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匈奴说什么攻打裴城的事情,太子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匈奴国土虽大,但资源匮乏,宣武帝之所以容忍匈奴乌维立的猖狂,其中无非也有一种高高在上,俯视落后贫穷国家的态度,匈奴对于朝廷来说,还没有能形成气候,威胁力并不大。

太子也同样没把匈奴放在眼里。只是,他对慕紫幽的渴望几乎入了魔,是喜欢还是爱也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心心念念就一个想法,要得到她,将她变成自己的女人,他一定要得到她!若是能得到慕紫幽,又去除了上官凌然这个眼中钉,这当然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只是这乌维立说的计谋还有待完善,上官凌然此人现在他绝不敢小窥。之前他千方百计要害上官凌然,就没有得手,后来柯怡巧害慕紫幽又没得手,如今他二人强强联合,又岂是他们能轻易收拾得了的?得好好合计才是。

他思忖了一番之后,忽而身子微微前倾,双眸盯着乌维立道:“乌维立单于的想法不错,可是实施起来,并没有那么简单,我们应该好好谋划才是。”

“痛快!”乌维立一拍桌子,哈哈大笑起来。

随即看着上官灵罗,对着太子说道:“我们男人谈事,女人还是不要掺乎的好。乌洛雅,太子府风景如画,你出去观赏一下吧?”

上官灵罗闻言满脸委屈的看着太子,满心满眼希望太子留她在现场,可是太子却冲外面喊道:“来人,带乌洛雅公主观赏一下太子府。”

“太子哥。。。。。。”上官灵罗刚想叫太子哥哥,却看见太子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没办法只好改口:“太子殿下,听说你四妹灵罗公主和我长得很像,你能让我去看看她常去的地方吗?”

这个乌洛雅真是疯了!想再死一次吗?要是被人知道她就是上官灵罗,岂不又要引起轩然大波?

太子冷漠而又疏离地一笑:“大燕没有灵罗公主,只有被父皇赐死的上官灵罗。她所住的地方,已经全部被封了。”

说完,警告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说:你老实点,就不要不死心;了,把你原来的身份抖出来了,不是件光彩的事。会害了你不说,还会害了我。

上官灵罗一见,身体晃了晃,狼狈地在宫女的带领下,逃也似地退了出去。

乌维立见状,露出了意味深长地微笑,“太子殿下可喜欢我这位妹妹?若是喜欢,我把她。。。。。。”

“不喜欢!”他话没说完,就被太子打断了,“乌维立单于,既然我们已经成为合作者了,就不要互相试探了好吧,浪费那时间干嘛?乌洛雅既是你的皇妹,你愿如何处理她,我绝不干涉。”

太子本来以为凭着上官灵罗的机灵美貌,能在匈奴掌控住他们的单于,最起码,也能俘获一两位王爷,为他所用。

可是那天在校场一看乌维立和匈奴人的态度,就知道上官灵罗根本就左右不了人家,充其量也就是人家的玩物。

再看看刚刚乌维立的态度,摆明了什么事都不想让她知道,她连监视乌维立的作用都起不了,那自己还要她作甚?

既然没有多大用处,他就不会去管她死活,否则留在世上一天,帮不了忙不说,对他的声誉,还是个威胁。

倒霉的上官灵罗被她的太子哥哥再次抛弃,掩面走在太子府,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真是满心凄苦,正自伤心难过之时,却撞见了带着“儿子”,自生产后,第一次走出院子,出来玩耍的刘蕊雪和太子唯一的“宝贝儿子”。

也算是巧的很!天气转暖,刘蕊雪出了月子,心情不好,一直没有出门;今天一出门,就撞见了上官灵罗这只瘟神。

偏偏这女人一肚子火没处发泄,还把自己当成了原来的四公主,对抱着孩子不小心蹭刮了她一下的奶娘,上前就是一巴掌,“死奴才!瞎眼了,竟敢冲撞本宫!”

刘蕊雪虽然不出门,可是外面的消息,紫幽却源源不断地告诉了她。她当然知道这个穿着匈奴服装的乌洛雅公主,真正的身份是什么。

当即气得就火了!你都成了叛国者,你还敢这么嚣张!别说你已经不是上官灵罗,就算是,也已经是被皇上赐死之人,你有什么资格在太子府像只螃蟹似的横行?

刘蕊雪自柯怡巧一事后,被紫幽反复洗脑,变得比原来强硬了很多。

她本来就对上官灵罗没有好印象,现在见她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她想想这个女人和太子那见不得人的关系,马上就有一种想杀了她的冲动。

这和她爱不爱太子没有关系,而是她所受的教育,让她鄙视上官灵罗这种人,觉得她太无耻!特别的厌憎她。

所以,见她扇小皇孙奶娘的耳光,还把抱着小皇孙的奶娘打的东倒西歪,差不点跌到,哪还会错过这个人家送上门被她收拾的好机会?

对着众奴才大声喝道:“刺客!刺客,你们死人啊!有刺客行刺小皇孙,还不给本侧妃杀了她!”

跟着上官灵罗的宫女,以为刘蕊雪不知道她的身份,刚要提醒,却见刘蕊雪身边的两个大丫鬟冲过来,对着上官灵罗就是一脚。

这两人一位是紫幽派到她身边的,一位是安国公派来的,都是会武之人。柯怡巧那件事情以后,刘蕊雪身边从来就没离开过这两个人。

既然会武功,这两脚踹下去就不会轻,上官灵罗一下子摔出老远,痛极怒极之下,理智也没了,杀猪似的狂叫起来,还用的是帝都口音,“哎哟!刘蕊雪你这个贱人,你敢叫人毒打本宫,你知道本宫是谁吗?”

“大胆刺客!”刘蕊雪毫不示弱地骂道:“既然知道本宫乃太子侧妃,你竟然还敢如此放肆,你还说你不是刺客,上来就想谋害小皇孙,不是刺客又是什么?你们给本宫狠狠地打,打死了本宫负责!”

刘蕊雪身边的丫鬟婆子一拥而上,加上两个会武功的大丫鬟,想想上官灵罗会被揍得有多惨吧。

上官灵罗被打懵了,这时候才知道冲着领她逛园子的丫鬟喊道:“还不去叫太子殿下和乌维立单于过来!”

看着丫鬟跑去喊人了,这才护住自己的猪头脸连声叫喊:“我可是匈奴的公主,打死我,太子殿下和乌维立单于饶不了你们!”

匈奴的公主又怎样?刘侧妃现在等于是太子府真正的女主人,生了皇孙,又得宠,又有靠山,如今太子妃几乎都没有人记得是谁了,难道你一个匈奴公主,比太子妃还厉害?怕是不见得,就连你们的单于,都叫我们的安王世子射成了太监。

奴才们都是些见风使舵的,见主子不喊停,她们也就一直揍个不停,直到太子和乌维立过来。异口同声大喊:“住手!”

刘蕊雪一见太子来了,扑过去就哭了起来,“殿下,大胆的刺客,差不点害了我们的儿子。。。。。。”

刘蕊雪这句话,让太子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就琢磨开了,上官灵罗不会是因妒生恨,真想害死我儿子吧?

这么一想,一边一手揽住刘蕊雪,一边责问上官灵罗:“乌洛雅公主,我念你是匈奴贵客,让你在府里观赏景色,你怎么能加害我的儿子?”

上官灵罗一听他的责问,几乎委屈的想一头撞死。哭咧咧地解释道:“我没有,太子。。。。。。殿下,那个抱着孩子的奴才冲撞了我,我就推了她一下,你的侧妃就诬陷我是刺客,叫人把我打成这样。我好歹是匈奴的公主,上门是客,你们怎么能打人啊?!”

“你休要抵赖!”刘蕊雪指着奶娘脸上的五个手指印怒斥道:“既是客人,就算是被奴才们冲撞到了,也没有客人责打主人家奴才的道理。何况你没看见奶娘手里抱着小皇孙吗?你又推又打,根本就是没安好心,想摔着小皇孙,你用心恶毒,其心当诛!”

乌维立听了刘蕊雪的话,真的恨不能上前一剑刺死上官灵罗。这个女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还要给自己惹多少麻烦才算完啊!

最后事情怎么处理,连刘蕊雪都不知道。太子安抚她一会,就让人将她送回了院里。

但是帝都不少人看到,乌维立和其妹乌洛雅公主,被太子从皇子府里赶了出来,说是乌洛雅不懂事,冲撞了太子殿下宠爱的刘侧妃,才会被太子赶出来的。

紫幽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正在查看点着各府各家送来的礼物清单。

她这一怀孕,上至皇上、太后娘娘,下旨老百姓,见天地朝着王府送礼物,“紫气幽然”的库房已经快装不下了。

紫幽和上官凌然又带着王妃回到了安王府。

别误会,回到王府并不是向安王妥协了,而是为了更好地报复他。

这就和揍人一样,把拳头缩回来,再打击出去,当然比你一直伸着胳膊打击敌人要有重量的多,同时,还堵住了太后娘娘和宣武帝的口,让他们再也挑不出王妃和上官凌然、紫幽的错处。

别说,安王幸好有了太后娘娘这个好母后,不能亲自出宫探望,那就派出最心腹的嬷嬷,一天一趟到左相府去送补品,并带去她的问候;太医院医术最好的两个太医,一直驻守在左相府,随时请脉,并向她汇报;还派来了一个大宫女,一个嬷嬷过来伺候王妃和世子妃。

这么做,无非是告诉所有人,她这个做婆婆的,做祖母的,对待儿媳妇和孙媳妇可是够意义,而且很看重儿媳妇、孙媳妇,并在替儿子赎罪。

这还不算,还把老丞相和上官凌然叫进了宫,让安王亲自对两人赔礼道歉,并煽情地自我检讨了一番。

那情景,上官凌然回去学给紫幽听,紫幽不会用现代的词汇:煽情,可是心里也就是这意思了。

学一下当时的情景。太后娘娘故技重施,在上官凌然和老丞相进来之时,正在训斥跪在她面前的安王,“你这个孽子!你说你咋这么糊涂?就能那么无情地对待我那孝顺贤惠,贤良淑德的儿媳妇啊!都怨苏梅那个贱人!你给哀家将她和她生的那些孽种剉骨扬灰!”

“是,母后。”安王马上磕头如捣蒜,“儿臣现在也很后悔,如果裳儿和凌儿愿意原谅儿臣,儿臣愿意用下半辈子,好好去赎罪,去补偿他们。可是现在。。。。。。。他们不给儿臣这个机会。母后,儿臣心里好痛!好悔恨,如果时光倒流,儿臣一定擦亮眼睛,不被苏梅和上官瑾轩那两个畜生欺骗了。只要裳儿愿意原谅儿臣,儿臣宁愿。。。。。。宁愿给她下跪!”

。。。。。

第三百六十五章 用我的后半生来赎罪(虐心必看)

2013-10-11 1:48:436606

太后娘娘马上泪流满面,伤心地捶打安王,“你这个孽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害的母后老了老了,还要为你操心啊!”

对于母子二人这番声情并茂的。。。。。。这么说吧,不能叫表演,应该叫批评与自我批评,上官凌然和老丞相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可是他们一个是臣子,看着太后娘娘伤心难过的泪流满面;看着安王磕的脑袋都快破皮了,总不能像紫幽那样,无动于衷的看着吧?

老丞相没办法,只好上前施礼,然后说道:“臣请太后娘娘保重凤体啊!千万不要为了臣那个不争气的女儿,太过操心了。也是她没有福气,不配做太后娘娘的儿媳妇!”

“亲家大人这叫什么话?哀家的儿媳妇,只有裳儿够格,其他人哀家绝不承认!亲家,我在这里替我这个不争气的糊涂儿子,给你和裳儿说声对不起!你劝劝裳儿,孩子都大了,难道真的要弄得那个家散了不可?我这么大年纪,可经不起折腾了!”太后娘娘赶紧揉揉眼睛,一番话说得真诚不说,姿态几乎低到了尘埃,把原本没打算妥协的老丞相,都弄得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好把目光投向了上官凌然。

上官凌然露出一丝苦笑,对着满怀希望看着他的太后娘娘苦笑了一下,“皇祖母,知道孙儿这一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那就是我的父亲,能像对待上官离染那样,和我亲热的说句话,抱一抱我,慈爱的看我一眼。可是,第一次,我看他抱着上官离染,便走过去,渴望地看着他,他求却狠狠地将我推倒,摔得我屁股於肿了六七天,哪一年,我只有五岁;第二次,是我的寿辰,他没有为我举办宴会,更没有送我寿礼,母妃为我下了寿面,我特意到苏梅的院子里,叫他去吃寿面,可是他却对我说:‘我不爱吃面条,我今天要陪你弟弟去吃烤全羊。’那年我整十岁,他连个笑脸都没有给我,更别说生辰祝词;第三次,我被刺客刺中胸部,离致命处只有两指,生命垂危之际,他对我没有一丝担心,有的只是厌弃和冷酷,我至今还记得他的眼神,那里含着杀机、怨恨,恨不能除我而后快,却唯独没有担心,就连一丝都没有。哈哈。。。。。。皇祖母,我二岁被送去峨嵋山,只回过裴城和帝都四次,可是有三次,我的好父王,都让我痛彻心扉!试问,我有何罪?别说母亲没有红杏出墙,就算她有错,可是我是他的儿子,我何错之有?为什么要我承担这一切?”

上官凌然说到这,眼泪抑制不住夺眶而出,“即使我受伤昏迷的前一刻,看见了他那恨我不死的目光,可是我还是抱着一丝幻想,如果他能来看我一眼,我就原谅他,还当他是我的父王,可是我左等右等,却等来了他连夜启程回裴城的消息。哈哈。。。。。。亲生儿子生死未卜,尚在生死线挣扎之际,他却走了,毫不留情地走了,连来看我一眼都不曾。这也就罢了,可是,为什么要伤害幽儿?还真是恶毒!知道杀了不了她,竟然伙同别人,要毁了她的名节,皇祖母,您告诉孙儿,这样卑鄙无耻、冷血恶毒的人,你叫孙儿和母亲如何原谅他?人心是肉长的,便是木头,也经不起他如此狠毒地一刀一刀地去砍啊!皇祖母,对不起!请原谅孙儿不孝,孙儿真的做不到您盼望的那样。”

“这都是真的?”太后娘娘不敢相信地瞪大了凤眸,“你为什么从不告诉我?按”

上官凌然从来没在他跟前说过安王对他不好,她一直以为安王只是对安王妃不好,所以,也连带着不太喜欢上官凌然,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儿子竟然冷血到这种程度。

太后娘娘这次真是气大了,上前狠狠地就甩了安王一个耳光,“你畜生啊!真是糊涂透顶,凌儿是你的儿子,你就算再迁怒你媳妇,你也不应该如此对待你的儿子!你。。。。。。你们这是要哀家的命啊。。。。。。一个两个的都如此不省心,哀家死了。。。。。。”

话没说完,就厥了过去。

太后娘娘也知道儿子如此无情的对待孙子和儿媳妇,儿媳妇和孙子,怕是死都不会原谅他了,于是,只好使出了“苦肉计”。不过这个“苦肉计”的晕倒,倒也不是装的,而是真的昏倒了,并且就此真的大病了一场。

整日昏昏沉沉,睡着了也好,清醒了也好,就念叨着两句话:“裳儿,不要和离;凌儿,皇祖母对不起你!”

这样一来,王妃当然不能再提出和离,不然既是不忠,也是不孝。上官凌然更是没辙,只好放下母亲和媳妇,进宫侍疾。

因为紫幽怀孕,她是不能呆在病人身边的,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沉吟了一会,就对王妃说道:“娘,看来我们得会王府了。不过您放心,这不是妥协,而是为了更好的报仇。如今太后娘娘病成这样,如果我们执意住在外公府上,那么本来对我们有利的言论,就会偏向王爷那边,所以,我们不能给他们留下话柄。回去就回去,可搭理不搭理王爷,决定权可是在我们手上。”

王妃一听,连忙表示赞同。事实上,这个善良的女人,此刻正担心着太后娘娘这个婆母。竟管太后娘娘对她没有像王爷那么冷酷无情,可是也绝对算不上是个关心她的好婆婆,否则事态也不至于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但是,王妃记得的是她的好,是她力主让上官凌然继承爵位;跟王爷说,让她吃斋念佛,不许打搅。不然,她在裴城安王府的处境,怕是更难。

紫幽很是心疼自己这个善良的老婆婆,觉得王爷实在是有眼无珠!

因为这个情况,所以他们才回了王府。但是就连“星辉阁”,紫幽都不让王妃回去住了。三个人住在“紫气幽然”,关起院门自己过日子,就像单独一个府邸一般。

就连宁侧妃的晨昏定省,王妃都给免了。以前在裴城都没有拿她当王妃,现在又何必惺惺作态?王府的中馈,安王也没从王妃手里要过来,这回很主动,就把裴城以及帝都各个铺子、庄子的账簿,全部交到了王妃手里,也不推脱说在裴城,不方便拿来了。

王妃本来就不爱管理这些,见着那么多的账簿,有些犯难,“幽儿,我很多年不接触这些东西,我都忘了。想交给你,可你又怀着身孕,不能劳累,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把中馈交给宁侧妃管着?她虽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可是总比苏梅那个女人要好些,要不就让她先管着?”

紫幽一见,就对墨韵说道:“你和若雪一起去整理查账,务必把账目核对整理清楚。”

说完,这才对王妃语重心长地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呀,谁都不信。虽然王府的财物我没有看在眼里,但是这是您和相公该得的,我绝不拱手让给别人!”娘,放心,我身边的人,都能独当一面。”

若雪现在由墨韵调教,墨韵可是管账的好手。

紫幽又把吴嬷嬷、娄嬷嬷、诗韵和兰草叫到跟前吩咐道:“把原来苏梅的人,清查出来,心腹留下,不重要的角色,全部发卖了。你们仔细些,宁可错杀一千,不要放走一个!”

整个安王府,原本很清静,奴仆们也很忠心,可是,自从安王带着苏梅他们来了以后,就被他们弄的乌烟瘴气,不少奴才都是从裴城带来的,还有是新买的,还有王府原来极少数的奴才,见风使舵,也被苏梅他们收买了。

若雨不就是嘛,再说那个宁侧妃,虽然没像苏梅那么得瑟,可是会咬人的狗不叫,紫幽从来就没认为她是个安分守己的,能被宣武帝看中,送到安王身边监视他,能是一般人吗?还有那个上官皓染,紫幽始终觉得看不透他。

能让她看不透的人,绝不会是个简单人物!

紫幽因为怀孕不再去惠民署,那里的患者太多,什么样的疾病都会遇到,上官凌然怕过病气给她,就不让她再去劳累了。

因为在府里,紫幽穿着随意了很多,常常脂粉未施,就连首饰都不戴。今天也是,头发披散在肩上,只插了一根白玉芙蓉簪,换了一袭浅蓝色的锦袍,上面用银线在裙角勾勒出重重叠叠的水纹,宛若淡蓝色的海水拱着她如青莲一样的仙姿,浮在飘渺的烟雾之中,芙蓉面如玉朦胧,更有一份动人心魄的美。

她放下礼单,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在喝着参鸡汤的上官凌然,“你说太子将乌维立赶出了府门外?”

上官凌然微挑了红唇,嘲讽的一笑,“是啊,帝都这几日都在夸太子呢,为了维护自己国家的国师,毫不客气地将乌维立兄妹赶了出来。这乌维立也没安分,所有大臣,成年皇子、世子的府中都去走了一趟,说是他对你还是十分的中意,希望他们能帮助他得到你,可是都被拒绝了。太子尤为恼怒,直接将他赶出了太子府。为了这事,太子还被陛下喊进了宫中,训斥了一顿,现在朝野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太子都快成继二叔和我们帝都四霸以后,新的民族英雄了。”

看到他唇边那似笑非笑的鄙视,紫幽挑了挑柳眉,好笑的问道:“你怎么笑的如此邪恶?觉得他脸皮太厚?”

上官凌然四腿拉叉,毫无形象地斜躺在椅子上。他今日穿了一袭月白色的绣山水的锦袍,袖边有银线绣的水纹滚边,显得人愈发的尊贵华丽。听了紫幽的问话,毫不掩瞒自己的醋意,“什么脸皮厚?他们本来就没脸!也不知是找不到媳妇了?还是我媳妇的魅力太大?大燕国男人心心念念惦记着也就罢了,就连外国国君也这么难以忘怀,都险些成了太监了,还不甘心,哎,以后我干脆把你藏起来,不让外人看见得了。”

海韵捂着嘴一笑,水韵更是闷头吃吃的笑着,世子和世子妃恩爱她们是看到的了,可世子说话又风趣,对世子妃又好,真心让人羡慕。

紫幽觉得有丫鬟们在这,尚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这丫鬟是她的心腹,可她始终也没习惯夫君当着这么多人面,和她打情骂俏。便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不再理睬他,只翻看着手中墨韵整理好的账册。

可是上官凌然肆意惯了,才不管别人怎么看,一把夺下她手中的账册,把她拉过来坐到了自己腿上。

海韵和水韵一看,赶紧面带微笑退了出去。

紫幽羞得满脸通红,轻轻地拧着他的耳朵含娇轻责,“越来越不像话,看把丫鬟们都羞跑了。”

“这有什么可害羞的?”上官凌然不以为意,理直气壮地说道:“爷和自己媳妇亲热,碍着谁了?哎,幽幽,从确定了怀孕,我一次都没带你出去过,这几天天气转暖,今天阳光很好,走,为夫带你出去踏春可好?”

紫幽抬头看了看屋外,确实是阳光明媚,,万物复苏。嫩嫩的小草冒出了头,树上的枝头也已发芽,金灿灿的迎春花,迎风绽放,到处都能闻到了春的气息。

紫幽一想,马上点点头,“好,那我们带上娘一起去吧?”

上官凌然本来是想和她过二人世界,一听她要带上母妃,说不感动是假的。自己这个媳妇,对他母亲,简直比他这个儿子还要贴心,就是亲女儿,也不一定有她这么孝顺。如何能让他不喜欢这个小女人?

上官凌然在她檀口上印上一吻,宠溺地说道:“宝贝,再这样我都快吃娘亲的醋了,你对娘亲比对我还好。”

紫幽哭笑不得的倪了男人一眼,“你真好意思!还能吃娘亲的醋?凌然,娘亲这辈子太苦了,我们应该好好孝敬她。”

“媳妇,你真好!”上官凌然心里感动,对紫幽越发温柔,紧紧地搂着她,恨不能把她镶进自己身体里。

两人腻歪了一会,这才梳妆打扮好,去找王妃了。王妃说是放下了,可是哪能这么容易?可又不好意思拒绝儿媳妇的好意。

儿子都说了:“娘,幽幽什么事都想着您,对您比对我还好,我都吃醋了。”

儿媳妇处处想着她,她又怎能拂她的好意?可是她既没心情赏春,更不愿打搅儿子和媳妇独处,于是温婉的说道:“我进宫看看你们皇祖母去,她虽然凤体好转,可是。。。。。。”

“娘,您别去。”紫幽马上劝阻,“您一去,皇祖母就唠唠叨叨地劝说您和王爷和好。开什么玩笑!?您受尽了委屈,凭什么要原谅他?不去,和我们一起去踏春,走吗。。。。。。”

紫幽最后拉着王妃的手,跟个孩子似的撒娇,王妃无奈,只好宠溺地笑着,由着她把自己拉到了梳妆台前坐了下来。

三人走出“紫气幽然”,兜头就遇见了安王。

本来王妃和上官凌然回府了,安王还真是惊喜万分,鸡冻了一下。本来想把安王府除了‘紫气幽然‘以外,最大最好的院子“悦心苑”重新收拾一下换个名字,给王妃住的,可又怕王妃不高兴,于是当即就吩咐奴才把另外一个,仅次于“悦心苑”的“香雪云海”给拾掇了出来,还换了个院名“依裳居”,然后还吩咐厨房做了满满一桌王妃爱吃的素斋。

不要以为他痴情,还记得王妃爱吃什么,他是问了厨房的厨娘,厨娘告诉他:“王妃这些年吃斋念佛,基本吃的都是素斋。”

于是,他挖空心思在那想,王妃以前最喜欢吃的是什么呢?最后还算不错,想出了一道汤丸子,好像用豆腐,虾仁什么的在一起做出来的,鲜嫩爽滑,特别美味,以前两人感情好的时候,王妃经常亲自下厨做这道菜,因为别人做不出她的那个嫩滑劲。

可是两人后来闹成这样,他杜绝了一切和她有关的东西,不在随着她的口味用膳;而苏梅,不知是不是因为嫡母舍不得给她吃,亏了她的嘴,这个女人,最爱吃的就是大鱼大肉,每顿饭荤菜居多,做法也不是十分讲究,小门小户出生,愣是魏王怎么培养,可是骨子里的一些东西已经形成了,她是不可能具有王妃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雅致就是。

所以,苏梅最爱做的就是,学习王妃那份骨子里透出来的高贵。

安王想想,忍不住苦笑,觉得自己以前是被鬼迷了心窍,怎么就会觉得苏梅比王妃可爱呢?这还不说,一见她就起性,就想和她那啥,真是邪门!

一切都准备好了,安王还亲自到了府门口迎接自己的妻儿。

三人都坐得马车,他走到马车边上耐心地等着,第一个下来的是儿子,看见他,什么也没说,施了个礼,转身将紫幽抱了下来。

慕紫幽看见他,也不卑不亢。冷淡疏离地施了个礼,然后也转过身,不再看他,看向了马车。

马车上他的妻子,打开了车帘,走了出来,身穿一身紫弹花暗纹上裳,月白色百褶如意月裙,如漆乌发梳成一个祥云髻,头上斜插一朵的浅的近乎白色的粉芙蓉,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气度雍容文静,带点轻愁。

安王想想当初的王妃,娇俏活泼,天真妩媚,脸上整天洋溢着幸福甜美的笑容,那时候她的脸是圆润的,而现在已然瘦成了尖下巴,脸上也再没有了那种让人看着都觉得心情愉悦的笑容。

即使那天听到儿媳妇怀孕,她的笑也没那时候明媚,而且时间短的转瞬即逝。

自己正是夺取了她这个笑容的罪魁祸首啊!安王想起自己妻子那次从帝都回到裴城,边拿出为她亲手为他做的战袍和战靴,边柔情万分地笑得羞涩的俏脸,而自己却冷冷地把衣服靴子扫到地上,对她说出了那番锥心的话,“我收了秀如,你今天为她安排个院子,将她抬为妾氏吧。”

秀如是她的二等丫鬟,那次她回帝都没有带着秀如,他发现她和魏王的私情,回到裴城的当天晚上,就睡了秀如。

当时他成功的看见杨云裳脸上的笑容消失,随同笑容一起消失的还有她脸上的血色。

从那以后,他再没有看见过她的笑脸。安王回忆到这,心里一痛,眼泪都差不点流出来。。。。。。

他的妻子,善良活泼,开朗慧黠的青春少女,没有任何过错,却因为他的糊涂自私冷酷,独守在庵堂,当了近二十年的活寡妇,他何其残忍啊?

安王走过去,看着韶华已经逝去的妻子,这才发现,只比苏梅大一岁多的她,有了皱纹不说,鬓角甚至已经生出了华发,而苏梅看上去要比她年轻近十岁左右。

安王心里锐痛,颤巍巍地向她伸出了手,可是却看见妻子畏之如蛇蝎一般,惊恐万分地后退,差不点撞到马车上。

然后,转头就死死地抓住儿媳妇的手,连声说道:“幽儿,我们。。。。。。我们走。”

声音充满陌生和惊吓,就像他是洪水猛兽一样。

再也回不到过去她看见自己,翩翩如蝴蝶一样快速走过来的俏丽身影了吗?再也听不到她喊着:“奕哥,你回来了!”,那甜糯的声音了吗?

安王看着儿媳妇冷冷地剜了自己的那一眼;听着儿子冷入彻骨的讥诮:“王爷请搞清楚,我们回来,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皇祖母。”

说完,二人扶着他的妻子扬长而去。。。。。。

他不死心,又追了过去,对三人说道:“爱妃,凌儿、幽儿,你们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会用我的后半生来赎罪。”

。。。。。。。。。。

第三百六十六章 游昆明湖,嘲讽负心安王(必看)

2013-10-11 15:15:093412

“哟呵!”儿子当时讥讽地笑道:“王爷是不是眼睛不好,走错对方,认错人啦?这里可没有你的爱妃,麻烦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个女人是被你弃之如履的发妻。”

这嘲讽和妻子以前如出一辙,以前他还怪责妻子,做了错事还敢如此嚣张;可是今天,他觉得真是个讽刺。

偏偏儿媳妇还不放过他,极为认真郑重地说了下面一番话,可是每一句,都如同一把钝刀,在凌迟着他的每一块肌肉。

“王爷,我相信您还是个人,竟管您做的事情,有时连禽兽都不如;我想出几道题给王爷您,放心,不难,不是白痴都能回答上。请听好,一个女人能有几个美好的二十年?最佳的年华,是几岁到几岁?最在乎的是什么?最不愿意失去的又是什么?您能告诉我吗?”

他当然知道,答案那么简单,可是他却说不出口。

见他如此,慕紫幽冷冷的一笑,“回答不上来么?呵呵。。。。。。难怪王爷尽干些白痴才干的事情呢,原来真是个白痴啊。那我来为你解答,一个女人最美好的二十年,只有一个;最佳的年华,在十五到三十五;最在乎的是家庭,最不愿失去的是夫君的爱。你在娘亲最佳的年华,最美好的二十年里,让她失去了家庭,失去了夫君,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失去,因为你还活着,却生生地折磨了她二十年!你以为,你现在说几句忏悔的话,做几件不痛不痒的事情,就能将这些折磨和伤害一带而过?我告诉你,不可能!”

“幽儿!”王妃此时已经泪流满面,哽咽地说道:“别说了,让他走吧,我不想看见他,不想。。。。。。”

就这样,他全部的希望和高兴,在王妃的眼泪中,儿子和儿媳的控诉中,化为了泡影安。

于是,后来的几天里,他得空就朝“紫气幽然”跑,想尽一切办法,哪怕在院子里停留一会,和他们搭讪一两句话都好;可是,让他失望的是,他们把他当做透明人一样,连看他不看他一眼。

看着人家三人亲密温馨团聚在一起的画面,他的心不知道有多痛,以至于他现在每晚一回忆起过去和现在所发生的事情,就彻夜不眠。

宁侧妃和上官皓染每天来陪他,也都被他赶走了;上官皓染他还能有个好脸色,总想着不能再伤了另一个儿子,可是宁侧妃,这个宣武帝派到他身边的眼线,他实在有些害怕,更不想再应付她。

反正他知道,经过苏梅这件事,宣武帝也不可能再信任宁侧妃就是。

而且还让安王心里不安的就是,宣武帝好像特别希望王妃和他和离,好几次都对他说:“老六,弟妹如果实在不愿意回头,那就算了,朕再给你物色一个王妃就是。我们好歹是皇家,难道还要对个大臣之女,低声下气不成?”

他知道宣武帝为什么不盼着他和王妃和好,因为现在王妃的身边,有着慕紫幽,而慕紫幽不仅是荣国公的孙女,还是印度女神的后裔,宣武帝绝不希望他们和自己关系改善,成为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