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里有了些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这让澄观国师的身上多了些烟火气,玉小小是个没有节操的货,所以乍一见国师终于像个活人了,公主殿下挺高兴,抱着澄观国师的抬起敲她头的膀子,就往澄观国师的身上一跳,喊了一声:“国师!”

比起那个昏君爹,这个更像是亲爹啊!

澄观国师全身都僵硬了,站那里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了,完全反应不过来,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枫林少师下巴没掉地上去,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少师也是接受不能啊。

玉小小其实很想在澄观国师脸上来一口的,但还没等她把想法付诸行动,澄观国师就伸手推她了,颤声道:“公主你这是要干什么?”

澄观国师红了脸,这位本就长相艳丽,只是气质沉静不太显这份艳色,这会儿国师心一慌,脸一红,原本的三分艳色成了九成。

玉小小看澄观国师红了脸,想起来这个世界的男女大防来了。

澄观国师推玉小小的手,推了几下也没能推开,只得又道:“还不松手?”

“哦,”玉小小把手松开了,说了句:“没事,小顾这会儿不在。”

“噗!”枫林少师喷笑了起来。

澄观国师…,驸马不在,你就能抱贫僧了?

“有时候,我真心感觉国师你像我爹,”玉小小又跟澄观国师说了一句心里话。

“别胡说!”澄观国师急的恨不得捂这位的嘴。

玉小小感叹一句:“我那个妈,就是我母后,真心没眼光。”

枫林少师看着澄观国师的目光变得深沉了,难不成这个澄观跟姜氏皇后之间,还真有些什么事?

“公主!”澄观国师的声音严厉了起来,说:“你这样说要置皇后娘娘于何地?”

我去,玉小小嘴巴动了动,看看国师多关心她的亲妈,这两个人真心没点什么事吗?(您是非得给圣上弄个情敌吗?皇后娘娘人都死了啊,啊喂啊!)

枫林少师这时候低声笑道:“隔墙有耳,这事还是不要说了吧。”

“我,”澄观国师直觉枫林少师这话不对。

玉小小拍拍澄观国师的胸,说:“行了,国师,我知道你问心无愧。”

澄观国师说:“贫僧做了何事,为何不问心无愧?”

“是,”玉小小点头,说:“我明白的。”

澄观国师-_-|||,总觉得这货跟他说的不是一回事。

玉小小伸脖子看看床榻上的顾大将军,转身往窗外一跳。

屋里的国师和少师就又愣住了,少师问国师道:“她,她又去干什么了?”

澄观国师摇头,脸上的红晕到这会儿都没能褪下去。

玉小小不一会儿又从窗外跃进屋里,手里抓着两只挺大的蚂蚱。

枫林少师说:“你这是要玩蚂蚱?”

玉小小走到了床榻前,用手帕裹了手,伸进顾大将军的嘴里,沾了一点唾液出来。

枫林少师这回不用玉小小说,也知道这位要干什么了,从玉小小的手里拿过蚂蚱。

两个人合作,喂这两只蚂蚱吃了顾大将军的唾液。

澄观国师也顾不上生气了,走过来站在一旁看。

三人等了能有一柱香的时间,两个蚂蚱还活着,没有中毒的迹象。

“没毒,”玉小小说了句。

枫林少师说:“你还有空瓷瓶了吗?”

玉小小摇头,她没事在身上装空瓷瓶干什么?

澄观国师递了个空瓷瓶给枫林少师。

看着枫林少师把两只蚂蚱装进了瓷瓶里,玉小小皱眉道:“你自己慢性中毒了,你还担心这两只蚂蚱也是慢性中毒?”

枫林少师拿着瓷瓶的手一抖,听这货说话简直是虐心。

“嘴中流出唾液,这能说明什么?”澄观国师问。

玉小小说:“我的这个爹在一天天的好转。”

“是吗?”枫林少师不太相信。

“正常人的嘴中都会分泌唾液,我这个爹就不会,”玉小小说:“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澄观国师和枫林少师都摇头。

“这说明他不会主动消化食物,”玉小小说。

“那你们这一路没有喂他吃过东西?”澄观国师小声问道。

“小顾给他喂参汤,”玉小小说:“我给他注射虫液,其他的东西他一样也没有吃过。”

给读者的话:

第一更奉上。

747公主说,我不会原谅她

“这事别告诉小顾,”看着顾大将军良久之后,玉小小跟澄观国师和枫林少师道。

“为何要隐瞒?”枫林少师问。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玉小小说:“如果我爹真的能好,给小顾个惊喜也不错。”

澄观国师却说了一句:“莫问这个怪物。”

玉小小点头:“没错,那个死秃是个怪物。”

枫林少师看一眼虚掩着的房门,小声说道:“虽然死人可以被制成药人,但大将军这样的,我觉得不可能是死后变成药人的。”

玉小小又一次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澄观国师摇头道:“不可能,顾大将军当年战死,尸体由他的亲信侍卫们收敛,很多人看到过他的尸体。”

枫林少师说了一句:“如果那个战死的人,本就是个假的呢?”

澄观国师这下子愣住了。

枫林少师说:“两军对阵,人员众多,想李代桃僵,不是什么难事。”

玉小小说:“那他的内脏要怎么解释呢?”

“莫问跟我说过,”枫林少师说:“越强大的人,脏器就越好。”

“所以那个死秃给我爹换了更为健康,功能更加强大的脏器?”玉小小问:“他有这个本事吗?”

“死千人,总有一个是可以成功的,”枫林少师说。

玉小小跟澄观国师说:“国师你看见没有?他知道死秃在反人类,他就是什么也不说,死秃不坑他,他一定不会背叛死秃的。”

枫林少师一笑,说:“公主早就说过我不是好人。”

“是,”玉小小说:“就是你坏的程度让人惊叹。”

“阿弥陀佛,”澄观国师念了一句佛。

“佛祖也救不了他,”玉小小说了句:“这货就欠遇上莫问这样的死秃。”

枫林少师说:“我们还是接着说顾大将军的事吧。”

玉小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按你的意思,我爹当年没死,被莫问活捉了去。”

枫林少师点头,道:“大将军这样,一定不可能是死后被制成的药人。”

“然后小顾他妈带着小顾上永生寺,求莫问救活一个替死鬼,把小顾送到了莫问的手里,”玉小小说:“这也就是说,莫问花这么大的力气,他是想得到小顾。”

澄观国师听完玉小小的话后就是一惊,这么说来,公主知道顾星朗的事了?

枫林少师飞快地看着澄观国师一眼,将头点了点。

“死秃就是个精神病,”玉小小说:“他想要小顾,把小顾抱走不就完了?”

“当年顾言若离开永生寺,”澄观国师道:“之后,顾家就无人去过永生寺,哪怕莫问亲自开口相邀,顾家人也是一味地拒绝。”

玉小小说:“小顾他们不去,那死秃不会派人来抢吗?永生寺的人很能打的啊。”

“那得到顾星朗的同时,让顾家也消亡不是更好?”枫林少师道:“那时顾辰年纪已经大了,顾家的主心骨就是顾子扬,只要顾子扬一死,顾家老的老,小的小,想在奉天立足,异常艰难。”

玉小小倒吸了一口冷气,她还是低估了莫问的凶残程度。

澄观国师小声道:“不过他小看了言若。”

“那小顾他妈从头到尾就是被死秃在耍着玩吗?”玉小小问了一句。

枫林少师说:“被莫问耍着玩的人很多,不多徐氏这一个女人。”

玉小小沉默了半天,又问了一句:“就因为小顾是破军?”

澄观国师又是一惊。

枫林少师皱眉道:“我听过这个说法,不过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我不太相信。”

“我也不信,”玉小小坐在了坐榻边上。

澄观国师看着玉小小,涩声道:“公主你知道驸马是…”

“我知道,”不等澄观国师把药人两个字说出来,玉小小就说道:“不过小顾的情况还在可控范围之内,所以他暂时不会有事。”

“但总要解决啊,”枫林少师说。

玉小小指着顾大将军说:“我能把我的这个爹救回来,那我就能救小顾,不就是开个脑袋的事吗?”

枫林少师默了一下,说:“把脑袋打开是小事?”

“我这个爹的脑袋我就开过,”玉小小说:“现在看恢复得很好啊。”

枫林少师不出声地嘀咕了一声:“怪物。”

玉小小说:“我是怪物?你给个大怪物当徒弟呢,小怪物。”

枫林少师…,他说话不出声也不行?

澄观国师在心里默念了一段佛经,才开口道:“再等等看吧,希望他们父子都能无恙。”

玉小小咂一下嘴,说:“我的这个爹要是真能痊愈,我给他再找一个好女人。”

枫林少师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跟玉小小说:“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玉小小说:“我说我要给我的这个爹重新找一个真爱!”

枫林少师嘴角抽了一下,说:“那徐氏呢?”没听过儿媳妇作主,把婆婆休出家门的啊。

玉小小说:“自己的丈夫死没死都不知道,她也敢说自己对我爹是真爱?”

枫林少师说:“你爹是圣上,这个是你公公,麻烦你说话的时候分一下,你说话让我听着很难受。”

“公公?”玉小小说:“在我的认识里,太监的另一个称呼就是公公。”

枫林少师瞪着玉小小。

玉小小认真道:“你得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枫林少师过了半晌,把手一挥,放弃道:“算了,你接着说吧。”

“她还漠视小顾的生命,”玉小小接着道:“这个女人放弃了小顾,我不会原谅她的。”

澄观国师说:“公主,她只是中了莫问的奸计,那么多的人都分辨不出真假,你让她一个后宅妇人如何分辨得出来?”

玉小小说:“行,这是个理由,那她把小顾交给莫问的事呢?”

澄观国师说:“她其实也可怜,公主你可以怪她,但尽量试着不要去恨她吧,不管怎么说,她是驸马的亲生母亲。”

“所以她才更不可原谅,”玉小小声音冰冷地道:“知道她最可恨的地方在哪里吗?小顾的命在她的心里,竟然是个可以交换的物品!”

给读者的话:

第二更奉上。

748自残的初秋

玉小小越说越愤怒,她当成宝贝的人,被另一个女人看得一钱不值!“如果她不是小顾的妈,我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弄死她!”玉小小跟澄观国师冷道。

澄观国师看着玉小小,轻叹一声,说:“徐氏不是还活着吗?”

玉小小冷哼道:“那是因为她是小顾的亲妈!”

澄观国师说:“公主谨记这个就好。”

玉小小被澄观国师噎了一下,说:“国师,你当我是徐氏那个笨蛋吗?莫问在苗地把我爹放出来,谁知道他是不是想借我的手,把徐氏弄死,然后让小顾来找我报杀母之仇,我被小顾杀了,我爹一定会为我报仇,再杀了小顾全家,血河成河的。呵呵,好歹毒的死秃!”

枫林少师和澄观国师都默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不是说玉小小这话多血腥,国师和少师都想不明白,这位怎么这么能想呢?

枫林少师说:“公主,顾星朗有杀你的本事吗?”

“我跟他睡一张床上,”玉小小说:“他可以趁我睡着的时候下手。”

“是吗?”枫林少师说。

玉小小着着眼前这位,不自觉地就又说了一句:“要不然他可以勾结外人来害我,放把火什么的。”虽然玉子易不算是外人,但招术是一样的啊,这贱招就是文枫林上辈子用的过!

枫林少师抬手,往玉小小的眼睛上一按,小声说了一句:“别瞎想了,你就是杀了徐氏,顾星朗最多杀了他自己,他不会伤你的。”

玉小小把枫林少师的手拍开,说:“那不更完蛋吗?我杀了徐氏等于逼死了小顾,我傻啊?我去杀徐氏?”

枫林少师这会儿觉得这货虽然说话颠三倒四的,但这货真心不傻。

“等吧,”玉小小往床头一仰,说:“等我大哥他们回来再说吧。”

“坐好了,”澄观国师冲玉小小说话的声音又严厉起来了。

枫林少师就拉玉小小起来,说:“你起来吧。”

老公公躺床上,你也往床上躺,算是怎么回事?真心是顾星朗弄死自己也舍不得弄死你,所以你就能胡来了吗?

玉小小看看枫林少师拿手指着的顾大将军,再看看澄观国师板着的脸,公主殿下老老实实地改躺为坐了,这个糟心的世界,她能对一个植物人做什么?(重点是,你跟你公公躺一张床上啊!o(╯□╰)o)

到了这天的晚上,奉京城重新回到了贤宗的手里,赵秋明一党被一网打尽。

玉小小也在这天晚上有了一处房产,贤宗给了闺女位于奉京西北边的一座大宅,离着顾府挺远,离着帝宫…,也有一段距离。

看着闺女带着女婿去看新宅子去了,贤宗跟暗卫首领叹道:“朕其实是想让她住到城外去的。”

暗卫首领能理解贤宗,公主这样的人物天天在眼前转悠,那圣上差不多就得疯,但暗卫首领出于安全上的考虑,还是跟贤宗说了一句实话道:“圣上,有公主在身边,您可无忧啊。”

贤宗摸一下自己缠着纱布的脑袋,呵呵,他是无忧啊!

玉小小跟顾星朗走出了帝宫,看看正忙活着修宫门的工匠们,跟顾星朗说:“我是不是应该去帮忙?”

三十来人喊着号子,一起用力都没能把宫门竖起来,玉小小觉得这要是她上去,分分钟就能搞定的事啊。

顾星朗拉着玉小小走,说:“你把他们的活都干了,他们靠什么吃饭?”有公主殿下撸袖子,干苦活的吗?

玉小小倒是被顾星朗说服了,砸人饭碗什么的,这种缺德事不能干。

等公主夫妇二人离开帝宫了,一个慎刑司的太监总管跑到了御书房门外。

“说,”贤宗也没让这太监进御书房,他坐在御书案后边,看着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两眼发直,这么多的奏折,他得看到哪天去?

慎刑司的太监总管跟贤宗禀道:“圣上,秋氏不好了。”

贤宗抬头看向了御书房的雕花木门。

慎刑司的太监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去宣国师过来,”贤宗命道。

候在御书房门外的一个小太监应了一声奴才遵旨,往澄观国师暂住的宫房跑去。

贤宗将手里的笔往书案上一扔,捏一下眉心。

半柱香的时间后,贤宗带着澄观国师步入慎刑司的地牢里。

太监总管走到前边带路,一边跟贤宗小声道:“圣上,秋氏高声叫喊不止,奴才便命人将她的嘴堵上了。”

贤宗说:“她是病了?”

太监总管说:“圣上,奴才不懂医,不过奴才看她也不像是得病的样子,倒像是…”太监总管说到这里,不敢往下说了。

贤宗说:“说。”

太监总管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奴才看她像是中邪了。”

中邪?

贤宗脚崴了一下,事情沾上莫问,那必须是中邪啊!

澄观国师伸手扶了贤宗一把,小声道:“圣上,我们还要去看吗?”

“去,”贤宗提了一口气道:“朕得去看看。”

“带路吧,”澄观国师冲太监总管挥一下手。

囚室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太监总管看贤宗皱眉头,忙就又禀道:“圣上,这秋氏自残,有看守上去拦她,也被她抓破了手和膀子。”

贤宗冷笑一声,说:“她这是被疯狗咬了?点灯。”

有两个太监上前,将白皮灯笼点上,挂在了牢门上。

这下子贤宗看清囚室里的情形了,初秋被五花大绑地倒在地上,面朝里,头发披散着,衣衫凌乱。

太监总管替贤宗推开了牢门。

牢门一开,血腥味更是浓烈,贤宗拿手帕掩住了口鼻,站在门前不动了。

太监总管忙跑进囚室里,把初秋拖到了贤宗的跟前。

看清初秋的脸后,贤宗抽气之下,险些吐出来,愕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初秋的脸已经看不出原先的样子了,血红一片,上下嘴唇都不见了踪影,两排牙齿祼露在外,异常骇人。

太监总管说:“圣上,这是秋氏自己抓的。”

“她把自己脸抓成这样?”贤宗无法相信这种事。

澄观国师这个时候命太监总管道:“将她嘴中的布团拿开。”

给读者的话:

第三更奉上。谢谢亲们给梅果的订阅,打赏,票票,收藏还有留言,谢谢亲们~

749圣上说,朕不如玲珑

一个太监蹲下身,将塞在初秋嘴里的布团拿出来。

“啊——”

初秋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慎刑司地牢。

贤宗被这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弄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这声音在贤宗听来,完全就不是人的声音。

澄观国师蹲下了身,用手抬起了初秋的下巴。

初秋大张着嘴尖叫,脸上的肌肉活动,已经结了血块的伤口又一次崩裂开来,血淌了澄观国师一手。

“你们都退下,”贤宗命众人道。

太监总管带着众人退了出去。

贤宗蹲在了澄观国师的身旁,小声问道:“她是药人?”

澄观国师的手指在初秋的左脸颊上一划拉。

贤宗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块肉从初秋的脸上掉了下来。

澄观国师叹了一声:“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