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正式,若唯想,低头看了看自己为了方便爬山穿的运动装,有些内疚。前行两步,那几人有人不经意的回了一下头,若唯才看清,竟然是崔诺,那么这是崔家一行,可她从来不知道崔衡父亲的墓在这里?

若唯看了看旁边的墓碑,说了声抱歉,然后躲到那个墓碑的背后。传说崔家人上坟是要下跪的,她好奇是不是真的,再者她也不想和他们纠缠,能躲就躲过去。

若唯躲在墓碑后面,见他们没往这边看,她便试着靠近了一些,躲在另一块墓碑后面。若唯突然觉得好刺激,跟谍战片似的,躲在墓地玩追踪与反追踪,真重口!

正想笑,若唯抬手捂住了嘴巴,将笑憋回去,然后她听见秦茹说:“小衡,小诺,跟你们的爸爸跪下,把那些话再说一遍。”

秦茹的表情很严肃,也很痛楚,而崔衡和崔诺二话不说就跪倒在那个墓碑面前。因为时间还早,墓地里的人还不多,他们的行为也不会很突兀,大部分上坟的人都是会跪的。

若唯惊讶的瞪大了眼,原来崔衡说的是真的,他们还真的要跪下发誓的。可她更好奇,誓言是什么?

“爸,我是小衡(小诺),你放心,我们终其一生都要毁掉元家,为你报仇!”说完,两人齐齐拜了下去。

若唯听得脸色煞白,终其一生都要毁掉元家,说的元家是她家?可她家到底和崔家有什么仇恨,让他们恨之入骨,而她元家却丝毫未觉?

印象里,有一次她和母亲逛街遇见过秦茹,可母亲分明就不认识秦茹的。听他们的语气,好像意思是崔衡的父亲是元家害死的,怎么可能,父母这辈子都老实善良。

这个消息让若唯一时消化不了,可她也明确了一点,秦茹对她的好都是假的。她背靠着那块冰凉的墓碑,坐在地上,直到崔家的人离开,她才起来。

简单的祭拜了外公外婆后,若唯瞄见崔衡父亲的名字,脑子一团乱麻,然后下山,同时和父母通电话。通报自己已经祭拜过了,顺便旁敲侧击一点,父母对崔衡父亲的名字一点也没反应,好像没听过一般。

父母在学术界也算小有名气,若是真和父母有关,想来也会有新闻。若唯在出租车上用崔衡父亲的名字搜索了一下,根本没发现什么线索。

回到家,若唯见小羽的房门还是紧闭着,厨房留的早餐也没动过,她以为小羽还在睡懒觉。她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叫了两声没反应,她以为小羽出去了。

刚转身要走,门就开了,若唯转过身,正笑着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被小羽拉进房间。若唯惊讶的转身看着小羽,他一脸杀气,满眼腥红,陌生得若唯以为认错了人。

她正要说话,小羽就邪魅的一笑,拧起她扔到床上,然后欺身压住她。若唯被吓得尖叫,可小羽一手将若唯捶打他的双手擒住放在头顶,一手掐着她的脖子,双腿压住她的腿。

若唯挣扎着,可她在盛怒的小羽面前显得太弱小,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小…羽…”

小羽置若罔闻,咬紧了牙,眼里的仇恨渐浓,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若唯在他手下感到窒息,脸也憋得通红,她试图动一下错开他的钳制,可小羽死死的掐住她,她越动越难受。

若唯的眼睛也红了,眼泪被憋了出来,她的气息在小羽手里越来越弱。若唯闭上眼,顿感无力,难道她又要死了吗?

死亡的感觉她感受过,可这临近死亡的感受,更加恐怖。不,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她还没闹明白,还没报仇!

若唯猛然睁开眼,看着小羽,热泪从她眼眶涌出,滚落到小羽手上。

“小…”若唯试图用最后的气息说话,可太难。

小羽似乎被手上若唯眼泪的温度的惊醒,一句话不断的在他脑海里盘旋:你是个善良的人,你是个善良的人…

善良的人?可他在做什么,手里脆弱的生命属于谁,看着若唯涨得通红的脸和几乎要迸裂的眼眶,他如梦初醒般赶紧放开手后退。

“咳,咳咳…”若唯的脖子得了自由,她赶紧大口呼吸,双手捂住脖子,坐起来看着小羽。

小羽抬起自己的双手,不可思议的看着,然后抬眸看若唯,他眼里有了泪:“元,若唯…”

就在刚才,他差一点杀了这个给他了温暖和希望的女人,用他那双沾满血污的脏手。可最后,他控制住了,所以他是有底线了,他该高兴吗?

若唯推开他,惊恐的跳下床,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捂着脖子,防备的看着他。小羽茫然失措,元若唯怕他,他是个怪物,是个变态,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不该留下,不该留下的!

本性暴露3

小羽颓败的坐在床上,低下头,不敢去看若唯离开的背影,他怕自己会再一次将她拧过来折磨,不让她走。直到他听见关门声,他才闭上眼,终究,连这个让他觉得温暖的女人,也被他吓走了…

他的世界又安静了,陷入一片黑暗,和每年都这几天一样。他独自一人在黑暗的世界里挣扎,彷徨,呐喊,癫狂,发泄,毁灭…

“呵,呵呵呵…”他兀自笑了起来,那种森然的笑声让人背后发凉,沉吟一瞬,他自言自语:“终究,是个只配活在黑暗里的怪物!”

若唯走到门口,听见他给自己的定义,一阵心惊,原来他这样自暴自弃。推门进去,她手里端着早上为他留的早餐,本已凉透的早餐再次冒着热气。

方才她的确吓坏了,她以为小羽要杀了她,她甚至做了必死的准备,可是最终他还是停下来了。她也的确是害怕得想逃,可出门的时候她瞄了一眼小羽,那副颓败的模样,让人心疼。

她忆起他的病,想起他说过他可能会伤害她,可她还是无条件相信他,所以是她的信任让他最后住手了吗?她想,也许就是这样,小羽的病会慢慢的好起来,他只是一直缺乏信任而已?

脖子上还火烧火辣的疼,可她却没办法真的不管他,那是小羽,只是小羽。所以去厨房将早餐用微波炉打了三分钟,她折回小羽的房间,压制住心里的恐惧,完全当方才那一幕是场噩梦。

小羽听见动静,抬眸一看,惊喜的发现若唯非但没走,还端着早餐笑着站在那里。可他,却是再也不敢靠近她,缩到床角,他抱住自己的身子,不敢抬头,像个犯错的孩子。

这个反应是若唯始料不及的,她以为发泄之后,小羽的情绪会基本稳定。可他那样子,分明是个内疚,是怕受到惩罚。

她将早餐放在书桌上,然后到床边,向小羽伸手:“小羽,吃点东西,好么?”

良久,小羽都不应她,只是一点一点的往床角缩,直到再也没有可以移动的余地,他才停下来。

“你,你不怕我么,我,我是个怪物…”他颤抖着声音说,像个受伤的小兽。

若唯绕过去,坐在小羽身边,小羽闪躲了一下,若唯将手搭上他肩头。若唯正要说话,却明显感觉到小羽颤抖,他似乎很恐惧她的靠近,是怕她靠近又离开吗?

她柔声说,声音因为脖子上的伤,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你不是,你是善良的小羽啊,吃点东西,好么,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真的,我刚刚不是离开,只是去帮你拿早餐,你看,我还给你热了一下呢,吃冷硬的食物对胃不好。”

若唯想尽量让气氛缓和一点,让他暂时忘记方才发生的事。

小羽的身子停止了颤抖,他微微抬起头,看若唯,目光触及若唯脖子上的红痕时,他眼神一闪。缓缓伸手,伸向若唯的脖子处,若唯蓦然想起方才那一幕,心里多少有些紧张,身子也僵硬了。

小羽的手伸到一半,骤然停下,他抱住自己将头埋进膝盖,低声说:“对不起…”

若唯摇摇头,她拍拍小羽的肩头:“不要紧的,不疼,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怪你,真的,小羽,来吃点东西,好不好?”

“我…”他闭上眼,将头埋得更深:“自己待会儿…”

从前,他伤害了人或者家里的宠物,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负罪感。致使他们怕他,恨他,可他觉得这很公平,因为他伤害了他们身边的亲人。

可是这一次,他伤害了元若唯,且不说这个人对他来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受到伤害后,她还心甘情愿的照顾他,哄他吃饭,他好像感觉到一只手捏住了自己的气管,不能呼吸。

若唯想了想,知道他需要空间和时间整理情绪,便起身:“好吧,记得把饭吃了,我就在我房间里,你随时可以来找我,小羽,我,一直会在你身边的。”

说完,她看了看小羽,他依旧将自己的头埋在膝盖里,抱住,不敢抬头。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动作,他没有安全感,极度缺乏爱和自信,且内疚。

她叹息,不能太急功近利,抬手摸着自己的脖子,还疼得厉害。出了小羽的房间,她去客厅找了药箱,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对着小镜子小心翼翼的抹药,疼得呲牙。

她想,上一点药,找一条丝巾来遮住伤痕,免得小羽一会儿见到她又触景生情。可若唯从来没想到,小羽逃避至此,竟会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甚至连那碗饭都没吃。

若唯在自己房间上了药之后,因为爬山和恐惧让她感到有些累,有些困,本打算在床上躺一会儿,谁知道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等她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她取下丝巾,重新上了点药,然后去小羽房间,却发现小羽已经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重新围上丝巾,若唯急忙下楼,一面打电话一面四处寻找小羽的踪迹。她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就是没见着小羽的身影,最后只好给龙天跃打电话,大致说了下情况。

龙天跃让她别着急,他会想办法的,有消息就会通知她。果然,几分钟后,龙天跃给她打电话,说佣人说,小羽已经回去,让她别担心,他马上就回国。

龙天跃在电话听见若唯说,小羽出了点事,情绪失控突然不见了,她怎么也找不到他。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小羽又犯病了,他本想问若唯是否受伤,可想到小羽每次出手都不会留活口,想来她没事。

若唯确认了小羽回家了,这才放心回到家里,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这一天,像是一个梦,让她措手不及。想想,哪一件事不是这样,都是在她不经意的时候发生,像枚炸弹一样落在她的生活里。

坚持才是出路

第二天若唯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去了龙天跃的寓所,佣人引她进去后帮她泡了杯茶,然后她就一直在客厅等着。佣人说,龙天跃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并且吩咐了在他回来之前,不让若唯靠近小羽的房间。

若唯就这样坐在客厅里,因为无聊,她便站起来,在客厅里走了一圈,参观了起来。客厅真的很宽敞,楼梯旁边有一个很大的木质高桌,上面摆放的全部是国际钢琴比赛的奖杯。

若唯走进,也不敢拿起来看,只是躬身瞧着,奖杯上都是一个名字:Osiris!若唯知道,这是小羽的英文名,她记得刘博士说过的。

Osiris是希腊神话里的死神,她不知道小羽是从什么开始用这个名字的,总之知道它的含义后,她总觉得小羽很可怜。他以死神为名,大概是将爱与信任都隔绝开来,所以并不是别人孤立他,而是他孤立世界。

快到中午的时候,龙天跃赶到了,面色疲倦,他已经连续两个晚上在坐飞机了。看到若唯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她脖子上的丝巾,以及没被完全遮住还隐隐可见的红痕。

“你回来了?”若唯见龙天跃进来,忙走过去。

急着赶回来,龙天跃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身上还穿着黑色西装,给人一种很沉闷的感觉。他大步上前,靠近若唯的时候,下意识的伸手向她脖子处,若唯僵硬的后退一步,龙天跃的手停在空中。

“他终究还是…”龙天跃悻悻然收回手,蹙眉,话到嘴边却只说了一半。

若唯知他是什么意思,她只是抬手理了理丝巾,没所谓的笑道:“他不是故意的。”

龙天跃抬头往楼上某个地方看了看,那扇门紧闭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景。看了看若唯脖子上的伤,他很后悔当时听了若唯的话将小羽留下,至少他不应该让他留在若唯身边。

他愿以为,小羽是参加了祭拜之后才会发狂,却不想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每每到了那个时间,他就会控制不住。小羽的恨来得莫名其妙,婉姨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有什么错,龙叔养他二十年有什么错?

错的永远都只有一个人:南莫安!

沉吟一瞬后,他说:“我陪你上去看看?”

若唯本想说不用,可想到龙天跃和小羽关系,怕是他也是想第一时间知道小羽的情况,所以若唯点点头。龙天跃让佣人拿来了钥匙,然后和若唯上了楼去。

打开小羽房间的门,一束光从门口投射进去,若唯和龙天跃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房间里。里面一片静谧与漆黑,窗帘拉得严实,和预想的不一样,里面没有一片混乱,整齐得很。

若唯和龙天跃先后走进去,不敢贸然开灯,也看不见小羽在哪里。直到走到床边,他们才看见小羽原来躺在床上睡觉,似乎睡得很安稳,平躺在那里,盖着白色的棉被。

若唯有些担心,走到小羽身边,然后俯下身,干了一件让龙天跃瞠目结舌的事。她将手指放在小羽的鼻子下面,试鼻息…

可下一刻,若唯的手就被突然出现的大掌抓住,很显然对方很防备。若唯惊呼着抬眸,看见小羽睁大眼睛,眼神清明,却全是戒备,见到是若唯,他才缓缓松开她的手。

“我,我吵醒你了?”若唯揉揉手腕,小羽力气挺大的。

小羽这才揉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白色的T恤让他的脸看上去有些苍白。他不管两人,面无表情的从床上下来,穿上灰色的薄棉妥协,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

房间里瞬间充满了阳光,驱赶走每个角落的黑暗和冰冷,整个房间也温暖了起来。小羽就站在窗边,倚靠在那里,转过身,笑得如同这阳光一般温暖灿烂。

“你怎么来了?”他问,看见若为你身后穿着黑色西装的龙天跃,笑容一滞。

龙天跃明显感觉到他情绪有变,他低头对若唯耳语:“我先去洗澡换衣服,你陪他说会儿话,他要是饿了,你叫佣人送饭上来。”

“嗯…”若唯轻声应着,然后往小羽那边走去。

龙天跃走到门口,转过身看着若唯扬起笑脸走向小羽,心里一阵失落。也许这就是小羽的优势,不管他的手段是否卑劣,可对若唯是有效的,即便他伤害了她,可她还是愿意靠近。

从房间里退了出来,他顺手将门关上,将两人的笑容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多么熟悉的笑容,可如今都已经不属于他。

曾经,他的生活里也满是这样的笑容,那个男孩总露出一排白牙,叫他哥。也曾经,那个男孩只比他矮一个头,兴奋的对他调笑:哥,我要去俄罗斯比赛,你都十八了,要我带个俄罗斯美女回来给你开荤不?

后来,笑容和温暖消失了,他的世界变得沉重而乏味,连他自己都变得不爱笑。为了让生活看起来充实,他只得将精力全部放在打理生意上,龙叔留下的事业不能败了。

在百无聊奈中,他的世界里突然又有了那样的笑容,重新照亮了他的生活,他记得在校园的小道上,她笑得玩味:师兄?他也记得,在饭店里,她笑得狡黠:只说一人问一个问题,可没规定对方必须回答!有这样耍赖的人没有?

只可惜,这样的笑容不属于他一个人,甚至,在他和别人之间,他永远被排在后面。元若唯对小羽是这样,对南天阳亦如是,他们都比他龙天跃有资格,有优势。

就算是如此,要他就这样放手,他绝做不到!

赤身站在花洒下面,任热水从头冲下去,洗去疲惫和消极,让他清醒了过来。水滴顺着头发向下,划过宽厚的背部,结实的腰腹,以及修长白皙的大腿。

信念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浸入体内,他用拳头抵在潮润的瓷砖上,坚持才是唯一出路。小羽,不是哥不想放手,哥只是,已经沉沦了!

他弟弟…

若唯走到小羽身边,享受着四月的和煦阳光,笑着抬起头,问:“饿了吗?”

小羽柔和的笑着,小卷发有一丝凌乱,迷蒙的眼睛让他看上去有点像个可怜的小狗。他抬手将自己的手放在若唯头上,顺着她的头发抚着她的头发,然后手停在她脖子处,手指摩挲着丝巾,脸色渐沉。

若唯却是抓住他的手放下来,然后拉着丝巾问:“新款,好看吗?”

“唔…”小羽转过身,趴在窗户上,看着窗外全是新绿的后院,他说:“可乐鸡翅,糖醋排骨,西湖醋鱼,芦笋炒虾仁,啤酒鸭,可乐鸡翅…”

若唯听着突如其来的菜名,知道小羽的意思,他的午饭想吃这些。然后她一边听一边记着,然后猛然抬头:“咦,可乐鸡翅说了两遍!”

小羽回过头,十分认真的看着她:“证明我很想吃这个!”

若唯想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然后十分为难的说:“可我就记住可乐鸡翅了,怎么办?”

“哎…”小羽叹气,不看她,然后走向衣柜,似乎要找换洗的衣物,淡淡的说:“我要洗澡,你去跟龙天跃说,我要吃午饭。”

此番情景,若唯想,小羽大概恢复了,她便十分开心,于是屁颠屁颠的跑下楼去。没有见着龙天跃,想来是在休息或者是还没洗白白完毕,但是她看见阿钰了。

拉着阿钰,她说:“阿钰管家,你们家少爷要吃…”她想了想,掰了掰手指说:“可乐鸡翅,还有那啥和那啥。”

“我知道了,元小姐,谢谢。”阿钰恭敬地说着,正要走,又回过身问:“元小姐午餐想吃什么,我吩咐人去做?”

“我?”若唯想了想,摇摇头,反正小羽点那么多个菜也不可能一个人吃完。

阿钰这才笑着出去,若唯却突然想到,她好像只告诉阿钰了可乐鸡翅!阿钰会不会做几斤可乐鸡翅,然后一群人围着桌子肯鸡翅?

“怎么了?”正想着,龙天跃就出来,他换上一套灰色休闲装,拿着毛巾擦着头发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

若唯摇摇头,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笑着说:“小羽说要吃午饭,阿钰去准备了。”

“嗯,我也是饿了好几顿,飞机的东西真不是人吃的。”龙天跃说着,瘪嘴,然后有人送了一杯貌似奶茶的东西,龙天跃一口喝尽,然后问若唯:“羊奶茶,试试?”

若唯赶紧摆手,开玩笑,羊肉她不怎么吃,还羊奶,她受不了那个膻味!

“小羽他…”若唯斟酌着用词,然后问:“常常会这样吗?”

龙天跃摇头,抬头看了一下,小羽刚从房里出来,朝二楼的浴室走去,目不斜视。

他苦笑一下,说:“不是,只每年参加祭拜仪式回来后,他会变得异常暴躁,然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这些年佣人们这个时候都不敢靠近他的房间,所以也没人受伤,那天你留下他的时候,我也忽略了这一点。”

“嗯…”若唯点点头,然后十分惆怅的说:“他一定很辛苦!”

龙天跃笑着将毛巾扔过去,打在若唯脸上,他说:“这次好很多了,我想,大概是因为你,若唯,谢谢你,真的,作为小羽的哥哥,我很感谢你。”

若唯捡起毛巾,放在身后的沙发靠背上,然后抿唇一笑:“谢什么,我也是拿小羽当弟弟,尽管他还比我大一岁,可他一点也不像二十七岁的人,加上那张娃娃脸。”

“呵…”龙天跃笑,调侃道:“你以为你那张脸看着就像二十六岁,小丫头片子!”

“嘁…”元若唯嗤笑,然后想到什么,她认真的说:“不过小羽真的很聪明,学东西也快,真是个天才!”

龙天跃笑着点头,这点倒是,小时候学琴就快,后来因为要学琴,他每周只上三天学,成绩照样比别人好。那个时候他常常在同学和朋友面前骄傲的说:我弟弟才十一岁,已经得过很多国际钢琴比赛的奖牌了!

那个时候英国的小孩说:南天羽是天才,和你龙天跃有什么关系,你们又不是兄弟!无从辩驳,他不明白为什么龙叔的儿子姓南,而他这个养子却姓龙,三岁的记忆太遥远,他都模糊了。

小羽不是龙啸的亲生孩子,这个秘密,在龙啸帮除了婉姨和龙叔,别人都不知道。龙叔到死都要他保守这个秘密,保证小羽在龙啸帮的地位。

所以他气急,他将那些蓝眼睛的妖怪给打了,打得他们亲娘都不认识,当然他也受了不轻的伤。这个时候婉姨就会心疼帮他处理伤口,小羽在一旁看着,幼稚的在他脸上呼呼。

“妈,你也让哥跟你姓不就行了!”小羽在一旁气呼呼的说,他哥可是有一张漂亮的脸。

婉姨却是摇头,笑得温柔:“天跃不能姓南,他是你爸爸的传人呢!”

南,好熟悉的姓氏,龙天跃总觉得记忆中有什么和这个字相关的东西,被隐藏了起来。直到十五岁回国,一个男人来到他面前,那男人颤抖着手摸他的脸。

他说:“你就是天跃?果然,果然和她像,果然是我的儿子,天跃,你叫,南天跃!”

他记得那个时候,婉姨将他护在身后,狠狠的骂:“南莫安,你这个畜生,天跃姓龙,和你没关系,滚!”

是了,那个时候,小羽还上去抓住南莫安的手狠狠咬了一口。受皇室规格教育的小羽,谦和有礼的小羽,第一次发了狂,却不知是为何。

“聊什么?”一个声音将龙天跃拉回现实,他抬眸,看见小羽已经下来,坐在若唯身边,顺手就将毛巾扔给若唯,将头伸过去示意若唯帮他擦。

若唯倒是自觉,接过毛巾就开始在他头上胡作非为。若唯想,她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怎么看着他那头小卷发就是忍不住想蹂躏呢?

南天阳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