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王爷是知道自己儿子与孔氏之间的矛盾,毕竟儿子若不是不能传宗接代了,他也不会再纳个侧妃进府。

现在孔氏有身孕了,儿子世子的位置一定会动摇,大家心里都很明白,不能找一个不能传宗接代的人接王府的爵位。

这也是儿子为什么针对孔氏,想除提孔氏肚子里孩子的原因,若是没有这个孩子,只有一个儿子,到时哪怕有那样的毛病,也只能让这个儿子接爵位。

而儿子与定远侯府那边的矛盾,他的心里也很清楚,若是没有定远侯府,儿子也不会现在这样。

现在孔氏却偷了定远侯的儿子,可见孔氏是与儿子那边一起搭上了,孔氏为儿子报复,这样儿子也不会再动孔氏肚子里的孩子。

咸王爷只要一想到这些,心都要惊的跳出来,“孔氏,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一边叫了人进来,“去把世子爷找回来,就说有急事,不管他在干什么,把人给我强行带过来。”

咸王爷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下场。

那侍卫哪里敢耽搁,这还是头一次看到王爷对世子爷发脾气呢,自从世子爷出事之后,王爷哪里发过脾气。

孔氏那边见王爷发脾气了,虽然心虚却还是强挺着不承认,“王爷,就是打杀了妾身,妾身没有做的就没有做,王爷此时却相信外人说的几句话,连自己枕边人的话都不相,甚至还要怀疑到世子爷的身上,难不成在王爷的眼里,我们这些人对王爷来说就真的那么无足轻重吗?”

“你给我住口,定远侯是什么人?丞相府又是什么地方?他们岂会就这样随意的冤枉你们?你也不用在这里狡辩,本王就觉得奇怪,这些日子你们两个之间怎么就好好的什么事情也没有了?现在才明白了,敢情是你们在一起弄这样的事情,好大的胆子,真是无法无天了。”咸王爷紧捂着胸口,“这件事情你们也不用怪本王无情,若真是你们做的,本王也不会帮你们求情,你们自求多福吧。”

刘温坐在一旁,一直也没有开过口,垂着眼帘,一直到半个时辰之后,咸王世子还有些没有睡醒的被两个侍卫强架了直来,他还一脸的不满。

“父王这是要做什么?”

“逆子,你还不给我跪下,你给我说,定远侯府的哥儿是不是你让人偷走的?”咸王恨不得一巴掌就甩过去。

咸王世子被这样一问,人才精神了,眼睛又往书房里打量了一圈,看到刘温之后显然是有些心虚,马上就移开了目光,目光只与孔氏的对视一眼,这才收回来,“父王在说什么,儿子不懂。”

都这副样子了,还在这里说不懂。

咸王只觉得浑身置在冰窖里,头重脚轻,眼前发黑,手扶着桌子才稳住身子,“好啊好啊,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承认是吧?那也不要怪本王无情。”

咸王似做下了大决心一般,“来人,大刑伺候。”

咸王世子的脸色变了一下,马上就又冷静下来,孔氏却是惊到了,“王爷,妾身可还怀着你的骨肉呢。”

咸王却是跟本不看她。

孔氏手紧紧的护着肚子,求助的看向咸王世子,咸王世子却是避开她的目光,也不开口,孔氏紧咬着下唇,“刘大老爷,难不成丞相府真要这般欺人吗?连个孕妇都不放过?”

被提到了刘温,这时才抬起头来,看过去,“孔侧妃,丞相府一向不仗势欺人。”

跟本就没有接她的话。

孔氏看着那边侍卫已经把行刑的东西都抬了出来,就是这样几杖下去,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不住,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丞相府那边一点证据也没有,就这样直接的逼人。

咸王府这边闹成这样,而在另一边,悦姐坐着马车就一路出了京城,往指定的庄子上去,虽然已经出了京城,她的心却是安不下来,她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偷孩子,还是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偷。

看着怀里安睡的孩子,这是被她喂了安睡的药,所以才一路会这么安静,不然只怕一动怀里的孩子一哭,不等出东府就已经被人发现了。

悦姐咬了咬唇,母亲那边在信里说的清清楚楚,只要是她能把孩子偷出来,母亲就有办法让她不被东府的人动,甚至还能嫁进太子府。

想到这几年来受到的冷遇,还有现在父亲整日里的咒骂,悦姐觉得已经到了绝路,她要给自己找一条出路,收到母亲信的时候她也挣扎过,可是在受到府里下人的冷遇和父亲的咒骂之后,她就下定了决心,左右也没有好的以后等着她,到不如这样的博一博。

马车的颠簸让悦姐回过神来,还没有等她多问,就听到外面一阵马的嘶鸣声,整个马车瞬间就快了起来,悦姐神色大变,“外面是怎么回事?”

却没有听到声音,悦姐咬紧下唇,一脚踢开马车门,却发现哪里还有车夫的身影,而且在马的身上还插着一把匕首,马受了惊之后,自然是乱跑起来。

悦姐神情大变,一只手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孩子,另一只手紧紧的把着马车壁,直到马跑离了官道,一直往树林里冲去,马车撞在树上,悦姐的身子也控制不住的在马车里乱撞起来。

她到底是个闺中的姑娘,哪里经得过这样的事情,不过一刻钟,她整个人还有怀里的孩子就从马车里被甩了出去,悦姐是头直接撞到了树上,身子都没有多动一下,人便去了,好在她是面朝上落地的,怀里的孩子到是相安无事。

等侯府里的暗卫沿着马车足迹寻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之后了,只有散落的马车,还有没有了气息的悦姐,至于孩子跟本就没有身影。

顾宜风收到消息之后,一向感情不外露的人,也被打击到了,整个人滩坐在椅子里。

刘老夫人他们一直也没有回府,虽然在宁姐那里露过面说要回府,可是都在前院里等消息,待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刘老夫人低呼一声,便晕了过去。

第五百三十五章 遮掩

大厅里没有人多说一句话,顾宜风整个人呆愣的坐在椅子里,这也是他头一次在外人的面前露出这副样子来。

顾宜风一直算是主心骨,现在他倒下来,更不要说旁人,良绘这边让人扶着刘老夫人下去,一边求助的看向夫君那边,见夫君对她点点头,她这才跟着众人下去了。

灵姐那边已经彻底的傻了,虹姐和莹姐因为年岁大,已经被送回到丞相府里去了,灵姐看到母亲走了,这才像失了魂一样跟在身后,等出了院子的时候,灵姐看着母亲伤心的背影,回头在望向客厅里众人的模样,咬了咬牙,心一横就冲了出去,往后院而去。

山梅和海兰一直守在屋子里,林攸宁中午的时候睡了一觉,正由着海兰和山梅服侍着吃饭,白米粥就着鸡蛋,配上一点清淡的小拌菜,从生下孩子之后到现在,林攸宁除了喝了点汤,还是刚刚进食。

她也知道不能多吃,而且这粥也是用高汤喂出来的,她这才吃了几口,就听到外面有急燥的脚步声跑了进来。

山梅和海兰的脸色一变,两人还没有等开口问,灵姐就已经冲了进来,人更是直奔床边,跪到了床踏上。

林攸宁看到她这副样子,吓了一跳,“灵姐,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和你母亲回府了吗?与你母亲又闹脾气了?”

灵姐却是先哭了出来,她原本哭了一天,眼睛就是肿的,现在再这么一哭,就是睁着眼睛都会让人觉得她是闭着的。

山梅和海兰一看到灵姐这副样子就知道要坏事,海兰把手里的东西递到小丫头手时在,就上前去扶灵姐,“表姑娘,这地上可冷,您身子金贵,快起来吧,再说我们姑娘这也在月子里,情绪上可受不得大起大落的,有什么话你们好好说,姑侄之间也没有什么好急的。”

山梅则在一旁将屋时服侍的小丫头都赶了出去,就怕万一闹出个什么来也省着丢人。

灵姐却是不肯起来,“这都是我的错,我不起来,就让我这样一直给姑姑跪着吧。”

海兰一听到她这么说话,就更着急了,“表姑娘,当奴婢求求你了,我们姑娘眼下正在月子里,这身子原本就娇弱,若是在这月子里做下病来,这一辈子可就要完了。”

灵姐收住了哭声,愣愣的盯着一脸急色的海兰,海兰心里却明白,这是要坏事啊,姑娘那般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林攸宁一直也没有再开口过,她早就听出海兰的话里不对了,看到灵姐这副样子,林攸宁的心也一点点的沉下去,她不想让自己去多想,可是灵姐这副样子,海兰她们还一直拦着,明显是与那件事情有关。

灵姐那边已经被海兰扶了起来,林攸宁稳下心神,“海兰,你们两个下去,让灵姐留下来。”

海兰的身子就是一僵。

林攸宁看到她这副样子,心就是一拧,语气也不容置疑起来,“你们下去,让灵姐留下来。”

却是一刻也不想再等下去了。

海兰和山梅见姑娘阴着脸,这些年来还是头一次,两个脸色也白了,不敢多说,低头退了下去。

灵姐也吓到了,站在床旁不敢动,林攸宁对她招招手,“灵姐,到姑姑的身边来坐。”

灵姐这才小步的上前去,在床边坐了下来,“姑姑,是我的错,你骂我吧,打我也行。”

说着话,灵姐又哭了起来。

林攸宁只觉得胸口紧的要不能呼吸,还是强忍住宽慰她,“傻丫头,不管发生什么事,姑姑都不会怪你,你和姑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姑姑,海兰姐姐刚刚说你在月子里,我是不是又做错了?可是我看到父亲和母亲担心的样子,还有姑夫,我知道这是我的错,还是我亲自来和姑姑说的好。”这也是灵姐下定决心的原因。

林攸宁抚着她的头,“好孩子,咱们灵姐都长大了,你这样想是对的,自己做下的事情自己承担,再说我们也要为自己的父母分担才是。”

灵姐咬了咬唇,“小姑姑,宗哥不见了,被悦姐姐偷走了,可是悦姐姐在路上出了事人已经没了,宗哥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大家一直不敢告诉小姑姑,可是这件事情是我的错,当时如果我不把悦姐姐一个人放在那里,宗哥一定不会没的。”

林攸宁的身子晃了晃,好在她是坐在床上的,强稳住身子之后,林攸宁深吸了一口气,眼前的黑过去之后,她才开口,“是当时你们就发现了没有告诉我是吗?”

灵姐点了点头,“小姑姑,你没事吧?你放心吧,姑夫那么厉害,一定会找到宗哥的,可是现在大家都不敢告诉你,就怕你承受不住。可是我…我…”

“你不必解释,我心里都明白,苦了你了,这件事情不怨你,即使你在那里,她想偷走宗哥,一定还会偷走的。”林攸宁的鼻子酸酸的,她不想当着灵姐的面哭,可是泪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这么一哭,可把灵姐吓坏了,灵姐慌乱的手帕子掏出来,“小姑姑你别哭,你在月子里是不能落泪的,不然你的眼睛就要完了。”

林攸宁一边点头一边道,“没事没事,我没事。”

可是一想到宗哥,泪还是控制不住的外面流,她的宗哥怎么会这么命苦?上辈子她是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而这辈子呢?

她就这样让人把宗哥从她的身边偷走了,上辈子是孔氏害了她,而这辈子却也是孔氏的女儿偷走了宗哥,为什么两世她都离不开孔氏呢?

灵姐见小姑姑越哭泪越多,也跟着哭了起来,“都是我的错,小姑姑你骂我吧,如果宗哥找不回来,我…我也不要活了。”

林攸宁心里难受,可是看到灵姐这副样子,只能一边抹泪,一边安慰她,“好了,小姑姑不哭了,灵姐也不要说这些傻话,小姑姑只是心里难受。”

第五百三十六章 装傻

灵姐眼睛瞪得大大的,眼里的泪还在往外涌,“小姑姑,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宗哥那么小,就这样被偷走了,你要哭就哭吧,可是你别伤到了身子。”

林攸宁手抚着她的头,“我小的时候就是被人偷走的,那个时候我的母亲就是一直伤心,然后身子坏了就这样去了,如今就是我寻到了家人,也没有了母亲,所以现在同样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会坚强起来,不管宗哥在哪里我一定会找到他,让他知道他还有母亲。”

林攸宁的泪忍不住的往下落,重生之后她就一直想着弥补对宗哥的亏欠,可是现在她什么也没有做呢,就这样把宗哥给弄丢了,她不是一个好母亲。

她现在也终于能明白母亲为何会落落寡欢,最后就那样去了。

虽然在听了灵姐的话之后,她就一直劝着自己要冷静,要坚强起来,可是却觉得想这些都没有用。

甚至她想这一刻就亲自跑去找宗哥。

可是她不能。

为了自己的身子,更是为了灵姐。

灵姐现在冲过来寻她,还不知道大嫂他们那边会怎么处置灵姐,她不能再让灵姐愧疚下去,灵姐还这么小,又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若是被这件事情给刺激到了,只怕这辈子都会在心里留下阴影。

现在做了母亲,林攸宁就更能体会到这一点,“灵姐,你听姑姑说,你现在把泪擦干,过后不管别人怎么问你,你都不要说你和我说过宗哥丢了的事情,你听到了吗?”

灵姐呆呆的,“为什么?”

“大家都为我担心,我也不能让他们为我担心,既然大家都想瞒着我,那我就装不知道吧,你看怎么样?你帮着小姑姑一起守着这个秘密可不可以?”林攸宁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把眼里的泪憋回去,“大家心里已经不好受了,若是再为我担心,我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

灵姐还没有想明白,可是知道小姑姑说的是对的,便用力的点了点头,“姑姑放心,我明白了。过会儿母亲那边若是问起了,我只说我心情不好,所以才会找小姑姑。”

林攸宁点了点头,却是实在笑不出来,“这样就好,小姑姑现在有些累了,你也回去吧,别让你母亲他们担心。”

灵姐乖巧的点了点头,这才起身恋恋不舍又有些担心的走了。

外面只有海兰一个人在侍立着,山梅早就被海兰支着去前面寻侯他了,眼下见表姑娘出来了,海兰心里是又气又怨,可她是个做下人的,又不好多说,只见了一下礼,转身便进了屋子。

受了冷遇,灵姐的心里也明白是她做错了,这个时候了哪里还会挑这个,便心事重重的往外走。

在院门口那里遇到了急冲冲赶过来的顾宜风和赵厚生两个,赵厚生一双眼睛都快瞪了出来,“灵姐,你都做了什么?”

灵姐吓的脖子一缩,“父亲,我什么都没有和姑姑说。”

她这才有几年的道行,就这副样子,马上就让人猜到她是什么都说了,顾宜风紧锁着眉头,一刻也没有停留,大步的往里走。

赵厚生却是气的扬起了手,“你…你这个蠢货。”

山梅到底算是看着灵姐长大的,心里不忍,上前劝道,“灵姐也是心里担心姑娘,大爷还是算了。”

赵厚生却是哪里舍得打女儿,可是想到女儿做的这事,心里就又气的不行,“滚,滚回你母亲那里去,等回了府以后哪里也不许去。”

灵姐哪里敢委屈,红着眼圈跑开了。

赵厚生却是懒得去管女儿,大步的往院子里走,前面的顾宜风已经进了屋子,海兰也从里面出来了。

赵厚生忙上前问道,“你们姑娘怎么样?”

海兰摇了摇头,“奴婢进去的时候姑娘好好的,看样子不像知道那件事情。”

因为就在外面,所以海兰也不好挑破了说。

赵厚生紧锁着眉头,他刚刚可是看到女儿的样子了,女儿那样子明显是把事情都说了,可是宁姐却一副不知道的样子,事情越是这样才越让人担心。

“既然侯爷在里面,那咱们就先不要进去了。”赵厚生寻思了一下才开了口,“我去前院,有什么事情让人马上去通知我。”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赵厚生他们也不好回去,也不放心回去,外祖母那边又晕倒了,最后纵人就干脆留在了府上。

海兰是知道的,“奴婢心里明白,大爷放心吧。”

赵厚生这才走了。

山梅咬了咬唇,“灵姐这事虽做的不对,可是咱们也拦不住,我想了一下,这事让谁对姑娘说谁都说不出口,到不如就让灵姐来说,姑娘一向是疼灵姐的,又怕吓到灵姐,所以有灵姐与她说,她的情绪还能沉得住。”

海兰一脸的不快,“你现在看得明白了?我到是觉得灵姐太冲动,姑娘这才生产第二天,她就把这事与姑娘说,姑娘若是心大想的明白还好,若是想不开的呢?那可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就这样被偷的,姑娘就是真的疼灵姐,心里也过不去这个坎,这样一来难受的还不是姑娘?往日日灵姐怎么任性我都不会说什么,可是今日她也太冲动了。”

山梅低下头,“海兰姐姐,我并不是帮着灵姐说话。”

“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也不是怪你,只是气灵姐做的这件事情,刚刚我进去的时候,看姑娘太过平静,就是这样才让人担心,换成谁知道自己的孩子丢了,能这样的冷静呢?”海兰担心不已。

山梅一听,愁容也涌到了脸上。

而在屋子里,林攸宁躺在床上,神色平静的看着坐在床边的人,“大哥哥怎么过来了?今日我看你有心事,先前府里有人也没有问,还有灵姐?不是回府了吗?怎么还在府上?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顾宜风不说话,却忍不住的心疼,宁姐明明知道了一切,却是在这里装傻,她的心里得有多痛?

第五百三十七章 不认

顾宜风看到这样的宁姐,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去问,他实在狠不下那个心来,甚至觉得就这样去问,对宁姐很残忍。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林攸宁明白大哥哥为什么只看着她又不说话,只是她心里想着的是宗哥,也实在没有心思再去在乎大哥哥的感受,她甚至想一个人呆着,谁也不想见。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表现出来,她若是表露出来,只怕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要冲出去找宗哥的冲动。

“大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看着我呢?你还没有说灵姐为什么会在这里呢?他们不是都回去了吗?她过来就抱着我哭,又不说什么事,这孩子还是头一次这样呢。”林攸宁觉得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再说她就要哭了。

顾宜风心疼的低下身子,把她抱在怀里,“没事没事,灵姐是心里不好受,可是是做错了什么事,这才回到府里来的。”

顾宜风自己的声音都哽咽了。

林攸宁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好在是被抱在怀里,泪都沾在了大哥哥的衣袍上,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抱着,谁也没有再开口。

林攸宁却一直在让自己平静下来,只是想到宗哥,那个她只看了一眼的儿子,就这要丢了,若是大哥哥他们能寻回来,一定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她,灵姐也是看出来这一点了,才跑到她这边来告诉她。

林攸宁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最后只知道身子一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顾宜风感觉到怀里宁姐的无力,这才轻轻把人放开,见人就这样在自己的怀里睡了过去,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宁姐一次次的受到伤害,他却是拦不住,他哪里还有资格去在乎宁姐爱宁姐?

顾宜风咬紧了牙,扯了被子给人盖上,这才起身出去,看到门口侍立的山梅和海兰,冷声音,“好生照顾姑娘,不要再让人来打扰她。”

海兰和山梅不敢多想,忙应下,两个人是听出来侯爷语气里带着杀气的,跟在侯爷的身边也算是几年了,她们也是了解的,只有遇到姑娘的事情,侯爷才会有这样的一面露出来。

顾宜风大步的出了院子,外面的天已经大黑了,他站在前院的穿堂里,望着漆黑夜,良久才问身后的赵五,“侯爷那边怎么说?”

“是常嬷嬷撞到一个大厨房那边的婆子举动有怪异之处,等再让人去寻的时候,那婆子正在收拾东西打算偷遛,人已经被捉到了,奴才把人也带了回来。”

“可问出来什么?”

赵五就知道侯爷的性子会直接问这个,“用了些刑,那婆子开始还一直死咬着不说,后来又把她的家人都带了过来,她这才招了,说是咸王府的孔侧妃做的。”

先前失踪,悦姐死了的时候,顾宜风就已经让人往咸王府那边送了信,刘温就已经赶了回来,至于孔氏那边也没有一直去追查。

引时听到婆子已经吐出是孔氏,顾宜风冷笑,“那本侯就亲自往咸王府那边跑一趟。”

赵五忙跟在身后,“奴才已经备好了马。”

顾宜风已经大步的往外走,顾宜风多也没有带,只带着赵五往咸王府去,咸王爷在刘温走了之后,人也没有轻松。

冷眼看着书房里跪着的儿子,在看看那边已经神情麻木的孔氏,虽然后来刘温收到消息走了,咸王爷没有动刑,可是咸王这样六亲不认的态度,也深深的刺激到了孔氏,孔氏没有想到咸王会如此的冷血无情。

书房里静悄悄的,咸王骂了一下午,骂的口干舌燥的,“说话啊,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咬死不承认,是不是非要等到命没了才知道害怕?现在你们把人交出来还不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干的事,那车祸是你们弄的吧?你们就是想杀人对不对?”

咸王世子坐在那里,一脸无趣的样子,也不说话,孔氏却面色狰狞起来,“世子,妾身当初是怎么与世子约定的?为什么世子要对妾身的女儿下如此狠毒之手?她还那么年轻,你就这样要了她的性命,世子爷就怕悦姐变成鬼来找你吗?”

孔氏心冷咸王爷的无情,可是心里更痛的是悦姐就这样没有了,她的女儿,就这样因她而没了。

孔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可是在看看这个杀人凶手,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一样,还在这里理所当然的呆着,他怎么可能这样?

咸王世子却是笑了,“这事夫人说的我可就听不懂了,我也不知道你与之间有过什么约定,你女儿出事了又怎么能扯到我的身上来?真真是可笑,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夫人还是注意些的好。如今定远侯府可是把夫人盯住了,夫人还是想想怎么和定远侯府那边交代吧。先保住了自己,在想那些也不晚。”

明显是在嘲笑孔氏。

孔氏眼里一片的冰冷,“世子真以为咸王爷是爱王妃的吗?当年咸王爷在外面的风流事可不少,我虽是个侧妃可是我肚子里怀的却是咸王爷的子嗣,而且这胎还是个男的,太医已经摸过脉了。就是当初我刚进咸王府,世子爷在菜里下的那些药,妾身也没有挑破,也无非是想息事宁人罢了,世子爷又何必非要鱼死网破呢?”

咸王爷一向是知道这些事情的,所以也没有去说破,可是此时听到孔氏说起肚子里的这一胎是个男子嗣的时候,眼睛明显就亮了,“这事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

“王爷这话问的可笑,妾身在府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王爷心里也是明白的,若是妾身敢说出肚子里的这一胎是个男的,只怕这孩子早就保不住了,妾身不敢说出来,也不过是想救自己的孩子一命罢了,可是如今却是错了,在王爷的眼里,妾身肚子里的孩子,哪里值得去重视呢?”孔氏手抹着肚子,低下的头将她脸上的狠意也遮掩住。

第五百三十八章 计策

咸王的脸上闪过一抹的尴尬,他当初也是不知道孔氏肚子里到底是男还是女,所以在出事的时候,第一个就是把自己摘出来,这也是这些年来他能安稳坐在咸王府里的原因。

儿子胡闹些也没有什么错,起码不会让圣上那边盯着。

只是谁能想到儿子到了最后连子嗣都不能有了呢。

现在听到孔氏说肚子里的孩子是男的,咸王哪里还会像以前一样声色不动,他现在需要的就是个儿子,所以此时被孔氏点出来这些,咸王纵然面上尴尬,可心里也是高兴的。

“这事也不要怪本王,你们弄出这样的事情来,让本王怎么做?何况定远侯府现在是什么样子你们也是知道的,竟然还敢去招惹,怎么能不怪本王生气呢?何况那个时候本王要动刑,你可以说出肚子里的是男孩,本王又怎么可能不保你呢?”咸王现在开始为自己寻借口。

孔氏早就看透了咸王的性子,不然这个时候也不会拿这个说话,她只冷冷一笑,“如今我的女儿就这样被世子爷算计没了,王爷却是一句也不想说吗?妾身做那样的事情,那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世子天天想着办法要除掉妾身肚子里的孩子,妾身这是为了保住肚子里的孩子,才要为世子报仇,与世子爷也约定好了,妾身若是为他报了仇,世子就不会再针对妾身肚子里的孩子。”

咸王面上自然是要做些什么的,直接又瞪向儿子,“逆子,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那可是你的亲弟弟,又不能与你争什么,你却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放过,你还算是人吗?就是有你这样的不孝子,才会让祸事找到门上来。这件事情你给我听到了,现在定远侯府那边还没有证据说是咱们做的,所以这件事情你们就咬死了,若是你敢再闹出什么事情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孔氏在一旁冷眼看着,这哪里是出头,跟本就是还在偏坦着对方。

世子那边见到父亲是偏着自己的,面上自然也是得意,也很给面子的应下,咸王这才叫儿子起来,“好了,你也跪了一下午了,也知道你会真心改过,这次就算了。若是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你也去你母妃那里看看,她这几天一直在念叨着你。”

世子却是一笑,“父王,刚刚听夫人说父王爱的也不是给母妃,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咸王的脸色一僵,“休得无理,这些话也是你该问的吗?还不快快的退下。”

咸王世子听了这话之后,却是笑了,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就这样退了下去。

孔氏心里憋着气,却也下了狠心,定要让这狠心的世子偿命。

咸王似也感觉出来了,在一旁道,“都是一家人,如今也你是在咸王府里,要分得清哪些才是你的家人,他还小,做事情是胡闹了些,你也要包容一下他,将来这咸王府我还是要交到你和孩子手里的。”

孔氏哪里会相信这些空口的承诺,“妾身心里,王爷不必担心,只是眼下这件事情扯到了悦姐,就怕定远侯那边随意的找个人出来说是证人,到时妾身也是百口莫辩啊。”

“这事你不必担心,咱们咸王府虽然不得势,可那也是皇亲国戚,岂能让他随意的欺负了?何况你肚子里还怀着皇家的子嗣,量他也没有这个胆子。”咸王硬气道。

只是他刚说,外面就有下人跑了进来,“王爷,定远侯来了。”

咸王的神色大变,定远侯府那边的事情他可是都听说了,这个时候他不在府上安慰夫人,却是跑到这边来,又怎么可能有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