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保镖似的人物走到车边后,其中一个敲了敲副驾驶上的窗户,车窗很快降了下来。清水站在那里只隐约看见一个男人侧脸的轮廓,那个保镖便低下头去跟那人说了几句。很快那人便点点头,似乎说了句清水听不懂的话。紧接着那保镖便直起身来,冲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便有一个人顺手打开了后排的车门,示意清水坐进去。

清水整个人惊喜地快要晕过去了,他真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坐上这样的车。他几乎是抖抖嗦嗦地坐进车里,还没来得及摸到那真皮座椅的靠垫儿,就听得前排有个人冷森森地道:“这个人,你最近见过吗?”

那人说着一口流利的日语,但却不是非常标准。那发音带着几分外国的人色彩,不像是从小在日本长大的。

清水愣了一下,就见前排那人递了张照片过来。那人手里还戴着副深色的皮手套,后视镜里还能看到那人脸上大大的墨镜,整个人瞬间给人一种严肃压抑的气氛。

清水接过照片来,就着车里的光线眯眼看了几秒,摇头道:“不,不认识。”

“仔细想想,到底认不认识。”前排那人说话语气加重了一些。

清水只得又看了几眼,苦着一张脸道:“大,大哥,真的不认识。我们这里人来人往的,今天来明天走的,人太多了,记不住啊。”

前排那人慢慢回过头来,揭掉了脸上的墨镜,露出一张俊美绝伦的脸来。清水一看那张脸,心里就咯噔一下,心想这男人这调儿,就算是去拍电影,那也绝对大放光彩啊。他看着那张漂亮又充满气势的脸孔,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

那男人却冲他微微一笑,提醒道:“这人不是日本人,他说日语的时候,应该不是很流利。有印象了吗?”

清水被那男人看得有些心痒痒的,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对方像是有点魔障,好像看着他的眼睛,就会在不知不觉间被他所控制。清水坐在那里,没来由地就觉得背脊一阵发凉,抖着嘴唇道:“我,我记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人。”

“很好,他现在在哪里?”

“这个…”清水刚犹豫了一下,被那人一瞪,只觉得心胆一阵绞痛,吓得立马求饶道,“我、我、我说,我说。我记得他好像说过,说要去码头上找份工作,大概是做搬运工吧。你也知道,他说话不利索,日语太烂了,普通工作一般没人要,只能去码头卖苦力了。”

“那他现在住哪里?”

“不太清楚,不过他要真去码头了,大约会住那里。那边有临时搭的棚子,一般工人晚上都睡那里。”

“很好。”那人唇边泛起一丝淡淡的笑容,抽回了清水手里的那张照片,然后用带着蛊惑意味的声音道,“你今天都干了些什么,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儿?”

清水是个很聪明的人,至少在这一方面相当聪明。他一听这话就立马明白了过来,嘿嘿一笑道:“我还能干啥呀,出去转了圈,找了几个朋友吃了顿饭,回来就睡大觉呗,反正最近也不用上工。”

那男子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冲手下一扬头,立马就有人给清水开车门,把他给“请”下了车。

随即那几人便坐上了另一辆车,跟着前面那辆黑色私家车扬长而去。

清水站在那里,嗅着那汽车排放出来的尾气,总觉得比他们那些个破烂车好闻许多。他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几辆车远去,直到一阵冷风吹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才算是反应了过来。

“操他娘的,这都什么人哪。”他愤愤地骂了一句,扭头往回走。

那几辆车直接开出了这个贫民区,往东京最繁华的地带开去。一路上那个坐在副驾驶里的人都没说话,一直到车子开到一处星级酒店的门口,一行人下了车,径直走进了酒店大门。然后搭专门的贵宾电梯上楼,上到顶楼的总统套间后,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终于摘下了墨镜,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

他往沙发里大剌剌地一坐,顺手扔掉了那副名牌墨镜,然后一脸笑意冲其他人招手道:“行了,你们就下去布置一下吧。码头那边给我细细找,一定要把人给揪出来。”

其中一个像是这一群保镖的队长,上前一步弯腰道:“少爷,需要大张旗鼓还是暗地里进行?”

“你说呢?”

“我明白了。”那队长一下子心领神会,带着一帮手下呼啦啦地离开办事儿去了。

酒店的高级套房里,很快就只剩下了那个男人一人。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熟练地按了几个键,然后就听电话那头响了几下,一个声音疲倦地响起:“喂,哪位?”

“亲爱的,是我,想我吗?”

“章云卿,你好好的没事打电话过来做什么,打扰我睡觉。”

“别这么说嘛,亲爱的,我都快想死你了。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睡啊?”章云卿顺手打开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开始调出沈微棠的近身裸照来细细欣赏。看着看着就觉得身体有些受不了了。

这死男人实在是太诱人了,即便是偷拍的,眼角眉梢间也满是掩藏不住的风情。

电话那台沈微棠打了个呵欠,困惑地道:“我也不知道,最近总觉得困,好像人一闲下来,就整天想睡觉。我说你该不会在我吃的药里给我混了点别的吧。”

“怎么可能啊,那种伤身体的事情我可不做。老婆…”章云卿突然深情地叫了一声,“你该不会是有了我的骨肉了吧。”

“章云卿,你趁早给我死在外边儿吧!”沈微棠气得一声大吼,直接摔了手机。章云卿只听到一边串电磁流过的声音,紧接着电话里便没了声响。

虽然惹毛了沈微棠,章云卿的心情却很好。这是他来日本这三天来,心情最好的一刻。他看着电脑上沈微棠诱人的身体,不由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道:“亲爱的,要是一切顺利的话,明天咱们就能见面了。真是的,几天不见就快想死我了,回去一定好好干死你。”

说到这里,他不由一个人坐在那儿,发出了一连串淫荡而猥琐的笑声。

作者有话要说:我突然觉得,我把章导写得好风骚…

54、审讯 ...

夕阳渐渐沉了下去,暮色四合的那一刹那,整个码头顿时像被隔离了起来,没有了白日里那种喧闹嘈杂的感觉。

轮船出发的声音渐渐远去,带起的水声也变得微弱几不可闻。说话声吵架声骂人声就像是涨到最大的肥皂泡一样,“啪”的一声就便消失不见了。

每当进入黑夜时,码头边除了冰凉的海风外,似乎便什么都剩不下了。那些工人们三三两两地往临时搭的窝棚走去,身上满是汗臭和烟味儿。

暗夜里红光星星点点,忙累了一天的苦工们全都在那里抽烟。烟都是便宜烟,但至少也能解个馋儿。有个跟在后头的家伙运气不怎么样,手里的破打火机打了几次都没打着,那烟叼在嘴里闻得到味却抽不到,急得他抓耳挠腮。

他在这码头上向来是独来独往的,平时不怎么跟人有接触,收工的时候也是自个人一个人。他本来不想麻烦别人,但这会儿烟瘾上来了,不抽实在难受,打火机又总打不着。气得他把那破东西往地上一扔,刚想伸手拍拍前面几个兄弟的肩膀借个火,突然就觉得面前一黑,似乎出现了一道黑色的砖墙。

他借着码头上微弱的灯光眯眼一看,才发现那是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暗夜里,虽然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却轻易能感觉到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

这种气息一钻进脑子里,那人立马吓得身体一僵,来不及细细思考,一个转身拔腿就跑。

那几个拦人的家伙也不追,就这么抱着手臂看着那男人远去的背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那人撒开丫子往码头另一边跑去,耳边的风呼呼吹过,搞得他心脏剧烈起伏跳动,好几次都吓得快要晕过去了。他知道自己被抓住了会意味着什么,说不定明天早上这儿的水里就会出现自己的浮尸。

这样的认识令他心惊肉跳,虽然工作了一天已经累得没个正形儿,他还是拼尽了全力往前跑。他其实也不太清楚这码头边的构造,慌乱间也不知跑去了哪里,面前似乎是一片空旷的场地,远处似乎还有灯火在闪烁。他来不及思考太多,只是本能地往前跑着,像是要接近那些灯火。仿佛一旦靠近了,就能获救一般。

突然,他听到了一点细微的响动。就像是一面即将裂开的墙,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是发出一点细小的声音,慢慢的,那声音便越来越大,就像有几万只蝗虫在向着这里蜂涌而至。那种巨大的声音狠狠地撞击着耳膜,让人有一种瞬间被包围的错觉。

很快的,他面前就亮起了巨大的灯光,就像站在舞台上,突然从四面八方齐齐射来无数道光束,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那巨大的声响突然就没有了,四周除了亮如白昼的灯光外,寂静如坟墓一般。

他用手遮挡着眼睛,努力适应着这强烈的光,隐约中似乎觉得面前停了一长排汽车。其中一辆的门开了又关,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慢慢地冲他走过来。他离得还很远,走路的速度也不快,但却似乎能让人听到他那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的“嗒”“嗒”的响声。

那脚步声极具压迫力,听得人脑中的血管瞬间爆起,几乎要在刹那间集体破裂。

那男人走到他面前,伸出一只手来,摘下了皮手套,然后用修长有力的手指捏住了他的下巴,左右仔细看了看,笑着道:“好久不见了,熊杰先生。岛国的饭菜,还合你胃口吗?”

那个叫熊杰的男人愣了愣,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我,我,饶了我吧,求您放我一条生路吧。”

“你这么私自跑到日本来,任务又没完成,戴爷很不高兴呢。”

熊杰一听这话,吓得眼泪鼻涕全下来了,不住儿地在那里磕头求饶:“求求您,求求您给戴爷说点好话吧。我,我以后一定替他才给家好好办事儿,我再,再也不敢跑了。”

“现在说这话,可有点晚了。”那男人居高临下,看着熊杰那副狼狈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几声。然后他慢慢抬起手,熊杰只觉得眼前一闪而过那漂亮修长的手指,然后后颈处传来一阵剧痛,很快便失去了意识,瘫倒在了那人脚边。

那人有些嫌弃地把人往旁边一踢,像是不悦他把自己的新皮鞋给弄脏了。紧接着便有两个手跑了过来,把熊杰烂泥一样的身体拖过地面,直接塞进了一辆车里,捆了个结实,嘴里再塞了块破布条儿。

事情都办完之后,男人转身走回了自己的车里,冲手下丢下一句“订机票”,然后便开始摸手机。手机一接通,电话那头的男人还没来得及说上几个字,他就先嚷嚷开了:“亲爱的,我马上就回来了,再过几个小时你就能见到我了。怎么样,想不想我,赶紧去洗白白了在床上等我吧。”

“章云卿!”沈微棠气得在那里直抽抽,“你能不能说话正常一点,不要像只随时会发情的母狗好不好。我现在很忙,没空应付你,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阿棠,你在忙什么啊,忙着想我吗?”

电话那头甚至能听到沈微棠磨牙的声音:“我忙着接受网络采访呢,你赶紧滚一边儿去。”

“网络采访?干嘛接受那种采访啊,要上就上电视台啊。”

沈微棠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他心想不是你大爷的整天把我关起来不让我见人的吗?别说上电视台,就连打进来的电话都要经过过虑,能接受个网络采访就很不容易了。我倒也想出去,关键是,你肯放人吗?

Eric在那边已经急疯了,好几次上门来要人,都让章家那些个人五人六的保镖们给打了出去。他们说了,少爷吩咐了,这个男人见一次打一次,不用手软。

沈微棠在楼下看着Eric被打得满头包的样子,不由泪流满面。章云卿这个人有时候真是霸道地让人无语,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或是人,他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并且连摸都不让别人摸一把。

沈微棠现在每天被关在房间里,闲得都快长虫了。连邓家和都打了电话来亲切慰问他,并像是故意气他似的,问他什么时候再回NBS播新闻。那个严诺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整天“金丝雀儿”“金丝雀儿”地叫他,还说什么下次拍那段床戏的时候,说什么也不敢沾他,怕被章云卿打成猪头。

沈微棠因为这些个事儿,这几天一直处于抓狂的境地。虽然在面对外人时,他还是一副端庄大气成熟稳重的样子,但每次一接到章云卿的电话,他就忍不住想要咆哮,想要把电话直接给扔窗外去。

章云卿那边被挂了电话,却一点儿也不生气,催促着司机赶紧开车去机场,把这一大堆人拖拖拉拉地全给运回了国内。

那个熊杰被他抓回去后,连夜就关起来审问。章云卿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他从日本的藏身地给揪出来,为的就是这一天,能从他嘴里好好问出点有用的东西来。

审讯的地点就设在章家那栋大得像星级宾馆的别墅地下室里。章云卿这个人平时看上去就是个有点花花肠子的生意人,偶尔也戴个导演头衔去调戏人,但实际上他心思极其缜密,而且心狠手辣。他家里养着的这些保镖,刚来的时候全都看轻过他,觉得他不就是个仗着家里权势的败家子儿,长得又细皮嫩肉的。

但一旦跟着他时间长了,大家就会慢慢发现,要论心狠,他们全不是这位爷的对手。这次这个熊杰落到他手里,估计不死也要脱层皮。

章云卿回到家里后,也没上楼跟沈微棠打招呼,直接就把熊杰提溜了出来开始折磨。要说他这个人,还真有那么点变态的嗜好。他让人把熊杰弄醒之后,既不审也不问,啥也不跟他说,先开虐再说。

他把他从其他地方学来的那些个整人的招数全给用上了,把个熊杰折腾地差点没断气。幽闭的地下室里,不时就听到他凄厉的惨叫声,连那些个保镖都不忍心听下去,好几次默默地将头转向了一边。

还有人沉不住气,在那里小声道:“少爷,差不多了吧,再弄下去,人就要死了。”

“死?你放心,他死不了。我有分寸,保管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要嘴硬不开口,咱们就跟他慢慢磨,看是他的皮肉厉害,还是我手里的刀更厉害点。”

那熊杰其实就是个孬种,仗着一身蛮力混日子的那种人,以前在帮派里也算是个有头在脸的人物,成天呦五喝六的。这会儿被人绑了起来,立马就现了原形,哭得那叫一个凄惨。他看章云卿似乎又要来新一波的折磨,吓得面无人色,几乎两眼一番要晕过去,声音尖利地都变了调:“别,别弄了,我说,我全都说!”

“你想说什么?”

“你要知道什么,我就全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大家怎么都看生包子的情节呢,男人生孩子,不觉得有点奇怪吗?这一篇是肯定没有包子了,快完结了呀,要不下篇试着写写?摸头望天…

55、未亡人 ...

章云卿审完熊杰后,已经是后半夜了。他悄悄地摸上了楼,打开房间门,看着里面漆黑一片的样子,不由就乐了。

沈微棠这会儿应该睡了,他正好可以摸黑干点不太好的事情。他已经跟他分离好几天了,相思之苦搞得他都快要崩溃了。他现在已然化身为禽兽,再大的困难也阻止不了他扑倒沈微棠,好好干一场。

他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刚想拧开一盏小灯,黑暗中就只觉一阵风迎面扑来。身体长期的训练让他产生了本能的防御机制,轻轻往旁边一闪,就躲过了第一波攻击。

他顺手打开了旁边的灯,只见地上正安静地躺着一个枕头。再看看床上,沈微棠正坐在那里对自己怒目而视。他身上只穿一件棉T恤,宽大的领口显出了一小截锁骨,看得人立马血气上涌。

他二话不说直接扑到床上,却被沈微棠抬脚一下子踢在了胸口上。那一脚虽然没用全力,却也带上了满心的愤恨,踢得章云卿立马摔倒在床上,捂着胸口装死。

沈微棠越看他这样心里越来气儿,伸脚又踹了他两下:“起来,给我起来!姓章的我问你,你到底准备把我关到什么时候。”该不会真要关一辈子吧,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沈微棠不由打了个冷颤。

“亲爱的,别这么无情嘛,人家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啊。”章云卿厚着脸皮扑了上去,一面贪婪地嗅着他脖颈里的气息,一面笑道,“我抓住了那个在医院里想给你打针的家伙了。”

沈微棠本来想要推开他,听到这话那手就停住了:“真的?你这几天跑到外面去,就为了办这个事儿?”

“那当然了,为了抓住他,老子在日本待了好几天,都饿瘦了。亲爱的,你今晚一定要喂饱我。”章云卿大灰狼说着就啃了沈微棠的脖子一口,那疼痛中夹杂着酥麻的感觉,让沈微棠不由心神一荡,当即就有些把持不住。

不过他还是努力维持着镇定的表情,继续追问道:“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是谁派他来杀我的?”

“还能有谁,那个姓戴的王八蛋呗。以前在部队里混,后来去了某省当副省长。真是个不入流的家伙,派了个这么蠢的家伙来暗杀你,真不知道他当初那副省长是怎么当上去的。”

“他为什么要杀我?”

“大约是知道了你问罗坚要那份材料的事情,想要杀人灭口。本来是想着你在陈默车上的时候,一举将你们两个都除掉的,没想到你命大,逃过了一劫。所以就想从医院下手,你说,我怎么敢放你出去,还不得天天在家里供着才好。”

沈微棠听到这里,也有些感动,伸手摸了摸章云卿有些削瘦的脸颊,喃喃道:“不好意思,让你为了我…”

“说的什么屁话,你是我老婆,我当然要为你了。”

沈微棠本来挺讨厌他说“老婆”这个词,但这会儿他心里正感动着,也就不计较了:“他们连陈默也要杀?陈默跟他们不是一会儿的吗?”

“陈默大约准备跟他们拆伙了,想要退出这个游戏了。当年杀人的事情,本来就不是他的主意,他不过就是从中牵条线,让那个姓戴的还有你们NBS的某个前高层搭上头罢了。这几年陈默接手的青峰集团后,似乎不想搅他们那趟浑水,想做干净生意了。人哪,哪那么容易,你要是一脚跨进了这个圈子,想再出来就难了。轻则伤筋动骨,重则丢掉性命。陈默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那你呢,你是不是也已经跨进这个圈子,出不来了?”

章云卿抚着额头大笑了起来:“你多虑了,我这可是正经生意,绝对不违法。我也不跟那些个搞政治的走太近,没意思。钱又赚不完,要那么多做什么。到时候有钱赚没命花,真是得不偿失。”

这个道理其实很浅显易懂,是个人都能明白,但真正能做到的人却并不多。当大笔的金钱摆在你面前,只要稍微换个方式就能得到时,很多人就会忍不住了。这种对于钱财的渴望,是人性中最邪恶的东西之一,很多人就是栽在这上面,才会万劫不复。

沈微棠想着想着,不由长长叹了口气:“你没有参与就最好,我不希望某一天要突然给你收尸。”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成为我的未亡人的。等哪天我们老得走不动了,就去买个庄园,过些平淡的生活,最后死的时候我一定要抱着你。唉你说,我们一起死好不好?”

“不好。”沈微棠脑子里突然就蹦出了“殉情”两个字,没来由的一阵恶寒,“我年纪比你小,我可不想跟你一起死,吃亏。”

“好吧,那你就给我守节三年吧。三年后,你再嫁不迟。”

沈微棠抬手就往他脑门上打去,恨恨骂道:“我是男人,你要死了,我第二天就找别人去。所以你最好给我好好活着,否则…”

章云卿只觉得沈微棠的威胁既贴心又窝心,感动地一塌糊涂,直接扑上去抱着他就开始的啃。沈微棠被他弄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用力推推他道:“别,先别忙。那个男人怎么样了,他有没有说点别的?他为什么要跑到日本去?”

“任务没完成,怕被灭口呢。要我说那个熊杰也不是太蠢,还知道跑。其实就算他任务完成了,也逃不开一个‘死’字。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几年前杀了陈彬的那个家伙,后来就莫名其妙让人给干掉了。警方调查后说是帮派内斗死于意外,实际上是不是意外,你我心里都清楚。”

沈微棠听到“陈彬”这两个字从章云卿的嘴里冒出来时,心脏不由剧烈跳了一下。章云卿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似乎变得有些僵硬,抬头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说到陈彬,让你心里不舒服了。阿棠,你跟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能告诉我吗?”

“我…”沈微棠一开口,声音沙哑得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章云卿看着他为难的样子,立马摇头道:“算了,什么关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和我在一起。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一面说,一面伸手到沈微棠的衣服下摆处,开始不老实地乱摸起来。沈微棠此时心里乱成一团麻,任由他在那里胡摸,只是轻声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你真的要去惹那个姓戴的?他不是那么好惹的,他连陈默都敢杀,难保不会对你下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现在这样的情况,就算我不惹他,他也一定会来惹我。陈默的死,一大部分还是和他那个大哥有关,他想要夺权,正好陈默想要从姓戴的团伙里撤出,他便顶了上去。借着姓戴的势力,把自己弟弟给做掉了。现在他们既然已经对你有所疑心,就算再怎么避其锋芒,也是没用的。”

“那你打算…”

“我这个人的原则就是,要么什么都不做,要么就索性做大了。既然躲不过,咱们就不躲了,正面迎击就是了。在他们还没出手前,就先把他们给搞死。这个熊杰会是个突破口,从他这里可以牵出一系列相关人。像他们这样的利益集团,只要凿破一个洞,就容易产生内乱。让他们互相怀疑的话,咱们就可以有机可趁。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找到另一个人。”

“谁?”

“罗坚。他一定知道点什么,这小子绝对不简单,圆滑得很。据说姓戴的一直在找他,却一直没找到,本事不可谓不大。他应该是个关键的人物,找到他的话,说不定能问出更多关于当年杀人案的细节来。”

章云卿在那里寻思着怎么才能找到罗坚这个关键性人物,没想到过了几天,一直在家里待着养膘的沈微棠,反而找到了罗坚。

事实上,也不是他找到的罗坚,而是罗坚主动找的他。罗坚自从把材料给他之后,就辞了杂志社的工作,东躲西藏的。后来实在有些憋不住了,身上的钱也花光了,就想找沈微棠再要点。

就在这个时候,车祸案发生了,沈微棠被章云卿“关”在医院里谁也不让见,连Eric都见不着他,罗坚自然是没有办法。

再后来沈微棠就搬去了章家的豪宅住,更是人影儿都没一个。不光罗坚想他,那些个粉丝们也整天在网上盼着他赶紧出来,天天祈祷他的伤快点好。

罗坚被姓戴的人到处搜捕,急得都快死过去了,没办法只能找到了Eric,求他跟沈微棠通个气,让他见自己一面。

沈微棠接到这个消息后,直接告诉了章云卿。章云卿二话不说就派人过去把罗坚给五花大绑了回来。

当时的情况实在太混乱,罗坚等在接头的地方,突见一帮黑衣大汗冲自己扑来,吓得拔腿就跑,却三两下就让人个逮个正着。他还以为自己终于让姓戴的给抓住了,吓得差点尿湿禁,心里想着老子这回算是完了,要去地下陪陈彬了。

这么一想,他几乎没晕过去,一直到走进章家的大宅,整个人还脚步虚浮回不过神来。三魂七魄都像是让人给吸了去。

沈微棠当时就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个往上的朋友,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很是复杂。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不要急,虽然我说要完结,不过其实还有好几章的,会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的,摸脸。

56、床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