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幕后推手,入世为实(下)

重生之侯门弃女第五十四章 幕后推手,入世为实(下)昌平侯本还在犹豫该不该连个话头都不说、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将苏伯年带进宫去,可是在看到苏伯年那确之凿凿的神情之后,昌平侯也妥协了。

朝中多是辅佐允帝登基治国兴邦的老臣们,大都是认识苏伯年的。看到他堂而皇之的随着昌平侯进宫面圣,有的不免大惊失色,有的存了看好戏的心态,更有的则是感叹颇多,暗语苏伯年来的正是时候。

便是这般,苏伯年就站在了年迈微恙的允帝跟前。

“子…子禾…”子禾是苏伯年的字,当年只有允帝一人这样喊苏伯年。

“陛下。”两个字一出口,苏伯年的眼眶就湿润了。

原来,一切都只是他的想象。他以为十多年后再见允帝,自己会有恨,有怨,有悔,有不甘,有彷徨,有忐忑难安…可谁曾想,他现在心中充斥着的却是满满的激动和怀念。

想着当年他如何站在允帝的身后,看着这九五之尊指点江山,改制革新。想着当年他如何陪同允帝,微服出巡,私访民间。想着当年他如何和允帝围炉夜话,畅谈古今…

而如今,他老了,允帝也已到了迟暮之年,当年那些爱恨情仇,不管有多浓烈,多澎湃,都抵不过如今这一声“子禾”和“陛下”。

“是朕眼花了吗?”允帝知道自己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他挣扎着想从临窗的软榻上起来,可是却怎么都提不上劲。

突然,一个强有力的臂膀撑住了他,只听苏伯年歉意的说道,“臣斗胆,让皇上借个力。”

“真的是你,子禾!”允帝激动的反握住苏伯年的手,突然老泪纵横,“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昌平侯见状,卑躬作揖,随后悄悄的退出了中殿。外头不知何时又飘起了蒙蒙细雨,昌平侯此时借着微凉的雨天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好在最后一步,还是赌对了!

十多年以前的事情早已经无从下手差出个仔仔细细的因果来了,在朝为官的,谁都知道当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一时的太傅苏伯年是因为一件事儿得罪了允帝的。可究竟是什么事儿,除了允帝和苏伯年两个人之外,并没有第三个人知晓。

众人只知道事后,允帝将苏伯年逐出皇宫,虽没有明着没收他的权利尊荣,但却出口一句“永不进谏”从而禁锢了苏伯年一切的荣华富贵。

前尘往事,孰是孰非现在已经不得而知了,可是不管当年到底是什么事儿,单看允帝如今见了苏伯年的这份激动的心情,就不难猜出苏伯年在允帝的心目中还是有些分量的。

“叶德盛中庸一世,没想到临老了还干出了件惊天大事来。”同苏伯年唏嘘寒暄了一番以后允帝才想起了这个中间牵线搭桥的人来。

“昌平侯心系陛下,万事以帝为尊,他来找微臣的时候微臣也犹豫了许久。想当年陛下…”

“诶,过去那些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能回来,朕很宽慰。”允帝摆了摆手打断了苏伯年的话,眼底露出一丝疲态,“其实也怪朕,朕早就应该召见你的。”

“陛下日理万机,微臣这等小事,实在不足挂齿。”苏伯年惶恐的连连作揖。

“平身吧,咱们不提这些扫兴的事儿了,如今你回来了,朕甚是高兴。现在正是朕苦求贤人之际,太傅一职,断然不能再虚设了。”允帝探了身子指了指边上的锦杌示意苏伯年落座。

“微臣惶恐,十多年过去了,微臣不问世事已久,怕有负陛下所托。”苏伯年几乎是半蹲着坐下的,看那姿势就知道坐的非常不舒服。

“若是今日朕连你的为人处世还不相信的话,那朕身边就真的没有可信可用之才了。”允帝感叹道,“太子顽劣,令朕痛心疾首。可眼下西南吐厥蠢蠢欲动,东面的鹤兰又不安分,朝廷之上党派争斗愈演愈烈,内忧外患令朕心力交瘁。太子虽然让朕伤透了心,可是这个节骨眼上,朕也是万万动他不得的…”

允帝没有把话说完,可是苏伯年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眼下外敌难平,外戚作乱,朝纲不正,纵使太子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是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对太子出手。若是二废太子,只怕朝中又会涌动起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暗波。

“微臣定当竭力为陛下排忧解难。”苏伯年起身下跪,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可是谁都没有看到他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这就是天助他也,不早不晚,他回来的正是时候。

隔天傍晚,苏伯年就差人送给了芙香一封信。信里寥寥数语,大概的意思就是他同允帝相聊甚欢,可放心的将他入宫的消息告诉花扶柳。

言歌见芙香看完信以后神情舒展,就知道一定是个不错的消息,便说道,“夫人这下可以放心了。”

芙香点点头,取了烛台将信纸点燃,火舌舔着纸往上窜,芙香手一松,卷着火星的信纸就轻飘飘的落在了银盘中,瞬间灰飞烟灭了。

“过两日等天气好些了我们再去一趟清安寺。”芙香喝了一口枣茶道。

“上次夫人说想接老夫人来过端午,这次去清安寺,刚好问问老夫人的意思。”芙香说过的话言歌一直记着。

“诶,姑姑性子寡淡,一切还是看姑姑的意思吧。”芙香摇了摇头,但想到苏伯年说花扶柳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高兴的,心里不禁又坦然了几分。

第二天终于放晴了,明晃晃的日头虽还是被厚厚的云层遮掩着,可到底少了闷热的湿气,人也变的清爽干净起来。

芙香起了个大早,前几日阴雨连连,她托老师傅炒制好的明后茶一直搁在茶房里还没来得及吹风见日的,今日刚好一并都整理一下。

可谁知,她手上刚沾了茶叶,唐九儿就欢腾的闯了进来。

“我扰了姐姐了?”她嘻嘻一笑,说着抱歉的话,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歉意。

“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里玩?”因觉得九儿并不是外人,所以芙香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

“我想言歌姐姐做的茯苓糕了。”言歌做茯苓糕的手艺是和春痕学的,手法、工序和外头的那些都一样,只是在磨糯米的时候加了一味蜂蜜,所以糕点出炉以后特别香糯,却甜而不腻。前阵子言歌做了两笼,芙香差人各处送了一些,唐九儿吃过以后就一直记着这个味道。

“就知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芙香失笑的喊来了言歌,“小厨房里还有茯苓么?”

言歌也是个通透的,芙香只说了一句,她便笑眯眯的接了话,“有的,我这就去给九儿姑娘做茯苓糕去。”

“谢谢言歌姐姐。”唐九儿撒娇一笑,让人看着满心欢喜。

“你多做一些吧,回头让她吃好了再带些回去。”芙香对言歌说完,又转头对唐九儿说道,“可不能当正餐吃,早晚吃一块就成,吃多了要积食的。”

言歌应了一声以后转身去了小厨房。

看着言歌走远了,唐九儿才吐了吐舌头道,“姐姐又当我是三岁的娃娃呢。”

“三岁的娃娃都比你懂事。”芙香也丝毫不给她面子的直接点破。

唐九儿就缠上了芙香的手臂摇晃着娇嗔道,“姐姐就知道取笑我。”突然,她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眸一亮,附在芙香的耳畔轻语道,“说到娃娃,我倒是听到一桩有趣的事儿哦。”

“哦?”芙香诧异的看向了她。唐九儿虽然调皮爱闹,却不是个多嘴长舌的,眼下她这么一说,还真引起了芙香的好奇。

“听说霍夫人肚子不争气,霍老夫人嚷嚷着要给霍衍哥纳妾呢。”

“胡说!”芙香敛神屏息,瞪了一眼唐九儿道,“这种闺房之事岂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能乱说的。”

“真的真的,姐姐别不信!”

“你哪里听来的这些流言蜚语。”

“上次霍衍哥请了八哥去小聚,我吵着要去玩,八哥扭不过只好带着我了。结果他们两个大男人在那里品酒作乐,我一个人觉得无趣就在霍府的后花园里瞎逛,偶然听见两个小丫鬟在假山后头说这番话的。”唐九儿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假,仔仔细细的将事情的经过道了个明白。

芙香闻言皱了眉。

照理说叶湘兰嫁过去还不到一年,没有怀孕也是正常的。再说了若是真的这么着急,霍衍身边肯定有通房丫鬟,何必要准备开门纳妾娶正正经经的姨娘过门?

要么就是霍老夫人不喜欢新进门的媳妇,要么就是霍衍不喜欢这个来头不小的嫡妻。可不管是哪一种,都暗示着叶湘兰在霍府的日子并不称心。

想到这里,芙香突然问唐九儿,“这事儿你还同谁说过?”

“没有啊,我今儿个也是突然想起来才和姐姐说的。”唐九儿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家,不明白其中这些弯弯曲曲的原委。

“也没有和你八哥说?”

“没有!”

“行,那这事儿你就烂在自己的肚子里,以后再也不要说出来给旁人听,知道吗?”芙香松了一口气,却也正色的提醒了唐九儿。

“好。”见芙香这般郑重的同自己说,唐九儿自然是想都没有想的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芙香冲她娇柔的笑了笑,可是心里却在想着应该找个什么由头把霍衍找来聚一聚聊一聊才好呢。

第五十五章 新妇难为,无后为大

重生之侯门弃女第五十五章 新妇难为,无后为大其实唐九儿说的没错,那天她在霍府听到那两个小丫鬟嚼的舌根并非是空穴来风的。霍老夫人是不满入门半年多叶湘兰的肚子还一直没有动静,但是说到堂堂正正的抬个妾侍进门,那也是霍老夫人关上房门同霍老爷说的贴己的话而已。

那两个小丫鬟本是老夫人房里的二等丫鬟,也是偶然之间听到了霍老夫人的抱怨才惹出了这段是非来的。

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叶湘兰当然是不知道的。正所谓人心隔肚皮,每日她去婆婆跟前晨昏定省的时候婆婆总是笑眯眯的同自己说着贴己话儿,并未看出有什么不满意她这个新媳妇的地方。

可是这世上哪有什么不透风的墙,既然这种流言能传到完全不相干的唐九儿耳朵里,它自然也能传到叶湘兰的耳朵里。

“夫人,霍家这也欺人太甚了!”听到这些话的是银铃,她是叶湘兰的陪嫁,现在理所当然的成了正房里的管事大丫鬟。

“你喊什么!”叶湘兰的脸色绯红,也不知是害羞还是因为憋了一肚子的气。

“可是夫人,霍家的人也…”银铃气的一时之间找不到措辞,生生的逼出了眼泪来,“夫人这才刚,过门没多久…就是要子嗣,哪里、哪里有这么快的。”她压低了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

叶湘兰咬紧了嘴唇,因为用力过猛,手中捏着的白底粉釉碎荷茶盏里的茶水“哗”的一下洒了出来。

银铃见状,连忙上前曲膝道,“夫人,姑爷看着在你屋子里过夜,可是…可是…”她到底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有些话也不好明说,“不如夫人给大太太传个话,让大太太过来一趟?”

“给她传话?”叶湘兰冷笑一声,“她是巴不得看我的笑话呢!”

“那怎么办,难道真的看着霍家堂堂正正的抬个姨娘进门?夫人和姑爷成亲才半年啊!”银铃也没了方寸,“更何况这都不是夫人的错,姑爷他,他根本就只是睡觉而已…”说到这里,银铃的脸蛋已经臊红的和烧起来一样了。

叶湘兰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个从小跟自己长大的丫鬟,心里翻江倒海的不是个滋味。

她和霍衍是有夫妻之实的,虽然洞房花烛夜那天没有圆房,可第二日两人还是将该做的全做了。但之后霍衍虽然日日都与她同床共眠,可两个人行房的次数几乎是屈指可数的。

这些事儿她不说,但不代表丫鬟们看不见。早上起来那些丫鬟们整理床铺,给她去净房梳洗换衣,她就是有心想瞒也瞒不住的!

原本她以为这事儿急不来,可现在到好,才半年的光景,婆婆竟然以没有怀孕为由,想光明正大的抬个清白人家的姨娘进门,这让她这个嫡妻颜面何存!

更何况这些闺房秘事,都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明说的,这真是让她活生生的吃了一个哑巴亏。

而此时此刻,霍衍也正在老夫人的房里闹着脾气。

“母亲你别闹了,您这样岂不是让大伙儿都看我们的笑话么。”对于霍老夫人的提议,霍衍自然是不赞同的。

“闹?”霍老夫人眉眼一挑,声色俱厉的说道,“我自己的儿子我最清楚,别以为你遮掩的好,为娘的就看不出你不喜欢那叶家姑娘了。既然这样,与其到时候让你在外头胡来乱找那些个狐媚妖精,还不如我出面替你找个身世清清白白的妾侍把你的心给拴在家里!”

霍衍被母亲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是想着好好和叶湘兰过日子的,可是每次和她面对面的时候,霍衍心里总觉得扎了一根软刺,拔不出,而且难受的要命。

看着她那张和芙香有几分相似的脸庞,想着她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嫁入霍家的,又发现她性子沉闷了无生趣…相处的时间一长,霍衍自然是不能在她那里感觉尽兴了。一来二去的,这夫妻之事也变得如形式主义一般,纵使有,也是马虎敷衍,草草结束。

这样能怀得上子嗣的话,那不知该说是叶湘兰的命好,还是他自己的命好了。

“母亲…”想到这里,觉得这其中自己也有很大的问题,霍衍的口气就软了许多,“这事儿我自己会拿主意的,这不湘兰进门还没到一年,您这样巴巴的准备抬个姨娘进门,于她于我都不合礼数不是。”

“我也是为了你好。”霍老夫人说到底还是心疼儿子,“别说你看着她别扭,我看着她何尝不是呢。可这能怨谁,谁都怨不得,这就是咱们老霍家的命数。你也别总是对着自个儿的媳妇绷着一张臭脸,她也有她的难处。大家和和气气的不好么,都已经进了门了。”霍老夫人动之以情,“你们那屋子里大半年了,连个笑声都没有,你说我做娘的能不心疼你么。”

“是,我知道,母亲,您别再为我的事情操心了。”霍衍不好意思的垂了头。也不知到底是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还是母亲太过敏感,他原本以为瞒的很好的,谁知还是没能逃得过母亲的眼。

“我舍不得我的儿,你若是再这样别扭下去,半年后,这姨娘不抬也得抬。我们老霍家可以没有嫡子,却不能没有长子!”霍老夫人刚柔并济,把话先撂在了前头。

“好,就依母亲的。”霍衍淡淡一笑,他想着晚上是不是要好好的同叶湘兰聊一聊,可是该聊什么,怎么个聊法,他却又无从下手了,想到这里,他心里顿时装满了无奈。

那边,芙香捡了个大晴天一大早就去了清安寺。因着刚刚过了清明没多久,所以寺庙里的人不算多,芙香就顺带去主持大师那里添了大笔的香油钱。

花扶柳看着精神依然很好,听了芙香的话以后果然眼中闪过一抹欣喜的神情,连连问道,“这么说,苏大人现在已经在他…皇上面前当差了?”

“是,就是前几天的事儿,我是得了义父的准信才来的,不敢诓姑姑。”芙香见春痕要给花扶柳添茶,连忙起身接过了暖壶。

“那就好,那就好,我倒要看看他聪明一世,最后会落个什么下场。”花扶柳喃喃自语,说的很轻,芙香并没有听的很仔细。

“姑姑说什么?”

“哦没什么,那你义父还交代了你些什么?”

“义父说昌平侯过两日请了他去赴宴,他想让我作陪。”芙香替花扶柳添了茶,然后静静的垂首立在她的身侧。

“你义父没有忘记你的事,你也不能坏了你义父的事。”

“是,芙儿记得。”

“你这个孩子,心思太重,走到这一步早已经回不了头了。若是这心结实在解不开,那就好好的去面对,有你义父在,没什么可怕的。”花扶柳看了芙香一眼,拉过她的手拍了拍道,“可是姑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退一步海阔天空,你若是做得到,便是皆大欢喜的。”

芙香紧紧的握住了花扶柳的手,却什么话都没有说。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后,她才起身告了辞。

望着她消失在松林间的背影,花扶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却听见一边的春痕缓缓说道,“夫人只会说别人,您自己却退不了这一小步。”

“我怨念太深,想退,可却对不起我那未出世的孩儿。”花扶柳冷笑一声,转身进了暖阁。不一会,从里头传来低沉悲鸣的念经声,声声扣心,宛若哀乐。

春痕一个人在屋子门口站了良久,漠然感到脸颊一片湿冷,才惊觉的用袖子擦拭去了泪痕,这才退了一步轻轻的扣上了门扉。

芙香刚回到茶舍,就见着白聿熙从里面出来。

“以为你还要过一会再回来,我帮苏公带句话,后日申时三刻,他来接你。”说是带话,其实是他私心想见她一面。

芙香听了一怔,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去侯府赴宴么?”

白聿熙点点头,笑道,“怎么,到了现在才知道要打退堂鼓?”

“没有。”芙香难得没有顺着白聿熙的玩笑往下说,却是一脸凝重的神情。

“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三哥,再过一个多月就是祭酒节,到时候我们再聚一聚可好?”芙香一直挂心着叶湘兰的事情,可是却找不到由头,她也不能就这样贸贸然的跑去霍家,毕竟她和叶湘兰也只有几面之缘罢了。

对这个长姐,她说不出是一番怎么样的心思,只知道希望她过的好,过的顺心,如此而已。

“聚一聚是没问题的,可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芙香本不是贪玩爱闹的性子,白聿熙不免有些奇怪。

“也没什么。”芙香笑着一语带过,“那到时候麻烦三哥帮我张罗一下。”既然白聿熙都已经点了头,那这一小聚自然也就名正言顺的了。

“那就定在六月六吧,回头我去聚仙楼包一桌,就请那些相熟的,也顺带能看一看祭酒节的热闹。”白聿熙略略一想,便定了下来。

“好。”

“可有什么特别要叫的人?”即便她不愿明着告诉自己,但白聿熙或多或少还是猜到了一些的。

“叫上霍夫人吧。”

白聿熙听了以后在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她果然最终还是为了侯府的人才出面求自己的啊。

第五十六章 侯门赴宴,往事梦魇

重生之侯门弃女第五十六章 侯门赴宴,往事梦魇后天早上,芙香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来,然后精神抖擞的让言歌给自己好好的装扮了一番。待苏伯年来接她的时候,就见着芙香一袭藕丝琵琶衿上衣外衬一件撒花烟霞纱拢,下身着一条紫绡翠纹裙。乌黑如墨的青丝绾成了一个垂云髻,斜插了一支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银簪,一对小巧的红宝石蝴蝶扣耳坠栩栩如生,衬的她的肌肤越发娇嫩了几分。整个人看上去端庄秀丽,清雅迷人。

“倒真是用了一番心思。”苏伯年满意的点了点头。

要知道今日芙香的面子,可就是他苏伯年的面子。

“陪义父赴宴,芙儿不敢马虎。”芙香笑着挽上了苏伯年的手,状态亲昵,却不放肆。

“今日是第一次,难免要有些客道礼数,你就忍一忍吧,万事开头难,总不能刚开始就做了那过河拆桥的事儿。”苏伯年这是在劝芙香。

“芙儿知道分寸的,义父请放心。”芙香曲膝回道,算是给苏伯年吃了一颗定心丸。

两人便是一前一后的上了马车,坐定后苏伯年又问道,“同你姑姑说过了?”

“是。”芙香调整了一下靠垫的位置,让苏伯年坐的更惬意了一些。

“你姑姑怎么说?”

“姑姑就让我一切按着义父说的行事,切莫操之过急,让义父为难。”芙香笑了笑又说道,“姑姑幽居清安寺,生活上虽然不比从前奢靡舒适,但人看着却比以前精神了许多。”

苏伯年叹了口气,“你姑姑苦了一辈子,如今远离尘嚣也是一件好事,你也不用太担心。”

两人就这样随意的聊着,不一会就到了侯府。

在门外迎接两人的是昌平侯和叶书怀,芙香恭敬的跟在苏伯年的身后,眼观鼻鼻观心的默默走着。

走到垂花门的时候,她忽然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还未来得及抬头细看,就只听一个声音说道,“久仰苏大人盛名,今日妾身能见到大人本人,真是三生有幸。”

芙香低头而笑,更是将自己隐没在了边上簇拥着的丫鬟小厮们的身后。

“这是贱内。”见苏伯年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昌平侯连忙上前介绍道,“知道老夫今日设宴单请大人,贱内说无论如何也要来打个招呼。”

“啊,侯爷夫人,失敬失敬。”苏伯年拱手作揖。

“大人太客气了。”大太太萧琴素掩面而笑。自从知道自己的夫君将在野太傅苏伯年请出了山以后,大太太就人逢喜事精神爽,一扫之前为叶书怀仕途担忧的阴霾,自在开心了许多。所以今日怎么着也要出来同苏伯年见上一面寒暄几句。“侯爷,别站着说话,快进大人移步膳厅,酒菜都已经备好了,一会和大人边吃边聊。”

昌平侯这才回了神,满脸歉意道,“瞧我,真是有失待客之道,大人请…快请。”说着叶德盛便侧身示意苏伯年先行,然后又以眼神示意叶书怀在前面带路。叶书怀明白父亲的用意,很自然的大踏步走在了前头。

苏伯年笑眯眯的也不客气,转身冲站在人群后的芙香默默一颔首后便回首抬步先走了。

大太太这才注意到一群丫鬟小厮中正立着一个陌生的身影,她不禁好奇的探了头仔细打量了一番,探究的视线就这样和抬起头的芙香不期而遇。

“轰”的一声,大太太的脑子仿佛是炸开了锅一般的嗡嗡作响。和第一次在叶湘兰的喜宴上见到芙香时一样,她的笑容瞬间凝结在了嘴角,脸上的表情此刻看上去奇怪到有些狰狞。

“这、这位是…”大太太这话分明问的是旁人,而此刻能解答她的疑问的旁人也只有苏伯年一个。可是眼下苏伯年早已经随着昌平侯走远了,周围都是一干面面相觑的丫鬟小厮,倒是让大太太问出的问题显得有些可笑无措了。

“小女子唤名芙香,芙蓉的芙,花香的香。”芙香上前一步,屈膝行礼,一派落落大方,举手投足之间不乏千金闺秀之风。

是了,芙香!大太太骤然回忆起来,盈儿同自己说过,这个女子就是赠茶给书怀的那个人。

可是望着她那张同三娘过分相似的脸蛋,大太太一时之间以为在昏暗的傍晚遇着鬼了!可也不对,她说的话,周遭人都听见了,不,不是鬼,是个人,是个活生生的人。

大太太不停的喘着气,定睛回神的时候,背后已爬满了湿湿凉凉的薄汗。

“你…”

“小女子随苏大人一起来的。”未等大太太再问,芙香已经作了回答。

人有相似,这并不奇怪,更何况眼前这个女子乍眼一看虽同三娘很像,可瞧仔细了却又不一样。想到这里,大太太不禁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一转眼,神情已经恢复了往常的端庄镇定,“既是苏大人的陪同之客,那便是我侯府的贵客,芙姑娘,请吧。”过门既是客,大太太虽然万般不情愿招待她,可面子上还是要做全的。

芙香点点头,侧身而行,可走了没两步却突然站定回了身,无辜的说道,“啊,侯爷夫人,忘了说,小女子唤名芙香,可是姓叶。呵呵,说来还是和侯爷一个姓呢,小女子真是与有荣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