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转眼到了中秋,便是到了国宴举行之日,晚宴要到皇宫去用。

晌午时慕婉玉便已经开始梳洗打扮,提前做的几身衣裳,通通拿出来试了一遍,却总是不满意。

“怎么回事?这衣裳做的时候花色不都挺好看的吗?怎么穿在身上这么别扭?”

铜钱立刻上前道:“是小姐太过娇艳,这花色艳虽艳丽,却跟小姐犯冲呢。”

慕婉玉脸色好了一些,看着铜钱满意道:“嗯,算你会说话,不过…铜钱你突然就开窍了?”

铜钱一直木讷老实,说白了就是缺根筋,人有些傻。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铜钱就变得伶俐了,说话也挺讨慕婉玉欢心。

“那可不是,全赖小姐感染,才让奴婢这木头脑袋开窍。”铜钱毫不吝啬对慕婉玉的夸奖,对她来说只是动动嘴皮子,却让慕婉玉对她另眼相看。

“不说这个,我这衣裳要怎么办?总不能穿着这些去吧?大好的机会,自然得完美无缺。”慕婉玉皱着柳眉,心中很是烦躁,这铺子的师父也是老了,连铜钱一个小丫头都能看出来的问题,他居然发现不了。

元宝皱着眉头道:“现在好像也没什么办法,晚上就要参加宴会,现做铁定来不及,只有去成衣铺子看一下了。”

元宝立刻道:“那怎么行?小姐身姿窈窕,腰肢这么纤细,成衣铺子的衣裳小姐一定是穿不下的,难不成你让小姐穿着麻袋去参加国宴?”

慕婉玉便瞪了元宝一眼,顿了顿铜钱又道:“不然去找大小姐借一身怎么样?前些日子大小姐可是做了许多衣裳呢,比小姐的足足多出半数,一定会有适合小姐的衣裳。”

“慕婉筠?她会借给我吗?只怕巴不得我出丑还差不多,而且她比我高出一些,她的衣裳我大约也是穿不下的。”

慕婉筠这些年瘦了下来,腰肢体型倒是跟慕婉玉差不多,只是慕婉筠身量高挑,比慕婉玉高了那么一些。慕婉筠的衣裳拿给她穿,大概裙摆会拖一点在地上。

“反正大小姐也穿不了那么多,应该会借给小姐的,不行就去告诉夫人,有夫人说话,大小姐一定会借的。而且修改长度应该比较迅速的,现在时间也还来得及,小姐,咱就别犹豫了,时间不等人呢。”

铜钱给慕婉玉出谋划策,催促着慕婉玉。

慕婉玉想了想,觉得也是有理,于是道:“那走吧,我们去试试,不行就去告诉母亲,哼,说起来慕婉筠的娘也是个傻子,要不是有慕婉筠跟父亲,就凭她也能胜过我娘?”

元宝铜钱自然不会反驳慕婉玉,却也不敢跟着慕婉玉诽谤当家主母,于是沉默的听着慕婉玉嘀咕,跟在慕婉玉身后往荺安阁走去。

荺安阁内藕色跳着进来道:“小姐,二小姐往这边来了。”

“那我们就等着她来吧,东西检查过了吗?一切都没问题吧?”慕婉筠懒洋洋趴在榻上,并没有像慕婉玉一样,早早的开始梳洗打扮。

荷色上前道:“都检查过了,一切已经按小姐的吩咐准备妥当。”

慕婉玉走到门外,整理了一下表情,挂着亲和的笑容走进去。看到慕婉筠,便亲热道:“姐姐,玉儿听说姐姐喜欢吃糕点,藏玉阁厨子的手艺还是挺不错的,玉儿便想起姐姐来了,给姐姐带了一些。”

“妹妹有心了,荷色,快去接着,妹妹给我带的糕点,我要好好尝尝。”慕婉筠终于舍得从榻上坐了起来,招呼荷色接糕点过来吃。

荷色把糕点装在盘子里,放到慕婉筠手边的矮几上,慕婉筠也不设防,直直拿了一块塞进嘴里:“不错,妹妹的厨子手艺果然好,口齿留香。”

慕婉玉笑了笑道:“姐姐喜欢就好。”

过了一会儿,慕婉筠也不问慕婉玉来干什么,只管细细吃着点心,一转眼一小碟点心便没了一半。

顿了顿慕婉玉坐不住,于是开门见山道:“其实玉儿今天除了给姐姐送糕点,还有一事想请姐姐帮个忙呢。”

咽下口中糕点,慕婉筠才道:“不知妹妹有什么烦心的事?若姐姐能分担自然不会推辞。”

“其实是这样的,玉儿的衣裳都被老鼠咬坏了,可是今晚又要去参加晚宴。在文武百官,京都贵族,还有各国使臣面前,玉儿总不能穿着旧衣裳出席,那样会给咱们侯府丢面儿的。听说姐姐做了好些衣裳,玉儿就寻思着,来跟姐姐借一身儿。”

看着慕婉玉脸不红心不跳的编造谎言,慕婉筠也不拆穿,只是笑道:“那还真是巧了,姐姐这儿恰好有两身,衣铺子出了差错,没量好尺寸,我穿着有些短了。我还想着要浪费了,没想到妹妹就来了,想来我比妹妹高了一些,那衣裳妹妹穿着正合适呢。”

“是吗?那还真是有些巧呢?只是不知道那衣裳花色如何,玉儿穿着不知道能不能看。”

慕婉玉勉强扯着嘴角,心里很不乐意,她好不容易开一次口,慕婉筠却要拿做残了的衣裳来敷衍她。慕婉筠自己都穿不了,能好看在哪儿去?可是自己上门来讨的,到时候不穿又说不过去,慕婉筠可真是会算计。

“荷色,去把衣裳拿出来,给二小姐看看。”说着慕婉筠又转向慕婉玉道:“若是合心意妹妹就拿去穿吧,不合心意只能返回衣铺子了,让他们作成衣买卖了。”

荷色应着转身去拿衣裳,慕婉玉却奇怪,慕婉筠真的只是想拿衣裳给自己看看?而不是借机让她不好过吗?

不一会儿荷色便把衣裳拿了过来:“小姐,衣裳拿来了。”

“嗯,放在哪儿,给二小姐试试。”慕婉筠说着,起身拿了一件在慕婉玉身上比划:“这衣裳穿在妹妹身上,衬得妹妹人比花娇呢。”

慕婉玉眼里也闪过一丝惊艳,这衣裳还没穿在身上,光是放在身前比划,就比她屋里的那些好看了不止一倍。看来慕婉筠确实没说假话,不论是式样还是料子,都是顶级的。

欣喜的同时慕婉玉心里也愤恨,那些衣铺子的人都狗眼看人低,她娘死了,就算被姜氏收做嫡女,那些人却待她依然不尽心。当家主母是慕婉筠的娘,于是慕婉筠的衣裳都这么好看。

看着慕婉玉眼中闪过的怨毒,慕婉筠轻笑道:“看来妹妹也是中意的,既然妹妹喜欢,便两身都拿去罢,打扮漂亮一些,妹妹这副模样,一定能给咱们侯府争脸。”

“那玉儿便多谢姐姐了,姐姐也很漂亮呢,那玉儿就先回去了。”说着转身招呼铜钱:“铜钱,带上衣裳,我们走吧。”

铜钱上前去那衣裳,跟着慕婉玉离开了荺安阁。

“小姐,这样做会不会连累侯府?”

荷色有些担忧,毕竟慕婉玉还是忠勇侯府的嫡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慕婉筠又趴到了榻上,看着荷色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总要迈出那一步的,京都贵族圈儿里,谁都知道慕婉玉的是怎么来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我们侯府掩盖,连柳姨娘怎么死的,都已经有人知道了。如今慕婉玉要是出些什么丑事,大伙儿都会认为柳姨娘教导不好,今晚出席的都是正统嫡妻,指不定还会同情我娘呢。”

“既然小姐考虑周全了,那奴婢就放心了。”

“没事儿的,侯府就三个姑娘,只有慕婉玉是姨娘生的,姨娘养的,不会牵连我跟妹妹。而且,这大户人家,肮脏的事情多了去了,只要你足够强大,谁会在意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先睡一会儿,你提前一个时辰叫我。”

说着慕婉筠也不管其他,自顾自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荷色藕色看着慕婉筠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两人无奈的相视一笑,说自家小姐聪明吧,其实自家小姐特别懒散,好些事情都很迟钝。说她蠢吧,好像有些时候又运筹帷幄,就算她们跟着慕婉筠这么些年,也看不透慕婉筠。

其实慕婉筠是真的不聪明,她只喜欢吃,喜欢睡,荷色她们看到所谓的运筹帷幄,都是假象,只是慕婉筠重活一世,看透了许多。比起前一世,慕婉筠自然是比较聪明的,不然就白回来一次了。

到了时候,荷色把慕婉筠叫了起来,给她梳洗打扮。平时慕婉筠懒得紧,很少打扮,于是每次慕婉筠收拾敞亮,荷色都觉得很惊艳。

收拾妥当,一家子便坐上了马车,慕婉玉果然穿上了从慕婉筠那里拿去的衣裳,那衣裳穿在慕婉玉身上,无比的顺眼,相当合适,好像特意给她做的一般。

而此次慕婉筠带了竹影与藕色前去,本来是想带着荷色去的,藕色太过咋呼,带着她慕婉筠老是觉得不太|安心。

可是好几次宴会带的都是荷色,藕色从来没有去过呢,索性藕色也只是咋呼了一点,绝对的听话。而且身边还有竹影这个全能的暗影,慕婉筠倒是很安心,于是便带了她两一同赴宴。

慕婉筠的马车行至皇宫正门停了下来,之后的路马车不得入内,需要步行前往。

竹影掀开马车帘子,放下脚凳,扶着慕婉筠下车。慕婉筠刚下车,旁边便停下来另一辆车,帘子掀开,出来一个娇弱美人儿。

这人慕婉筠认得,就是那日与她马车碰撞的女子,大约是因为自己连累了她,后来还瞪了自己一眼。当时就觉得一定是哪个权贵的女儿,没想到如今赴宴就见到了,看来自己的猜想是没错的。

虽说不知道是谁,但是出于礼貌,慕婉筠对着何月婷笑了笑,好歹也是见过的人。

何月婷却不买账,一脸不虞,哼了一声道:“我还道是谁,原来是你啊,你父亲是忠勇侯?一介武夫有什么了不起。”

“小女子慕婉筠,家父正是忠勇侯,家父是武将出身,自然只能是一介武夫。”

慕婉筠也不恼,她父亲确实是一介武夫,那又如何?看来这姑娘家骄纵惯了,也用不着跟她一般见识。

何月婷斜了慕婉筠一眼:“你看清楚自己是身份就好,别去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然…后果你知道。”

“不知道姑娘说的是什么,我只是安分过活,并不会去肖想那不切实际的东西。”慕婉筠觉得奇怪,她与这姑娘只有一面之缘,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说。

这时后面的慕婉玉也上前来,看着眼前的形式,自然看得出何月婷不待见慕婉筠。她可是很乐意看到慕婉筠吃瘪,于是慕婉玉看着何月婷笑道:“这位姑娘,姐姐说话直爽,若是有得罪姑娘的地方,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何月婷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慕婉玉道:“哦?你叫她姐姐?一个妾生女,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让开,没你的事。”

那天过后,何月婷专门让人调查了慕婉筠,好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情,她都已经知道了,自然知道慕婉玉的身份。

“…”慕婉筠看着柳眉高吊的何月婷,实在找不着话说,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居然在皇宫正门出言不逊,看她婢女的模样,好像早就习惯了这女子这样。

慕婉玉则气得脸色通红,嘴唇蠕动半晌,也没有吐出反驳的话语。首先她无法反驳,其次她也看得出这女子身份不简单,贸然出言只会坏事。

何月婷还想说些什么,后面却走上前一个身材矮小,年过四十的男子,身侧跟着一个同样娇小的貌美妇人。看到两人,何月婷立马收起那副模样,一脸乖顺。

何月婷跑过去挽着男子的手臂,娇声道:“父王~”

男子刻板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伸手摸了摸何月婷的脑袋道:“月儿是不是又给父王惹麻烦了?”

何月婷自然又是一阵撒娇。

看着眼前一幕,慕婉筠皱起眉头,这几人的样貌分明是南方人,而女子叫那个男人作父王。在南边有两个王有封地,一个是在渝州一带的镇南王,一个是江南一带的和瑞王。

镇南王凤麒轩是皇族分支,看凤沧瑜就知道,镇南王不会是如此相貌,那这人就是江南一带的和瑞王了。

一般藩王无诏不得进京,看来这和瑞王是皇帝叫进京都的,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呢。不过事不关己,慕婉筠也只是随便一想,她比较在意那个女子说的,什么叫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时慕状元夫妇也过来了,几人便往宫内走去,和瑞王一家紧随其后。

宴会在祈合殿举行,祈合殿是招待各种事情的宫殿,祈合殿前方有一个宽阔的广场,再多的人都能容纳。只不过使臣也不是年年来朝圣,祈合殿一般就是众臣拜年时用一下。

到了祈合殿外面,慕婉筠老远就看到凤铭洛立于门口,正在往这边张望。慕婉筠心里好笑,她知道凤铭洛是在等她,只不过这模样有些蠢,慕婉筠又想起两年前,那时的凤铭洛好像更蠢。

不过…

慕婉筠冷眼看着眼前一幕,之前还没有发现,凤铭洛好像很受欢迎啊?都传他有断袖之癖了,还有那么多爱慕凤铭洛的女子。她有些明白,刚刚何月婷说的是什么意思了,感情是让她别肖想凤铭洛?

因为刚刚还在她们身后的何月婷,在看到凤铭洛的时候,便一阵风冲了过去。

“三皇子,你是不是知道我要来,在这里等我的呢。”

何月婷双颊粉红,含羞带怯的看着凤铭洛,她在江南横行习惯了,认为所有的东西都应该迁就自己。

“不是。”

凤铭洛很干脆的否认,没有看何月婷的小女儿做派,而是看向她身后。在看到慕婉筠的时候,凤铭洛让开何月婷,朝慕婉筠迎了过去。

“三殿下,殿下可是伤了美娇娘的心呢。”慕婉筠戏谑的看着凤铭洛,她倒是不担心有很多人惦记凤铭洛,因为凤铭洛心里是她,别人再惦记也是没用的。

看着慕婉筠眼里亮晶晶的,凤铭洛牙痒痒,不过四周还有其他人,也不好说些什么,他只是道:“本皇子路过,见到忠勇侯与和瑞王,便过来打个招呼。”

随后向在场一干人打了招呼,同他们一起往回走。

慕状元心知肚明,不过三皇子还真是喜欢用路过这个借口啊。记得第一次出现在忠勇侯府,也是说路过,路过就看到了正往荺安阁钻的刘君言。

慕婉玉偷偷瞅向凤铭洛,却被一旁的何月婷瞧见。于是,何月婷又记恨上了慕婉玉,一个妾生女,也敢跟自己抢人?

第 55 章

在宴会上,慕婉筠见到了好些没有见过的人,皇帝凤城天,凤铭洛的大哥太子凤铭弦,太子妃端沁芸,二皇子凤铭宥,他的正妃安雪莹,皇帝的一众后妃,另外,还看到了镇南王。不过镇南王好像是孤身一人进京,并没有像和瑞王那样,拖家带口。

凤铭弦跟凤铭洛长得不大像,大约凤铭洛像庄宁皇后多一些,而凤铭弦则跟皇帝比较像。一样稳重摄人的气势,一样刀削斧凿的面孔,作为太子倒也名副其实,只不过总有人想把他推下去。

二皇子凤铭宥则显得有些阴沉,长得并不难看,却怎么看都有些别扭。五官跟秦贵妃有七分像,好似没有继承到凤城天的一丝一毫。

宴会繁琐而冗长,先是欣赏歌舞,随后唱进贡礼单,各国美人儿才艺展示,总之就是让慕婉筠觉得很无聊。

慕婉筠坐着打哈欠,一个劲儿吃前面桌上的水果,好些都是平时见不到的呢,不吃白不吃。

不出意料,皇帝指定和亲的人选是凤铭研,因为皇室只有凤铭研适龄,而且是秦贵妃的女儿。北戎王好像并不在意,他拿个妹妹过来,跟大邺皇帝换了个女儿回去。

而出乎意料的是,这边娶奇合公主的是端王。京都人都知道,端王喜好龙阳,对女子提不起兴趣,这奇合公主只怕是要守一辈子活寡了。

其他小国进献的女子,都一一被皇帝收入后宫,随便给了个封号。日后若是皇帝想的起来,大约还有几分日子过,大部分都只是在这高墙之内,被遗忘,孤独终老。

到了才艺环节,好多京中闺秀都打算上前施展一番,拔得头筹可就芳名远播了。慕婉玉也跃跃欲试,而慕婉筠则冷眼旁观,她可没有兴趣去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又不是猴子。

不过她还是兴致勃勃的观看,大邺的节目没新意,但还有别国的,那可是难得一见的异国风情。而且,她要好好看着慕婉玉表演,那个才叫精彩。

奇合公主也不甘示弱,一支磅礴大气的舞,引得众人回味无穷。慕婉筠看着这看上去很单纯的公主,心中也是惋惜,好好的女子,只怪命生得不好。

奇合公主舞毕,却不退下,一双美目流转,看向慕婉筠的方向道:“听闻大邺女子才貌兼备,德艺双馨,如今不知有没有人能胜过我。”

凤城天笑道:“看来奇合公主这是在邀战了,若是不应战岂不是弱了大邺的名头。在场的闺秀大可上前,若是胜了,朕必有重赏。”

奇合公主则一直看着慕婉筠的方向,眼中带着挑衅。慕婉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的奇合公主,不过她不打算应战,于是慕婉筠对一旁的慕婉玉道:“妹妹,这奇合公主嫉妒你的才貌,一直挑衅于你。”

慕婉玉看了看奇合公主的眼神,又看了看慕婉筠道:“虽然玉儿长得美,可是也没有把握赢这奇合公主,若是贸然上前会不会遭人话柄?”

“怎么会?妹妹的舞姿姐姐还不清楚吗?绝对比这奇合公主高上一筹,而且,奇合公主眼神这么明显,妹妹不应战才是下策,别人会认为咱们侯府胆小如鼠,被一个异国公主就吓到了。”

慕婉玉狐疑的看着慕婉筠,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妥,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妥。慕婉筠说得有理有据,好像真的只是担心自己不应战,而连累她的名声。

一旁的铜钱立刻恭维道:“是啊小姐,你快去,现在还没人上前,若是小姐去了,大家都会称赞小姐勇气可嘉。若是赢了,那还不艳冠京都,怎么都长脸。”

慕婉玉咬了咬牙,便起身上前道:“臣女不才,愿接受奇合公主的挑战。”

得到应允,慕婉玉便在广场之上翩然起舞,跟奇合公主的大气磅礴相比,慕婉玉的舞姿多了些柔媚,一时倒也分不出个高下。

慕婉玉的舞倒也确实美艳,怪不得前世还未及笄便名满京都。慕婉筠一边吃,一边欣赏美人儿起舞,不久之后,慕婉玉就要艳冠京都了,名副其实的艳。

舞至高|潮,慕婉玉的衣裳破了。

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破,而是有规则的破,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背,纤细柔软的腰肢,紧实光滑的玉|腿。落下来的衣裳却不断,好似一条彩带,随慕婉玉的动作飘飞。

身上一凉,慕婉玉吓了一大跳,动作顿了一下,却没有停下来,而是咬牙舞完。

一阵香艳,一众男子看得津津有味,奇合公主眼里闪过惊艳。北戎民风奔放,这种程度的裸|露,算不上太出格。

“果然厉害,我认输。”

奇合公主说完,转身回到北戎王身侧坐定,不过目光还是瞟了慕婉筠一眼。

但是大邺这种表演,只有在烟花之地才能看到,而且舞到一半才破了的衣裳,重要部位不裸|露。怎么看,都是慕婉玉事先设计准备的,虽说北戎等国觉得出彩,但是大邺众人对慕婉玉的想法自然不言而喻。

众人却不说什么,此时多话,明摆着把不好的事情说给北戎,谁也不是傻子。

凤城天顿了顿,哈哈大笑道:“来人,赏,顺便带她下去找身衣裳,这晚风很凉,若是冻坏了我大邺功臣,唯你是问。”

慕婉玉便跟着那个嬷嬷退下去,走之前狠狠的看着慕婉筠。她就说为什么慕婉筠今天这么好说话,为什么把出风头的机会让给自己,对自己和颜悦色。

现在终于明白了,看来自己下手可以下狠一点,之前还觉得让慕婉筠稍微丢个人,没想到慕婉筠早就算计上她了。

铜钱那个小蹄子,衣铺子的那些人,通通都不能放过,定要他们生不如死!

慕婉筠低头喝着果酒,味道可真好!

不过好像有些后劲儿,果酒甜甜的,喝着没啥感觉,现在慕婉筠觉得自己头有些晕。

“荺儿,你去看看玉儿,她是怎么了,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下我们侯府的脸往哪搁。”姜氏皱着眉头,显然觉得慕婉玉做得有些出格。

“那我去看看,放心吧娘,没人会说咱们侯府怎么样的,再说,妹妹不是赢了奇合公主吗?给大邺争光了呢。”

说着慕婉筠起身,想招呼两个婢女跟上,却发现竹影不知道去哪儿了,藕色则一脸兴奋,两眼放光的看着那些表演。

慕婉筠叹了口气,也没有喊藕色,索性只是去走走,用不着她们,就让小丫头看个过瘾罢。至于竹影,大概是去她原主人那里汇报情况去了。

慕婉筠往偏殿方向走去,不过她可不是去看慕婉玉的,而是觉得有些头晕,想去御花园吹吹风。

慕婉玉刚刚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她现在凑上去不是找不痛快吗?反正已经撕破脸皮,就安心看着慕婉玉难过就好了,去看又有什么用。

前世今生慕婉筠只来过一次皇宫,大致的路还是分得清楚。御花园可不比一般庭院,占地广阔,里面精美磅礴的布局,全是手艺精良的工匠一手布置的,奇花异草也是种类繁多。

慕婉筠蹲坐在荷塘边,眼睛没有焦距的发呆。池塘里的荷花已经谢了,只剩下一池绿油油的荷叶。看着荷叶,慕婉筠坐着坐着就想吃荷叶鸡。

…真是,不是刚刚才吃过好些东西吗?老是吃不够,还好这一世有先见之明,现在她瘦了,不然她大概早就胖死了。

想着慕婉筠觉得自己头好像不是那么晕了,便起身打算回去,离席太久总是不好的。

却在这时有人往旁边的亭子里走来。

“麒轩,此次无诏你便进京,朕可以治你犯上之罪,朕没治罪,你倒跑来兴师问罪了?”这是皇帝凤城天的声音。

慕婉筠蹲在石头上,动也不敢动,此时离开一定会被发现,虽然她不是有意要听墙角的,但是君心难测,她不敢冒险。索性以皇帝的视角,只要她不动,应该不会发现她,只有等镇南王与皇帝走了,她再慢慢回去。

“兴师问罪?当初把婉儿让给你,因为婉儿说她爱你,你呢?你做了什么?早知道会如此,就算绑,我也要把婉儿带走!”

镇南王凤麒轩的声音相当愤怒,对着皇帝都敢如此语气说话。

婉儿?慕婉筠听墙角听得不亦乐乎,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看来是这皇帝与镇南王同时看上的一个女子,最后那个女子选了皇帝,然后那个女子不知道怎么了,镇南王就跑来质问皇帝。

可是是谁呢?好像没有听说哪个女子叫婉儿的…不会是庄宁皇后吧?凤铭洛他娘好像叫做上官婉。

看来庄宁皇后确实如传言般,倾城绝世,不然不会让两个天之骄子同时倾心。镇南王倒也是一个痴情的人,过去这么多年还记挂着庄宁皇后。

“麒轩,婉儿死了朕也很难过,你以为朕没有查吗?可是婉儿真的是病死的,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朕能如何?就算朕贵为天子,朕也只是肉体凡胎,难道朕能抗得过天道轮回不成?”

凤城天语气有些沉重,他夺得了皇位,坐拥了江山,最终还是要死的。

镇南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也是婉儿命薄,可是婉儿死了,你却消息都不给我带一个,连婉儿最后的容颜都不曾见到。”

“麒轩,你好自为之,朕是皇帝,需要守着这千古基业。此次就此掲过,朕不想看到下次,还有藩王自己入京。”

就算年轻时感情再好,也总是会变的,身份变了,一切也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