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赵纯恨不得冲上去对他拳打脚踢一顿!

那姑娘说得没错,他的确就是个混蛋!

赵纯对G大食堂的饭菜根本不感兴趣,超市里卖的东西也都一个样,她原本就不怎么饿,连想都没想一下,直接按着原路返回,打的回家了。

比起叶昕那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陈意柯更是嘴贱得让人怒火中烧地想一巴掌拍死他!

自从分班以后,赵纯和他甚少遇见,倒是他妹妹陈意涵,每天和她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刚好被分在了一个班。

这天,他破天荒地到他们班来找陈意涵,碰巧赵纯正和苏晨静、姚遥一起站在走廊里有吃有喝地侃大山。

陈意柯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嫌弃地皱了下眉头:“你又胖了。”

赵纯微微一笑:“我这是标准身材,你眼瞎了不懂得审美。”

“是么?”他低下头,凑近赵纯的耳边低声道:“原来你眼界高得只看得上瞎子啊?呵,你品味还真独特。”

赵纯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她就知道陈意涵一定会将开学那天她对乔木说过的话悉数告诉陈意柯的,既然她敢说,她也就敢认。

不过,她实在不愿意被陈意柯灭掉威风。

她扬着下颚,轻笑道:“你现在的笑容比阳光下的狗屎还要灿烂。”

陈意柯反应极快,用孺子可教的眼神瞅着她:“原来你知道自己是一坨狗屎啊。”

“哥。”陈意涵从教室里出来,视线来回在陈意柯和赵纯两人之间打转:“书还你。”

陈意柯伸手接过,临走前斜斜地睨了赵纯一眼。

赵纯的火气刺啦刺啦地往上直窜,陈意柯这个贱人嘴巴就像抹了鹤顶红一样毒,要不是姚遥拦着,她真想甩下脸子和他一决雌雄!

特么地实在太窝火了!

陈意涵怪异的目光逡巡在她身上,赵纯看着那张和她哥长得极为相似的脸就怄气。

她语气不善地说:“你老是看我干嘛?有话就说。”

陈意涵缩了缩瞳孔:“你还有季然演唱会的门票么?能不能卖给我一张?”

又是一个然家人,赵纯不得不感叹季然的魅力之大。

她稳了稳情绪,摇头道:“抱歉,我只剩下一张了。”

“哦。”

看她那么失望的样子,赵纯心有不忍。

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黄牛票,或许她可以在演唱会开幕之前到体育馆附近碰碰运气。

季然的莫忘初衷live演唱会如期而至。

姚遥和苏晨静随大流地买了电子荧光棒和塑料鼓掌手。

更疯狂的是,她俩居然还买了纹身贴纸!

赵纯看着两人白净的脸上一左一右地贴上了Owen的彩色字样,她只觉得心里一阵无力。

是她太老了么?为什么毫无热情呢?

不得不说,唐心送给她的门票座位简直好到爆了!

离着舞台近不说,音响效果以及大屏幕的入眼感官,统统都是绝佳待遇。

季然唱嗨歌的时候,前排的人全都一股脑地站起来又蹦又跳大声尖叫。赵纯不好意思一个人坐着,可是季然的歌她根本不会唱,嘴巴就像被胶水粘住了,只能跟着瞎哼哼。

活力四射的舞动间歇下来,深情婉转的歌声紧随而至。

打从第一个音符飘出,赵纯就立刻听出了熟悉的曲调。

果然,这是那首《friend》。

姚遥兴奋地晃着赵纯的胳膊直嚷嚷:“纯纯你听,季然把《friend》翻唱出来了哎,歌词改得真好!我过生日的时候你就别给我唱英文了,我要听中文的!”

赵纯:“…”

什么是粉丝?

粉丝就是一群你随便唱什么他都能疯狂喜欢上的人!

首段高/潮过后,在悠扬动听的配乐声中,季然站在舞台中央,笑容诚挚地缓缓道:“感谢那些关心我的朋友们,是你们让我知道我们彼此从未分开过,也是你们让我知道友谊是什么,对于你们的关心,我不胜感激。”

话毕,他弯下腰,深深鞠了一躬。

底下的呼声一阵高过一阵:“季然,我爱你!”

赵纯受不了地摸了摸耳朵,苏晨静比姚遥喊得还要大声,刺得她耳膜都疼。

不愧是天王巨星,不管他是肺腑之言,还是虚情假意,最起码他的目的达到了,在粉丝的心目中,此人无与伦比的形容又瞬间光辉了一层。

艾玛,季然吹的这股怀旧风真是爱洒人间啊!

演唱会的精彩程度让姚苏二人意犹未尽,赵纯一直很冷静,并没有像她俩那样恨不得在体育馆内扎营驻寨,守着季然不离场。

由于有好多外地人特地跑来看演唱会,结束后,去火车站的人特别多,这样就促使打车变得十分困难,司机都不愿扔了西瓜捡芝麻,凡是招手去近处的人一律不肯搭载。

凌晨十二点多赵纯才顺利回到家,为了拦到一辆的士,她们三个人费了不少口舌。

洗了个澡出来,手机屏幕上显示有一个未接来电。号码是极其陌生的,她只当是诈骗骚扰,没太在意。

过了一会,手机又响了。

显示的是唐心,和她说话的,却是季然。

chapter 28

慕瑾臣从纽约回来时已近年关,蒋特助将乐视近期的工作流程表递交给他。他低头看了一眼,忽然询问道:“Owen的演唱会办得如何?”

蒋特助恭敬回话:“从选歌到舞蹈,造型到舞美,运作套路都很成功。现场气氛一直居高不下,特别是Owen唱了一首《朋友》后,更是使之一度高涨。”

“朋友?”慕瑾臣抬眸:“又出单曲了?”

“是一首国外的曲子,Owen私下找人填的词。”

慕瑾臣轻笑一声:“Owen还是这么不守规矩。”

每当暮色四合的时候,G市繁华喧嚣的街道两旁便会闪烁出变幻无穷的彩色霓虹。大都市的夜晚永远不会寂寞,酒香四溢的TOP却安静异常。

这间酒吧是慕瑾臣的私人场所,每天照常营业,却从不向外开张。没有他的允许,禁止任何人入内。酒保、调酒师、服务生,养着一帮子闲人,个个薪资高昂。

慕瑾臣独自坐在吧台旁,举着一瓶红牌,一股脑地灌入嘴里。

季然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怎么了这是?借酒浇愁可不是你的作风。”

慕瑾臣见到他,一双黑眸在流光溢彩的酒吧灯光下流转出奇异的光:“什么时候你能把我视为老板,我就不愁了。”

“你是说我擅作主张填词不上报这事?”季然向调酒师要了一杯XO,低低沉沉地笑:“阿慕,你大晚上的把我叫来TOP,只是为了和我算这种芝麻大小的账?”

仰头又吞下一口,慕瑾臣松了松领带,眸光瞬间沉下来:“老爷子又施压了。”

季然了然地笑了笑:“这次争取到的期限是多久?”

“立刻,马上。”他轻轻吐出这四个字,夹杂着略显沉闷的郁气。

季然惊讶:“连缓冲的时间都不给了?”

慕瑾臣曲起手指,敲击着大理石吧台:“之所以拖了这么久才回来,就是因为做很多事都得不到配合。解除了一场危机,还会迎来下一场。我手中没有实权,空降兵短时间内树立不了威信。”

“我要是你,直接裁员。”

“那岂不是雪上加霜,闹得人心惶惶?”

季然微叹:“考虑那么多,阿慕,你这些年越来越老态龙钟了。”

“如果被歌迷听见你乱用成语,你说,他们是该哭还是该笑?”慕瑾臣点了支烟,一点猩红在手指间时明时暗。

季然皱了皱眉:“还没戒掉?”

他弹了弹烟灰:“戒不掉了。”

拨了通电话叫来司机替他开车,慕瑾臣仰靠在后座,微眯着眼望向窗外摇曳生姿的灯火阑珊,眼前突然闪过赵纯那张时而狡黠时而怯弱的精致面孔,通话键就那么不由自主地按了下去。

长久的忙音,预料之中。

慕瑾臣轻笑。黑名单?你是有多讨厌我?

赵纯最近很忙,季然用更加诱人的酬金聘请她为专属填词人。

只要不违背道德底线,谁都不会和钱过不去。

赵纯只有一个要求,有事详谈劳烦换个地儿,乐视传媒里那么多演员明星什么的,人多口杂,她不想再被人说闲话。

其实她这话是意有所指的,季然能听懂。

虽然以唐心的智商压根参不透林初薇的笑里藏刀,但是她传话的本事却绝对能让人叹为观止。她不仅能一字不差地将原话复述而出,就连语气也都能学出个七八分相似。

赵纯在音乐创作上是块极具潜力的璞玉,季然本身就有韬光藏拙的意图,即便赵纯不主动提出要求,他也会细心保护好她。

为了能更好地掌握音律,季然嘱咐唐心替赵纯报了一个吉他辅修班,趁着寒假有时间,大力度地增加了学习课时。

赵纯没有和赵爸赵妈说实话,每天出门都谎报说要去上数学辅导课。

学生的首要任务是学习,在没有确定人生方向之前,她必须将二者的关系协调好,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

晚上回到家后,她很想立即爬到床上去痛痛快快睡一觉,但是很多事情一旦懈怠下来,往往就会逐渐生疏。

她逼迫自己耐下心去看书,就像陈意柯说的,舒服是给死人准备的,充实的人生才会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价值,否则她会觉得是在替小白花而活。

大年三十,赵家三口全体出动前往云家大宅。

赵纯头戴一顶纯白的毛线帽,穿着一件同色的加厚羊羔毛绒外套,打底裤,长筒靴,既有少女的清纯,又增添了几分小女人的妩媚。

毛茸茸的看上去很暖和,加上她甜甜的笑容,云老爷子仿佛从她身上看见了赵妈妈年少时的影子,禁不住感叹了一声岁月催人老。

不得不面对慕瑾臣,赵纯淡定自如地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开始眼观鼻,鼻观心,心观自在。

赵妈妈和王菀之坐在一旁聊天,赵纯窝在角落里对着手机打游戏。传到耳边的对话很清晰,她一开始有些恼怒她妈对王菀之太过热情,听到最后,恼怒已经变成了无奈,甚至于额头的黑线越来越密。

赵妈妈亲热地握着王菀之的手:“阿菀今年有25了吧?处男朋友了没?”

王菀之故作娇羞地摇摇头:“也要人家瞧得上我啊。”

赵妈妈惊喜:“这么说是有心仪对象咯?”

赵纯嘴角一抽,妈呀,您老那堪比忽如一夜春风来的语气是在闹哪样啊?

王菀之随即将爱慕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投射至站在落地窗外打电话的慕瑾臣身上,赵妈妈探询地将视线紧跟其后,她那一副有意表现出来的小女儿心思简直呼之欲出,赵妈妈心思一转便瞬间明白过来。

慕瑾臣和王菀之都是她看着长大的,虽说是平辈,但是毕竟她要年长一些,自是端上了知心大姐的姿态。赵妈妈在心里琢磨着,瑾臣年纪也不小了,要不要给他俩牵个红线呢?

年夜饭是王菀之陪同王妈一起精心准备的,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都是一些云老爷子爱吃的家常菜。云老爷子品尝了一口鲫鱼汤,大赞味鲜爽口。

沾上了过年的喜气,王妈笑容可掬:“老爷,我可不敢领功劳,这道菜是阿菀做的。”

这厢,赵妈妈把话插/进来:“我的厨艺就是和王妈学的,看来阿菀更是青出于蓝了。以后啊,谁娶了阿菀谁有口福。瑾臣,你说是不是?”

慕瑾臣微一挑眉,笑道:“姐说的是。”

王菀之抿着红唇低下头,那模样别提多害臊了。

王妈和王伯对视一眼,王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云老爷子的脸色,毕竟是多年来的心腹之人,他能准确地判断出老爷子的目光已经变了味。

赵纯埋头扒饭,心里啧啧感叹,她妈果然是个人才,总是能在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制造出诡异的气氛。

池子里的鲤鱼都躲到水深处最暖和的坑洼地带过冬去了,明明灯火辉煌,赵纯往水里扔了许久的饲料都不见一只鱼游上来,她顿时有些气馁,坐在低矮的石雕栏杆上,托着下颚直叹气。

慕瑾臣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在一片阴影中:“手机借我用一下。”

“啊?”她受到了惊吓,慌忙抬起头,昏暗中直直对上慕瑾臣深如瀚海的双眸:“你自己的呢,干嘛用我的?”

“我的没电了。”

赵纯将信将疑地将手机从兜里掏出来递给他,慕瑾臣拿在手上熟练地按了几个键,过了几秒,他薄唇微启,缓缓质问道:“赵纯,黑名单好玩么?”

不是纯纯,而是赵纯。

似笑非笑,神情难辨。

赵纯看着他翻出来的设置黑名单的界面,噎了一下,然后作势随意地挠了挠耳朵:“你不能怪我的,我已经提醒过你了,你让我为难了。”

慕瑾臣弯腰倾身,两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以不容拒绝的姿态,注视着她:“赵纯,我不是你亲舅舅。”

“那又怎样?”赵纯瞪着他。

他笑,笑容并没有给赵纯带来十里春风,反而将她领进了皑皑白雪之中:“没有血缘关系,我凭什么一定要给你当舅舅?”

赵纯眼睛瞪得更圆了,她连名带姓地指责他:“慕瑾臣!麻烦你有点自知之明,别说我现在不喜欢你,以后也不会喜欢你!你不愿意当舅舅,那我们就做陌生人…唔…”

慕瑾臣一个俯身,以吻封唇。

晋江独家发表

慕瑾臣的唇温热却略微干燥,他并没有趁火打劫长驱直入,而是这样静静地贴着,干净得不带有一丝情/色。

这是赵纯的初吻,两世加在一起,意义重大的初吻。

她瞳孔大张,毫无焦距地与慕瑾臣近距离对视。显然已经惊吓到呆若木鸡了,完全失去了反抗意识。

倏地,脑子里的一根弦猛然断开,她两手伸出,猛力一推。

扑通一声,溅起千层浪。

相互作用力发挥了它最有效的阐释形式,赵纯身子后仰,头重脚轻地跌进了身后的鲤鱼池里。

即便G市的温度并没有达到酷寒冰冻的地步,但是赵纯被迫吞了好几口池水后,好不容易站直了身体,衣衫已经湿尽,冬季的池水浸透入皮肤表层,她浑身冰凉刺骨,止不住地开始打哆嗦。

“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慕瑾臣伸出长臂,站在栏杆边眉头深锁。

扬手一抹脸上的水渍,赵纯气愤地拍动水面,顿时激起两连串的叠叠浪花。

所有的担惊受怕在这一刹那全数爆发:“不用你好心!慕瑾臣,我真是受够你了!我才16岁,还未成年,你居然也好意思对我下手!虽然你身上喷了古龙水,但我还是能隐约闻到一股人渣味!我告诉你,以后别再来招惹我,咱俩没戏,你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