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是一闪神,随即微笑地走了进去:“小姐雅意,在下打扰了。”

上官晨曦被乱了思维,却见一青年公子走了进来,怔了一下,认出了他,停下了秋千:“你怎么来了?”

问得直接,若是有心人听起来,那她就是不客气地了。但是夏侯灏却根本不在意,笑着走了进来,将礼物交给了连嬷嬷,自己不客气地上前:“我来瞧你,你可是欢迎?”

在他们兄弟面前,上官晨曦就觉得自己特别的放松,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在他们最狼狈的时候,她都见识过。

所以只是站了起来,笑了一下:“自然欢迎,只是不承想,最近这么空闲?”

连嬷嬷戒备地看着来人,见上官晨曦表情轻松,她松了口气,但依旧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夏侯灏笑容满脸:“自然是有事相求,而且以小姐的聪明,一定知道我此行何意。”

他目光含笑,象个大孩子,眼神里是期待。

没有提退婚的事情。

上官晨曦很感激。

她知道外面都是怎么议论的,对于她这个傻子外界的同情有些泛滥了。

“嬷嬷,给夏侯公子看茶。”上官晨曦没有装傻,只是平静地坐在了石桌前,防风和紫参两个丫环正好从外面赶了回来,一进院子就被连嬷嬷给打发了出去,她们两个百般好奇,但也无奈。

夏侯灏此番又送给她一棵百年老参,须发皆在,三世同堂的,上官晨曦举着参盒瞧了两眼,却摇了摇头,将东西放在一边,幽幽地叹了口气:“你兄长的病,不是人参能解决的。”

“我知道,姑娘既然这样说,也就是你心里知道有什么药对我兄长有效?”夏侯灏很聪明地抓住了话头,他希望可以得到答案,因为急切,那手就不自觉地前伸,几乎要盖在上官晨曦的手上,正好连嬷嬷走了过来,轻咳了一声,“公子想喝什么茶?花茶还是白茶?”

夏侯灏哦了一声,说了声随意,又看着上官晨曦:“快说说你都需要什么?我拼了全力,上天入地也给你找到。”

上官晨曦叹了口气,其实,她不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是不想涉水太深,各门第的恩怨与她无关,她自己的事情还焦头烂额的呢?

对这对夏侯兄弟,她的印象倒不坏,所以含糊地道:“我会考虑的,如果有需要,我找你就好。”

“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上天派给我们的救星,我大哥有救了。”夏侯灏兴奋地虚空打了一拳,一副大男孩子的样子,见他真心开心,上官晨曦被他脸上的笑容感染,也笑了起来。

“不过,你不能抱太大希望呀,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我只是会些针法,解疼用的。”

“明白,我明白,只要你肯想办法就好,那些太医什么的,只会子乎者也地说半天,我哥嫌他们唠叨,也不愿意听,也不愿意让他们瞧,如果你能救他,你提条件吧…”

上官晨曦点头:“好的。”

半个时辰后,夏侯灏才离开。

上官晨曦伸个懒腰,这个男人还兴奋过了头,听闻自己愿意救他哥哥,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直在眉飞色舞的许愿,瞧他那架式,她要月亮,他也能摘下来似的,终于走了,她好生歇歇。

她是医者,心地坦荡,对于夏侯灏的来访并未过多想什么。

不过,府内倒象是油锅里进了水,各种传言并议论,传到上官青云的耳朵里已是不象样子了,竟然有人说上官晨曦退婚是因为有夏侯公子的原因。

上官青云的脸就黑了。

他实在忍不住,先是问了孟氏,孟氏只托说自己有病,并不知晓具体情况,但是夏侯府的人她不敢得罪,也不知道为什么夏侯府的人会来见二小姐,并话里话外的,也透着某种暧一昧,并说荷花宴的时候,夏侯灏就人前人后的围着上官晨曦转,还送了两份特别的礼物,显然,夏侯府对二小姐有意。

上官青云苦笑,找来了上官晨曦,问了她之后,上官晨曦只说夏侯兄弟是来找她聊天,因为上一次是他们救了自己,自己落水才没有丧命,他们便随便来瞧瞧,还有退婚的事情,以示慰问,并没有说出实情。只说可能是那兄弟怕她会再死,落水就白救了。

上官青云被她的前言不搭后语弄得迷糊,想想,夏侯府一向忠正无私,便也存了私心,若当真他们对晨曦有意,倒也未尝不是好事,所以并没有深追究,也没有深问,便让她回去了。

对于自己女儿被救一事,他已经谢过夏侯府了,本人亲自登门道谢,当然送的谢礼,也够丰厚,对方收了下来,他心里感激,没有想到现在这对兄弟对自己的女儿这样上心,他心里百味陈杂。

上官飞雪当然各种不满,又各种妒嫉,但她只恨自己的命不好,又向孟氏哭诉,让她帮忙想办法,如何能让上官青云回心转意,孟氏这几日也是被上官青云责怪,没听过一句好话,心里是真的上火才病倒了,现在女儿的事情她又不能不管,生怕她再想不开,所以,一边劝她,答应她想办法,一面真的想办法来劝将军回心转意。

上官青云不是不疼自己的女儿,只是他觉得相府是在嫌弃上官晨曦,所以才把手伸向上官飞雪,他受不得人家这样算计与侮辱,只是可惜自己的女儿不争脸,先前还以为是宇文逸使手段,现在看来,自己的女儿也不是无辜的,她各种泼皮的行为他也有所耳闻,心里对她有了几分埋怨。

上官晨曦心里明白大家的反应,她本人是不想与夏侯家扯上什么关系的,这点她同连嬷嬷也明确地说了,不过嬷嬷不置可否,她在护国寺的时候,收过夏侯珩的礼物,就已经让连嬷嬷心里有了念想,这会儿夏侯灏竟然不顾流言,前来探看,肯定是存了心的,不管上官晨曦怎么说,她倒是存了心了。

是夜,星光璀璨,薄霜轻雾笼了绿叶红蕊。

夜空下,万物变得那样静谧而美好。

第八十八章 夜闯闺房

上官晨曦因为白天那样一闹,看着那如豆的烛光,倒是又勾起了对齐韬夏雨两人的恨意,若非他们,自己仍旧在药王谷济世行医,救人治病,那是自己最愿意的事情。

何必受这样的苦楚,最不愿意算计的她还得想尽办法,几乎露出马脚,若再这样下去,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

突然地她听到院内卟地一声轻响。

耳力极佳的她听得不象脚步声,倒象是谁凌空投进院子一粒石仔,她奇怪,正想着外面又是一响,连嬷嬷短促的惊讶之声后便归于寂静,她觉得不对劲,刚跳下地,珠帘轻响,一个黑影窜了进来,上官晨曦虽然不会功夫,但是学医之人自然知道人身上哪里弱,她指尖银光一闪,直奔来人的肋间穴道而去,手法轻快利落,虽无力道,却有准头。

来人面上戴着银色的面具,仿佛狐狸一样狭长斜魅的眸子透着惊异,他轻巧躲开她的银针,在屋内游走,上官晨曦没有丝毫的慌乱,占据门口的有利地势,冷冷地道:“你是何人?”

“是我!”声音清冽,有些许的熟悉。

眼见着他摘下面具,上官晨曦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盯着他,没有惊讶,他会走路,她之前的怀疑得到证实,所以才不惊讶。

但是,夜闯闺房,她需要一个解释。

两人四目相对,夏侯珩手上的面具映着烛光,跳动着银光,那是纯银打造的狐狸面具,狐狸自古便与狡猾一词等同,她审视的目光从面具到他的眼睛,再看他那一身利落的夜行人,思绪翻腾,但她却未语,只是神情凛然。

她要的是一个解释。

她的冷静倒让夏侯珩吁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目光看似单纯如水,他却觉得被审视得心里慌乱,从来没有谁能这样看透他一样,看似无欲无求,却让人无所遁形,他俊眉皱了一下,脸色越见苍白,那捏着面具的手指也微微地颤抖,身形晃了几晃,整个人欲倒未倒之时,以肘撑到了桌案上,额头上的汗水如珠子样滚落,可以看到他强撑的坚强,唇失去了血色,声音故作平静:“我恰巧经过你这里。”

今天是九月二十五。

他毒发的日子。

上官晨曦将银针收于发间,看到地上点点的血迹,上前,利落的查看,她动手检查的时候,他是信任的,没有任何的抗拒,只是牙关紧咬,青筋暴起,上官晨曦看到他肩头有伤,也不问,撕开衣衫,见是刀剑之伤,她伸手:“你身上该有治伤的药吧…对了,连嬷嬷怎么样了?”

她说话的时候,其实指尖正抵在他的会海穴上。

“我点了她的昏睡穴。”

上官晨曦的指尖移开,接过了夏侯珩递过来的刀伤药,血腥之气充斥鼻端,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清洗了伤口之后,替他又包扎上,却不想,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在她惊异的目光中整个人倒了下去,象只被煮的虾,弓着身子,筋骨僵硬如铁,那指节的力道象钳子一般,上官晨曦只觉得自己的手腕要断掉一样,她知道他毒发了。

正如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

上官晨曦用另一只手飞快地在他身上行针,嘴角忍着痛:“别怕,马上就好。”

她声音轻柔,哄孩子一般,终于夏侯珩的手缓缓地松开了她的手腕,眼底带着感激,整个人仍旧与痛苦抗争,他的隐忍坚毅让上官晨曦有些动容,这么能忍受痛苦之人,她还是头一次见到,便是身上的那刀剑之伤不说,这每逢毒发便抽筋断骨一般,哪是人能够忍受的呢?

想到这里,她面色缓和了一些,嘴里道:“你这毒发,一程比一程痛,不会减轻,我也没有本事根治,现在只是缓解,若是想止痛,你可以毒发之时可服止痛散,但此药日久会有依赖,怕成瘾,也会影响记忆。”

“谢谢。”这两个字声音极轻,似乎还有些别扭与生硬,显然,这是一个不常对人言谢之人。

听着他生硬的道谢,上官晨曦扯了扯嘴角:“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不承想你会来这里。”

夏侯珩的额头汗珠仍旧在涌出,一颗汗珠凝结在鼻尖,晶莹欲滴,这让上官晨曦注意到他挺直的鼻子,她很少看到这么完美的鼻子,线条流畅好看,她不禁多看了两眼。

夏侯珩正好抬头,眸子里的隐忍让上官晨曦心一痛:“很痛吗?”

他缓缓地点头,却又笑了一下,温润的笑意自唇边漫延,上官晨曦看见这笑,心里惊讶,这样冷酷的人,原来也会笑,还笑得这样好看,显然他的冷酷是因为他的经过,如果他的病都好了,也会同夏侯灏一样开朗吧。

不过,她对于他身上涌现出来的天生王者之气,倒也不反感,觉得这样也不错。

“那你今天晚上住外屋,明天天亮就离开,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你,你能做到吗?”上官晨曦公事公办,板起了脸孔。

夏侯珩起身缓缓走到了外间。

上官晨曦跟了出去,看见嬷嬷果然正睡在小塌上,有连嬷嬷在这里,便没有夏侯珩的地方,上官晨曦正想说什么,却见夏侯珩已将桌子上的杯盘放到一边,然后坐了上去,声音低沉:“我在这里休息一下就走,绝对不会连累你。”

上官晨曦苦笑了一下,转身回到了里屋。

她关上了门,叹了口气,自己最近的麻烦可真多,她解决了一件,又有两件自动找上门来,她希望她的世界可以很快平静下来。

重新躺回床上,她没有任何的不安,这是信任夏侯珩吗?

她也不清楚,反正自已在他们兄弟面前已不是傻子了,她竟然一点儿也不怕他们。

吹熄烛火,窗外的星光映入,窗纸透着淡淡的白,原来,这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睡过去了,等她再醒来的时候,连嬷嬷正在轻手轻脚地收拾一切,地上的血迹都被清水清洗过了,她焚了香,屋子里是淡淡的百合花香,清晨的冷冽的空气里,她以为自己回到了药王谷,那山谷一处谷地,就有野百合成千上万株一起开放,风中的百合轻轻摇曳,宛如仙境一般。

想到这里,心一疼,她现在还没有准备好回去复仇,所以她不该想这起这些才是。

连嬷嬷端着饭菜近前,声音低低地问道:“小姐,昨夜是不是来了贼人?那绝对不是我的梦,我看到血迹了。”

上官晨曦起身,披上了外衫点头道:“是夏侯家的人,受了伤,到我们这里医治,一会儿我会把细情告诉你…这会儿,我可是饿极了。”

连嬷嬷虽然有万千的好奇,但仍旧没有说什么,任她飞快地洗漱。

却听得外面防风的声音响起:“昨天夜里我听到一声猫叫,出来看到一条黑影,从屋顶上飞过,你说是不是采花贼呀。”

紫参的声音响声:“人,哪里会飞,你眼花了才是。”

“是真的,只是没有看清是从哪个方向飞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路过,好吓人呀,我们要不要回了夫人。”

“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回复,你想找骂吗?快些动作,这花不知道被谁踩了,快扶正。”

连嬷嬷与上官晨曦互视了一眼,不禁提高了警惕。

好在两个丫环糊涂也没有看清具体情况,上官晨曦不由地心生烦躁,这夏侯府的兄弟还真的会找麻烦。

她吃过饭后,又四处转转,却并没有发生其它的异常之处,但是她不得不分析夏侯珩的情况,他在人前一直装作不能行走,世人都只当他是个废人,但是背后看来,他还有着自己的秘密。

自己现在是知情者了,不知道他会不会灭口。

虽然是这样想但是她心里却是笃定的,觉得他不会这样做。

至于他背地里又是什么身份,又做什么事情,她虽然好奇,但也不想知道。

她根本不想参合进去。

不过,她注定不会如愿。

防风冲进院子大呼小叫,说宫里来人了,想接二小姐入宫。

上官晨曦再没有办法故作冷静,那可是进宫!

这辈子她连皇城根都没有到过,何谈入宫。

但是她没有权利拒绝,一边洗漱一边听孟氏嘱咐,上官晨曦的记忆里也没有任何进宫的情景,想来她也是没有这经历,所以自己倒无须担心有人起疑心。

孟氏告诉她许多礼仪,这点上官晨曦还是感激的,虽然孟氏她为的是将军府的利益。

至少在一刻,她们的利益是在一处的。

皇宫。

没容她细瞧慢看,她的软轿一直沿小路小门往后宫而去,她知道宣她入宫的人是惠贵妃,也就是宇文逸的亲姑姑,这个惠贵妃的事情,连嬷嬷同自己说过,她现在在后宫可是非常有地位的,仅次于皇后,当然,嬷嬷也是听别人所传,知道的并不一定是实情,但是惠贵妃有一个儿子,这是错不了的,叫宗政毓。

上官晨曦虽然不懂得政治,但她也知道,在皇宫里生了儿子的,多多少少都会对皇位有所觊觎。

第八十九章 被召入宫

她心里胡乱地想着,惠贵妃宣自己入宫是何意思。

终于见到了惠贵妃,她依宫女的吩咐而跪拜,伏身低头,所以,只看到光洁的青白大理石的地面,和倒映在其中的华丽缤纷的衣裙。

惠贵妃的声音传来:“起来吧,赐座。”

上官晨曦便安静地爬起来,坐在宫女搬过来的绣墩上,才看清惠贵妃,却是一个美人,只不过岁月有些痕迹,眼角不似年轻人那样光滑无痕。

从她的脸上可以看到宇文家族的影子,眼眸是狭长的,带着天生的魅惑。

上官晨曦好奇的眼神让惠贵妃嘴角扯出笑意:“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您是娘娘。”上官晨曦声音清脆。

惠贵妃微微点头:‘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宣你进宫吗?’

上官晨曦摇头。

旁边有宫女出声道:“大胆,娘娘问话,不可以摇头点头,给回答,明白吗?”

惠贵妃摆了摆手:“不必苛责于她,你们退下,我有话和她单独说。”

宫女退了下去。

上官晨曦脸上没有惊慌,很是平静。

惠贵妃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又指了指桌上的糕点果品:“你也饿了吧,随便尝尝,宫里的东西,任是将军府,也不常有。”

上官晨曦没有客气,捡了一块金丝糕点咬了一口,入口即化,酥软不已,她吃完一个,又拿起了一个,点头:“好吃。”

“那不妨多吃些。”惠贵妃脸上一直挂着笑意,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终于在上官晨曦一口气吃完三块糕点的时候,她开口道,“听说你退了逸儿的婚事,可是为何?能告诉我吗?”

上官晨曦一怔,随即道:“那都是爹爹做的。”

“那你自己是什么意思呢?”

“我不知道,爹爹说什么就是什么。”

“知道你爹爹为什么退亲吗?退了亲,你开心吗?”惠贵妃问的很急,一点儿也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上官晨曦突然咳了起来,端起桌子上的水杯一口气灌了进去,然后摇头:“我不知道,听丫环们说宇文哥哥不喜欢我,只喜欢姐姐。”

惠贵妃眼底闪过一丝亮色,微微点了点头,她双手嵌宝的金护甲轻轻地磕碰,声音清冽,那声音让上官晨曦心底起了一阵阵地寒意,她眼睛盯着那尖锐的护甲:这个贵妃是在威胁吗?

“我明白了,原来是我的侄儿不好,他不该与你的姐姐夹缠不清,是不是?在本宫看来,你还是在意他的,是吗?”

上官晨曦摇头:“不,我不在意他。”

“那你不喜欢他?”

“不,我…喜欢宇文哥哥。”上官晨曦委屈地道,她只想把自己扮成受害的一方。

“其实,本宫可以为你做主,这件事情,本宫就知道是个误会,刚才本宫已经跟将军说过了,退婚那样的气话,我会让相府的人当作玩笑听听就是了,你们两府的联姻绝对是佳话,不可以这样赌气,等你们成婚的时候,本宫给你们主持,好不好?”

“呃?”上官晨曦是真的糊涂。惠贵妃原来已经跟将军说过退婚无效了,那么也就是说,这成了天命了?

贵妃发令,等同于赐婚,那自己之前的努力不都是付之如流水了吗?

这个惠贵妃到底怎么想的?

她看中自己哪一点儿了呢?

上官晨曦瞪着眼睛,直直地盯着惠贵妃,惠贵妃却语气温和:“怎么?高兴得呆住了吗?逸儿是我的侄儿,你嫁过来后就是我的侄媳妇,我们便是一家人了,我一瞧你就喜欢,我那侄儿当真是被油蒙了心,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尽可以进宫来找本宫,本宫会替你做主,你开心不开心?”

开心才见鬼。

但是上官晨曦知道孰重孰轻,她没有办法直接反对,只是笑嘻嘻地道:‘姐姐怎么办?’

“那让你把宇文逸让给你姐姐,你愿意吗?”

“不愿意。”

上官晨曦嘟着嘴,“可是姐姐会难过,宇文哥哥讨厌我,我害怕。”

“从此后一切由我做主,你什么都不必怕。”惠贵妃的话掷地有声。

“可是别人会笑话我,我是傻子,在家里都被人欺负,若是嫁过去,他们都会欺负我的,我害怕,所以我不要嫁了。”

“到底是个孩子,尽说些傻话!”惠贵妃眼底是慈爱之意,语气却分外的笃定,“从此后,本宫说过了,给你做主,任谁入相府,也不会抢了你的风头,你将是相府的少奶奶,未来的女主子,这件事情,不可更改。”

直到从皇宫里出来,上官晨曦还没有缓地劲来,她完全发生的一切打击得蒙了,那么难的事情,她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险险办成的事情,她一句话,就把一切打回原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