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袋里全是乱糟糟的东西,恨不得趴在那扇看上去很厚实的大门上偷听,偷听里头的人在讲些什么,可又碍于面子,做不出来这样的举动,做不出来这样的举动,我只能等着了。

等——

等等——

一直等了半小时,办公室的门才开了,先走出来的是那位前女友,一看那脸,我就觉得不太适应,让我打从心底里膈应了,长得像谁不好,非得像那个人。

我心里挺不是滋味,到是看到沈厉冲我走过来,就是一眼也没看那个女人,我心里安定了些,刚才就当给他时间把事情说清楚,要是他走出来,还是护着那个女人,我也真不是包子,咱就玩完算了。

现在嘛,我觉得事情还好说。

“我还以为你生气走了。”

沈厉走过来,一把搂住我,那声音听上去可激动了。

我是感觉到激动了,还真是让我安心不少,跟人结婚,人家惦记着别个女人,我又不是什么古代人,这种事,还真接受不来,我家里更没有这种人。

结婚可以,不能触我的逆鳞,头一个条件,家里红旗飘飘,外头彩旗飘飘就是不行,这是结婚的首要条件,他也答应的。

我反手搂住她,视线落向那个女人,一看那张与东传明差不多的脸,心里就觉得恶心跟愤怒,要是现在东传明在我面前,我估计就直接拿椅子砸过去了。

“你好,我是东莉,沈厉的前女友。”

她见我看她,居然用手拢了拢耳边的头发,朝我做起自我介绍来。

姓东?

居然跟东传明一个姓,再加上跟东传明长得很像,更让我火大了,手拧着沈厉的腰间肉,往最长肉的地方拧去,不肯松开一点,满意地得到沈厉的闷哼声,这让我有点得意。

男人嘛,是我的了,就得干干净净,不许跟任何女人乱扯,不是我的,我管他上刀火下火海还是得A字头病都不关我的事。

“去吃饭,你开车,位子订好了,包你喜欢。”

沈厉拉着我往电梯那里走,当着要过来的东莉的面,将电梯门关上,不肯等她一下。

这让我更满意,有时候看男人在不在乎你,只能看细节。

“她来找你做什么?”一关上电梯门,我就推开他,一手揪住他的领带,质问他,“不是听说去了国外发展,怎么突然回来了?”

可是沈厉不介意我揪住她的领带,反而是顺着我意思,凑到我面前,“生气了?”

我是真生气,虽说现在那生气有点淡了,还是有点生气,索性露出笑脸,学他的样子,凑到他面前,“跟旧情人谈得怎么样?是不是心软了?”

是呀,要是不算跟东传明那张脸太像,我肯定是都要觉得她挺吸引人,尤其是那哭得妆容都不乱,都是值得我学习,我虽说不怎么上妆,肯定是学不来人家那哭过了还跟画一样美,肯定是乱糟糟。

“胡说什么呢。”沈厉拿手指点向我的唇瓣,眼睛里全是笑意,颇有点促狭的意味,“过去了就过去了,还想那些做什么,她想叫我帮她点忙,我给她联络了有关人,算是办好了,以后也让她没事、不对,是有事也别找我,省得我家里的小醋坛子打翻了。”

他说的话,可够犀利,我爱听,我就是爱听,反正有种骄傲的感觉,自个男人没选错的感觉,还真是好,不是说男人不能有什么也前传,要一个男人没有前传,那是不可能的事。

我还没有想到那地方去,我只想着,跟他一起,他不能背着我找女人,前女友就是前女友了,要真有那个花花肠子,不管是前女友,还是别的野花还野草,该来的还得来,主要是他的态度。

反正我就一个条件,跟我一起了,还想在外面花,那是没门的事。

“得,你等着中午酸死吧,我可跟那边大厨说好了,使劲往菜里加醋,叫你好好尝尝味道。”我说话时,还拧他一把,往他大腿内侧拧过去。

沈厉那眉头都皱成一团了,看那样子,我就是觉得乐。

吃饭时,果然菜是酸的,都按着我的意思放了醋,当然,我并没有跟大厨说过,是沈厉自己安排过来的,他真是个坏蛋,自己吃酸,还得让我跟着吃!

哎,我牙口不好,这口牙全让醋给酸死了,晚上吃饭时就是咬豆腐都没有力了,真想敲死沈厉那个大头,也亏得他想的主意,还吃醋,下次让他喝一整壶的醋。

“末末,你这是怎么了,跟这条鱼有仇?人家都死了,煮成红烧鱼了,你还叉人家?”舅舅估计是觉得我动作太凶,迟疑地问出口。

我低头一看,盘子里的那条大黄鱼已经让我叉的不成样子,实在是很倒胃口,让我赶紧收回筷子,长叹口气,“舅舅,我牙齿跟老太婆一样,晚上就喝点粥算了,明天也喝粥吧。”

“这都是怎么了,吃酸的了?是吃杨梅了吗?”舅舅关心地问,“还是你有了?”

擦——

我手里的筷子差点没掉在桌面,没想到舅舅会得出这么个结果来,真是觉得他的想法太尿性了,我跟沈厉不过最近两个月的事,就是婚事也是前几天敲定下来,还有,不是我太保守,而是我觉得结婚后会更好,怎么可能有了孩子。

“爸,你说什么呢,这怎么可能。”廖沉炜一脸无奈状,“这都想的是什么,末末那是醋吃多了,大中午吃的是全醋大餐,不酸掉牙才是奇怪的事。”

“好好的,吃什么醋!”舅舅对我完全不能理解。

我只能是笑笑,脚在桌子底下,赶紧重重地踢向对面的廖沉炜,给他个教训,让他说出这种丢脸的事来,就得有报应,“吃着玩嘛,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就是吹口冷风过牙齿,牙齿都会觉得难受。

“听说东家被收购了?”

这是廖沉炜问的。

我还没有想到这事,赶紧将东莉的出现与东家公司被收购一事联系起来,最近没怎么去公司,消息跟着落后多了,“是谁收购的?”

“不就是沈厉,你没听他提起过?”

舅舅问的理所当然。

我还真是没有听说过,想起东莉在沈厉面前哭成那种精致的模样,我心里又有点不太舒服,满口的牙齿,一点力道都没有,反正就是难受。

难道是来沈厉的?

我睡不着了,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边的夜色,太深了,看不太清外面,只能看得树影闪动,外边估计有点风。

我索性打电话给沈厉,也不管现在都是凌晨两点了。

“末末?”

沈厉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清楚地传入我的耳朵里,透着朦胧的睡意。

我心一惊,所有想问的话都缩回肚子里,觉得自己就是二B,大半夜的还打这种电话,都要知道问什么才好,难道问他东莉是不是找他求情来了?

“末末,睡不着?”

沈厉问我。

“没、没有,我好好着呢。”我觉得心都被吊到半空,赶紧掐断电话,为避免他再打过来问我是怎么一回事,还把手机电池给弄出来,躺在床里,又想起没有力道的牙齿,今天这都是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我又渣了,这人太渣了,也真没办法——

我想一直渣下去

041找上门

这都是怎么一回事,我已经是懒得想,有时候,重要的不是东莉想怎么样,重要的是沈厉想要怎么样,如果他不乐意结婚,我想我也是没有办法,总不能逼他跟我结婚,做这种事,弱爆了,我真没有到那么疯狂的地步。

想了想自己半夜打电话的举动,还真是为自己抹汗,是不是觉得自己稳操胜券了?她这么一想,指间的笔瞬间就放了下来,眼前的合作案再也看不进去,面前的字,都模糊成一片,想起东莉那张脸,她心里头怎么都不觉得膈应。

“廖首席,有位姓东的小姐硬是不肯走,一直在楼下等你,保安部那边说了,劝说无效,硬是想让你见她一面。”张秘书非常为难地走进来。

“姓东?”我一愣,想了想现在的记忆里认识姓东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东莉,难道说现在是她想见我?我还真不想见她,总不能是别人想见我,我就得见的,没有这种道理,她来找我,我就见她,这真是太没有道理了,“跟她说,我人没在。”

张秘书点点头,“一直是这么说,从来没有改口过,那么非常固执,就把车子停在公司大门口等,说是非得等到你回公司不可。”张秘书说完话,还长叹口气,一副拿人没办法的模样。

我到是笑了,东莉到底想干嘛,她要是有事,那也得找沈厉才行,我这里真不想跟她有什么牵扯,她与沈厉结束了后,我才跟沈厉一起,中间我也没有做过可耻的第三者,更没有设计过东莉,这种事还真没有做过。

她等我回公司?我到是大大方方地出公司,又不用怕她,我自个儿行得正、坐得端,没有什么可避她的,主要是不想见她,不想见跟避从本质上来说那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我不想见,那是主动;我避她,那是被动。主动与被动之间的距离总得搞清楚,弄得一塌糊涂什么的,最叫人烦躁。

“行呀,叫她等着,别理她。”我到是想看看她到底能等到几时,比耐心是吧,我有的是耐心,经历了好几茬人生,我要是再学不会耐心,简直就是白活了,虽说刚才看不进合作案,现在到是能看清了,自己糟心,还不如让别人糟心,“让保安也别理,谁也别理,我看看她能等多长时间。”

虽说就是等,看看东莉能等多长时间,我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痛快感,不管这世上有没有东传明这个人,让另一个姓东的人难受,那是我最大的痛快,我知道这种想法不太好,还是决定坚持下去。

我看完合作案的初步意向,觉得挺满意,毕竟一个度假村的选址与土地征迁都是重要之处,如今最兴的就是旅游业,她还是头一次弄这么大的合作案,虽说跟着舅舅经过许多大事,还是有点心里发怵,生怕哪里做的不好了,哪里做的不到位。

等我想下班时,发现天色已暗,都已经是六点多,肚子有点饿,下意识地拿起手机,一天下来,居然没有一个电话,让我觉得有点奇怪,平时这个时候沈厉早就打电话过来,现在还没有,让我的心有点不安,虽然我还是安慰自己,这根本没有什么,我也不至于会吊死在一棵树,到是有点小心眼,反正就是不高兴。

对,就是不高兴,非常不高兴,一直不高兴,我情绪高不起来,耷拉着脑袋,走出办公室,看见张秘书还在忙,她本来是舅舅的秘书,做舅舅的秘书已经是二十来年了,是个好秘书,我舅舅挺看重她。

“张秘书,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家吧,你儿子不是说要高考了吗,还是早点去陪着吧。”我只要想起高考,就觉得那真不是个什么好的回忆,“舅舅说让你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一下…”

我把舅舅的话带到,自个儿走入电梯,想着自己的人生,我的人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我都不知道是真是假,感觉像是踩在棉花堆上,怎么都落不到实处,要不是看到东莉,我想我连激动的情绪都不会有。

一想到东莉,还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我的车子才开出地下停车场,东莉就站在出口处,她的车子也跟着横在出口,斜倚着车身,没有要上前的意思,就是挡在前面,不让人出去,这用心有够牛的,就是让我也不能叹口气,人生处处不相逢?

人家这么个架式,我要是再不见,好像有点说不过去,我可不是那啥无理取闹的人产,总之我还个小清新,清新的不能再清新,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是重口味,我也就是个披着小清新外衣的小重口,所以,我下车了,看着东莉那一身当季的款式,不由掀掀眉头,有时候人长得好看,那穿什么都是好看的,就算是这种充满着风尘味的连身裙,也能让她穿出个“仙女”的模样来。

“你不肯见我,我只能在这里堵你了。”东莉一笑,笑得满面春风,像是跟我熟了很多年似的,一点都不见外,“末末,以前听说过你的名字,到是没对你有什么了解,现在到是想对你了解一点,你就看上了我男人,这事儿还真是巧呀,我们到是看上了同个男人?”

她说的大大方方,一点都不闪避,把话弄得好像我跟他抢男人一样,我要是在她与沈厉还在交往期间,我就横空插一脚,那算是我不对,我一没见过东莉,那之前跟沈厉也仅仅是生意上的合作,要说我对沈厉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我还是想坦白说,有点感觉,但还没有到非得在他这棵树上吊死的地步,但是涉及到我是不是插一脚的这个问题上,我保持强烈的抗议态度。

更可怕的是她还叫我“末末”,真是太可怕了,不是亲近的人,叫得到这么亲近,我反正是全身不舒坦,说不出来的不舒坦,我承认我是地图炮了。

“我这不是听错了吧,什么叫看上你的男人?”我双手环抱在胸前,讶异地看着她战斗力十足的模样,说真的,就昨天在沈厉那里看到她哭得梨花带杏雨的样子,还真让人涌起一股保护欲,男人嘛,都这爱种,现在到了我面前,就一反昨天的态度,成了战斗女王?“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沈厉与东小姐早就分手了吧?”

她那张脸,容易让我一下子想起东传明,那种感觉,让我恶心万分,要不是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我早就是冲上去给她几记巴掌,虽说打人不好,可我真想这么做,打她个生活不能自理,这样才算是好,虽然这样做等于迁怒,我还是想这么做。

“那是他一时意气,我们都十年了,难道末末认为十年的感情这么容易就抹过去了?沈厉还爱我,你就想这么拖在我们中间,让沈厉对你心存愧疚吗?”东莉的话说的很厉害,一句一句,真个跟演讲似的,说的有起有伏,“沈厉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跟你在一起,不过是两家合作的好处,你们之间没有感情,没有感情的婚姻那就是罪恶。”

呃?没有感情的婚姻就是罪恶了?我真是讶异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这种感情论是怎么出来的,真叫我大开眼界了,想当年,她不就是厌倦了沈厉,在结婚前一天,就为了别的男人为爱奔走国外了吗?

现在她回来了,又说这种话,将我的下限都要刷新好几回,简直就是我们不是同个地球的生物吧,我真是忍不住这样子慨叹,生活就是个小妖精呀,这么折磨人,真叫我无奈呀,已经害怕有天会忽然回到那个崩坏的世界,现在又要面对东莉这种人,这生活对我太好了,真真是个小妖精!

“罪恶?我真不知道什么是罪恶,说真的还得请教你一下。”像我们这样的人,享受家里带来的一切权利,就得知道为自己的家做些什么,总不能一味要求别人对你付出什么,自己一点都不付出,这样的人,还真没有听说过,还说什么罪恶,“我不讨厌沈厉,他更不讨厌我,我们在彼此坦诚的情况下商量到结婚的事宜,这有什么可罪恶的?是我骗婚了,还是他本来是个GAY,想找我当挡箭牌了?”

我冷眼看她,直接把问题丢给她,让她听听,她这都说的是什么话,还把自己当成原配的姿态找我了,想让我退出?就算是我想退出,也是我自己的意思,怎么可能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退出,我与沈厉的事,不关她东莉半点关系,要是沈厉不想跟我结婚,那么就让他自己来,沈厉就算是有想法,也只能先跟我说。

我是个固执的人,现在我算是看清了,沈厉这么个人,今天没有打电话给我,虽说他没打电话的事,不是什么大事,少那么一天打电话,我真不是非要他打电话给我不可,但今天,他没有打电话给我,让我有点不太舒服,我承认,我是不舒服了。

我可以大大方方地承认,他不打电话给我,我不舒服了,而且这个时间够敏感,是在东莉重新出现的时候,我确实有点小心眼地怀疑,是不是东莉的出现改变了些什么,要是他想跟东莉在一起,直接跟我说就是了,没必要让东莉上门来。

042酒会

“你都在说些什么,不许这么说沈厉,廖末末,你真是说的太无耻了,你怎么、怎么就说出那样的话来,为什么要这么诋毁沈厉,你这是抱着这样的心跟沈厉在一起?”东莉震惊地盯着我,那话还是一连串的话,“我以为你是个配得上沈厉的人,没想到你心里头这么想沈厉…”

她控诉的话,我真没有兴趣听下去,一点都没有兴趣,我的话让她歪曲成这个样子,还真是叫我真是不止开眼界,还开了这第三个眼睛,幸好我不是杨二郎,不会真长出第二只眼睛来,可是输人也不能输气势。

“得了,别这样子,东莉,我不是沈厉,你这话得让沈厉听听,你是有多么爱惜他,有多少不舍得他受委屈了,有多少话就对他说去,说他怎么、怎么受委屈了,还不快去,别在我面前叽叽歪歪,我不想听,免得我没有说过的话,都成了事实。”我说话的声音很重,管她是谁,谁要是惹了我,我又不是天生包子,让人欺负到门上来,都不说话了。

“啪啪——”

鼓掌的声音响起,我抬眼一看,就在东莉的车外头,站在一个人,这个人面对着我,外边一片光亮,让他的脸模糊在光线里,看不太清,可那站在那里的姿态,沉稳如山的姿态,我都不用看清他的脸,就知道他是沈厉。

“沈厉,你听听,她都说的什么话,一点都没有把你放在心上,还说你是那个,这种女人,你怎么能昧着自己的心意跟她结婚,她这种女人,怎么能结婚!”还没等我有所反应,东莉已经快我一步地走到沈厉身边,一手抓住他手臂,说得那是苦口婆心。

我真是无语了,恶人先告状,大概就是这样子,我没得说了,冷冷地看着她与沈厉站在一起,心里不无讽刺地想,沈厉以前的眼光可真是这么好的,他的眼光要是一直这么好,那么我跟他也就算了,虽说心里一紧,还是努力地压下,装作没事人一样,“把车开走了,你挡我的路了,东小姐,再不把车子开走,我叫人把车子拖走了。”

过来就过来,还鼓掌,鼓他的大头,我忍不住腹诽,当然,我努力地叫自己不要去想沈厉在想什么,想什么也不关我的事,我一点不想理,想是这么想,心里还如同有根刺在上面,扎得我不舒服。

“沈厉,你看看,你看看她,她还要拖走我的车子,她怎么能这么对我,你看看——”东莉边说话,眼泪已经流出来了,两手抓住沈厉的手,不肯放手,“沈厉,就为了这样的女人,你不要我了吗?”

呃呃——这下子轮到我想鼓掌了,这东莉的演技鼓掌,明明就是霸王花一朵,硬是将自己弄成个小白花,这份功力,实在不是我能比得上的,我就算自个儿再重生好几回,也学不来的呀,咱是谁呀,咱就是固执的廖末末。

“东莉,我跟你,早就分手了,我说的清清楚楚,你要是没有听清楚,我可以再说一次,昨天你是怎么答应我的,说是我帮你,以后再不纠缠了?你答应过的,别忘记你自己的话,你知道我这个人最讨厌什么。”沈厉将东莉的手弄开,将袖子卷到肘间,从车身绕过来,走到我面前,“把车开车走吧,不然我叫人把你的车子拖走。”

我望着沈厉,要说自己不高兴,那就是自己骗自己,我是很高兴,高兴的没边了,我说了这不是女人与女人的战争,这是女人与男人之间的博弈,主动权在我手里,也在沈厉手里,惟独不是由东莉说了算。

沈厉选择我,我在决定结婚时就已经选择了他,现在独独要他的姿态,全心全意护住我的姿态,眼里没有任何人,只要我一个人的姿态,对我好,对别人都不关心的态度,他可以帮忙东莉,那是他还惦记着一点情份,要是他装作与她从来都没有什么,我才觉得他可能太冷漠了,现在也好,他自己把事情解决了,压根儿与我无关,我又何必掺合进去,全由他来处理,我跟着他就行。

“沈厉——”东莉叫得很悲伤,那声音都能让人觉得六月下雪了。

沈厉没看她一眼,仿佛与这个人都完全无关了,这点我还能理解,他是在给我一个交待,他与东莉那是完全没有关系了,我踮起脚,凑到他的脸,在他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心里确实松口气,说我对沈厉没有感觉,那完全是不可能的,我也会伤心,也会难受,现在这个男人跟我所想的一样坚定。

“就是个小丫头,一把年纪了,还不知道打电话给我了?”沈厉低头跟我说,语气亲昵,几乎凑到我的唇瓣,热气尽数扑在我脸上,“昨晚也是这事儿,是怕我变主意了?你可不能问都不问,就私自给我下了结论,知道吗?”

我有点窘,虽说相信他,还是有那么一点不确定,与他是决定结婚了,可东莉是他十年的恋人,谁知道他是被毁婚的,新娘跑了,谁都不能保证他突然又跟东莉好上了吧,我心里总算是吃了定心丸了。

“这不能怪我。”我赶紧把自己撇清,装作无辜样,眼角的余光看到东莉恨恨地瞪向我,那眼神让我毛骨悚然,当然,我没有什么注意力分给她,她与我,本就是无关的人,沈厉向着我,我跟她更没有关系,就算是沈厉不向着我,我也不需要跟她有关系。“谁让她让我有压力了。”

“你也有压力,我还怕你会把我让出去了,就你那性子,我还真怕,半夜三更电话给我,还神秘地不说话,害我差点睡不着,就怕你跑了。”沈厉点向我的鼻头打趣道,“真是个小丫头性子,直接问我不就得了?”

我丢他一记白眼,他哪里能知道我的心理,那种七下八下的心,虽说自己想的很镇定,还是免不了有点不安,现在好了,雨过天晴,没有什么值得我伤神的地儿,挽着他胳膊傻笑,“我这是对你有信心,不愿意怀疑你,就不问了呀。”

我说的那是白扯,要是不怀疑,还能打电话给他,要是不怀疑,早就没有那个电话的事,当然现在我只能说我没有怀疑了,相信聪明如他,也不会说穿我,我不想跟他算旧账,没账可算,他又没有跟东莉牵扯不清,我要是再闹不清,揪着这个事发作,只能说明我做事没有分寸。

“嗯,说的假话跟真话一样。”他夸奖我,却是没有放开,搂住我的腰,“你来开车,我的车子让司机开回去,我们海边怎么样,晚上我整理出来了,你也整理一下吧,带你出去玩,就我们两个人?”

“得了,我明天约好人,谈合作案的事,哪里能抽得出身来,随便找个地方吃下饭,我也请你,怎么样?”我哪里抽得出时间,从现在开始到结婚那天,行事历那排得满满的,婚礼的事,有沈家人还我家人一起插手,我除了跟沈厉一起去试婚纱跟拍结婚照之外,原则上两个人只要是出席婚礼就行。

“那好吧,你说了算。”沈厉算是同意我,没有多说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还是怎么的,我觉得晚上吃饭那会沈厉看上去有点状态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问了他,他到是说没事,我也懒得多问,谁知道他怎么了,我自己觉得自己跟知心姐姐没办法拉上关系,他说没事,就权当作没事。

晚饭后,我送他回家,他鲜少的连个晚安吻都没有,一下车就往屋里走,都没跟我道“晚安”,我明显觉得他有点不对,还是自个儿开车走,事实上我有点莫名其妙,怎么就成这么一回事了,太尴尬了。

但是,这不是结束,绝对不是结束,一连几天,我打电话给他,他都是不冷不热,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我说想跟他一起吃饭,他都没有应声,不是说他自己吃了,就说他自己不饿,我咧了去!

男人也有大姨妈吗?过了好几天,等合作案谈得有点头绪了后,我开始有时间思考一下沈厉到底是怎么了,想去找他时,他出差了,要不是还有合作案最后还没有商定好,我想我早就跑去机场堵他了。

等合作案谈好了后,双方都签字后还有个酒会,我早就打听他会尽快回来,请帖也送了,酒店开始了,还没有看到他的人影,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的缘故,从一些人的眼里,我能看到同情的眼神,那种眼神,让我觉得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而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这种感觉实在是不舒服。

当然,更让我惊诧的是出现我合作伙伴身边的人竟然是东莉,一反她上次在我面前露出的柔弱样子,她艳光四射,一进来就差点惊艳全场,当然就是差点,还没有到真正引起轰动的地步,我嫂子于胜男站在我身边,让东莉一下子消去好多光芒。

“沈厉的前任?”嫂子跟我咬耳朵,说的很轻,漂亮的眼睛闪着好奇的光芒,“沈厉那家伙怎么没来,是不是你们闹不痛快了,还是为了这么个人?”嫂子说的很轻松,手里还端着香槟。

我喜欢嫂子,嫂子那是在我心中跟神一样的存大,尤其是我哥,就我哥那个爆脾气在我嫂子面前那是一点都没有,他都不敢大声说话,简直就是妻奴,我对这个无所谓,他们夫妻好就行了,我最喜欢的是我家侄子。

我还没有回答,东莉已经让我的合作伙伴带到我面前,还给我介绍,好像我不认识一样,我也乐得装作不认识,大不了再认识一回,于我那是不痛不痒,可那些同情的眼神更多了,真是叫我无语了。

我不明白我有什么值得他们同情的,是东莉比我漂亮,让人一看,是个男人都会选择她吗?那还真没有必要,我从来不为自己长得仅仅靠近于清秀就自卑,这种蛋疼的自卑压根儿就没有必要,我活得不比她差,为什么要自卑。

长相都是爹妈给的,我长得不好,总不能怪爸妈去吧,哈哈,我挺乐,还是觉得这年头什么事都有,我以为自己看开了,还以为大家想的都跟我一样,这果然是太圣母了,我能接受,别人不一定能接受来的。

“你好,廖小姐,很高兴见到你,真是见面不如闻名。”东莉在笑,纤纤手指轻掩着半边嘴,话一说出口,她又像是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露出抱歉的表情,“哦,对不起,我说错了,应该是闻名不如见面,我在国外太久了,都快忘记怎么说了。”

这话说的一下子让我想起来东传明那个恶棍,差点就愤怒地颤抖起来,幸好我嫂子轻轻拍拍我的肩头,让我冷静下来,她给我一记眼神,别让我作声,所有的事,全由她来,我点点头,心想有个嫂子还真好。

果然,我嫂子为我出头了,她上前一步,端的就是气势,让人无法忽略,她先用酒杯朝东莉做了个敬酒的动作,自己浅啜一口,待着东莉也跟着喝了口酒,她才开口,“东小姐据说是从外面刚回来,这才出国多长时间,怎么就这点话都记不清了呢,我真是为东小姐感到遗憾,恐怕得请个老师来为东小姐好好地教教,怎么样?要是没有合适的人选,我这里有,东小姐尽管开口就是了。”

这话说的好,不软不硬,硬是将东莉装B的话挡回去,她笑得好看,一点怒意都没有,所有的人都赞同地点点头,这里仿佛就成了我嫂子于胜男惟一的焦点,她向来就是别人的目光焦点,虽然这几年她都是跟着我哥随军,我哥到哪里她就到哪里,可谁也不会忘记于家的长孙女于胜男,她的能干永远不是我所能及。

合作伙伴似乎是觉得有点尴尬,将东莉带走,让我总算清静一点,在我与沈厉出现一点问题之时,根本不想理会东莉一下,一秒都不乐意,一直到酒会结束,都没有见到沈厉过来,这让我有点失望,本来想把今晚的酒会当成一个突破点,没想到还是不能如愿。

“你跟沈厉怎么了,他怎么没有回来?”我嫂子向来是个很有眼色的人,一下子就看出我的不对劲,“别跟我说是因为东莉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她跟个男人出国,那男人花完她的钱后就把她卖到中东去了,要不是碰到‘华胜’的那个老色鬼,估计就在那里操皮肉生意到死为止,就只有东家的那帮老头子,还指着她能叫沈厉软下心,别收购东氏。”

我听得两眼发直,真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出,这是她自作自受,我没什么可同情她的,跟东传明一样的脸,我明明知道我是迁怒,还是没有半点的同情,“嫂子,你说他这是怎么了,我都不明白了,最近他好像在避我。”

“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男人是需要哄的。”我嫂子同情地看着我,尤其是听我说完所有的事后,更是同情地看着我,“你怎么都不哄哄人,要是让人勾搭回去了,怎么办?”

043

我真想回一句,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就凉拌呗,没啥的,这想法到是潇洒,可我知道自己真没有那么潇洒,说说而已,哪里能这么轻松,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要想太多为好,虽说嫂子说的有道理,还是不想考虑太多。

我想我是个渣,嫂子很急,我虽然也很急,还没有急到那个地步,天天上下班,吃得好,睡得好,按我的意思,总不能是这样子,他要是不高兴,就自个儿跟我说好了,我承认我是不太有眼色,没办法看出来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他一个大男人,难道就不能直接跟我说嘛,我有点不明白,索性跟舅舅说了下,我自己得放个大假,出国走一次,透透气儿,最好冷静一段时间,可是,这时候,报纸上的照片,真是让我差点白瞎了眼睛,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事,让我简直是觉得弱爆了。

报纸上的照片尺度有点大,那上面的人都很清楚,一个是我厌恶的东莉,一个是我快要结婚的男人沈厉,男人都需要哄的,也许这对于我哥来说很实用,我发现对于沈厉也许真没有那个必要,虽然我本身就没有想去哄过他。

我跟沈厉之间,说的好听是默契结婚,说的更婉转些,那是政策联姻,感觉是有点,没到那种要为对方生要为对方死的地步,再说了,这辈子我要是再为人生再为人死,我就是活回去了。

只是,我没想到会碰到连澄,他看上去没有什么两样,眉眼间有点憔悴的意味,不是很重,就是有那么一点,看上去很叫人心醉,有些男人就是这样子,跟个罂粟花一样,明明知道有毒,还是奋不顾身地扑上去,连澄就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