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雪晴!”楚宣王府戒备森严,她怎么会悄无声息的来到轩墨居。

南宫雪晴跳进房间,随手关上了窗子:“别担心,我没有恶意,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些真相!”

“能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来到轩墨居的吗?”这是慕容雨最关心的问题。

“欧阳少陵曾告诉我,楚宣王府下面有密道,还绘制了一张地形图…”南宫雪晴将地形图递给慕容雨:“虽然地道里的机关被改制了,不过,欧阳少陵对机关很有研究,他教过我一些破除机关的方法…”

难怪上次欧阳少陵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楚宣王府,原来他破除了少弦设的重重机关…

“说说你的来意吧!”南宫雪晴深更半夜从密道进入楚宣王府,目的肯定不简单。

南宫雪晴清亮的眸底瞬间变的沉痛,无奈:“之前我告诉你的所有事情,都是不全面的,今晚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事情真相,其实,我并不是皇后的女儿,我是离月平西王之女,十五年前,父王战死,剩下我和母亲相依为命,后来,母亲悲伤过度,精神恍惚,无法再照顾年幼的我,皇后便将我接进了皇宫,认为女儿…”

“在外人看来,我深受宠爱,风光无限,其实,我不过是皇室那些混蛋用来发泄兽欲的工具而已…”上至皇帝,下至太子,皇子,甚至于她的叔叔,伯伯们,都和她有过关系,乱(和谐)伦,呵呵,被人引以为耻的事情,在离月国皇宫,在她身上再平常不过。

她不过是一名孤女,无依无靠,想要活下去,就要任由那些位高权重的混蛋玩弄。

“我来清颂和亲的真正目的,就是想找个厉害的人联手,打垮整个离月!”那个制造了她无数梦魇的地方,她绝不能容忍它安然无恙,还日渐强盛。

欧阳少弦是最好的选择!

“你就没想过逃跑吗?”南宫雪晴的话,慕容雨并非完全信任。

“我母亲还在他们手中,我不能逃!”母亲是她在世是唯一的亲人了,南宫雪晴不能失去母亲。

她的母亲已经被折磨的神智不清了,离月国那些人渣还不肯放过她们,为防南宫雪晴谋反,她来清颂合亲时,她的母亲被关进了水牢,派百名侍卫严密看管着。

南宫雪晴的目光更加幽暗:“地狱般的日子里,全是伤痛,没人愿意再提及,我也选择将它们忘记,本以为来了清颂,就能摆脱那地狱般的生活,没想到,南宫敛追来了这里…”

南宫雪晴解下披风,脖子,锁骨,胸口全都青一块紫一块的,尤其是锁骨下,两道被牙咬出的狰狞伤口,还在向外渗血,显然是刚刚制造不久,头上也出了不少血,将大片头发粘在一起,暗红的颜色在烛光的照耀下格外渗人…

“南宫敛揪掉了你的头发?”下手真够狠,要揪掉多少头发才会出这么多血?

“不,他是拿木梳,扎进我头里了。”南宫雪晴淡淡回答着,仿佛对这些事情早就习以为常:“南宫敛来到清颂后,我每晚都被他虐待,他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平时,我只能呆在府邸中,哪里都不能去…”

如果被南宫敛知道她与人接触,或者她无意间透露点离月国的事情出去,她会被折磨的很惨!

“那你今晚怎么会来了楚宣王府?”不怕被南宫敛发现吗?

“南宫敛折磨我时,收到一条消息,急急忙忙的出去了,将监视我的那些人也带走了几个,趁着他们戒备松懈,我便悄悄来了楚宣王府…”南宫敛对南宫雪晴一直都是严加看管的,她悄悄出来一趟,真的很不容易。

“你来楚宣王府的目的是什么?还是打算和少弦合作?”南宫雪晴在清颂找合作人,居然是想铲除整个离月,慕容雨多少有些吃惊。

“我知道南宫敛来清颂的目的不简单,听他口中的语气,会插手清颂皇位之事,他合作的对象,绝对不会是太子!”放眼清颂皇宫,有能力竞争皇位的,只有太子和欧阳夜翼,南宫敛不帮太子,自然是帮欧阳夜翼的,欧阳夜翼可是欧阳少弦,慕容雨的敌人…

“如果咱们合作,我可以告诉你们南宫敛的一举一动,破坏他的计划,让太子登基为帝,到时,再铲除离月国,清颂的疆土会扩大一倍…”

“听着,是很不错!”清颂的疆土扩不扩大,慕容雨无心理会,不过,让太子登基这件事情,她还是比较关心的,因为欧阳夜翼是她的敌人,一旦登基为帝,她和欧阳少弦休想好过:“南宫敛已经要和欧阳夜翼合作了吗?”

“还不确定。”南宫雪晴据实回答:“不过,前段时间,也就是瑞王欧阳夜翼去雾山接玉龙前,我曾看到欧阳夜翼和南宫敛在书房密谈…”

慕容雨清冷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那个时间,他们两人会密谈什么事情?雾山倒是在离月国境内,难道说,南宫敛和欧阳夜翼商量的事情是…

远远的,更夫的报更声响起,南宫雪晴微微变了脸色:“事关重大,我的提议,希望王妃好好考虑,尽快给我答复…”时候不早了,估摸着南宫敛快要回去了,南宫雪晴不敢再多耽搁,急着赶回府邸,以免被南宫敛发现端倪。

南宫雪晴刚刚从密道离开,欧阳少弦回来了,望望毫无睡意的慕容雨,剑眉微微皱了皱:“刚才有人来过?”

“你怎么知道?”南宫雪晴走进房间后,一直站在房间中央,什么都没动过,少弦怎么知道有人来过。

“房间有股很浓郁的香气,不是你身上的,也不是我身上的,更不是熏香的味道。”欧阳少弦是凭借香气判断刚才有人来过。

“是南宫雪晴,来谈与咱们合作的事情!”不知是不是慕容雨的错觉,提到离月国的那些人时,南宫雪晴眸底闪烁的除了浓浓的仇恨与绝决外,还夹杂了几不可见的疯狂,她恨极了那些人。

“南宫雪晴深入更半夜跑来楚宣王府见你?”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不是,她是从秘道里进来的,欧阳少陵绘了秘道的图纸,并且,他们会破除秘道的机关!”慕容雨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戏谑:“少弦,秘道里的机关还需改进啊!”上次欧阳少陵闯了进来,这次南宫雪晴悄悄潜入,下次还不知道会是谁从秘道进入楚宣王府。

欧阳少弦目光幽深:“秘道的确需要好好修改!”原来的道路堵死一些,再另辟几个通道,将出口,入口以及里面的格局完全改变,别人就休想再悄悄潜进来。

“少弦,你在皇宫探到了什么消息?”与南宫雪晴合作之事,不能操之过急,要将事情调查清楚了,再从长计议。

“事情和咱们想像的一模一样!”欧阳少弦目光深邃:“南宫敛从南宫雪晴那里离开后,去了魏妃的宫殿…”那天晚上,欧阳少弦和慕容雨跟丢的那名身形高大的男子,正是南宫敛,南宫敛的精力很不错,一晚上,游走在两名女子之间。

“他早就到清颂了,却一直没露面,一定在暗中计划着什么事情…”

“魏妃和南宫敛怎么会走到一起的?”魏妃是清颂妃子,南宫敛可是离月国太子,在这之前,南宫敛从未来过清颂,又或者,来过了,别人不知道?

“我已经命暗卫去调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魏妃孩子的眼睛,像极了南宫敛,这不是巧合,虽然宫殿中的两人,一见面就干柴烈火,迫不及待的滚到一起,没说什么不为人知的话题,欧阳少弦也隐隐猜到了其中的答案。

魏妃的儿子年龄小,胆子也小些,平时又闷在宫里不出来,见过他的人不多,南宫敛是刚到清颂,认识他的人也不多,很少有人会将他们两人联系到一起,故而,除了慕容雨和欧阳少弦外,还没人看出他们两人的眼睛相像。

清颂的事情真的是越来越复杂了,不过,将所有事情理清头绪,事情的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

“刚才我在皇宫,还听到一个消息,瑞王带兵捉拿抢玉龙的人,不但没成功,还被那人给算计了…”

“欧阳夜翼带了三千精兵前往,还被人算计?”算计他的人是谁,胆子也太大了,难道叛军还没被完全剿灭?

“天亮后早朝,就能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带三千精兵围剿一个小宅院,不但没成功,还被人算计,传到大臣们耳中,可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不知欧阳夜翼准备如何应付天亮后的早朝。

早朝,欧阳夜翼带伤而归,满身灰尘,衣服上还有干涸的血痕,墨丝凌乱,眼神疲惫,目光憔悴,模样甚是狼狈,由于他是为寻太子丢掉的玉龙才弄成这副样子,大臣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皇帝坐在龙椅上,微微皱了皱眉:“夜翼,抢走玉龙的恶人很厉害吗?”堂堂清颂瑞王,带领三千精兵前去围剿个小宅院,没抓到人不说,还弄的这么狼狈,不知道的,还以为清颂的王爷,精兵都是废物,皇帝岂会高兴。

“回父皇,儿臣并没有见到抢走玉龙之人…”

什么?没见到对手的人影,就被人打的这么狼狈了?大臣们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是对手太厉害,还是清颂的人太无能?

皇帝的眉头紧皱了起来,眸底闪过一丝阴霾,究竟是怎么回事?清颂的精兵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绝不可能如此无能!

将皇帝,大臣们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欧阳夜翼嘴角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事情在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父皇,儿臣带精兵搜查小院时,中了埋伏,才会损失惨重…不过,儿臣留下二千精兵在外,敌人也没讨到好处…”

“中埋伏?”皇帝眼眸微沉:“难道那贼人知道你要去搜查抓人?”否则,怎会提前设了埋伏。

“这…儿臣就不清楚了!”欧阳夜翼故做疑惑,皇帝很聪明,许多话点到即可,不能说的太明显,否则,皇帝一定会起疑:“儿臣派侍卫在忘忧山暗访,照理说,惊动不了那贼人才对…”

皇帝的眼眸越凝越深,捉贼人,拿回玉龙之事很秘密,知道具体计划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可以夜翼的伤势,和他叙述的情形来看,贼人对夜翼的计划行动了如指掌,难道朝中有奸细?

“夜翼,这件事情交由你独自一人全权负责,事情进展,直接向朕禀报,不要告诉任何人!”别人不知道具体计划,就无法和贼人串通,夜翼就能将他捉拿归案并抢回玉龙,距离月底没几天了,凡事必须小心谨慎,放手一搏。

“是,父皇!”欧阳夜翼沉下眼睑,眸底闪过一丝奸计得逞的笑,很好,事情一直在按他设定的方向发展!

欧阳夜翼的诡异笑容只有一刹那间,还是被欧阳少弦捕捉到了,凌厉的双眸微微沉下,深邃的眸底越凝越深,欧阳夜翼一定在暗中计划着什么事情,他究竟想干什么?

有了皇帝的金口玉言,欧阳夜翼自信满满,做事情也非常得心应手,侍卫们在暗中打探,他则在御书房,再一次制定万无一失的抓人方法。

皇上下令,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御书房,所有宫人都绕道而行,御书房成了禁地,却更加挑起了人们的好奇心,瑞王爷制定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又是一天夜幕降临,欧阳夜翼出了御书房,英俊的脸上闪着自信满满的笑:“来人,备马,本王要去夺回玉龙!”

精兵们都在忘忧山附近待命,欧阳夜翼只带了两名侍卫快速赶去,实施计划,急驰的快马载着三人快速消失在夜色之中,昭示着,这是一个不平静的夜。

夜幕降临,欧阳夜辰坐在内室,烦燥不安,明着,他在太子东宫调养身体,实则,他被变相的关了禁闭,东宫有重重侍卫把守着,他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三天了,他没有听到有关玉龙的任何消息,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欧阳夜翼一定在忙着夺皇位。

“你,去通报一声,本宫想见皇上!”欧阳夜辰抓住一名侍卫,冷声命令着,东宫被侍卫们守了起来,外人不敢轻易靠近,除了每天送饭菜和药的太监,他每天面对的,就是这些面无表情的侍卫。

“禀殿下,皇上特意叮嘱过,在玉龙找到前,殿下不能离开东宫!”玉龙之事,事关重大,插手的人越多,事情越乱,皇帝将太子关在这里,就是怕他沉不住气,跑去插手抢玉龙,万一弄巧成拙,清颂就完了,所以,在关欧阳夜辰时,皇帝下了命令,玉龙寻回前,不得放太子出去。

饶是欧阳夜辰脾气再好,此时也忍不住胸口的怒火翻腾:“那你们去禀报父皇,让父皇来一趟东宫,本宫有急事相告!”照理说,太子是晚辈,皇帝上长辈,他不能要求皇帝来看他,可是现在,他不能出去,只能让皇帝前来。

“殿下,皇上正在御书房处理事情,不许任何人前去打扰!”这道命令早就下达了,侍卫们人尽皆知,当然不会明知故犯。

“那父皇什么时候才有空见本宫!”欧阳夜辰快要失去耐心了,明天就是月底了,如果欧阳夜翼找回玉龙,功劳全让他一人领了,可如果他找不回玉龙,被皇帝责罚,大臣失望的可是他欧阳夜辰。

“这…卑职不知!”他们不过是小小的侍卫,哪里知道皇帝的事情。

欧阳夜辰强压着胸口不断翻腾的怒火,一甩衣袖,大步走进了房间,侍卫们一问三不知,从他们那里,他休想得到有用的信息。

坐回软塌上,欧阳夜辰眸光焦急,欧阳夜翼肯定在暗中进行着不可告人的计划,他不能再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出去,主动出击,可现在他被关了禁闭,皇帝不见他,也不让人来看他,他要如何出去呢?

郁闷间,轻微的敲门声响起,欧阳夜辰不耐烦的命令着:“进来!”

房门推开,两名太监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太子殿下请用膳!”

“这都什么时候了,才端晚膳过来?”他不过是被关了小小的禁闭,身份,地位还在,玉龙事情一过,就会被放出去,这些仗势欺人的奴才们,就已经敢对他不敬了么?

太监微微福身:“回太子殿下,刚才奴才们端来晚膳,殿下说没味口,命奴才们端走,奴才这是将晚膳,宵夜和药一起送来了!”

欧阳夜辰细细一想,的确有这么回事,晚膳第一次送来时,他将人赶走了,欧阳夜翼之事,快把他气糊涂了。

“现在什么时候了?”晚上是阴天,窗外漆黑一片,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欧阳夜辰不知道准确的时间。

“回殿下,快到子时(晚上11点到凌晨1点)了!”太监将盘中的饭菜一盘一盘端到桌上,语气还算恭敬。

“殿下请用膳!”放完盘子,太监垂首立到一边。

欧阳夜辰心中想着事情,没什么胃口,拿起筷子,拨了拨饭菜,没有想吃的欲望:“本宫不饿,把这些饭菜都端下去吧!”

两名太监相互对望一眼,眸底闪过一丝冷冽,瞬间又恢复正常:“殿下,你还要喝药,多少得吃一点儿饭菜,否则,空腹喝药对身体不好…”

“是啊殿下,吃点饭菜喝药,身体才恢复的快…”

欧阳夜辰侧目望向那两名太监,目光冰冷,语气凌厉:“本宫的事情,何时轮到你们这两个太监来管了?”

太监沉下的眸底一道寒光一闪而逝,正欲解释,窗外闪过一道淡淡的光亮,太监瞬间改变了态度,邪笑着走上前来:“殿下,您不吃饭,不喝药,身体怎么能调养好!”

“你想干什么?”欧阳夜辰察觉到了那名太监的不对劲。

“殿下,这道菜味道不错,您尝尝看!”不理会欧阳夜辰的质问,太监自顾自的述说着,以筷子夹了饭菜就要硬塞进欧阳夜辰口中。

“反了你们了,本宫是太子…”欧阳夜辰目光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来人,快来人…”

“殿下,皇上吩咐奴才们服侍殿下,如果殿下不吃饭,不喝药,身体再次虚弱下去,奴才们可担待不起,求求殿下了,吃饭喝药吧…”

太监的乞求声低声下气,手中的动作却是敏捷快速,干脆利落,一名太监猛然上前,紧按住欧阳夜辰,另一名太监端了汤碗,就要往欧阳夜辰嘴里灌,口中还求着:“殿下,求您了,吃饭吧,不要为难奴才们了…”

“滚,滚开…”欧阳夜辰挣扎着,想将太监甩开,可不知为何,他全身的力气突然间消失了,用不上丝毫力气,无论他如何挣扎,都甩不开紧按着他的太监,眼看着太监手中的汤碗离他越来越近,欧阳夜辰眸底寒光闪烁,可恶!

“殿下,如果您不吃饭,饿坏了身体,皇上怪罪下来,奴才们担待不起…”若非亲眼看到,谁也不会相信,满面狰狞,咬牙切齿的太监会发说出充满乞求的话语。

“来人,快来人!”汤碗距离欧阳夜辰越来越近,眼看着就在送到他嘴边了,欧阳夜辰顾不得其他,对着门外高呼。

门外的侍卫们相互对望一眼,正欲进来,太监悲伤的乞求声响起:“殿下,求您把饭吃了吧,您吃了饭,喝了药,奴才们自动出去领罚…”

侍卫们伸出去推门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太子被关到这里后,脾气暴燥了许多,皇帝将太子关进来时,明确规定,一定要让太子安然无恙,他们可以保护太子的安全,却不能替他吃饭,如果太子饿出问题来,也是他们护卫不周,皇帝怪罪下来,他们难逃罪责。

收回手臂,侍卫又走回了原来的位置,他们只负责太子的安全,只要没人来行刺太子,他们就是尽到职责了,太监们负责太子的饮食,劝太子用膳是正确的,他们没必要进去打扰。

“来人,快来人…”欧阳夜辰的声音急切起来,可恶,侍卫都跑到哪里去了,他呼唤半天,怎么都没人进来?

“殿下,求您多少吃一些饭菜吧!”语气悲伤的太监恶狠狠的笑着,捏住欧阳夜辰的嘴巴,手中汤碗狠狠灌了进去…

欧阳夜辰头一偏,碗中的汤散了一地,用尽全力将桌旁的一张椅子踢了出去,心中乞求,这么大的声响,侍卫们总能听到了吧…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太监惶恐的声音响起,门外的侍卫们又是一阵叹息,太子的脾气是越来越暴燥了,幸好他们没有进去。

屋内,太监狰狞的笑着,嘴巴一张一合,会读唇语的人可看明白他在说:“欧阳夜辰,不要再白费力气了,就算你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来人,这两个狗奴才要杀本宫!”欧阳夜辰语气严厉,丝毫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这两名太监还真是厉害,口口声声为自己好,谁能料想到,他们真的想杀自己!

太监的惶恐声再次响起:“若是殿下怀疑饭菜中有毒,不相信奴才,奴才愿意试吃…”

身体被另一名太监紧紧按住,并且,他们还变聪明了,紧拽着欧阳夜辰的头发,让他动弹不得,太监森冷的笑着,再次捏住欧阳夜辰的下巴,将剩下的半碗汤灌向他。

欧阳夜辰不知道碗中的汤里放了什么,却不知道他喝下汤后绝不会有好结果,眸底寒光闪烁,怒视太监们的同时,思索着最佳解决方法。

汤碗近了,更近了,已经触到欧阳夜辰的嘴唇了,欧阳夜辰眸光一寒,深吸一口气,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推开了那两名太监,随手抓起一样东西,对着太监狠狠砸了过去。

“砰砰砰…”东西砸到太监胳膊上,快速断裂,太监冷笑着,手持椅子对着欧阳夜辰狠狠砸下,口中却说着求饶的话:“太子饶命,饶命啊…”声音凄惨,无奈,好像欧阳夜辰在重重惩罚他们一般。

门外的侍卫们暗暗松了口气,幸好刚才他们没进去,否则现在被太子重打的人就是他们了…

欧阳夜辰堪堪躲过太监们的袭击,退到窗边,一攻不成,太监们又冲了过来,招式凌厉,快速,虎虎生风,大有不杀掉欧阳夜辰绝不罢休的架式,欧阳夜辰已经没有其他退路,扬手吞下一枚药丸,拉开窗子跳了出去。

那枚药丸是陈太医配的,可解百毒,他时时带在身上,没想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场。

他和太监们对峙,这么大的声响居然没有一名侍卫进来查看,事情不对,极有可能那些侍卫们和这些太监是一伙的,事到如今,欧阳夜辰不敢再相信任何人!

欧阳夜辰逃出东宫,两名太监没有再追,相互对望一眼,眸底闪着诡计得逞的笑,转过身,手中木棍拍向对方,扯着嗓子对门口凄惨的高呼:“太子饶命,饶命啊…”

“扑通,扑通…”两人各挨了一棍子,眼睛一闭,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话说皇帝独自一人在御书房看奏折,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处理的都是机密文件,不喜欢有别人从旁服侍。

奏折上不知写了什么,皇帝看的有些气愤,一手拿着奏折,一手去端茶杯,茶水入口时才发现,就剩下一点儿了,心烦意乱的将茶杯放到桌上,皇帝对着门外吩咐:“来人,泡茶!”

话音刚落,一道修长的身影从窗子窜了进来,手中闪着幽光的长剑,对着皇帝刺了过去。

皇帝猛然侧身躲过那人的袭击,冷声高呼道:“有刺客,来人哪,抓刺客…”

“砰!”紧闭的书房门被撞开,手持长剑的侍卫们冲了进来,刺客一看情况不妙,快速转身跳窗逃离,侍卫们岂会罢休,紧追刺客而去。

刺客专挑偏僻的地方走,速度不快不慢,侍卫们追不上他,也跟不丢他,一片高高的假山近在咫尺,刺客眸底闪过一丝森然冷意,快速窜进了假山中,侍卫们飞速追了过去:“快快快,刺客躲到假山里了…”

欧阳夜辰跳窗出来后,一路急奔,正好跑到不远处,见侍卫们急急向假山里冲,心中疑惑着,正欲询问,一名侍卫看到了他:“快看,刺客在那里,他已经出了假山!”

欧阳夜辰一惊,怎么回事?侍卫们将自己当成刺客了?他必须解释清楚:“本宫是太子,不是刺客!”

刺客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他没什么好怕的,更不能跑,否则,他不是刺客,也成了刺客了,当然,他私出东宫,是违背了皇帝的意思,不过,皇帝是明君,他跑出来是事出有因,皇帝应该不会怪罪他的。

“太子殿下在东宫休养,哪会出现在这里,花言巧语,想蒙混过关,也请你想个高明点的理由!”侍卫副统领,不屑的嘲讽着,目光阴冷。

由于刚才在东宫的挣扎,欧阳夜辰束发的玉冠掉落,头发散了下来,衣服虽是锦衣华服,却是家常锦衣,不是表明他身份的太子服,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侍卫们居然没认出他来。

“刺客武功高强,心狠手辣,追上他,不必手下留情,杀无赦!”

欧阳夜辰正欲将头发撩起,证明他的身份,侍卫副统领冷冷的下了命令,欧阳夜辰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这位副统领是叶贵妃的人,他不听解释,迫不及待的想杀自己,难道是受了叶贵妃的指使?

“我是太子欧阳夜辰,谁敢擅动!”欧阳夜辰冷声怒斥,他在做最后的拼搏。

“这刺客不但疯了,还疯的不轻,假冒太子,罪加一等,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动手,杀无赦!”

若在平时,侍卫们可能会听欧阳夜辰解释几句,可是现在,整个皇宫都知道,太子被关了禁闭,没有皇帝的命令,太子不能出东宫,更不可能出现在这里,面前这个自称太子的人,根本就是假冒的。

侍卫们手持长剑,对着欧阳夜辰狠狠刺了过来,招招狠毒,毫不留情,欧阳夜辰身体尚弱,被他们凌厉的攻势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幽深的眼眸越凝越深。

如果继续打下去,他一定会死在这些侍卫手中,到时,他含冤受死不说,还会连累皇后,白白便宜了叶贵妃和欧阳夜翼!

他一定要活着,绝不能死在这里!念头一起,欧阳夜辰快出了几招,挥开侍卫们,转过身,快速向前奔去,侍卫们不相信他,他要去见皇帝,把事情说清楚。

“快,刺客在那里,抓刺客!”又一批侍卫赶来,领头之人也是叶贵妃的人,欧阳夜辰被迫转弯。

“快快快,抓刺客…”又一批侍卫跑出,还是叶贵妃的人,欧阳夜辰再次被逼着跑上另一条道路。

不知不觉着,欧阳夜辰发现,他被逼到了宫墙边,三面都有侍卫,只有翻墙出宫是一条活路,可如果他翻墙出宫了,就表明,他是刺客!

“弓箭手,准备!”身后传来侍卫副统领无情的命令声,欧阳夜辰无声冷笑,这一切,果然是早有预谋的,就连逼他到这里射死他,也是叶贵妃早就计划好的吧。

他不会让叶贵妃的愿望实现,更不会让她的诡异得逞。

“放箭!”副侍卫统领下令的同时,欧阳夜辰双足轻点着,腾空而起,修长的身形越来高墙,飘到宫外,数枚羽箭要么射到了地上,要么射到了墙上。

望望空荡荡的墙边,副统领嘴角轻扬着诡计得逞的笑,冷声命令着:“刺客跑了,快追!”

话说欧阳夜翼这边,找到了抢玉龙之人的居所,二千精兵围困,经过激烈打斗,终于成功将贼人抓捕。

押着那贼人来到一扇暗门前,打开机关,无数珍宝现于眼前,几名侍卫走进去,四处查看,片刻后,捧着一只檀木盒走了出来:“王爷,找到玉龙了!”

檀木盒上挂着锁,也有高焰特有的纸封,确认没有打开过,欧阳夜翼淡淡答应一声:“今天已是月底,快送进皇宫!”若是过了今天,没有玉龙的镇压,不祥之气成了气候,清颂会有大难来临。

侍卫们护送玉龙回宫,欧阳夜翼漫不经心的扫了那满室的珍宝一眼:“偷来的东西,不属于个人所有,全部拿回宫!”

“是!”侍卫们答应着,将暗门中的金银珠宝装进袋子,欧阳夜翼则走向屋外,贼人已经抓到,玉龙也拿回来了,闲杂事情交给侍卫们处理就好,他要回宫复命了。

贼人冷冷望了押着他的侍卫们一眼:“戏演完了,可以放我走了吧!”这本身就是一出戏,有人出重金,让他配合来演的精彩戏剧。

侍卫扬唇一笑,目光诡异:“当然可以,我们马上送你回老家!”扬手,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现于手中,狠狠刺进了那人的胸口。

那人的目光,震惊之中透着浓浓的愤怒与仇恨:“你们…好狠!”事成之后,居然杀人灭口。

屋外的欧阳夜翼大步前行,无声冷笑,无毒不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设局陷害太子的事情一定要成为秘密,绝不能传出去,所以,那抢了玉龙的贼人必死无疑。

出宫前,他和叶贵妃还联合设了另外一个局,若无意外,那个局已经开始实施了,双管齐下,保证能置太子于死地,清颂的下一任皇帝,只能是他欧阳夜翼!

欧阳少弦每天处理事情,会忙到很晚,天气冷了,书房比不上卧室暖和,他便命侍卫将要处理的信件送来了轩墨居,慕容雨在内室休息,他在外室处理事情。

夜色渐浓,慕容雨一觉睡醒,外室还亮着灯,身旁的床铺冰冷一片,昭示着欧阳少弦还没有回来休息。

掀开被子,慕容雨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拿过一旁的厚披风披上,抱着一件男式披风走向外室。

外室桌前,欧阳少弦望着信件,眉头微皱,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慕容雨轻轻将披风披到他身上,欧阳少弦瞬间回神:“雨儿,你怎么起来了?”

慕容雨拿起欧阳少弦面前的信件:“你在处理什么事情?”这么晚了还没有处理晚,并且,看少弦的模样,这些事情很麻烦。

“就是朝中那些棘手,又扑朔迷离的事情!”欧阳少弦拿下慕容雨手中的信件:“夜深了,外室冷,你快去内室休息吧!”

“知道外室冷,你还跑来外室处理信件,去内室处理吧!”外室和内室只隔了一道帘子,可是里外的温度,相差许多。

“我怕在内室处理事情,会打扰你休息。”事情很多,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处理好的,慕容雨需要好的休息环境,不能被打扰。

“没事,我是孕妇,睡的熟,轻易不会被吵醒!”慕容雨说的都是事实,自从怀孕后,她的睡眠一直都很好,小动静根本吵不醒她,欧阳少弦处理事情,没多少声音的。

“好,我去内室处理事情,你快去休息!”拗不过慕容雨,欧阳少弦只得点头答应,正准备扶慕容雨回内室,窗子上突然映入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慕容雨一愣,冷声道:“什么人?”

欧阳少弦将慕容雨护在怀中,随手拿过桌上的空杯子,对着窗子扔了过去,杯子穿透窗纸,狠狠砸向那人。

没有响起预料中的痛呼或杯子破碎声,杯子被人稳稳接下,一道熟悉,温和的男声响起:“少弦,是我!”

欧阳少弦剑眉微挑,试探着询问:“太子殿下?”

“没错!”窗子打开,欧阳夜辰跳了进来,被侍卫们逼出皇宫后,他快速前奔,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楚宣王府,或许在他的潜意识中,最值得信任,或者最能帮到他的人,就是欧阳少弦。

“殿下不是在东宫调养身体吗?”深更半夜,他怎么会突然间来了楚宣王府?

欧阳夜辰扬扬嘴角,轻扯出一抹苦涩的笑:“说来话长了,这件事情太过曲折,一言难尽,我之所以深夜来访,是因为…”

“这里是楚宣王府,不许乱闯,否则,杀无赦!”轩墨居距离高墙很近,欧阳夜辰是跳墙进来的,现在又有人跳墙,被侍卫们发现了。

“我们亲眼看到刺客跑进了楚宣王府,可能会危害到王爷,王妃的安全,希望你们不要阻拦…”皇宫侍卫的声音冷漠无情,隐隐,还带着威胁的味道。

“楚宣王府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不劳各位费心!”楚宣王府的侍卫是欧阳少弦训练出来的,只忠心于他,皇宫侍卫的警告,他们当耳边风。

“如果王爷,王妃真出了事情,你们这些侍卫可负得起责任!”皇宫侍卫们加重了语气分析着事情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