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秋的信?

可在他们来西秦之前,虞清秋已经先一步触发去了江州,所以…信里应该是嘉平关的战报?

想到这里,他立刻和荆蓝一起转身返了回去。

“怎么了?”屋里正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两人诧异地抬起头来。

“王妃,虞先生的信。”荆蓝送上了一个铜管。

“算算日子,虞清秋去江州也有一阵了吧?”李暄托着腮,看着秦绾拆信。

“嗯,虞清秋这人,若不是有进展,是不会向我报信的。”秦绾的神态很轻松。

江州新建的北线大营,冷卓然节制整个江州的兵马,虞清秋不用担心被掣肘的问题,这个时间,确实也该有点好消息过来了,否则也对不起他的信心满满。

说话间,秦绾已经从铜管中取出信纸,一目十行地把上面的内容都看完了。

实在是秦绾的表情太过奇怪,于是这究竟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虞清秋…没去江州。”好半晌,秦绾才回过神来。

“嗯?”李暄一挑眉。

虞清秋那样的性子,绝不会出尔反尔潜逃的,他说去解嘉平关之危,那就算要走,也要等夺回嘉平关之后再走,所以,虞清秋说不用人同行,秦绾就让他一个人离开,真的没派任何人跟从。

“那江州现在的形势怎么样了?”沈醉疏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个…”秦绾的脸色更奇怪了,“宇文忠回北燕了,嘉平关只留下三万军队防守。”

“他这是放弃了?”李暄道。

“不得不放弃。”秦绾扬了扬手里的信纸,脸上的表情要笑不笑的,“宇文忠要是再不回去,他的皇太子之位恐怕也要被人撬掉了。”

李暄接过信纸扫了一眼开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到底怎么了?说清楚行不行。”沈醉疏心痒难耐地问道。

“虞清秋去了北燕,做了北燕二皇子宇文孝的幕僚。”秦绾答道。

“啊?”沈醉疏傻眼。

“北燕的几个皇子之间斗得一向很厉害。”李暄解释道,“尤其是皇太子宇文忠和下面两个弟弟,二皇子宇文孝和三皇子宇文仁,这三人年龄相差不大,身后的母族、妻族势力也都很强盛,虽然宇文忠占了个嫡子的名义,但北燕不比其他三国,对于嫡庶之别,虽然也看重,却没有这么绝对。这些年来,虽然宇文忠一直占着上风,不过,宇文孝和宇文仁也一直在致力于给他拖后腿。”

“后院起火,难怪心急火燎地要赶回去。”沈醉疏笑道。

宇文忠耗在嘉平关,能不能打下东华还难说,万一后方真的出什么问题,他孤军在外,就是腹背受敌了。为此,就算丢了嘉平关,他也在所不惜。留下的三万兵马,只能说是聊胜于无了。

毕竟,当初东华能凭三万人守住嘉平关,守的是嘉平关以北的北燕。可如今倒过来,攻城的军队是南边来的,这里原本是嘉平关的大后方,哪个将军如此傻缺,有材料不加固修缮前线的北城墙,而是用在后方的南城墙上?虽说不至于一推就倒的程度,但和北城墙也不能比,而冷卓然肯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

想必,很快,江州就能安定下来。

“你在想什么?”李暄问道。

“我在想,现在冉秋心是什么感想。”秦绾一本正经道。

又被自己师兄坑了,反正肯定不会开心就对了。

好一会儿,他才问道:“宇文忠回去了,要不要派人去保护虞清秋?”

“不必。”秦绾摇摇头道,“虞清秋说,他以北燕皇室为舞台,向冉秋心发出了宗主挑战,只要冉秋心能胜过他,他就将智宗拱手相让。”

李暄这才继续往下看信。

“虽然说,虞清秋要在北燕耽搁一阵子,可是,冉秋心绝对要焦头烂额了。”秦绾感叹道,“宗主挑战,她不能拒绝,也不舍得拒绝,不过,这也堵死了她走旁门的路,意味着,她必须堂堂正正胜过虞清秋,辅佐宇文忠登基才行。”

“宇文忠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太子,可宇文孝毕竟…”沈醉疏有些迟疑。

不是他不信任虞清秋的能力,只是,资源上天然就不公平。

“他是虞清秋。”秦绾淡淡地说了一句。

又没写完,为什么10点半就不审核了呢,不发就断更,无语凝噎…

☆、第七十八章 二货回来了

“还没查到?”夏泽苍阴沉着脸,差点把手里的文书都撕碎。

这是刚刚东华方面送过来的,就算他早就猜到他们会借机要价,无奈西秦理亏在先,也无可奈何,只是,这要价也要得太狠了点吧?除非…西秦找到凶手,证明和这件行刺案没有任何关系。

只要一想起来,夏泽苍就有把林坚碎尸万段,再千刀万剐的*!

“还没有。”倒霉的禁军队长低垂着视线,一脸的苦相。

观天阁上上下下都没见过那个富商的真面目,只知道来包下顶层的是一个侍女打扮的姑娘,脸上还蒙着面纱,虽说只看半张脸也知道很漂亮,但到底长什么样子,却是没人能说的上来的。

而观天阁顶层自然也被一寸一寸搜查过,连地板和瓦片都被掀开了,就差没把屋子给拆了。可是,别说线索了,就连有人存在过的痕迹都找不到!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台曾经静静地放在窗口的攻城弩。当然,攻城弩早被搬走了,只是,那一块地方格外干净些,没有落下灰尘。

而这也正是禁军队长最奇怪的一点了。

这屋子地上都落了一层灰,显然是好几日无人到来了,那么,那个射箭的人难道是幽灵吗?攻城弩沉重,要操作,必须脚踏实地才能用力,再是内家高手,也不可能不留下脚印。

实在是件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没有,你回来干什么!”夏泽苍怒道。

“…”禁军队长咽了口口水,但想起那种种疑点,还是硬着头皮道,“殿下,末将觉得,那台攻城弩很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夏泽苍闻言,怒气稍稍收敛了些。

“末将让军械制造工坊的老匠人来看过。”禁军队长说道,“匠人们将攻城弩拆开后都说,这虽然和仓库里那些外表一模一样,但内部构造却略有不同,似乎…比我西秦的军备设计更加巧妙,能减短一半装填箭支的时间。”

“什么?”夏泽苍不禁睁大了眼睛内心一片震撼。

“也就是说,那台攻城弩,很有可能不是库房失窃的那一台,而是仿制的。”禁军队长说道。

“重点是这个吗?”夏泽苍咬牙切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等着他,几乎想敲开这蠢材的榆木脑袋来看看里面有没有装脑子了。

“那是什么?”禁军队长很茫然。

现在最重要的,不就是查清行刺的刺客来历吗?

夏泽苍无语,要说这将军还是他亲自提拔的,忠心耿耿,做事谨慎,领兵能力也不差,就是太不知变通了些,只能在他身边做个禁军的亲卫队长,不能外放。

要知道,攻城弩的设计图纸这种东西,都是各国的机密,刺客仿造了一台攻城弩,居然比西秦工部研究出来的更先进——说出去都要笑掉大牙了好吗?攻城弩体型笨重,发一箭重新装填箭支又要许久,这都是致命之处。而这台攻城弩居然能减短一半装填时间?能设计出这样的军械的是何等人才,一旦出世就会被各国争相拉拢,居然去做刺客!

或者说,哪个蠢货又这样的人才不当宝贝藏起来,居然用来当刺客!

“那台攻城弩呢?”夏泽苍问道。

“那些老匠人正在研究。”禁军队长答道。

“很好。”夏泽苍立即道,“这件事,敢宣扬出去的,就地格杀!绝对、绝对不能有一丝风声传到东华人的耳朵里去,明白?”

“是!”禁军队长心中一凛,赶紧应道。

夏泽苍勾了勾唇角,原本郁闷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去将闫世伦叫来。”夏泽苍又道。

闫世伦就是负责和东华的官员讨论具体盟约内容的官员,官居户部侍郎。

“是,殿下。”禁军队长应声而去。

很快的,一个三绺长须飘飘的中年官员走进来,拱手道:“殿下有什么吩咐?”

“尽快把盟约确定。”夏泽苍直接把刚刚还想撕了的盟约丢进他怀里,简略地道,“若是东华坚持,可以让步,刺客的事,尽快压下去,盟约签订后,立即送他们离开。”

“殿下?”闫世伦目瞪口呆。

太子殿下…之前不是还怒气冲冲地坚决不答应吗?怎么这么快又变卦了。何况,这次东华要求的,真不是个小数目,要是答应下来,就亏大了!

“不,也不要太急切了。”夏泽苍想了想,又道,“该争的还是要争,东华的那对夫妻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一个不对就会引起怀疑。总之…尽快将刺客事件按下来,若是不行,随便找个靠谱的凶手给他们。”

“啊?”闫世伦更加傻眼。

“听懂了没有?”看他一副呆呆愣愣的模样,夏泽苍忍不住怒道。

“臣…明白了。”闫世伦被他一吼,脑子才慢慢活过来。

所以说,殿下这是想…息事宁人?可总觉得不太对劲,太子殿下并不是那样愿意吃哑巴亏的人,除非…息事宁人后好处更大。

“行了,去吧。”夏泽苍挥挥手。

“是。”闫世伦行了一礼,若有所思地退了下去。能被夏泽苍选中的人,当然不是笨蛋。

夏泽苍这会儿却心情极好。

比起被敲诈一些东西,新式的攻城弩显然价值更大,等工匠们研究彻底,再大批量制造,在将来的战场上,一定会震惊世人。

这个刺客,必须找到,只是,决不能落在东华手里。

接下去的几天,西京城里充满了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

两国的官员还在不住地扯皮,不过形势很明显,西秦是在不住地退让的。

沈醉疏启程去了飞花谷,当然,鉴于某人的路痴属性,以及飞花谷中全是女子的尴尬,秦绾格外派了荆蓝跟着一起去,反正沈醉疏身边跟着个漂亮姑娘任谁都不会觉得奇怪,必要时荆蓝还能易容。

然而,秦绾却有些不安。

“是因为太顺利了吧。”李暄了然。

“嗯,夏泽苍不是那种乖乖吃亏的人。”秦绾沉声说道。

这个时候,他们正在观天阁喝茶,头顶就是放置攻城弩的顶层,只隔了一层天花板。

观天阁被封了两日后,也终于重新开业了,只是顶层依旧不允许任何人上去。

或许是好奇的人太多,这两天,观天阁的生意倒是比往常更好。

秦绾打量着几乎满座的客人,微微一笑,又道:“如果夏泽天明日把那台攻城弩拆了,未必没人看不出那是仿造的,就算外表一模一样,但所用的木料精铁,终究还是会有区别的。”

毕竟,慕容流雪也不少专门作假的,以假乱真,可假的终究是假的。

“这么多天了,若是拆了,早就该有个结果了。”李暄赞同地点点头。

“可是,明明这是西秦洗脱嫌疑的有力证据,夏泽苍却没有提及。”秦绾觉得忧心的根源就在这里。

不但不洗脱自己的嫌疑,反而隐瞒有力的证据,甚至在谈判桌上步步退让,夏泽苍究竟在想什么?

“西秦搜捕刺客的声势不是假的。”李暄说着,一边看着楼下大街上匆匆经过的一队西秦官兵。

这几天,整个西秦以西京为中心,外松内紧,实际上已经张开了一张大网,若是慕容流雪当真还在西秦境内,还真未必能安然返回南楚去。毕竟,他手上的伤势太过骇人,不是短时间内能好的,而射日弓既然是飞花谷至宝,想必他也不能随手丢弃的。

当然,现在射日弓随着画舫一起沉没在雍渠,倒是不用担心会被西秦的人找出来了。

别说慕容流雪,就是秦绾也舍不得这张宝弓,不过现在肯定是没有机会的,只能等将来再想办法派人去捞了,反正沉在雍渠里也是很安全的藏宝之所。

“我们还能在西京停留多久?”秦绾问道。

“盟约的事已经差不多了,正式签订安排在后天,那之后,顶多再有一个践行的宴会,我们就没有理由停留在这里了。”李暄想了想答道。

不管怎么说,结盟事毕,东华的摄政王还滞留在西秦不归,都会变成两国之间的问题的。

何况,来的时候可以偷偷地来,走的时候却很难暗自留下。

“王爷,王妃。”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走上来。

“什么事?”莫问迎了上去。

“凌将军让属下来通报王妃,苏神医来了。”侍卫答道。

“我们回去吧。”秦绾自然也听到了这句话。

“嗯。”李暄起身,随口道,“是凌将军在招待吗?”

“不。”那侍卫顿了一下才道,“太子殿下来了。”

“知道了。”秦绾笑笑,“苏青崖和夏泽苍有旧。”

所以,当初苏青崖是准备招惹完南楚和东华之后,就终生避难西秦了,有夏泽苍和唐少陵护航,无论朝堂还是江湖,就没有去不得的地方。

观天阁距离行宫确实只有一里路,不多不少。

走进大殿,果然看见陪客的人是夏泽苍。

只是,秦绾看清了里面的人,神色也不禁扭曲了一下。

该死的凌子霄!

只让人说苏青崖回来了,为什么不说一声还有唐少陵也来了?

“绾绾!”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肩膀上已经挂了一块牛皮糖。

“滚!”秦绾脸一黑,一个肘击打在他胸口,然后一个过肩摔,动作熟练无比,简直像是本能反应,看的人都不禁风中凌乱。

夏泽苍扶额,不忍直视。

表妹,还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名义上的表妹,再加上是成了亲的,当着人家丈夫的面就抱,他真心觉得李暄能忍着没砍了唐少陵是涵养太好了,被揍完全不冤枉。

不过…这要说唐少陵不是喜欢秦绾,谁信?

反正夏泽苍是绝对不会信的。

“绾绾真冷淡。”唐少陵爬起来,一脸的哀怨。

“你欠揍。”秦绾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夏泽苍差点要赞一句“说得好”了,虽然他也知道唐少陵这人偶尔会很脱线,但这也实在太过了,还是说,人在喜欢的女人面前,脑子都会变成浆糊?

“呵。”看完戏的苏青崖一声冷笑,放下了茶杯。

“回来了。”秦绾微微一笑。

“嗯。”苏青崖随口应道。

夏泽苍微微皱了皱眉。

苏青崖是很冷情的人,他对秦绾特别,是因为…欧阳慧吗?

若是爱屋及乌那还好,可若是…

想着,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围在秦绾身边献殷勤,却被一次次无视的唐少陵。

秦绾,这个女子究竟有什么地方这么吸引人?女子,果然还是温顺些的比较好。

只可惜,似乎别人都不这么想。

夏泽苍觉得自己很心塞。

☆、第七十九章 去黑吃黑吧

好不容易送走了夏泽苍,秦绾一把揪住唐少陵的头发就往后面拖。

“哎呀绾绾轻点轻点!”唐少陵一边走一边叫。

“你闭嘴!”秦绾用力拽了一把。

“公子…不要紧吧?”秦姝目瞪口呆地问道。

“没事。”李暄闲闲地道,“唐少陵越是表示得坦坦荡荡,夏泽苍越不会多想什么。”

顶多,也就往美色误人这方面去想,怎么想都是歪的。

“公子会考虑那么多吗?”秦姝表示怀疑。就算江湖上传说的唐少陵是个多英明神武的少年英雄,但在每次都看见他在秦绾面前卖蠢的秦姝等人来说,再震撼的传说也挽救不了唐少陵的形象了。

“噗——”苏青崖忍不住笑出来。

“唐少陵心里透彻着呢,不用你们担心。”李暄摇摇头。

而另一边,秦绾一把把人揪到花园里才松手,气呼呼地瞪他:“你来干什么?不是让你不要来的吗?”

“我担心你嘛。”唐少陵撇撇嘴,一脸的哀怨,“夏泽苍那个家伙,别看他表面上一本正经,其实一肚子坏水!我这不是怕你吃亏吗?”

“从来只有我让别人吃亏的份。”秦绾冷哼。

“是是是,绾绾最厉害。”唐少陵立即道。

秦绾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这来都来了,难道她还能再把人打包送回去不成?

“我来的时候,听说你们遇到了刺客?”唐少陵正了正脸色。

“已经解决了。”秦绾顿了顿,轻描淡写地道。

“解决了?”唐少陵惊奇道,“夏泽苍不是还在满西秦搜捕刺客?我们在半路都遇见了几次盘查…”

然而,话说到一半,他突然脸色一变,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接下去说道,“我说,绾绾,你该不会是真的想通了,想把李暄干掉换个更好的,所以自己找的刺客?”

“你滚!”秦绾差点岔了气。

原本还以为他明白了什么,果然二货的本质完全没变过!

“哎,别走别走。”唐少陵赶紧一把拉住她。

“还有事?”秦绾很无力地问道。

“你就跟我说说,刺客究竟是怎么回事呗。”唐少陵笑得贼兮兮的。

秦绾看了他一会儿,终于还是拉着他的袖子,一边走,一边简单地给他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这世上,他们是血脉至亲,她不相信谁都不可能不相信唐少陵。

“这样啊。”唐少陵摸摸下巴,忽然转身就走。

“你去干嘛?”秦绾揪住他的发尾,很有种不祥的预感。

“去找慕容流雪。”唐少陵答道。

“揍他一顿?”秦绾一愣。

“肯定是跟他好好讨论一下,怎么弄死姓李的!”唐少陵右手捏成拳头,在左掌心重重地敲了一下,一脸的愤慨和理所当然。

秦绾黑线,忍了好久,终于觉得忍无可忍,一拳头揍了过去。

“呃…”身后传来一个纠结的声音。

“散步呢?”秦绾抚平衣袖,若无其事地转身,笑容依旧温婉大方,仿佛刚刚动手的不是她一样。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慕容流雪委婉地问道。

秦绾并没有太限制他的自由,只要不走出去,在后面的花园里散散步还是可以的,这里也没有西秦的人,而一早一晚,粗使宫女打扫庭院的时候,不用说,慕容流雪也会自觉避开。

落在西秦手里,可不会有落在秦绾手里客气,夏泽苍可是恨极了那个刺客的,慕容流雪很清楚这一点,所以秦绾也很放心。

“没关系。”秦绾笑笑,随即又狠狠地瞪了唐少陵一眼。

“好久不见。”慕容流雪沉默了一下才打招呼。

实在是…唐公子眼眶上那一圈乌青,摄政王妃还真是一点儿都没留情啊!

“认识?”秦绾好奇地问道。

“还好,就是认识,不熟。”唐少陵一边说,一边揉了揉眼眶,指尖带上内力,很快就揉散了淤血,让自己一张俊脸恢复正常。

他乐意让妹妹打两下是一回事,但在外人面前顶着个熊猫眼丢脸就是另一回事了。

慕容流雪看着他娴熟的动作也不禁抽了抽嘴角。

他和唐少陵也确实只是认识的程度,完全不熟,所了解的都是江湖上的传闻。只是…这个差距真的有点大,大得几乎让他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易容顶替的冒牌货。

“你过来一下。”秦绾想了想,忽的拽着唐少陵的衣袖往书房走,一面只留了句“慕容公子自便”。

慕容流雪看着他们的背影,很有几分好奇。

这两人…太亲昵了,但是,那种亲昵太过自然坦荡,仿佛天经地义,本该如此,完全不会让人想到男女之情上去。

表兄妹?这不可能。

“怎么啦?”唐少陵一进门,就被扔了一大叠的书册。

“盟书。”秦绾答道。

“哦。”唐少陵也不在意什么机密不机密的,既然是秦绾给他的,他拿起来就看,然而,只扫了两眼就惊奇地挑起了眉,“夏泽苍居然这么大方,转性了呢?”

“我也觉得。”秦绾一耸肩。

唐少陵将盟书卷成一个纸筒,一下下敲击着自己的手掌,沉吟道:“你知道我不懂朝廷的事,所以这份盟约有没有问题,我是看不出来的。”

“本来也没指望你。”秦绾白了他一眼。

“不过,我了解夏泽苍。”唐少陵一脸严肃地道,“这前后的差距太大了,就算有刺客的事,夏泽苍也不可能同意退步那么多,除非…”

“除非他能得到的好处,远超过退步所付出的。”秦绾接口道。

“要我去问问吗?”唐少陵道。

“怎么问?”秦绾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