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山药很快就把东西找来,夏挽秋拿了一支戴在手上,另一支用帕子包好。

山楂进屋行礼后说道,“主子,秦姑娘来了。”

夏挽秋拿了镯子,起身往外走,夏母早已吩咐了小厮和护卫跟着夏挽秋一起出去。

秦晴正在和夏父夏母说话,见了夏挽秋笑的更灿烂了。

夏挽秋进屋取了镯子,递给秦晴,“送你个东西。”说着还摇了摇自己带着镯子的手,银镯发出清脆的响声。

“好。”秦晴也没客气,去了自己腕上的交给丫环,就把夏挽秋送的戴在了手上,也摇了摇,与夏挽秋相视一笑。

她们两人今天都穿的襦裙,颜色上也相近,猛一看就和亲姐妹一样。

夏父夏母看到她们两个感情好,心中高兴,“快去吧,别再我们这耽误了。”

“那伯父伯母,我们先走了。”秦晴福了福身,说道。

“去吧。”夏父笑道。

夏挽秋也行礼后,才和秦晴一起离开。

秦晴与夏挽秋拉着手,忽然问道,“怎么没拎灯笼?”

“我怕路上不小心弄坏了,就放在屋子里了。”夏挽秋解释道。

秦晴凑到夏挽秋身边,悄声说道,“那是我哥亲手做的。”

夏挽秋脚步顿了一下,脸红了起来。

“我哥是赔罪的,他给娘,你和我都做了一个。”秦晴小声说道,“对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夏挽秋咬了下唇,并没有多问,眼底带着几许羞涩,心中已经微微猜到秦晴要带去的地方了,怕是父亲母亲也是知道的。

秦晴带夏挽秋去的是一处小宅子,那宅子外面看着普通,可是进去的时候就会发现,里面花团锦簇,小桥流水,地方虽小,但是处处精致。

“这是哥哥以前买的宅子,从锦平县回来后,他又重新布置了。”秦晴带着夏挽秋往里走,解释道。

走到一个小院门口,秦晴忽然开口道,“你们都在门口等着。”

“是。”秦晴带来的丫环侍卫齐声应道。

“留下吧。”夏挽秋也开口道。

“翠羽让厨子弄些好酒好菜来。”秦晴吩咐道。

“是。”翠羽福了福身,“各位哥哥姐姐,这边请。”

山药山楂见夏挽秋点头了,才离开。

那小院门是关着的,等下人都离开了,秦晴才轻叩了门三声,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张全见了秦晴与夏挽秋,行礼道,“二位姑娘里边请。”

秦晴拉着夏挽秋进了院子,张全在她们身后把门重新关上了,这院子的小路是用白色的鹅卵石铺的,两边树上挂着彩色的灯笼。

琴声从里面传来,“挽秋,我在这里等你。”秦晴指了一下不远处的凉亭,开口道。

夏挽秋抿了下唇才点头,抬脚顺着琴声往里走去。

这院子里面竟是一个开满了荷花的池子,秦烨穿着白色宽袖锦袍,银纹腰带,玉簪把发束起,席地而坐,一把古琴放在腿上,月光照在秦烨身上,竟像是画中人一般。

夏挽秋静静地站在鹅卵石路上,恐自己出一点声音就惊扰了这番美景。

一曲弹完,秦烨才把琴放到一边,站起身,银质的面具挡着他小半张脸,“还生气吗?”

“弹得很好。”夏挽秋这才重新抬脚,缓步走了过去,看着面具,眼底露出几分疑惑。

秦烨嘴角微微上翘,“习惯了。”与秦烨对视的时候,给人一种就像是满园的景色都入不了他的眼,他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一个人一样。

夏挽秋的脸猛地红了起来,没有吭声。

“能帮我去掉吗?”虽是问话,秦烨却走了过来,在夏挽秋面前半蹲□子。

不知是满园的景色,还是秦烨的气度,让人忽视了他跛脚的样子,只觉得满身的风雅。

夏挽秋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好。”只是想要解开绳子的手指不停的颤抖,费了些功夫才解开。

银质面具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惊醒了夏挽秋,她弯腰要去捡,却被秦烨阻止了,“抱歉,让你担心了。”声音仿佛融入了风中,又像是耳边的低语。

作者有话要说:=v=没食言吧~有秦公子哟~听说秦公子出来会有收藏留言哟~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风吹过夏挽秋额前碎发,荷花轻轻摇摆,带着阵阵香气,夏挽秋看着地上那银质的面具,她不知道秦烨在外面受了多少苦,习惯了三个字简简单单从他口中说出,不知为何竟让夏挽秋觉得心酸。

“累吗?”夏挽秋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么问,不过既然问了,也没有后悔。

秦烨眼神微微暗了一下,“去那边坐下,我慢慢和你说好吗?”

“恩。”

秦烨所说的地方,正是临近荷花池的大树下,那里铺了一层布,布上面摆放着一些吃食,还有秦烨刚刚弹的古琴。

坐下后,池水触手可及。

秦烨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长形锦盒,打开后放在地上,只见几个成年男子拳头大的动物样子的河灯摆放在里面。

“也不知你喜欢哪一种。”秦烨拿出一个小狗样子的,用火折子把里面的蜡烛点燃后,递给夏挽秋。

夏挽秋接过河灯,手指捏了下小狗尾巴,“我都喜欢。”说着,小心翼翼地把河灯放在池里,手在水里轻轻一推,就见那小狗样子的河灯慢悠悠地漂走。

秦烨脸上带着笑,把一个个河灯点燃后放到夏挽秋手上,夏挽秋把它们送到荷花池中,不多时,就见池面上点点烛光摇曳。

“这些也是你做的?”夏挽秋看着最后一盏河灯漂走,开口问道。

“恩。”秦烨递了手帕过去,“擦擦手。”

夏挽秋脸一红,犹豫了下才接过,把手上的水擦干净后,因为已经弄湿了,就没把东西还回去,秦烨也像是忘记了一般,没有提帕子的事情,反而开始讲起自己沿路的所见所闻。

“原来穷苦人家换婚是因为出不起聘礼啊。”夏挽秋听后感叹道。

“恩。”秦烨把放月饼的盘子往夏挽秋那儿推了推,才接着说道,“粜米换豆往往苦的都是哪些女子。”

夏挽秋捏了块月饼,看向秦烨,他们这样的人家虽然极少,但也是有这种事情的,因为有时候这样可以让亲族发展的更好。

只是他们叫这种为联姻,而不是粜米换豆,联姻可谓是互相得利的。

“因为穷苦人家一般都是先急着儿子,鲜少有为女儿着想的。”秦烨解释道,“那些人往往吃饱穿暖都是问题,注重传宗接代有儿养老,在他们看来,女儿都是要嫁出去,是别人家的。”

夏挽秋抿唇,这才明白秦烨为何说苦了女儿家,像是秦家和如今的夏家这样的,女儿有时候在府里养的比儿子都娇,虽然到后来,也需要以自己的亲事来报答家族,可是家族绝对不会让女儿嫁的太差,那样对家族名声也不好。

而那些穷苦人家,为了给儿子娶一房好媳妇,可是不会考虑女儿嫁的好不好,万一嫁给年龄大,外貌丑陋或者品性欠佳的,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夏挽秋见秦烨没再说下去,就看向他,谁知道秦烨似笑非笑地看着夏挽秋手中的月饼,眉微微一扬,弄得夏挽秋一下子红了脸,低头慢慢吃了起来,直到一个月饼吃完了,秦烨才给她茶杯蓄满,接着说道,“有时候儿子要是对娶得媳妇不满意了,休妻后,那家人可不会管女儿过的幸福不幸福,也会逼着女儿回娘家,闹和离。”

“咦,那……”夏挽秋一脸惊讶,“那女儿怎么办?”

这样的女子还如何能嫁的出去,要她们如何是好,万一那女儿已经在夫家生子了,这不是骨肉分离吗?

“这种事情少,但不是没有。”看出夏挽秋的意思,秦烨开口道,“有些地方并不是介意媳妇是不是二嫁的,因为他们能娶上妻子已经不易,甚至于……有兄弟共妻的。”

秦烨会告诉夏挽秋这些,也是有自己的打算,他已经得了消息,怕是中秋后,自己的任命就下来了,应该是工部不高于六品的。

若娶得是一般大家闺秀,秦烨是绝对不会与之说这些事情,可是虽只见了夏挽秋几次,可是秦烨发现自己未来的妻子是极其聪慧懂事的,所以对其期待也就高了些。

以后要走的路多难多险,没有人比秦烨自己更清楚,那是一不小心就会丧命的,甚至连累全家族。

刚刚夏挽秋问他累吗?

累,怎么可能不累,只是他别无选择,出门这段日子,那面具就是一个妥协,除非等他有能力让所有人闭嘴,才能真正去掉遮掩,不论是脸上的还是心里的。

要是夏挽秋达不到……秦烨看向那池子,有些河灯已经灭了,刚刚的璀璨仿佛只是一个梦境。

那就达不到吧,这样的女子已经极其难得了,也是他奢望大了些,不过以后她只会是自己的妻子而已。

夏挽秋不知秦烨心中所想,只是沉默了许久才问道,“那锦平县吗?”

“我是地动后才到的。”秦烨叹了口气,眼神微暗,“十室九空。”

夏挽秋没再吭声,因为她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执起酒壶,为秦烨和自己个倒了一杯酒,放下酒壶,右手捏着杯子,举在半空看向秦烨。

秦烨与夏挽秋对视了许久,忽然露出笑容,清浅而雅致,端起酒杯,与夏挽秋轻碰了下,仰头喝下。

夏挽秋笑了下,也把酒一口饮尽。

“是我不好,自罚三杯。”秦烨等夏挽秋放下杯子,才说道。

秦烨为了照顾夏挽秋,此次准备的酒并不醉人,反而带着几许甜,只是不知是因为秦烨的笑还是喝酒上脸,夏挽秋的双颊红扑扑的,眼睛也水润的可爱。

等秦烨三杯酒喝完,夏挽秋开口道,“这园子的布置和河灯,是晴儿的主意吧。”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秦烨挑眉笑笑,并没有回答。

月光下左脸上的伤疤像是消失了一般,就连面容也模糊了,夏挽秋只记得,那一双温润到了极致的眼。

夏挽秋也没有执着想要答案,“借你古琴一用。”

秦烨依言把琴递了过去,夏挽秋接过并没有马上去弹,而是起身在荷花池里净了手,用帕子擦干,然后端坐于地,没有香烟缭绕,只是荷香四溢,随性而至。

夏挽秋的琴音不如秦烨清逸高雅,却带着一种活的气息,仿若山涧的清泉,百花中的彩蝶,漫天雪色中的那一枝红梅,生机勃勃。

秦烨左手拿着酒壶,右手拿着酒杯,看着满池荷花在月下盛放的样子,靠在身后的树干上,难得露出几分懒散和倦怠。

酒壶早已喝空,夏挽秋和秦晴也离开了,张全站在秦烨身边,恭声说道,“少爷,回去吧?要不老爷夫人该担心了。”

秦烨应了一下,看向盘中,里面的月饼夏挽秋只吃了一块,他伸手拿过一块递给张全,“尝尝我做的月饼。”

张全接过,吃了几口后,说道,“少爷,甜了。”

“妹妹说女孩子爱吃甜的。”秦烨自己也拿了一块,掰开尝了尝,眉头微微皱起,然后把剩下的扔回盘中,借着张全的手站起身,忽然古琴旁的一个东西引起了秦烨的注意。

秦烨自己过去把东西捡了起来,是一个蓝底上面用银线绣了小鱼的香囊,放在鼻下一闻,秦烨露出笑容,怪不得她能猜出这是秦晴提议的,就连自己这身衣服也是秦晴选的。

只是秦晴忘记了一点,池边正是蚊子多的地方,而秦晴没有给他准备驱蚊的香包,秦烨见妹妹一番心意,也就没多说什么,只让张全在之前用艾草熏过,可是还是免不得被咬几下。

握紧手中的香包,秦烨笑着摇了摇头。

回去的路上,秦晴一直看着夏挽秋笑,弄得夏挽秋脸上的红晕一直退不下去,“我送你回去吧。”

“不行,是我接你回来,自然是我送你回去。”秦晴反驳道。

“你再这样,我可不理你了。”夏挽秋被看得害羞,跺了跺脚说道。

“我理你。”秦晴趴在夏挽秋耳边,低声道,“我的好嫂子。”

夏挽秋笑也不是,气也不是,索性不理秦晴的眼神了,秦晴果真给夏挽秋送回了夏府,夏母拉着秦晴说了几句后,就吩咐府中的大管事带着侍卫去送秦晴了。

夏挽秋把秦晴送到门口,秦晴在上马车前,忽然拉着夏挽秋的手说道,“你尝着过甜的月饼都是我哥哥做的。”然后笑出声,“我怕你分不出来,才故意让哥哥做甜的。”说完挤了挤眼睛,才上了马车。

“主子,秦姑娘都走远了,我们进去吧。”山药见马车都没影了,夏挽秋还站在门口,开口说道。

夏挽秋这才缓过神来,点了下头,往里走去。

过甜的月饼……她记得在池边吃那月饼就有些甜过了,当时还以为是秦晴临时在街上买的,有些后悔没多吃一些,又有些郁闷秦晴没有提前告诉她,若是提前告诉她……咬了咬唇,夏挽秋红着脸进屋了。

“主子,我先把这些月饼收下去?”山楂看着桌子上那些秦家送来的月饼试探地问道。

“不用。”夏挽秋换了衣服,净手后,坐在椅子上,动手把月饼拆开,捏了一块月饼尝了口,味道适中极好,不禁有些失望,把月饼放了回去。

山药看了一眼,问道,“姑娘可是饿了?”

“没有。”夏挽秋拿着帕子擦了擦手,“这些你们分了吧。”

山楂一直看着那被夏挽秋吃掉一块的月饼,疑惑道,“主子,这月饼里是不是有东西?”

“恩?”夏挽秋愣了一下,拿起月饼仔细看,见里面确实有一点白色的,直接把月饼掰开,谁知道竟是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一些吉祥话的话,那字一看就知道是秦烨的。

“秦少爷还挺有心,主子我们把所有月饼都掰开吧?”山楂见了,满脸惊喜地问道。

夏挽秋点了点头,把纸条放到一边,和山楂山药小心翼翼地剩下的月饼都弄开,果然每个月饼里都有一张,夏挽秋把纸条收好后,说道,“你们把这些拿下去分了吧。”

“是。”山楂把月饼收好,和山药一起下去了。

夏挽秋拿着那一叠纸,仔细看了起来,看完一张就小心的弄平整了,最后把所有的纸条收到一起锁进了红木小箱中。

中秋过后没多久,秦烨的任命就下来了,水部员外郎,从六品上。

“这锦平县地动,倒是便宜了有些人。”下了朝,几个大臣在一起,说道。

其中一个大臣摸了下胡子,“可不是,那五皇子的折子可抬出了一个人。”

“说的是那顺宁大将军之子?”有人小声开口道。

“自然。”摸胡子的人面露不屑,“脸毁了不说,还瘸子一个,武将当不了,又立了功得了举荐,只能塞进工部当个员外郎。”

“可惜那些科举出身的了,也不知他们咽不咽的下这口气。”一大臣笑道。

“知道那些大臣之间都传什么话吗?”夏父坐在包间里,看向秦烨。

秦父端着茶喝了一口,并没多言。

“知道。”秦烨帮夏父把茶杯蓄满,“在我没走这一步之前,就想到了。”

“很好。”夏父见秦烨面色平静,赞赏道。

夏卓文与秦烨坐在一起,见夏父和秦父说话,秦烨才低声道,“敏舟还在生气?”

“我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吗?”夏卓文瞥了秦烨一眼,反问道。

秦烨含笑看着夏卓文,“难道我还不知道,你最记仇不过了。”

“比得上你?”夏卓文用茶杯轻碰了一下秦烨的,“记着,好好对我妹妹。”

“自然。”秦烨知道前段时日之间的隔阂算是彻底消除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有一大半都是秦少爷吧~嘎嘎嘎~所以下章及笄了~

好吧其实这两者没啥关系~我就是说一下~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夏卓文忽然想起自家妹妹这几日的异常,开口问道,“前段时间,你与我妹妹说什么了?”

“就是与她讲了讲我出游的见闻。”秦烨看向夏卓文,他脸上带着一个深色皮子的面具,越发衬得皮肤白净,“怎么了?”

夏卓文眼睛一眯,想到了秦烨的目的,倒是没生气,反而松了口气,只要秦烨愿意去费心,去教,那自家妹妹就有希望。

而且夏卓文对自家妹妹信心十足,只要有心,没什么是学不会的。

“没什么。”夏卓文神色放松了不少,“妹妹这段时间经常找庄子里的人来问话,或者与丫环们聊天而已。”

夏挽秋的及笄礼是早就开始准备的,请的正宾是秦夫人,赞者是秦晴,有司正是夏挽秋的朋友刘佩兰、张莹莹与林翠儿。

除了赞者和有司是夏挽秋决定的,其他人都是由夏母请的。

怕是张莹莹都没有想到夏挽秋会请她当有司,只是刺了夏挽秋几句后,张莹莹就应了下来。

夏锦儿在知道后,折断了手中的团扇,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下后,才换了表情,领着丫环去找夏挽秋。

“二姐,恭喜二姐了。”夏锦儿一脸笑意,送上锦盒,“这是我给二姐准备礼物,二姐别嫌弃。”

“怎么会。”夏挽秋看了夏锦儿一眼,让山药接过锦盒,“妹妹这么久都没来找过姐姐,可是在忙?”

“也没忙什么。”夏锦儿不愿意多谈这些,“二姐,听说你请了张莹莹来当有司?”

夏挽秋微微垂眸,解释道,“是娘决定的。”

“可是……母亲不知道你与张莹莹不和吗?”夏锦儿面露担忧地问道。

“莹莹比你大些。”夏挽秋提醒道,“张家答应下来的事情,不用担心的。”看了夏锦儿一眼,“家族才是最重要的。”

夏挽秋知道夏锦儿那意思是张莹莹与自己不和,到时候会捣乱,毕竟及笄礼是大事,要是稍有差池,被笑话的可是自己。

只是夏挽秋也告诉了夏锦儿,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因为张家是不会允许的,而且张莹莹也不是那种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