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今年恩科的第三十七名,属下也派人打听了一下,没听说有什么恶习。东方大人家教严谨,府中也只有一妻一妾,这位小公子院子里也很干净。”李少游显然已经都打听好了,说起来都烂熟于心。

“看起来,李总管是赞同的。”秦绾忍不住笑了,要不然,也不能准备得如此充分了。

“确实如此。”李少游道。

“那么,你让侍女去问问荷儿的意思,若是她不反对,就让东方家上门来提亲吧。”秦绾欣然道。

她不是普通的内宅主母,李少游也不是普通的王府总管,有些话不用说得太透,大家都明白。

李暄摄政,但也不可能把满朝文武都换成自己的人,东方牧还是很识相的,能拉拢的话,自然是拉拢为好。

“是的,王妃。”李少游微笑。

“对了,过几天凌家大小姐出阁,别忘了提醒本妃。”秦绾又道。

“是。”李少游应了一声,随即又笑道,“只是,凌家的大公子怕是又要糟心了。”

“噗——”秦绾也被逗笑了。

仓库里那把画影剑也该送出去了,至于凌子霄是什么心情,秦绾表示凌大公子的心情好坏跟她没半个铜板的关系。

“王妃,桌上是这些日子王府的账目,若是王妃有空,还请看一看。”李少游又道。

“知道了。”秦绾揉了揉太阳穴,笑容有点发苦。

账册什么的…她宁愿看奏折,真的!

“那么,属下告退。”李少游这才满意地一拱手,退了出去。

这位王妃什么都好,就是…王府和没有王妃时候区别不大,还是得要他这个管家来管账。

秦绾叹了口气,认命地拿出账册来看。

隔了一会儿,有人走进书房,默默地放下一杯茶。

“回来了?”秦绾头也不抬。

没人应答,原本,蝶衣也不可能回答她,只是静静地帮她整理分类桌上要看的各种账册和折子。

“我不在的时候,京城有什么事吗?”秦绾一边看账册上的数字,一边随口问道。

这会儿才问蝶衣,并不是她不相信别人,而是,只有蝶衣最了解她的心思,知道她想听的是什么。

蝶衣想了想,拿出纸张和炭笔,写了几行字递过去。

“顾月白进京了?”秦绾扫了一眼,欣然道,“你去备个帖子,过几日,我和王爷上门拜访。”

蝶衣点点头,算是记下了。

“顾宁有没有信?”秦绾道。

蝶衣转身从一堆信件里翻了翻,抽出一封。

秦绾拆开看了看,因为是半月之前的信,那时宇文忠还没从嘉平关撤兵,信中自然没有什么新意,无非是报平安,便递了回去,吩咐道:“送去顾家吧,想必顾夫人会担心。”

前阵子顾家忙着举家搬迁,顾宁自然无法给家人送信,顾月白还罢了,一向信奉孩子长大了要自己出去闯荡,但顾夫人可是书香世家出身,并非江湖儿女,尤其顾宁又在前线,免不了担忧。

蝶衣抿嘴一笑,收好了信件。

虽然受到信的时候,她就和顾星霜报过平安,不过有顾宁的亲笔信件,自然更能安慰顾夫人的心情。

原本以顾家的门第,摄政王夫妇亲自上门确实是太重了,但秦绾也需要尽快培植自己的亲信,尤其,是在军中的亲信。

蝶衣见她没别的吩咐了,微微一屈膝,下去办事了。

只有秦绾还对着一堆账册咬牙切齿。

要不…晚上丢给李暄去看?反正自己也帮他看奏折了,那么,他帮着看账册也算是礼尚往来?

☆、第八十六章 弄死你哦

凌子霄率领的禁军还在路上,至少也要三天后才能抵达京城,而摄政王妃却在京城公然露面,这一晚上,睡不着觉的人也很多。

第二天刚好赶上七天一次的大朝会,等众臣鱼贯进入金銮殿,在两边站好,偷眼往上面一瞧,果然,那两张空置许久的椅子上已经坐了人。

不但是摄政王,连摄政王妃也没落下。

“臣等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众臣各怀心思,但表面上却是一派恭敬。

“众卿免礼。”李镶在御座上坐了这些时候,终于也有点习惯了当皇帝,至少声音中已经听不出颤抖。

“谢陛下。”众臣起身,又施礼道,“见过摄政王。”

李暄淡淡地点点头,右手支在椅子扶手上,手掌托着下巴,整个人有些懒洋洋的,与平日朝会上那种严肃大相径庭。

随即,金殿上一片诡异的沉默。

“众卿。有事上本,无事退朝!”李镶身后的内侍总管尖着嗓子喊道。

“都没事要说?那就…”好半晌,李暄开口道。

“臣有本要奏!”话音未完,文臣队列里飞快地走出来一个人。

“说吧。”李暄刚直起的身子又靠了回去。

“王爷,请注意仪容。”那臣子忍了忍,还是说道。

毕竟,金銮殿上,连小皇帝都坐得背脊挺直,下面的大臣更是站得端端正正,连王妃都是端坐的,只有李暄一个人,仿佛当是在自家王府后院晒太阳似的,难免引人侧目。

“本王病了,方大人不知道吗?”李暄挑了挑眉,很平淡地道。

“…”那位方大人顿时被噎住了。

病了,是个好理由…你妹的好理由!摄政王要是病了,还能比大队人马都快了三四天就赶回了京城?赶着回来求医吗?明明天下第一神医就在身边好不好,能不能找个靠谱点的理由!

“怎么,方大人要奏的就是这个?”李暄神色间掠过一丝不耐烦。

“当然不是。”方大人回过神来,一挺胸,昂然道,“臣,要参摄政王妃!”

这话一出,原本就安静的金銮殿上更加静得落针可闻,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参摄政王妃…你还真敢啊!

“哦?”秦绾一声嗤笑道,“不知道这位方御史,想要参奏本妃什么?要知道,本妃可是昨天才回到京城的。”

“敢问王妃,昨日与王妃同行之人,是何身份?”方大人毫不畏惧地问道。

“怎么,本妃身边的人,也和御史台有关系?”秦绾好笑道,“就算他是个江洋大盗,也是刑部的事,方大人不嫌自己随便抓老鼠,是太闲了吗?”

“噗——”终于有人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方大人站在金殿中间,被所有人注视,一下子脸皮涨得通红。

随便抓老鼠?这是说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换言之,是骂他是狗?

但是,他还真不能反驳,毕竟摄政王妃也没明着骂他是狗,急急忙忙跳出来争辩,反倒是更难堪。

“好好说话。”李暄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脸上却是忍俊不禁的笑容。

“哦。”秦绾一耸肩,轻飘飘地应了一声。

“王妃公然和南疆余孽为伍,是藐视太上皇吗?”方大人心一横,大声说道。

这话一出,顿时哗然。

南疆余孽?那不是早该死绝了吗?就算活着的,二十多年来混迹在四国百姓中,风俗融合,通婚生子,早已被同化,哪里还会有什么南疆余孽呢。

但是,也有一部分人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

昨日,秦绾带着孟寒当街而行,途中还有梅恒攸和叶彤闹了一场,看见的人实在不在少数。

“方大人,南疆已经灭国多年了,哪里还会有真正的南疆人。”东方牧出列说了一句。

“王妃身边的男子,白发,蓝眼,容貌完全符合南疆王族的特征,一看便知。”方大人看着东方牧嘲讽道,“太上皇尚在,东方大人此时就想改弦易辙,是不是太心急了点?”

“你!”东方牧被他一气,干咳了两声。

秦绾看了文臣前列闭目观心不动如山,仿佛置身事外的杜太师一眼,一声哂笑。

也真难为他找来这么一个疯狗似的见人就咬的御史了。

“请问王妃,有什么好笑之处吗?”方大人道。

“是挺好笑的。”秦绾居然还真的点点头,随即笑道,“本妃只是觉得…‘南疆余孽’这个词,挺可笑的。前朝曾灭北蛮国,同化蛮人,几十年后,如同一家,再无北蛮之分。何以在方大人口中,南疆的遗民,就变成‘余孽’了?”

“你…”方大人被堵了一下,几次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能站在金銮殿上的官员,当然没有蠢人,他听得出来,摄政王妃话中之意,就是咬死了“灭国”两个字。

灭国和灭族的区别可是天差地远,古往今来,朝代更替,国家兴亡,可从没听说过灭了一个国家后,要把这个国家的人全部杀光的,即便只是只把王族杀光,也没有。就算胜利者偶有屠城之举,但任何一个当政者都不能光明正大地说,屠城理所当然。

但是,灭族——更没有人敢说。

就连太上皇也从未说过要灭掉整个南疆的人,毕竟他也不想在史书上留下一个“暴君”的称呼。当年大力搜捕南疆遗族,也是暗暗进行的,用的名义是搜捕那些图谋复国的余孽死忠。

太上皇当政期间,从未真正有一道明文圣旨说,凡南疆遗族,一概杀无赦。

既然没有圣旨,那么,自然不能说,只要是南疆人就该死,哪怕人人心里其实都清楚,太上皇恨不得南疆灭族。

“王妃这是强词夺理。”方大人气道。

“那也是有道理可以抢夺。”秦绾淡淡地说道。

“南疆人善于用蛊,王妃养了这么个人在身边,不止是摄政王,陛下也有危险,百官更是人人自危!”方大人换了个切入点。

大殿里顿时起了一阵议论声。

即便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但南疆蛊毒的威名依旧是深入人心的。

“人人自危?”秦绾挑眉,唇边浮现起一丝惑人的笑意,“谁觉得自危的?站出来,本妃瞧瞧有多少。”

“…”这下,连议论声也没有了。

哪怕是东方牧那样靠向摄政王的官员,要说他们对蛊毒毫无畏惧之心,那也绝对是瞎扯。可是,就算怕得要死,这会儿哪敢站出来?毕竟,王妃的话,若是站出来了,岂不表示是站队!

好半天,没人动弹,众人只是面面相觑不已。

“这不是…只有方大人你一个么。”秦绾无奈道。

方大人的目光从文武百官身上扫过,咬牙切齿道:“若是南疆人怀恨在心,在摄政王或是别人身上下蛊,王妃可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他怕我弄死你。”秦绾却转头去看李暄,一脸的纯良无辜。

“王妃请不要曲解下官的话!”方大人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我有说错吗?”秦绾道。

“没有王妃,本王早就死过一次,恐怕方大人都不知道。”李暄一声冷笑。

“王爷言重。”方大人吓了一跳,气势也不觉弱了下来,“听说王爷在西京遇刺…”

“不是西京。”李暄打断道,“登基大典上,北燕刺客在本王身上下蛊,幸得王妃寻来南疆最后的遗族,才没让北燕的阴谋得逞。”

“什么?”

“北燕居然用蛊毒!”

“这真是…”

顿时,金銮殿里炸开了锅,简直像是乱哄哄的菜市场一样。

秦绾唇边勾起一丝微笑。

李暄今天这个样子出现在金銮殿上,自然是早就安排好的。虽然这个方御史挑出来是意料之外的发展,但却比原来他们自己安排的更加自然。

李暄中了蛊毒这件事,虽然他们可以隐瞒,但这么久了,宇文靖和宇文雄又毫无消息,想必北燕那边的耐心也快耗尽了,若是他们想利用这件事做文章,东华就被动了。

还不如,先发制人,先把事情揭发出来,也明明白白告诉大家,李暄确实中了蛊毒,但是已经解除了,作为南疆王族出现的王妃身边的孟寒,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好的证明。即便北燕再想做什么,东华的人心也不会浮动。

何况,这也是最好的一次机会,把孟寒推到人前,不会受到太大的阻力。

“王爷说的是真的?”秦建云大步走出来。

殿中渐渐安静下来。

这件事太过惊骇,实在没人敢问,由秦建云这个摄政王的岳父来问也算是合适。

“真的。”李暄肯定道。

“那现在?”秦建云担忧道。

“没事了。”李暄道,“不过,北燕有人学习了南疆的蛊术,那是确定的事实,方大人觉得自危,就不知道,面对北燕的蛊师,自不自危呢?”

“这个…”方大人馒头是汗,却不敢擦一下。

“王爷。”杜太师不得不走出来,拱手道,“北燕毕竟偏远,可这人却在眼前。”

“本王已经中国一次蛊了,难道还不足以警醒太师吗?”李暄斜睨了他一眼,很不客气地道。

“臣,请求三司会审北燕刺客宇文靖。”杜太师正气凛然说着,一边还不屑地看了秦绾一眼,言中之意很明确:没有会审,还不是王妃说什么就是什么?指不定那蛊毒还是谁下的呢。

“准奏。”李暄爽快地道。

杜太师一愣,似乎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就通过了,一时不知道接下去还能说什么,似乎,只能等三司会审的结果出来了?

“太师还有什么意见吗?”李暄问道。

杜太师犹豫了一下,还是默默地退了回去。

“那么,闵大人,你就去准备一下吧。”李暄道。

“是。”闵行远出列领命。

杜太师心里猛地一跳,突然反应过来之前感到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了。

他习惯性地要求三司会审,可现在才想起来,三司是指刑部、大理寺、督察院,并没有他这个太师什么事。而这三个部门,闵行远是早已投靠摄政王的,大理寺的主官明年就要告老还乡了,这会儿只想安安分分做完左后一段日子,更加不会得罪摄政王,最后的督察院…谁不知道当初的宁亲王一直替太上皇暗中监察百官,督察院,根本就是摄政王的亲信!

这样的三司会审,能审出什么名堂来?

杜太师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这绝对是被忽悠了!

“既然众卿无事,那便…退朝吧。”李镶弱弱地说了一句。

今天的早朝,小皇帝都看得心惊胆战的,只想快点儿结束算了。

然而,就算是个傀儡,也是皇帝,李镶一发话,众臣也只能应是。

李暄留下了江辙和秦建云议事,秦绾懒得听,想了想,走快几步,跟着散朝的臣子出去。

“王妃还有什么意见?”落在最后没人搭理的方大人没好气道。

“只有一个意见。”秦绾嫣然一笑,从他身边走过。

方大人猛地停住了脚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半天回不过神来。

刚刚王妃说的是…弄死你哦。

是吧?是吧?

啊啊啊啊,今天才反应过来29了,明天除夕了!忙的日子都昏了头。

于是…今天的稿件作者君决定只发一半,截留一半明天发,大年三十的,作者君决定给自己放假一天!

顶锅盖跑~

☆、第八十七章 套麻袋

“那个方什么的,实在太过分了!”回到王府,秦姝还在嘀嘀咕咕,“王妃不是说要弄死他吗?怎么弄?”

“你倒是很有兴趣?”秦绾好笑道。

“不是王妃说的吗?”秦姝茫然。

“不过是一把刀罢了,怎么用都掌握在别人手里。”秦绾一声哂笑。

“王妃是说…杜太师?”秦姝想了想道。

“还不是那么傻嘛?”秦绾终于从一堆账册里抬起头来——尽管李暄帮她看了一部分,可政务繁忙,剩下来的更多。

“王妃,我才不傻!”秦姝抗议。

“好好好,姝儿最聪明。”秦绾随口说道。

“可是王妃…”秦姝又绕到了她身后,反正,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私底下秦绾对她们也完全没有架子,偶尔也可以撒撒娇,“那个杜太师越来越得寸进尺了,王妃想个法子治治他吧!”

“得意不了多久的。”秦绾不在意道,“秋后的蚱蜢,就让他老人家再多蹦跶几天好了。”秦绾说着,拿起一叠整理好的册子递给她,又指指桌上另一叠,吩咐道,“你手里的送去给李总管,还有这些,一会儿拿去给祁印商。”

“是。”秦姝也是很知道分寸的,停止了追问,抱着账册就出去了。

秦绾放下手里的笔,轻轻地挠了挠下巴,陷入了沉思。

秦姝虽然是一派天真,但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对于杜太师,他们确实也是容忍太久了。

东华接下来就要面临大战了,若是内忧不平可不是什么好事。

“王妃。”就在这时,执剑走了进来,直接道,“夏莲来报,顾小姐来了。”

“霜儿来了?”秦绾听到顾星霜的名字,猛然间眼前一亮,随即笑道,“正好,有件事不知道该找谁去做呢。”

“顾小姐?”执剑有些意外。在他看来,顾星霜虽然比起一般的闺中女子能干,但毕竟还是嫩了点,王妃有什么事不能交给他们和暗卫,要找顾星霜呢?

“她合适。”秦绾笑眯眯,心情很不错,反正顾星霜也不算外人,她只是整了整衣衫,就迎了出去。

“秦姐姐!”顾星霜没有带侍女,即便顾家已经算是官身,她也依旧一如当初,一身浅蓝色的纱质罗裙,梳了两条小辫子,和衣服同色的丝带扎成蝴蝶结在头上晃晃悠悠的,缀了几颗圆润的珍珠点缀,显得清新可人,却又有一种低调的优雅。

毕竟,也不是那个一身风尘在江湖上行走的顾女侠了。

“霜儿怎么今天过来?”秦绾笑道,“不是下了帖子,后天我就去顾府拜访吗?”

“秦姐姐和秦姐夫去顾家,那是爹爹的事,我就是来找秦姐姐的。”顾星霜扑上来,挽着她的手,一脸的哀怨,“姐姐,京城好无聊的,你去西秦也不带上我,我也可以和哥哥一样,给姐姐当侍卫呀。”

“无聊?”秦绾微笑。

“嗯嗯。”顾星霜连连点头。

“那我给你找点事干,帮不帮我?”秦绾直接道。

“当然帮呀。”顾星霜毫不考虑,拍拍胸脯,信誓旦旦道,“秦姐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去做好了!也省得我娘亲天天念叨着我会嫁不出去。”

“噗——”秦绾笑出了声,牵着她的手进了书房。

顾星霜很兴奋。她聪明,自然知道书房不是一般女子能进来的地方,秦绾不在花园招待她,而是来书房,显然是要说正事的,那么,那个有事要办就是真的有事,而不是敷衍。

“坐吧。”秦绾说了一句,转身从边上的书架上取下来一叠纸,挑了一张,又把其他的放回去,只把那一张放在顾星霜面前,“认识吗?”

“嗯…”顾星霜摸摸下巴,有些犹豫道,“前些日子我和娘亲在置办春衣布料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个人带着人经过,看起来很威风的样子,应该是个大官吧?我听人说他是太师——太师是什么官呢?比丞相还大吗?”

“在尊位上,太师位列三公,确实是比丞相大,不过太师不掌实权。”秦绾楞了一下才道。

“哦,原来就是捧杀呀!”顾星霜恍然大悟道,“要是秦姐姐不喜欢哪个官,就让他升迁去做那什么三公就好了。”

“真是小丫头。”秦绾弹了一下她的脑门笑道。

“那这个太师,我要做什么?”顾星霜跃跃欲试道。

“很简单的。”秦绾一本正经道,“把他一个人弄到僻静的地方,套上麻袋,打一顿。”

“啊?”顾星霜张大了嘴巴,一脸的呆滞,半天没反应过来。

套麻袋,打一顿?

秦姐姐…是认真的吗?真的不是在拿她开刷吗?

“不会?”秦绾惊奇道。

“会…”顾星霜只能答道。

“那就好,记得多往脸上招呼,脸上不是要害,不容易打出毛病来,可别真把人给打死了。”秦绾指点道。

“不,打头上才会出人命的。”顾星霜弱弱地反驳道。

谁说脑袋不是要害?让她这种习武之人去打一个不会武功的老头子,一巴掌就能把那颗脑袋拍烂了好么?就和拍西瓜一样。

“我说打脸,不是打头。”秦绾敦敦教诲道,“你看,这世上多的是毁容的人,也没见哪个因此丧命的,所以脸上真的不是要害。”

“我明白了。”顾星霜恍然大悟。

敢情秦姐姐是想让那个什么太师羞得几天不敢出门啊。

见她是真明白了,秦绾也满意她的一点就透,笑眯眯地又道:“记住不要让他看出来你是什么人。”

“我知道啦!”顾星霜快乐地点头。

干坏事嘛,自然是不能被人抓个现行的。不用人教她也很清楚。

其实秦绾还真不怎么担心,最主要是…杜太师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给他套麻袋的会是刚刚搬进京城的顾家小姐。就算他猜是顾月白,都不会猜到顾星霜头上。何况,杜太师日理万机的,知不知道顾家有个小姐都不一定呢。

“要人帮你吗?”秦绾问道。

“不用不用,就这点小事,哪还用秦姐姐派人。”顾星霜立即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