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没有多说什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那两名侍卫未想到会有此变故慌的向后退了一步:“姑娘这是何意?”

“我也不想出府,可马姨娘流了好多血,我求求你们了,去请个大夫来看看她,否则,会一尸两命的…”

红烛声嘶力竭的哭诉被路过侯府的,一辆豪华马车内的女子听到,不过,她并没有下车帮忙,而是愣了愣,随即幸灾乐祸:忠勇侯府要出事了,哈哈,真是太好了,相信慕容雨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很震惊…

只要是能打击到慕容雨,宇文倩什么事情都愿意做:“车夫,快点赶车,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婚宴地!”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慕容雨了,她惊讶的瞪大眼睛,慌乱无措的表情,肯定很有趣…

两名侍卫相互对望一眼,他们是侯府侍卫,自然知道马姨娘腹中孩子的重要性,可刚才侯爷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府,他们也是侯府的人,不能出去的。

“红烛姑娘,不是我们不帮你,只是,我们也不便出府的!”暗暗叹了口气:“你们两个,送红烛姑娘回梨园!”她的可怜相,他们真的不忍看。

两名侍卫走上前来,拉着红烛向梨园走去,红烛哭的眼睛红肿,泪流满面,不停哀求着:“几位大哥,求你们,求求你们了,去找个大夫来看看马姨娘吧…她流了好多血,会死的…”

魏国公府隔壁,新房不远处,站着一对年轻男女。

“沐雪莲和李向东,闹的很僵!”慕容雨蓦然开口,尚未到用膳时间,大厅暂时没有开席,慕容雨、欧阳少弦就出来走走,没想到无意间走来了这里,听到了李向东和沐雪莲的对话:这样的夫妻,根本就是仇家,公婆尖酸苛刻,儿媳嚣张跋扈,这样的一家人,绝对会闹翻天的,以后,不愁没热闹可看…

欧阳少弦望了新房的窗子一眼:“各怀心思,目的的两人结合,除了利益,再无其他,意见不合,就会大打出手,府中闹的鸡飞狗跳,也在所难免…”

其实,皇室子弟娶亲,也大多是这个样子的,男女并不相爱,因某种利益而结合到一起,婚后哪有幸福可言,别人只看到了皇室之人外表的风光,却不了解皇族人心中的辛酸与苦涩…

目光转向慕容雨,欧阳少弦轻轻扬唇,似有笑意倾泻:自己有幸,得遇喜欢之人,一定要小心谨慎,时时守护,以免给那些小人可趁之机…

慕容雨轻轻笑笑,明天早晨,沐雪莲就要给公婆敬茶,前世,自己给他们敬茶时,为了显示他们身为公公婆婆的威信,他们给了自己不小的下马威,沐雪莲肯定也不例外,可以沐雪莲的性子,定不会容忍两名暴发户编排她,明天早晨,又有好戏看了…

“慕容小姐!”伴随着娇娇的女声,宇文倩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望到她身侧的欧阳少弦时,宇文倩眸底闪过一丝愤怒,很快又恢复了刚才的笑颜如花:“少弦哥哥也在!”

欧阳少弦哼也没哼一声,更没有侧目去望宇文倩,完全当她是空气。

慕容雨微笑:“原来是宇文小姐,你不去大厅用膳,怎的来了这里?”她肯定是知道欧阳少弦在这里,故意找来的。

“大厅里上的饭菜太普通了,不合我的胃口,我就出来走走!”宇文倩轻轻的笑,目光不经意间望到了慕容雨手腕上的龙珠,震惊的同时,胸中怒火翻腾,少弦哥哥费尽心力寻来的龙珠,非常宝贝,连碰都不肯让自己碰一下,居然轻易的就送给慕容雨了,可恶,可恶!

宇文倩强压怒火,眸底闪过一丝诡异:“对了,我来此祝贺时,路过忠勇侯府,有个叫…红烛的丫鬟,跪在地上求侍卫放她出去请大夫,说什么,马姨娘流了好多血,会一尸两命,可那两名侍卫死心眼,无论她如何哀求,他们都不肯放她出府…”

慕容雨心中一惊:“你说的可是真的?”侯府丫鬟只要检查过无事,可以自由出入府内府外的,不可能哀求啊…

“这种事情,我骗你干什么。”宇文倩一本正经:“其实,我也说清事情是怎么回事,只将看到的情形向你说说…”

“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宇文倩的确没有骗自己的可能,难道马姨娘腹中的孩子出事了?

“一柱半香前了吧。”宇文倩漫不经心的回答着:“你知道的,马车从侯府到这里,用不少时间,我又去了饭厅用膳,再走来这里…”这么大的事,自己说的越是漫不经心,慕容雨肯定越气,将她气走了,少弦哥哥才会正眼看自己。

慕容雨焦急震惊,这么久了,若马姨娘腹中的孩子真的出了事,十有**是保不住了:“我先回侯府一趟,失陪!”无论那孩子还在不在,自己总要抓紧时间请大夫过去…

慕容雨急步前行,未看四周,转弯时,与人撞到了一起:“对不起!”慕容雨后退几步,向来人道歉:“原来是马夫人,刚才不好意思,我有急事,走的快了些…”难怪四处找不到她的身影,原来是跑来这里了…

雷氏被慕容雨撞的踉跄后退两步,身体撞到了墙壁,只听:“当!”的一声响,一个不明物从她身上掉了出来…

稳稳落地后,慕容雨不经意间低头,看清了上面所绘的图案,雪眸瞬间眯了起来,抢在震惊的雷氏之前,捡起了地上的牌子,厉声道:“马夫人怎会有我爹的令牌?”慕容雨可不认为慕容修会喜欢上这个尖酸、贪财、相貌俗艳的雷氏。

“这个…这个…”雷氏目光闪烁,吱吱唔唔的,急思合适的说词。

慕容雨冷冷一笑:“侯府令牌只此一面,只有男主人配拥有,马夫人可不要告诉我,是父亲送给你们马家人的!”

“侯府唯一的令牌,出现在马夫人身上,事情很是蹊跷啊,既然马夫人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和我去见我爹吧,和他对质一下,就能明白事情真相了!”

言毕,不等雷氏说话,慕容雨紧紧抓住她的胳膊,拉着她快速向慕容侯所在的大厅走去…

104铲除张姨娘、爪牙【手打VIP】

雷氏心急如焚,怎么办,如果见了慕容修,对了质,自己可就完了…

慕容雨沉着眼睑,拉着雷氏急步前行,眼看着距离宾客们所在的大厅越来越近,雷氏狠下心肠,猛然用力甩开慕容雨抓在她胳膊上的手,傲然道:“大小姐,你偷了自己父亲的令牌,带我去见侯爷做什么?”

慕容雨也不懊恼,冷冷一笑:“马夫人颠倒是非,反咬一口的本事,我真是自愧不如!”

“大小姐说的话我听不懂,也不知道事情的过程如何,不过,这令牌一直都是拿在大小姐手中的,如果不是要来的,自然就是偷来的!”雷氏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反驳着,慕容雨想害自己,没那么容易。

“大小姐,原来您在这里!”琴儿等人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长长的松了口气:“大厅已经开宴了,老夫人请您过去用宴!”

慕容雨抬头望向琴儿和瑟儿等人,目光凝重:“今天的婚宴怕是吃不成了,琴儿,瑟儿,去请老夫人,马老夫人,侯爷,马大人来此,就说有十万火急之事等他们前来处理!”

“是!”琴儿,瑟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慕容雨是她们的主子,她怎么说,她们就怎么做。

“不过是一张令牌而已,大小姐一时好奇,偷过来观赏观赏,再悄悄还回去便是,为何要闹的人尽皆知呢?”雷氏强压着心中的慌乱不安,漫不经心的建议着。

原本她以为,将令牌之事推到慕容雨身上,慕容雨有口难言,吃个哑巴亏,为了她自己的名誉着想,肯定会息事宁人,悄无声息的将令牌还给慕容修,自己做的事情,也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掩盖掉。

哪曾想,慕容雨唯恐天下不乱,居然准备将事情闹大,虽然雷氏以令牌在侯府传命令时,并未亲自露面,但毕竟是亏心事,她莫名的有些心虚…

慕容雨冷冷扫了雷氏一眼:“马夫人这是心虚了么?否则,怎么这么害怕见祖母和我爹?”

“谁…谁说我心虚了。”雷氏的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事情又与我无关…令牌是侯府的,又是大小姐偷拿的,怎么算都落不到我头上,我只是关心大小姐的名誉…”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马夫人栽赃个偷盗的罪名给我了…”慕容雨明嘲暗讽,呛的雷氏胸口憋闷,无话可说,半天后,方才憋出一句:“你们侯府的事情,与我无关,爱怎么着,怎么着!”

远远的,望见老夫人,马老夫人,慕容修,马大人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慕容雨眸光闪了闪,手中令牌塞进雷氏手中的同时,她纤细的身影瞬间到了五米外…

“慕容雨,你居然敢把这偷盗之物塞给我…”看清手中物,雷氏勃然大怒,高举着令牌怒斥慕容雨,殊不知,老夫人,马老夫人,慕容修,马大人,马中亭,马重舟已经来到近前。

“马夫人,你怎会有我侯府令牌?”慕容修眸底的震惊比慕容雨见到令牌时更浓,因为令牌一直是戴在他身上的,如今居然出现在雷氏手中。

雷氏慌乱之下,手指慕容雨:“是她偷的!”偷盗令牌,罪名不小,自己可不想被扭送进大理寺大牢。

“马夫人,捉贼拿赃,捉奸要双,令牌明明是拿在你手中的,为何诬陷是我偷的?”慕容雨满面委屈。

“是你刚刚塞进我手中的…”雷氏怒吼,她说的可是事实。

“马夫人,我与你距离五六米远,如何塞令牌到你手中。”慕容雨满眼无辜:“更何况,若这令牌真是我塞给你的,你肯定恨我栽赃你,会怒火气冲天的冲过来与我质问,甚至扭打,可现在,咱们两人的衣衫都很平整,哪有半点扭打的痕迹…”

雷氏着急上火,病急乱投医:“琴儿,瑟儿,你们刚才见过慕容雨,当时,令牌是拿在她手中的对不对?”

琴儿,瑟儿等人相互对望一眼,满眼疑惑不解,轻轻摇了摇头:“我们见到马夫人和大小姐时,大小姐明明是两手空空的啊…”

“当时大小姐站的靠前,奴才拉看的清楚,手中的确没拿什么东西,马夫人站在后面,被大小姐挡住了半个身体,奴婢们没有看清您手中有没有东西…”

“胡说,当时令牌明明就在慕容雨手中,你们是她的丫鬟,当然向着她说话了…”雷氏怒斥着,眸底火焰燃烧。

慕容雨扬扬唇,琴儿,瑟儿并没有撒谎,因为自己停下脚步时,手臂放了下来,衣袖将手中的令牌遮掩,她们并没有看到…

“娘,这到底怎么回事?”马重舟上前一步,焦急不安的目光在慕容雨和雷氏身上来回转了转:他爱慕慕容雨,不相信她会偷令牌,可雷氏是他母亲,他也不相信她会偷了令牌栽赃慕容雨!

“令牌是慕容雨塞到我手中的,就是她塞的…”雷氏还不认罪,声嘶力竭的狂吼着,除了这句话,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为自己辩驳,私盗令牌,暗下命令,偷溜回来制造不在场证明,却不小心被慕容雨撞破,这些事情就算烂在肚子里,也绝不能说…

“够了!”老夫人眸底萦绕着一层阴霾,怒吼一声,打断了雷氏的尖叫:“做人,一定要坦坦荡荡,光明正大,众目睽睽之下,令牌拿在你雷氏手中,你不但不认错,还诬陷我侯府大小姐,你到底是何居心…”

“老夫人,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老夫人冷眼望向雷氏:“雨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还能不了解她的性子么,这侯府令牌,她几乎天天见,知道令牌的重要性,岂会偷拿,更何况,十多年了,雨儿为何早不偷,晚不偷,偏偏在这时候偷,还栽赃陷害到你身上?”

老夫人久居内宅,深懂宅斗之道,是个人精,马大人进府半月时,她便将他们一家五口人的性子全部摸的一清二楚了,雷氏自私贪婪,好高骛远,总奢望一些她不可能得到的东西。

若说令牌是雷氏偷的,老夫人绝对相信,因为令牌可命令侯府的任何一个人,侯府有着巨大的财富,雷氏贪心之下,命人砸开仓库偷拿银两或珠宝的可能性很大…

“当然,你是马府的人,是非公断马府的人也应当参与,马大人,马老地人,事情交给你们处理好了!”老夫人将事情甩给了马大人和杨氏:雷氏不是侯府的人,她若处置了,便是越俎代庖。

马大人是官员,对朝堂之事精通,对内宅的弯弯绕绕不算太明白,将事情推给了杨氏:“你是婆婆,内宅之事,你来管理!”

杨氏和雷氏以婆媳身份相处十多年,自然了解雷氏的性子,当她第一眼看到雷氏手中拿的令牌时,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自己一家吃着侯府的,住着侯府的,自己儿媳手脚居然还如此不干净,偷拿人家的东西,杨氏都替她感到脸红。

侯府身为名门贵族,行事大度,原本,雷氏承认个错误,侯府又没什么损失的话,事情就可以过去了,可偏偏,雷氏为洗清罪名,将偷盗之事推到了侯府大小姐身上,这一次,杨氏保不住她了。

“雷氏,还不向大小姐和老夫人认错!”自己女儿是侯府姨娘,正准备生下男孩子,扶为正妻做继室夫人,若老夫人对自己一家有了坏印象,那女儿和马家的前程也就完了,事情必须秉公处理。

“婆婆,我真的没偷东西,没犯错…”雷氏还在强词夺理,死不认罪。

慕容雨冷冷一笑,雷氏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喜宴开始前,我听说马夫人去找以前的闺中好友聊天了?”

“是又如何?与这件事情有关吗?”雷氏冷冷望着慕容雨,眸底寒风闪烁。

“不但有关,关系还大了去了,爹爹的令牌从不离身,就算是丢了,也就是今天的事情,若马夫人真与朋友们在聊天,定是不可能偷取令牌,为了证明马夫人的清白,还请马夫人告知,您都与哪几位好朋友聊了天,我们也好前去证实…”

慕容雨虽不知道雷氏的令牌是何时偷到手的,却知道她刚才回了侯府,以令牌将侯府戒严,否则,红烛也不会跪在门口哭求侍卫放她出府,所以,雷氏是没有人证可以证明她在与人聊天,正好可以坐实偷盗令牌之罪。

“她们有事,各自回府了!”雷氏敷衍着,目光有些闪烁:“大小姐可有人证证明你在这里?”

“当然有,将军府的大小姐,王香雅…”慕容雨在新房外看到了王香雅,不过,她急色匆匆的,一闪而过,不知在忙什么,慕容雨连和她打招呼的机会都没有,不过香雅很聪明,一点儿就透,谎话她也可以编的十分圆满,不会让自己露馅的。

“京城谁人不知王香雅与大小姐是好朋友,万一她编谎话…”

“闭嘴,将军府大小姐怎么可能会撒谎!”马大人厉声怒斥,这个雷氏,真是不知轻重,再继续下去,全家人都会被她连累的。

“若是香雅的份量不够,那楚宣王世子呢?”慕容雨不急不燥:“我和香雅聊天时,他就站在不远处,世子的话,总可信吧…”

马大人长叹了口气:“大小姐,我相信你是清白的!”王香雅,欧阳少弦,地位是一个比一个高,份量也一个比一个重,他堂堂从五品官员,可不敢挑战皇室的权威。

“多谢马大人体谅!”慕容雨微微笑着:“马夫人,不如您把那几位夫人的称谓或住址写下来,等会派人前去证实一下,也好还您清白…”

“人家都是大官夫人,怕是不屑理会我…”雷氏说出一个非常牵强的理由。

“好朋友之间的深厚友情,不应该以身份,地位来区分。”慕容雨言词犀利:“更何况,我们只是问几个问题,对她们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若她们真是你的好友,定会为你做证申冤,否则,她们根本不配为人好友…”

“雷氏,你是不能根本就没有好友?”杨氏怒声质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

众人的目光也全都集中到了雷氏身上,怀疑,质问,怒视,嘲讽各种神情应有尽有,雷氏脑中紧绷的一根弦瞬间断裂开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有人让我这么做的…”

“那人是谁?”杨氏眸底怒火燃烧:居然敢蛊惑自己的儿媳妇做坏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雷氏哭泣着:“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只知道她是个少妇,三十岁左右,长的还不错…”

“哎呀,老夫人,侯爷,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啊!”宇文倩快步走了过来,佯装惊讶道:“我坐马车来这里时,听到侯府被人拿着令牌戒严了,府上的马姨娘,好像出了事,流了很多血,丫鬟们不许出府请大夫,急的在门口哭呢…”慕容雨是忠勇侯夜千金,府里出了大事,她休想安静。

“什么?”四道难以置信的惊呼声同时响起,老夫人,马老夫人,慕容修,马大人各一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晚辈没理由骗各位长辈!”他们是忠勇侯府,自己可是镇国侯府,无冤无仇的,自己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雷氏,事情是不是你干的?”杨氏气的咬牙切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可是你的小姑!”嫉妒也得仔细看看人选,居然害自己人…

“那名少妇只让我拿令牌下令戒严侯府,没让我做其他事情啊!”雷氏装作不解,心中却已经明了,她被人利用了。

杨氏强压着胸中不断翻腾的怒火,冷哼一声:“听那人的命令戒严侯府,你已经是帮凶,若是我女…马姨娘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饶不了你…”

如果自己儿女生下男孩子扶了正,大半个侯府都掌握在她手中,身为娘家嫂子,雷氏能沾到不少光,可她这个蠢货,居然嫉妒,给别人做帮凶,害小姑,如果孩子没有了,小姑继续做姨娘,马家根本捞不到什么好处…

“回府。”老夫人惊呼一声,面容焦急的吩咐道:“银屏银叶,快去请大夫!”

三辆马车,浩浩荡荡驶向侯府,到得门前,不等车夫停稳,老夫人已急急的掀开了车帘,慕容修快步走过去,小心的扶着老夫人下来,搀着她的胳膊,快速走进府内:“老夫人,侯爷,大小姐!”

侍卫们的问候声响彻耳边,一行人毫不理会,以最快的速度,径直走向梨园。

二门处,一名小丫鬟探头探脑,望见老夫人,慕容修,慕容雨回来了,眸光一惊,正欲转身离去,慕容雨蓦然开口:“祖母,爹,前面那个丫鬟怎么鬼鬼祟祟的…”

慕容修没有说话,对身侧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心神领会,一个起落,瞬间来到小丫鬟面前,在她惊呼未出口时,点了她穴道…

“这不是兰园的丫鬟吗?”看清小丫鬟的模样时,老夫人吃了一惊,难道事情是张姨娘在操纵,她都已经被赶出侯府了,还敢来这里兴风作浪:“将这名可疑的丫鬟抓起来!”

若事情真是张姨娘在搞鬼,那马姨娘十有**是凶多吉少了,不祥的预感充斥整个思绪,不知不觉间,众人加快了前去梨园的脚步。

没有大夫,张姨娘的血还在继续流,梨园已经乱成一团,红烛,红菱等人想了许多办法,仍然未能制止血液流出,最后,死马当成活马医,红菱从府医的住所拿了本医书,按照上面止血的配方,去厨房熬药,红烛则与人去找大量干净的止血棉布,一名小丫鬟站在内室守着昏迷为醒的马姨娘,焦急不安的来回走动。

内室帘子打开,一道身影走了进来:“红…”小丫鬟欣喜的声音在看清面前所站的人时,戛然而止,结结巴巴道:“张…张姨娘…”她不是被赶出侯府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张姨娘面无表情,傲然的迈步走向床边,小丫鬟心中一惊,快步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张姨娘,马姨娘病了,请留步…”

张姨娘冷冷一笑,厉声道:“把这个以下犯上的丫鬟拉下去!”

“是!”兰园的丫鬟,嬷嬷们快速涌了进来,抓了小丫鬟用力向外拖去,小丫鬟挣脱不掉,大声呼救:“红菱姐姐,红烛姐姐,快来救…”话未喊完,已被人塞住了嘴巴。

丫鬟们全都退了出去,内室只剩下张姨娘和马姨娘两人,马姨娘原本是在昏迷的,小丫鬟的惊呼将她快要消散的意识凝聚,慢慢睁开了眼睛,目光疲惫,黯淡:“张玉兰…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句话,马姨娘几乎用尽全力方才说完,声音很飘,很轻。

老夫人,慕容修,慕容雨和马大人一家来到梨园外,望着满满一院子的兰园丫鬟、嬷嬷,着实吃了一惊,心中气愤的同时,慕容修再次昂昂头,数名侍卫窜进院落,将所有人的穴道点住。

老夫人,马老夫人久居内院,慕容修,马大人混迹变幻无常的官场,这种阵势,代表了什么,他们当然明白,内室绝对有事情发生。

慕容修扶着老夫人,急步走在最前面,慕容雨等人紧随其后,兰园的丫鬟,嬷嬷,眼睁睁看着众人进了屋子,却动不了,喊不出,不能向张姨娘通风报信,急的嘴眼歪斜,脸部严重扭曲…

众人来到内室,正欲挑帘进入,室内传来张姨娘阴冷的刺激声:“马姨娘,你以为有了身孕,再得到老夫人的庇护,就可以顺利生下儿子,扶为侯府正室了么,痴心妄想,老夫人虽然将我赶回了娘家,但我的丫鬟、嬷嬷们还留在这里,她们在暗中帮我做事也是一样的…”

“我…变成这样…是你害的…”马姨娘声音微弱,气愤。

“没错!”张姨娘毫不犹豫的承认了:“是我让臧嬷嬷在你喝的参汤中下了药,府医休假也是我故意弄出来的,我让他家里出了事,他能不回去么…”

望着马姨娘愤怒的快要喷出火的眼神,张姨娘傲气更盛:“说起来,也是天助我也,今天是二月十六,狠辣的老太婆,侯爷,还有那个该死的慕容雨都会出府赴魏国公府的喜宴,也省去了我再布置计策调虎离山,府里没有主子,一张令牌将侯府戒严,你的丫鬟们就不能出去请大夫,而侯爷等人,最早也要下午时分才能回到,到时,你只怕已经流血而死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没有得罪过你…一直以来…都是你欺负我的…”马姨娘孤身一人在京城,为人处事,自然是小心谨慎,张姨娘的父亲是御史,为人当然高调、嚣张许多。

张姨娘望向马姨娘隆起的腹部,目光阴毒狠辣:“因为你有了身孕,想要抢走侯夫人的位子,你就该死,侯夫人的位置,只能是我的…”

“你已经…被休了…”马姨娘沉重的提醒着张姨娘这一事实,让她不要再痴心妄想。

张姨娘轻哼一声,诡异的笑笑:“被休了我也可以再回来,你还不知道吧,上个月,侯爷在御史府喝醉了酒,与我**一度,事后还帮我救了哥哥一命…侯爷对我永远比对你好…”

“是你趁侯爷酒醉…勾引了侯爷吧…”张姨娘嚣张跋扈,在马姨娘面前极力炫耀,马姨娘也不再对她客气:“我腹中的孩子…虽是庶子…却也是侯爷的儿子…你就不怕我将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侯爷…让他治你罪…”

张姨娘毫不在意,无所谓的摆摆手:“今日的一切,我早就做好了安排,是你自己不小心流掉了孩子,等侯爷回来时,看到实情,岂会再相信你的话!”

“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偷拿侯爷令牌,帮我将侯府戒严的不是别人,正是你那贪心的娘家大嫂!”

马姨娘瞬间震惊,眸底闪着浓浓的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

很满意马姨娘的反应,张姨娘继续刺激:“你那大嫂,真是贪心到家了!人家小贩的一只金簪她也偷,还痴心妄想着让自己儿子娶慕容雨,啧啧,不知天高地厚!”

张姨娘的目光瞬间变的阴冷起来,眸底闪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与不屑:“不过,我会如她所愿,将慕容雨那个贱人许给马重舟,还有你的父亲,也是爱慕虚荣之辈,若非他拉着侯爷去御史府,我又怎能与侯爷春风一度,昨晚,若非他为了巴结侯爷,让侯爷喝高,你那大嫂哪能拿得到令牌…”

抬头望了望窗外,时候不早了,张姨娘冷冷一笑:“马姨娘,你腹中的孩子,要永远和你说再见了,臧嬷嬷,绿柳,绿意…”

内室帘子打开,有人走了进来,张姨娘并未回头,手指马姨娘:“将她抬到石桌边,用石桌撞肚子…”

轻轻叹了口气,张姨娘满眼同情:“虽然臧嬷嬷下了很多的药,孩子十有**不保,但为了制造假相掩盖事实,只好再委屈马妹妹一下了…”

张姨娘告诉马姨娘真相,就是为了气她,她知道所有真相,一定会四处宣扬,可别人相信亲眼见到的,哪会相信她说的话,久而久之,别人就会当她是疯子,啧啧,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肯定生不如死…

“张玉兰!”惊天地,泣鬼神的怒吼响起,张姨娘的身体猛然一震,慢慢转过身,望着门口所站的老夫人,慕容修,慕容雨,马大人等人,只觉轰的一声响,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在魏国公那边参加喜宴吗?怎么回突然回来了,丫鬟、嬷嬷们都守在外面,为何没有通知自己?

“侯爷…救救我的孩子…”马姨娘眸中闪着希望的光芒,声音微弱。

慕容修摆摆手,一名大夫快步来到床边,为马姨娘把脉。

“侯…侯爷,你听我解释…”张姨娘不知道慕容修等人来了多久,听到了多少事情,但她还怀着侥幸心理,想要搏上一搏。

老夫人冷哼一声:“你刚才说的话,我们可是听的一清二楚,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已经被休弃,不再是侯府的人,居然未经同意,擅自入府,这是罪,指使恶奴谋害侯府子嗣,又是罪,故意灌醉侯爷勾引,更是罪,罪加罪,你张玉兰休想安然无恙!”最后一句,老夫人加重了语气,眸底寒意迸射。

慕容雨望望慕容修,难怪他从御史府回来后对张元华之事如此上心,原来是欠了张玉兰的风流债…

“侯爷…”张玉兰将求救的目光转向慕容修,慕容修去背过身去,不看她,眸底萦绕着滔天怒气与悔恨,一直以来,自己都看错了她,她的温柔大度,不过是伪装,阴险毒辣,无所不用其极,才是她的本性…

“张玉兰,你这个贱人,居然害我,利用我…”雷氏扑上前来,与张姨娘扭打在一起,这个贱人并非想帮自己,不过是想利用自己达到她的目的而已…

老夫人心烦气燥,怒冲冲道:“把他们两个给我拉开!”这里是侯府,不是大街,如泼妇般打来打去,成何体统。

雷氏和张姨娘被粗使嬷嬷们架到外室,相互漫骂、怒视对方:“张玉兰,你这个贱人,我诅咒你死无全尸…”

张姨娘冷哼,不屑的将雷氏上下打量一遍:“拿镜子照照你这副样子,穷酸尖刻,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开的想享富贵,做官夫人…”

内室,大夫也诊完了病情,在老夫人和慕容修满含期待的目光中,摇了摇头,重重叹口气:“毒性太强,耽搁的时间太长,流血过多,腹中孩子,已经死亡…”

老夫人身体一沉,险些栽到地上,目光呆滞,她的孙子,盼了这么久,马上就要出生了,居然就这么没了…

大夫望一眼目光同样呆滞的马姨娘,眼底闪着同情与无奈:“侯爷,老夫人,叫几名丫鬟进来帮忙,我要将姨娘腹中的死胎引出来,否则,大人也会没命的…”

红菱、红烛等梨园的丫鬟们留在内室帮忙,老夫人,慕容修走到院中,望着满院的兰园丫鬟、嬷嬷,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身为侯府的丫鬟,嬷嬷,居然帮着外人设计主子,无法无天了,来人,将她们全部拉下去杖毙!”

侍卫们走上前来,解开她们穴道的同时,拖了人快速向外走去:“老夫人,饶命,饶命啊…”丫鬟、嬷嬷们大声哭喊着,求饶,老夫人不为所动,做错了事,就必须受罚,哭喊可没用!

张姨娘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她自身都难保了,哪还有时间去理会别人的死活。

“老夫人,事情都是张姨娘和臧嬷嬷搞的鬼,与奴婢们无关啊…”一丫鬟哭喊,慕容雨侧目一望,竟是绿意,这丫鬟可精明的很。

眸光微闪,慕容雨冷声道:“你们进了梨园,帮张姨娘抓了马姨娘的丫鬟,就是帮凶,还敢说事情与你无关!”

“奴婢愿意将功补过,将功补过…”眼看着就要被拖出梨园行刑了,绿意也顾不得其他,大声呼喊。

“什么功劳,说来听听?”慕容雨漫不经心的询问着。

“张姨娘偷了老夫人的东海明珠换银子…”

“什么?”老夫人抢在慕容雨前面开了口:“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张姨娘胆大包天偷自己的嫁妆。

“绿意,你不要含血喷人!”张姨娘厉声怒斥,眸底闪烁的寒光仿佛在说,小心你一家人的性命…

绿意现在着急自己的性命,哪还顾得上家人:“是年前腊月的事了,有一天晚上,我拉肚子,从茅房出来时,看到张姨娘和臧嬷嬷鬼鬼祟祟的去了放银子的仓库,一时好奇,我便悄悄跟了上去,臧嬷嬷以琼花酿灌醉了那两名守仓库的人,偷走了老夫人的东海明珠…”

老夫人的面色变的十分难看:“柴嬷嬷,去库房查看百宝箱的东西,再将守夜的人叫来对质!”

慕容雨轻轻笑笑,她早就查出张姨娘还她的银子,是卖了老夫人的嫁妆所得,也知道张姨娘将珠子卖去了哪里,一直按兵不动,只为寻找合适的机会,给张姨娘致命一击,绿意的坦白在她的预料之内,因为谢轻翔派出的侍卫调查此事时,发现绿意也在悄悄打听这件事情…

柴嬷嬷领命而去,半柱香后,带回消息,百宝箱里的东海明珠的确没有了,那夜守卫的两人先是不承认,后来经过‘警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全部坦白了,那夜送他们琼花酿的,就是臧嬷嬷。

“张姨娘,你还有何话说?”老夫人眸底寒意更浓:小户人家的千金,的确上不得台面,就算嫁了名门望族,也改不了她们自私,贪婪的本性,张玉兰,雷氏都是最好的例子,明明有富贵可享,还要去偷鸡摸狗。

张姨娘冷哼一声,死不认罪:“人证是可以被收买的,认知道这些人是不是被人收买了呢!”这件事情只有自己和臧嬷嬷知道,只有两人死不松口,他们就拿自己没办法。

慕容雨笑着走上前:“祖母,您的东海明珠价值连城,一般的金铺怕是收不起,放眼整个京城,敢买下它的,只有一个宝斋行了吧,张姨娘卖东西,肯定是会记录在账的,去年的事情了,可是做不得假的吧!”

“来人,去宝斋行查看!”老夫人望向张姨娘,目光冷冽,仿佛在说,证据确凿后,看你还有何话说。

张姨娘没与老夫人对视,愤怒的目光望向慕容雨,咬牙切齿,眸底燃烧的熊熊烈火,似要将慕容雨焚烧怠尽。

慕容雨毫不示弱,微笑着与张姨娘对视,清冷眸底猛然迸射出的魔魅之气,惊的张姨娘的大脑瞬间空白,久久回不过神。

强定下心思后再次望去,慕容雨已恢复正常,目光清冷隐带笑意,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场幻觉!

侍卫们办事的效率很高,不消片刻,证据取来,除了账册外,还带来了掌柜,和一些相关证据。

听着掌柜的叙述,望着账册上明明白白记着的东海明珠八万两黄金,以及另外的单子上,张姨娘的亲笔签名和手印,老夫人怒不可遏:“来人,将张姨娘送往大理寺!”谋害侯府子嗣,偷盗老夫人嫁妆,只这两条罪名,就足够她坐一辈子牢了。

“祖母,求你饶了张姨娘吧!”慕容琳不知何时得到了消息,跑来梨园,为张姨娘求情:“事情一定有误会的,一定有误会…”

老夫人不为所动,证据确凿,还能有什么误会…

慕容琳转向掌柜,怒声道:“你一定是被人收买了,制造这些假证据来陷害姨娘,每天接待那么多客人,你怎么可能记得清每个人的模样?”

掌柜摊摊手:“小的的确没那么大本事记清每位客人的模样,可这位姨娘却是记得住的,其他人去小铺,不是买首饰,就是定做首饰,可这位姨娘,曾到小铺子寄卖过首饰,后来,又去小铺卖东海明珠,她的行事与别人完全不同,小的才记住了她…”

被掌柜堵的哑口无言,慕容琳再次哀求老夫人:“祖母,看在张姨娘服侍了爹爹多年的情份上,饶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