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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

这个词离她太遥远了,自从爷爷死后,她就再也没有家了,一直到现在,她所有的只是住所而已,一个用来吃饭睡觉的地方。

“我心安处,即家乡。”她拍拍他的肩膀,不理解那个总是冷冰冰,没有父母关心的大房子,有什么好值得他如此眷恋的,在她破碎的记忆里,明明年幼的方子鹏也和她一样在空荡荡没有人气的家中无助地哭泣。

“你的境界太高,我理解不了。”方子鹏对天翻了个白眼。

虽然父母鲜少给他关心,可他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儿,已经习惯了现状,对父母离婚这件事有着极大的恐惧,特别是听说要改姓,一想到今后必须和外公、舅舅住在一块儿,他就吓得魂飞魄散,对张家由衷地排斥。

“其实有什么好怨恨的?无论是爸爸妈妈,还是我们,就算是沈琴和方心兰,也不过是棋子而已,她们也有自己的不得已,你做好自己就行了。”她难得叹了口气。

方子鹏一脸懵懂,虽然不懂她为什么要说什么棋子,可隐隐约约还是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呆呆地想着,看上去十分苦恼。

“今天我们读这一章。”她指了指他面前的书,“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方子鹏回过神来,乖乖捧着书跟着磕磕绊绊地读着。

“知道什么意思吗?”

他老老实实地摇头,这种深奥的文言文,学校还没有教,他连念都念不清楚,又怎么会知道意思,当初方子萱用大棒高压政策逼着他读,每天晚上都给他讲一章,渐渐的他似乎也在其中找到了趣味,虽然还有些懵懂,但却不再排斥了。

“弟子们在父母跟前,就孝顺父母;出门在外,要顺从师长,言行要谨慎,要诚实可信,寡言少语,要广泛地去爱众人,亲近那些有仁德的人。这样躬行实践之后,还有余力的话,就再去学习文献知识。”她耐心地逐字逐句解释,“所以说,德行修养要比书本上的文化知识还要重要…”

短短的一句话她用了整整半个小时给方子鹏细细讲了一遍,她所受的教育与现在的孩子大不相同,自幼就是用四书五经发蒙的,给她讲解的又是一代大家陈漱石,虽然落魄,可他的国学功底远胜现在所谓的大家千万倍,只是他一生只讲学,不著书,他去世之后他那身可以称得上是文化遗产的才学也随之湮灭,而他一手抚养长大的陈正虽然没有继承他的衣钵,可也算是他的关门弟子,虽然没有成名成家,但是国学功底扎实得令人震惊。

“明白了吗?”她喝了一口水,轻声问道。

“明白了,”方子鹏咧嘴一笑,“可是好像做不到啊,孔老夫子对人的要求也太高了点儿。”

他的眼神有着毫不掩饰的崇拜,孝敬父母,顺从师长,言行谨慎,寡言少语,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他老姐了吧。

“知易行难,非知之艰,行之惟艰。”她的脸上难得泛起笑意,“既然你如今知道了,就要努力做到,必须知行合一才行。”

方子鹏一脸茫然,傻笑两声,“你懂的真多,记得那时候爷爷和外公罚你抄这些,你没抄几天就大彻大悟了,是不是天生就有慧根啊?”

他很少佩服人,可是她手中既没有参考书,又没有讲义,什么都不用看,就能讲这句深奥的文言文讲得这么让人易于接受,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藏在她的大脑中,光凭这一点就比他的语文老师牛逼一百倍了。

方子鹏毕竟还是个少年,对一切牛逼的人和事都有着盲目的崇拜和模仿欲,就像是看到有些人飙车抽烟打架,便觉得很帅想要模仿一样。

如今的方子萱把他严厉管束起来,每天都是学校和家两点一线,那些爱耍帅的小混混们离他的世界越来越远,他所接触的牛逼人物只有方子萱一个,便下意识把她作为自己的偶像顶礼膜拜,慢慢的连游戏也不怎么打了,也学着她读起了书。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是天生有慧根的,我只知道我不是。人家说吃一堑,长一智…”

“我明白了!”方子鹏抢着答道,“你是上次出了车祸之后大彻大悟的。”

“你别成天想着什么大彻大悟这种事,学习本来就是日积月累的过程,你每天坚持读一章,到了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就能够胜过我了。”她平静地说。

“怎么可能?”在方子鹏心中,她就是无所不能的神,没有她不会做的题,没有她不能解的谜,就连学校的老师都比不上她。

“现在你不用想这么多,把今天讲的内容好好记住,消化完全才是正经,关于知行合一的问题我明天再和你说,不过这可不是一两天就能说完的。”她收拾好书本,“好了,今天的功课也复习完了,你可以去玩了。”

第八十二章 故交

方子萱推开虚掩的房门,却在门外遇见两个意料之外的人。

“周爷爷好,大舅舅好。”她顿住了脚,神色沉静地点头行礼。

陪在周老爷子身边的张奇一脸震惊地看着她,尽管她这几年一直安分守己,不再出去瞎混,甚至还考了全市第一,可是无论父亲怎么夸她,她刁蛮恶劣的形象还是根植在他的心中,就算时间流逝也无法改变,一个人能改得了皮,怎么可能改得了骨子里的东西?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样一个浅薄的女孩子竟有如此的锦绣才华,就连他站在门外都听得津津有味,文言文很深奥,道理很浅显,这些年国学大热,关于这些方面的书籍他也读了不少,没有一个人能够这么深入浅出的把道理说清楚讲明白,还能结合到日常中让人轻易接受。

“子萱认识陈漱石先生?”周老爷子的一句话轻易炸碎了方子萱的平静。

从第一眼见到她,他就觉得她身上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气质,随着每一次接触这种感觉越来越浓,这种气质绝非一朝一夕能够练就的,只有出自真正的书香世家再加上数十年的功底才可能拥有。

当今世上能拥有这样君子之风的还有几人?

方子萱沉默了几秒,还是点了点头,脸上的缅怀和悲伤之意虽然张奇没有看出来,却都落在周老爷子眼里,方子萱是个沉默内敛的人,很少外露自己的情绪。眼神能有这样细微的变化已经是很难得了。

“陈漱石是谁?”张奇有些茫然地小声嘀咕,他不算是孤陋寡闻之辈,却着实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你竟有这样的机缘!你这一身所学都承自漱石先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周老爷子的脸上也有着慨叹,甚至是羡慕,当年陈漱石和他相交数天,已经让他一生受益匪浅了,而听她方才教方子鹏的东西足见她功底扎实,绝不是一朝一夕所能练就的,而她说话的方式和陈漱石风格相仿。观点几乎是雷同。一些说法甚至已经绝迹,不再有人谈论到,若不是那一刻福至心灵,他也不会有如此大胆的揣测。

“不全是。”她老实说道。爷爷毕竟去世得早。除了教她修身之道。并没有指导过她的学业。

“漱石先生如今身在何处?你明日就陪我去探望他!”周老爷子神情激动,本以为他应该早已不在人世,但是他既然能和方子萱这样的小姑娘相交。就说明他这些年身体还算是健康。

“他去世了,五年前明珠区棚屋区的一场大火,他和孙女一起被烧死在屋子中。”虽然声音依旧平静,可她脸上还是有一丝隐忍的悲伤和怆然。

这个时空与她之前的时空相比,有太多太多的变化,来到这个世界后,她一直有着怀疑,这个时空的自己到底存在不存在?是不是还是原来的灵魂?

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暗地里寻找过去的自己,几年前她原先的家就毁于一场大火,瘫痪在床的陈漱石没有跑出来,而陈正为了救爷爷也留在屋子里,最后木屋的横梁被倒下,爷孙两人一同殒命,这件事还上了j市报纸的头条。

她来到这个时空的时候,棚屋区早就被拆除干净,再也没有她当时生活过的一丝痕迹。

她的前世并没有这一场大火,爷爷死于疾病,而她则好端端地上学工作最后死于车祸。

周老爷子一脸震惊,“他,怎么会住在棚屋区?”

陈漱石虽然曾经被打倒过,也受尽屈辱折磨,但是作为一代大家,在当时享有极高的声誉,是国宝级的大师学者,平反后给了他比赵文朴还要高得多的待遇,但是某一天的深夜,他毫无征兆地举家搬走,干脆利落地和过去断了联系,甚至出于对他的尊重,他的学生们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寻找他,随着时间的流逝,线索也渐渐断了。

当初周老爷子历经波折的时候曾经和陈漱石在一起劳动,这位老者的睿智和坦荡淡泊的君子之风在他的心中打上了深深的烙印,虽然两人平辈论交,可在他心中一直视陈漱石为良师,乍闻噩耗,怎么可能不情绪激动?

以陈漱石的年纪已经过世并不奇怪,但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死去,却让人不能接受了,而且这还是在s省,他的势力范围之内,竟让这样的瑰宝级大家活得如此憋屈,死得如此悲惨,说不内疚是不可能的。

方子萱低垂着头没有回答,爷爷当年毅然和过去断了联系,本身就是一种自我放逐和惩罚,他对自身和家人的要求极严,自己做人做事坦荡磊落,却无辜遭难,在那段岁月原本出身名门的他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尊严,之后又无法坦然面对自甘堕落的女儿,长期以来的折磨已经摧毁了他的信念。

他开始不再相信自己,最后宁愿活得艰难,也不愿意让门生故旧知道这样的丑事,他对道德完美无瑕的追求已经到了偏执得让人不可思议的地步。

当时年纪小还并不觉得,现在想起来再结合之后查到的一些史料,她几乎可以肯定那几年思想浩劫对他**和精神的摧残已经让他有些精神失常,自她记事起他看她的眼神就时而清醒时而疯狂时而愧疚时而严厉,喜怒无常,很多时候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

有好几次她都听到在睡梦中的老人突然憋红了脸大喊,“我没有罪!我没有罪!”待到她惊慌地上前唤醒他的时候,老人的眼神茫然而惊慌,不住地喃喃着,“我有错,我有错,陈瑜,陈瑜,我没把你教好…”

他的很多行为都与他所教给她的大相径庭,尤其是他晚年常常念叨的一句话“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不知道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她的母亲,亦或是对她说的。

不止是方子萱在走神,周老爷子也心不在焉,他本就不指望方子萱一个小姑娘会知道答案,在他看来这个小姑娘不过是机缘巧合认识了陈漱石而已,对当年的事肯定一无所知。

“难得他还有你这个忘年交,你知道陈漱石先生葬在哪里吗?带我去拜祭他。”周老爷子长叹一声。

“骨灰寄存在j市火葬场。”她低声道。

周老爷子深吸一口气,竟然连葬身之所都没有么,“他的家人呢?”

“都去世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小丫头。”心情低落的周老爷子已经无心理会方子萱究竟是通过什么样的机缘结识陈漱石的,神色黯然地转身离去。

“周爷爷,求您帮一个忙,他生前不想见故人,您就别去打搅他的安宁了。”方子萱低声说。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周老爷子蓦地顿住了脚,看她的眼神十分凌厉。

“子萱,不得无礼。”在周老爷子的气势之下,连张奇都有些发怵。

方子萱沉默了几秒,“求周爷爷成全。”

“凭什么?我周某人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倒是给我说说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刚当面顶撞他了,周老爷子气极反笑。

她不是没想过让爷爷入土为安,事实上从知道的那一天起,她就在一直默默筹划着,她的手上是有不少钱,可是如果爷爷在天之灵知道她用的是方家或是张家的钱,恐怕宁愿无葬身之地,也绝不安心,所以她一定要用自己赚来的钱将爷爷一家人合葬,这个执念就算眼前站着的是周老爷子,她也绝不退让。

“凭周爷爷对他老人家还有一分尊重。”方子萱硬着头皮说。

“哦?那我一片好意将老人入土为安反倒是对他的不尊重了?”

“如果当初他老人家愿意接受好意,也不至于落到这个下场,我斗胆猜测周爷爷还是了解他为人的。”

“子萱,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张奇厉声道,原以为这个外甥女已经痛改前非了,没想到还是如此胆大妄为地顶撞长辈。

“周爷爷,对不起,请您给我一个机会。”方子萱低垂着脸,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可是声音中却透着无望的悲哀。

她第一次有了无力的感觉,为爷爷料理后事本来就是她这个孙女应该做的,可是如今她的身份已经不再是陈正,就算想为爷爷尽最后一点心也变得如此困难。

周老爷子此时已经冷静下来,认识方子萱两年多,虽然接触不多,可也知道这个小姑娘一向是淡泊冷漠的,能够让她如此坚持的,其中必有缘故,再想起她那与陈漱石相似的气质和脾性,恐怕两人的渊源不浅,有的时候自己是好心,却未必会为人所接受,再想想陈漱石那样的脾气,他暗自叹了口气。

“我只是想为陈老尽一份心而已,既然你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再多做什么,倒是画蛇添足了,你今后若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周老爷子的养气功夫到底是好。

第八十三章 追求?

“谢谢周爷爷。”方子萱松了一口气,恭敬地道谢,也不知道刚才还在气头上的周老爷子怎么会这么轻易答应她的请求。

不止是她,就连张奇都不由自主地偷偷擦去额上的冷汗,周老爷子的气场太强了,就算他如今坐到了这个位子,在周老爷子面前还只是一只小虾米,老爷子一动怒,他就大气也不敢出。

“等到尘埃落定了,你带我去拜祭他老人家吧,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周老爷子神态怆然,虽然答应了方子萱,可却抹不去心底的愧疚,之所以没有继续为难方子萱,正是因为愧疚,那场大火他是知道的,可怎么就没想到那个死在火中的老者会是陈漱石!

周老爷子无心探查她,张奇却不一样了,生怕这个外甥女又惹出什么麻烦,一把周老爷子送走,就把她叫到书房严厉盘问。

“陈漱石是谁?”

“一位老者。”

“和你什么关系?”

“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爷爷已经去世,她也不再是陈正,最后一点关系都被斩断了,就算他还在世,她都没有资格与他相认。

“你老实点!”张奇厉声道,“你最好坦白交待,老老实实把你和他之间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不要等我查出来,到时候对你没有好处!”

“你什么时候给过她好处了?”张老爷子不怒自威地站在书房门口,“你倒是威风。把办案那一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拿到家里头用了,你可记住了,子萱是我的外孙女,不是你的犯人!”

“爸,你还没睡?”张奇尴尬地起身。

“盼着我早点儿闭眼?等我闭眼后你就能对自家人耍威风?”张老爷子冷声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奇搓着手,“我也是怕子萱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万一再染上什么不好的毛病…”

“闭上你的脏嘴!”张老爷子终于发怒,差点将手里的拐杖砸向他。“陈老先生是什么样的人物。容得你在这里满嘴污言秽语!”

“陈漱石到底是谁?”张奇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无论是周老爷子还是张老爷子提起他都是一脸敬重的样子,可这个名字他是真没听过,按照正常的推理。能同方子萱扯上关系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是一代大师。你这样不学无术的东西怎么会明白。”张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其实他也是在周老爷子的影响之下才知道这位大师的,陈漱石一生没有留下任何著述,晚年又失踪。他的声名自然也就在这个浮躁的年代销声匿迹了。

“子萱怎么会认识他这样的人,她之前是什么样的人,爸你也是知道的,你们说的陈漱石五年前就已经死了,子萱那个时候正是开始叛逆的年纪,说不定正是受这件事的影响。”张奇依然不相信,将事情想得越来越远,倒也不避讳方子萱就在他们面前,“何况这是在我们j市的地界上,以周伯伯的权势都找不到他,子萱却知道得一清二楚,爸,你不觉得奇怪吗?”

“那又如何?”张老爷子丝毫不放在心上,“不管子萱是怎么认识他的,都是她的机缘,我不想去追根究底,你这个做舅舅的平日不关心她,现在也别在这里假惺惺。”

“爸——”张奇苦笑,他也是一片好意,可是老是因为方子萱的事被父亲训斥。

“子萱,你回房休息去吧,你大舅要是再找你,你完全不必理会。”张老爷子看都不看长子一眼,和颜悦色地对方子萱说道。

“姐,我想回家。”

方子萱刚从书房走出来,冷不丁发现后面跟了个小尾巴。

“你怎么还不去睡?”她皱眉,“已经十点零五分了。”

方子鹏垂下眼睫,“我想回家。”

“你又闹什么?”方子萱有些疲惫,今天晚上再次提到爷爷,还差点触怒了周老爷子,一向平静无波的心情多多少少也受到了影响。

“这里是张家,不是我们的家,”方子鹏的声音萧瑟,有着寄人篱下的凄凉,“就因为我们无家可归,大舅才会那样对你。”

原来他一直都在外头偷听。

这段时间张云一直都在外头不知道忙什么,虽然也住在张家,可是姐弟俩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她一面,过去在自己家当然也是如此,但毕竟这里是张家,有方子鹏最畏惧的外公和大舅,他没有安全感是肯定的。

“大舅就是那样的性格,对谁都是一样,”她倒是并没把张奇严厉的态度放在心上,“你要是住不惯,那我过几天和外公说一声,我们搬出去住也是可以的。”

“真的可以吗?”方子鹏眼睛一亮,今天晚上他一直偷偷跟着方子萱,所有的事他都看在眼里,虽然不明白什么陈漱石,可是看到她被呼来喝去的,他就难受得想哭,他更恨自己没用,因为害怕大舅不敢冲上前保护自己的姐姐。

“不知道,就算不行,你也要学着适应这个环境,这个世界就算你再不喜欢,也要适应它,而不是等着环境来适应你。”她认真地看着他。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开始迁就方子鹏,将他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保护,否则换做从前,管他方子鹏做什么,都与她无关,甚至连一句话都懒得和他多说,哪里会和他说这些人生道理。

“我不喜欢他们对你的态度,你明明没做错什么,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针对你?”方子鹏抬起头,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下来,“我知道他们就是看不起我们,因为爸爸不要我们了!他为了外边的女人孩子抛弃我们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我没和你说过吗?”方子萱不留情地斥道,她这么个性格强硬的人,哪里懂什么温柔抚慰,直接粗暴地扯了两张纸巾递给他,“擦干净,别成天胡思乱想,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和你有什么关系?有那个闲心不如放在学习上。”

“他也是心疼你。”温柔含笑的嗓音在门口响起,“子萱,我可以进来吗?”

“大表哥。”方子萱起身,朝他点头示意,“请进。”

张颂文笑着进门,手中还拎着一盒蛋糕,“回家的时候路过,上次听子鹏说想吃起士蛋糕,就顺手买了。”

方子鹏爱吃甜食,到底还是个孩子,听他这么一说,眼泪也不掉了,双眼放光地盯着蛋糕,不过并没有像从前一般不管不顾地抢过来就吃,反倒下意识地看了方子萱一眼,见她微微点头,这才很有礼貌地从张颂文手中接过蛋糕道了声谢。

“你把弟弟教得很好!”张颂文有些惊讶地看了方子萱一眼,过去相处得不多,却也知道这对姐弟嚣张跋扈的性格,倒是没想到现在不仅方子萱变了,还影响了小霸王方子鹏,“我听说我爸又找你们麻烦了,他就是这个性格,我代他向你们道歉了。”

方子鹏刚才的好脸色顿时消失了,他撇撇嘴,似乎还不屑接受。

“大表哥言重了。”她不置可否,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更没有想要和他攀谈的意思。

“姑姑和姑父的事你们不要太担心了。”张颂文是个谦逊斯文的人,平时因为工作忙,没有太多机会和住在家里的表妹表弟交流,心里不免有些愧疚,倒不以方子萱的态度为忤。

“是。”她实在不是一个容易聊天的人,哪怕是张颂文这样脾气好的人也觉得尴尬。

“嗯,子鹏,你先回房睡觉吧,我有些事要和你姐姐说。”张颂文犹豫了一分钟,还是开口道。

正在一边吃蛋糕的方子鹏立刻警惕地瞪着他,就像一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生怕他也来找自己姐姐麻烦。

张颂文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放心吧,我可不是你大舅。”

“你回去吧,不准再躲在门口偷听。”她瞥了方子鹏一眼。

看着方子鹏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可还是乖乖地把门关上,张颂文又忍不住赞了一句,“子鹏和过去相比变了不少。”

“请说吧。”她神色淡淡。

张颂文认真看了她几秒,“严越和你是不是有过节?”

“没有。”她坦然答道,虽然不喜欢严越这个人,但是两人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就算他的态度诡异,但也谈不上过节。

“那你自己多小心点儿,这个人向来不按牌理出牌,”张颂文苦笑,“我也不清楚他现在做的事究竟是在针对你,还是只想搅乱局面从中得利。”

“他做了什么事?”

“严家态度不明,他提出想追求方五小姐。”张颂文有些啼笑皆非,他其实根本没有把这件事认真对待,只觉得这又是这位纨绔贵公子的胡闹而已,相信方家也不会当真,“如果方家肯把你送到他的面前,严家就会支持方家。”

但是一旦争取到了严家,方家就能彻底摆脱张家、方家,甚至范书记的控制,还为京城的市场打开了大门,所以他担心的不是严越,而是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