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一笑,倒有种英雄相惜的感觉。大概整个初中部象他们这样稳重的没…

不是啊,好象还有人根本都没从教室里出来呢!

走到一班的门口时,鼻子尖的孟茹耸了下鼻尖,目光就往教室里看了进去。

在靠近窗子的书桌上,坐着几个男生。指尖香烟缭绕。却是在课间操时躲在教室里抽烟的。

背对着门,正望着窗外的那个背影,只一眼,孟茹就认出是沐义来。而在他旁边的正是王明亮。

不自觉地皱了下眉。虽然不想多管闲事,可一会儿老师就会来查逃课间操的人吧?

“王明亮!”突然喊了一声。教室里的几个学生都转过头来。唯有坐最靠窗位置的沐义没有回头,踩着窗台的脚却微微晃了下。

“孟茹…”王明亮讪讪地笑着,挥了下手,孟茹却只回他一声冷哼。

“别说我没提醒你,老师一会儿可就要来查的,被抓到有你好受的。”被她一吓,王明亮有些慌张地跳起身,把手里的烟头捏灭。似乎想往外走却又回头看看沐义,叫了一声。

眉毛一扬,懒得再理他,孟茹径直往前走去。就在她转过脸去的刹那儿,一直望着窗外的男生转过头来,目光遥遥地落在教室门前正走远的身影上,在冷沉中隐约显出淡淡的阴郁。

“沐义,”又叫了一声,王明亮犹豫着道:“还是去上课间操吧!老师一会儿会来查教室的。”

目光扫过他的脸,沐义又转过头去望着窗外。也不看他,“你去吧!”

王明亮一怔,还没说话,周围的几个同伴已经大声地笑他胆子小,没种。被说得脸一红,王明亮把胸一挺,“谁胆子小,不就是逃个课间操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倒有长脑子的,便低声道:“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就算逃课间操也没必要一直呆在教室里嘛!”

话一说完,几个人都看向沐义,可偏偏沐义却坐在窗前,一动不动地望着外面。就算他们想走,都不好动了。

互相使了个眼色,还想怂恿王明亮再说,走廊里却已经响起了脚步声。然后是一声愤怒的叫声:“沐义,你们在干什么?!”

听着身后的吵杂声,沐义没有立刻回头。在被人大力打在头上时,他才皱起眉慢慢回过头去。

在扭头的刹那儿,窗外操场上,少女灿烂的笑容在眼底飞逝,似汇成一点流星闪过眼眸…

“老师,你的手太重了。我那是脑袋,不是皮球…”

大喇叭里响起一声刺耳的轰鸣,原本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没有完全按规定排列好的学生立刻作鸟兽散,各自老老实实地归入本班队列。

因为检查而停滞在教学楼里的老师也相续匆匆赶到,指点着本班的学生,一时间操场上训斥之声飞扬。

看了看一班的队伍,又往教学楼的门口看了看。却始终没有看到等着的人。看来,还真是全军覆没了。

“现在开始做第七套广播体操…”音乐声响,随着旋律,抬腿、举手、扭腰…

比起太极,这套广播体操对孟茹来说根本就是小意思。大概是被师傅教得太好,以至于看到周围同学几乎是在敷衍似的,手和脚的动作都做得不到位,孟茹不自觉地皱了下眉。

虽然前世的她,做广播体操也做得不怎么样,基本上就是一个敷衍,可这世可是个标准的体育热血少年。

还在想着要怎么让冯晶改了这毛病,就看到隔壁班的队伍里有不同寻常的骚动。

在前面的老师可能不好发觉,可从她这个角度看来,那几个人却不知是在搞什么鬼,你碰我我碰他,整个队伍象被推倒的塔罗牌一样渐渐起了波浪。

还在奇怪,却没想到那人手一拐,居然碰了下排在她前面的冯晶。原本还举起来的手微微一僵,冯晶伸手接过被塞进手里的东西。有点茫然地抬头,虽然塞给她东西的人手往远处指了下,她也顺着手指看了过去,可眼里却仍是一脸茫然。

离得近,虽然冯晶一接过东西就团在手里。可孟茹还是看清楚那是一个被折成十字形的纸条。

还真是…

居然又见纸条!

仔细想想,前世的时候总是听人说谁给谁谁传纸条了,又有谁谁收到谁的纸条,甚至还有一次滑稽地传成她给某男传纸条,还被同班的福利院学生向老妈告秘害她无辜被训了一通。

可以说,她对这纸条是深恶痛绝。不,其实,回忆起学生时候时还是满羡慕那些收到过纸条的女生吧!

在那个表面上男男女女都在保持着距离,甚至会冷言相对的年代,却在私底下用小纸条传达着无尽的暧昧情怀。

孟茹咬了下嘴唇,眯起眼往隔壁班看了看。却实在没办法在那一堆男生里看出究竟哪个是纸条的主人。

压下抓着冯晶好好研究下纸条内容的冲动,孟茹在音乐里缓缓收势,踏步走。在音乐里,队伍重新收拢。

故意靠得很近,孟茹压低声音在冯晶耳边低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扭头瞥她一眼,那一眼娇嗔却带了无限风情。孟茹一眨眼,做出晕陶陶状。心道虽然冯晶别的事情上不成熟,可在感情方面真的比她这个重生者有过之而无不及。

音乐停下,孟茹踢踢脚,就等着听到解散声后好好审审冯晶,却突然听到大喇叭里一声重咳。抬头看,却是教导主任大叔气势汹汹地站到前面,“现在公布一个事儿哦!刚才在检查教室时,发现有学生逃避课间操,不只逃课间操,还在教室里抽烟。教室,那是让同学们学习的,不是吸烟室…”显然是气坏了,声音越拔越高。

孟茹偏了下头,不用等教导主任点名,都知道被抓到的都是什么人了。等到看到一小队学生被老师押解似地走到队伍前面,当着全校学生面被罚站操场时。

孟茹不禁低声一叹,目光远远地往小学部那边望过去。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的,可只要想到沐玉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哥哥被罚站操场,心里总有些不舒服的感觉。如果是自家老哥当着自己的面被罚,她一定会很难过的呢!

说来说去,都是怪沐义不好。难道就没想过自己的做为会给妹妹带来伤害吗?装样儿,充老大真的那么重要吗?

还是第一次,这样厌恶沐义。甚至在按照班级排队走进教学楼时,连看都没看沐义一眼。在走进大门时,听到身后温立君熟悉的嗓音:“活该,王明亮,你就等着回家挨凤芹姨骂吧!”

然后是王明亮的反驳声和几个男生起哄的声音。却,始终都没有听到沐义的声音。

是知道自己做错了吗?

回到教室,忍不住趴在窗前往外面看。却只能看到被罚站的人的背影。

不同于另外几个在太阳底下扭来扭去的男生,沐义站得笔直。像一杆枪,固执、倔强还透着那股子冷。

“装酷!”哼了一声,孟茹一扭身扑向冯晶。只笑着嚷:“老实交代,刚才的纸条上写了什么?”

听到孟茹的笑声,陈子宣瞥了她一眼,站起身,走到窗前孟茹刚才站过的地方,远远地向外望着。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时才转身回到座位上。

把冯晶收到的小纸条翻来覆去研究了个遍,孟茹忍不住发笑。

“还爱情鸟,还你黑色明亮的大眼睛,乌黑的辫子,星星、月亮…这哥们写的什么啊?简直就是个大杂烩…”瞥见冯晶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孟茹收住笑声,险些被口水噎到。

抿了下唇,她趴在桌上歪着脖子看她,“那个,如果说,其实我一直都很想收到一封肉麻兮兮的情书,你会不会觉得心里舒服些啊!”说真的,如果是喜欢的人的情书,不管多肉麻都会觉得很开心吧?那才叫拿肉麻当有趣呢。可惜,孟茹还真没那种福气享受这样的浪漫。

睨了她一眼,冯晶的脸色好一些。“这个姓白的是什么人,我都不知道,你还在那笑我。再说了,我又没想交什么男朋友,这人也太无聊了…”

看着冯晶嘟起嘴,孟茹恍惚了下。却立刻就投赞同票,“就是!我们还是初中生,当然不可以早恋了…”说完,看着冯晶嘿嘿了、憨笑。

虽然最近关系混得不错,可冯晶仍然从没对她说过太多从前的事。就算是前世,如果不是喝多了,冯晶也不会说吧,那样让人觉得有些惊讶甚至要怀疑真假的情感秘密。

“那个,小晶,要不,我去问问这个姓白的到底是什么人啊!”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冯晶一把推开。劈手夺过孟茹捏在手里的信纸,冯晶几下撕烂。

“我把信撕烂了,看你还怎么笑话我!”冷哼着,冯晶抬身去丢垃圾。

“怪可惜的…”低喃着,孟茹站起身却没追过去。下意识地目光一转,看到窗外独立于操场上活跃着的人之外的几个人。“都一节课了啊!看来训导老师还真是来真格的了,要一直站到放学了。”

摇摇头,倒不怎么同情沐义。可…

突然几步窜到窗前,孟茹看着飞快跑近沐义的小小身影。不自觉的,捏紧了拳。

“那个是沐义的妹妹吧?”

转过头,看看陈子宣,孟茹只是点了下头。课间时间,在操场上疯的学生太多,声音又吵又杂,根本听不清外面在说什么。可远远的,看着沐玉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孟茹的眉不由得拧了起来。

看了眼孟茹,陈子宣的目光一转,落在窗台上。孟茹的手就搭上窗台上,指节微微屈起,扣着窗台,然后渐渐捏成拳…

“想下去?如果想的话就去好了。”陈子宣淡淡说着,似乎是在好心劝告,可声调却是半分热情都没有。

“下去做什么?”突然抬起头,孟茹似乎在反问,又似乎是在自问。

她能做什么?扮圣母护着沐玉骂她哥哥不懂事伤害到妹妹幼小的心灵。虽然偶尔自大,可还没自大到认为自己在沐玉心里比哥哥还要重要的地步呢!人家两兄妹的事儿,她插上一脚算什么事呢?更何况,她就算是真这么插上一脚吼上两声,人小罗莉也不一定领司啊!

“哧”地一声笑了出来,孟茹摇了摇头,径直转回座位。

陈子宣看看她,再看看窗外,眉不自觉地挑起,嘴角却是泛起一丝浅淡的笑意。

第十一章大叔归来

刚走进屋里,就听到熟悉的音乐声还有凌波紧张的叫声。

没出声。孟茹趴在沙发上看着大彩电上跳起来顶砖头的小矮子。歪着脑袋笑起来。

超级玛莉啊!爱吃蘑菇的家伙…

“啊…又死了!”愤愤地甩下手里的游戏手柄,凌波一回头,不禁“啊”了一声,一副发现孟茹的表情。

“太大意了,姐。如果是坏人的话,把你抓跑了都不知道犯人是谁。”孟茹绕过去,笑着招呼一声,抢过手柄熟悉地操作。还不忘和一脸郁闷的凌波说话。“大叔在哪呢?”

“楼上啊!”刚满15岁的凌波近一年来个子越长越高,已经是十足的少女。半熟的红苹果一枚。听老哥说他们学校里有好多追求凌波的。不过因为老姨管得严,那些找上门来的小毛头一概被P飞。和凌波最接近的反倒是孟博超和他的死党李大海了。

有时候,很想和老姨说防外贼之余还要小心家贼,那个李大海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活脱脱水仙一棵,勾小姑娘的本事可是大得很。

扭头看凌波少女的一刹那,电视屏幕上的小人一个没跳好,直接从空中掉下深渊。在凌波嘿嘿的笑声里,孟茹甩下手柄。站起身正要上楼,却被凌波拖住,“喂,你是来看我和我**?还是来看我叔的?”

虽然温雅苹和李任风结婚也有一年了,可凌波却一直没有改口。只是叫李任风作叔。本来,温雅苹还和妹妹说过几次,最好让凌波改口叫爸,这样以后李任风才能对凌波更好。温丽苹听了只是笑,也不说凌波。虽然温雅苹开始也是有些恼,可后来看看李任风没什么反应,对凌波一应照顾都不曾怠慢半分,也就把这事儿抛开不再提。

“过来当然是看姐你的了。不过,这会看过了,觉得有点自卑,所以还是去找大叔聊聊啦!”

被孟茹调笑的语气震到,凌波低头看看自己半隆的胸,脸微微一红,害羞之下倒松开了孟茹的手,看着她蹦蹦跳跳地上了楼梯,便嗔道:“我打电话叫小超来和我打魂斗罗,闯通关不带你…”

切,又不是没玩过。

晃着脑袋,孟茹一路蹦上楼。眼珠一转,才发现楼上几个房间竟然都是关着门的。书房是…啊!不对呀!大白天的居然关着门?难道是…

脸刷地一下子红了,孟茹一转身,就差额上卡通化地挂上大滴汗以示她的尴尬。那个,小别胜新婚,好歹她也是曾经做过成年人的,可以理解哦!

转身,轻手轻脚地往楼下走,可还没等走下楼。就听见身后开门的声音。

“小茹,”轻轻柔柔的低唤,却让孟茹几乎一扭身做投降状。她真的不是故意过来打扰人家的好事的。

回头,看着老姨红fen飞飞的脸,孟茹干笑了两声,摸着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反倒是温丽苹笑着冲她招手示意她进去。

“我,我还是先和姐去玩会儿吧…”推搪着,却还是被老姨推进了屋。很怕得针眼地睁眼,却看到衣服整齐的某大叔正坐在沙发上翻着文件。

小小地在心里吁了口气,孟茹恢复正常,说啥也不能让他们知道她刚才脑子里都在乱想些什么啊!

笑着打了招呼,孟茹坐到沙发上,也不急着问大叔这一次在上海的战果如何,一直到李任风放下手里的文件看她时才微微一笑。

“更有城府了啊!居然什么都不问。”李任风审视她两秒,笑起来。

“我可不喜欢城府这个词,好象在说我是坏人。”嘀咕一句,孟茹坦白道:“不问是因为我知道大叔一定会做到最好的。大叔是什么人呢!”

“恭维话倒是说得越来越顺。”轻笑一声,李任风从一旁的皮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孟茹,“这些是照你说的,帮你买的原始股凭证。怎么,真的打算就这样收手。现在股市可是越来越火,就连上海市场卖菜的大婶儿都开始关注股市了…”

黑线,大叔,你不是去了上海几个月,已经沦为菜市场大婶的级别了吧?

没错过李任风眼底的促狭之色,孟茹也不会傻乎乎地认为腹黑的大叔是真的认真地在表达他对股市的看法。

孟茹只是打开文件袋,把里面的文件一一检查过后才笑着道:“大叔,股市有风险,入市当谨慎。”她可没看漏丢在沙发一角被文件压在底下的金融书。“那样费脑子的东西,不大适合我这样的笨人。”

“笨人?”李任风挑眉一笑。如果这丫头也算是笨人,那他真就没看过聪明的了。不,不只是聪明,而且有天生敏锐的判断力。只是,有时候,她的聪明并不如人们如想的运用到人们所期待的事物上。

没有再劝,既然孟茹选择了长期持有部分股票便撤出股市,他也只能尊重。不过,对他而言,股市实在是个有趣的玩具,让他舍不得就这样丢掉。

笑了下,他把一只纸箱推过去,“带给你的礼物。”

“新款游戏机?”刚才在楼下她可是发现凌波玩的游戏机是新版的。

“那种玩意你喜欢吗?”李任风微笑着站起身来。高深莫测的表情倒让孟茹对自己的礼物上了心,几下拆开,她不禁“啊”了一声。

“我说大叔,你送我这么个大砖头干什么?难道让我拿来打人吗?”说着怪话,孟茹拿着黑色的大哥大直撇嘴,“送给小梁子倒不错,平时用得上,关键时刻还是件最趁手的武器…”瞥见李任风有黑化迹象的脸。孟茹忙露出笑脸,很真心地道谢后顺道拿起盒子里另一样宝贝,“这个BB机是汉显的还是数字的?大叔不会那么小气,只送数字的吧?”

没有说话,李任风只扭头看了她一眼。就让孟茹见好就收地捧了纸盒往处跑,“谢谢你了,大叔。”

几步跑到楼下,正看到温丽苹从厨房里走出来,“小茹,留这儿吃饭吧!难得我今天也休假,做好吃的。”

“哦,不…”把拒绝的话咽了下去。孟茹扭头瞪着窝在沙发上正厮杀得痛快的两个家伙。还真一个电话就被勾过来打通关了。这骑车速度够快的。

晃了下脑袋,孟茹随口问道:“老姨,我姐写完作业了?怎么一直在玩啊?明年可就要中考了。”

“作业?”似乎是一愣,温丽苹随口道:“不用管她了,反正本来也没想考中考的。”

“不考中考?”孟茹拔高了嗓门,却在看到温丽苹理所当然的表情时渐渐平静下来。

打开记忆库,按照剧情的话,好像表姐她还真没念高中。可是现在明明已经不一样了啊,就连原本的老姨父都换成连她都心折的大叔了,怎么自家表姐还是不打算上高中呢!

“大叔、不,我是说老姨父他不管?”

“管什么?”有些糊涂的样子,温丽苹想了下才明白孟茹在说什么。“这是小波自己的事,他管什么啊!再说了,早点上班也是好事啊!”

冷静、冷静,孟茹喘了口气,趴在饭厅的桌子上。有点乱,得先捋捋。

老姨刚说到上班。这个班?啊,对了,是凌波生父留下来了。这年头还可以接替的。所以在凌小军死后,凌波就接了父亲的班。算是有正式工作的人,只不过一直以来都是停薪停职的阶段,而等到她初中一毕业就可以正式上班成为客运站的一名工作人员。

再捋。记忆里在老爸曾经工作过的第二客运站黄了之后没两年,客运站也被转卖到个人手,然后凌波成了被买断工龄的下岗职工一员,最后下海做生意,然后结婚…

想想,小波姐的人生可谓坎坷,至少在孟茹穿回来时,丝毫不觉得小波姐是幸福的。可现在明明很多事情都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为什么凌波还要走以前的老路呢?

尤其那个所谓的工作人员,能赚到的工资估计比大叔给她的零花钱还要少吧?这年头还可以说什么铁饭碗,可再过几年除了机关事业单位,还哪有什么铁饭碗呢!有些不明白,老姨为什么会纠结着这个问题。

不仅仅是表姐的事呢!就连她自己也是,她是可以理解所谓女人应该有自己的工作,有独立的经济能力,这样才站挺直了腰说话的想法。可是,就算要有经济能力,也不用那么执着于一个工作吧!记得前阵子还听说老姨所在的一商店正在把柜台都往外租。真明明是近水楼台的温丽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看起来心里还是把工作当成一份铁饭碗,完全没意识到捧在手上的随意都会裂开。

孟茹咳了一声,“先不说表姐的事儿,老姨,我听说你们商店现在正在往外租柜台,你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想什么?”温丽苹眨了下眼,懵懂的眼神很是可爱,可惜看着她的不是那个懂得欣赏的。

孟茹深吸一口气,叹道:“你没想过要租几节柜台自己做些什么吗?”

“我自己做?”偏了下脑袋,温丽苹咕喃了一句。虽然不觉得自己痛,可是说到做生意,别说同李任风比,就是这个小人精儿似的外女都让她觉得羞愧。基本上,她是很体统,守本分,不被逼到一定份儿上,只会老实拿着死工资过日子的小老百姓,一点都不象李任风那样有野心。甚至连自家姐姐想着法子搞副业赚钱的想法都没有过。一直以来,也没觉得自己的施肥什么坏处。可是现在被孟茹一问,她还真是有点蔫了。

也知道老姨有些发蒙。孟茹勾起嘴角。“老姨,我在报纸上可是看到有说国家最近要改制的,象你们商店这样的大概都会黄了,只靠着柜台出租出去的钱给职工开一些基本工资过日子…”

她说的都是实话。虽然离下岗分流还有好几年,可是H县的几家集体制商店却一早就已经半解体。进店做生意,一直到后来生翻修开所谓的“高间”品牌店什么的都是现在所说的摆摊的贩子。

被孟茹说得神情郁郁,不能说完全相信了孟茹的话,可是看她一本正的表情,再想想最近商店的举措,好像还真的是象那么回事儿。

一想明白,温丽苹也有些慌了神。虽然说现在生活富足,什么事都不用愁,可这份工作带给她的安全感是李任风用再多钱都满足不了她的。可能是经历太多,自然而然就产生了戒心。虽然和李任风在一起很好,她也信那个男人哪怕是有一天变心了也不会太对不起她。可仍然会谨慎地把自家那套房落在女儿名下,不肯轻易出卖。就是真有个万一,也有最后的稻草可以抓在手上。

“老姨啊,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所以我都说了,你让我姐上班有什么用呢?谁知道哪天她们单位就也黄了呢!还不如正经上大学以后做更大的事儿呢!”

“这样啊!”被她说得有些糊涂,温丽苹也没心思做饭了。拖了孟茹到客厅里嚷嚷着要开家庭会议。把不情愿把游戏按到暂停的孟博超一拍,索性直接把电源拔掉。

按了凌波在沙发上,直接开问:“大儿子,你是想上班还是上中学考大学啊?”

被问得一愣,凌波讷讷地道:“不是你说让我上班的吗?”就因为存了这个心思,所以学习上马马虎虎的,甚至连总是淘气的孟博超都比不过,更不用说年年年级第一的孟茹了。有时候会自我解嘲道“学习再好的也未必有个好工作,不象她一毕业就可以端上铁饭碗了。也不错啊” !可是,就算这样想,偶尔也会觉得怅然若失,尤其是看到总是那么认真努力学习的孟茹时。都有学习目标呢!不象她,什么都没有…

挠了下头,温丽苹有些苦恼着不知该如何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孟茹已经在一旁低声道:“姐,如果现在老姨说不管是上班还是参加中考都由你自由选择呢?你打算先那个,按照你自己的心意…”

“我自己选?”凌波有些迷茫地眨眼,“可是妈不是说…”

“你别管我怎么说。你自己怎么想的?你老妹说与其参加工作再失业还不如好好学习上大学以后再找个好工作呢!”温丽苹快人快语地说着,孟茹不免在背后翻了翻白眼:她刚才也不是这么说的好不!

一扭头,看到正倚着楼梯而立的李任风,温丽苹象找到了主心骨似地跳起来,“任风,你怎么看这件事啊!过来和小波说说。”

她这么一叫,凌波也扭头看着李任风。眼神虽然平淡却带着无比的信任。或许和这位继父的亲密度还不及小茹,可是凌波对继父的能力和判断却是全心的信服,甚至有些近乎崇拜。只要是继父说的,一定都是对的。

目光微瞬,李任风笑笑,却没有如母女所愿说出什么决定。他的家人似乎忘了之前根本就没人跟他商量过小波上班的事情。虽然这事儿早在他和温丽苹结婚前N年就已经定了,可到底还是有点忽视了他的意见。只是现在被她们这样全心信任等待他决断的目光注视着,倒也不想计较之前的事了。

“这件事关系着小波今后的人生路,所以,就由你自己来选择吧!不管是什么样的选择,我和你妈都会尊重并且支持你。嗯,就这样,不要急,慢慢想好了。”继女已经不是小孩子,应该给她充分的空间来决定自己的人生才是。

什么叫不要急啊?明年就是中考了。

翻了个白眼,孟茹盯着陷入深思中的表姐。忍不住脱口叫了她一声,“姐…”

被惊醒似地抬头,凌波皱了下眉,有些不安地问道:“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我还能考上吗?”

第十二章被射中的天鹅

“姐,你快点啦。我一会还有事情做呢!”回过头看着走得慢悠悠的凌波,孟茹有些无奈地报怨着。是不是女生一到了青春期,就都不自觉地装淑女呢?话说,她最近好像也有这样的倾向啊,连说话声音都开始放柔了。

自从凌波终于下定决定参加中考以来,孟茹身上就多了一项任务。兼任凌波同学的家庭老师。对,没看错,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虽然孟茹不过是个初一生,但这几年守着孙重这尊大神,已经学到初三的课程。不能说连初三的课程都已经滚瓜烂熟,可是怎么着也比半吊子从不用功的凌波强些,就算有什么不会的也还可以去请教孙重嘛。

因为晚上都要上晚自习,所以每个星期天就很重要了。可偏偏自家表姐却突然犯了淑女病,走路走得这叫一个弱柳拂风婀娜多姿。

实在等得不耐,孟茹一扭头直接甩下凌波往前跑。一路跑进巷子,就看到迎面过来一美女。真是美女,既青春又靓丽,还戴了副太阳镜,胳膊上挎着一个身材匀称,样子也帅的男生。果然是青春情侣啊!

孟茹还在心里赞着,就听到那美女叫她。挥着手。满脸明媚的笑,让孟茹不禁怔住。

孟茹眨巴眨巴眼睛,再往周围看了看,终于确定那一声“妹儿”是喊她的。偏了下头,孟茹还在着磨这位究竟是谁啊!美女已经摘下了眼镜,“小茹,你连姐都认不出来了。”带着嗔怨,可声音却是娇滴滴的那个柔。

摸了摸下巴,孟茹看了半天才突然“啊”的一声。“小云姐!”真的是大舅家的小云姐啊!记得上次见还是两年前她回家探亲时呢!听说温立云是被选入省队了,虽然省城离H县不过六、七个小时的车程,可为了训练,温立云很少回来。

孟茹还真没想到就这么突然之间站在自己面前。这个时间段,可不象是放假的样子啊!虽然疑惑,孟茹却还是笑着招呼,很是亲近。只是看看和温立云站在一起的男生,眼里就带了些好奇的神色。不好明着看,也偷着看了好几眼。

倒是温立云,很大方地一拉男生,“小茹,我给你介绍啊!这是我男朋友周大鹏。大鹏,这是我表妹孟茹,就是我和你提过的天才小作家哦!我们家的才女呢!”

“你好,我是孟茹。”笑着伸出手,孟茹没有说什么“什么才女啊”的谦虚话。前世被人一夸就会脸红,可现在她有承受那份夸奖的资本。

“大鹏哥和表姐一起回来了?”低声问着,孟茹在心里打鼓。如果没有记错,象省队这些地方应该都有规定。不许队员谈恋爱的吧!怎么表姐却这么正大光明地带回一男的,还大方的介绍呢?还真是,在省城里呆得时间长了,不仅穿得时髦,就连作风都大胆。

“是啊,我们现在还要去舞厅玩。不和你说了,回头再见吧!”挥了下手,温立云挽着男朋友,笑着走开。孟茹默默地看着,看着他们和走过来的凌波擦肩而过。凌波还一脸纳闷地回头看他们,“那个带墨镜的谁啊?还叫我的名字呢!”

“小云姐啊!”毫不意外地看到凌波瞪大眼睛。孟茹掀起眉,虽然奇怪,却也觉得不关自己的事。嗯,还舞厅呢!也是,大城市里舞厅早就习以为常,可在H县,舞厅现在还是个不大好的名词呢!

拖了凌波,带了一肚子的疑惑回到家。正看到老妈放下电话,脸上带着一点担忧的表情。

看看妈,再听听厨房里的声音,孟茹笑着问了一句。“爸,晚上吃什么好吃的啊?”

厨房里孟建国回答了一句什么,孟茹没听清也没再问。其实吃什么都不重要,可常出车不在家的孟建国亲自下厨却是难能可贵。

“妈,我刚才在外面看到小云姐了。”

“啊,你们也看到了啊。”温雅苹皱着眉,没什么好气似的。

“三姨,我小云姐刚才来了是吧?她怎么回来了?我还看见她拉着一个男的呢!”凌波追问着。不是没看到三姨脸色不好,可是自小在孟家混得时间长了,根本就不怕。

“小孩家家的,问那么多干什么!”温雅苹嗔了一句。凌波眼珠一转,笑着碰了碰孟茹。那意思,孟茹自然是明白。翻了下眼皮,她很想吼,难道你妹妹我不更是一小孩吗?你还指望着我问出啥来?

不过经过N次试验后,她自己也不能不承认在大人眼里,她这个小孩还是满有存在感的。

轻咳两声,上场替下凌波。没过五分钟,就弄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就算孟茹所想的一样,省队是有规定凡是队员都不可以谈恋爱的。至少在没有出成绩之前,这项工作是抓得很紧的。

虽然说有严格规定,可青春期男女,你越是管得严,就越可能出现出轨现象。不是没有恋爱的,只看你抓不抓得到。爱情来得猛烈,小青年们怎么抗拒得了?丘比特的箭,这么乱射,很容易就会有人中招的。

所以,温立云在爱神面前毫无招架之力的中箭了。与同是省队的帅哥坠入爱海。原本,这样的地下情只要掩饰得好,可能就这样混过去了。可偏偏,就在宣布冬运会选拔赛参赛选手的前一周,突然有人爆出温立云的地下情。

想当然的,温立云受到教练的批评,严令她立刻与男友分手。可偏偏温立云又是个性子烈的人。教练的训斥,队友的冷嘲热讽,让她无法承受,而且看谁谁都象是告密的那个人,好姐妹都成了背叛者。正在这个时候,男友又一番真情告白,让温立云头脑发热,就这么不理智地同男友逃离省城,为爱私奔了。

真的很言情啊!有些不敢相信那个眼中闪动光彩,诉说理想的表姐居然就这么因爱情坠马。想要在赛场上放光,想成为冰上公主的那个女生呢?就这样消失在爱情的幻梦里吗?

眼角一瞥,看到凌波嘴角直抽的样子,孟茹松了口气。还好,瞧二魔头这模样,对所谓的爱情很有保留,大概不会轻易地被哪个家伙给骗走。

也不再追问,甚至连刚才大舅妈在电话里讲了什么都没心思听。孟茹拉着凌波去学习。话说得很是顺嘴:什么爱情的,我们小孩家家的问那么多干什么?

一句话说得温雅苹直乐。要不是自家姑娘说这话,还真忘了她是小孩来着。不过,说给她听听也好,省得女儿也和侄女一样傻乎乎的。

“我说老儿子,你要是你小云姐,你怎么办啊?也和那男的私奔?”

“我疯了还是傻了?”眼都不抬,孟茹哼了一声,“又不是脑袋让门弓子抽了。让所谓的爱情冲晕头,我就不是你老儿子了。”

其实,可以理解呢!年少青春时。谁没做过傻事?不,就算是不青春了,也会做傻事。可是做过傻事后,才知道自己是傻的。所以,才不会再做傻事…

嗯,话说得有些拗口。可是,她这辈子,不会再那么疯那么傻地去相信爱情呢!虽然也曾想过要谈一次极疯狂的爱情,可是,想想,还是会怕。如果再一次迷失了连那个人丑陋的一面都无法辨清怎么办呢?!

想想,没理由去责备表姐的冲动呢!毕竟,每个人的初恋都是那样美好。只是,往往最后让你伤得最深的都是第一次动情的人。所以说,女人啊,千万别太把初恋当回事。

懒得理会,可是事态的发展却还是顺风飘进耳朵。什么大舅不肯让周大鹏住在家里;什么小云姐和家里闹翻,要搬到旅店去和男朋友一起住;什么大舅气急了打小云姐一耳光,把她锁在家里让她不能见那个男人…

才几天的时间,温家就被闹得鸡犬不宁。就连温立君在学校都闷着不吱声。偶尔在她和张小敏、冯晶笑着八卦学校的男生谁又打仗了被老师罚,哪个女生又收到纸条了这些事时,才会插上一句:“爱情什么的,最讨厌了。”

有些惊愕。孟茹偏了脑袋,想了半天,还是觉得现在这些传纸条的其实算不上是爱情吧?只不过是,心动,还有淡淡的喜欢,离真正的爱情还远呢!可在这样的年纪,哪怕只是心动只是喜欢,也够让人向往了。

翻翻女生的歌本,不管是诗还是歌,每一页上都记载着对那那份美好情感的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