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红想拦已是来不及,只是同上官晨曦一起被绑了起来。

上官晨曦苦苦地道:“母后不打算把解药给我吗?我如果死了,你的威胁就不起作用了,还有,母后,可否告知我,您从什么时候起开始策划要江山的?”

“废什么话,这毒也毒不死你,不过毒得几天吃不了饭而已,不过让你手脚没有力气,我也省些力气不是?带下去,我一会儿再来找你。”皇太后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分外的威严。

鸾红苦苦哀求先救上官晨曦,给她解药。

皇太后拿出一粒药:“你是什么神医,跟我设想的一样,你的方子肯定是太医院研究出来的,你不过是担个虚名,夏侯珩想让你的名声来掩盖他失德的事实,让百姓对新帝的希望还不至于一点儿不剩。”

“长孙晚情,你说的都很有道理,只是你不知道我此次来,为了防止劫匪,还带了一百侍卫吗?难道你能同时把他们全部解决了吗?他们若是在外面听不到我的消息,一定会冲进来的。”

“这你无须担心,他们喝那药酒喝得正是开心,还哪里顾得上你,你现在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长孙晚情好像有什么急事,不愿意跟她太过废话。

上官晨曦却还要说话,长孙晚情一挥手,她和鸾红被扯了起来,直接押在了后面的小厢房里。

一进屋子,看见了两个妇人,披头散发的,细看却是两位随太上皇一起来的太妃,一位姓苏,另一位姓葵,她们看见了上官晨曦,苏太妃开口道:“你怎么在这里?难道皇上也被这个贱妇给抓起来了?想来我们再不会有生的希望,只是晨曦你知道太上皇现在的情况吗?”

“也许跟黄太医在一起,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被抓的?那黄太医一直在我来之前,还象宫里进行正常的报告呢。”上官晨曦眼睛亮亮的,好像对于目前的困境一点儿不以为意。

苏太妃叹了口气:“我们被抓已经十天了,这个贱妇留我们一命,怕是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利用的价值,其实说起来,我们又值几两银子,有什么用呢,还有,你还没说,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上官晨曦三言两语地简单说了一遍,那两位太妃听了很是感慨。

鸾红在一边很是安静,什么都没说,上官晨曦挣扎着坐直了身子,叹了口气:“看来长孙晚情预谋已久,只是她怎么这么有魄力?原来山庄里的侍卫呢?都被她害了吗?”

“可不是,先前我们没有查觉,后来觉得那些侍卫同以前不大一样,虽然有的样貌有变化,才知道人家已经把侍卫悄悄地换了,不知道她这贱妇要做什么,八成是要造反,否则这真是作死不要命了。”苏太妃气哼哼地道。

“造反?”鸾红笑了,嘴角是冷意,“也不看看,她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她是没有,她还有宗政轩,那是她最后的指望,她真是不将自己最后的儿子毁了,便不甘心。”上官晨曦幽幽地叹了口气,鸾红已经窜到了她的身后,嘴里道:“娘娘,您此次来,还真是羊入虎口,自己送上门来,那皇太后还不知道怎么乐呢。”

“让她且乐去吧。”上官晨曦靠着鸾红,“我一路奔波,这会儿真该歇一歇,不管他们的事情,让她们折腾去吧,却不知,宗政轩这会儿在哪里,若是在这山庄,那真是莫大的惊喜。”

两个太妃听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心情却莫名地好了起来。

***

四个人在屋子里睡了一夜,清晨的黎明透过窗纱,照在屋子里,上官晨曦睁开了眼睛,叹了口气“这也太慢了些。”

话音刚落,屋门被撞开,一个黑影冲了进来,带着风,还没等众人适应那带进来的晨光,上官晨曦已经被抱了起来,上官晨曦看着来人,慢悠悠地道:“若是你再不出现,我们就要杀出去了。”

夏侯珩脸色铁青:“你有没有受伤?他有没有难为你?”

“他们若是敢对我动手,也就是他们的死期到了。”她脸上是自信的笑意,同时转身将两位太妃的绳子解开,“对不住了,苏太妃葵太妃,为了让他们不怀疑,我没有解开两位太妃的绳子,也没有将实情告诉两位,还请两位太妃恕罪。”

两位太妃好像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了喜色:“敢情,你们是将计就计是不是?那长孙晚情现在怎么样了?可是被你们捉住了?她到底要做什么?”

夏侯珩给两位太妃行了礼,然后恭敬地道:“回太妃,长孙晚情和宗政轩等人已被抓拿,他们的阴谋已全部破灭,先前的瘟疫也是他们动的手脚,宗政轩与北汗的好战份子也有勾结,所以才会在京城中搞各种破坏,两位太妃,我父皇在外面等着二位呢。”

两位太妃闻言眼中是万分的感慨,她们点头说好,又夸奖了几句,然后便出去了。

等众人出去之后,夏侯珩冷着脸看着上官晨曦,后者小狗一样的讨好表情:“我知道错了还不成吗?下次再也不会了…”

“还有下次?”

“对,不会有下次了,这下子所有的坏人都收拾了,哪里还会有下一次?”上官晨曦摇着他的手臂,“我可是从来都没有这样向你认错过,再者说,我这招引蛇出洞,羊入虎口,将计就计什么的用的多好,所有的人都以为阴谋得逞,哪里知道,他们是螳螂捕蝉,你后面这只大黄雀不是还在嘛!”

“我不想听你炫耀成语。”夏侯珩虽然仍旧沉着脸,但是语气到底缓合了些,鸾红悄悄地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夏侯珩环顾,“昨夜受了不少苦吧?”

上官晨曦摇头:“鸾红把绳子都解开了,也没有受到苦,只是苦了两位太妃,那样大的年纪,我又不敢将底露给她们,生怕她们是长孙晚情的耳目,所以只能委屈她们了。”

“这次好在我来得及,若是你看不到我留下的信,那我还有后招,我这样聪明,你怕我吃亏不成?”

“什么后招?”

“瞧,这是什么?”她不知道怎么动的,手里捏着几粒老鼠屎大小的东西,“这样一粒,就可以让人瞬间昏倒,睡上十几个时辰,跟死了一样。”

“你打算给谁吃的?”夏侯珩问她。

“给我呀,他们若是拿我当人质,我就直接死掉。”上官晨曦眨着眼睛,清澈而明静。

夏侯珩叹了口气:“你真是…让我无语了。”

上官晨曦大笑起来,捂着肚子:“我逗你玩呢,你还真的信了,我当然不会不伤敌而自损,我还有烟雾药沫,等他们来见我,只要粘着一星一点,就够他们受的了,到时候我想怎么样都行。”

听完这些,夏侯珩仍旧没有完全消气,但到底好些了:“还有明子寒,竟然敢跟你串通一气。”

“别怪他,是我假传圣旨,他才会跟我一起来的,到了地方我才跟他说了实话,他不同意也没有办法了,所以他才配合我演这场戏。”

夏侯珩最后幽幽地叹了口气:“你呀…”

上官晨曦说完这些,神情并未舒展:“我其实也不希望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你调查到的情况都没有跟我讲,但是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觉得宗政轩如果回到山庄附近,我不会多想,可是他回到了京城中,而且正是大乱之际,不能不让人想这些,我真的希望这件事情不是真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大结局(下)

事实终究是事实。

再一次与长孙晚情相见,双方俱是感慨万端,长孙晚情冷冷地咬牙:“你真是个戏子,演的这样好,怎么不去学唱戏?”

“论演戏,在您面前,我真的甘败下风…”上官晨曦坐在长孙晚情的面前,看着她,眼底带着悲怜。

“你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自古以来胜王败寇,也没有什么,我长孙晚情敢做自然敢当。”

“你没有想过,你毁了你儿子的一生?如果追究下去,甚至雅公主都不可幸免?怎么会有你这样狠心的母亲?”

“我狠心?南沙那地方根本不是人住的,我儿子又不是野兽,能在沼泽地里找食吃吗?怎么都是死,何必看你们笑得这样猖狂?你们不过是野种,窃国的野种罢了,谁知道夏侯珩的身份到底是真是假?那太上皇也不过是个老糊涂,一心只想着谢秋儿那贱妇,她一死,倒是把所有的好都揽在她身上了,她不过就是假仁假义罢了。”长孙晚情冷哧了一声,“和你娘比起来,谢秋儿真的差得太远了,若当真是慕容颖做了皇后,我倒是没有一句不服的,对了,你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也是皇上的女儿吗?”

“你…太恶毒了。”上官晨曦扯着嘴角露出了笑容,“太上皇不是老糊涂,心里自然有数。”

她的话到底影响了上官晨曦的心情,她觉得她真的好过份。

虽然说太上皇喜欢慕容颖,但是两人间有没有孩子,都该知道的吧。

她回头,正好看到夏侯珩扶着太上皇走进来,太上皇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很多,他头发花白着,但是瞪着长孙晚情的眼睛却犀利得如同两把锥子:“长孙晚情,你其心可恶,纵子弑父,挑唆帝后,本想留你一命,现在你长孙一族都将被灭,你为逞你的口舌之快,开心了吧?”

长孙晚情没有想到这话被太上皇听到,她一下子瘫在了那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夏侯珩也是从未有过的阴森:“一定要灭了长孙一族!”

但到底冷静之后的夏侯珩没有灭掉一整族,而是所有财产充公,男者为奴,妇者为官婢。

宗政轩畏罪自尽了。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上官晨曦想起了那天槭树下的俊美少年,不由地心里生了悲凉,若说皇权有错,夏侯珩为何施恩于民?若说权力无错,那人性难道天生的分着善恶?

上官晨曦看着自己的两个宝宝,她没有办法想象太上皇的痛,两个孩子都是她的命,她不会让这样的悲剧再一次上演。

可是生在皇宫,她有什么办法?

宝宝周岁。

正好临近除夕。

抓周。

只有两样,一个是玉玺,一个是药箱。

摆在两个宝宝的面前,两种命运,由他们自己来选择。

上官晨曦坐在那里,从来没有过的担心紧张,不由地握紧了夏侯珩的手,手心里全是汗。

两个宝宝都被那湿润的绿色吸引,上官晨曦的手一紧,若是他们两个都扑到玉玺上面,她简直要哭了。

好在弟弟看了看哥哥,然后又换了方向,转过身去走到药箱前,一屁股坐在了上面,而哥哥则抱着玉玺,还想去找药箱子,却见弟弟坐上了,只得抱着玉玺往回走,弟弟拖不动药箱,坐在那里不动了,上官晨曦松了口气,她抱起哥哥一阵的乱亲,弟弟不愿意了,也走了过来,夏侯珩抱起两个孩子,笑着道:“怎么样?我的两个儿子这么小就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而且这样的有主见,不愧是我夏侯家的子孙…也是我宗政家的子孙。”

他笑得张扬,骄傲。

上官晨曦想笑,却突然胃里一阵的翻腾,她捂着嘴跑到了一边…

回来后,她眼底是紧张,面对夏侯珩询问的眼神,她叹了口气:“希望这一胎,不要是儿子…”

接下来,日子如流水一般,平了叛乱之后,东楚国家进入了安泰,百姓也是安居乐业,不过西夏却有了不宁,太皇太后之女嫁给西夏为后,她生了一个儿子为太子,只是太子体弱些,那些妃子们所生的皇子就不安份起来,西夏后便求东楚暗中派些侍卫来保护太子。

鸾红被派了过去。

两年后,鸾红被选为了太子妃,他们大婚的时候,上官晨曦送了很多礼物,如果不是小公主粘人离不开,她甚至都想去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夏侯珩怎么会容她离开他视线?

再然后,他们又有了一个公主,两个男孩两个女孩,上官晨曦觉得够了,便自己服了避孕的药物,不再怀孕。

大臣们有时候还会进言让皇帝充实后宫,后来见皇上总是冷头冷脸的,便也不再多说,渐渐的,后来连提的人都没有了。

连嬷嬷与刘嬷嬷一起离宫养老,她们分别被赐了宅子,过起了荣耀的主子生活,惠贵妃染了重疾,后来不治而亡,宗政毓在牢中知道后,也是痛苦不已,认为是上官晨曦有意加害,便买通了狱卒,带出药想害上官晨曦,结果被识破,他也是畏罪自杀,却未遂,最后洗了胃肠之后,人就有些傻了,不过,对于他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他出事后两年,太皇太后薨了。

同一年,太上皇也驾崩。

同一年,夏侯珩立长子宗政晨为太子,次子宗政曦与母亲一起学医,虽然只有六岁,但是孩子记忆超群,过目不忘,让上官晨曦甚为惊喜。

宗政晨十八岁的时候,帝后同日而亡,举国大丧。

宗政晨痛定后,继承了东楚江山。

越一年。

药王谷。

来往的求医者络绎不绝,与一年前相比,药王谷的规模扩大了一倍,在山的一面盖了不少的房间,供人歇脚住宿,有远路来的,缠绵的病就可以一直治愈再离开。

药王谷一直是医者的圣地,病者的福地。

与十几年前的药王谷相比,这一任的谷主是个女子,二十几岁的年龄,说话时一双清澈的眸子如泉水一般,一望便让人通体舒坦,那病还未吃药就好了几分。

女子的相公更是俊美无敌,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大多数的时候,他不太说话,只是默默地递过药材,或者偶尔还会给女子揉揉肩。

来医谷的人有的甚至只是为了瞧他们夫妇一眼,为此夫妻也是无奈,只能一笑了之。

药王谷还有一个少年医者,看起来俊美不输于男子,只是年龄相当,他们的关系,看起来象父子,可是年龄又象兄弟,来求医的人有时候会好奇地问起,他们只是含糊一笑,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让人心里生了好多猜想。

有时候也成了趣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