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厉害！”
两个小的就这种对话，来回喊了十来遍，最后谁也喊不赢谁，掐在了一起。
玉小小对于小孩间的打架一向是袖手旁观的，两个豆丁，打架都见不了血，有什么好紧张的？
大皇子看一眼两个抱着在雪地里打滚的弟弟，弟弟太蠢，身为哥哥其实挺忧伤的。
顾星朗收了枪势，身边闹腾成这样，定力再高的人也不可能把武再练下去了。
玉小小看自家小顾不练枪了，马上拍手鼓掌。
大皇子也跟着拍巴掌，跟顾星朗喊：“姐夫好枪法！”
顾星朗把亮银枪插进重新又摆在了庭院里的兵器架上，走上前，把两个抱着打滚的小孩一手一个提溜了起来，说：“两位殿下，不可以打架。”
玉小小这个时候才说：“对，再打就让你们姐夫揍屁股！小顾，你尽管教育他们。”
一旁的小庄，小卫这帮人都不能直视自家公主，也不知道驸马这种被迫提前当爹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的。
四皇子抱着顾星朗的脖子喊：“姐夫最厉害！”
五殿下到底年岁小一些，这会儿张着嘴喘粗气，喊不出姐厉害这句话来了。
玉小小走到了顾星朗的跟前，把五殿下拎在了自己手里，抬手在四皇子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说：“你还想叫你姐夫揍我一顿怎么着？”
四皇子一激灵，不喊了，他喜欢姐夫，可也不想看到他姐挨揍。
“你皇姐厉害，”顾星朗这时把四皇子抱在手里颠了颠，小声说道。
“真的？”四皇子把小屁股一扭，看向了被玉小小拎在手里的弟弟。
顾星朗的声音放低了后，听起来很温柔，说：“是啊，你姐姐最厉害。”
四皇子看着五皇子的小眼神很得意。
玉小小也把小胸脯挺了挺，也很得意，哈哈笑了一声，跟顾星朗说：“小顾，就算我是天下第一，我们也要低调，我们自家人知道就行了。”
众人…
公主殿下您这叫低调，哪什么才叫高调？
王嬷嬷站在走廊里，很是欣赏地看着自家驸马。
天星子抓了一把瓜子蹲边上嗑着，看看王嬷嬷，再看看庭院里的驸马爷，天星子说：“你也看出顾家枪的精妙之处了？”
王嬷嬷扭头看了老道一眼，还是看垃圾的眼神。
老道一下子就又蔫了。
虽然视顾府的老夫人为死敌，但顾星朗这样能欣然接受，媳妇比自己强的男人，王嬷嬷还是很佩服的，但凡是心胸小一点的人，都做不到这一点。
“累不累？”玉小小抬手摸了摸顾星朗的脸。
顾星朗一套枪法被闹腾得没练完，但也练了大半了，出了一头的汗，冲玉小小摇了摇头，说：“不累，公主吃过饭了吗？”顾三少现在对媳妇的关心，习惯性的先关心吃。
“我带了包子回来，”玉小小马上就开心道：“小顾，我们回房吃包子，我爹还给了我半头猪。”（那是公主你自己拿的，圣上没给）
半柱香后，三十笼灌小笼包在小厨房里重新蒸热了，由王嬷嬷做主，送两笼去孙氏夫人处，两笼去林氏夫人那里，老夫人那里，王嬷嬷就是心里再有怨气，也还是命人送了两笼过去。
小风问了王嬷嬷一句：“那夫人那里要送吗？”
王嬷嬷摇了摇头，徐氏夫人修佛的人，长年吃素，送肉馅的小笼包子过去，不但讨不到徐氏夫人的好，她家公主还得落下不懂事的名声。
一帮人坐在烧着炭的堂屋里吃小笼包，王嬷嬷还命人煮了一大锅的小米粥，热气腾腾的往堂屋的大桌上一放，让人看着就周身生暖。
玉小小不费事，吃了两碗加了糖的小米粥，才跟忙着喂两个小皇子吃包子的顾星朗说：“小顾，我们得出一趟远门了。”
顾星朗说：“圣上答应我们去诛日了？”
“不是去诛日，”玉小小说：“我们得先去朱雀，然后再去诛日。”
顾星朗拿着调羹的手一停，看向了玉小小道：“朱雀？”
“是啊，”玉小小塞了一个小笼包到嘴里，嚼了嚼咽下肚，跟顾星朗说：“我才知道我有个在朱雀给人当小老婆的姑姑。”
“噗！”
喷粥的人不止王嬷嬷一个。
“福慧姑姑吗？”大皇子问玉小小。
玉小小说：“是她。”
“什么叫小老婆？”四皇子问。
王嬷嬷把手里的粥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看向了玉小小。
玉小小一看王嬷嬷这架式，就知道完蛋了，这胖婶马上就要向她开炮了。“我错了，”在王嬷嬷开炮之前，玉小小先就承认错误道：“嬷嬷你接着吃，这个小笼包是御膳房做的，很好吃吧？”
“福慧皇姑是朱雀的玉贵妃娘娘，”王嬷嬷看着玉小小说。
玉小小叹口气，她已经主动认错了，这嬷嬷还是不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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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4怕公主受欺负的王嬷嬷
眼看着王嬷嬷训自己的媳妇训得滔滔不绝了，顾星朗冲王嬷嬷抬了抬手，说：“嬷嬷，你用饭吧，再不用这些就都冷了。”
小卫趁王嬷嬷听顾星朗说话，没再出声的工夫，问玉小小道：“那公主去朱雀做什么呢？”
“厉啸远要过五十大寿，”玉小小说：“我和小顾去参加他的寿宴。”
“这事要公主和驸马爷去？”小卫难以置信道，有用公主做使臣的吗？
玉小小说：“我也不想去的，可我爹说了，厉啸远这人不是好东西，派其他人去怕被他虐。上回我九叔去，被姓厉的虐成狗回来的。”
豫亲王去朱雀受辱这事，当年就传遍了六国，虽然这事过去快二十年了，顾星朗，小庄，小卫这些人那时候都还没有出生，但都听人说过。
王嬷嬷这时又开口说了句：“也就是豫亲王爷回来之后，圣上把福慧皇姑嫁去了朱雀，快二十年了，也不知道福慧皇姑在朱雀过得好不好。”
玉小小听了王嬷嬷这话，脑子有些乱了，她怎么听着王嬷嬷这话，她姑姑嫁去朱雀不是因为真爱，而是她的昏君爹被厉啸远吓破胆子后，把她姑姑当礼物送了出去呢？
小卫说：“公主，你这次和驸马去朱雀，准备带多少人？”
玉小小问顾星朗：“小顾你说呢？”
顾星朗说：“圣上怎么说？”
“我爹说我想带谁就带谁去。”
“那就把能带上的都带上吧，”顾星朗说，厉啸远的寿宴哪是好吃的？
“姐，我也要去，”大皇子跟玉小小说。
“你们不行，”玉小小摇头：“爹不准。”
“为什么？”四皇子问。
“我们是去干架，”玉小小说：“你们再长个几年还差不多，现在跟着去，你们被朱雀的人伤着了怎么办？”
大皇子看看自己的身板，不服气道：“我有练武。”
玉小小说：“你还没练成呢。”
“你看不起我，”大皇子跟玉小小急眼了。
“那我和小顾，”玉小小说：“你选一个，打败我们中的任何一个，我就带你去。”
“噢——”四殿下看着自己的大哥拉了一个长音。
大皇子攥紧了拳头，腮帮子鼓起来多高，贤宗的皇长子是愤怒但拿自己的皇姐没办法。
顾星朗看着大皇子说：“这一次不行，大殿下等来年就是。”
大皇子看顾星朗，这人到底是怎么把他姐给哄到手的？连哄个人都不会！“姐夫，”大皇子说：“厉啸远明年还过五十岁吗？”错过了厉啸远五十大寿的寿宴，他明年去朱雀干什么？看他那个不得宠的姑姑去？
“呃，”顾星朗被大舅子问住了。
玉小小就说：“明年他过五十一岁生日呗。”
大皇子又看自己的皇姐，这位要不要每回都把他当傻子糊弄？这还能不能好了？哪个皇帝五十一岁生日也要大办的？
“熊熊，”玉小小喊低头猛吃包子的大当家。
大当家抬头说：“公主放心，我一定看好家。”
“你跟我一起上路，”玉小小说：“让兄弟们都收拾行李。”
“我们也要去啊？”大当家问，他跟李婉新婚，大当家是真不想离开媳妇啊。
“反正你和你老婆也没有结婚旅行呢，”玉小小说：“带上你媳妇一起，就当是结婚旅行了。”
大当家问小卫：“啥叫结婚旅行？”
小卫皱着眉头跟玉小小说：“公主，我们是去办正事，带上女眷好吗？”
玉小小说：“我不也是女的吗？”
小卫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大当家“嗤”的一笑，跟小卫小声道：“你不会忘了公主是女子了吧？”
小卫…，他真的忘了这茬了。
二当家就问玉小小：“公主，那我媳妇呢？”
“也带上，”玉小小不会干厚此薄彼的事。
小庄说：“那熊大熊二怎么办？”
玉小小犹豫了一下，她出门也就半年的时间，储备粮就不用带了吧？
小庄看玉小小不吭声，马上就开始念：“公主，我走了，谁照顾熊大熊二？它们现在看不到我，晚上都不睡觉，这要病了怎么办？”
大家伙儿一起翻白眼，把熊养得跟人一样，这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个才能。
玉小小说：“你打住，那是熊，不是人，小庄你醒醒。”
“公主，”小庄眼巴巴地看玉小小。
玉小小拉顾星朗的袖子。
“驸马爷，”小庄又眼巴巴地看顾星朗。
只要不是打仗，顾星朗基本都是一个好说话的人，看小庄的小模样着实可怜，顾三少点了点头，说：“带上就带上吧。”
“哎，好！”小庄这下子心想事成了。
二当家站起身往外跑，说：“我跟我媳妇说一声去。”
大当家就问：“公主，啥叫结婚旅行啊？”
“就是带你媳妇出去玩，”玉小小看大家伙儿都停筷子不吃了，端起大锅喝粥。
看看头都伸大锅里去的公主殿下，大当家很同情地看了顾星朗一眼，出堂屋找自己的媳妇去了。
王嬷嬷看着顾星朗说：“驸马，奴婢也得去。”
顾星朗马上就想摇头，有这位跟着，他们的日子可以想像的到，一定不好过！
王嬷嬷却不等顾星朗摇头，就说：“公主需要照顾。”
玉小小把头伸出大锅，说了句：“嬷嬷，我不用人照顾。”当兵的人，出门不能自理，那不完蛋吗？
王嬷嬷说：“奴婢不能让公主在朱雀受欺负。”
“噗！”
这一回是天星子喷茶，老道捂着肚子笑，小怪物不欺负人就谢天谢地了，这胖婶还担心会人欺负小怪物呢？
王嬷嬷扭头，居高临下地看老道一眼。
老道顿感自己又被刀剐了，笑声顿时就停了。
王嬷嬷看老道被自己震住了，这才回过头又跟顾星朗说：“驸马，有些事公主不太懂，就是受了欺负公主也不知道，所以奴婢是一定要跟着的。”
顾星朗被王嬷嬷说动摇了。
王嬷嬷接紧着又说了一句：“驸马和公主到了朱雀后，按理是要入宫拜见玉贵妃娘娘的，试问驸马到时可以保证公主不出错吗？”
王嬷嬷这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把驸马爷压死了，“好吧，”顾三少点了头，就是他也没把握不犯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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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让皇帝陛下心碎的寿礼
玉小小问王嬷嬷：“进朱雀的皇宫有什么规矩？”
王嬷嬷看一眼自家公主，说了句：“反正不能蹦进去。”
玉小小…
“下雪了！”五皇子这个时候坐在顾星朗的腿上，小胖手指着窗外喊了起来。
大家伙儿一起看向窗外，窗外又是雪花飞舞了。
玉小小想到自己得在冰天雪地里远行，嘀咕了一句：“这个厉啸远也不挑个好日子过生日，这种天路上一定难走。”
话说过生日这种事也能选日子的吗？
大家伙儿面面相觑了。
也是冬天里出生的大皇子瞪着自己的姐姐，难不成冬天里出生这事，也让他姐不待见？
这场雪下了就没有要停的样子，到了这天夜里，顾星朗搂着媳妇躺被窝里了，想起一件事来了，问玉小小说：“小小，圣上要准备什么礼让我们送去朱雀？”
生日礼物这个礼节，玉小小还是知道的，打了一个呵欠，玉小小跟自家小顾说：“送点钱呗。我爹现在天天喊他快穷死了，我想我爹会给个一二十两银子吧。”
一二十两银子？顾星朗嘴角抽了抽。
玉小小说：“这钱能买多少大米？不过也没办法，那是我姑姑的男人，我爹多给点钱，厉啸远也能对我姑姑好点，对不？”
顾星朗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开始盘算，他是不是得去和大嫂商量商量，让家里备一份礼，他们要真送个一二十两银子当寿礼，厉啸远除了暴起宰了他们外，还得出兵攻打他们奉天，以泄心头之恨吧？
“我明天去跟我爹要路费去，”玉小小又说了一句：“我是为他干活，不能不要路费。”
“我们有钱，”顾星朗用手理着玉小小披散下来的长发道。
“那是买米的钱！”玉小小脑袋在顾星朗的肩膀上蹭了蹭。
顾星朗摇了摇头，算了，反正他媳妇折腾得不是他，“睡吧，”顾三少哄媳妇道：“明天我跟你一起进宫去。”
“嗯，”玉小小应着声，抱着顾星朗就睡着了。
玉小小这里熟睡了，贤宗在帝宫里还忙活着。虽然嘴里喊着没钱，但这份寿礼贤宗不敢马虎。在自己的私库里看了半天，贤宗挑了不少好东西出来，特别把一尊用整块红玉精雕细琢而成的朱鸟，指为了寿礼之一。
伸手摸摸这尊红玉朱鸟，贤宗跟庆海叹道：“我们奉天人管这个叫朱鸟，在朱雀国这个就是他们的护国灵兽朱雀了。”
庆海看了看这尊红玉朱鸟，小声道：“圣上，奴才看着像是凤凰。”
贤宗忙道：“厉啸远过大寿，朕送只玉雕的凤凰给他？”
庆海一脸的傻样，说：“凤凰不好？”
庆海的装傻成功取悦到了贤宗，贤宗笑了起来，说：“厉啸远他老娘要是活着，朕送只玉凤去还行，他过大寿，朕送玉凤，骂他是女人吗？”他闺女再彪悍，他也不能这么作死啊。
庆海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贤宗指着红玉朱鸟的身体，道：“朱鸟形似凤凰，但羽毛的纹路是不一样的。”
庆海没兴趣知道凤凰跟朱鸟的区别，听了贤宗的话后，装模作样地盯着红玉朱鸟看了看，然后就拍贤宗的马屁，躬身道：“圣上英明！”
贤宗很是不舍地又摸了摸自己的宝贝，下令道：“装箱吧。”
礼部的几个官员一起应声道：“臣遵旨。”
贤宗快步往外走，他不能再在自个儿的私库里站下去了，再站下去他的心都要碎了。
被贤宗选中的这些奇珍异宝在这天天快亮的时候，被打包装箱，放进了内廷司的库房里，等睿亲王和豫亲王的礼都送过来后，礼部的官员就要负责清点制册。
礼部尚书看看垒放整齐的二十几口黑漆木箱，道：“武振留下守着。”
礼部的众官员，还有内廷司的太监们听了尚书大人的话后，都看身为礼部侍郎的武振。坐这儿守着箱子，派个礼部的小官就可以了，哪用得上一个礼部正三品的侍郎大人守着？
“是，”被众人注视着的武振神情平静，应了一声。
“我们走，”礼部尚书看了这个下属一眼，一甩袍袖走了出去。
内廷司的总管太监也走到了武振的跟前，拱了拱手，说：“那这里就劳烦武大人看着了。”
武振冲这总管太监点了点头。
总管太监鼻子里哼哼了一声，转身带着人也走了。
武振看看陪他守在库房里的几个太监，原先还神情平静的脸扭曲了一下。武振是大前年的探花郎，正当壮年，世家子弟出身，原本官运亨通，只可惜柳州武氏跟赵秋明沾着亲，赵秋明这一失势，连带着他也官途暗淡了。
回身看看只放着木箱，连张坐椅木凳都没有的库房，武大人心绪难平。他如今在礼部举步为艰，新上任的礼部尚书与顾家交情深厚，武振有感觉，自己的这个上司随时在准备揪自己的错处，然后把他赶出礼部，赶出奉天的朝堂。
转过身站立，门外飞雪连天，武振心里想着，现在再去跟顾星诺交好，已经来不及了，赵相翻不了身，那他就等着被人排挤出官场吧。想想自己成为一介布衣，甚至获罪之后的情景，武振不寒而栗。
武大人在内廷司的这间库房里僵立到天明。
天亮之后，睿亲王府，豫亲王府把寿礼送了过来，都是二十几口上好的木箱，但箱漆的颜色比宫里的要淡一些，以示对贤宗的尊重。
全身僵直的武振强打了精神，带着小吏们开始先行清点寿礼。
当装着红玉朱鸟的木箱被打开后，引发了众人的一阵惊叹。
武振看着这尊红玉朱鸟，一个放肆大胆到可以让他们柳州武氏被诛九族的念头，突然就在武振的脑海里出现了。
礼部尚书这时带着一众礼部官员走了进来，看见武振已经带着人开箱清点，脸色一沉，道：“武大人好大的胆子，我等都还没到，你竟然已经下令开箱了？”
之前礼部就是这样行事的，也没见有人说不对，听见上司突然对自己的发难后，武振低头认错道：“是下官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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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6凤凰换朱鸟
武振这天清晨被礼部尚书很不给情面地训斥了一顿，随后就被赶出了库房。
贤宗这时已经开始上朝，一脑门官司的皇帝陛下，分不出多余的心力来想他送出去的宝贝们，不关心，那对于内廷司库房里发生的事，贤宗就自然也不会知道。
玉小小这个时候和顾星朗坐一起吃早饭，准备等吃饱了肚子后，进宫找她爹要路费去。
武振独自在宫门外站了一会儿，正三品的礼部侍郎是可以位列朝班之上的，只是赵秋明失势之后，他也就被挡在了金銮大殿之外。
今日在宫门前值守的禁军将军看见武振也当没看见，这些日子以来，站在宫门前失魂落魄的官员多了去了，看多了也就不当回事了。
武振上了轿，直到走出帝宫所在的这条大街后，才对跟在轿外的长随道：“去赵府。”
长随是武家的老家人，对武振很忠心，听了武振的话后，马上就惊道：“大人要去赵府？”现在人人都怕沾赵相爷的边，他家大人还要去找赵相爷？
武振在轿中“嗯”了一声。
长随喊了一声：“大人啊！”
“不必多言，”比起长随的激动，武振说话的声音就几近于无情绪。
赵秋明这些天一直卧床不起，贤宗隔个几天就让太医来看他，这在外人看来，是圣上还念着君臣之情，可在赵秋明看来，就太医来一回换一回药方的看病法，贤宗这是想把他慢慢磨死。
听见管家来报礼部侍郎武振武大人来访，赵秋明还生怕自己听错了，问了管家一句：“谁来了？”
管家说：“武振武大人。”
赵秋明心里踌躇了一下，点头道：“请他进来。”
武振没一会儿的工夫就跟着管家走进了卧房，看见卧病在床，整个人瘦的都有点脱形的赵秋明后，武振给赵秋明深深地施了一礼，颤声道：“相爷。”
“坐吧，”赵秋明一笑。
管家给武振搬了张圆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