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姨娘大惊失色,惊呼一声,踉跄着脚步快速后退,手臂无意间撞到红烛所端的药碗:“啪!”的一声,药碗掉落在地,摔的粉碎,残药流淌一地…

惊慌失措间,脚下一滑,马姨娘直直向地上倒去:“姨娘,小心!”慕容雨眼明手快,伸手扶住了马姨娘,美眸厉光闪现:红贝故意惊吓马姨娘,就是想让她摔倒出事,如此一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马姨娘身上,无人再关心她被发卖一事…

“红贝,谁给你的胆子惊吓姨娘,姨娘可是有身子的人,若是出了事,你担待的起吗?”慕容雨将马姨娘交给红烛,美眸中冷光萦绕,红贝到了嘴边的辩驳之语生生卡在喉间,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大小姐冤枉啊,奴婢只是想求姨娘开恩,绝没有惊吓姨娘的意思…”自己死不承认,看她们能拿自己怎么样。

马姨娘定下心神,轻抚着自己刚刚凸显的腹部,暗暗松了口气,幸好没出事,回眸望向红贝,怒火燃烧:“来人,将红贝打三十大板,关进柴房饿三天,再卖给牙婆!”

“姨娘,奴婢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求姨娘开恩哪…”

刑具摆好,粗使嬷嬷们涌了过来,拖着红贝快速向刑具走去,红贝这才意识到害怕,却为时已晚…

板子打在人身上的‘噗噗’声,以及红贝凄惨的哀嚎萦绕耳边,慕容雨,马姨娘不为所动,庄主等人却是变了脸色,战战兢兢的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慕容雨清冷的目光在庄主等人身上一一扫过,杀鸡儆猴,红贝的事,只是给他们个教训,若再有人吃里爬外,下场可是会比红贝凄惨万倍…

“大小姐,姨娘,行理已放置妥当。”红菱前来禀报,清脆的声音难掩喜悦。

红贝面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被打的都没有力气惨叫了,木板打在身上时,只能有一句没一句的惨哼,重伤后,饿三天再发卖,有她受得。

慕容雨笑容清澈:“姨娘,我们回府吧。”庄主想拖延时间,自己岂能让他诡计得逞。

马姨娘抬头望向天空,日已西斜,的确是该回府了:“好!”

“若祖母和爹爹知道姨娘有孕,一定十分开心…”慕容雨扶着琴儿的手走在右侧,笑意盈盈。

“真的吗?”马姨娘扶着红菱与红烛的手走在左侧,心中喜悦,又有些忐忑不安。

“当然,祖母和爹爹一直希望侯府有后,我也觉得,姨娘这胎是名小弟弟…”

慕容雨和马姨娘有说有笑的向外走去,丫鬟们喜笑言开的跟在身后,庄主却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张姨娘交待的事情,自己还未顺利完成,若让马姨娘安然无恙的离开,张姨娘决不会轻饶自己,可自己要以什么理由留下她…

眼看着慕容雨、马姨娘就要走到小院门口了,庄主把心一横,急急忙忙冲过去,挡住了慕容雨,马姨娘的去路。

人影突然窜出,马姨娘微微一愣,瞬间又恢复正常:“庄主有事?”

慕容雨则面色平静,雪眸微眯,嘴角轻扬起一抹冷笑,这庄主对张姨娘真是忠心,居然连自己都敢拦:“庄主何意?”

“庄子上条件差,姨娘又有了身孕,体质比一般人弱许多,奴才怕姨娘坐马车,一路颠簸,会动了胎气…”庄主胡乱想了个理由,说完后,后背已被汗水湿透:撒个天衣无缝的谎,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慕容雨淡淡一笑:“庄主有心了,我会吩咐车夫小心驾车,保证姨娘安全回府…”庄主一再拖延时间,肯定没安好心。

“马车再小心,也比不上人抬的软轿舒服,大小姐,马姨娘在此稍候,奴才让人去城内抬软轿…”唯恐慕容雨、马姨娘拒绝,庄主对着外门高喊:“阿有,阿才…”

“黄大友!”马姨娘疾言厉色,打断了庄主的吩咐:“看来红贝的事情还没能让你认清自己的身份,记清楚了,你只是一名奴才,没有权力越过主子做任何主张!”

天色已晚,从这里去城内,再回来,少说也得一个多时辰,到时,天都黑了,自己今日休想回侯府,之前,黄大友以为自己失宠,在庄子上没少在暗中给自己为难,如今又一再阻挠自己回府,绝对没安好心:“来人,将黄大友拉下去,重打一百大板!”

058惩罚

马姨娘虽是侯府姨娘,却没有实权,再加上,她又要回府了,以后庄子上的事情,根本指望不上她。

黄大友是庄主,掌管着整个庄子的大小事情,庄子上的下人们都不敢为了马姨娘得罪他,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动手抓黄大友用刑,粗使婆子们又没他力气大,更是不敢招惹他,故做不知的低垂着头,监视红贝的刑罚。

庄主心中得意,眉毛微微上挑:马姨娘,在侯府你是姨娘,但在庄子上,我才是老大,所有事情,都是我说了算!

“呵呵,真是一群‘忠心’的奴才…”只忠于张姨娘,都没将自己放在眼中,甚至于,在他们心里,自己这名姨娘,连一名庄主的地位都比不上!

马姨娘急气攻心,怒极反笑,苍白的面色瞬间变的更加难看,嘴唇哆嗦几下,猛然俯下身子,急剧呕吐起来。

“姨娘!”浓烈的腥腻味弥漫空中,庄子上的下人紧皱起了眉头,眸底是掩饰不住的浓浓厌恶,慕容雨面色如常,快速吩咐丫鬟们去搬锦凳,打清水…

一盏茶后,马姨娘停止呕吐,漱过口,虚弱的坐在锦凳上,神色疲惫,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丫鬟们快速将地上的秽物清理干净,院中清香、自然的花香萦绕鼻端,腥腻味减轻许多,慕容雨关切道:“姨娘可好些了?若身子受不住,就休息一晚再回…”

“不必,我只是有些虚弱,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就会恢复。”回侯府的机会难得,自己绝对不能错过,更何况,自己得罪了黄大友,若今晚再留在此处,只怕会多生事端。

“姨娘,红枣小米粥来了。”厨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小米粥快步走了过来:马姨娘孕吐,庄子上又没有其他进补的食材,厨房时时热着粥,吐过后喝一些,补补元气。

阵阵粥香飘入鼻中,慕容雨的眼睑轻轻跳了跳:“厨娘在庄子上辛苦的时间不短了吧,手艺真好,小米粥煮的香气四溢…”意在提醒马姨娘,厨娘是庄子上的人,黄大友的下属。

“大小姐谬赞,奴婢手艺粗浅,比不过府上的厨娘…”厨娘年过四十,笑容满面,端着粥,眼看就要走到马姨娘面前了。

马姨娘暗中对红菱使了个眼色,红菱心神领会,上前一步,接过厨娘手中的粥:“你先下去吧,我来服侍姨娘喝粥!”红菱转过身,悄悄将一枚银针放进碗中,再拿出,银针莹亮如初,并未变色。

马姨娘松了口气,在红菱的服侍下用粥,恢复力气,她才能撑到侯府。

慕容雨转过身,微微笑着,淡淡扫过庄子上的每一个人,目光冷冽清新,隐隐透着一股寒意,下人们的额头隐隐沁出冷汗来,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会有这般的威慑力:“怎么?弄不明白自己的主子是谁了?”

“黄大友虽是庄主,可他也只是侯府的奴才而已,马姨娘可是侯府姨娘,就是你们的主子,你们不听姨娘吩咐,就是没将忠勇侯府放在眼中,难不成在你们心中,侯府主子远比不上一名奴才来的重要…”

“大小姐息怒。”黄大友嘴角上扬,难掩得意,辩解道:“下人们并非是在忤逆马姨娘的意思,是姨娘的决定太突然,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慕容雨微微笑着:“侯府是贵族,下人必须聪明伶俐,这群反应迟钝的呆头鹅,留在这里只会给侯府丢脸,全部发卖了吧,我会禀明老夫人与爹爹,另外派遣下人接管庄子…”

黄大友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大小姐好厉害的嘴巴,居然将自己绕进去了,自己帮庄子上的下人不成,反倒成了害他们被卖的元凶,抬眸,正对上下人们怒火燃烧的眼神…

“大小姐,小的们只是一时失神,并非有心违背马姨娘的意思,请大小姐开恩…”一名下人急声求情,其他下人也反应过来,纷纷跪倒在地:“大小姐开恩…”

庄子上的条件还不错,侯府对下人又多有照顾,他们在这里,生活的很好,若被卖掉,颠沛流离不说,下场肯定也很凄惨,黄大友是庄主,却没有发卖他们的权力,得罪了他,最多受些苦罢了,可若不能让大小姐和马姨娘满意,他们就要倒大霉。

慕容雨并未言语,似笑非笑,眸光如墙边的野蔷薇,坚韧,带刺,开不开恩,也要看你们的表现才能决定…

几名下人相互对望一眼,眸光一寒,猛然站起身,快速走到黄大友身边,押了他往刑具上拖:“对不住了庄主,我们只是下人,主子的吩咐,我们只能照做。”

黄大友拼命挣扎,漫骂:“你们这几个蠢货,想造反啊,快放开我,如果你们敢打我,小心我扒了你们的皮…”

下人们常年劳作,身强力壮,岂是黄大友这种悠闲之辈所能比的,他的漫骂与威胁,只能让下人们更加厌恶他,强行将他拖到角落中,绑在凳子上,抡起木板,重重打了下去:“啊!”如杀猪般凄厉的惨叫声穿透云层,响彻云霄,险些震破众人的耳朵…

马姨娘喝完红枣小米粥,休息片刻,扶着红烛站了起来,轻咳几声:“大小姐,时候不早了。”黄大友被打的凄惨,她心中怒气已消,慕容雨的聪明才智的确出乎了她的意料,不过,此事可以慢慢研究,城门天黑就会关闭,再耽搁下去,她们就进不了城,回不了侯府了…

“姨娘身子可恢复了?”天色已晚,的确是该回去了,可马姨娘的身体…

“多谢大小姐关心,赶路无碍。”胎儿三个多月了,已经坐实,只要没有大的碰撞,绝对无碍。

“事不宜迟,我们快些回府吧,老夫人和爹爹看到姨娘回去,一定很高兴…”

慕容雨和马姨娘有说有笑的并肩向外走去,临出院门,慕容雨好像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转过身:“打完黄大友,庄子里所有人自觉领十大板,算是对马姨娘不敬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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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恶奴讨好主人

“多谢大小姐!”打板子惩罚,就是不会卖他们了,下人们欣喜若狂,急忙磕头谢恩,打到黄大友身上的板子,却是越发的重了起来。

出了庄子,黄大友痛苦的哀嚎消失不见,慕容雨再三吩咐车夫要平稳驾车,方才上到马车,然后,红菱小心翼翼的扶着马姨娘坐了上去,丫鬟们最后上车,众人坐稳后,车夫扬起马鞭,马车向着城内急驰而去。

丫鬟们身份卑微,坐于车尾,笑嘻嘻的悄悄私语,慕容雨和马姨娘坐在车厢中,淡淡茶香萦绕,心旷神怡:“姨娘有孕是喜事,怎么也不派人去侯府通知一声?”

马姨娘轻轻笑笑,笑容有些苦涩:“我是带罪之身,没有老夫人和侯爷的允许,岂敢私自命人回府…”自己早就命人悄悄回府禀报,可无论说什么,老夫人和侯爷都不肯见自己,事情是在暗中进行的,慕容自然不会知道。

“祖母十分疼爱子孙,还特意为我们开办了学堂,每天问安时,祖母都会询问我、琳妹妹的课程,姨娘有错,小弟弟可是无辜的,又是祖母的亲孙子,若她知道此事,定会接姨娘回去静养,姨娘也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

马姨娘眼睛一亮,是啊,这一点儿,自己怎么没想到?大少爷过世三年,老夫人和侯爷一直盼着侯府能有个孙子,若她知道自己有孕,绝对会将自己的错误忘的干干净净,断不会在听到此消息后,口口声声说厌恶自己…

马姨娘沉下眼睑,脸上的颜色瞬间变了十多种,慕容雨轻轻笑笑,她也开始怀疑了…

马姨娘身为姨娘,知道子嗣对女子的重要性,有孕之后,一定会派人前往侯府报信,即便是带罪的奴婢,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府,买通一名下人,将她有孕之事透给老夫人却不是难事。

张姨娘的身孕是机密也是筹码,派去侯府的,定是她最信任,最亲近的人,可事到如今,老夫人和慕容修都不知道她有身孕,张姨娘却想出了办法害她腹中胎儿,唯一的解释就是,马姨娘派去侯府的人,并没有将她的身孕告知老夫人与慕容修,也就是说,除了二等丫鬟红贝外,她的身边,还有奸细!

慕容雨顺着马姨娘愤怒的目光望去,红菱,红烛等人正与她的丫鬟,琴儿,瑟儿相谈甚欢…

“大小姐,姨娘,到分岔口了,要走哪条路?”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帘打开,两条不同的道路现于眼前,一条是慕容雨来时的路,路程虽短,却有些颠簸,另一条是十分平坦的大道,进到城内,会绕些远路。

慕容雨眸光闪了闪:“姨娘身子弱,禁不起颠簸,走平坦的那条大道,现在时间不算晚,天黑前,能够进到城内的。”

“是!”车夫答应一声,将马车驶上平坦大道,急速奔驰,马车刚刚转过弯,一辆豪华马车从相对颠簸的那条道路上驶了过来,马车上标的,赫然是忠勇侯府的标记。

马上就要见到孙子了,老夫人心情激动,难掩喜悦,看什么都觉得顺眼,目光望到身侧,眉头紧皱的慕容琳,眼中写满慈爱:“道路有些颠簸,琳儿可受得了?若是难受,便让马车慢些行驶。”

张姨娘嘴巴张了张,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她只是名姨娘,不能在老夫人与二小姐谈话时插嘴,焦急的目光望向慕容琳,琳儿,你再忍忍,马车不能慢,绝对不能慢…

慕容琳心中冷哼,祖母心心念念的全是那个未出世的孽种,对自己只是虚伪客套吧,伤势未愈,伤口被颠的生疼,慕容琳不服输,强忍疼痛,毫不在意的笑笑:

“多谢祖母关心,我没事,去庄子上见弟弟要紧。”慕容雨那个贱人已经中计了,自己当然要快些赶去,狠狠嘲讽,踩扁她,若是耽搁了时间,让她逃过一劫,精心布置的陷阱就没用了。

还有那个金贵的孙子,只怕早就化成了一滩血水,老太婆,趁着现着,尽情的开心吧,等见到‘他’的惨状,有你哭的时候。

张姨娘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琳儿识大体!

老夫人轻抚着慕容琳乌黑的墨丝,会心一笑:“琳儿真懂事。”思绪早就飞到了马姨娘腹中孩子身上。

“老夫人,侯爷,庄子到了!”马车停了下来,慕容修率先下车,轻扶着老夫人步下马车,没等张姨娘、慕容琳下来,老夫人已扶着慕容修的手快步向庄子里奔去,眼底的喜悦之色溢于言表:“马姨娘住在哪个院子?”

慕容修笑容满面:“随便找个庄子上的人问问就会知道…”

张姨娘下了马车,望着空荡荡的门口,眸底闪过一丝疑惑:奇怪,门口怎么没人把守?慕容雨坐的马车也没停在这里…

“姨娘,出什么事了?”慕容琳也下了马车,不解的望向沉思的张姨娘。

“没事。”张姨娘冷冷一笑,眸底闪烁着说不出的奸诈与阴冷:“我们快去看好戏吧。”黄大友的能力她还是有几分信心的,再配合她那天衣无缝的计策,设计陷害毫无防备的慕容雨不成问题。

老夫人和慕容修一路走来,居然没遇到一名下人,心中奇怪:“收获之季已过,下人们都到哪里去了?”

“会不会是庄主有事吩咐,他们各自去忙了?”张姨娘解释着,心中暗暗得意,应该是自己的计策成功,下人们都聚集到一起,看热闹去了,有那么多证人在场,看慕容雨要如何脱罪…

若有似无的哀嚎声随风传来,老夫人心中的疑惑更浓,快步走了过去。

小院中,几十名下人们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捂着屁股哀嚎,声音有多凄惨,有多凄惨,角落中,几名年轻人抡着板子,热火朝天的重打趴在凳子上的下人。

老夫人瞬间怔忡过后,快速反应过来,怒声训斥:“这是怎么回事?”

院中瞬间静了下来,下人们停下手中动作,几十双眼睛齐齐望向雍容的老夫人与稳重的慕容修。

“老夫人,侯爷!”他们怎么会来这里,下人们惊的目瞪口呆。

“这是怎么回事?”慕容修眉头紧皱,庄子上竟是如此乌烟瘴气,真不是能呆的地方,接了人,立刻离开:“马姨娘呢?”

一名下人眼尖的看到随后走进院落的张姨娘,眼睛转了转:“回侯爷,是大小姐下令责罚奴才们的…马姨娘被大小姐接走了…”

慕容雨越过老夫人和侯爷责罚这么多下人,分明是没把他们两人放在眼里,他们心中不悦,定会重重惩罚她,讨好张姨娘的同时,又为自己报了仇,一举两得…

060毒计实施

张姨娘胸中怒火燃烧:真是一群没用的蠢货,自己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留下慕容雨,马姨娘,没想到他们还是让两人离开了庄子…

眸光微闪,张姨娘责备道:“大小姐年龄小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吗?怎么不拦着点,马姨娘有孕,不宜颠簸,大小姐匆忙带她回府,恐有危险…”

这名下人不是别人,正是黄大友的正妻,听命于张姨娘,十分配合的低下头,轻声道:“马姨娘孕吐的厉害,大小姐说庄子上条件差,坚持要带马姨娘离开,她是主子,我们岂敢阻拦…”

张姨娘惊呼:“孕吐厉害的孕妇身体差,更加不能坐马车的啊…”若马姨娘腹中的孩子出事,慕容雨更加难辞其咎。

妇人抬头望向张姨娘,嘴角隐隐上扬,似在传达某种信息:“马姨娘临走时,喝了补身体的红枣小米粥,应该能够撑到侯府…”

张姨娘眼睛一亮,嘴角轻扬起一丝诡异,森冷的笑意:计划还在顺利进行,只是改变了地点…

“她们走了多久?”为何坐车前来时,没遇到她们?老夫人关心马姨娘腹中胎儿,着急询问。

妇人望了望天:“有一刻钟吧,老夫人,侯爷,庄主被打了一百大板,生死未卜,下人们也都受了伤,近期之内,怕是不能劳作…”装可怜的同时,她心中也打了另外的主意,慕容雨害庄子上的男子们劳动力全无,短时间内庄子再无贡献,老夫人,侯爷一定会重罚她…

慕容修是久经官场之人,哪会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将那妇人上下打量一遍,冷冷笑道:“本侯还是第一次知道,下人也可以状告大小姐…”真是无法无天了!

妇人心中一惊,慌忙下跪,求饶:“侯爷息怒,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张姨娘轻咳几声,训斥道:“慕容雨是侯府大小姐,也就是你们的主子,莫说她下令责罚你们,就是将你们全部发卖了,你们也不能有任何意见…”

此番话,明着,是为慕容雨立威,实则,在拿慕容雨的身份压迫下人,只有让他们讨厌、憎恶慕容雨,才能好好为自己办事,自己的计划还要继续实施,少不得需要庄子上的人从旁做证。

自己训斥了妇人,侯爷就不会再难为她,自己帮了她的忙,她当然会对自己感觉不尽,对峙慕容雨,自己又多了份力量。

妇人吓的战战兢兢,“是是是,奴婢知道,知道…”

“侯爷,雨儿年龄尚小,不懂照顾孕妇,咱们还是快些去追她们,以免出了岔子…”好不容易才有的孙子,绝对不能出事,对庄子上这些仆人,老夫人无心关怀。

“大小姐罚你们,必定是因为你们犯了错,该罚,休息一晚,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庄子上的事情,一样都不许耽误!”言外之意,庄子上所有人,不准偷懒,带伤也要做事…

慕容修扶着老夫人向外走去,张姨娘冷冷一笑:趁着现在,好好疼爱慕容雨,尽尽你做父亲的责任,等马车追上她,侯爷就会恨她入骨了…

老夫人,慕容修走后,下人们愤怒的目光投向那名妇人,若不是她自作聪明,得罪侯爷,自己可以先斩后奏,休息几天的:“于氏,到你了,快些来受刑!”

妇人站起身,对众人翻了个白眼:“我是才刚到这里,没得罪大小姐,干嘛对我用刑…你们干什么?造反啊…”

不顾妇人的挣扎,几名粗使婆子用力扯着她的胳膊押到了刑凳上,冷声嘲笑道:“大小姐临走前吩咐,庄子上所有人都得受刑,你当然也不能例外…”

一名下人冷哼一声,抡起厚厚的木板,对着妇人肥胖的屁股打了下去,让你多事:“啊!”惨叫响彻整个院落,惊起一群飞鸟…

回城内的路共有两条,老夫人、慕容修没在来的路上碰到慕容雨,马姨娘,便猜想两人走了绕远却平坦的道路,唯恐马姨娘会出差池,立刻差车夫追了上去。

马姨娘有孕,车夫赶车十分小心,马车平稳、匀速前行。

夕阳西下,余辉为大地渡上一层美丽的金黄色,慕容雨和马姨娘掀开窗帘,欣赏美景,身后传来一阵急呼:“大小姐…马姨娘…”

马姨娘细细聆听:“大小姐,好像有人在呼唤咱们!”

慕容雨冷冷一笑,来的真够快,自己可不怕她们耍花招:“停车!”

马车靠着路边停下,慕容雨和马姨娘刚刚走下马车,慕容修,老夫人,张姨娘,慕容琳四人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

“祖母,爹爹!”慕容雨向老夫人,慕容修请安,目光悄悄望向后面的马姨娘和慕容琳,勾唇一笑:好戏正式开幕!

“老夫人大安,侯爷大安!”马姨娘盈盈行礼,老夫人快步上前扶起她:“你是有身子的人,不必多礼。”

目光停留在马姨娘刚刚凸显的小腹上,笑意难掩,看样子,应该是个男孩子:“孩子还好吧。”

慕容修也上前一步,柔声道:“辛苦你了。”

马姨娘微低着头,美丽的小脸瞬间浮上两团红晕:“多谢老夫人、侯爷关心,孩子很健康…”

张姨娘藏起心中浓浓的愤怒与嫉妒,笑道:“马妹妹有了身孕,好事一桩,回府后,定要好好庆祝一番才是…”能不能安全回到侯府,还是未知。

“是啊,是啊,我要有小弟弟了,真是开心!”慕容琳也走上前来凑热闹,抱着老夫人的胳膊撒娇,老夫人也因她这番话笑的合不拢嘴。

“祖母,姐姐将马姨娘接回府,可是功臣一个,你可要重赏姐姐啊!”慕容琳眸底冷光闪烁:现在赏的越重,等下就会罚的越惨!

慕容雨淡淡笑着:“琳妹妹过奖,姨娘有孕,理应回侯府休养,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不敢居功。”

“雨儿乖巧懂事,琳儿天真可爱,都有赏!”侯府有后,老夫人高兴,就算慕容琳不说,她也会大赏。

腹中孩子得到这么多人的关注,马姨娘心中喜悦,正高兴,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马姨娘瞬间紧皱起眉头,额头冷汗直冒,手捂着小腹惨呼:“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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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姨娘,你怎么了?”慕容琳率先发现马姨娘的异状,暗藏起冷笑与得意,故做惊讶的高呼。

“肚子…好痛…”马姨娘柳眉皱成一团,痛苦的弯下腰向一边倒去,慕容修眼明手快,伸手扶住她,横抱着快速步向马车,焦急呼唤道:“府医…府医…”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绝不能出事。

“小心,小心…”马姨娘痛苦的哀嚎震荡耳朵,老夫人指挥丫鬟们打开帘子,小心翼翼的安置马姨娘,眼底布满焦急与担忧:“怎么会这样…府医…”

“来了,来了…”府医提着药箱匆匆忙忙跑到马车前,拿出脉枕为马姨娘把脉,面容凝重。

张姨娘与慕容琳相互对望一眼,兴灾乐祸之情溢于言表,众人的心思都在马姨娘身上,无人注意她们两人。

抬眸望到马车旁的慕容雨,慕容琳眼睛眨了眨,轻声安慰老夫人:“祖母别担心,马姨娘一定没事的。”

老夫人着急马姨娘腹中孩子,心烦意乱,没心情同慕容琳闲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应付道:“借你吉言,希望孙儿能够平安。”

慕容琳挑衅的望了慕容雨一眼,轻摇着老夫人的胳膊:“祖母,姐姐接马姨娘回府,也是一片好心,并不知道身体弱的孕妇不能颠簸,小弟弟出事,她也很难过,祖母就不要怪她了…”

经慕容琳这一提醒,老夫人猛然意识到,马车行驶时颠簸,马姨娘腹痛,怕是动了胎气,心中不由得埋怨起慕容雨来:雨儿也真是的,不分青红皂白就用马车将马姨娘接回侯府,都没考虑马姨娘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了,万一胎儿出了事,自己绝不会轻饶她。

慕容琳望向慕容雨,得意,挑衅:好心是没错,可若是好心办了坏事,害死了侯府金孙,事情就是她的错,祖母一定会重罚她。

慕容雨微微笑着,清新自然,可是眼瞳却幽深到了极致,隐约中带着魔性,慑人心魄的气势让慕容琳的呼吸为之一窒,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呆呆的愣在那里,半天才反应过来。

慕容琳轻拍着胸口,惊魂未定:慕容雨怎么会有这么强势的气质,只一个眼神就可将人镇住。

慕容琳遮遮掩掩的悄悄抬头望去,却见慕容雨的目光望向马车,眸底满是担忧,刚才的一切,仿佛不曾发生过:难道刚才只是我的错觉,可那种能够慑人心魂魄的感觉很真实…

一只温柔的小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慕容琳抬头望去,张姨娘正对着微笑:事情已成功大半,接下来,她们要更近一步,置慕容雨于死地…

一阵清风吹过,淡淡香气萦绕鼻端,慕容琳深吸一口,陶醉道:“这是什么味道,真好闻!”

府医轻嗅几下,瞬间变了脸色:“香气是从哪里飘来的?这是麝香,闻多了,会令孕妇小产…”

“什么,有人故意要害我的孙子!”老夫人怒气冲天,愤怒的目光打量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丫鬟们全都低下了头,连大气也不敢出。

慕容琳大着胆子,顺着香气飘来的方向向前走,纤细的身体轻轻越过战战兢兢的众丫鬟,在慕容雨身边停了下来,仔细嗅食片刻,高呼道:“啊,香气是从姐姐身上飘出来的!”眼底,闪烁着奸计得逞的诡异光芒:

慕容雨只怕做梦也想不到,在将军府前,拿篮子的小丫鬟是故意跌倒,将麝香抹在了她衣服上…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慕容雨身上,老夫人强压怒气,厉声质问:“雨儿,这是怎么回事?”是无心之过,还是故意为之。

张姨娘眸光闪了闪:“老夫人别动怒,大小姐还是孩子,不知道麝香会害胎儿,涂抹麝香肯定是无心之举,她是嫡出大小姐,马姨娘的孩子只是庶子,即便出世,对她也没有任何威胁,大小姐没有害胎儿的理由啊…”

此番话,明着,是为慕容雨解释求情,实则,在暗示老夫人,慕容雨是担心嫡出大小姐的身份受到威胁,才会对马姨娘的孩子痛下杀手。

慕容雨微微笑着:“姨娘所言极是,侯府爵位一向传男不传女,若侯府没有男儿,爹爹百年之后,爵位就会被收回,即便到时我嫁了人,没有强势的娘家做后盾,少不得要受人欺负,所以,我是期待马姨娘腹中胎儿降生的,相信琳妹妹也是一样,有了强势的娘家,在夫家才能挺直腰…”

老夫人的目光从慕容雨转到慕容琳身上:雨儿的母亲已经过世,继承爵位的弟弟,一定与她同父异母,她需要强势的娘家人,没有害马姨娘的理由,反倒是张姨娘,能容忍马姨娘比她先诞下庶长子吗?

可恶,又被慕容雨摆了一道!张姨娘胸中怒火燃烧,强忍着没有发作。

自己母亲被嘲讽,慕容琳怒气难平:“姐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在身上抹麝香…”麝香之事,一定要推到慕容雨身上,就算她是无心之举,麝香的味道可是从她身上飘出来的,马姨娘的孩子出了事,她一样难辞其咎…

慕容雨似笑非笑:“琳妹妹又不是大夫,怎知我身上的是麝香?”

“府医刚才说这香味是麝香啊!”慕容琳笑眯眯的反驳,眸底寒光乍现:慕容雨,你就狡辩吧,等确认了你身上的香气,哭都来不及…

慕容雨笑意盈盈:“抹?琳妹妹,一般人都是熏香,为何你却说我抹香?更何况,这里地势空旷,气味复杂,府医站在马车边闻到了麝香味,妹妹距离府医可是有段距离,怎知你闻到的香气与府医是同一种?”

糟糕,说露了,慕容琳额头冷汗直冒,急思说词:“我…我只是一时口误,姐姐不要转移话题,你为何要在身上熏麝香,害小弟弟?”

张姨娘淡淡笑着,慕容雨已经被逼到穷途末路了,自己再加把柴,定能让她坠入无边地狱:“府医,马姨娘腹中胎儿如何了?”

“痛…好痛啊…”马姨娘痛苦的哀嚎自马车内传来,府医摇了摇头,重重叹了口气:“马姨娘吸入麝香太多,在下医术低浅,胎儿只怕是保不住了…”

什么?自己的孙子,还未出世,就被麝香害死了。老夫人全身的力气瞬间消失,踉跄着后退,幸好柴嬷嬷及时扶住了她:“老夫人,小心。”

慕容修也是满面懊恼与叹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自己没有儿子的缘分,先是岸儿被杀,再是未出世的儿子受害,即便雨儿是无心的,也成了杀死自己儿子的凶手…

“祖母,别伤心,小弟弟一定会有的…”慕容琳劝慰着,以丝帕轻抹着眼睛,遮挡眼底的得意:马姨娘腹中胎儿,本就不该出生,继承侯府爵位的,一定要是自己的亲弟弟!

慕容雨美丽的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眸底寒光萦绕,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老夫人满心欢喜准备迎接马姨娘腹中胎儿,如今却被告知胎儿即将不保,从高高的云端跌进地狱,心绪不宁,对身带麝香,害胎儿流掉的自己,她一定会重重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