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王想要抬手拽住苏琳,可苏琳一阵风一般的离开根本没有再给过他机会,他又有什么理由留下苏琳?广陵王在三味书斋门口站了许久,“君子,我愧对君子之称。”

苏琳回到威远将军府后彻底的平静了,对着梳妆台前的镜子做了个鬼脸,她学坏了,学会了演戏。

为了能体面的解除婚约,不再让苏家背负着背信弃义的罪名,苏琳不能不用尽手段。哪怕来世入畜生道,苏琳也不会后悔今日对李玉瑾的算计。

上辈子他们也是未婚夫妻,李玉瑾就以休妻书退婚,苏琳到现在还记得那封休妻书有多刻薄。他做初一,苏琳做十五,苏琳烦躁的把写了一半的宣纸扔掉,郁闷的叹息:“不行,写不来。”

书到用时方恨少,苏琳郁闷在于写不出气势磅礴的休夫书。

距离国子监聚会还有两日,李玉瑾头悬梁锥刺股的整理平生所学,翠儿等人在旁边看着心疼不已,翠儿加倍的体贴,苏珊也时常去给李玉瑾鼓劲儿,顺便将她写的诗词送给李玉瑾评判。

苏珊柔美文雅,身上有着大家闺秀的做派,翠儿体贴温柔,有着小家碧玉的风情,两位佳人又都对李玉瑾崇拜仰慕,李玉瑾被因苏琳拒绝而受伤的心灵得到了抚慰!

对翠儿和苏珊,李玉瑾更显得深情款款,他说话风趣,时不时有超时空的笑话,对她们有很很尊重体贴,在她们面前他没有男子的高高在上,因此苏珊和翠儿对他更是死心塌地。

“李大哥一定会名言四海。”苏珊对李玉瑾有着很强的信心。

她今生要名正言顺的站在宁王身边!

苏琳打听到翠儿和王氏为李玉瑾准备的饭食菜单,她给了打听消息的小丫头一把的铜钱,小丫头憨厚的说:“太多了,大小姐,奴婢不敢要。”

“你给我带来得是最好的消息!”

翌日,国子监开文会,李玉瑾出将军府前,对苏琳含笑道:“琳妹妹且等我的好消息!”

苏琳冷漠的一笑:“我想这句话你对旁人说更合适,比如我的好堂妹!”

苏珊脸一下子红了,羞涩的说道:“大姐姐。”

李玉瑾说道:“琳妹妹别难为苏珊小姐,她是个好姑娘。”

“是啊,好姑娘,好到了你我尚未解除婚约,她就在你院落里过夜的好姑娘!”

苏琳为了上辈子的情分,劝过苏珊,但她不肯听。

苏琳最近有多了点心机,从旁看着继母处事,受继母点拨,苏琳在人情世故上长进了很多。不带着恨意看继母,苏琳对苏珊和二婶多了几分的怀疑。

李玉瑾不负众望的护着苏珊,同苏琳面对面,“我一直以为琳妹妹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苏珊没有过错,这些束缚女子追求真善美的礼教都应该破除。”

“这话等你功成名就再说不迟。”苏琳留下了这句话转身离开,“真善美?你真好意思说出口!”

李玉瑾被苏珊的眼泪吓到,苏珊又装出为了李玉瑾受尽委屈也无所谓的神态,李玉瑾心一软,“珊妹妹同我一起去国子监。”

威远将军正打算开口,萧氏身体晃了晃,苏岳眸子一紧,“夫人!”

“将军,我没事。”萧氏勉强露出一个笑脸来,等苏岳回头的时候,李玉瑾已经领着苏珊出了将军府!

萧氏向苏琳方向眨了眨眼睛,苏琳扭过头去,却将萧氏这次的表现记在心上,迂回不是懦弱,对付父亲这样品行的人,硬来是最伤的。

国子监,大儒和监生云集,李玉瑾展开舌战群儒之势,阐述他所写的两本著作。

因为他观点新奇,此时倒也没什么人同他深辩下去,李玉瑾看国子监祭酒露出满意的神色,暗自出了一口气,深辩和理论是李玉瑾最弱的一环,他说得这些多是后人的总结!

在现代李玉瑾也只是通读过论语和中庸,他不是研究经史子集的老学究。

虽然抄袭有点对不起后人,但不抄袭对不起自己?好好东西不用白不用!

“敢问李公子,可曾读过五行散人的书?”

一席儒衫,头戴方巾的广陵王沿着国子监的青石里面走来,他身子挺拔,面容严肃,风采卓然,温润的眸子如往常一般的平静,“李公子对抄袭怎么看?”

广陵王的仪态是李玉瑾怎么都模仿不来的,那是萧家和皇室几代的积累。李玉瑾站起身,环顾四周,稳住慌乱的心神。

“广陵王何出此言?五行散人我根本不认识,抄袭之人罪不容赦,窃取他人果实的人是斯文败类!”

李玉瑾在心里加上一句,不包括我,反正这是个架空的时代,不抄对不住灿烂的中华文明,他这是促进文明的体现,不是他,中华璀璨的瑰宝无法在架空的朝代中出现。

广陵王不紧不慢的走近李玉瑾,他擎起手中的书简,“这是在下在三味道书斋发现的卷册,经过三味书斋的掌柜所言,这批书绝对是在李公子写下中庸新解前送到京城入库的,李公子可否解释一下?”

以广陵王在文坛的地位,众人对他更为相信一些。李玉瑾面色凝重,哈哈一笑:“如此卑劣的伎俩却能隐瞒过广陵王?你同我秉烛夜谈过,难道王爷不明白我的才学抱负?”

“我敬佩李兄的抱负,你有为国为民的雄心壮志,但这些不能抵消你抄袭的嫌疑。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在学问上没有功过相抵的说法。”

“我不愿相信李兄是抄袭的小人,然我调查两日有余,一切证据都对李兄不利。”

广陵王向国子监祭酒出示三味书斋老板,伙计等口供,广陵王道:“世上有天纵奇才,亦有大彻大悟之人,李兄开天智不足一月,竟然写出这两部巨著实乃罕见!李兄观点之新奇,寓意之深远,非钻研数十年经史子集的人无法融会贯通,在下多被人称为天纵之姿,读书也算是刻苦,以在下的火候五十岁之前不敢说融会贯通,李兄即便比在下聪慧百倍,也是刚刚顿悟,在下实在是···不愿意怀疑李兄。”

“在下只问一句,为何李兄将论语中最简单的一句话解释错了?”

“哪一句?”李玉瑾镇静的问道。

“君子不器。”

李玉瑾翻看了论语新篇,随后脸色煞白,这是论坛的解法,不是眼下大唐公认的。

若是以前他可以搪塞过去,但现在他处于被怀疑的境地,又有谁相信他?

“给我三日,我定会找出是谁陷害我!”李玉瑾争取缓冲的时间。

“你写中庸新解,却没明白中庸之道,李兄,你让我等如何相信你?”

旁听的监生们发出不满的嘘声,他们方才对李玉瑾多敬佩,眼下就对他多鄙夷,读书人最为忌讳的就是抄袭。

“王爷以为我抄这人的著作?”李玉瑾看了广陵王带来的书卷,“这上面有不通的语句!”

“语句虽有不通,但这本书出现比你写得早!”广陵王固执的说道。

苏珊突然冲出来说道:“广陵王欺人太甚,著作是李大哥写的,我看你才是个小人,冤枉李大哥。”

广陵王道:“你是哪位?”

“我是威远将军的侄女苏珊!”

“不是威远将军的爱女?”

“不是。”

广陵王退后两步,唇边带了一抹嘲讽:“我记得李公子同苏琳有婚约!”

“广陵王好记性,不过今日之后,他同我再无任何的干系。”

苏琳一袭明艳的华裳,裙摆迤逦的走进国子监,苏珊瞪大了眼睛,她仿佛看到了前生苏琳一袭孝服走进宁王府的银安殿!

区别只在于,前生她悲壮,今生她骄傲,前生她疯狂,今生她从容,前生她是一身孝服的俏丽,今生她是一身华裳的高贵,苏珊记得,在苏琳自尽之后,宁王用诗词祭奠了她,京城的人议论了她多久,再也没有人叫她贱人!

宁王为她风光大葬,并追封她为宁王元妃。

因为她的死,御史弹劾宁王,不是皇上对宁王开恩,不是公主求情,宁王爵位差一点被削去。

前生苏琳用悲壮的死法让世人记住了一辈子,今生她···苏琳咬破了手指,指天明誓:“我要休夫!”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是个刚烈骄傲的女主,她不像梦馨,但她一样有小聪明,其实这个文对桃子来说是个挑战,桃子尽量把文写好!姑娘们说种马光环太耀眼了,但在种马文里真没道理可讲,若是轻易就打碎种马男的光环,虐人也不会痛快,桃子可以对种马文有很多怨念吐槽的,所以姑娘们慢慢看,桃子加快写。

第十一章 解除

银红色血珠沿着苏琳羊脂白玉般的手指滚落,犹如无瑕的白玉上划了一道鲜红的刻痕印记。苏琳休夫的举动震惊国子监,饱读诗书的儒生们任谁想不到世间有女子以血为誓休夫,准确得说是休掉未婚夫!

苏琳的决绝刚烈对他们的冲击有点大,监生有人痴痴的望向苏琳,不管结果怎样,苏琳此时是那般的耀眼,也有人嘲讽得看向痴傻的李玉瑾,丢人!世上唯一一个被女子休掉的男人,当然更有人询问般的看向国子监祭酒。

陷入抄袭门的李玉瑾震撼了,被苏琳休夫之举所震撼。即便是在男女平等的现代,也少有女子像苏琳这样。

在架空的大唐,礼教没有明清时严苛,可在礼教体统上是男尊女卑,准许男人三妻四妾。

李玉瑾目光里对苏琳难掩几分痴迷,烈性的女子是耀眼的,但受够了现代野蛮女友类型的李玉瑾对苏琳又有一分的不以为然,瞥见旁边温婉般垂头的苏珊,像苏珊这样温柔恭顺,以夫为天的女子才是穿越男的最爱。

她们以贤妻为目标,她们不会吃醋,她们可以容忍下妾室。每一个穿越男都希望有贤妻类的妻子,好不容易轮到李玉瑾穿越,大唐有多少的女子需要他来维护拯救?

广陵王后退了好几步,漆黑深沉的眸子闪惊讶,他面带几许犹豫,最终什么也没说。

李玉瑾劝道:“阿琳别闹了。”

“现在你还认为我是胡闹?”苏琳写不出气势磅礴的休夫书,可她言辞锋利直白:“李玉瑾,你今年贵庚?”

广陵王唇边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现在了解苏琳还来得急,以前因为那纸婚约,因为苏琳对小姨的仇视,他想靠近又不敢靠近。今日苏琳的架势,婚约定能解除,小姨同苏琳关系好转,广陵王向苏琳身边移了一步。

这一步,表明了广陵王的态度。

李玉瑾回道:“我十八岁。”

“你我指腹为婚,你四岁上丧父,李家几房合起来欺辱你们孤儿寡母,你母亲以血书向威远将军府救援,我父急行千里,去岭南接你们入京,自此你们在将军府生活,我说得可对?”

“然。”李玉瑾点头,前情他向王氏打听过。

苏琳又道:“你入府后衣食无忧,我苏家可曾亏待了你?”

李玉瑾摇头,“不曾。”

“你天生痴傻,我父为你寻医问药,待你如子侄不曾亏待一分。”

“威远将军仁义。”李玉瑾承认这一点,但想到王氏的话,李玉瑾对威远将军又有几分的不以为然之色,“以前的记忆我只能零星想起,你也知道我以前痴傻。”

“你痴傻时,我父并未提起解除婚约。”

苏琳等得就是这句话,王氏在李玉瑾开天智后,只会说她如何含辛茹苦,会很少提起威远将军,也许在他们眼里这十几年是在将军吃受苦受罪,是寄人篱下!

苏琳报复李玉瑾,不想牵扯到父亲的名声。只要李玉瑾肯承认苏岳不曾亏待他就好。

“是我···是我怀疑你被妖孽俯身才执意退婚,我宁可嫁给一个傻子也不会嫁给妖孽!”

李玉瑾面色冷傲,厉声道:“同你说过多少遍我不是妖孽。”

苏琳斜睨了苏珊一眼,“我今日胆敢在此休夫,原因有二。一是因为你人品有亏,不管你是否能洗脱清白,被人怀疑抄袭便是贼。再有一点,你自从清醒后,先不说丫鬟翠儿,就是我的堂妹同你亲亲热热,你们难舍难分,你这是打我的脸面,不顾苏家的体面,你这样的风流多情的夫婿我不要!”

“琳妹妹没听过不招人妒忌得是庸才?三日内我一定会还自己清白。我同苏珊清清白白,只是在一起多说了两句话,琳妹妹吃醋也有个限度。”

“三妹妹,我来问你,你是否爱慕他?”苏琳转而向苏珊问道,她眉梢微微挑起,“是不是?”

苏珊咬着嘴唇,“我···我···我···”

苏琳冷笑道:“是于不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到!”

李玉瑾问道:“你是一定要解除婚约?”

“不!”苏琳轻起朱唇,“我是要休你!你忘恩负义,全然遗忘了我父对你的养育之恩。你抄袭别人著作意图扬名,品行低下,你风流多情,是个女子就让你动情动心,意图效仿陛下建后宫。你开天智太过诡异,疑似妖孽俯身。”

苏琳抬手食指指向李玉瑾,冷傲的一笑:“你这样的男人,不该被休?”

李玉瑾气得脸通红,怒道:“你今日闹事,将来再难有名门望族迎娶你!”

“能揭穿你的面具,让世人知晓你的过错,不让你再蒙蔽旁人,我即使这辈子常伴青灯古佛也不觉得遗憾。”

苏琳宁愿出家也不想嫁给李玉瑾!

李玉瑾羞愤的攥紧拳头,他尊重女性,但不会尊重胡闹侮辱他的女人,今日苏琳不肯改变主意的话,他一辈子会背着被女人休掉的恶名,这让他如何位列朝堂?如何施展满腔的抱负?

“你不后悔?”李玉瑾咬牙切齿的说道。

“即便我将来无人问津,即便我将来所嫁之人没有你有才华,可他起码是正人君子!”苏琳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若是我后悔,便如同此玉!”

苏琳抬手将玉扔到了地上,当年定亲的美玉裂成碎片。

“好,你我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你又说错了,是我不要你!我希望你将这一点记住一辈子。”苏琳步步紧逼,“你唯一让我欣赏的一点就是轻易不会迁怒,有怨有仇你尽管来找我!”

苏琳不知李玉瑾还会不会有前生的机遇位极人臣,现在回想前生李玉瑾的晋升道路,她不由得怀疑李玉瑾可能真是上天的宠儿,在政事上他马到功成,在战事上,他不曾一败,不管多困难多危险的境地,他都能成功。

她逼着李玉瑾发誓不会为难威远将军府,只要不明着为难就好,私底下···如果李玉瑾依然位高权重,苏琳宁可父兄辞官,找个李玉瑾找不到的地方隐居。

不过,今生可同前生不一样,苏琳只是在预防最坏的结果。

李玉瑾洒脱的一笑,“我会记住你,更会记住威远将军的抚养之恩。”

苏琳环视国子监,“你们都是见证!”

“我等愿为见证!”众监生齐齐说道。

这等千古难寻的事情,他们有幸参与,实乃幸事。

准备写点什么的李玉瑾突然闻到一股香气,他脑子浑浊,眼前金星闪烁,不好!李玉瑾顾不上写诗词嘲讽苏琳,他直接撞向了国子监的大门,“我亦以血明誓,我绝不会抄袭他人著作。”

李玉瑾额头流血瘫软在国子监,苏珊尖叫一声跑到李玉瑾身边,抱着他哭得像是死了爹娘,“李大哥,李大哥若是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

苏琳低头看着腰间的荷包,李玉瑾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他宁可自残也不想因为疯狂被人怀疑妖孽俯身。

抚了抚裙子,苏琳脚步轻盈走出国子监,你以为这样就能夺得过去了?李玉瑾,你就不怕再撞成傻子?

作者有话要说:桃子在努力中。

第十二章 父母

李玉瑾为鸣奇冤血染国子监,苏琳当中休夫同李玉瑾解除婚约,于是苏珊再没有任何顾忌的照顾李玉瑾,以前她也没顾忌过苏琳,她只想这辈子同李玉瑾做一对名正言顺的夫妻。

苏珊护送李玉瑾回威远将军府,她走一路,哭一路,凡是关心此等奇事的百姓都能看到苏珊哭红的眼睛。原本他们等着一代大儒少年英才的李玉瑾出世,没想到等到得消息是李玉瑾有可能借鉴他人著作,不过,他们等到了威远将军独生爱女的休夫之举,也算大饱耳福。

苏琳的名声在京城彻底的响亮起来,有人赞她是女中豪杰,有人说她是沽名钓誉,也有人说苏琳和苏家太傻养了李玉瑾这么多年,等到他即将一飞冲天时却解除婚约。种种议论在京城喧嚣鼎沸,但这些议论中没有一人说苏家做亏待了李玉瑾。

苏琳回到威远将军府,进了客厅,苏琳看到父亲阴沉着脸,兄长苏琪穿着校尉的服饰,苏琳猜测是因为国子监的事情,兄长是直接从西山大营赶回来的。

在父亲对面的檀木椅子上坐着继母萧氏,相比较父亲的不悦,她看到苏琳进门时,眼里透出喜悦和鼓励来。

萧氏语气温柔,眉眼含笑:“将军,阿琳回来了呢,您不用再为她牵肠挂肚。”

苏琪忙向苏琳使眼色,苏琳声音清脆,“爹。”

苏岳一拍桌子,“你给我跪下!”

苏琳听命的跪在萧氏早就放好的蒲团上,柔软的蒲团让苏琳心底涌出一分暖意。苏岳横斜了妻子儿子一眼,“你们谁也不许帮她说话!”

苏琪垂头丧气的站在一旁,萧氏顺着苏岳的话说,“妾身怎么会帮她说话?阿琳是该罚,她瞒着您大闹国子监,逼得国子监祭酒哑口无言,在天下精英儒生面前休掉李玉瑾,更甚者竟然还同外人明说您从没亏待过故交之子。阿琳冒傻气是改该教训,她身为将军爱女,竟不知将军是做了善事也不留的主儿。”

“你···”苏岳手指着妻子,一口气闷在胸腔中,脸上的愤怒挂不住了,埋怨道:“都是你纵得苏琳!”

“将军这话可欠妥当,阿琳不是妾身能骄纵出来的,您还不知妾身?”

萧氏轻轻的拍了拍苏岳的胳膊,含笑看着倔强的苏琳,“妾身只敢跪求父母,可不敢去国子监休掉李玉瑾,更不敢当着众人当面说宁嫁傻子不嫁妖孽。有道是虎父无犬子,将军的女儿自是随了将军。”

苏琳低头掩饰笑意,父亲和继母原来是这么相处的,难怪前生她为难继母的时候,父亲虽是向着她,但父亲的眼里会露出对继母的歉意。她几次听二婶的话同继母争斗,继母萧氏对她越发的冷淡。

苏岳吸气呼气,对妻子无奈极了。

萧氏道:“要不将军罚阿琳写字吧,她若是跪坏了身体,将军会心疼后悔的。”

“你认为她做得对?”苏岳怒目看向萧氏,“她做出这等石破天惊的事儿,往后谁敢娶她?”

“只要将军为国之柱石,将军为人不被世人非议,自会有青年才俊爱慕阿琳。”萧氏笑盈盈的说道:“阿琳做得最好的一点并不是故意特立独行,标榜高人一等,她证明了将军对故友有义,将军府屹立不倒,阿琳性情会有豪族大户郎君欣赏,妾身没听说这样的小姐会孤独终老的。将军如今该犯愁得是怎么阻挡媒婆进门,擦亮眼睛给阿琳择婿。”

萧氏的话排解了苏岳的愁容,苏岳不怕旁人议论,最怕得是苏琳没人敢要,苏岳答应过亡妻一定要加倍的疼惜女儿,若是女儿孤老在将军府,他怎么将来怎么见亡妻?

“真会有人上门提亲?”苏岳不确定的问贤惠的妻子,“会有很多人?”

萧氏看他那副傻样子忍住了笑容,指了指跪得比直的苏琳,“若是你宝贝女儿坏了身体,妾身也不敢保证了。”

苏岳是当世名将,逢战必胜,但在别的方面,他就没统兵时信心十足,听见萧氏这话,苏岳心疼起苏琳,可有拉不下脸让她起身,冷哼了一声,“她擅长骑射,这一会功夫跪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