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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建森自然不像他眼界狭隘,虽然会所在方建霖名下,但早就已经不赚钱了,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张云,也算是让她看到诚意,有了张家的扶持,这会所才有重振的希望,不管怎么样,给张云找点儿事情做,牵制她的注意力,也好过她成天惹是生非,何况这会所迟早要被便宜出卖的。

方建霖脸色僵硬地笑了笑,恨方建森出卖了自己的产业,但面上不得不做出样子来,“建森说的对,我的也是阿云的,阿云聪明能干,一定能将会所经营得很好。”

张云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之喜,要知道那家会所向来都被方建霖和他的情妇沈琴把持得牢牢的,是他最重要的产业,如今愿意把会所交给她,真是面子里子都有了。

她也明白自己这段时间的拿乔恐怕已经触及了方家的底线,所以才会选择今晚和她摊牌,一来她不想离婚。二来她已经有了方家百分之五的股权,也算是底气十足了,三来父兄已经和他们达成协议,四来今天把面子赚足了,几相对抵倒也真消了之前被方家羞辱引出的怒火。脸上不由得浮起了笑意。

“既然建霖这么看重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张云笑道,因为太过兴奋竟然连假意推拒都忘了,一脸温柔地看着方建霖,“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经营的。”

方建霖满心不情愿,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家和万事兴,”方老爷子这才点着头笑道,“看到你们一家和和美美地过日子,我们这些老人家才能把心放回肚子里啊。老三,你今后可不许再荒唐了,要好好对阿云,知道吗?阿云。老三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凡事想开一些。别和他计较,毕竟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再上法院闹离婚也真不好看…”

“我明天就去法院撤诉。”张云为表示诚意,立刻表态。

众人长吁一口气,这段时间的僵局总算是被彻底打破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孩子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哭哭啼啼地跪在地上,“爷爷奶奶,我也是方家的孙女。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听了张云的话,刚刚松了一口气的众人都呆住了,还是陈歌和苏扬反应快,一个箭步上前拉住方心兰,低声喝道,“你别在这个时候胡闹!”

“我没有胡闹!”方心兰看上去楚楚可怜,可是力气却是不小。两个女人竟然完全拉不动她,“大伯母,四婶,我也是方家的孙女啊…”

方老爷子气得胡须发颤,方建森也直皱眉头,不是之前已经把她锁在房里了吗?

方老夫人拍案斥道,“你还有脸在这儿哭?还不快滚回房间去?”

张云冷笑,原来好戏在这儿等着呢,难怪之前一直没见到住在这儿的方心兰。

“爸爸——”方心兰跪行上前,伏上方建霖的膝头痛哭不止。

方建霖面露不忍,这算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了,“爸妈,心兰毕竟是我的女儿。”

“是你的女儿你就带回去养好了,不必放在我们面前碍眼!”方老夫人斥道。

方建霖为难地看了一眼张云,张云却浑作不觉,低头从果盘里给女儿叉了一片苹果,“来,宝贝儿,多吃点儿苹果美容养颜。”

虽说现在的方建霖恨透了沈琴,但是对方心兰还是有感情的,甚至可以说她是他众多儿女中最让他上心的了,他的年纪见长,对儿女亲情也不似从前那样淡薄,有的时候心血来潮也会想要和儿女亲近,但是方子萱和方子鹏早就被张云教坏了,对他从来就没有好脸色。

方心兰就不同了,温柔贤淑,善解人意,每当她用那双崇拜的眼神望着的他的时候,他就有一种为人父的自豪油然而生,他自己也承认自己荒唐一生,不负责任,但惟独对这个女儿,他不想辜负。

“爷爷奶奶,我会乖乖听话的,求求你们不要赶我走…”方心兰痛哭流涕,“我什么都会做,我吃的很少,我不会影响你们的,我愿意在家里做牛做马,我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了,离开方家,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求求你们…”

方老夫人的脸色立刻变了,方心兰竟然以死相要挟,之前就是担心她来坏事儿,才故意将她锁在房间里,可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被她逃了出来,言语之下竟然是在方家受尽虐待。

就连方建森都一脸不赞同地看了母亲和嫂嫂们一眼,虽然他和这个侄女没有任何感情,毕竟还是个小孩儿,没事儿为难孩子做什么?

方老爷子也皱着眉,对老妻的做法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就是个小女孩儿,家里又不少她一双筷子,毕竟是方家的孩子,既然已经正式进了门,就是方家的小姐,哪有把她当佣人对待的理儿?就算再讨厌沈琴,也不应该把火往方心兰身上发。

方建霖就更不用说了,心里自然埋怨上了母亲,过去方心兰跟着沈琴,虽然没有名分,可从没受过什么苦,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如今竟然什么都能做,还说什么做牛做马,可见是受了不少委屈。

“你倒是会告刁状!”方老夫人被几个男人诡异的眼神一看,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更加怒不可遏,差点把保养得宜的指甲给折断了,“我们什么时候虐待你了?你在家里可有人亏待过你半分?”

“是啊,心兰,做人可得讲良心,你的吃穿用度可都是按照方家小姐的标准,就连零用钱都不曾少过你一分,更没让你动手做过任何事,你这些怪话可真是没来由!”这家虽然是陈歌在当,可教养方心兰的责任却被方老夫人交给了苏扬,被方心兰这样一闹,倒变成她的不是了,自然第一时间就跳出来辩白。

以方家的财力自然不会去克扣一个小姑娘,别说吃饱穿暖了,该给的零用钱也没少过她的,方老夫人虽然讨厌她,也不过是在嘴上骂几句,也从没人对她动过手,更没人让她做事,有的时候她虽然会去收拾碗筷拖地,但那都是她自愿的,看她爱做才没人去拦她的,到她嘴里这么楚楚可怜地一说,倒成了她们虐待她了。

家中的三个女人都一脸恼怒地瞪着方心兰,她却浑若无觉,像是被吓坏了一般,不住地痛哭道歉。

“大伯母,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离开方家,真的,我没有地方可去了…”方心兰跪在地上哭得楚楚可怜。

“心兰,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苏扬强抑怒气,和颜悦色地说,“没有人要把你送走,也没人会让你做事,你是我们方家的正经小姐…”

张云很适时地冷哼一声,苏扬尴尬地顿了顿,“大人正在这儿谈事儿,你别不懂事儿了,快回房去吧。”

“大伯母,你们真的不会赶我走?”方心兰楚楚可怜地望着苏扬。

还真想把你这个扫把星赶走,苏扬咬牙切齿,面上却强笑道,“当然不会,快回房,听话!”

方心兰这才露出了怯怯的笑容,“那我可以和姐姐弟弟一块儿玩吗?”

真不是个好对付的小蹄子,方老夫人的眼睛眯了起来,她显然是抓住了方才苏扬的话柄,凭什么大人说话要她回房,而方子萱姐弟却可以留下。

事关方子萱姐弟,谁也不敢擅作主张,都把目光投向了张云。

“看我做什么?”张云笑得一脸无所谓,“我们家子萱子鹏可不敢和来历不明的人称姐道弟。”

“阿云,我知道过去是我不对,但是沈琴现在已经走了,心兰毕竟是我的女儿,也被当众认下了,不管怎么样她都是子萱的妹妹,子鹏的弟弟,你就大人大量别和她一个女孩儿计较了吧。”方建霖放下了架子赔着小心可怜兮兮地求道。

“谁认的谁养去啊。”张云冷笑。

“咱们俩不是一家人嘛,我的不就是你的?”方建霖的脸皮倒也真厚,笑嘻嘻地拉着张云的手,竟然耍起赖皮来,面上虽然在笑,心里却将张云恨到骨子里去了,他连最重要的会所都交给她了,她竟然还如此给脸不要脸,就算他小意哀求,也丝毫不领他的情。

在这件事上,方家众人都很聪明地保持了沉默,就连方老爷子和方老夫人都一副认真喝茶的样子,装作没有听到这夫妻俩的矛盾。

第一百零一章 小白花的算盘(下)

张云和他做夫妻这么多年,他的每一面几乎都见过了,无情的,冷漠的,无赖的,孬种的,自以为算是了解他了,可没想到今天又刷新了下限,不过她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愤怒。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方心兰,脸上有难以掩饰的得意,沈琴已经是绝对不可能再进方家的门了,没有了沈琴,方心兰就不足为惧,只要剥夺了她的继承权,她就是秋后的蚂蚱,再怎么蹦都蹦跶不了几天了。

张云微微一笑,“你说的也是,不过她可不是我的女儿,只要你今天在全家面前立下遗嘱,方心兰没有资格继承方家的一分钱,我今天就认下她。”

“老三媳妇,你在胡说什么?老三才多大年纪,你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方建霖还没做什么反应,方老夫人就拍案而起,倒不是为方心兰打抱不平,而是张云那“遗嘱”两个字犯了她的忌讳,方建霖是她的心头肉,哪里容得她这样大喇喇地诅咒。

方老爷子倒是镇定,抬了抬手止住了方老夫人的话,“阿云说的有道理,建霖今天就在大家的见证下把遗嘱给立了,也算是对张家有个交代。”

在方老爷子看来,方心兰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本来就没有资格继承方家的财产,如果方建霖立了遗嘱能够安张云的心,那倒也无伤大雅。

方建霖也无所谓,他死后哪管洪水滔天,不就是立个遗嘱么。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实际损害,何况他虽然喜欢方心兰,也不至于想要把财产都给她,毕竟是女孩子嘛。今后给她找个好归宿就得了,便也不矫情当下拿了纸笔洋洋洒洒地写了起来。

得了方建霖的保证,张云的脸上终于得意了起来,与其让方心兰呆在方家和方老夫人将来一起给她找不痛快,还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底下,任自己搓圆搓扁。想到这点她非但不愤怒,反倒觉得痛快。

但是这个结果却是大大出乎方心兰意料的,她不可置信地望向陈歌,被锁在房间里的时候,明明是这个和妈妈交好的四婶告诉她,奶奶迫于张云的压力要把她送走,还偷偷为了她开了锁,让她在全家人面前求父亲为她做主,否则她也不会演这么一出,本意是想父亲能够带她离开方家。在外安置她的,可没想到张云性情大变,竟然同意抚养她,最恶毒的是彻底剥夺了她的继承权,方家向来是人情淡薄的,方老夫人又不喜欢她。自然没有人愿意为她说话,就连和妈妈交情深厚的陈歌都低头不语。

方心兰一脸绝望,知道在方老爷子开口的那一瞬间,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她一直将希望寄托在激怒张云,让她主动和方家再次翻脸,可今晚的张云却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你今晚好好收拾收拾吧,我明天派人来接你回家。”张云脸上得意的笑容让方心兰恨不得冲上去撕烂。

“这样才好,”方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家和万事兴。你们回去以后要好好过日子,心兰,你以后要好好听你妈妈的话,不准再像今天这样胡闹,没有分寸了。”

大概了得了方老爷子的嘱咐。方建霖着实老实了一阵,竟然连续一个多月都能在家里见到他的身影,算是破了他的个人记录了。

有他在家里,家中的气氛还算得上是平静,方子萱一向是只扫门前雪的,方子鹏跟着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学习的自觉性早就上去了,成绩也十分稳定,但还是习惯每晚和她在一块儿做作业温书,无论在哪儿对他们两人都没有什么实际的影响。

家中最大的矛盾自然是张云和方心兰,在方心兰看来,张云完全就是童话故事里的恶毒后妈,时时刻刻都想着置她于死地,而张云自然也不是什么圣母,杀了她都不可能把方心兰当亲生女儿看待,一见到方心兰就吹毛求疵,从头到脚挑刺磋磨她,绝不给她好日子过。

当然在方建霖面前张云还是会收敛一二,方心兰便成天一副楚楚可怜泪眼朦胧的样子,以博取父亲的同情,可她毕竟还是不够了解方建霖,他在教养子女上是绝对的迟钝和不负责任,除非她像那天跪在他面前嚎啕大哭,他才会难得动一动恻隐之心,否则无论她怎么眉目含怨,他都浑若无觉。

张云刚接手方建霖的私人会所,暗自下决心要好好经营,绝对不能输给沈琴让人看笑话,一门心思扑在会所上,在家的时间竟是比方建霖还少。

方建霖这样浪荡惯了的人,在家呆了一个月已经算是极限,见张云也不怎么管他,索性继续出去花天酒地,这个家又只剩下小主人,不过这一次多了半个小主人方心兰。

家中的仆佣大都领教过方心兰的坏脾气,对这个矫情做作的私生女打心里头厌恶,加上得了张云的授意,非但没把她当主人看,反把她当佣人。

“小姐,少爷,下楼吃夜宵了。”英姐将两盅炖了好几个小时的汤水从厨房里端了出来。

揭开汤盅的盖子,整个餐厅香气四溢,方子萱的是当归红枣乌鸡汤,方子鹏的是玉米大骨汤。

“马无夜草不肥啊。”方子萱叹了口气,可到底还是不忍拂了英姐的好意,乖乖坐下来喝汤。

英姐“噗嗤”一笑,“小姐,你太瘦了,真该好好补补,你和少爷都在长身体,再怎么吃都吃不胖的,少爷最近又瘦了不少。”

“瘦点儿好,瘦点儿好。”方子鹏连连点头,因为胖一直被人嘲笑,现在好不容易开始拔高了,人也变得结实了,希望过不了多久能彻底脱离胖子的行列。

“谁说瘦点儿好?胖点儿才有福气。”英姐笑道,“少爷又长高了。”

方子鹏郁闷地看了方子萱一眼,“还是比不上我姐高。”

“少爷年纪小嘛,再过五年,英姐保证少爷绝对高出小姐一个头。”这两个孩子都是英姐看着长大的,眼见着这几年两个孩子越来越懂事,她也与有荣焉。

“真的?”方子鹏眼睛一亮,随即又闷闷道,“还要五年啊…”

“只要少爷每天都乖乖听话,多吃点儿东西,说不定三年就能超过小姐了。”英姐笑着安慰道。

“男孩子太早长高未必是好事。”方子萱头也不抬,英姐炖的汤的确不错,她当年也常常给自己炖各种汤水,可到底不是专业的,味道上还是逊了一筹。

“英姐,我的夜宵呢?”方心兰穿着纯白色的睡裙,披散着头发,脸色惨白地站在餐厅门口,声音尖锐。

“心兰小姐,太太交待过了不必给你备夜宵,你要是饿了,就去煮方便面吧,柜子里备着呢。”英姐看也不看她一眼,只觉得她可笑,一个私生女竟然还妄想和正经少爷小姐有同样的待遇,真是不自量力。

“凭什么?”方心兰的眼神淬了毒,狠狠地盯着方子萱和方子鹏。

可是这两人浑若无觉,只是埋头喝汤,完全当她不存在。

“噼里啪啦——”方心兰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把方子鹏的汤打落在地,还没喝完的汤水撒了一地,满地都陶瓷碎片,方子萱手中的汤已经喝完了,可是身上却溅上了几滴汤水。

“方心兰!你发什么疯?”方子鹏没想到方心兰会和一个疯婆子一样做出这种事来,就连始终不动声色的方子萱都站了起来,难掩脸上的怒意。

“方心兰,你最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这么做?”方子萱盯着方心兰沉声道。

“解释?我为什么要解释?”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想砸就砸,你们能拿我怎么样?打我吗?赶我出去吗?别忘了我也是这个家的一员。”

方心兰表面上是朵小白花,可是在家中,尤其是在他们这些已经和她撕破过脸的人面前,本性一下子袒露无疑,她觉得方子萱和这帮下人就是得了张云的指示,看她是个好欺负的,便往死里磋磨她,如果不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今后的日子就会更加难过,今天闹这一出就是要他们知道,她方心兰也不是吃素的。

“英姐,麻烦你打扫一下。”方子萱抱歉地对英姐说。

“太太之前交待过了,方心兰打碎一个碗都要从她的零用钱里扣,再加上少爷这碗大骨汤的成本,一共是一百三十块钱,这笔账我记下来了。”英姐愤愤地说。

方子萱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望着方心兰,“方心兰,你和我到客厅来。”

她敛去怒意之后的眸子,又变得无喜无悲,让方心兰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你想怎么样?”方心兰一脸无所谓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有摔东西的癖好?”方子萱严厉地看着她。

“关你屁事啊。”现在的方心兰已经褪去了过去的伪装,就像之前的方子鹏一样桀骜叛逆,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第一百零二章 专治小白花

“爸爸当初把教养你的职责交给我了,我就有义务管教你,方子鹏把戒尺拿过来。”方子萱面无表情地看了方心兰一眼,又转头对方子鹏吩咐道。

方心兰的脸顿时青了,她是吃过亏的,家里就他们三个,那些佣人又都是张云的人,她根本求告无门啊,“方子萱,你敢!”

“方子鹏是我弟弟,你是我妹妹,当初我是这样管教他的,现在也应该这样管教你,这样才算公平公正。”她认真地说,顺手接过方子鹏手中的尺子,“你知道为什么叫做‘戒尺’吗?‘戒’,警戒,惩戒;‘尺’,尺度,标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对你用戒尺,就是要让你记着,心里要时时刻刻装着一把戒尺,做人不能无戒,不能无尺。”

那把尺子看起来很普通,但给方心兰带来的心理压力却是巨大的,特别是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稳稳地向自己走过来,还不如她直接给自己一巴掌来得爽快。

“轮得到你管我吗?”方心兰恨不得她立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除了我世界上还有人管你吗?”方子萱冷笑,“今天你乱发脾气,该罚,和方子鹏一样,给你两个选择,你可以选择抄《三字经》十遍,或是打手心十下。”

“你有种就打我的脸,打手心算什么英雄好汉?”方心兰有意激她,如果她真敢打在她脸上,她就敢明天到学校四处宣扬她虐待妹妹。

“我没种,也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方子萱丝毫不受影响,“做错事应该罚,但是我定的家规是打手心和抄书,不能对你例外。”

“我劝你还是选择打手心吧,速战速决。”方子鹏幸灾乐祸地笑道,现在的他很少被罚,方子萱知道他喜欢偷懒的心态,基本上都是罚他抄书。抄了这么久,他的字倒是有了进步。

“我选择抄书。”方心兰不想如方子鹏的意,何况抄书这种事,她死都不抄,方子萱能拿她怎么样?

“好,到书房去,没有抄完不准睡。”方子萱把三字经摊在桌面上示意方心兰动笔。

方心兰双手抱肩。死皮赖脸地要和她抗争到底。

“你可以开始了。”

“啪”的一声,戒尺落在方心兰的右手背上。

“你干嘛?!”方心兰跳了起来,一脸愤怒。

“督促你抄书,立刻开始。”方子萱的脸色很严厉。

眼见那尺子又要再次落在她的手背上,方心兰抖了抖,竟然不由自主地拿起笔开始抄了起来。

抄了几个字,突然又觉得莫名其妙。自己为什么要遂方子萱的意啊?又把笔一摔,干脆站了起来,“我困了,明天再说。”

“不行,没抄完不准睡。”方子萱是个无比固执的人,戒尺又是“啪”的一声落在她的左肩上。

“你不是说只打手掌心的吗?”方心兰怒了。

“打手心是惩罚方式,刚才那几下是纠正你的行为,不是惩罚你,快点儿坐下把书抄完。”方子萱也不动怒,平静地用戒尺指着她。

“你凭什么管我?凭什么打我?凭什么罚我?凭什么?凭什么啊?”方心兰索性耍赖大哭起来。最可气的是方子萱显然已经掌握了戒尺的力道,打得不轻不重,既让她觉得疼,又不留下任何痕迹,她就算明天有心找人诉苦,都没有证据,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阴险的人!要生在古代简直就是一拿针扎人的容嬷嬷啊!

“首先,爸爸让我管教你的;其次。长姐如母,你的生母不在,就应该由我来纠正你的不当行为。”她一板一眼地说,戒尺又不轻不重地落在她身上。“不准哭,把书抄完。”

“不抄,不抄,就不抄!你干脆打死我好了!”方心兰委屈得不行,母亲抛下她,父亲不管她,奶奶厌恶她,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真心对她好了,她就不信方子萱敢真的把她打死。

“我不会打死你的,你有这个时间胡思乱想,不如快点儿把书抄完,这本《三字经》只有一千一百二十个字,算是短的版本了,你抓紧时间。”说话间,方心兰的背上又轻轻挨了一记。

方子鹏在旁边默不作声地看着,又是同情又是好笑,更多的是解气,这个方心兰可算是遇上克星了,他家老姐油盐不进的功夫,他不知领教了多少次,不管他怎么耍赖耍横,她总有耐心和他耗,耗到对方没有一丝脾气,最后只得任她摆布。

她绝不轻易管闲事,但一旦管了闲事,就不遗余力地管到底。

方心兰悲愤欲绝,可是又没有办法,方子萱人就站在她身边,看着她一字一句地抄,就算她把眼睛都哭肿了,也想不到能够逃脱的办法,只要她一走神,那戒尺就毫不留情地落下来,委屈得她想死,就算是在学校,她也是个从来不做作业的老油条,老师都拿她没办法,哪里有过这样委屈的时候。

比起戒尺的威力,更可怕的是方子萱的唠叨功,平日里她沉默寡言,别人说上三句才回上两个字,可她一打开话匣子,那叫一个没完没了啊,那叫一个魔音灌耳啊,简直就是大话西游里的唐僧再世,光用那张嘴就能把人活活逼疯啊。

“你的握笔姿势不对,所以写出来的字才这么难看。”方子萱坐在她身边,一边紧迫盯人,还一边唠叨道,“手不要拿得那么下面,往上一点儿,像这样…”

她索性伸手,手把手地纠正她的握笔姿势,方心兰的眼睛都被泪水糊住了,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只得任她摆布,机械地抄着书本上的字。

“方子鹏,你在哪里傻看什么?”方子萱瞟了幸灾乐祸的他一眼,“要么回屋睡觉,要么温书。”

“我在看书啊。”方子鹏连忙竖起面前的书挡在眼前,力求没有一丝存在感。

方子萱果然没有再管她,又把注意力放到了方心兰的身上,“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说的是小孩子不好好学习,是不应该的,一个人小的时候不好好学习,长大以后既没有知识,又不懂得做人的道理,这样的人有什么用?…”

她竟然随着她写的每一句话,逐字逐句地解释起来,方心兰原本也没放在心上,可就算是铁人都经不起她这样和复读机一样不断地循环啊,抄着抄着似乎还在大脑中有了模模糊糊的印象,渐渐地随着她的解说,放慢了抄写的速度,似乎真的在注意每一个字的意思。

沈琴一直忙着帮方建霖打理产业,从小到大都没有太大的功夫管教方心兰,虽然和张云相比,她还算是个好母亲,但也仅限于生活上,在学业上完全将方心兰交给了老师,给她请了几个家教老师,可是这些老师和方子萱姐弟原先请来的家教一样,都不可能真正认真严厉地教导他们,更别说什么做人的道理了,这是他们一直缺失的。

现在的方心兰虽然满心怨恨委屈,可是被她长时间在耳边唠叨洗脑,有几句还是莫名其妙地入了耳。

“很好,”方子萱点点头,看着方心兰抄好的厚厚一摞纸,时钟已经指向十二点半了,方子鹏早就被她赶去睡了,别说呵欠连天的方心兰了,就算是她都没有这么迟睡觉过,“你可以去睡了,记得以后要时刻约束自己的行为。”

方心兰已经被她折磨得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双眼发直,竟然神志不清地点了点头。

除了喝酒之外,她很少有这么好的睡眠,一沾床就沉沉睡去,简直想要一觉睡到天荒地老,可就在她美梦正酣的时候,一阵刺耳而尖锐的铃声响起,惊得她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