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高度集中之下，玉小小出了一身的汗，汗水滴进眼睛里了，才抬手臂擦了一下眼睛，喘一口气。
老大夫趁这个机会，忙问了一句：“公主殿下，三少爷的伤？”
玉小小说：“还没好。”
看着玉小小的双手在顾星朗的伤口里翻动，就像在翻一堆死物一般，对外科手术还仅限于取个箭头，接个骨这个层次上的大夫们，只觉得不寒而栗。
“祖父跟他二叔都喝醉了，”孙氏夫人挡在顾星诺的身前，一边问丈夫：“这要怎么办？”
顾星诺能怎么办？他能跟自己的祖母动手吗？没办法动手，就只能吓唬，“祖母，惹怒了公主殿下，对星朗能有什么好处？”顾大公子问自己的祖母道。
老夫人拽着顾星诺的衣袖，几乎要流下泪来，说：“公主对星朗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大夫说星朗的伤已经在愈合了，公主为何还要把星朗的伤口再剖开？这会要了星朗的命啊！”
王嬷嬷站在房门前咬牙，这些大夫偷偷摸摸跟顾星朗说的话，这老太太怎么会知道的？她们这里有两个暗卫在暗地里盯着，新房里的事她们都能知道，这老太太也在新房里安了耳目了？
顾星诺说：“这是什么话？祖母，公主不会害星朗的。”
老夫人说：“她连星朗的药都泼了！”
顾星诺狠狠地瞪青玉。
青玉站在老夫人的身后，低着头，一副听命行事的模样。
老夫人想想还是要进房去看上一眼，她的这个孙儿已经够命运多舛的了，幼年丧父，少年从军，却又被奸臣所害残了双脚，要是再死在新婚妻子的手里，她日后下了黄泉，有何面目去见自己的儿子？
见老夫人还是要进新房，两个暗卫小庄，小卫站在了王嬷嬷的身前，手都按在了刀把上，那意思，老夫人再往前进一步，他们就拔刀了。
老夫人又气又急之下，大哭了起来。
王嬷嬷门神一样站在门前，老太太这招数比起宫里的娘娘们来简直不入眼，大哭一顿，就能让自家公主落一个不孝的名声了？她还说这老太太对皇家公主不敬呢！“都别动，”王嬷嬷跟小庄和小卫说：“咱们看这老太太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小庄说：“万一老夫人上来，我们真跟老夫人动手？”
“有大公子拦着呢，”王嬷嬷看着又被老夫人痛骂的顾星诺，面露同情之色，顾家老夫人将门之女出身，行事作风是与众不同，说撒泼就能撒泼，“大公子好歹也是将军，被骂得跟孙子一样，”王嬷嬷感叹了一句。
给读者的话:
第一更。
31浸猪笼
闹着闹着，眼见着天边都泛了白，下了一夜的秋雨也停了，新房里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老夫人彻底急了眼，什么风度，面子也不要了，不顾不管地就要往新房门前走。
顾星诺没办法了，只能是伸手下死劲把祖母一拽，说道：“祖母，你不能进去！”
僵持一夜，老夫人的耐心用尽，抬手又要打顾星诺。
孙氏夫人往顾星诺的跟前一站，说：“祖母，您要罚就罚孙媳吧。”
几个丫鬟婆子又一起上前劝架，场面再次失控。
“你们在闹什么？”炸雷一样的声音，从院门那里传来。
众人一起回头看。
顾辰还穿着昨晚的衣衫，面沉似铁，大步走进了庭院里。
下人们一见老元帅，忙都垂首退到了一旁。
老夫人放下了高高抬起的手，看着自己的老头子走到自己的跟前。
“你要干什么？”顾辰站在了廊下的台阶上，开口问道。
“祖父，”顾星诺不等老夫人说话，就跑到了老元帅的身边，道：“公主在给星朗治病。”
“这都一夜了，”老夫人急道：“星朗到底怎么样了，我们一点也不知道啊！”
新房的门在这时从里面被人打开了，玉小小揉着眼睛从房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几个大夫。
玉小小一出来，老夫人反而不说话了，跟着院中的众人一起瞪着玉小小。
玉小小看看站在门外的这些人，说了句：“手术挺成功的，他应该没事了。”
“没事了？”顾星诺顾不上再跟顾辰解释什么了，几步走到了玉小小的跟前，说：“星朗的脚能痊愈？”
“差不多吧，”玉小小把头点了点，跟王嬷嬷说：“嬷嬷，你带人进去把房间收拾一下。”
“是，”王嬷嬷应了玉小小一声，带着几个宫人进了新房。
老夫人冲玉小小急声道：“我要看星朗。”
“进吧，”玉小小把门前的地让开。
老夫人和徐氏夫人忙都迈步进房。
孙氏夫人眼见着青玉也要跟进房里去，把手一抬，拦下了这个大丫鬟，说：“你进去做什么？”
青玉抬头看玉小小。
“家人进去看看就好了，”玉小小打着呵欠说了一句。
青玉将嘴唇咬得发白，到底还没胆子当着老元帅的面找玉小小的不痛快，退到了一旁。
“星朗！”房里传来老夫人的大喊声。
这喊声带着哭音，听着很凄厉，让屋外的老元帅几个人都是打了一个寒战。
玉小小也觉得意外，顾星朗都没事了，这老太太怎么会叫成这样？忙也转身进屋。
顾辰带着顾星诺夫妻两个，还有林氏夫人一起跟进了屋。
老夫人一见玉小小到了床前，伸手就要抓玉小小，厉声道：“你把星朗怎么了？！”
玉小小身子往旁边微微一侧，就避开了老夫人的手，说：“他怎么了？”
看着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脸上表情欠奉的玉小小，连徐氏夫人心里都有了怒气，说：“我们怎么叫不醒星朗？”
徐氏夫人质问的语气，屋里的人都能听出来，也就玉小小这样的听不出来，还是一张面瘫的脸说：“麻药的药性没过，他在睡觉。”
“是啊，”老大夫这时候也替玉小小说话了，说：“夫人，三少爷只是睡着了。”全程看完了玉小小替顾星朗治伤的过程，虽然老大夫没完全看明白，但他知道顾三少爷断了的两根脚筋真的是被接上了。
顾辰走到了床前，摸一下顾星朗的脸，顾星朗这会儿呼吸平缓，体温正常，的确是在熟睡中。
老大夫跟顾辰道：“元帅，三少爷的脚筋都被公主殿下重新接好了，若是能长好，那三少爷真的能痊愈了！”
这句话足以让顾家人惊喜交加。
老夫人和徐氏夫人又掉了眼睛，不过这会儿是喜极而泣了。
王嬷嬷走到了玉小小的身旁，看看站在一起掉眼泪的婆媳俩，声音凉凉地道：“驸马爷没事就好了，昨天那一夜闹腾的啊，驸马爷要是有个三长两断，我们公主殿下说不定得浸猪笼了。”
老夫人和徐氏夫人的哭声都是一顿，面色讪讪地都说不出话来。
玉小小倒是好奇道：“浸猪笼是什么？”
王嬷嬷看自家公主还是懵懵懂懂，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被这对婆媳欺负了的样子，脸上又黑了几分，说：“公主乐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奴婢还有什么可说的？”
“大哥，浸猪笼是什么？”玉小小还是对这个感兴趣。
这要顾星诺怎么答？
“就是把人关笼子里扔水里淹死，”王嬷嬷极其精准地跟玉小小解释道。
“那为什么要叫猪笼？”玉小小又问。
王嬷嬷语塞，这个不是重点好不好？
“啊，”玉小小摸一下自己的肚子，说：“我饿了。”
顾辰忙说：“快，快去给公主殿下备饭。”
孙氏夫人跟老夫人说：“祖母，既然星朗没事了，我们就先出去吧。”
老夫人这会儿脸上正烧得难受呢，孙氏给了她一个台阶下，马上就道：“那我们走。”
王嬷嬷一帮人没好气地看着老夫人带着徐氏夫人往外走，这老太太脸皮倒是挺厚，闹了一夜，这会儿像是没事人儿一样走了。
顾星诺神情尴尬地走到了玉小小的跟前，低声道：“公主殿下，难为你了。”
“嗯？”玉小小很茫然，救顾星朗，难为她什么了？
“祖母和母亲只是，只是关心星朗，”顾星诺又跟玉小小解释了一句。
病人家属有情绪，这个可以理解，玉小小冲顾星诺摆了摆手，意思是没事儿。
顾星诺更是内疚了，昨天晚上老夫人说的话可不好听啊。
“用完膳后，再来敬茶吧，”老元帅这时走到了玉小小的面前，和颜悦色地小声说道。
虽然不知道敬茶又是什么东西，不过玉小小还是点头，应声道：“知道了爷爷，我吃完饭就去。”
老元帅带着顾星诺出了新房门，走在庭院里就问顾星诺道：“那个丫鬟叫什么？”
顾星诺说：“祖父问谁？”
顾辰看着长孙。
顾星诺只得道：“青玉。”
“打发走，”老元帅冷道：“你亲自去办这事。”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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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心大的奴婢
顾星诺长到二十六岁，还没问过家中后宅的事，突然被顾辰派了这个差事，顾大公子为难道：“那祖母那里？”
顾辰冷哼了一声，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顾星诺只得跟在顾辰的身后，应声道：“孙儿知道了。”
下人不一会儿给玉小小送来了早膳，人生的意义就在于吃饱肚子的玉小小，坐在桌前埋头大吃，心情极好。
王嬷嬷手里端着一碗粥，喝了两口就没了胃口，跟玉小小说：“公主，你这心怎么就这么宽呢？”
玉小小几口喝了一碗糯米粥下去，又自己动手添粥，跟王嬷嬷嘀咕了一句：“这个好吃。”
自从公主殿下病了一场之后，但凡能吃的东西，都被公主殿下夸过好吃。王嬷嬷叹气，往玉小小的身旁又站了站，说：“昨天晚上，老太太闹成那样，就算了？”
玉小小说：“不是没事了吗？”
“她那是大不敬！”王嬷嬷怒道：“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打她一顿？”玉小小问。
王嬷嬷气短了一下，那老太太能受得住自家公主一巴掌吗？
两碗糯米粥喝下肚后，玉小小又开吃油炸蛋。
“总之不能让那老太太蹬鼻子上脸！”王嬷嬷不甘心道。
玉小小嘴里塞满了东西，抬头看王嬷嬷一眼。
王嬷嬷不能直视自家公主这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每回看见吃的，这位都双眼放光，这是要闹哪样？！
想想被埋在荒山里的尸骨，镇国侯府是被满门抄斩的，听残暴女帝那时候对着顾星朗尸骨说的话，顾三少爷还是被寸剐身亡的，玉小小想到这里，重重地叹了口气，跟王嬷嬷说：“他们一家很可怜的。”
都被人啪啪打脸，打一晚上了，这家人还可怜？王嬷嬷无话可说了，活生生把自己气死，好像也不值得。
几个大夫这时候站在顾府正院的一间堂屋里，跟顾老元帅和老夫人说顾星朗的伤。
听完大夫们的话后，老元帅捻一下颏下的白须，道：“各位辛苦一夜，顾某这里多谢了，”老元帅说着，冲几位大夫一抱拳。
就算顾辰这会儿是个庶民了，大夫们也不感受老爷子的礼，纷纷侧身避让。
老大夫跟老元帅说：“元帅，顾三少爷的伤还是要听公主殿下的，三少爷正值青春年少，残了双脚，缠绵病榻过一生，对三少爷来说此生无望啊。”昨天晚上，老夫人闹的那一场，让老大夫现在想起来，心有余悸，玲珑公主要是被老夫人闹得分了心神，那顾三少爷的脚筋能不能接上，真是两说了。
顾辰起身，冲老大夫又行了一礼，道：“多谢先生了。”
几个大夫又与顾老元帅寒暄之句之后，告辞而去。
大夫们走了后，堂屋里就老夫妻二人坐着了，老夫人臊眉搭眼地坐着不言语。
顾辰看着老妻，问：“你是不是想我们全家再去坐一回天牢？还是把公主逼走，你就痛快了？”
老夫人说：“我，我怎么知道公主真的会医？”
“星朗是她的夫君！”老元帅说：“公主会害自己的夫君？你是老糊涂了吗？”
老夫人强自分辩道：“之前我听说公主把星朗的药泼了，公主要是无心跟星朗过日子，那她…”
“闭嘴吧，”老元帅听不下去了，“公主不想跟星朗过日子，那她下嫁给星朗做什么？你当星朗还是个全乎人，京城里的姑娘都想嫁他？”
“那她为何要泼星朗的药？”老夫人固执己见地问。
“这是那个丫鬟跟你说的吧？”老元帅冷声问道。
“青玉…”
“我不管她是什么玉，”顾老元帅把手一摆，跟老夫人说：“我已经命星诺尽快把这个丫鬟打发走。”
青玉是顾家的家生奴才，母亲就是伺候老夫人的人，老夫人看着青玉长大，说是主仆，这感情却足够深厚，老元帅要把青玉打发走，老夫人是真舍不得，“青玉是我已经许给星朗的人，”老夫人说：“你要把人打发到哪里去？你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让我家宅不宁的奴才，我留她做什么？”老元帅道：“这事你就不用问了，公主殿下对我顾家有恩，我还是这句话，你不要不识好歹。”
老夫人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可被老爷子这么数落，面子上是真挂不住。
顾老元帅气哼哼地起身就走。
老夫人说：“公主还得过来敬茶，你要去哪里？”
老元帅头也没回地出了房门，看一眼正在院子里罚跪的青玉，命管家道：“把她带下去。”
青玉的身子一抖，给老元帅磕头道：“元帅，奴婢知错了，奴婢也是为了三少爷，元帅饶过青玉这一回吧，”只两三下，青玉的额头就磕破了，血滴在青砖上，晕染开一片。
管家跑上前，拖着青玉就往院外走。
“老夫人，青玉知错了，”青玉看求老元帅没用，就喊屋中的老夫人。
老夫人坐在屋中没有出声，老元帅是一家之主，老爷子这一发话，这事她还怎么管？
管家把青玉拖出了院子，迎面撞上顾星言和林氏。
顾星言刚刚酒醒，听了林氏跟他说昨晚上的事后，顾二少爷是又喜又怒，喜的是自家三弟可能会痊愈，怒的是自家祖母怎么能听一个奴才的挑唆？
林氏看见青玉，就拉了一下顾星言的衣袖。
“二少爷，”管家停下来给顾星言行礼。
“你把她弄哪里去？”顾星言问管家。
管家还没说话，顾星诺与孙氏也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听见顾星言的这句问，就说：“我一会儿就把她打发出去。”
“还什么一会儿啊？”顾星言说：“发卖了算了。”
青玉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只是想挑着老夫人与长公主生隙，日后她去了顾星朗的房里，能被老夫人倚重，不至于被长公主踩到脚底下去。“大少爷…”
管家没等青玉把求饶的话喊出来，抬手就把这大丫鬟的嘴一捂。
林氏对青玉的心思是一清二楚，看着青玉血流满面的样子，冷笑了一声，说：“一个奴婢，心思太大，就是这个下场。”
“你还等什么？”顾星言问管家。
管家看顾星诺。
顾星诺冲管家一挥手，说：“发卖了吧。”
给读者的话:
第三更，一个小时还有今天的最后一更，么么哒亲们。
33奴市
管家捂着青玉的嘴，把这大丫鬟一路拖出了顾府，交给了顾府的两个下人。
“大管家，”青玉还想求管家。
“那是公主殿下，嫡长公主，”管家也是看着青玉长大的人，虽然也不忍心，但嘴上还是小声跟青玉道：“你一个家生的奴才，你怎么就觉得老夫人能护住你呢？”
青玉张了张嘴，全京城的大夫都说三少爷的脚无药可治了，长公主动两下刀，就能治好三少爷的伤了？青玉到了现在也不相信，一个舞刀弄枪的女人，还会医？
“带走，直接发卖，”管家把青玉的奴籍文书交给了一旁的下人，也不再听青玉的哀求，转身就回了府。
孙氏夫人在管家来复命之后，亲自找到了王嬷嬷，把家里对青玉的发落，跟王嬷嬷说了。
王嬷嬷对于顾星诺的夫人倒是很客气，昨天晚上她家公主是一点事没有，受罪的都是顾大少，王嬷嬷先谢过了孙氏夫人，然后就跟孙氏夫人说：“这下奴婢就安心了，那个婢女的事，奴婢还没告诉公主殿下，这事大少夫人您看？”
孙氏夫人说：“这事老夫人不说，没人会跟公主殿下说的，府里的下人我都会吩咐一声，不准她们多嘴。”
孙氏夫人这一句话，就让王嬷嬷侧目了，别看昨天晚上这位不声不响，只有替夫君挡巴掌的份，这位大少夫人心里明镜似的啊，这事谁说了也不算，还是得看那老太太的意思。
玉小小手里拿着两个馒头从新房里走了出来，看看站在廊下说话的两个人，先喊了孙氏一声：“大嫂。”
孙氏还没及应声，王嬷嬷就瞪眼道：“公主，你又饿了？”这位刚用过早膳啊，这小身板到底吃多少才算饱？这热气腾腾的大白面馒头又是哪里来的？
“这是小庄小卫的早饭，”玉小小一口咬掉了半个馒头，说：“我看他们吃不完，就帮着吃了。”
小庄小卫站在角落里，默默啃手里的馒头，公主殿下伸手就拿馒头走，根本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好不好？像他们这样的大小伙子，来多少个馒头都吃得下啊！
“走吧，”玉小小往台阶下，说：“不是要去敬茶吗？嬷嬷，敬茶是啥玩意儿？”
“不是，”王娘娘紧赶了几步，把玉小小拉着往前走，与孙氏夫人拉开了一些距离，这么无知的问题，怎么能让外人知道？
孙氏夫人掩嘴也不知道是笑，还是要咳嗽，不知道敬茶是什么的公主殿下，这话说出去，有人信吗？
被王嬷嬷紧急教育了一番的玉小小，在敬茶的时候没出错，就是拿到三个长辈的红包，还有大嫂，二嫂的见礼时，脸上的那笑容，愣是让在场的顾家人觉得，这位公主殿下不笑的时候，才是真绝色，豁开嘴，见牙不见眼的笑，实在太伤眼了！
顾星言跟玉小小求证：“公主殿下，星朗的伤真的能好？”
“能好，”玉小小把红包和见面礼小心翼翼地收进了衣兜里。
顾星言双手成拳一击，高兴道：“这就太好了，我们星朗是个好命的！”
“嗯，”玉小小说：“二哥放心，有我在呢。”现在她是玉玲珑了，怎么地也不会让顾星朗再被寸剐而亡了。
顾星言说：“那青玉…”
“咳咳咳，”顾辰和顾星诺一起咳嗽。
林氏夫人直接瞪了自己的丈夫一眼，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老太太都老实了，你还提这个青玉干什么？
玉小小努力地想了想，说：“青玉？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过，是谁来着？”
顾老元帅忙道：“不相干的人，公主殿下不必认识这个人。”
“哦，那就算了，”玉小小一点也不多想的道，反正在残暴女帝的人生里，也没一个姓青的仇人，她要知道这人是哪位干啥？
孙氏夫人和林氏夫人对望了一眼，好吧，青玉那么费尽心思地算计，被算计的对象却连青玉是哪号人物都没兴趣知道，已经被带去奴市的青玉要是知道这情况，不知道会不会生生被呕死？
顾星言冲玉小小竖大姆指，这才是皇家公主的气度！
老元帅也点头，这样大气的孙媳妇，他喜欢。
“话说，赵妃死了没有？”玉小小只道这两位是在夸她给顾星朗做手术的事，跟顾辰打听起了赵妃的事。
顾老元帅说：“听说赵妃娘娘重伤。”
“没死？”玉小小惊着了，连着被雷劈两回，这个奸妃都没死？生命力比丧尸还坚强？
这会儿在场的都是顾家人，所以顾老元帅这会儿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遗憾，跟玉小小说：“受了重伤，骨头又断了几根，但太医说无性命之忧。”
玉小小很郁闷，说：“怎么会有这么能活的人类？”
人类？顾家的几位彼此互看一眼，然后又一起看王嬷嬷，能不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王嬷嬷神情严肃地站着，紧紧地闭着嘴，主人家说话，哪有她这个当奴婢插嘴的份？
就在顾家人纠结跟长公主殿下沟通困难的时候，青玉被顾家的两个家丁拖到了奴市，很随意地就卖给了一个当街拉生意的人贩子，连价都没谈上两句。
“小模样长的不错，”人贩子今天头一笔生意就得了一个美人，心里高兴，在顾家的两个家丁拿钱走人之后，蹲下身在青玉的脸上捏了一下，笑道：“爷看你这模样都舍不得卖你了。”
青玉的嘴被布团堵着，出不了声，只能是哭。
“这美人能买个高价，”几个人贩子聚了上来，一起打量青玉。
挣扎间，青玉的上身衣物几乎离体，雪白的身体，让围在她跟前的男人们眼晕，热血上头。青玉心中绝望，一头撞开捏摸着她胸脯的人贩子，往身前的石墙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