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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节 第二百十四章 忠言逆耳

沈逸虽同兰惜一起来,却是来找沐青扬的,大抵也是因为之前的案子,两人去了书房。

兰惜留在前厅,视线流连在流云身上,流云被她看得极不舒服,便想找个理由遁去,只是她还没开口,林氏倒是巴巴地来看女儿了,关切了好几句才终于切入主题,流云来不及离开便也留下来看看他们又要打什么主意。

“今日本是沈逸来找爹议事,我是特意央了他跟过来的。”兰惜本就是个温婉女子,这会儿身娇体弱的样子更像病西施,举手投足间都透着纤弱,只见她半低着头轻声说道:“虽说我如今人在沈府,但是我终究是沐府的女儿,若是府里有什么事,我也总是不能置身事外的,昨夜我想了一夜,觉得听到的那些话还是应该来提醒长姐,虽然之前爹爹将择婿的权力交给了长姐,但是长姐就这般轻易答应小侯爷的婚事,也实在太过草率。”

流云似笑非笑地支着头,望着兰惜问道:“妹妹有什么忠言要告诫么?”

“原本听说长姐和小侯爷的婚事,妹妹也是极为长姐高兴的,这可是为我们沐府光大门楣的好事,原本还琢磨着该送些什么东西给长姐作为礼物呢。”兰惜停顿的恰到好处,通常这个时候都会加一个‘但是’,然后理直气壮地推翻之前的所有理论。

流云倒是颇有兴趣地样子,她其实很好奇到了这个时候,兰惜竟然还想要来破坏她的婚事么?当真是,天真得可以。

“昨日妹妹听沈夫人和沈大人提到姐姐的这桩婚事,才让妹妹恍然大悟,嫁入侯府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反而暗藏危机。”此话说完,兰惜便抬头看着沐老夫人,侃侃而谈,“东方侯爷是翎国权贵,虽然如今在临阳城,但是难保哪天不会回京城,朝廷的争斗我是不懂,但是史记中却是有诸多记载的,多少王公将侯皆是死在这个‘权’字之上,东方家虽说位高权重,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谁能保证东方侯府不会被牵连在内,到时候长姐被连累不说,还有可能连累长姐的娘家。”

说得这么有条有理,流云几乎要拍手鼓掌了,不过她心里却明白这些话是谁教她的,兰惜的才情皆在琴棋书画之上,而她刚才所说通通都是男子在朝廷中的暗斗,她又怎么会这么清楚?

“兰惜说的,倒也不无道理。”沐老夫人蹙眉,权力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利刃,兰惜所说她曾想过,沐府不过是一介商贾,实在不易插手朝廷之中的争斗,若是如兰惜所说东方侯府出了事,那流云也必定逃不掉。

见老夫人同意自己的话,兰惜眼底闪过得意,她虽然不如流云那样讨得了祖母的欢心,但是她相信老夫人是个睿智的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只要老夫人不同意这门婚事纵然她爹早先给了她择婿的权力,也没有用。

“长姐或许觉得妹妹的话不中听,但是有些话却是不得不说,还请长姐三思而行。所谓一入侯门深似海,我们沐府不过是一介商贾,和侯府那是一个天一个地,日后长姐若是在侯府受了委屈,那到时候谁来为长姐撑腰?听沈夫人说,侯爷夫人可是个厉害的角色,长姐素来娇生惯养,到时候被人欺负了还不能还手,长姐真的愿意这样么?”兰惜说的声情并茂,仿佛真的一点一滴都在为流云考虑。

要不是早就知道兰惜的真面目,流云简直要为她鼓掌了,她说的每一句话皆是切中要害,别说流云,就是沐老夫人这般睿智的人都赞同地点头。

这时候,林氏也跟着开口说道:“这倒是真的,大小姐打小便是娇宠着长大的,本就是个骄纵的性子,日后去了侯府,若是被侯爷夫人训几句便顶回去,那可如何是好?到时候还要被人家说我们沐府教出来的女儿没有教养。”

这对母女一搭一唱倒是十分过瘾,流云自然给足他们表演的空间。

说到这里虞氏也终于开了口:“打从知道大小姐要嫁给小侯爷开始,妾身就打心眼里不安,小侯爷的身份摆在那里,日后总是要纳妾的,以大小姐的性子若是忍受不了,到时候大闹侯府…”

沐老夫人终于也皱紧了眉头,她本是十分看好流云和东方晔在一起的,但是听她们说说倒也是十分有道理的,侯府不是别的地方,容不得流云撒野,她的性子这般刁蛮霸道,嫁去侯府,还不闹翻了天去了?

“呵呵没想到,我的事情大家都这么上心。”标准的皮笑肉不笑。

这几个人摆明了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流云淡漠地冷笑几声,不过她更好奇的是沈逸怎么说动兰惜让她来说服她不要嫁给东方晔的,她可不相信他们之间会没有芥蒂,见兰惜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她暗忖怕是沈逸许了她什么好处,她才会这么不遗余力地来打击她,阻止她嫁给东方晔。

不过她沐流云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怕打击,只见她风轻云淡地支着头,靠在椅背上,悠闲的样子仿佛压根就不是她们忧心忡忡的对象。

“那照兰惜妹妹的意思,我应该怎么做呢?”她好奇地问道。

“还是拒绝小侯爷为妙。”兰惜回答地很迅速。

“可是,我该以什么理由拒绝小侯爷呢?再怎么说,嫁入侯府可是不少女子的愿望呢。”流云似笑非笑,心里盘算着兰惜的狐狸尾巴也该露出来了吧?

“若是长姐和逸有婚约的话,那便能自然而然地拒绝小侯爷了。再说,沐府和沈府本就是有婚约的,兰惜如今尚未及笄,若说要履行婚约,那也该是长姐嫁给沈逸才是。”兰惜说这些话的时候,袖中的拳头握得死紧,尖锐的指尖刺痛了掌心,不过她却仍微笑着把话说完。

当真是,下了血本了的。流云心中暗暗赞叹,沈逸对付女人可真是不简单,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将兰惜调\教得如此听话,当真是个厉害角色。

“晚清,把你袖中的东西给大家看一看。”说完这句,流云便朝着老夫人福了福身,“孙女一路风尘仆仆,先下去休息了。”

未等流云走远,众人便看到晚清送上的圣旨,个个惊得说不出话来,亏得他们还游说了半天,皇上亲下圣旨赐婚,哪个敢抗旨不遵?

216.第二百十五章 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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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节 第二百十五章 咄咄逼人

流云不得不佩服东方晔的神机妙算,皇上的一道圣旨不止能堵住侯府那些人的嘴,还能帮她堵住沐府这些人的嘴,想象他们看到圣旨的呆愣模样就觉得好笑。

她其实真的很好奇沈逸到底给兰惜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她放低架子亲自来劝她嫁给沈逸,这个女人当真是疯了吧?

边走边低头想着事情,一道黑影笼罩住她,她整个人就这么直挺挺地撞了上去,身子一歪便要往后甩去,那人立刻伸手揽住了她,却又不松开,顺手将她往怀里一带。

“沈逸,放手。”流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吼,每次见到他都没好事,果真是衰神,她再次在心里下定决心以后要随时注意四周有没有这个人,只要看到他就立刻推拒三舍,她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两人对视了许久,沈逸终究败下阵来,苦笑着松开手,怀里的小女人几乎是瞬间往后退了好几步,同他保持了很大的距离,这才防备地抬头看他。

“你为什么永远对我这么防备?我不记得对你做过什么事。”沈逸眼底闪过酸涩,他是真心地想要娶她,纵使开始的时候对她的心思并不纯粹,但是现在他却是真心想要娶她为妻的。

“我早就告诉过你,有些人就是天生不对盘,看到了就讨厌,我们就是这样。”流云见他往前一步,忙不迭地退后两步。

“那东方晔呢?你就那么喜欢他,喜欢到不惜嫁给他这个病秧子?”沈逸其实是相信流云的说法的,就像他对东方晔的厌恶也是天生的,他总是有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怨恨。

若是没有东方晔,他沈逸必定是最出色的,但是在所有人的眼中,只记得东方晔的逸群之才,每次说起他时就会双眼发光,滔滔不绝,连皇上说他沈逸才华横溢的同时,也会提到东方晔,惋惜之余还让他多多学习。

沈逸从来都是骄傲自负的,他是不服输的,但是对东方晔,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不如他,但是越是如此,心中越是不甘,而最让他痛恨的是东方晔从来都没有把他沈逸放在眼中,这样的不屑让他更是愤恨不已。

直到现在,东方晔、抢走了他喜欢的女子,流云对东方晔毫不掩饰的喜欢刺痛了沈逸的心,让他更是不甘心起来。

“这似乎和沈公子没有关系吧?”流云眯起眼,眼底射出不愉,她很不喜欢沈逸的口吻,仿佛东方晔随时会死似的。

“你之前质疑我想要你的目的,那你有没有想过,堂堂翎国小侯爷,皇上器重的臣子,就算他想要娶公主那也是随随便的事,为什么他却偏偏看上你这么个商贾之女?”沈逸扯了扯嘴角,冷冷的目光直直地射向流云。

流云身形一顿,眸中闪过一抹复杂,这个问题她又何尝没有想过。

“流云,你除了是临阳城首富的女儿之外,还是季氏的人,单凭这一点,他就会娶你。”意料之中地看到流云的眼中涌起越来越多的不安,即使她努力地压抑住心中的不安,但是沈逸依然能从她明朗的目光中看到她藏在心底的失落。

是了,知道自己想嫁的男子对自己有目的的接近,纵然是流云,心里也是不高兴的,更何况还被沈逸当面揭穿。

“那又如何?我娘已经过世了。”她娘过世的时候曾经对流云说过,让她不要回京城,不要回季氏,就好好地留在临阳城。

那时候流云懵懵懂懂,但是现在的她已经明白她娘的意思了,她是不想让流云卷进朝廷纷争,季氏太过庞大,势力盘根错节,越是这样的家族就越有看不见的肮脏,她娘不就是因为这些原因才会下嫁临阳城的么。

如今明白了她娘的心思,她又怎么会自寻死路地回去京城回去季氏,再说她不过是季氏的外孙女,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流云,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这样也好,无知也是一种幸福,不是么?”沈逸的笑意深不可测,让她有一种特别不舒服的感觉。

“你到底想说什么?”流云心底烦躁起来,看向沈逸的目光越发不友善,“我嫁给谁是我的事,和沐府无关,也和季氏无关。”

只是不知道这句话,是回答沈逸,还是回答她自己。

终于看到流云眼底出现了慌乱,沈逸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他往前走了几步,俯身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说道:“若是想知道真相,就来找我,我在沈府等你。”

说完,他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独独留下流云暗恨在心。

她原本对她娘的死就很多怀疑,如今被他这么一说,更是心底痒痒,总觉得自己应该知道些什么,但是却偏偏什么都不知道,想到之前夏氏也是欲言又止,这次沈逸又是这般含糊不清,还有她爹提到她娘的时候亦是如此,她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一半藏一半,弄得她好像心底有一把火在烧,并且越烧越旺。

她眼底闪过精光,不去找沈逸,她可以去问东方晔,总能得到一个答案。

“季风。”流云大叫一声,身后立刻出现一道黑影,她咬牙说道,“带我去东方晔那里。”

接着,黑影眉心一皱,视线落在流云的腰际,只一瞬,流云也跟着没了踪影,待她回神,人已经在东方侯府里了,身子落地之后,季风便消失不见,她抬头看了看自己站定的院子,一块暗色的牌匾上是刚劲有力的几个字,‘清风苑’。

流云忽然想起了一句诗:清风生叶流云妒,美酒催辰旭日亲。

侯府里的院子竟然没有侍卫小厮守着,流云眼中划过诧异,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不想破坏这难得幽静的院子,只是当她走进清风苑时,却看到一幕她不想看到的画面。

东方晔面色沉静,他面前的女子伏在他怀里,女子眸中闪着水光,盈盈迷离,两人这副温馨的画面,让流云心头钝痛,她只是怔怔地望着面前这一幕,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谁?”东方晔眸中寒光闪过,却在触及流云身影的那一刹那,难得地露出了诧异和尴尬,几乎是下意识地便推开了怀里的女子。

流云只是冷冷一笑,转身便走。

217.第二百十六章 她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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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节 第二百十六章 她吃醋了

很多时候流云会觉得,是不是因为她和东方晔之间的相识太过不寻常,所有的交集几乎都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到后来她压根就忘记了东方晔的身份,他终究是侯府的大公子,本就该是女子们倾慕的对象。

她却忘记了这些,所以当她看到别的女人对东方晔投怀送抱的时候,才会心中隐隐失落,亦或是因为她从来都将东方晔和别的男子区分开来,他素来都是不近女色的,却忘了很多时候并不是他不好色,女色就不会亲近。

兰惜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身为世袭的侯爷,他的身边终究会出现很多其他的女子,就像今日在清风苑看到的这位婉约清雅的女子,只是低泣的样子,连流云都忍不住怜惜起来,男子又怎会不心动?

而她,却因为东方晔的一句‘一双人’,而真的以为这世间会有这样的男子,却终究不过是错觉而已。

流云走得很快,她甚至忘记了这是侯府,不是她能随意闯入的地方,可是她太心急,而忘记了很多本该记得的东西。

东方晔甩开伏在他身上的女子,眼底的寒光更凌厉了几分,冷漠地对瑟瑟发颤的女子说道:“苏婉,你最好不要一再挑战我的耐心,别妄图不属于你的东西。”

苏婉,京城望族苏家唯一留在这世间的血脉,苏家是将门,却在十年前的大战中凋零殆尽,只留下这一个女儿,被东方侯爷带回了临阳城养在身边,一呆便是六年,她也从一个十二岁的少女含苞待放而成了待嫁的女子。

原本苏婉和东方靖年纪相当,侯爷打算做主将这两人凑成一对,谁知东方靖桀骜风流,苏婉对他又无男女之情,后来侯爷也就断了这个打算。

却是不知,苏婉从小喜欢上的,是一年都见不了几次的东方晔。

今日她是听说了东方晔的婚事,特意跑来清风苑找他,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我哪里比不上她?”苏婉看到东方晔冰冷的目光,心中绝望而生,欲泣的神情越发惹人怜爱。

只可惜,她爱上的东方晔,从不是怜香惜玉之人。

“你哪里都比不上她。”东方晔沉吟一声,“我的妻子只会是她,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便追着流云的身影而去,丝毫不理会苏婉的泪如泉涌。

流云走得很快,却终究比不上东方晔,没一会儿就被他追上了。

“流云…”东方晔长臂一伸,便将人扣到了怀里,她挣扎起来,他却只是搂着她,低声说道,“别闹,这里是侯府。”

她浑身一震,方才醒悟过来,是了,这儿是侯府,要不是东方晔的清风苑地处偏僻又没什么人,她这副模样岂不是要被人诟病了?

见她安静下来,东方晔微微松了口气,她终究是个自制的人,纵然冲动任性,却也会很快冷静下来,他只是脚尖微微点地,两人的身子便腾空而起,失了踪影。

侯府依湖而建,清风苑是最靠近湖畔之处,因而风景最为秀丽幽静,才会作为东方晔静养的地方。

东方晔带流云来的这一处木屋,便是在清风苑之后湖畔边上的树林里,两人走进木屋,淡雅的阵阵幽香扑面而来,让人神清气爽。

“气消了么?”东方晔戏谑地望着流云,见她面色微微一凝,旋即将她拉到身边坐下,“还记得我答应你的么?”

“什么?”流云茫然地望着他,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我答应过你,许你一世一双人。”东方晔的眼底淡淡地浮起柔情,雕刻般的五官也柔和了起来,“忘记了?”

流云抿唇,自然是没有忘记的。

就是因为没有忘记他的承诺,才会理所当然地以为他身边没有其他女子,却忘了,只娶一妻,并不代表只有一个女人,也不代表不能有红颜知己。

“胡思乱想什么呢?”东方晔点了点她的额头,面露无奈,“我没有别的女人,只有你。”

又在心底默默添了一句:而且这会儿她还不是他的女人。

流云咬了咬唇,脑海里却浮现出刚才的那一幕,那般温婉可人的女子,满眼的深情脉脉,她不信他不动心。

“你不信我?”东方晔的声音微微地冷了几分。

“不是。”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流云蹙眉,她一直都以为自己隐忍冷静,但是在东方晔的面前却任性地像个孩子。

“她叫苏婉,是我爹好友的女儿,她的父兄皆是战死沙场,只留下她一个人在京城,我爹便将她带了回来养在身边。”东方晔拉过她的小手,“她不过就是个妹妹,若是你不喜欢,我以后不许她踏进清风苑便是了。”

这样的东方晔,温柔到了极致,让流云几乎看呆了。

“其实…是我反应太大了,我只是忽然看到,有点…”这下子,倒是轮到流云支吾起来,尤其是看到东方晔唇边的淡笑,仿佛洞悉一切似的,更是手足无措了起来。

“日后,不管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不要冲动,你记住,只要不是我亲口对你说的话,都不要相信,记住了么?”东方晔揉了揉她的额头,语气里透着郑重其事。

难得见他漫不经心的脸上出现了这么认真的表情,流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嗯,我知道了。”

出身在大宅门里的她,自然知道很多事,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听到的也未必是真的,但是当她听到东方晔这么认真地告诫她的时候,心底还是涌起了一片暖洋洋。

“那个…你刚才,是吃醋了?”东方晔忽然打量着她,神情里多了几分笑意,直直地盯得她脸红起来。

“当然…当然不是,你别乱说。”流云不自在地别开视线,双手交缠着搅动着衣摆,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

东方晔轻笑出声:“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说明你很在意我这个未婚夫,我很高兴。”

“嗯?”流云惊讶地抬眼,她还以为他会取笑什么,却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

“没什么,继续保持。”大掌抚上她的脑袋,嘴角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218.第二百十七章 相互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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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节 第二百十七章 相互信任

“你忽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照理说这会儿她不是应该在休息了,东方晔好奇地注视着流云。

“沈逸来过了,说了一堆很奇怪的话。”流云想了想,如是回答。

“说了什么?”东方晔眼底闪过厌恶,他从前怎么从来没发现这个状元郎这么烦人。

“你为什么要娶我?不要敷衍我,我要听真实的原因,即使真相很残酷,我也不想被蒙在鼓里。”这便是清醒的流云,即使知道会被伤害,却还是要一个答案,她不想自己再如前世那般不明不白地活着。

东方晔沉默不语,神色复杂地望着流云,低声问道:“你相信他的话?”

“当然不信。”流云咬唇,继续说道,“所以我来问你。”

他怔怔地望着流云,这样毫不迟疑说出信他的流云,让他窝心地要命。

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是未来的侯爷,但是因为身体不好的关系,也不知道会不会哪天就一命呜呼,所以他在侯府的地位十分尴尬,后来他渐渐长大,更是深居简出,很少出现在前院。

他从来都是一个人,习惯所有一切自己拿主意,习惯和所有人保持距离,久而久之他就真的变成了一个冷漠寡言的人,信任对他来说是一件很奢侈的东西,他从不曾拥有。

“沈逸说你是因为沐府的财富,还有因为我是季家人,才会娶我。”流云的心很乱,失去了判断能力的她选择向东方晔问清楚,只有他亲口承认或是否认,才能让她放心。

“我很高兴,你可以来向我求证,这说明我和沈逸之间,你更相信的人是我。”他微微扬起嘴角,心底越发愉悦。

“所以,他在胡说八道么?”流云认真地看着东方晔,她不喜欢被人欺骗隐瞒。

东方晔定定地望着流云,望着许久,流云也不动作,她想他也许需要思考,就像她有时候也要衡量对方值不值得信任,没来由地她的心微微地紧了起来。

“我用一个秘密交换你的信任。”他的声音有些低沉,视线也落在别处,然后他说,“秦逸告诉我,你一直想见慕容庄主。”

“恩。”流云点点头,不明白为什么他忽然提了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但是立刻,她就明白了。

他的秘密,就是慕容山庄,而他的身份,呼之欲出。

“我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慕容清,慕容山庄的庄主。”东方晔其实没有想过这么早地交代自己的底牌,他有很多种方法让流云信任他,也可以有很多种理由证明自己,但是他却用了他最大的真诚,换取流云绝对的信任。

流云瞪大了眸子,满脸的不可置信,她从来没有把慕容山庄和东方晔联系在一起过,她让人调查过慕容山庄,知道它和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知道它掌握着翎国的经济命脉,原本她还纳闷朝廷怎么能容忍这么强大的存在,现在她才明白,原来慕容山庄庄主是东方晔。

这样一来,所有的一切就都说通了。

为什么那次品诗会她会得到礼遇,为什么秦逸会将慕容山庄的令牌交给她,为什么偌大的慕容山庄会对她这般友善,只是因为这个幕后的主人是东方晔。

而更重要的是,若慕容山庄是东方晔的,那么他压根就不会在乎沐府的那些财富,因为和慕容山庄相比,沐府这个临阳首富压根就不算什么。

“这个秘密,能不能换取你的信任?”东方晔认真地凝视着她,冷峻的眸光中闪烁着幽幽的深邃,“至于季氏和你娘的事,我保证,当有一天可以告诉你的时候,我会全部告诉你。”

流云其实并不是一个很有好奇心的人,她向来冷漠,只扫门前雪,这一次要不是沈逸咄咄逼人,让她烦躁不安,她也不会这么急躁地想要拨开真相。

她拧着眉看着东方晔,她能感觉得出这个男人是真心待她的,他眼底有着担忧,虽然她不明白他担心的是什么事,但是这样明晃晃的忧心,是不该出现在这位素来清冷的小侯爷身上的。

“东方晔,我是宁可清醒地死去也不要糊涂地活着的人,我可以不问你我娘的事,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你娶我,跟季氏有没有关系?”藏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她从没如现在这般紧张,她害怕他也是有目的地接近她,她害怕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真心再被践踏。

“没有关系。”他执起她的下颚,深深地望着她,“我要娶的人,是沐流云。”

不是季梦娴的女儿,不是季氏的外孙女,不是沐府嫡女,她只是她自己,只是沐流云。

这对流云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有一个人因为她是沐流云而娶她,不是因为她的家世,也没有其他原因,只是因为想娶她,如此而已。

“东方晔,永远不要欺骗我,如果是不能告诉我的事,请你明白地告诉我不能说,不要用其他谎话来搪塞我。”流云微微仰着头,眸色如光,淡淡地泛着光泽。

这是东方晔曾经对流云说过的话,这一次,她同样回敬给他。

“好。”他的回答只有一个字,然后,便是一个吻,一个热烈而霸道的吻,直直地吻得她喘不过气来,只能瘫软在他怀里喘气。

“你怎么还没学会换气。”东方晔勾起浅笑,她的甜美让他流连忘返,甚至不舍得离开她的唇。

被男人搂在怀里的流云怒了,忙不迭地反驳:“谁让你总是偷袭我。”

“我什么时候偷袭过你?”东方晔挑眉,他明明每次都是光明正大的。

“还说没有,那天晚上…”她倏地住嘴,尴尬地咬了咬唇,那时候他们压根就不认识,就被他轻薄,想到那晚的情景,她的脸庞越发滚烫了。

“唔,偷袭的代价其实也是挺大的。”某人似笑非笑地勾唇,想想不过几个月,当初那个因为一个吻就刺他一刀的小丫头,这般乖巧地伏在自己怀里,他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满足。

“谁让你轻薄我。”流云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