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头一次管她叫二姐,上官晨曦不自觉地笑了一下,又觉得自己也许不该表现得这么正常,所以只笑而不语。

上官飞霜见状反而上前两步,坐在她旁边的青石板上,手里扯着花瓣,一下下地丢到水面上,那花瓣轻盈,浮在水面,顺着流水一路向下,盈白的花瓣,象春日的落樱,缤纷着秋日的美好,上官晨曦的目光顺着那些花瓣,嘴角扯出一丝微笑:“真美。”

上官飞霜也同样被吸引,并没有意识到上官晨曦的话有些突兀,而是点了点头,依旧认真的看着那落花流水两相追逐,她突然道:“上官飞雪说你不傻,看起来象真的哦。”

“她才傻呢,我不傻,连嬷嬷都说我不傻,爹爹也这样说。”上官晨曦的话成功的让上官飞霜侧目,后者认真地打量眼前的人,看着她气得绯红的脸,不禁点头,“是呀,我也觉得你不傻。”

“嗯,所以呢,我要让爹爹以后告诉全京城的人,谁再说我傻,我跟谁生气,再也不理谁。”她说得极为认真。

上官飞霜彻底释怀:“好,好,我也替你留意着,谁说你傻我跟谁急,对了,上官飞雪真的与宇文大哥…那样了?”

“哪样?”上官晨曦眨着萌萌的眼睛问道。

上官飞霜左手右手的食指对对碰,挑了挑眉头:“就象你说的那样呗!嘴对嘴呀。”

“呵呵,我不能说,夫人都生气了,嬷嬷也说我了,我不敢再说,姐姐会打我的。”上官晨曦好像很害怕,缩着脖子,但随即又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也想嫁给宇文大哥吗?可是你没有玉佩哦。”

“我才不想嫁给他呢,别以为世上只他一个男人了。”上官飞霜有些不屑,“你都知道上官飞雪要抢你的男人了,你还在这里坐着,不担心?”

“不担心。”上官晨曦摇了摇头,“人多热闹。”

上官飞霜被她这一句话噎得没声了,只是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你不担心那我也没有什么话好说,只是还有几天就到好日子了,到时候你的宇文大哥不理你,你会怎么样?”

“我会哭。”上官晨曦回答得干脆。

上官飞霜看着她,无语了。

她终于站了起来,拿着那一捧小花,想了想,递给了她:“这个晾干喝水可以下火,你自己回去当茶饮吧。”

“谢谢,你真好,要不你也嫁给宇文大哥好了。”

“饶了我吧。”上官飞霜逃也似的离开了。

上官晨曦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在盘算,上官飞霜只要不害自己,自己是不会对付她的,虽然之前她也跟着那两个人做了不少坏事,但每一次她都不是主谋,上官晨曦便决定原谅她了。

她自己捧着一把小花,美滋滋地往回走,不料冤家路窄,正遇到上官飞雪,两个人想躲都来不及,几乎走了个碰头,上官飞雪的眉头先蹙了起来,声音扬得很高:“是你,你走路怎么走的,毛毛愣愣的,哪里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上官晨曦眨着眼睛看她,一副害怕的样子。

“你弄这副鬼样子给谁看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你最会装疯卖傻。”

“什么叫装疯卖傻?”上官晨曦说完,将小花送了上去,“姐姐,给你的,你不要骂我了。”

“那你说说,我这几天忍着没有找你,你倒是告诉我,什么叫我和宇文大哥嘴对嘴?我们哪里有?你为什么撒谎?你现在跟我说清楚!”

上官晨曦嘻嘻地笑了两声:“我看到了哦。”

“你!还说!我们根本没有那样做。”

“有的,我看到的,小和尚也看到了。”上官晨曦边说边捂着嘴笑,那眼睛里的表情是那样的天真单纯,让上官飞雪都有些怀疑起自己来了,她又细细地回忆,难道是因为角度的问题。

想到这里,她哼了一声:“不管你瞎说什么,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根本不会心惊,你倒是小心了,边让我再抓到你撒谎,看我怎么收拾你。”

“姐姐,给你花。别收拾晨曦。这是飞霜送给我的。”她小心翼翼地讨好。

却见上官飞雪眉尖蹙了一下,上官晨曦心里暗暗得意,可能一会儿上官飞雪就有的忙了,刚才她还决定原谅上官飞霜,现在就给她送出了一个大麻烦,希望她能接得住。

上官飞雪一把将花打掉:“这样低贱的品种,我看都懒得看,那花也得论品相,论出身的。”

说完转身走了。

她走得很快,因为激动,走了几十米的时候,脚还拐了一下,她将赶过来的丫环推到了一边,嘴里骂着什么,上官晨曦吸了口气,自己不过小试牛刀,这个上官飞雪还真不是成事之人。

连这点的小容忍都没有,她难成大器。

不过与宇文逸正好配对。

确实,很快上官飞雪就找到上官飞霜质问此事,上官飞霜三言两语的便消了她的气,说自己不过是替她试探上官晨曦而已。

第七十三章 没安好心

上官飞雪听听也在理,心里想,自己生了这么大的气,不是中了那傻子的计吧。

但再一细想,那傻子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偶尔貌似不傻,她又不确定了,这些日子过得很是郁闷,她不禁走到了上院,彼时孟氏正欢天喜地试着衣衫,见她进来,便招呼:“快过来瞧瞧,我这身衣衫怎么样?这红色正不正?这珍宝坊的手工就是不错,听说时常有宫里的妃子还找他们做衣服呢,这料子也是宫里人都喜欢的,但也只有皇后才可以穿的颜色。”

上官飞雪听到自己的娘亲这样说,脸上的表情很是怪异,扯了扯嘴角,敷衍地点头:“自然好看。”

说完这句话便坐了下来,无精打采地样子让孟氏脸露不悦:“怎么了?是因为没有给你做衣服吗?娘亲不是说了吗?他们家来不及做那么多套,再者,上次去睿王府,你不是还有一套没穿吗?那娇黄的颜色,最适合你不过。”

“娘亲,女儿哪里会因为一件事情而不开心,那您真是太小瞧女儿了。”上官飞雪将桌上的珠花捡起,往自己的头上比理了一下,然后嗐地叹了口气,“娘亲,您有时间没?我有话想说。”

孟氏闻言摆手让服侍的人都出去,然后坐在了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容颜,声音淡淡地:“不是又旧事重提吧?若是关于宇文逸,我不想听。”

上官飞雪脸色微赦,用手绞着衣襟,想想又突然抬头:“娘,难道就由那上官晨曦顺心如意?刚才女儿见到她了,还一副得意的样子,上次她污蔑我,你们人人都不信,只以为是我恣意枉为,却都以为她可怜,前个娘亲也说了,她说她不会管你叫娘的,那岂不是她不承认你这个将军夫人?这个傻子会有这样的想法,娘亲不觉得可怕吗?她敢想敢说,还敢做,父亲又由着她,那您这个将军夫人就算是扶正了,也是委屈,那些下人们还不知道会如何说嘴呢,而时间一长,保不准不传出去,到时候,您…我们岂不成了别人的笑柄?”

孟氏本来还有一搭无一搭地听着,却不想被上官飞雪狠狠地戳中心事,这两天她也正为这事生气,便不由地沉下脸色来:“这个上官晨曦确实也是不象样子。”

“是呀,现在她把谁都不放在眼里,若是她成为了相府的少夫人,那岂不是连将军府都不放在眼里了?”

“相府虽然尊贵,却也未必高于将军府,你这样说有些过了。”

“是,可是娘亲,即便是这样,我们也不能让她如愿,是不是。”

“好啦,我知道了,你的声音也小些,别四处嚷嚷,传到你父亲的耳朵里可不是好玩的。”孟氏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定,将手上的东西一丢,“你去给我研磨,我要写封信。”

城外孟府。

家丁把信交到了老夫人杨氏的手中,杨氏一看是将军府的来信,脸上露出欣喜,随信而来的,还有一些礼物,绸缎衣料,银子,笔墨纸砚,一些下人们用的衣裤,总之,孟府这些年的用度,大部分都是孟氏赏的,杨氏对于这个女儿自然满意,同时也很器重。

虽然她是将军府的妾氏,但到底瘦死的骆驼大过马,如果不是这些年有她的接济,他们哪里能差奴使婢呢。

孟琴芜有个哥哥,叫孟仕隆,是个不得志的书生,连着参加科举,也不见考中,若非妹妹照顾,日子几乎过不下去了,他娶了邱氏为妻,生有一子孟光兴。

从儿子的名字可以看得出来,他是想自己没有实现的愿望让儿子来实现,光耀门楣,兴旺发达。

杨氏正看着信,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夸张地响起:“娘,您看看这镯子,这水色,将军府到底是将军府,好东西真是不少。”

随着话音,一个浓眉的妇人走了进来,眉头一颗黑痣分外醒目,随着她丰富的表情,那颗痣也跟着上下地动弹,这正是邱氏。

她手腕上的翠玉镯子正是随信而来的,杨氏抬头看了一眼,嘴角露出得意:“当年她没有嫁给穷书生就对了,她爹还反对不同意入将军府当妾,现在看看,她又比谁不如呢,而且马上就要成为正室了,正儿巴经的将军夫人呢。”

她说话的时候,将手里的信扬着,那绢纸哗哗作响,邱氏闻言更是惊喜万外:“我说呢,这几天这喜鹊打都打不走,敢情是应在了这上面,我们家的小姐总算是熬出头了,以后的日子就更好过了…娘,小姑还说了些什么?让不让我们参加典礼?”

“娘家自然是尊贵的,她还让我们提前去呢,光兴呢,这会儿在哪里,一会儿你去跟他说说,让他跟我们一起去,我们这次可是有好事呢,琴芜有心将将军府的二小姐许配给光兴,这可真是大好事。”杨氏边说边抿着嘴笑,脸上的皱纹都笑得跟朵花似的。

邱氏倒愣了:“二小姐?可是那个傻子?娘,您不是高兴得糊涂了吧?那是个傻子,怎么可以让光兴娶个傻子呢。”

“傻子?她就是傻子也是金子堆成的,银子砌的,若光兴娶了她,这辈子还嫁什么前途吗?将军府自然不会亏待我们的,也不用像仕隆考了这么多年仍旧不得志,你瞧瞧仁隆,都老成什么样子了,再说,找个傻子,还不是任你搓圆捏扁?她能带来钱还能生孩子,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再者,娶了她,光兴若是不喜欢,自然可以再纳个妾,将军府不同意,悄悄的呗,傻子还能觉察出来什么异样?”杨氏说到这里,眼睛放着光,挥舞着手里的信,像是投降的白旗。

邱氏本来还不乐意,听她这样一说也是点头:“姑娘当妾室的时候,也能那样风光,还能赏给我们这些东西,若是这个二小姐来了,怕是赏的东西带的嫁妆,真的够我们吃用一辈子了。我回去跟仁隆说,他呀,怕是得好一会儿劝,倔强着呢。”

她说完飞快地转身,脚步蹬蹬,仿佛去赶庙会一样兴奋。

孟仕隆听了确实不同意,并且亲自跟娘亲说,说他们家虽然穷,但娶一个傻子会让人笑话的。

杨氏自然百般地相劝,利害利益都摆在面前,孟仕隆也没有办法劝动杨氏,最后他们出行去将军府的时候,他都没有跟着,一个人在家里生闷气。

在孟仕隆的眼里,孟家虽然穷,但几代都是读书人,在当时也是有名声的,没有想到母亲和妻子却如此攀附权贵,竟然为自己的儿子选那样的女子为妻,但是他到底也是孝顺之人,不能生硬地反驳母亲,只希望她们一去,这件事情不要办成才好。

孟光兴并不知道自己的事情,他只知道姑妈要升为正室,心里也替着高兴,坐在马车里,便和娘亲奶奶兴奋地聊着天,他是一个有些模样的年轻人,偶尔也会有姑娘对他抛媚眼,但是他的心气是高的,他总觉得那些庸姿俗粉配不上他,此刻进将军府,这样的宴会,一定很多大户人家的小姐会来,他的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

晨曦阁。

上官晨曦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她哪里知道这边已经有人把她算计得入骨三分了呢。

“嬷嬷,马车准备好了吗?”上官晨曦的语气里有小小的紧张,“我的衣裙可是合体?嬷嬷,我太姥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厉害吗?”

上官晨曦边问边手脚麻利地又整理着衣衫,连嬷嬷在旁边帮着忙嘴里道:“国公是个严肃的人,当年你外公外婆因病去世的早,你娘亲才五岁,便由你太姥爷一手抚养长大,你舅舅才三岁,两个小孩子总是哭,好在国公对他们是最慈爱不过的,整夜整依地陪在他们身边,这么多年了,将军府与国公府都不太走动,而你也不记得有这户人家,再加上你先前那个样子,我们回国公府,也是为国公添伤感,他老人家都快八十岁了,受不了什么刺激,这次你去看他,有话好生的说,也不要太过悲伤,明白吗?”

“明白。”上官晨曦看着镜中明媚的容貌,深深地叹了口气,虽然国公府与将军府交恶,但自己可是他们的亲人,他们不会令自己难堪的。

她相信。

更何况自己还有着这张与慕容颖极为相象的脸孔。

杨良准备好了马车派人来通知他们。

在后街上,杨良叮嘱着连嬷嬷:“这件事情,将军并不知道,小姐若是出什么事,我这个脑袋和你的,都将不保,明白吗?”

连嬷嬷点头:“我们自然快去快回,不告诉将军,也是因为府内这段时间大事小事的这样多,我们帮不上忙也不想添乱。”

杨良闻言点头:“你们的意思我也明白,想来,你们是为了将军府才这样做的。你们做得很对,只是我派两个小子跟着,你们快去快回。”

上官晨曦坐在马车里安静地等待,直到杨管家交待完毕,她们才出发。

事实上,她不想表现得太过明显:她真的很紧张。

第七十四章 相见甚欢

她之所以还要主动去国公府,是因为她觉得这才是慕容颖的亲人,也是她该相信,该去争取的人。

以后这份势力也许会帮上自己的忙。

国公府与将军府相距不远,只不过隔了十来条街,马车走的快的话,也就是两刻钟。

国公府终于到了。

只看那大门就有一种巍峨之感,三个漆金的大字古中透着威严。

他们通报之后,就安静地在等在门侧。

守卫目不斜视,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们,好像他们不过是不相干的,等了好一会儿,仍旧没有通知他们进去,上官晨曦心里有些微微的忐忑,也许这里面的积怨,比她想象的要深。

太姥爷会拒绝见她吗?

正在想着的时候,一辆马车停了下来,侍卫们立刻迎了下来,显然,这是一个很不同的人物。

车帘揭开,下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身形欣长,步子很大,容颜沉静,侍卫上前与他低声说了句什么,他转向上官晨曦马车这边,然后安静地等着。

有侍卫跑过来,让上官晨曦他们进去。

不过,当他看见上官晨曦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非常的复杂,有激动有惊讶,因为激动而嘴唇微微颤抖:“你…”

倒是连嬷嬷上前一拜:“小少爷,老奴见过小少爷。”

原来是她舅舅,上官晨曦屈膝施了一礼:“晨曦见过舅舅。”

慕容泓有些动容,但只点头嗯了一声:“你们跟我进来。”

他并没有多说,领着他们一路到了府内书房。

一进书房,上官晨曦重新跪拜在直:“外甥女见过舅舅!”

她的动作让慕容泓一愣,随即感动得扶起她来:“刚才不是见过了,何必行这样的大礼?”

上官晨曦扬起小脸儿,明媚而美好:“刚才在外面,那样的一礼不足以表达晨曦对舅舅的想念与尊敬。”

“很好。你长得很像你娘亲…”慕容泓眼中有欣慰,“你娘亲像你这般大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对不对连嬷嬷。只是那会儿,你还不是嬷嬷,是个小丫环。”

连嬷嬷也是感慨地道:“是呀,小少爷,那个时候个子也这般高,只是瘦些。”

连嬷嬷说到这里抹了抹眼角:“老国公他老人家还好?”

慕容泓才想起来:“今日留在这里用餐,我带你去见爷爷。”

他是对上官晨曦说的。

正在这时,走进来一个中年美妇,一迈进门槛就道:“我刚刚听说府内来了贵客,夫君,快给我介绍一下。”

虽然嘴里是这样说着,但是她人已经近前,扯着上官晨曦的手上下地打量,眼神里都是欣赏,毫不掩饰的。

“她是上官晨曦。”慕容泓介绍道。

上官晨曦盈盈一拜:“见过舅母。”

“我见过姐姐画像,她与姐姐长得真像。”顾氏回头看着自己的夫君,眼底带着感叹,“这么多年都没有见,今天晨曦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定要多住几日才成。”

上官晨曦笑着摇头:“谢谢舅母,我们离得这样近,改日再来拜访,晨曦今日便是来认亲人的。”

“也好,孩子来了,我们也不勉强,我立刻吩咐厨房,今日中午摆宴,相公,您带她去见爷爷。”顾氏很是热情。

上官晨曦自从见了慕容泓眼睛就一直酸酸的,本来她不过是想利用国公府的势力而已,可是见到他,就真的像见到亲人一样,她想,这也许是真正的上官晨曦内心深处的渴望吧。

顾氏离开后,慕容泓走近上官晨曦:“我有一件事情不太明了,今日一见,你可是与传闻中没有一点儿相符的,能告诉我因为什么吗?”

见他如此问,上官晨曦叹了口气:“将军府非我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孟氏,她若无所出,倒也罢了,她有一子二女…其实,舅舅已经想到原因了,是吗?”

慕容泓闻言点头,幽幽地叹了口气:“果真如此,这么多年,舅舅有错,看过你几次,你都没有一点儿表示需要我,有一次,你甚至还往我脸上吐口水,我以为你讨厌我,再加之爷爷不希望再听到上官青云这个名字…总之,是舅舅的错,你还没有怪舅舅,倒来这里看我。”

慕容泓的脸上全是歉疚之情,姐姐唯一的女儿,他都没有照顾好。

任她一个人留在那样的地方,虽然父亲是亲的,但男人心粗,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上官晨曦听他这样说,心里释然:“我从来没有怪过舅舅,你们是我的亲人,我不想将你们牵连到将军府的家事中来,若是我娘亲还活着,她也会这样想的。”

听她这样说,慕容泓更是又内疚又心疼。

终于见到老国公。

那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头发已经全白了,彼时他正负手站在紫藤架上,抬头看着什么,慕容泓轻声地唤着爷爷,老人回过身来,在看到上官晨曦的那一刻,脸上是惊喜:“颖儿…”

他唤了一声颖儿,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慕容泓,眼神里带着询问。

“她是姐姐的孩子上官晨曦。”慕容泓微笑着道。

连嬷嬷也上前拜见老国公。

老国公一时候太过感慨,心脏有些受不了,缓缓地坐在了下来,上官晨曦仍旧实了跪拜大礼,恭敬地称呼他,老国公微笑点头:“好,好。”

上官晨曦的表现端庄大方,又极为认亲,老国公很是开心,他甚至都忘记了人人都称上官晨曦为傻子了,留下来一起吃饭,席间笑声不断,慕容泓不断地讲姐姐小时候的趣事,姐姐很聪明,但是她很调皮,有几次捉弄他,曾经有一次将蜜蜂罐子打在了他的身上,结果那些蜜蜂跟着他飞了很久,他还弄了一身的花瓣叶子,连仆人看不出来他是谁。

听他讲这件事情,老国公笑了:“是呀,因为那个我还惩罚颖儿抄写了五遍诗经呢。结果你小子还给姐姐求情,甚至还替姐姐抄了两份。”

慕容泓惊讶地道:“爷爷,您都知道了?”

“是呀,当时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以为你们姐弟两个的小伎俩我会看不出来吗?但你们到底是小孩子,让你们以为得逞,你们不是很有成就感?”老国公笑得得意。

慕容泓恍然大悟:“爷爷,是不是还有很多事情您都是这样?”

闻言老国公沉下脸来:“不是,比如说你姐姐嫁给上官青云,我就不同意,而且也反对过…”说到这里老国公沉下脸来,他大概不想再提这件事情,慕容泓见状便道,“姐姐当年有个想法,说要自己成为大夫,爷爷嘴里说着不同意,姐姐做那些研究,爷爷不是也只当没有看见吗?”

老国公点头:“晨曦,你娘亲当年喜欢学医,不知道你有没有继承她这个喜好。”

闻言上官晨曦的心一动,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是慕容颖冥冥之中选中自己来当她的女儿?

见她发呆,连嬷嬷轻轻地碰了碰她,上官晨曦回过神来,忙道:“我想,我继承了娘亲的喜好,我喜欢医术。”

听她这样说,老国公很是开心,他笑着道:“好,若是你娘亲天上有灵,也会替你开心的。我老了,以后你常来这里玩,至于让我们去将军府参加什么孟氏扶正的宴会,门都没有!她扶正也是个妾,我的孙女才永远是正室。”

老国公很是倔强,说话的时候,胡子气得直翘。

上官晨曦笑了:“其实,我爹爹给您送请柬,不是让您去,只是做为晚辈,他觉得这是礼数,所以我才来了,特意说明一下,我父亲就怕您生气呢,太姥爷,我都来了,您不要再生我爹爹的气了,好不好?”

老国公闻言故意嗔怒地看着她:“好啊,到底向着你爹爹,不过,养个女儿不疼父母,也是不对的,算了,我们不提他们,任他们折腾去,我们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