秦浩然偷偷瞥了梁希宜一眼,见她欲言又止没有一丝挽留的意思,终于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哽咽的说:“希宜姐姐,我走了。”然后转身跑了出去,不小心在门口处撞了秦宁襄一下,差点跌了个跟头,又强迫自个站稳,跌跌撞撞的落荒而逃。

“奇怪的人,又没谁说他欺负他,干嘛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秦宁襄不快的唠叨着,四叔在他的印象里十分模糊,四婶婶又是整日里研究佛法,没有一点为人媳妇的样子,家里兄妹和六弟弟情分不深。再加上秦浩然性格各色,不太讨人喜欢,谁有时间功夫哄着他?

梁希宜心口莫名的涌上一股愧疚之情,其实就是几顿饭的事情她倒不是非要拒绝什么,尚不等她琢磨秦浩然的事情,秦宁襄手中的一张帖子就亮瞎了她的眼睛。

“希宜,出大事了!陈诺曦和三公主说是要举办诗会,好像特意请了太后的旨意,诗会前几名会在过年时得到太后的召见,诗会的举办范围是京城四品官员以上,年满十二岁的姑娘们!瞧,帖子上还列出了几个名字,居然有你哦。”

梁希宜怔了片刻深深的叹了口气,果然还是让她猜对了!

只是没想到三公主的回应来的如此猛烈迅速!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快变成流星花园里的杉菜君的境地了! = =!!~

希宜的对手们很强大,所以容我为希宜培养几个死忠正太,炮灰了坏人们!

盼大家鼓励我让我可以坚持住日更。。。

☆、初见(补全)

(上)

窗外的日光明晃晃的投在梁希宛裙子上的大红花朵上,刺的梁希宜的眼睛有点疼。周围的声音忽远忽近,嘈杂中听见秦五略显高亢的咋咋呼呼,说:“这怕是又是陈诺曦弄的稀罕玩意,还把贵女的名字写在上头,若是这点了名的不出席,怕是有些人该乱传什么了。”

梁希宜无语的叹了口气,怎么看都对她不太友好的感觉。

“不过也有些人巴不得可以上了她的帖子,一下子就出名了。比如希宜你,你猜她给你标注的是什么?”秦五神神秘秘的盯着她,小声道:“她赞你容貌秀丽端庄,还说你紫芝眉宇,双瞳剪水,只是最后来个了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

梁希宜目光深深一沉,手心里攥着丝帕一言不发。

“成了小五,被三公主那群人盯上了有什么好处,你别吓唬希宜。”秦宁兰安慰的拍了下梁希宜的肩头,说:“咱们跟他们没交情,大不了就不去了。”

“干嘛不去呀!”亲五扬着声音,说:“我倒是十分佩服希宜妹妹,这才入京多少时日,就成了公众人物,风头正劲。”

秦宁兰忍不住戳了下她的额头,道:“你以为人家希宜和你似的愣头青,名声糟糕透了。”

秦五无所谓的耸耸肩,搂住梁希宜的肩头,甜甜的说:“希宜,你不知道你真是一战成名!欧阳灿那个混小子在外面没少惹是生非,你居然敢打了他的脸面,揍了他的丫鬟,太厉害了!你哪里是定国公府的三姑娘,简直是厉害的拼命三娘。”

梁希宜眉头紧皱,望着说起话来眉飞色舞的秦家五姑娘秦宁襄,心思颇为沉重。她还说成为陈诺曦的朋友呢,这还没怎么就成了敌人啦。不用她去接近她,陈诺曦已然来寻了自己。

对于陈诺曦,梁希宜始终有一种道不明的情绪,她会出席这次诗会,因为她必须见一次陈诺曦,才好做出心底的判断。凡事过度反常必为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女孩子成为她躯体的灵魂。

打着太后招牌的诗会引起了京中闺中少女们的踊跃参与,大宅门里的日子本就闲散,难得有这么个可以出门的活动。秦五更是将梁希宜试做最好的朋友,谁让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呢。

诗会很快就到了,梁希宜打扮的十分素净,在一群容貌出众的年轻少女里面并不显眼。即便如此,躲在树上的欧阳灿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高挑的个头,淡定自若的神色,偶尔扬起的唇角和很容易轻轻掬起的眉头。

真是,梁希宜怎么就那么的让他觉得顺眼?

欧阳灿仰着下巴,忍不住舔了下唇角,胸口隐隐涌上一股兴奋的劲头,是那种和兄弟们在草原上驰聘,忽的发现一头上好肥鹿时的跃跃欲试。他的右手玩弄着西北刚刚寄送来的一把短小的匕首,不停的敲打着左手的手背,完全沉浸在自个的思绪中,没注意到旁边小厮许二战战兢兢的目光。

今个贵女极多,小公子千万别再闹出事情才好。小厮在心底默默的乞讨着。

梁希宜并不清楚有人在关注着她,她随大流来到举办诗会的兰秀园,发现园子门口已经聚集了好多人,有书桌茶水,还有装束发髻完全相同的美貌丫鬟们站在旁边侍奉。

“这是在签到。”秦五怕梁希宜露怯,小声的提醒她。

“签到?”梁希宜怔忡了下,见姑娘们身边的丫鬟替主子上前,在桌子上的大红纸上签下来历。

“陈诺曦搞出来的东西,她在两年前成立书社,每年会折腾出几本书籍或者画本专供女眷阅读,其中便是会提及众多聚会,因为来人众多签到可以避免遗落了谁,书籍在排版时候也可以防止写错名字,这个事儿很得庶女欢心,他们平日里在家里被压迫怕了借着以此博出名呢。陈诺曦对所有人的重视,给了他们很好的助力,但凡陈诺曦组织的活动,来的人都比较多。”

“真是……想的周到。”梁希宜实在无法形容心底的感觉,这居然是陈诺曦的注意。

梁希宜正等着签到丫鬟过来安排他们的去处,就见一个眼生的姑娘撞到了夏墨,然后腼腆离开。夏墨甩了下袖子站在梁希宜身边,待签到丫鬟在前面走了起来,方小声在她的耳边说:“主子,刚才那姑娘塞了个纸条给我。”

梁希宜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说:“内容?”

“说是此次诗会因为人数太多,陈诺曦又不愿意只邀请嫡女,所以分成三次比试完成。第一次的初试在兰秀园,第二次的次试在公主府,第三次就直接觐见太后了。”

梁希宜故作随意的摸了下耳朵,道:“第一次怎么比呢?纸条是谁传的,不会是若兰吧。”

夏墨欲言又止,红着脸说:“是欧阳小公子。不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他说这次来的姑娘们太多了,所以被安排在春夏秋冬四个院子里分别作诗,主持的人依次是三公主殿下,陈诺曦,王煜湘和白若羽。咱们在冬园,倒是和白若兰可以见到!”

梁希宜一阵头大,道:“他冒险传个纸条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吗?”

夏墨摇了下头,说:“倒也不是,他约小姐在冬园内院的拱门处见面……”

梁希宜有片刻的犹豫,关于那个被她打了的女子到底是谁,唯有欧阳灿最是清楚。

“欧阳小公子还大言不惭的说这次春秀园的护卫都是他安排的,让姑娘放心。”

“……”梁希宜满脸黑线,这个家伙。

“姑娘,他最后还说是有要事相告,你不去一定会后悔!”

梁希宜淡淡的扫了一眼一脸忧愁的夏墨,喃喃道:“欧阳灿这人也真够纠结的……”

(下)

冬园外面,干枯的树枝上面落有厚重的积雪,时不时掉在地上散开。

春秀园是皇家园林,怕是许久未曾来人入住,若不是这次诗会人数过多,怕是不会选址在这里举办。梁希宜紧了紧脖颈间的狐狸毛围巾,眉眼肃穆的环绕四周。

秦氏姐妹见到熟人,彼此热略的聊了起来,梁希宛模样可人漂亮,有些姑娘主动过来同她说话。

梁希宜站在院子东侧的外侧,感觉到背后被什么扔到了似的。她回头一看,在门墙上面看到露出脑袋的欧阳灿。她冲着欧阳灿摇了摇头,对方却没有离去的意思。

梁希宜回头看院子里的莺莺燕燕,不想节外生枝,她刚和欧阳灿的丫鬟闹出殴打的事情,若是有人发现欧阳灿在这里,估计又联想到她的身上。

梁希宜思索再三,退后两步走出院子,望向墙上跳下来的男孩,说:“你跟着我很有意思吗?”

欧阳灿难得没有给她脸色看,而是目光炯炯的看着她,说:“三丫,你伤口好啦?”

梁希宜一怔,淡淡的说:“你不出现我就不会受伤。”她撇开头,忽的想起什么,道:“对了,我还想问你,上次那个所谓的丫鬟到底是谁?”

欧阳灿愣了片刻,眼睛明亮亮的,笑着说:“我找你过来就是想和你说这事儿呢。不过你太不配合,我若是告诉你有什么好处吗?”

梁希宜瞪着他死皮赖脸的样子,烦心道:“你若是不说我也猜得到,是三公主殿下吧。”

欧阳灿果然呆住了一会,不由的扬眉,说:“三丫,你好厉害!”

梁希宜啼笑皆非的苦闷着,道:“这真是最差劲的结果!”

欧阳灿见梁希宜整个人没精打采,神情沮丧,胸口莫名堵堵的,他大步上前,递给他一把匕首,说:“女孩子身上最好别留下疤痕,孜玉这几日天天涂药膏。”

可这与匕首有什么关系?

梁希宜低头看着手中的镶着红色宝石的匕首,不解的看向欧阳灿。

欧阳灿一愣,声音忽的变得急促起来,道:“我大哥和六皇子截住了一群佯装成商人的外族人,外面的匕首壳是我自个做的,很不错吧!”他的耳根子发红,眼睛亮亮的盯着梁希宜。

梁希宜想要恳诚的道一声谢谢,又觉得言不由衷。

“你总是表现的那么小心翼翼,我看着都觉得累得慌,这个匕首可以防身,又没有上册,无人知道它的来历,你留着玩就成。”欧阳灿眨着眼睛,脸颊渐渐变成和耳朵一样的红色。

梁希宜两世为人,再傻也能感觉到欧阳灿三番两次惹她后略显拘谨的不自在,怕是这家伙自个都没有发现对她的心意?还是她自作多情了?眼前男孩的模样,分明是情窦初开时候的羞涩呀!

“我,那个我先走了!你注意梁孜玉那个女人,我和她说过了不许她动你的脑筋,可是你们女孩子就是那般小气,我怕她会给你使坏,你切莫真和她对上,会吃亏的!要是有什么就告诉我,我去替你出气!”欧阳灿唠唠叨叨几句后见梁希宜始终沉静的看着自个,浑身越发僵硬起来,慌乱的挥了挥手,转身急速跑开了。

梁希宜摇了摇头,隐约察觉欧阳灿怕是自己都不明朗的心意。

她竟是如此平静的看着他无法克制的紧张,落荒而逃,心境没法荡漾起一丝波澜。

她甩了甩头,走回冬园。此时许多人都已经落座,天气虽然寒冷,这里的妆点却别有一番情趣。木质矮桌子上面摆好了笔墨,她见到梁希宛冲她挥手,走了过去。

“你跑哪里去了?”

他们的座位靠后,梁希宜腼腆的笑了下没有应声。此次诗会的规则都被装订成册,分发下来,看到排版人陈诺曦的时候,她的指尖忍不住上下抚摸着这个名字,好一个慧质灵心的女孩。

“希宜你快看,陈诺曦过来给白若羽送东西呢。”

梁希宜猛的一惊,急忙抬起了头,远处的陈诺曦身材纤瘦娇小,脸颊温润如玉,整个人被雪白色的袄袍包裹的满满的,唯独露出了精致秀美的容貌。

她轻轻的扫了众人一眼,视线仿佛同梁希宜的目光交织在一起片刻,就撇开了。那份柔和淡然的目光,带有一种空山回荡般的淡雅气质,让人深陷其中,难以忘怀。

梁希宜大脑一片空白,这个女孩绝对,不是她啊。

她无法控制蓄满泪水的目光,始终盯着陈诺曦渐行渐远的背脊,那头如墨的发丝上,盘着发髻上的北海明珠,在明亮的日光下耀眼夺目。

这是前世,父亲在她十二岁生日时,送给她的礼物。后来她把它典当出去,从牢房救出李若安。世事无成,时隔六年,她再次见到这颗珠子,早已经是物是人非。

“希宜?”

“希宜,希宜!”

梁希宜迷茫的拉扯回思绪,看向唤她的秦宁襄。

“你怎么了?刚才可是看到陈诺曦了?”

梁希宜闷闷的嗯了一声,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打开摆好的纸张,发现是一幅未完成的画。

“看画写诗?”梁希宜寻思着。纸上的画很简单,是一望无际的湖水,远处有层峦起伏的山头,天空似乎还飘着大雪,右面有一行娟秀的字迹,道:“此情此景此地,你又身在哪里?”

梁希宜想了片刻,毫不犹豫的在湖水上画上一叶扁舟,又追加了带着斗笠的少女在舟上垂钓。然后赋诗一首:远山皆魅影,处处飘零坠,孤舟蓑笠女,独钓寒冰雪1。她主要想表达的是一种孤独的境界。远处的山遥远而不真实,她整个人孤单无助的昏昏欲坠,在湖水中央的一叶方舟上,身披蓑衣,头戴斗笠,在大雪覆盖的寒冷江面上独自垂钓。

梁希宜的字,师承定国公爷。

想当年定国公爷梁佐虽然学问一般,书法在京城却是小有名气,以大气方正闻名。如今梁希宜取长补暖,规划成自己的大气温婉,字体看起来既给人带来很有力道的感觉,又多些温和的柔美。

梁希宛原本想和三姐姐分享一下作品,待看到梁希宜墨迹的厚度顿时感到自愧不如。

秦宁襄倒是不和梁希宜客气,见她快速的完成作品忍不住抢过去看了起来,感叹道:“希宜,你的字真的很棒,非常有韧劲,像是出自男人手笔,尤其是配上这首诗的境界,我倒是真的仿佛置身于孤舟之上,钓着永远也无法破冰而出的鱼,整个人融化在触摸不及的远山雪景之中,然后孤单寂寞到死了似的。”

是啊,和其他人不一样的人生,满怀心事孤单寂寞到死……陈诺曦你可以感觉的到吗?

梁希宜摩挲着手中毛笔的笔杆,陷入沉思之中。她已经和欧阳灿确认了那天的丫鬟就是三公主,那么今日不管她假装发挥的有多烂,三公主殿下都会让她进入次试的。今日不对付她,怕是想让她多提心吊胆几日,然后来日方长整治她。

思及此处,梁希宜懒得再诗会上装傻充愣,反而诋毁自个名声,不如堂堂正正奉陪到底!

作者有话要说:

☆、浑水

晌午过后,大多数人都已经起身完成作品。

明媚的阳光倾洒而下,映衬着姑娘们娇柔的容颜越发清丽许多。

梁希宜垂下眼眸,不由得心底佩服陈诺曦的统筹安排,竟是把一场普通诗会,组织成科举考试般让参与者心生敬意,无比重视。

梁希宜默不作声的看着众人随同白若羽的发言,各抒己见,安静的聆听。

白若兰悄悄的坐在她的旁边,拍了下梁希宜的手臂,小声嘀咕:“希宜姐姐,出来一下。”

梁希宜怔了片刻,见大家讨论的气氛十分热略,就连调皮捣蛋的秦宁襄都听进去了,没人注意到渺小的自己,索性同白若兰慢慢远离了热闹的人群。

白若兰拉着她跑到冬园门外,抚着胸脯,道:“真是快闷死我了!”

梁希宜好笑的扫了她一眼,说:“你就不能老实待会?我刚才看你在前面作诗的时候左扭右扭,可是被什么难倒了?”

白若兰脸颊微红,道:“别提了,总之我是肯定入不了次试的。”

梁希宜无语的摇了摇头:“你姐姐是判题人之一,怕是为了白家的颜面也会让你撑到次试。”

“啊,不会那么倒霉吧!”白若兰夸张的长大了嘴巴,她可不想再来这受罪了。

两个人一边聊着天,一边顺着小路向院子中间的湖水走去。

兰秀园最初是一座王府,因为当时的老王爷特别怕热,就在院子里挖池子。后来他的后代依次扩建池塘,形成了如今院子中央的望天湖。夜幕降临的时候,昏黄的月光倾洒而下,整座湖水仿佛被笼罩起来,神秘幽然,湖水波光粼粼,犹如图上的金锭,从佛法上讲,有聚拢财源,福运兴旺之意,便给皇家找个借口收回府邸了。望天湖的四周,环绕着春夏秋冬四个庭院,很是有一番情趣。

白若兰走着走着被脚下什么绊了下,差点摔个跟头。

梁希宜低头看下去,“啊”的一声后退了两步。她急忙回头捂住白若兰想要狂叫的嘴巴,强迫她不许说话,转身跑向东北角的树木之中,躲在一块大后面。

被鲜血浸染的土地上躺着两个身着黑衣的男子。

白若兰浑身哆嗦起来,紧张兮兮的小声说:“我,我们该怎么办。”

梁希宜摇了下头,食指放在唇尖,不过一小会就有脚步声从望天湖那头传了过来。

梁希宜和白若兰脸色苍白,不敢移动半步,听着背后的动静像是在清理两个人的尸体。天啊,他们这是遇到了什么?若是被人发现,会不会被灭口额。= =!

从脚步声来判断,人数大约三四个,今天防护主要是三公主和欧阳灿的人,莫非这事儿和皇家有关系吗?梁希宜闭着眼睛,心底不停的向佛祖祈祷,她过几日一定去庙里烧烧香,贡献香火钱。

对方似乎是收拾完了,耳边传来离开的动静,然后一道纤细悦耳的声音响彻在整个空场。

“五皇子,你明知道今日我们这里有诗会还故意将人引到此处,留下线索又杀人灭口,可真是对我‘关爱有加’。”女子的声音淡淡的如同平静的湖水,隐隐约约透着几分讽刺之意。

男子没有应声,但是那句五皇子的称呼,着实吓傻了梁希宜和白若兰。完蛋了,居然事关皇子。

梁希宜不敢抬眼去看说话的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模样,或许是出于对自己声音的敏感,她就是莫名的觉得那个女子就是陈诺曦,而且唯有陈诺曦会穿梭于各个庭院,有不被人注意的时间。

五皇子,岂不是如今最受皇帝宠爱的贤妃之子,黎孜莫吗?

“好吧,你定要说不过是仰慕我听说我回京了,迫不及待的过来看我对不对?”陈诺曦紧了紧厚实的袄袍,脸颊的皮肤仿若凝雪,眉眼扬起,目光亮亮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黎孜莫,嘲讽道:“若是此次诗会的防护不是三公主布置,你会将皇帝安插在你身边的细作弄死?怕是回头还要继续装你的孝子,企图将事情推到皇后娘娘身上吧。”

五皇子穿着一身蓝色长袍,玉面的俊容始终看不出心中所想,漂亮的仿佛湖水般深邃的目光,随着陈诺曦的言辞越来越亮,终于忍不住扬起唇角,轻轻的笑了起来。

陈诺曦眉头微微皱起,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你就不怕老皇帝问你为何跑到了兰秀园?明知道这头都是皇后的人还故意贴上来,活得不耐烦了?哦,对了,你就又会把我推出去,思念我,仰慕我,想要看我一眼?呵呵,黎孜莫,你莫要逼人太甚,如果说二皇子对我尚有几分真心实意,你却是纯粹瞎胡闹的。这世上女子也不见得比男子傻多少,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同你明说,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陈诺曦身材虽然不高,却生的玲珑有致,脸颊白如凝雪,映衬着红唇光彩耀人。她如同水中的清水芙蓉,美目巧笑,仿若含情脉脉的看着五皇子,实则是绵绵的恨意狠狠地刺到了对方身上。然后故意妖娆的福了个身,转身昂首离开。

刚刚处理完尸体的侍卫正巧走了回来,站在五皇子身边,抱怨道:“用不用小的找人教训下这个陈诺曦,她太猖狂了吧。”

五皇子黎孜莫随意的摆了下手,望着陈诺曦离去的背脊,嘴唇微扬,道:“我倒是觉得比起母亲寻来的那些美人们,陈诺曦更得我心意呢。”

侍卫一怔,略显担忧的看着黎孜莫,提醒道:“二殿下想要纳陈诺曦为侧妃,我们此时冲上去可不是个好主意,怕是皇上会有想法吧。”一个不争不抢的孩子总归是会更受疼爱的。

五皇子不屑的冷哼一下,俊美的容颜在明媚的日光下越发灿烂如花,自信飞扬的说:“谁说我要同二哥那个白痴争了?陈诺曦这种心高气傲的女子怎么会给人做妾,侧妃怕是她看不上吧。”

“还有,据说皇后娘家的侄子也对陈诺曦倾慕呢,总之我看欧阳家是打定主意同陈家联姻了,就是不知道陈宛如何打算的,有可能找个茬将陈诺曦尽快嫁出去。”

五皇子双手背后,目光炯炯的盯着陈诺曦消失的方向,道:“陈宛就是想要嫁女,总也要有人肯娶吧。反正我们的话已经放出去了,我倒是看看谁敢和我抢。走吧!”他大手一挥,急速离开小路。白若兰长叹一口气,转身就要出去一把被梁希宜拉住了。两个人对视了片刻,果然听见侍卫折转回来的声音,侍卫环顾四周发现并无他人再次出现的痕迹,方彻底离开。

白若兰脚软的坐在地上,声音哑哑的说:“坏了,我看到五皇子杀人了。杀的还是皇上的人!还要栽赃陷害到别人身上,最主要的是陈诺曦也知道,我,我该怎么办呀,希宜姐姐。”

梁希宜扶着她起身,弹了弹她身上的泥土,道:“这事儿烂在肚子里。”

“可是,可是要是被皇上误会成小表哥的人,害死了他的细作,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