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大床上,慕容修与绿燕还在剧烈运动,轻纱飘飞,香影浮动,男子的粗喘以及女子的娇媚低吟不绝于耳,整个房间充满了浓浓的**以及奢靡气息…

“砰!”内室门被撞开,张姨娘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对着床上交叠在一起的人怒吼道:“慕容修,绿燕,你们居然敢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情…”

抬脚将运动着的慕容修踢到一边,张姨娘揪起绿燕的头发,将身无寸缕,还陷在**中的她拽下了床,毫不留情的狠狠跺她光洁的后背:

“你这个小贱人,妄我费尽心机的栽培你,你居然趁我不在,勾引侯爷,我打死你,打死你…”张姨娘咒骂着,手脚并用,对绿燕连踢带打。

绿燕手护着头,不断哭泣着求饶:“姨娘饶命,饶命啊…”

望着混乱不堪的内室,老夫人气的嘴唇哆嗦,怒吼道:“都给我住手!”

两名丫鬟上前拉开了张姨娘,银屏则拿了件外衣披到光着身体的绿燕身上,轻声安慰着,整个内室瞬间静了下来,轻微的鼾声听在耳中格外清析。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慕容修半裸着身体,躺在被下睡的正熟,露在被外的锦褥上,一抹处子血已经干涸…

慕容雨额头隐有冷汗冒出:处子血干涸,说明绿燕已**慕容修多时,慕容修已近四十,又喝醉了酒,不应该再不知节制的沉迷于女色,可为何众人来到时,他们两人还在…是不是绿燕对他做了什么?

柴嬷嬷上前一步,用被子盖住慕容修,轻呼唤道:“侯爷,侯爷…”

慕容修没有丝毫反应,柴嬷嬷叹口气,转过身吩咐小丫鬟:“吩咐厨房,为侯爷熬醒酒汤。”

小丫鬟领命而去,老夫人冷冷扫视着张姨娘和绿燕:“这里是侯府,你们是姨娘,丫鬟,不是街上的泼妇,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打骂成一团,成何体统,眼里还有没有将我这个老夫人的存在?”

“老夫人,事情都是奴婢的错,与张姨娘无关,您要打要罚,奴婢都不会有丝毫怨言…”绿燕蹲在地上,哭的凄凄惨惨。

张姨娘冷哼一声,胸中怒火燃烧,若非有人拦着她,她早就跑上前去,将绿燕那张虚伪的面具撕成碎片:想不到自己花费了大量力气,养的不是利爪鹰犬,而是白眼狼,自己的为人处事,绿燕学会了大半,没有为自己除去敌人不说,还反过来对付自己!

自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气又可恨的是,绿燕口口声声将所有错误揽到了她身上,若张姨娘再打骂于她,老夫人定会觉得是张姨娘不通情理,事到如今,张姨娘总算知道,什么叫做哑马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老夫人横了张姨娘一眼,冷声质问:“绿燕,究竟怎么回事?你一名丫鬟,怎会爬到了侯爷的床上?”

绿燕定了定情绪,声音还是有些哽咽:“回老夫人,侯爷在前厅喝醉了酒…张御史命奴婢扶侯爷回来,奴婢将侯爷扶到床上,正打算去打水,哪曾想…侯爷将奴婢当成了张姨娘…奴婢本想推开侯爷的,可侯爷的力气太大…奴婢推不动…”

言下之意,是慕容修强迫了她…

“侯爷身为忠勇侯,身边不缺女人,什么时候需要强迫一名下贱的丫鬟了?来人,去传府医!”望着众人不解的目光,张姨娘淡淡解释:“据丫鬟们说,侯爷一个时辰前就醉了,可刚才咱们来到内室时,侯爷还在…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一个喝醉酒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精力。

绿燕小脸通红:“奴婢第一次…身体很疼,就在侯爷身边多躺了一会儿,听到外面的喧哗,奴婢挣扎着起身,哪曾想,惊动了醉意朦胧的侯爷,所以…”

众人低下了头,面色微红,张姨娘嘲讽的目光转向绿燕,冷冷一笑:“你一名卑贱的丫鬟,与我根本没有半点相似之处,侯爷怎会错将你当成我?”张姨娘是内宅争斗的高手,短暂的冲动过后,缜密的心思连成串。

“绿燕,说实话,你在侯爷身上做了什么手脚,方才成功勾引了他?”

在高门贵族,若是主子强要了丫鬟,那是丫鬟的福气,运气好的,做通房丫鬟,生了儿子,再升为姨娘,运气不好的,没名没份,继续做丫鬟,因为已经失了身,前来求取的下人也会减少许多,运气再差一点儿,会孤独终身。

可若是丫鬟用卑鄙的方法勾引了主子,方才爬上主子的床,那就是丫鬟下贱,刑罚可是杖毙。

看来,张姨娘已经下定决心,要置绿燕于死地!

不过慕容雨暂时不打算插手此事,绿燕和张姨娘都是厉害角色,先让她们两人争斗,让张姨娘也尝尝被人背叛的滋味是何等痛苦,当然,绿燕还不能死,慕容雨要留着她来对付张姨娘,若绿燕真的不敌张姨娘,等她快要落败时,再出手相救也不迟。

“绿燕自知身份低贱,不敢与姨娘相提并论,更不敢对侯爷有非份之想,若是正常情况下,侯爷的确不会认错人,可侯爷喝醉了酒,神智不清,才会错将奴婢当成了姨娘…”绿燕以手帕轻捂着眼睛,哭的梨花带雨:“若是姨娘不信,可仅管让府医来查…”

“老夫人,府医来了。”帘子打开,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背着药箱走了进来:“老夫人!”

“府医不必多礼,快去看看侯爷。”经张姨娘这么一说,老夫人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若真是绿燕设计了慕容修,老夫人绝不会轻饶于她。

府医走上前,将药箱放到一边,细细检查慕容修,众人的目光也全都集中到了府医身上,期盼,询问,焦急,整个内室静的出奇,彼此之间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气氛有些压抑。

慕容雨悄悄望向绿燕,却见她面色平静,神色如常:难道她真的没有做手脚?否则,绝不会如此镇定,可慕容修的异常,又要如何解释?

一盏茶后,府医停下了手中动作,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说出答案:“禀老夫人,侯爷一切正常!”

“这怎么可能?”张姨娘惊呼,眸底闪着慌乱:“府医,你一定弄错了,再仔细检查检查…”

“姨娘,卑职已经仔细检查过了,侯爷只是喝醉了酒,没有其他异常…”

“不可能,绝不可能,事情不可能是这个样子的…”张姨娘心急如焚:“一定是哪里弄错了,肯定是弄错了,府医,麻烦您再检查一遍…”

“闭嘴!”老夫人怒斥:“你口口声声侯爷不出事不正常,难不成侯爷出了事,你才觉得正常?”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夫人别误会…”诅咒慕容修的罪名,张姨娘可担等待不起。

“姨娘,现在可以证明奴婢清白了吧。”绿燕哭的梨花带雨:“奴婢一直都很听您话的,你说要将奴婢许给李管事的儿子做正妻,奴婢十分欣喜,可是如今,奴婢已是侯爷的人,断不能再嫁给李管事之子,奴婢不求名份,只求能时时侍奉在您与侯爷左右…”

手帕下,绿燕睁开了眼睛,悄悄抬眸观察老夫人,张姨娘等人脸上的表情,绿燕跟着张姨娘有段时间了,对张姨娘的为人处事非常了解,若张姨娘知道绿燕背叛了她,绝不会轻易放过绿燕,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诬陷绿燕。

所以,绿燕**于慕容修后,并没有起身离开,而是躺在慕容修身侧未动,等老夫人来了,当着她们所有人的面,让慕容修再要她一次,如此一来,她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成了慕容修的人,谁也不能否认。

当然,绿燕只是尽力挑起了慕容修的**,并没有对他做其他事情,她也不敢做,怕被精明的张姨娘发现端倪,所有事情就会功亏一篑。

老夫人扫了绿燕一眼,态度和蔼了些:“地上凉,别蹲着了,起来吧!”

“奴婢有罪,不敢起身。”绿燕轻声哭泣。

“是侯爷喝醉了酒,才会酒后乱…事情不怪你,起来吧。”老夫人轻叹口气。

“谢老夫人。”绿燕站起身,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眸底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

老夫人望了绿燕一眼,目光转向张姨娘:“张姨娘,绿燕已经是侯爷的人了,不能再嫁给李管事之子,不如也将她抬为通房丫头。”多个人服侍慕容修,侯府后代的希望就多一些,老夫人心中是欣喜的。

绿燕是张姨娘的人,老夫人要抬她为通房丫头,多少要问过张姨娘的意思:“张姨娘,事情变成这样,你也要负一定的责任,若非你背着我悄悄出府,绿燕也不会和侯爷…”

望着满室的未出阁丫鬟,老夫人住了口,轻叹口气:“你的事情我可以不再追究,但绿燕,要做侯爷的通房。”

张姨娘眉毛微挑:这是在和她讲条件了,若她答应让绿燕做通房,老夫人不会再怪她私出侯府之事,若她不答应,事情就没完没了了…

“一切听凭老夫人做主。”绿燕已经背叛了张姨娘,张姨娘断不会留她在身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绿燕心高气傲,少不得会犯错,以后有的是机会抓她把柄。

张姨娘点头同意,老夫人的面色更加缓和:“来人,去前厅告诉顺天府大人,侯爷身体不适,无法会客,改天定会登门道谢。”顺天府尹只是京城的父母官,其地位与身为忠勇侯的慕容修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老夫人说会登门道谢,已经给足了顺天府尹面子。

望着眼前的满地狼籍,老夫人皱了皱眉:“侯爷醉的不轻,需要好好休息,你这房间乱了些,还是让侯爷去马姨娘那里休息吧。”

老夫人亲自下令,丫鬟们快速为慕容修穿好衣服,扶着他去往梨园,绿燕也唯唯诺诺的跟在老夫人身后回了松寿堂。

临走前,慕容雨森然冷笑的目光正对上张姨娘怒火燃烧的眼眸,无声嘲讽: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赔了夫人又折兵!

慕容雨和张姨娘的争斗,已经由暗渐渐转明,两人都心知肚明对方会想尽千言百计暗算自己,索性也不再掩饰自己心中的情绪:想斗是吗?我奉陪到底!

当兰园中只剩下张姨娘等人时,张姨娘彻底爆发,怒气冲天的将房间的东西砸了个遍,绿燕居然和慕空修在这张床上做那种事情,这可是她的床,她的床啊:

“把房间里所有东西全部扔了,我要换新的…”只要看到这些东西,她就会想到慕容修和绿燕在床上的一幕,真是可恶!

想想慕容雨临走前那嘲讽,不屑的目光,张姨娘美眸中怒火更浓,瞳孔中的火焰越烧越旺:慕容雨,这件事情,一定和她脱不开关系!她倒是厉害,将许多事情都算计进去了,不过,自己也不是好惹的,她设计了自己,自己绝不会让她好过!

绿燕的事情并未外传,但整个侯府的人都知道了,毕竟,一名丫鬟,凭空的成了通房,肯定会有原因,绿燕嚣张跋扈,丫鬟们又喜欢议论是非,稍稍打听,就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张姨娘受了重伤,又被连番打击,整个人消沉了下来,没再挑起事端,静静的呆在兰园养伤,闭门谢客,谁都不见,当然,有些客人,是拒绝不掉的,比如御史夫人。

“兰儿,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居然让一名丫鬟设计了。听到这件事情时,御史夫人比张姨娘还郁闷,养鹰反被鹰啄瞎了眼,还有比这更倒霉的事情么?

“别提了,我只是一时不小心,阴沟里翻了船。”这事是张姨娘的耻辱,她不想再提:绿燕是她的人,没人比她更清楚绿燕的性格,她想扳倒绿燕,轻而易举,只是缺少一个合适的时机。

“那你打算怎么做?”御史夫人暗暗担忧。

“我身上还有伤,暂时不能分心去做其他事情,走一步算一步吧。”整治敌人的计策,她也在想。

御史夫人轻轻叹了口气:“玉兰哪,别说娘烦你,争斗什么的,可以暂时放在一边,最主要的,是生个儿子出来,母凭子贵,只要你有了侯府的子嗣,老夫人和侯爷一定会多看你一眼,断不会像现在这般,任凭一名小丫鬟欺负到你头上。”

张姨娘眼中蒙上一层忧虑:“我又何尝不想生个儿子。”可侯爷都不来她房间,她怎么生。

“那个马姨娘,再有几个月,就要生产了吧。”御史夫人不常来侯府,对侯府的事情,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还有四个月!”张姨娘沉下眼睑,眸底阴霾渐浓:慕容岸已死,马姨娘的儿子就是侯府唯一的男孩子,即便马姨娘不被扶正,那孩子也会养在老夫人身边,成为嫡子…

“兰儿,你也要加把劲,千万不能让那马姨娘将你比下去。”张姨娘沉默不语,御史夫人暗暗叹气,正欲再说些劝解的话,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兰儿,我倒是有个生儿子的秘法,不知你愿不愿意冒险一试…”

“绿豆姐姐,来兰园可是有事?”门外传来小丫鬟的询问,御史夫人立刻住了口。

“老夫人发了月俸,张姨娘在养伤,老夫人便让我顺道带了过来…”甜甜的声音,是绿豆没错。

张姨娘气的咬牙切齿,发月俸,不是松寿堂的丫鬟来送,而是烟雨阁的丫鬟顺道带过来,真是欺人太甚:“娘,你说的生儿子秘法是什么?”母凭子贵是吗?自己一定要生个儿子出来,免得再被这些势力小人如此看扁!

烟雨阁小厨房,做饭的厨娘、丫鬟都被请到了外面,慕容雨一人,在厨房里忙忙碌碌,丫鬟们窃窃私语:“大小姐在做什么?”

“不知道啊…”

“闻味道倒是很香…”

“大小姐!”绿豆拿着一些新鲜花瓣走进厨房,按照慕容雨的要求,将花瓣放到水中洗:“奴婢刚才去张姨娘那里了,御史夫人来了…”

慕容雨不以为然,继续忙碌:“张姨娘身受重伤,御史夫人前来看望,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现在的张姨娘,就是一只被拔光了利爪的野兽,空有一身力气,却施展不出,她翻腾不出多大的浪来了!

“奴婢听到她们两人的谈话,好像很谨慎。”绿豆目光凝重,御史夫人和张姨娘凑到一起,绝对没有好事:“奴婢离的远,没有听清楚她们究竟在说什么,隐隐听到一句,生儿子秘法…”

慕容雨猛然停下了手中动作,目光凝重:“生儿子秘法,你确定没有听错?”

“绝对错不了。”绿豆语气肯定:“当时奴婢离的近,听的十分真切…”

慕容雨雪眸微眯,难道张姨娘知道自己翻盘无望,便打起了子嗣的主意?真是聪明。

阵阵香味飘散,慕容雨瞬间回神,揭开炉盖,一阵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厨房外的丫鬟们深深嗅食着:真香啊,这是什么糕点,肯定很好吃。

绿豆递上一只盛糕点的小篮,慕容雨将糕点装进去,篮子小,装不下太多,炉子里还剩下一些。

慕容雨盖上篮盖,嘱咐道:“剩下的云片糕你们趁热吃,凉了就会失去味道。”

“谢大小姐。”瑟儿提着篮子,慕容雨扶着琴儿的手走出烟雨阁,丫鬟婆子们一拥而上,将剩下的云片糕抢了个干净:

“味道真好…”一人陶醉。

“比醉情楼的厨子做的都好…”一人夸赞。

“大小姐手艺真不错…”

天气转冷,白天短了许多,上课的时间也推后一个时辰,昨天谢轻翔特意来传话,说沈老太君想念慕容雨做的云片糕,慕容雨便起个大早,赶在上课前做好了云片糕,等谢轻翔来拿。

已经入冬,天气寒冷,下人们都躲在屋子里取暖,院子里空荡荡的,阵阵冷风吹过,慕容雨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小姐,亭子里好像有个人。”瑟儿之所以会注意到那人,是因为他好像趴在亭中的桌子上睡着了,这种天气,睡在外面肯定会感染风寒。

凉亭中石桌上睡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陆皓文,慕容雨走了过去,轻声呼唤:“陆先生,陆先生…”

“嗯!”陆皓文睫毛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望着慕容雨关切的眼神,陆皓文猛然站了起来,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不起,我有些累…”

陆皓文眼圈通红,满面疲惫,明显是劳累所致:“若陆先生很累,可到客房休息,这里太冷,被风吹到,会感染风寒!”陆皓文教书很轻松,不可能累成这样,难道除了教书外,他还在做别的事情。

陆皓文沉下眼睑:“多谢大小姐美意,我已经好多了,可以上课…”

“陆先生真的没事吗?若是太累,咱们可休息一天!”反正这课,慕容雨上不上都无所谓,书上写的内容,她早就学过了。

陆皓文轻轻笑笑:“真的没事,让大小姐担忧了。”

“瑟儿,带陆先生去洗把脸吧。”陆皓文现在的样子,明显很疲惫,根本不适合上课,既然他坚持,慕容雨也不再强求,让他洗洗脸,清醒清醒。

“多谢大小姐。”陆皓文随瑟儿去洗脸,慕容雨则带着琴儿向大门走去,昨天和谢轻翔约好,让他这个时辰来拿糕点。

到得门口,慕容雨四下张望,不见谢轻翔的影子,望望天空,距离两人约好的时间,差不多到了…

“雨儿,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突然间,谢轻翔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大步走进侯府。

“翔表哥真守时,时间刚刚到。”慕容雨将手中的小篮递了过去,阵阵香气透过小篮飘出,让人食欲大振:“我做了四五人的量,翔表哥和舅舅、舅母也尝尝。”至于谢云庭,谢云浮等人,与自己没有太多血缘关系,这糕点自然没他们的份。

“好,回去我就尝尝雨儿做的糕点,能让祖母念念不忘,味道肯定极好。”谢轻翔打趣着,正欲告辞离开,瑟儿走了过来:“大小姐,陆先生说可以开始上课了。”

“我马上就来,御史府的千金们都到齐了吗?”张玉菲怕冷,入冬后,除非天气特别好,否则,她闭门不出,来侯府上课的,就只剩下张玉玲,张玉棋两人,偏偏这两人也隔三差五的有事情,于是,一般情况下,课堂上只有慕容雨,和谢秀杏,谢秀清几人。

“只有张玉玲小姐来了。”瑟儿据实回答,慕容雨早已见怪不怪,暗暗摇头,御史府的人,还真是没有耐性,不来就算了,反正这课堂也不是专门为她们开的。

“雨儿,最近你很少出门,不知道你家那位教书先生陆皓文,已经成为家喻户晓的名人了吧?”谢轻翔语带戏谑。

“翔表哥此话何意?”隐隐,慕容雨有不祥的预感:“陆先生很出名吗?”

“他现在可是太子面前的红人,无论是高官宴请,还是私下用膳,太子都带着他,京城的名门贵族,无人不认识陆皓文,许多人暗暗猜测,他会被太子委以重任…”说出这句话时,谢轻翔眸底的戏谑更浓,聪明人都猜得出,太子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提拔陆皓文,只怕不见得。

“雨儿,这种事情,咱们管不了,你也别插手,以免惹祸上身!”谢轻翔的提醒,十分慎重,太子的事情,他们这些臣子臣女,的确管不了。

慕容雨点点头,她还不至于会不自量力到与太子叫板,不过,太子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陆皓文只是一名寒门学子,无权无势,还没什么特殊本事,他能帮到太子多大的忙?

慕容雨虽不了解太子,却也知道,皇室没有简单角色,他们不做赔本的买卖,太子下了重注在陆皓文身上,就一定想从他那里捞回翻倍的利润,可慕容雨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陆皓文究竟哪点值得太子如此看重…

“翔表哥,会不会太子只是单纯的想要提拔陆先生?”慕容雨怀着一线希望。

谢轻翔叹口气:“雨儿,这个理由能说服得了你吗?”骗骗三岁小孩还差不多。

望见慕容雨眸底的凝重与担忧,谢轻翔安慰道:“事情还未出,我们都猜测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或许,事情不像咱们想象的那么糟糕…”即便陆皓文真出了事,也连累不到侯府,毕竟,他只是定时的在侯府教书,吃住都在别处。

学堂,陆皓文坐在桌前,轻按着额头:昨晚忙事情忙到天亮,都没怎么休息,的确累了…

“陆先生可是累了。”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按在了陆皓文肩膀上,陆皓文一个激灵,猛然站了起来,后退几步:“张小姐请自重!”

目光望向四周,却见室内空荡荡一片,只剩下他和张玉玲两个人。

“陆先生,玉玲一直都很自重的。”张玉玲步步紧逼,小脸微红,频抛媚眼:“人家只是想帮您按按肩膀,缓缓疲惫,没有其他意思…”

陆皓文额头虚汗冒出,步步后退:“多谢张小姐好意,我乃贫贱之躯,不敢有劳张小姐…”

“先生说的哪里话,你教我读书,习字,是我的先生,我帮您忙也是应该的,您不再疲惫了,才更有精神教我学问啊!”张玉玲伸手揪住陆皓文的衣服,将他拖到椅子上,小手轻按着他的肩膀:“陆先生,这样舒不舒服啊?”妩媚的声音听的人骨头都酥了。

陆皓文身体僵硬,脸上浮现一丝不正常的红晕,不停躲避着张玉玲的轻按:“张小姐,我已经好多了,您可以停下,停下了…”

“陆先生肩膀不酸了,那我再按别的地方。”不由分说,张玉玲的小手顺着脖颈,快速伸进陆皓文衣襟中…

陆皓文心中一惊,抓着张玉玲的手腕,用力向外拉:“张小姐,请自重…”

“陆先生,可以开始上课了!”慕容雨走进课堂的瞬间,陆皓文和张玉玲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只不过,张玉玲的两只小手还放在陆皓文衣襟内,身体趴在他背上,一缕青丝垂下,轻拂着他的眼睛,陆皓文的大手抓着张玉玲的手腕,那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你们…”慕容雨也未想到课堂里会上演这暧昧一幕,眼睛眨了眨,转身向外走去:这种事情,眼不见为净…

“大小姐,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陆皓文挣脱张玉玲,紧追出课堂,快跑几步,挡在慕容雨身前:“大小姐,我…我…”

陆皓文想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急的俊脸通红:“我和张小姐之间,真的没什么…”说出这句话后,陆皓文又后悔了,慕容雨看到他们两人在…他这样解释,只会让人觉得他在欲盖弥彰…

可他们这间,真的没什么:“我除了知道张小姐的名字外,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没细看过…她喜欢的发饰,衣服颜色,我也没注意过…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

望着陆皓文着急上火的模样,慕容雨忍不住笑出了声:“我相信陆先生是正人君子…”

张玉玲只是御史府的庶女,将来嫁人,也是庶子,陆皓文得太子重用之事家喻户晓,张玉玲也一定知道,趁着陆皓文还是穷书生时,将两人关系定下来,等陆皓文金榜题名,步步高升时,她再做官夫人,这如意算盘,打的倒是不错!

“真的,你真的相信我?”陆皓文焦急的眸底闪过一丝喜悦。

慕容雨轻轻笑笑:“我相信陆先生的为人,不过…”

慕容雨望了课堂内,整理衣服的张玉玲一眼,压低了声音:“你也要离那些庸脂俗粉远一点儿,免得中招!”张姨娘是御史府出来的,张玉玲身为她的娘家侄女,肯定也弱不到哪里,以陆皓文的性子,绝不是她们的对手。

陆皓文愣了愣,茫然的点点头:大小姐是在提醒他要小心张玉玲吗?

“陆先生最近,很得太子重用啊。”慕容雨的笑容温暖璀璨,陆皓文终于放下心来,眸底闪着浓浓的自信与向往:“我的文采只是一般,都是太子抬爱…”

“陆先生,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依,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都有两面性,陆先生一定要小心谨慎的看清楚才是!”

看陆皓文的样子,非常信任太子,对他的重用,提拔很是感激,若慕容雨在这个时候出言提醒他多注意太子,他肯定会当成耳旁风,说不定哪天一不小心,还会将慕容雨的话透给太子知道,到时,倒霉的可不止是陆皓文一个。

慕容雨不知道太子究竟想干什么,自然不知道要如何向陆皓文解释,只得出言提醒一番,让他清醒清醒,想想古人的名言:坏事会是好事的开始,好事,也会是坏事的开端!

潜意识中,慕容雨觉得,太子一定在计划着什么事情,京城,绝对不会平静了!

谢轻翔提着篮子离开忠勇侯府后,并没有立刻回丞相府,而是去了醉情楼,买芙蓉饼,沈老太君指名要吃云片糕,谢轻翔觉得芙蓉饼也不错,一并带给去给她尝尝。

刚刚结完账出来,迎面碰上了欧阳少弦:“世子约了人?”在谢轻翔的印象中,除非约人,否则欧阳少弦很少踏足酒楼,更多的时候,他是在相国寺与主持大师下棋。

欧阳少弦淡淡答应一声,正欲走进醉情楼,一阵熟悉的香味飘入鼻中…

082狗咬狗,张姨娘怒气冲天[手打VIP]

然停下脚步,欧阳少弦侧目望向谢轻翔手中的小篮:“云片糕?”

“是的。”谢轻翔点点头,芙蓉饼是装在盒子里的,香气溢不出来,为了让云片糕保持刚做出时的香软与清甜,慕容雨选用的小篮子稍稍透气,丝丝香气遮掩不住。

“在哪里买的?”欧阳少弦语气微沉,眸光望着小篮中的云片糕,幽深似潭。

“不是买的,是雨儿表妹做的。”沈老太君再三叮嘱谢轻翔,云片糕要吃慕容雨亲手做的,不吃买的,谢轻翔哪敢违背她老人家的意思,买云片糕敷衍。

慕容雨做的。欧阳少弦的眼眸瞬间变的深不见底:“能送我一片吗?”

“呃,好!”欧阳少弦是楚宣王世子,每天山珍海味,享受不尽,为何突然想起来吃云片糕了?更何况,这醉情楼里的云片糕想要多少有多少,他怎么不进去点一份,却向自己要一片?谢轻翔心中疑惑,却并未多问。

小篮打开,阵阵香气扑面而来,谢轻翔吃了一惊:味道怎么这么好闻,比醉情楼大厨做的都要好!刚才隔着小篮再加上他一路急走,只想着将云片糕拿回去给沈老太君食用,都没仔细闻过。

接过谢轻翔递来的云片糕,欧阳少弦的眼眸凝的更深,放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熟悉的清香甘甜溢满整个口腔,眼底,莫名的情绪涌动:就是这个味道,久违了的童年香气!

欧阳少弦优雅的吃下整个云片糕,动作不快不慢,仿佛很享受食用的过程,看的不远处的小厮目瞪口呆:世子走遍大江南北,所有厨子做的云片糕最多让他吃上一口,就再也没有了继续吃下去的兴致,可这片云片糕,他居然全部吃完了,真是稀奇…

见欧阳少弦吃的津津有味,谢轻翔也拿起一片云片糕放入口中,顿时,眸底闪过一道震惊:这味道,真的好特殊,比醉情楼厨子做的,强了许多倍,难怪祖母指名要吃雨儿做的云片糕…

欧阳少弦的目光,有意无意的频频望向谢轻翔手中的小篮,谢轻翔明白,他是掂记上篮子里的云片糕了,三两下将手中的云片糕吃完,谢轻翔盖上了篮子盖:“世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如果云片糕是谢轻翔的,他不介意送给欧阳少弦,可事实却是,这是慕容雨做给沈老太君吃的,他不能擅自做决定送人。

欧阳少弦很聪明,又难得遇到他喜欢的东西,肯定会想方设法弄到手,若谢轻翔再不走,不出一刻钟,这篮云片糕就会变成欧阳少弦的,谢轻翔还拿什么回去向沈老太君交差。

谢轻翔行走的速度很快,用落荒而逃一词来形容最合适不过,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欧阳少弦嘴角微微上扬,既然已经知道了做云片糕的人是谁,他便不会再在意这区区一篮的云片糕…

摸了摸袖中的玉佩,只要自己要求,她一定会做许多云片糕给自己,喜悦到极致,心情恢复一片平静,能做出这种味道的云片糕的人居然是慕容雨,这是不是天意?

天气越来越冷,学堂里虽然燃起了火盆,室内温暖如春,但从烟雨阁到学堂有段距离,慕容雨每天都望路兴叹半晌,方才起身去学堂。

慕容琳的禁足令已解,但她怕冷,每天呆在月琳阁闭门不出,陆皓文早已习惯了没有她的课堂,也没向慕容修要求她去学堂上课。

前段日子隔三差五来学堂的张玉玲,张玉棋两人,居然规距了起来,每天早晨冒着寒风,早早来到学堂等候上课。

慕容雨觉得,她们两人突然转变,一定心有所图,而事情,也的确不出慕容雨所料,每天陆皓文进了学堂,她们两人又是端茶,又是递水,照顾的要多周到,有多周到。

慕容雨暗笑:她们以为陆皓文被太子提拔重用是迟早的事情,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获得陆皓文青睐,一跃成为官员正妻,从而彻底摆脱庶女的低微身份,想法,计划都很好,但实际实施起来,只怕不会那么顺利…

刚开始,张玉玲,张玉棋的殷勤关切让陆皓文很不习惯,也不知道如何拒绝,整个人被折腾的十分狼狈,慢慢的,时间长了,陆皓文居然无师自通,将两人的好意拒绝的滴水不漏,她们气愤的同时,又无可奈何,只得放下那些花花心思,坐到桌前发呆…

陆皓文的眼圈整天都是红的,神情疲倦,面容有些憔悴,明显是熬夜所致,慕容雨明里暗中提醒过他许多次,陆皓文不知是没听懂,还是身不由已,第二天照样拖着疲惫的身体来上课。

随着陆皓文在高门贵族中的名声越来越响,慕容雨心中的担忧也越来越浓:太子究竟想让陆皓文做什么…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入冬以来,难得的好天气,慕容雨起了个大早,用过早膳,扶着琴儿的手去松寿堂向老夫人问安。

远远的,松寿堂内传来阵阵欢声笑语,慕容雨挑挑眉,这么热闹,难道是天气好,大家都起的早…

“祖母!”帘子打开,慕容雨走进内室,映入眼瞳的,除了老夫人,慕容琳,慕容莉,马姨娘外,居然还有欧阳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