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嬷嬷见人都走之后,开口道:“小姐,您真是厉害,这去给惠贵妃瞧病,便堵住了轩王爷的口,他不会再说什么,而惠贵妃也感激小姐主动示好,一定不会再生别的事情,不管之前的事情是不是她做的,以后她就不会做害小姐的事情。”

上官晨曦想了想,点头:“现在我能想到的补救法子也就这些,其它的希望不要再出什么事情,我可不会解决太过复杂的缠斗。”

午后,皇后宫里的人送来了一个玉佩,看起来冰蓝如海水,又圣洁如雨后的天空,上官晨曦看着那凤纹的图案,那水蓝的颜色,很是喜欢,便顺手佩戴在了腰侧,既然是皇后赏的东西,她不戴也不是道理。

然后便忘记了。

当然,她没有忘记回坤翊宫谢恩。

皇后彼时正在伺弄她的那盆晚山茶,她站在那里恭敬地等着。

有硕大的花蕾立在枝头,眼瞧着就要绽放,却被皇后一剪子剪了下来,那花蕾打着滚,正好滚落在上官晨曦的脚下,好像因为死不瞑目,一直转着,直到上官晨曦捡起了它,皇后已经放下剪子开始洗手,旁边跪着的小宫女将水盆举得高高的,皇后洗手的时候,好像在想事情,所以一直动作很缓慢,若有所思,那宫女因为跪着又高举着水盆,所以时间一长,那个宫女的手就抖了起来,那水盆也是一歪,有水溅了出来,泼湿了皇后紫色的凤纹袍子,那袍子上被水一洇,那紫色倒明丽起来,有了几分生气。

上官晨曦看着那水滴,正出神,突然皇后沉冷的声音响起:“来人,把她拉出去,打。”

“是。”有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进来将吓得失了声的小宫女拖了出去,那小宫女不敢哭叫,只是低声求着救命,但是很快外面传来了扇耳光的声音,她的叫声越来越弱,上官晨曦心里数着,大概能打了三十几下,皇后才出声,“好了。”

外面的人停了下来,皇后才抬头对上官晨曦笑了一下:“你来了,坐吧。”

上官晨曦觉得她是在给自己下马威,从来没有想到,看起来敦厚的皇后,会有如果暴戾的一面,她现在是在故意向自己展示吧,否则这件小事,谁都能忍得住。

但是上官晨曦并没有紧张,只是笑了笑:“谢母后,今日母后心情好像不佳,儿媳给母后带来了几味糕点,栗子糕可以平心静气,专为养神。”

皇后闻言沉着脸:“怎么?你是在说本宫太过暴戾吗?”

上官晨曦也不接她的话茬,仍旧笑着道:“母后,您赐给我的玉佩,我已经佩带上了,母后瞧好看不好看。”

她在皇后的面前转了一圈,脸上带着天真的笑,那裙子旋转得象朵荷花,在长孙晚情的面前豁然绽放,那样的美好清纯张扬着青春与热烈,让长孙晚情的眼睛生生地痛了一下,她不明白,眼前的女子哪里来的这样坦荡与不覊。

这样的张扬青春是她没有的。

任这冰冷的宫殿全是她的又怎样?

她是后宫的女主子又如何?

皇上的心不在她在这里,她能怎么办?

在惠贵妃的眼里,她不过是个华丽的摆设,而现在在上官晨曦的眼里,她又是什么?她刚才那番的动怒,在她的眼里是个笑话吗?

所以她冷着脸坐了下来:“你坐下,我有话问你。”

看她很严肃的脸,上官晨曦敛了神情,乖乖地坐下:“母后,您说吧。”

皇后倒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深深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开口:“晨曦,你进宫也有两个月了吧,对宫里的一切还适应吗?”

“适应呀,宫里的一切都很好,我很适应。”上官晨曦眼神单纯清澈,看着皇后,将皇后的脸色都看得变了色了。

“嗯,适应就好,母后知道你是一个聪明乖巧的孩子,你生性单纯,这点最为可贵,在宫中大家都是小心翼翼,象你这样的信任单纯已经没有了。”

“宫里的人都是守规矩的,我却是从小野到大的,也不懂很多,只知道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是了,所以有些事情还请母后教导才是。”上官晨曦真真假假的,她这样说,想是没有人会怀疑她是故意的。

她就是想让人对自己放心。

她不想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心机很重,很有城府的样子。

其实,她也不会那样。

皇后闻言脸色好看了些,她微微点头:“你叫我一声母后,胤儿那孩子虽然从小不是从宫里长大的,但是我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他也叫我一声母后,我就视你们为自己的孩子,有些话,有些话我也是不得不说,你若是有什么不满,也可以直接告诉我,但是我听说最近宫里有你的传言,很多,好像你私自行医,知道在宫里这样的罪有多大吗?”

“私自行医?母后是指我给惠母妃诊治的事情吗?这罪真的很大吗?会不会连累到皇长子?他还不知道呢,他不喜欢我在宫里四处乱逛,若是知道我闯了祸,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母后,我会受到什么惩罚?”上官晨曦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一副闯了祸的小孩子模样。

长孙晚情见状安抚地摆摆手:“你也不必怕,那些传闲话的人我也替你挡了,责罚了,不许她们再胡说,你以后有事情也该小心些。”

上官晨曦只能称是。

她确实该小心些。

这恩威并重的,她不小心也不成。

上官晨曦端坐在卧房内,对着镜子发呆,她刚才听到了一个消息,听到后,五内复杂,不知道是喜是悲,听说宇文逸将上官飞雪丢在了别院,说两人生死不相见。

这个消息是连嬷嬷告诉她的,起因是连嬷嬷出宫回相府替她送节前的赏赐,回去后,正赶上孟氏寻死寻活,她说自己活着没用,不如陪女儿去,给女儿做奴做婢。

结果被将军又是一顿的训斥,但也是怕她想不开,所以让人日夜地守着。

秋姨娘因为这件事情也是操心不小,她还得安排几班人看守,整个人也是心力憔悴。

不过连嬷嬷并不知道原因。

因为秋姨娘也不知道。

上官晨曦其实也不意外,宇文逸这个人品行不端做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再加上,他新纳了妾,新人旧人的,自古以来便如此,他也不例外吧。

但却敢把上官飞雪赶入别院,不管将军府的脸面,难道他知道了实情?

这件事情,上官晨曦其实不希望其它的人知道,那样对将军府实在不好看,但是她也不能灭了郭才子,这件事情总从哪里传出去都是有可能的。

如果当真是如此,那她对宇文逸的印象又恶了几分。

这样的男人,不值得相守。

便是上官飞雪,也有痴心的一面,她对宇文逸不管是怎么样的痴缠,都是因为她还在乎那个男人。

可是她又能做什么?替上官飞雪出头吗?上官飞雪做过的恶事一点儿也不比宇文逸少,这是她应该得到的下场。

可是为什么她不开心。

自己的善良真是过了头。

上官飞雪身后人影一闪,接着便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娘子在想什么?是不是想我今天有没有给你带礼物?”

夏侯珩私下里的调皮只有上官晨曦一个人领略,那是大男孩儿的一面。

上官晨曦回转身来,上下其手:“礼物在哪里?没有我可不依的。”

“在这里!”夏侯珩从怀里掏出一个胭脂盒子,镂花的银盒,是玉琅斋的,前两日送的衣服是锦绣阁的,她起初还不觉得,但是人人争而不得的东西他却信手拈来,这样的不同,上官晨曦怎么可能不知道,所以她收到东西,嘴角挂着调皮,“玉琅斋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主人,才会有如此的品味,真想见一见呢。”

“你当真想见?是神交已久,还只是好奇?”夏侯珩坐了下来,端起了一杯茶水,浅浅地抿了一下,眉头好看地皱起。

“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如果你是神慕已久,我可以满足你这个愿望,若只是好奇,便罢了,这世上,好奇心是好东西也是坏东西,要不得的。”

“好吧,如果我说我是第一个,那么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

“你希望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夏侯珩也不着急,慢悠悠地问她。

“什么样的人都好,但绝对是一个聪明的人。这世上,能把生意做成这样,不是聪明人,是什么人?”

夏侯珩弹身而起,在上官晨曦的身前一揖:“多谢夸奖。”

上官晨曦有片刻的呆怔,然后便明白,夏侯珩原来就是玉琅斋的主人,她也是惊喜不已:“是不是,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等哪里一起给我惊喜?”

“好吧,我交待,锦绣阁也是我开的,还有几处不起眼的产业,只是为了收集情报,赚些银两罢了,所以也不值得炫耀什么。”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什么时候想要锦绣阁的东西,便可以不用排队?”

“那自然。”

“那还不错。”

“只这一点不错?”夏侯珩苦笑着问道。

“好吧,还有几点不错…”上官晨曦坏笑上下其眼,夏侯珩会意,邪气地扑了上来…

天气有些冷了,晨起的时候呵出的气体带着白霜,上官晨曦这两天一直起的很早,她每天都去给皇后请安,然后回来的时候会去瞧惠贵妃,她对惠贵妃很是热情,总是嘘寒问暖,眼瞧着惠贵妃的病好得利落,整个人比之前更是白晰丰润,她脸上的笑容比惠贵妃的还灿烂。

惠贵妃看着美丽的上官晨曦,不禁感叹:“有时候我就想,是不是本宫没有福气,但有时候又想,幸亏你没有嫁给逸儿,他那样散慢的性子怕是会耽误了你,倒是我瞧皇长子,整个人成熟内敛,能包容着你,任你如何,他都会疼你,你们恩爱的样子,真是艳羡旁人呢。”

“皇上对母妃的宠爱才艳羡旁人呢。母妃您什么时候入宫的?这么多年是不是父皇一直独宠您一个呢?”

“你呀,若是别人问到这个问题,本宫怕是要生气的,可是偏偏的生不起你的气来,只是觉得你问的有趣,一点儿城府都没有,这是宫里少见的。”惠贵妃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但随即又笑了,“说起我进宫,那年才十七岁,现在满打满算,已经有二十年二年了,感觉就象是一瞬间的事情,却不想现在我蕊儿都比我当年大了,这么多年,皇上确实待我不一般,只是因为我们不是先皇赐的婚,而是皇上自己选的,宫宴上,那年我与皇后一起入宫,还是头一次进宫,我们两个就是那个宴会被皇上选为妃子,提起来,当年的皇后也在,她正怀着皇长子,对于我们两个的入宫很开心,说我们可以代她服侍皇上…”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喝了口茶水,上官晨曦心里暗喜,没有想到,她主动提起先皇后的事情,她正是要好好听听。

她装出更认真好奇的样子,惠贵妃果真又道:“先皇后人很好,说话的时候总是和风细雨的,她告诉我和长孙晚情,皇上喜欢什么菜,讨厌什么东西,有几个菜式皇上是不喜欢的,还有皇上喜欢什么颜色,那会儿我和长孙晚情都是小姑娘,只顾着害羞,服侍皇上哪里心细,三天两头的会犯了忌讳,好在皇上那会儿开心,我们也知道,在皇上的眼里我们不过是暂时代替皇后侍寝之人而已,所以并不存什么大的希望,没有想到先皇后见我们用心,便将我们从七品提到五品…”

说到这里,她脸色微红:“瞧,我跟你讲起这些事情,真是老不知羞了。”

“哪里,儿媳只当听传奇,想当年,母妃与母后二人可比娥皇女英,留下千古佳唱,先皇后人那样好,也真是红颜薄命。”

“是呀,我和皇后若是娥皇女英,先皇后便是洛神再世,她的美她的柔,无人能及…说起来,先皇后临产的时候,我不在身边,所以就算是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真真是无法弥补的遗憾。那年,天下大旱,有道士说需要皇戚求雨,正好长孙晚情生病,宫里的妃子五品以上的统共也不过五人,她没去,我和其它三人一起去了护国寺,日夜抄经诵佛只求天降甘霖,可能是我们中有人心不诚,所以那大雨迟迟不下,后来我用血抄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此感动上天,半个月后,终于天降大雨,解了旱情,可是没有想到,就在这雷雨天里,先皇后临产…我们回宫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只来得及吊唁哭丧,所以并不知皇长子还在人世间,可能当年皇帝思虑很多,才做出这样的决定,怕是留在宫里的长孙晚情也不知道。”提起往事,惠贵妃的眼神幽远,语气轻柔,好像在诉着自己的故事,又象是在讲着某个传奇。

半晌,她又苦笑了一下:“也正是因为长孙晚情服侍先皇后有功,所以她被提出三品,而我是四品,这以后她是皇后我是贵妃,我们一路走来,这么多年了,仍是梦中恍惚能听到先皇后的款款话语,让我们替她照顾好皇上…说起来,先皇后是你的亲婆婆,你倒有几分她的样子,这双眼睛最像,单纯清澈,能照清世间的一切浊恶,想当年我们进宫的时候,也象你一样,只是尘霜催人老,也催变了人心,我希望你的眼神会一直如此清澈。”

第一百四十四章 宠妾过甚【平安夜快乐】

上官晨曦被她的好叙述打动,仍旧没有回过神来,她仿佛看见了那个温柔敦厚又美丽出尘的先皇后,透过时空,她望向自己,也会要求自己代她照顾好夏侯珩吗?

她会的。

惠贵妃的眼神掠过她的裙侧,突然笑了:“瞧瞧皇后有多喜欢你,这尊圣御蓝夜玉佩,可是皇后之物,是皇宫圣物,皇后赐给了你,是对你抱着很大的希望呢。”

“这是圣物?”上官晨曦手里捧着那玉佩突然觉得它很重,怎么没有人告诉自己?她还没有当好东西收藏呢,“看来以后我不能随意佩带,得好好供起来才是呢。”

“是呀,你该收藏起来的。”惠贵妃好像累了,打了一个呵欠,“这人老了,记忆力都不太好了,但是却奇怪,却是离得远的事情,记得越清楚,倒是昨天吃的什么喝的什么有时候都记不起来了,真羡慕你们年轻人呀。”

上官晨曦不知道她这句话有没有什么深意,她只是会意告辞。

走在初冬的暖阳里,她身上微微地发热,回忆着刚才惠贵妃的话,她心思百转,当年先皇后去世的时候,身边只有长孙晚情,难道皇上从来没有怀疑过长孙皇后?

是呀,生孩子是走鬼门关的事情,难产而死很正常,先皇后中的毒确实很古怪,若非她一般的人怕是查不出来。

那毒她越查其实越让她心惊。

那毒其实与她洒向夏雨和齐韬的大致相同,只是差些成分,所以夏侯珩并没有毁容,只是经脉不通罢了,可是药王谷的毒药也好,仙丹也罢,都是独特的配方,其它的人不应该有呀。

难道这个背后的黑手与药王谷有什么渊源,想到这里,她心里不禁一沉,她有些害怕了。

如果当真和药王谷扯上关系,那自己该如何面对?

可是父亲当年偷给了谁毒药?

****************

毓王府。

司徒兰挺着臃肿的腰身,由丫环们扶着到了冬菱院。

这冬菱是什么她不知道,但是葛菱儿可是在毓王府如日中天,自从两个月前娶她入府,府内的人就知道王爷只爱妾不爱妃,她因为心中只有宗政轩,起初她乐得自在,不用与他周旋,可是没有想到,他却如此过份,自从冬菱给她敬了茶之后,就再也不见两个人的面儿,他们只呆在这冬菱院中,听丫环们说日夜笙歌,两人之前没有见过面,竟如此琴瑟和谐吗?

她不相信。

但是她知道自己若是想见那葛菱儿,就得纡尊降贵来找她,那也是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当然,如果不找,她也不会主动不见自己,而且已经这么久没有见到宗政毓了,她总觉得事情不太戏劲,就算是他突然地不喜欢自己,那么肚子里的孩子呢?他怎么可以不管不问呢?

或者,他知道了真相?

司徒兰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孩子很快就要出世了,自己被困在了这个大宅子里,连上街都不被批准,她还想见宗政轩呢,怎么办?

或者她可以试探一下宗政毓,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她缓慢地移动步子,走到冬菱院附近的时候,她哎哟了一声,捂着肚子,丫环吓得够呛,忙问怎么了?

司徒兰叹了口气:“可能是抻到了,坐下歇一歇无碍了。”

“可是这里天寒地冻的,哪里能歇着呢。不如进冬菱歇歇可好?”放眼望去,确实这里离哪儿都远,丫环试探地问道。

“好吧。”司徒兰希望在这里可以见到宗政毓。

他可以用孩子来困住自己不许出府,自己也可以以这个为理由接近他,看谁会说什么。

她走进院子,有丫环往里通报,葛菱儿倒是飞快地迎了出来,司徒兰一眼就看见她,走路的姿势太过敏感:她也怀孕了?

葛菱儿近前,司徒兰收起惊讶的眼神,故意揉着腰眼儿道:“正好走到这里,扭到了腰,想借你的院子休息一下,没有打扰到你吧?”

“妾身见过王妃…王妃这话可是责杀妾身了,哪里就是打扰,您是王府的女主子,我们都是您的人…这王府您又哪里不能去呢?”

葛菱儿是个耐看的女子,皮肤略黑却看起来非常地健康,她走路的时候虽然是小心,但是却表现出来特有的健硕,她伸手来扶司徒兰,脸上是恭敬的表情。

司徒兰又不禁奇怪,她以为她是个桀骜的女子呢,所以这么长时间才没有给自己请安,可是她现在一见面,又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至少在她的面前如此。还刻意保持礼仪,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想到这里,司徒兰一笑:“开句玩笑话,见你比进宫见太后还难,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王妃是个吃人的,你不敢见我。”

闻言,葛菱儿撩起裙摆就要下拜,嘴里道:“妾身该死,请王妃降罪。”

“好吧,说说你什么罪。”

“妾身嫁入王府,给王妃奉过茶的第二天便起了疹子,王爷说妾身哪里都不能去,怕影响到王妃您的身体和孩子,所以妾身被关了禁闭,两天前大夫才说好了,但是妾身怕好的不彻底,所以一直不敢去见王妃,今日王妃前来,妾身不敢不实言相告,好在昨天大夫又诊了一次,妾身当真无碍了,所以才敢亲自来迎接王妃。”葛菱儿说这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声音楚楚可怜,甚至是诚惶诚恐的。

她这个样子倒让司徒兰觉得自己是个可怕的巫婆。

“怎么没有人告诉过我?”司徒兰觉得真是可怕,自己在王府内是聋子瞎子吗?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但同时心里也是一松,原来是这么回事,否则她还真当这个女人要造反呢,把自己给打压下去。

葛菱儿闻言恭敬地道:“想是王爷怕王妃操心害怕,会影响身体,所以才没有说,再者,现在临近年关,宫中事务繁杂,所以王爷怕王府的事情会传到宫中,影响到大家的心情吧。”

她说的头头是道,好像早有准备一样。

司徒兰看着眼前健美的女子,不禁感叹,她这算是第三次见到她,第一次是在娶回来的那天,她只是看了一眼,浓妆下并分不清眉眼,现在越看越觉得她有风情,怪不得宗政毓每每地在她的房间里不出来:“只是出疹子这样的事情,王爷没有避讳吗?若是传染到他的身上就不太好了。”

“回王妃,那疹子王爷说小时候出过的,便不会传染。”

说话间已进了屋子,一进内室,温暖如春,现在她已经开始点上炭火了,角落里摆放着水仙腊梅盆栽,还有山茶,象进了一个花园,再看其它的摆设,奢华比得过她的屋子,如意玛瑙随处可见,便是桌子上的小碗都是玉的,看她的摆设,已经完全压过她了。

她不是一个喜欢奢华的人,但是看着毓王的妾室比过自己,她的心里很不舒服,但是面上不露,只是靠着锦枕,嘴里道:“难为你闷了这么多日子,这若是不知道,还以为你要压过我的风头去,自己当王妃呢。”

葛菱儿闻言还要跪下,被司徒兰制止了,她摆了摆手:“一切不过是个误会,所以也不必再跪来跪去,我又不是那不好说话的,哪里就立起规矩了。”

葛菱儿仍旧小心服侍,司徒兰直着腰身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没有说话,葛侧妃也不敢落座,只是站着陪着,很快,她也有些不适,腿轻轻地动着,司徒兰看着她,突然道:“你是怀孕了吗?”

葛菱儿一愣,她并没有马上回答,司徒兰一笑:“我是过来人,看你走路就看得出来,孩子刚有的吧,不是出疹子了吗?对孩子有没有影响。”

葛菱儿尴尬地笑了笑:“大夫也不太确定,所以妾身也并不知晓,想是得些时日才能知晓是不是呢。”

还不是,就那样子走路。

司徒兰心底一声冷笑,这会儿,她突然间对于宗政轩没有那么渴望了,也许那一切不过是个泡影,如果他不能最近成事,那么她在毓王府又算怎么回事呢?

如果当真是毓王成了事呢?那自己情何以堪?

所以,她不能先失了这个阵地。

她伸手将葛菱儿扶着坐在了自己的身边:“若不是我刚才多了一句嘴,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呢,若当真你也有了,我们毓王府岂不是双喜临门,任谁不羡慕?你说是不是?”

“是呀,王妃您这样想真是太好了。”

“别总王妃王妃的叫,叫我姐姐就好。”司徒兰的声音也和气起来。

“是,只要姐姐不嫌弃妹妹笨,以后妹妹便天天地服侍在姐姐的面前。”葛菱儿笑得坦荡开朗,司徒兰看着她,倒觉得自己当真是太过阴郁了,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毓王爷才会天天宿在葛侧妃的屋子里,所以她自己也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是生而如此,难道让她为此而改变?

正说着,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响,毓王爷的声音传来:“菱儿,瞧本王给你带什么东西回来了…”——

初初祝亲们平安夜快乐,平安喜乐。

第一百四十五章 嫉妒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