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什么,快去找欧阳少弦!”欧阳少陵指名让欧阳少弦前去救人,王香雅无奈,只得让侍卫去找人。

欧阳少陵修长的身影快速消失在遥远的天际,王香雅气的咬牙切齿,可恶,欧阳少陵受了重伤,居然还这么厉害,她都没出几招,就被打败了!

王香雅的武功虽说不是太高,但她体胖如猪时,在京城还是难逢敌手的,为什么瘦身成功后,她的武功也跟着差了,是久没动手的原因吗…

欧阳少弦刚刚进城,就听到慕容雨被抓走的消息,阴沉着脸,一句话没说,随便抓了匹马,快速奔向香云山。

“欧阳少弦,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慕容雨是在王香雅面前被抓走的,她十分内疚,也从侍卫手中抢了匹马,快速去追欧阳少弦。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夜幕降临,欧阳少陵坐在悬崖边,手持竹笛,轻轻吹奏,曲调冗长,暗带着浓的化不开的忧伤,阵阵冷风吹过,衣袂翻飞,墨丝飞扬,凌乱之中,透着沧桑。

慕容雨站在不远处,抱紧了胳膊,白天温度高,慕容雨穿的衣服少,夜晚很冷,又是在山顶,阵阵寒风袭来,她很冷。

香云山山顶,三面悬崖,一面下山的小道,欧阳少陵的武功比慕容雨高很多,她想逃却逃不掉。

曲毕,欧阳少陵站起身,迎风而立,英俊的面容,非常憔悴:“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吗?”

山顶只有慕容雨和欧阳少陵两人,他的话自然是问慕容雨的。

“不知道!”慕容雨是名门贵族小姐,听戏听曲都是欢乐喜庆的,这首曲子很忧伤,慕容雨是第一次听到。

欧阳少陵转过身,望向慕容雨:“这首曲子是我师傅所作,悼念他逝去的亲人,爱情!”一家人,全部离世,只剩他一人孤苦无依,以前是先太子的生活写照,现在是欧阳少陵的。

“你不该叛乱的!”慕容雨冷冷望着欧阳少陵:“当今皇上是名君,百姓安居乐业,国力蒸蒸日上,你舒舒服服做北郡王不是很好,叛乱起,苦的只是百姓,你确定自己做了皇帝,能比现在的皇帝优秀?”

欧阳少陵一字一顿:“皇位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想要登基为帝,必须经过残酷的争斗,先太子被人陷害,只能怪他能力不够…”如果能力强了,岂会被人算计。

“皇帝知道我们是先太子的后人,就算我们不叛乱,他也不会放过北郡王府的!”先太子领导的叛军,是潜在的威胁,任何一名帝王,都不可能允许威胁自己皇位之人的存在。

嘴角,轻扬起一丝苦涩的笑,欧阳少陵背风而立,似询问,又似自言自语:“这里,曾是先太子坠崖的地方,欧阳少弦会来香云山吗?”

慕容雨一惊,望望黑漆漆的小路,语气坚定:“放心,他一定会来的!”

“其实,我并不稀罕荣华富贵,高官厚禄!”欧阳少陵的目光望向远方,徐徐述说着前尘过往:“我祖母是继室,父亲虽是嫡出,却是郡王,地位不及楚宣王,我的地位,自然也是不及欧阳少弦的,从我出生那时起,就被父母给予厚望,一定要优秀,一定要够强,我可以比任何人差,就是不能输给欧阳少弦,他是我人生的目标,一定要超越的对像!”

可欧阳少弦就像是他的克星一般,从小就处处比他强,六七岁时,欧阳少弦外出云游,独自一人,非常辛苦,可欧阳少陵却是一直被命运眷顾,被高人带走,亲自教导。

渐渐的,长大了,他学了许多东西,以为能够赢欧阳少弦了,回到京城后他才发现,他再一次的输给了欧阳少弦。

欧阳少弦是楚宣王世子,他是北郡王世子,身份,地位,无形之中比欧阳少弦低了一级。

他是翩翩公子,气质温和,脾气好,人缘好,关系广,贵族子弟都拿他当好朋友,欧阳少弦为人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可在贵族子弟眼中,欧阳少弦就如神祗一般让人可望不可及,他们看欧阳少弦的目光,是崇拜与敬重。

欧阳少弦迎娶侯府嫡女慕容雨为妻,欧阳少陵娶了离月国公主南宫雪晴,表面上看来,他赢了一局,可是慕容雨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真心爱欧阳少弦,他娶的是不知被多少男人用过的女人,与他没有半点感情,最后,为了活命,还出卖了他…

其实,他想要的并不多,一个爱他的妻子,听话的儿女,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可是,北郡王和郡王妃对他给予了太多的希望,他不能违背他们的意愿,只得用自己学到的一切,去勾心斗角,机关算尽。

可以说,他的一生,都是在为别人活着,从来没有真正为自己活过,正因为他太注重了不属于他的东西,他的生命,才会是一场笑话,处处用来陪衬欧阳少弦…

“如果你没有生在北郡王府,成就可能会比少弦要高!”欧阳少陵很聪明,心思灵活,很善于应变,若是得到最适当的培养,他不会比欧阳少弦差。

北郡王府的人对他期望高,严格要求,将重重压力加到他身上,教他许多不恰当的技艺,相当于是拔苗助长,到头来,反倒是害了他。

“如果欧阳少弦叛乱,你不会出卖他吧!”欧阳少陵突兀的问了这么一句。

慕容雨没有正面回答:“少弦不会叛乱的,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当皇帝!”欧阳少弦一直都没有野心,感情丰富,神情洒脱,正因如此,他内在的潜能被激发。

欧阳少陵从小就背负着要超越欧阳少弦的使命,久而久之,那道命令,就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的他喘不过气,心事重重的他,怎么可能会是心性洒脱的欧阳少弦的对手。

“如果四年前,我和堂兄一起回到京城,你会选择他,还是我?”欧阳少陵看似冰冷的声音中,多了一丝凝重与期待。

慕容雨轻轻笑笑:“就算你比少弦早回京城,我选择的人,也会是他!”成亲一年,欧阳少弦对她很好,她过的很幸福,这样的夫君她很满意,就算欧阳少陵比欧阳少弦优秀百倍,她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欧阳少弦。

欧阳少陵笑了,笑容苦涩,原本,他以为,他是输在了时间上,因为他认识慕容雨,比欧阳少弦晚了三年,可是慕容雨的答案告诉他,即便是他再早认识慕容雨,慕容雨也不会喜欢他!

在爱情上,他又输给欧阳少弦一次,并且,输的非常彻底!

“雨儿!”一道绛紫色身影飞上山顶,快速向慕容雨奔来。

“少弦!”慕容雨心中一喜,正欲去迎欧阳少弦,欧阳少陵伸手掐住了慕容雨的脖子,眸底,寒光闪现:“欧阳少弦,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欧阳少陵,你我之间的恩怨,咱们两人解决,不要把雨儿牵扯进来!”望着欧阳少陵掐在慕容雨脖子上的魔爪,欧阳少弦眸底厉光闪烁:“放了雨儿!”

“欧阳少弦,我做事很公平,一命换一命,你从这里跳下去,我就放了慕容雨!”北郡王府的人都死了,欧阳少陵受了重伤,很难逃出重围,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可顾及的了,做事全凭自己的意愿。

“少弦,他疯了,不要听他的…”欧阳少陵猛然用力,慕容雨还未出口的话顿时哽在了喉咙中,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欧阳少陵,不要伤雨儿!”欧阳少弦凌厉的眸底怒火翻腾。

“你从这里跳下去,我就放了她!”欧阳少陵步步紧逼,毫不相让。

慕容雨说不出话来,焦急的目光频频暗示欧阳少弦,不要听欧阳少陵的。

“你说话算数!”仿佛没有看到慕容雨的暗示,欧阳少弦径直与欧阳少陵谈条件。

“我从不食言!”欧阳少陵这一生,最大的敌人就是欧阳少弦,无论他们两人之前的争斗谁输谁赢,只要欧阳少弦死在他前面,最终的争斗,就是他欧阳少陵赢了。

“我跳下悬崖后,你要立刻放了雨儿,不许伤她一分一毫!”欧阳少弦目光冷冽,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崖边,心中暗暗思索着救人的方法,对欧阳少陵,他并不信任。

眼看着,欧阳少弦距离崖边越来越近,慕容雨不能制止,焦急如焚。

欧阳少陵冰冷着目光,邪恶的笑着,注意力一直在欧阳少弦身上。

慕容雨眸光微闪,胳膊肘儿猛然用力,狠狠击到了欧阳少陵胸口上,欧阳少陵吃痛,弯腰后退,慕容雨趁机甩开他,快步向前奔:“少弦,不要跳崖!”

“雨儿!”欧阳少弦虽然在前行,但眼角余光一直在观察欧阳少陵,刚才的变故,一点儿不差的全部落入他眼中,快速转过身,去接慕容雨,哪曾想欧阳少陵的反应快的惊人,慕容雨才跑出两步,又被他抓了回去。

望着扑空的欧阳少弦,欧阳少陵无声冷笑:“堂兄没有要换命的意思啊,雨儿,看到没有,你的命在堂兄眼中,终究是比不上他的命重要!”

慕容雨冷冷注视欧阳少陵:“欧阳少陵,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少弦对我的情意,我比你清楚!”

欧阳少陵也不反驳,抬头望向欧阳少弦,目露挑衅:“堂兄,因为你的功劳,北郡王府已经不复存在,你杀了我的亲人,我也要毁了你的幸福!”

叛军已是名存实亡,欧阳少陵就算活下来,也是孤家寡人,还背负着叛乱的名声,无论走到哪里,都不得安生,欧阳少弦已是楚宣王,势力会越来越大,就算欧阳少陵伤好了,想找欧阳少弦报仇,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欧阳少弦最在意的,就是慕容雨,还有他们未出世的孩子,如果慕容雨和孩子死了,欧阳少弦肯定会痛不欲生吧!

欧阳少陵生不能赢欧阳少弦,死了赢他也不错!

“不要!”欧阳少弦惊呼的同时,欧阳少陵跑角噙着邪恶的笑,拉着慕容雨跳下悬崖…

腾空的瞬间,慕容雨反手一掌打向欧阳少陵,孩子已经六个多月,慕容雨没有多少时间可活,但现在孩子还没有出世,慕容雨不能自私的带着孩子一起离开。

“雨儿!”欧阳少陵快速下坠着,紧紧抓住了慕容雨的脚踝,欧阳少弦飞身上前,抓住了慕容雨的一只手腕,慕容雨另只手撑着石壁,避免隆起的腹部碰到石壁。

欧阳少弦趴在悬崖边,用力向上拉慕容雨,欧阳少陵吊在半空中,用力向下拉,欧阳少弦和欧阳少陵之间隔着慕容雨,他的青羽软剑够不到欧阳少陵。

慕容雨一只胳膊支撑着石壁,不能乱动,否则,她的小腹就会撞到石壁上,孩子有危险。

“欧阳少陵,你不要乱动,我拉你们上来!”欧阳少弦率先妥协,只要慕容雨平安,他可以将欧阳少陵也救上来。

欧阳少陵冷冷一笑:“我是叛军,就算活着上去,被皇帝抓到,也是死路一条,跳下悬崖时,我就没想过要活,我要带慕容雨一起走,让你痛苦一辈子!”两只手,抓住慕容雨的两只脚踝,用力向下拉。

欧阳少弦小半个身体被拉下崖边,却依旧紧抓着慕容雨的胳膊不放。

“少弦,快放手,不然,我们都会死的!”慕容雨不想自私的带宝宝一起离开,可是欧阳少陵穷凶极恶,死不放手,慕容雨不想欧阳少弦也跟着遭殃。

“我不会放开你的,咱们是一家人,要死一起死!”欧阳少弦低头,望向欧阳少陵的眼眸中,厉光闪烁。

“啧啧,年纪轻轻的,干嘛这么悲观!”王香雅跑了过来,累的气喘吁吁,见欧阳少弦和慕容雨都没出事,长长的松了口气:“看看我带谁来了?”

窈窕的身形闪开,一袭黑衣的慕容岸大步走了过来,冷眸望到紧抓着慕容雨脚踝的欧阳少陵,大手一扬,两枚暗器射出,瞬间将欧阳少陵的手腕射穿。

“啊!”欧阳少陵惨呼着,修长的身形如同飘落的树叶,带着不甘,失落与愤怒,直直坠向崖底。

慕容岸与欧阳少弦合力将慕容雨拉上悬崖,欧阳少弦脱下披风披到慕容雨身上,双手紧环着她的小腰,身体微微颤抖:“雨儿,你没事吧?”

“放心,我没事!”侧目望向黑漆漆的悬崖,深不见底,阵阵冷风吹过,穿透衣衫,渗入肌肤,慕容雨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那么深的悬崖,欧阳少陵掉下去,绝对没命了。

北郡王府的人已经全部死绝,从今以后,世上再无北郡王府这座府邸!

先太子,北郡王,欧阳少陵都已离世,叛军群龙无首,叛乱很快就被清颂的官兵镇压下去,抓到的叛军,按照罪名轻重,一一处罚。

香云山悬崖太深,侍卫们寻找许久,都没有下到最底,自然是没找到欧阳少陵的尸体,谢云浮,谢云庭等罪名较重的叛军,被判全家抄斩,妻子,儿女,全部押上刑场。

慕容雨坐在醉情楼的雅间里,听暗卫向欧阳少弦汇报着京城的近况,嘴角轻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叛军终于完全了结,以后的清颂,会是太平盛世。

汇报完事情,暗卫离开,几名伙计端了许多荔枝进来,放到慕容雨面前,望着慕容雨不解的目光,欧阳少弦轻声解释着:“这是江南进贡的荔枝,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据说味道很不错,你尝尝看!”

“江南进贡的荔枝,应该先送进皇宫吧!”怎么会直接送到这里来了。

“本王铲除叛军有功,皇上整顿朝堂,论功行赏时,问我最想要什么,我要求在你有孕期间,各地进贡的食物,都分一份给楚宣王府!”进贡的使臣得到消息,当然是将贡品直接送进楚宣王府。

“二舅舅,三舅舅都被斩了,舅舅,表哥他们肯定很好过了…”论功行赏,舅舅,表哥他们也是有功的。

欧阳少弦缓步走到慕容雨身边,拿起荔枝,轻轻剥开:“雨儿,还记不记得四年前,沈老太君身边有个丫鬟叫如霞?”

“记得,她勾结外人,给外祖母下毒,临死前还说我抢了她东西…提她干什么?”如霞的话,慕容雨至今都没有想明白是什么意思,她和如霞都没见过几次面,怎么抢东西。

“如霞是你二舅舅安插到沈老太君身边的,毒也是谢云庭让下的,谢云庭当初许诺她,害死沈老太君和你舅舅后,做主将她许给谢轻翔…”

“你的意思是,那时的翔表哥喜欢我?”不然,如霞不会有抢她心爱之物一说。

“你不知道?”欧阳少弦不答反问。

慕容雨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谢轻翔和她,明明是兄妹之情,她从没有往情爱一事上想过…

“这颗荔枝看着很不错,快尝尝看,味道如何…”慕容雨不知道谢轻翔喜欢她,事情又过去这么久了,欧阳少弦当然不会一再提及,否则惹怒了慕容雨,半个月不理他,他就惨了。

“重舟,好巧啊,居然在这里遇到你…”外面,突兀的响起一道女声,慕容雨吃荔枝的动作猛然顿了下来,慕容琳,她怎么会在这里?

“二小姐!”马重舟礼貌的声中透着丝丝敷衍:“在下约了几位朋友来此商议事情,失陪了…”

“都是些什么朋友啊?我认不认识?”慕容琳不识趣的跟了过去,和马重舟没话找话说。

“都是些商场上的朋友,好几名都是外地来的,二小姐不认识!”马重舟委婉的下了逐客令:“不好意思二小姐,生意是机密,我们谈生意时,不喜欢有外人在场!”

“我不懂商,你们说什么,我也听不懂的!”慕容琳美丽的眼眸中隐有水雾弥漫:“我只是,想认识,认识你的朋友们…”

“这…”马重舟有些为难。

“我夫君死了,婆家的人都怨我,在镇国侯府,我过的很辛苦,许多人嫌弃我是寡妇,不愿与我来往…”慕容琳的声音哽咽起来。

“二小姐别误会,我没有赶二小姐离开的意思…”马重舟暗暗叹了口气:“我和朋友在里间谈生意,二小姐就坐在外间吧,随便做些事情,不要打扰到我的朋友们…”

慕容琳顿时喜笑颜开:“放心,我有分寸,绝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走廊又恢复了平静,慕容雨放下手中的荔枝,不解道:“马重舟和慕容琳,是怎么回事?”马重舟不是在大牢里么?怎么出来了,慕容琳又怎么会纠缠着他不放?

“云悠山的事情查清了,是欧阳少陵故意设计陷害,刺客与云悠山无关,皇上已经下令,将牵连此事的人都放了…”马重舟是因云悠山土匪被牵连入狱,事情查清,他当然会被放出。

欧阳少弦将一颗荔枝塞进慕容雨口中:“宇文振有一次喝多了酒,说慕容琳生了个怪孩子,镇国侯,夫人,宇文倩甚至于丫鬟,嬷嬷们都不给她好脸色看…”

“怪孩子,有多怪?”慕容雨没见过慕容琳的孩子,想像不出其怪异状态。

“我也没见过,不过,听宇文振话中的意思,那孩子很吓人,不正常就是了!”

“该不会是长了三头六臂出来吧!”慕容雨语气戏谑,如果真长成这副模样,那就是怪胎。

“说不定就是你说的这副模样!”欧阳少弦望望慕容雨隆起的腹部:“我们的孩子,再有三个多月就要出世,你要多吃些美味的食物,让他长的健健康康。”

“放心吧,我们的孩子,一定非常健康!”慕容琳生了怪胎,不能母凭子贵,镇国侯府里人人嫌弃她,她的日子绝不会好过,她纠缠马重舟,不会是想改嫁吧!

慕容雨抬起眼睑,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诡异:“少弦,马重舟是不是经常来这里和朋友谈生意?”

“据伙计说,每隔几天会来一次…”醉情楼里的掌柜,伙计,都不是普通人,无论是陌生来客,还是经常来这里的熟客,他们都记得。

“那他来的时候,慕容琳是不是也会像今天这样跟来?”慕容雨眸底的诡异更浓。

“十次有九次跟来!”慕容琳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赖上马重舟了,改嫁的可能性,十之**。

“雨儿,你想干什么?”慕容雨将慕容琳和马重舟的事情问的这么详细,一定有阴谋。

慕容雨心中打定了主意,却故意卖关子:“这两天你就知道了,少弦,你帮我个忙!”

慕容雨在欧阳少弦耳边低语几句,欧阳少弦眸底闪过一丝无奈:“你整人的方法还真多!”

“帮不帮忙?”

欧阳少弦轻轻吻吻慕容雨香甜的唇瓣,眸底满是宠溺:“当然帮!”

叛军虽被铲除,但朝堂人员动荡,一直未能真正安定下来,大臣们上朝,有时正常下朝,有时却会忙到中午,或下午,才能离开皇宫。

阳光明媚,艳阳高照,重臣们又忙到很晚才做完手中事情,抬头望望天空,快到午膳时间了。

“少弦!”欧阳少弦正欲离开皇宫,慕容修和慕容岸走了过来:“雨儿身体如何?”

慕容雨在悬崖上挂了很长一段时间,当时的惊险,别人没看到,慕容岸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下山后,慕容岸又被叫去忙其他事情了,都没细细问过慕容雨的身体状况。

按照辈份来说,慕容岸是欧阳少弦的大舅哥,直呼他的名字没错。

“雨儿很好,她和孩子都平安无事,不必担心…”欧阳少弦礼貌的语气中透着冷漠,不是他故意拿架子,而是他与人说话,向来如此。

慕容岸望了慕容修一眼:“我们想去看看她!”

欧阳少弦抬头望望天空:“一起走吧!”

马车驶到半路,迎面驶来一辆豪华马车,帘子打开,王香雅美丽的小脸露了出来:“少弦,雨儿已经用过午膳,午休了,你回去后,走路轻一些,别打扰她休息…”

“少弦,既然雨儿休息了,咱们就先去醉情楼用午膳吧!”马车中,闭目养神的慕容修睁开了眼睛,轻声建议着,有客前来,身为楚宣五府女主人的慕容雨一定会起身招呼,休息不好,孕妇的精神也会很差的。

等他们用过午膳,慕容雨也差不多醒了,到时再去看她不迟。

欧阳少弦听从慕容修的建议,命车夫将马车驶向醉情楼,刚刚下了马车,宇文振迎面走了过来:“王爷来醉情楼用膳?”欧阳少弦已经封王,官员们见了他,称王爷。

“宇文公子来买酒?”欧阳少弦从伙计们口中得知,宇文振最爱醉情楼的女儿红酒。

宇文振微微一笑:“买酒加用膳,不过,现在正是用膳时间,客人多,没找到多余的雅间,王爷可曾提前预订雅间?”

“雨儿喜欢醉情楼的饭菜,我每天都会预订一间雅间!”欧阳少弦径直走进醉情楼:“若是宇文振公子不嫌挤,一起用膳吧!”

欧阳少弦邀请,宇文振也不客气,还将马车上的镇国侯也拉了过来,美其名曰,楚宣王请客。

镇国侯,宇文振,慕容修,慕容岸,欧阳少弦五人来到雅间中,点了酒和饭菜。

醉情楼厨子的速度很快,两盏茶的时间,饭菜陆续上来了,五人边吃边聊着朝中的一些事情,气氛也算融洽。

突然,一道熟悉的女声传入耳中:“重舟,你今天还要约见那几位西域朋友吗?”

慕容修,镇国侯,宇文振皆是一愣,慕容琳,她怎么会在这里?

正文206残脑残琳被赶出侯府

说来也巧,马重舟订的雅间,就在欧阳少弦,镇国侯等人隔壁,墙壁虽隔音,但雅间内的都是武功高强之人,耳力敏锐,凝神细听,能够听清马重舟和慕容琳的谈话,

马重舟身为东道主,提前来准备一切,他宴请的客人还没到,整个雅间只有他,慕容琳和伙计三人。

马重舟按照客人们的喜好,点好了酒菜,小二退出后,慕容琳从旁滔滔不绝的夸奖着客人们:“重舟,你的朋友真的很是与众不同呢,他们很热情,也很有耐心,并且,见多识广,各地的人文趣事,讲了一个又一个,听的人好兴奋,像我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都禁不住想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这次你宴请的,还是那些人吗,我还想再听他们讲讲各地趣事呢…”

马重舟的嘴角微微抽了抽,上次慕容琳硬跟着他来雅间,明明说好了只在外室坐坐,哪曾想,她在他们谈生意的关键时刻走了进去,客人们猜测她是马重舟的未婚妻,她也不反驳,笑嘻嘻的招呼着客人,还指挥着马重舟做这做那,俨然是马重舟的管家婆。

慕容琳不懂商场之事,却偏要装懂,将事情说的驴唇不对马嘴,满桌的客人都对她很无语,马重舟更是连连叹气,最后,一名朋友出来打圆场,将慕容琳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人文趣事上,尴尬的局面才算缓解了。

如今,慕容琳还说要见马重舟的客人,马重舟除了无奈,就是叹气:“二小姐,不是我不想让你认识我的朋友,只是,你是姑娘家,他们都是跑生意的大男人,你们之间,没有那么多共同话题可讲,二小姐应该多找找名门贵妇们,你们是同一个阶层的人,彼此之间,会有许多话题可聊…”

上次慕容琳险些将他的生意搞砸,这一次,无论如何,马重舟也不会让她见他的客人们,

“名门贵妇们聚在一起,每天除了夫君,儿子,就是聊刺绣,首饰,这些事情,我都听烦了,哪有你朋友讲的各地趣事好听!”

慕容琳不与贵妇们聊天,不是因为没有共同话题,而是贵妇们不愿意理她,她每天闷在镇国侯府,受侯夫人,宇文倩,甚至于下人的白眼,很难受,才会悄悄跑出来,想找个可靠的男人改嫁,马重舟就是她的目标。

“你那些朋友们与我很投缘的,光是讲人文趣事,就讲到天黑呢!”若非慕容琳要在晚膳前赶回镇国侯府,她一定会再继续听下去的。

马重舟彻底无语了,慕容琳只顾着听故事,就没看到讲故事的人一直在紧皱眉头吗?

“二小姐,你是镇国侯府的儿媳妇,有夫之妇,还有儿子,清誉很重要,不能天天和我们这些大男人混在一起!”马重舟列举着其中的厉害关系:“如果您的清誉受损,镇国侯府,忠勇侯府,甚至于楚宣王府,可能都会跟着受累。”

马重舟不提这些事情还好,他一提,慕容琳美眸中顿时盈满了水雾,紧咬着下唇,楚楚可怜:“我的夫君花心风流,精尽人亡,我的儿子…与我不亲,在镇国侯府,没人理我,任我自生自灭,我不想孤苦无依的老死在后院,才会趁着现在能走能跑,出来见见世面…”

马重舟暗暗叹了口气:“二小姐,宇文二公子花心风流,是他不对,他的死,不能怪到你身上,镇国侯和侯夫人是丧子心痛,顾不上二小姐,二小姐不必太过在意,等时间长了,他们从悲痛中走出来,一定会关心,爱护二小姐的…”

“重舟,你是不是有些喜欢我?”慕容琳每次纠缠马重舟时,都会给他一些暗示,可马重舟不知是反应迟钝还是什么其他原因,一直不明白她的意思,口口声声赶她回侯府,慕容琳暗骂一声笨蛋,将事情说的更加直白,好看的小说:今生缘已散全方阅读。

“这…”马重舟一愣,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慕容琳,可慕容琳是女孩家,脸皮薄,如果直接说了,太伤人心,委婉的拒绝最好,可是,要如何委婉才能既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又不伤她心呢?

马重舟低垂着眼睑,久久不语,慕容琳以为他默认了,心中喜悦,面上却是更加的楚楚可怜:“重舟,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你,咱们当初有婚约时,我就准备好做你的新娘了,可恨宇文明,强行我,让我有了身孕,我才不得不嫁给他的…”

慕容琳哭的悲伤,趁机依偎到马重舟怀中,马重舟反应过来,伸手想拉开慕容琳,无奈慕容琳抱他抱的紧,他怎么用力都拉不开她:“二小姐,别这样…别这样…”

慕容琳死抓着马重舟,哭哭啼啼:“重舟,镇国侯府的人都欺负我,将宇文明的死怪到我身上,都不将我当人看的,每天吃的是残羹剩饭,如果我继续呆下去,会被他们说道死的,你带我离开那个魔窟吧,咱们两人一起做生意,再生个健健康康的小宝宝,一家人和和美美…”

慕容琳在镇国侯府的日子的确不好过,不过,也没她说的这么凄惨,为了获得马重舟的同情,她当然是有多惨,说多惨了。

马重舟重重的叹了口气,慕容琳误会了他的意思,又纠缠他这么紧,他也顾不得什么委婉不委婉,伤害不伤害了,咬咬牙,冷声道:“二小姐,其实我根本就…”

“砰!”马重舟话未说完,雅间门被人狠狠踢开,满面怒意的镇国侯闯了进来,身后是紧随而来的慕容修。

慕容琳一懵,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公公,爹,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慕容琳,说话做事,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你敢不敢对天发誓,刚才说的都是实情?”镇国侯面色铁青:“当初你嫁给明儿,说好的是两情相悦,怎么眨眼功夫,就成了他强行你了?你嫁到镇国侯府,我们虽没有当成祖宗供着,但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哪一样少了你的?”

“明儿死在了你的床上,你婆婆伤心,训了你几句,除此之外,我们可曾说过半句打击你的重话?”

“倩儿与你不和,你生下孩子后,她的确和你吵过架,可我也罚她面壁思过了,算是给你出了口气,吃,穿,住,用哪一样亏待了你?你说下人欺负你,可我看到的却是她们对你言听计从,根本没有半分忤逆…”

镇国侯字字严谨,铿锵有力,气势逼人,态度坚定,一看就知道,他是被气坏了,好看的小说:记忆中得那朵木棉花!

“公公…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真的误会我了…”慕容琳反应过来,急声解释着,严格算算,镇国侯对她还是很不错的,主人虽然对她不理不睬,吃的饭菜总是白菜,但衣食还算无忧,并且,她得了花柳梅毒,每天都要喝药,药材很珍贵,是一笔大花销。

镇国侯摆手制止了慕容琳的话:“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还年轻,还有美好的未来,不想守寡,但你也没必要这般诋毁我镇国侯府吧?我们有说过让你老死在内院吗?”

“公公…我…”慕容琳眼睛急转,思索着最好的解决方法,她今天这番话一出,已经得罪了镇国侯府的所有人,再回侯府,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了,更何况,镇国侯府里没了她想依靠的夫君,那个怪胎儿子,她也没兴趣理会,带着她的嫁妆,嫁给马重舟,下半生有依有靠,是最好的选择…

打定主意,慕容琳正欲说话,镇国侯抢先开了口:“你今天这番话倒是提醒我了,你还很年轻,没必要为明儿守寡,既然你和马公子两情相悦,我也不阻拦你们,寂寞的伤口最新章节!”

“振儿,马上回府,命下人将慕容二小姐陪嫁来的所有的东西收拾好,送来予她!”

出嫁从夫,女子出嫁时所带的嫁妆,也算是夫家的,尤其是慕容琳还生了儿子,就算她嫁人,嫁妆也应该留在镇国侯府,给自己儿子,镇国侯这么做,就是想让别人知道,他即便慕容琳诋毁镇国侯府,他也不打算苛刻她。

镇国侯的大度与慕容琳的无事生非,胡乱诋毁形成鲜明的对比,就算慕容琳说的话里有真事,别人也不会相信她了。

言毕,镇国侯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从今以后,慕容琳与镇国侯府,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一声低低的叹息随风飘来:“明儿,慕容琳的心已经不在你身上了,你不要伤心,在那边,一定要生活的好好的…”

慕容琳听出了镇国侯的话外音,是嘲讽她不守妇道,夫君死了几个月就想着改嫁,一腔怒气萦绕胸口,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将宇文明是得花柳病过世的真相讲出,昭告天下,可随即又一想,她是宇文明的妻子,如果宇文明是得花柳病过世,别人肯定怀疑她也得了病,那马重舟就不会娶她了…

虽说慕容琳是真的得了花柳梅毒,但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否则,她哪还有颜面上街,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