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她从自己房间拿出他房间的钥匙。上一次之后,她害怕再次出现他将自己锁在门里的情况,便偷偷配了一把他的房门钥匙。

打开门,她大叫一声:“小羽…”

可映入眼帘的是,小羽额头一片腥红,昏迷在地上。若唯慌了神,蹲下去将他抱在怀里,摇他:“小羽,小羽,醒醒,你醒醒…”

“小羽,小羽,我错了,真的,你醒来好不好?”

一时间,似乎谎言什么的都变得不重要,她只知道,她很心疼他。抑郁狂暴症,那一定不容易,他该多需要关爱,她却还在接受了他之后又推开。刘博士说,他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将心理学专研得那样透彻,真是个天才。

可天才,现在躺在她怀里,一动不动。眼泪从眼眶中喷涌而出,她后悔昨晚没追他,他一定以为她恨极了他。她不恨,就是有点生气,如今这一点气都没有了。

“你不是天才吗,怎么那么笨,笨蛋,你以为伤害自己,我就会原谅你了吗?”若唯哭着,眼泪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到小羽脸上。

许是滴落到他伤口上,咸湿的眼泪浸入伤口,让他很疼,疼得呲牙。皱眉,他感觉到额头处传来钻心的疼痛,耳朵里是谁的哭泣?

“嘶…”

若唯听见一声低呼,低下头看,小羽浓密卷长的睫毛颤了颤,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元…若唯!”他低呼一声,满腔愧疚。

若唯点头,说不出话来,只是抱着小羽,低泣着。一只温热的大手抚上她的脸庞,摩挲着擦拭掉她的泪水。她原来并没有抛下他,她还要他的,真好。

“我送,送你去医院。”

“不要。”小羽蹙眉拒绝,挣扎着要坐起来。

若唯忽然想到他不是十七岁的少年,而是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大男人,想到自己方才的失态,她赶忙放开他。窘迫的用手擦拭眼泪,站起来,退后两步,看着他。

小羽撑着地站起来,他看着若唯有些防备的站在她的安全距离,他背过身去。她到底知道了什么,对他这样戒备。那些肮脏的过去吗,她也嫌弃他了么?

“先处理一下。”若唯见他转身,想来自己的行为伤害到他了,她跑客厅翻出了医药箱,又回到小羽的房间。

看着她还红肿着眼睛,在房子里忙碌着,他的心似乎又柔和了。原来,不是不管他,只是需要时间来适应吗?

她本想拉着他坐在床边,却突然收手,指着床边说:“过去坐着。”

小羽知道她现在别扭,只好坐过去。若唯这才打开医药箱,好在什么都很齐全。她站在他身边,她用手抬起他的头,看着他血肉模糊的额头,心疼得说不出话来。细细的用棉球蘸了碘酒为他清洗伤口,然后伤了消炎的药粉,最后用纱布贴住。

处理好一切后,若唯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的模样,还是之前被她欺负的无辜模样,她不禁失笑。

“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见她笑了出来,小羽被这笑容迷了眼。

回归1

“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她收拾那些医用工具,不看他。

小羽抿唇,想蹙眉,却是疼得不行。他说:“有时候,行为,不好控制。”

若唯一惊,他一定很难…

情绪波动大的时候,行为不受控制么?是不是每次事情伤害自己之后,他都很懊恼?

若唯换了一个话题,想到他的真实年龄,她嘟嘴,怨念颇深:“二十七岁?”

“是。”

“当时为什么说十六?”

“当时的状态是十六。”

若唯被绕住了,什么意思?

小羽见她不解,便解释道:“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催眠了自己,使我的精神状态回到十六岁那年,那一年…”

他说着,闭上眼睛,那一年,他遭逢巨变。从人人喜爱的少爷,变成了怪物,脏东西。肮脏卑微的活了十年,他觉得没意思。于是,李雅玲到来的时候,他有了新主意。十六岁那年,他度过了最惨最耻辱的一个月,如今,如今他却换怀念那段日子。

所以,他催眠了自己,回到十六岁那年。到了唯一酒吧,他开始做清扫的工作,很冷,很饿。可是,他却很喜欢那种感觉,真实的存在的恶劣感觉。不像那十年,他虽然活在顶端,却受人诟病,一切在他面前都变得飘忽不定,真假不清。

见他似有难言,若唯不勉强他。诚如刘博士所说,他一定经受了什么非人的打击。

她拍了拍他的肩头,笑着说:“算了,不说这个,那说说看,李雅玲为什么叫你少爷?”

“因为,我是。”他淡淡的回答,然后抬起眸子看着若唯,说:“可我,想毁掉这个身份,十年了,我累。”

“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会跟李雅玲走的?”若唯看着他纠结的漂亮脸蛋,有些心疼,到底怎么样沉重的身份,让他这样想要逃离。

小羽点头,凝视若唯问:“你别赶我走,我不想听见你那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看着若唯,他自嘲的笑了笑:“估计已经有人在楼下接我了。”

若唯不信,走到窗边往楼下一看,她抬手捂住心口。一辆黑色的加长车,十分华贵,前后分别有普通的黑色小车,那加长的车周围站着八名穿着黑色西装带着墨镜的人。那些人戒备的看着四面八方,看上去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保镖。

若唯回到床边,看着小羽,说:“你要走了,我可不可以知道你的全名?”

“全名?”小羽看着她,眸子里噙着一丝愤怒,触及到她眼中一抹温暖,他才敛去仇视,笑道:“元小羽,我喜欢这个名字。”

那眼里的笑,一如十六岁一般清澈明亮,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若唯看得有些迷糊,可分明看到他起身后脸上的不耐。他那么抗拒回家,那么抗拒那个身份么。

若唯目送他离开,直到他出了大门,她才回到他的房间,从窗口看下去。果然不一会儿就看到他从楼里走了出去,却在楼下站定。他似乎在等什么,又似乎是一种习惯。

那辆黑色的加长车开了一扇车门,出来的人竟然是阿钰和解放。阿钰恭敬的走近小羽,递上他手里的D&G黑色长款西装外套。小羽微微点头后,他上前为小羽披上,然后站在小羽面前为他整理好。

“少爷,回家吧。”阿钰浅笑着,退后一步,双手垂落在两侧,恭敬的说着。

小羽抬起头看着那个窗口,看到若唯对他挥手,他浅笑:“回家吧。”

举步走到车门边,阿钰为他拉开门,他看着坐在里面等他的人,只愣了一下便抬脚上去。车子里面的人看到他之后也是一愣,大概是因为他额头的伤。

小羽一上车,车外的八人便分别上了前后两辆黑色的普通小车。小车前面开道,加长车缓缓开动。而车内,立即便有人拿着医药箱过来,将小羽额头那个临时的疤揭开,重新处理了他的伤口。

“回来了。”小羽伤口处理好之后,龙天跃蹙眉问:“那样做,值得吗?”

对于他的问题,小羽充耳未闻,闭上眼睛,靠在白色的真皮座椅上。值得吗,换作是他,他也会不惜一切代价留住她。元若唯是个榆木脑袋,认死理,只能出狠招。

小羽淡淡的问着:“你和她,走得很近?”

这话来得突兀,可车里的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阿钰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觉紧了紧,从昨晚到现在,他担忧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他侧过头去看了看解放,解放也是一脸紧张,屏气凝神,等着对话的继续。

“是。”龙天跃眉头都没蹙一下,‘她’指的是元若唯。

昨晚李雅玲来电话,说有小羽的下落,并且说出了元若唯的名字。他派人查了一下,原来小羽一直在若唯身边,过得也很惬意。他惊讶于自己也一直在若唯身边,却没发现小羽。更是烦闷于,他,南天阳和小羽的命运,又缠在一起了,似乎更复杂了。

藤生树死缠到死,树死藤生死亦缠…

昨晚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他端着红酒坐在泳池边。看着波澜无惊的蓝色泳池,他就好像看到了天的尽头。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刻。

“呵…”小羽轻笑,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龙天跃:“你在想什么,想将她让给我,向来是我要什么,你都会给,不是吗?”

龙天跃失笑,那笑却是苦涩至极,抬手撩动自己的额前的头发,不置可否。

小羽却是勾起嘴角,当他是默认了。看着龙天跃有些青黑的眼圈,小羽说:“做这样的决定,很难吧?”

龙天跃的笑容渐渐敛去,不言语,闭上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靠在座椅上,假寐。其实,他暂时还未作出决定,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有了执念。昨晚他一直想着这个问题,若是换了其他,他根本不用思索这样久。

回归2

“小羽,不要把他逼得太紧了。”解放看不过去了,咬牙说。

作为多年的好友,他从来不觉得龙天跃有义务对小羽倾尽所有。而小羽的有恃无恐也让人头疼。而此刻龙天跃的淡然,似乎倒真的应了那句话,皇帝不急,那什么急。龙天跃付出,甘之如饴,小羽承受,坦然心安。

小羽扬眉,斜目看着龙天跃:“我只是想看看,他的限度在哪里。”

解放一滞,小羽他,其实并不想龙天跃什么事都顺着他吧。他比龙天只小三岁,可龙天跃对小羽,永远都停留在小羽十六岁那年。小羽这十年过得顺风顺水,龙天跃是最大的推手,可小羽似乎并不开心。

可龙天跃有什么办法,他答应过婉姨,要让小羽过安逸的生活。龙天跃这辈子被两个承诺困住,一个是对龙啸的,照顾三夫人,另一个便是对婉姨的。

车子里谁都不再说话,寂静得可怕。命运是个大迷宫,哪里才是出口?

若唯从窗边回到房间,这样的变化来得太突然了。前一秒,小羽还是她的弟弟,可下一秒,他就变成比她一岁,身份高贵的少爷。到底是什么少爷,她大概能猜到。

变数就是这样一个存在,你怎么可能全部猜中呢…

“若唯…”一声低低呼唤,将若唯的思绪拉回来。

若唯抬眸,看见小文站在门口,小文双手扯着自己的衣角,似乎是有什么事难以启齿。若唯笑着,招手,示意小文过来。这个时候,她就特别需要一个安抚,一个依靠。

小文走过去,看到若唯眼里的希冀,她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只是事情已经结束了,她再无理由留下。

小文走过去,将嘴唇抿成一条线,她说:“若唯,我大概也要离开了。”

“是吗?”若唯苦笑,话语轻淡。

本以为小文还能让她缓一缓,可如今小文也迫不及待的离开,她看起来孑然一身。只是,人的一生本就会有许多过客,她无法强留,至少曾经拥有过的温暖是真实存在过的,那样也好。

看着若唯受伤的样子,小文无力安慰,她原本就该离开,找了少爷的借口多留了一些日子,少爷回归,她的借口也就只能到这里了。可是,她真的很喜欢若唯,很喜欢和她交朋友,那种真心的肝胆相照的感觉,她从来没有过。

“若唯,我周一就会辞职,家里需要我。”小文低着头,轻轻的说。

“呃…”这样的理由,若唯找不到反驳的言辞,只是淡淡的应着,她也有父母,当然明白为人子女的心。小文的理由反而让她心里舒服了不少,至少这个理由让她很欣慰。

小文将手搭在若唯肩头,艰难的开口,声音也有些暗哑,她一直忍着眼泪:“不要恨我,我也很无奈,关于少爷…”

“你早就知道?”若唯诧异的抬头,见小文泪眼迷离的样子,她抬手抚上她的脸。

终于,小文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她原以为若唯会恨她,可若唯的行为告诉她,若唯不恨她,甚至不怨她。若唯轻声说她傻,然后用手指拭去小文的眼泪。

是谁在唱,傻瓜,我们都一样…

“是,只是我不敢告诉你。”小文自己也抬手抹泪,点点头。

若唯恍惚想起那天她要看小羽的证件时,小文紧张的阻止,想来是怕她看到小羽的年龄。她问:“所以,你也一早就知道他的年龄?”

“我,都知道!”小文越发难过,欺骗,隐瞒,再朋友最无助的时候离开,她成了无信无义之人。

若唯好奇的看着小文,想到小文会和龙啸帮有关系,但是龙天跃看见小文的样子,却又像不认识。她不解,只得问:“那,你是谁?”

“对不起,若唯。”小文的眼泪滑下脸颊,她痛苦的摇头。

“算了。”若唯拍了拍小文的肩头。

她问小文的身份,倒不是觉得她对自己有什么企图,只是想不通,纯属好奇罢了。小文对她的真诚,这段时间她心里明白得很,既然她不说,若唯尊重她。

“你相信我,我对你,从来没有恶意。”小文误解了若唯的意思,她以为若唯是气急了才会说那句‘算了’,她赶忙拉着若唯的手,看着她,希望若唯能从她的眼睛看出她的真诚。

“这个我自然知道,小文,你是个单纯的女孩子,我们是朋友,你有你不说的理由,我自然不会强求,只是小文,以后,我们还能见面吗?”

“我…”若唯有些哽咽,她背过身去,缓缓点头。

自然是能见到,只是再见面,若唯真的不会恨她吗?若唯,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要遇见你,日后见面,才不会忍受被你仇恨的痛苦。

看着小文的身影同样消失在小羽消失的那扇门口,若唯凄然而笑。长叹一口气,她捂脸蹲下。

走了,都走了,好像永远都是这样的,剩下她一个人,享受着回忆过去欢乐的伤痛,对比着孤独。可是,生活要继续,她不能在这里蹲一辈子,元若唯,打起精神来。

几分钟后,若唯去洗手间清理了一下,然后给自己相熟的装修施工队打了个电话。果然不一会儿她就接到崔诺的电话,说她到了元家,却发现元家在装修。

若唯只能说抱歉,她也是昨晚才知道父母要装房子,因为忙没来得及通知崔诺,她说自己也是在朋友家借住。无论如何,她现在无力去应付崔诺,崔诺也只好乖乖回家。

其实家里根本就没装修,她只是叫施工队去做了做样子,关着门,将崔诺拦在外面,说里面在装修。不过,为了让父母在外面多玩一阵子,她倒是真的想将老房子装修一下,也许,换一个心情。

反正,小羽和小文走了,这里已经完全没必要再租了,她也是要搬回去住的。

7

回归3

龙天跃带着小羽回去,走进别色的别墅,最终在游泳池边停下来。今天他穿得格外正式,像是要参加一种仪式,白色的西装让他整个人都显得萧索,本就白皙的面容在湛蓝的水面的映衬下,泛着月白的光华。

他停下,他身后的小羽也停下来。而小羽身后的阿钰和解放也停了下来,他们对视一眼,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个人。

龙天跃和小羽之间的气氛从未这样紧张过,龙天跃也从未这样严肃的对待过小羽。龙天跃转过身,向前两步,在小羽面前停下来,似乎做了很大的决定。

“我做不到。”他说,面部肌肉紧绷。

小羽似乎真的把他逼到了绝境,这么些年来,他第一次觉得要为自己争取一次。遇见元若唯,就好像往他枯燥无味的生活中注入了新鲜的血液,他的世界鲜活了起来如今要将这融入身体的血液抽走,他怎能不痛。

小羽却是勾起了嘴角,十分满意他的答案,他终于反抗了么?

小羽从来不觉得龙天跃欠谁,他没必要将自己当佛一样供着,他也不想被这样对待。龙天跃分明比谁知道清楚他想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可却给他特殊待遇,他特别恨这种待遇让他那么与众不同。

另一方面,他也看不惯龙天跃总困住那些所谓的承诺里走不出来,做什么都束手束脚,这一次,他终于可以不管不顾的放手去做。以前不是没有逼过龙天跃,只是那些对他,都是不痛不痒,完全没所谓。

看来他也不是无欲无求,只是以前那些,都还没到那种程度。

“元若唯不是我的,我没法将她送给你,即便如此,我也做不到不去追逐。”龙天跃扬起嘴角,挑眉道:“你不小了,该懂得,想要,自己去争取,这便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小羽满意扬眉,一抹笑从他唇角溜走。不管别人作何反应,他擦着龙天跃的肩,径直往屋里走去。

龙天跃被小羽擦过肩头,晃了一下。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小羽已经长得和他一般高了,他却还一直当他是十年前那个受了莫大刺激的小男孩。

小羽走到门口,有佣人为他拉开门,笑着说:“少爷回来了。”他只是点点头,然后进去。

只是,刚进到屋子里,他的脚步便停住了,因为他看到偌大的客厅中间坐着一个他不太想见的人,李雅玲。李雅注视着自己新做的指甲,身边站着一个佣人,佣人手里端着咖啡,好生伺候着她。

“舍得回来了。”李雅玲没有抬眼皮,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小羽冷哼一声,没理她,径直往楼上去,却在刚走到楼梯口处,听到身后的李雅玲说:“怎么,坏了你的好事,不想杀我么?”

小羽停住脚步,转过身,这个时候,龙天跃他们也进来了。看到李雅玲微诧,听见李雅玲的话后,三人便注视着小羽,似乎和李雅玲一样,在等着他的回答。

他抬眼看了看龙天跃,笑道:“你觉得他会坐视不理?”

李雅玲也抬起眼皮去看龙天跃,果然看到龙天跃烦闷的蹙眉。她和小羽都是龙天跃的责任,他要保证他们两个任何一个毫发无损,这些年他们两人也有这样的意识,从来不相互为难,因为那只会让龙天跃为难。

可李雅玲现在才想通,自己一直被小羽利用着,龙天跃大抵也是知道的,却是完全无视,这口气她咽不下去。她就是想看看,将两人的矛盾挑明了,龙天跃会作何选择。

“你会吗?”李雅玲站起来,踩着高跟鞋,走到龙天跃面前。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在客厅里回响。

所有人都愣住了,几乎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李雅玲面前的不是龙天跃,而是解放。这个耳光,就是解放打的,他不是龙天跃,所以不管对小羽还是李雅玲,都无所顾忌。

他实在看不过去了,龙天跃为了这两人困扰着自己,他们却一直紧紧相逼。方才那一瞬间是他和阿钰交换眼神,阿钰拉住龙天跃的衣角,扯得他后退一步,解放快速上前,打了李雅玲。

“你…”李雅玲抬手捂住自己火烧火辣的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解放。

解放甩甩手,一脸无所谓,淡淡的说:“不好意思,打蚊子来着。”初春,哪里来的蚊子?

李雅玲怒瞪解放,冷声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打我?”

“那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解放勾起嘴角,扬眉:“别让我说出难听的,还有,李雅玲,别让自己收不了场,你若安分,龙啸帮管你到老,你若再是这样兴风作浪,我听说二夫人的人正在找你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