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二皇子从轮椅上站起来,一脚将轮椅踹的粉碎。坐了快十年了,即使有奴才帮忙,,可是他的手掌,因为推着木头做的车轱辘,经常被磨出血泡,血泡破了一次又一次,最后变成了老茧。

他感激这把轮椅,可也恨死了这把轮椅,现在好了,从今以后,他再也不用这轮椅代步了!

最后皇上点名的那些人,还是被传唤进了宫,这是紫幽告诉慕英毅和二皇子的:“你们随他的便,他要抓人,就让他抓吧。抓了我们,我倒要看看他以什么罪名处置我们。这样也好,这可是他逼我动手的。”

本来紫幽还担心将他赶下皇帝的宝座,会引来骂声,这回倒好,宣武帝这么不明不白先对他们下手,她倒要看看那些臣公和皇室成员对着这样的昏君,还说些什么。

那些大臣被宣召到《承光殿》,一看宣武帝难受成那个样子全都震惊了!

问太医怎么回事,太医有的说中毒,有的说不是,是中了邪,最后太医政抹了抹满头的冷汗,结结巴巴地说道:“从皇上的脉。。。。。。脉象看,很像是中了。。。。。。中了什么邪,也像是服用了。。。。。。了什么东西。下官等医术不。。。。。。不精,实在是诊。。。。。。诊不出来。。。。。。以往皇上的平安诊,都。。。。。。都是由国师大人看的,要不还是宣。。。。。。宣国师大人进宫?”

那几位大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宣武帝狼嚎一样地叫了起来:“你们给朕。。。。。。给朕查抄荣。。。。。。荣国公府、安王府,把慕紫幽、慕英毅、上官凌然他们全部抓。。。。。。抓了!”

几位以为耳朵出问题听错了,面面相觑以后,刑部尚书温大人问羽林卫统领陈大人:“皇上说什么?你听清了吗?”

羽林卫陈大人赶紧摇摇头,不敢置信地小声问道:“皇上叫去抓谁?哎哟妈呀!我不是耳朵有毛病了?”

德妃走过来,将几人叫到外间,对着几人摇摇头小声叹息:“唉。。。。。。各位大人,这可如何是好?一直这么喊着要把六叔一家和荣国公一家抓起来。这上午还好好的,说是晚上要开庆功宴,为人家庆功,可是傍晚从宫外回来就说龙体不适,取消了宴会;现在又要抓人家,也不知是因为啥,还把劝阻他的太后娘娘给砸晕了,这可如何是好?”

吏部尚书不来不大的眼睛,此刻睁得溜圆,被一阵天雷轰的几乎找不着东南西北。使劲地眨眨眼睛,然后小声问道:“皇上竟然对太后娘娘动手了?这出去见了谁,就变成这样了?”

“不知道啊!”德妃摇摇头,眉头锁的紧紧的,“问了于公公,死活不说。”

温大人马上问道:“二殿下哪去了?殿下派人宣召微臣等进宫,他知不知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德妃再次摇摇头,“二殿下也不清楚为啥,他被太后娘娘叫去了。太后娘娘伤的那么重,岂能没有人在身边?各位大人,你们说,这该怎么办啊?”

锐建营统领刘大人听到这,奇怪地问道:“难道皇上下午见得是安王爷?是不是和安王爷闹了起来,所以气的冲着太后娘娘发了火?”

其实几位心里对皇上砸伤太后娘娘都有微词,再怎么样,您也不应该动手打母亲啊!如此忤逆不孝,还配做皇上吗?

其实也不怪人家心里鄙视皇上,这可是古代,就是在现在,儿子打母亲,也为人不齿,备受谴责,何况在这极重孝道的古代?

这种德行差到极致的人,还口口声声以仁孝治天下,这不是虚伪么?再说,这样不敬母亲的皇上,还能为他的子民谋福利吗?

几个人在心里腹黑,不知道如何是好。皇上现在的状况跟发疯一样,一个疯子的话,他们要不要听?听了,真的抓了安王一家,荣国公一家,抓不好抓,关押更是不好关押,要是皇上最后不发疯了,又要放了人家,那么倒霉的岂不是还是他们这些人?

几个人为难的大眼瞪小眼,只好去景阳宫请示二皇子。因为心里焦急。连二皇子没坐轮椅,几人都没太在意,只是觉得有些怪异,也没多想。

吏部尚书首先急不可耐地问道:“二殿下,皇上口谕,叫捉拿安王一家和荣国公一家,这该怎么办?”

二皇子俊眉紧皱,为难地说道:“既然是皇上口谕,还能抗旨不成?”

吏部尚书同样皱着眉头,为难地回道:“可是皇上现在的状况实在不正常啊!谁知道他正常了以后,会不会怪罪微臣等人?”

“是啊!”刑部尚书深有同感的说道:“皇上今早还却亲自去迎接了安王父子和国师大人,怎么才半天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何事?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有什么误会啊?”

锐建营统领刘大人焦急地搓搓手,“不是说皇上很信任那个花仙的吗?花仙哪去了?要是它在的话,是不是也可以劝劝皇上?”

二皇子闻言,脸色阴郁地摇摇头,“花仙是国师敬献给父皇的,父皇对国师都不信任了,还能信任它吗?不知道花仙被父皇怎么样了,找到找不到。父皇下午见了上官鹏煊,好像听上官鹏煊说了什么,温大人,你不知道吗?”

温大人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没错,皇上下午确实见了上官鹏煊,可是皇上不让微臣等人靠前,所以,说了什么微臣不知道。难道,是上官鹏煊使了什么阴谋诡计?”

“有可能。”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然后就更加觉得不解和感到棘手。

不知道皇上在搞些什么,上官鹏煊没有谋逆,您听人家的,咱们还能理解;可是现在,上官鹏煊都想要他的命,取他而代之了,他怎么还能听人家撺掇,去怀疑安王一家和荣国公一家?

正在这时,太后娘娘派人叫二皇子和各位大人进去。太后娘娘头上缠着棉布,棉布上还有渗出的血迹。脸色贼拉难看,苍白中透着死灰色,眼睛发着幽光,对几位大臣,几乎用哀求着的语气说道:“几位大臣,皇上失去了理智,你们不能听他的话,去安王府和荣国公府抓人,否则必乱!皇上已经把世子的一对儿女抓起来做了人质,再要把世子夫妻和安王下狱,以世子妃的本领,你们说,还得了?你无缘无故绑了人家孩子,又要抓人家干嘛?”

“是啊?”温大人第一个表示不解,“以什么理由抓捕安王、世子和世子妃,还有慕大将军?”

“皇上非说人家想要谋反。”太后娘娘连连摇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可是却无凭无据,就这么给人定罪,说出去谁能服气?慕紫幽和慕老将军、慕大将军在民间声望极高,皇上这么做,请等着失去民心吧。哀家不能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们传唤宁王进宫。”

宁王是皇室宗族长,虽被宣武帝提放,没有授予什么实权,可是为人正直,没有什么私心杂念,在皇族威望很高。

太后娘娘这么一说,几个人都表示赞成,就这样,宁王半夜被叫进了宫。

宁王听二皇子和太后娘娘叙说了整件事情以后,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儿臣还以为皇兄真的龙体不适,取消了庆功宴,没想到是因为怀疑六弟他们。皇上太多疑了吧?六弟父子真要谋反,带着打败匈奴的三十万大军和慕大将军里应外合,还用等着咱们去抓他们?还有,皇上让人绑架了莫失莫忘,这件事要是被群臣知道,怕是威望有损。那只是不到周岁的孩子,还是皇上的侄孙,这么做。。。。。。”

太缺德了!这句话宁王虽没说出口,可是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你有事说事,你抓人家孩子干嘛?

几位大臣已经觉得寒心了,偏偏太后娘娘不知是因为脑袋被砸的疼痛难忍,有些失去了理智,还是因为受够了这个无情无义的皇帝儿子,在那恶狠狠地说道:“而且哀家刚刚问了煜儿,皇上是傍晚回宫的,可是中午散朝之际,莫失莫忘就被他叫人偷偷带走了。他根本就是做贼心虚!哀家怎么养了这么个逆子!?”

几位大臣和宁王听了太后娘娘的话,忍不住面面相觑。做亲娘的这么说皇帝儿子,不是被气到了极点,肯定不会如此口不择言。

几位大臣为难坏了,看着宁王七嘴八舌地问道:“那皇上的口谕,微臣要不要执行?”

“是啊?那安王府和荣国公府可要查抄?”

太后娘娘一听就急了,大声喊道:“不能查抄!你们想要逼死哀家吗?”

说着,泪如雨下,捂着脑袋摇摇欲坠。

宁王一看,赶紧过去相扶,“母后,您可别激动,太医说了,您不能激动啊!这真是要命了。。。。。。”

二皇子看见宁王也没了主意,在那忙的团团乱,于是说道:“大皇伯,侄儿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父皇现在情绪极不稳定,太医束手无策,还是应该宣国师进宫,为父皇看一看要紧。如果国师抗旨不进宫,说明她确有谋反之心,要是她进宫治好了父皇的病,就说明人家根本没那意思,父皇听信了上官鹏煊的谗言,或是被他下了毒。别忘了,达戎佧那个巫师,可是做过上官鹏煊的幕僚,教给他一点邪门歪术,也不是不可能,例如,下蛊。”

二皇子这么一说,可是提醒了太后娘娘和宁王,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太后娘娘马上说道:“煜儿啊,那你就辛苦一趟,把你堂弟和弟妹叫进宫来吧。记住,千万别提你父皇要抓捕他们的事情。”

“母后,还是儿臣去吧。黑灯下火,煜儿腿脚。。。。。。”宁王说到这,突然愣住了,看了二皇子好一会,才惊喜地问道:“煜儿,你能走了?我说怎么看着你怪怪的,原来你没坐轮椅。太好了!你的伤总算好了。”

这一下,几位大臣才反应过来,一起给二皇子道喜,“恭喜二殿下身体康裕!”

温大人不好意思地说道:“刚刚就发现殿下怪怪的,可是因为皇上的病和太后娘娘的伤,微臣感到揪心,就没注意到殿下。原来殿下已经好了,什么时候治愈的?”

二皇子感慨地说道:“早就治愈了,可是不敢说出来,怕再次遇害啊!”

几位大臣和宁王一听,全都同情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可也是心里感触良多。想想也是,这天家太过无情,瞧瞧几位成年皇子,除了这个装瘫的二皇子,其他竟然全部成了谋反的罪人。

暗忖:也难怪皇上发痴发狂了,要是咱们的儿子,也都这么忤逆不孝,估计也要被气得发疯!

二皇子很快就把紫幽和上官凌然带进了宫。

《承光殿》里,宣武帝正在龙床上,难受的拼命打滚。

看见紫幽,竟然吓得抱着脑袋,直往床里面躲,扯着嗓子鬼喊狼叫:“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不要杀朕,不该朕的事,都是皇后和太子给朕出的主意,你去找他们,是他们叫朕害你爷爷和二叔的。。。。。。幽儿,真的不怪朕,是舞婕妤说,慕俊远和慕英毅有不臣之心,要朕夺了他们的军权。。。。。。”

真话脱口而出,想控制都控制不住,加上他那种恐惧的样子,一下子就让宁王和几位大臣明白了。

啊!原来皇上要查抄安王府和荣国公府,是因为这个原因啊!这么说慕俊远和慕英毅之前会带着慕家军进入“死亡地带”是皇上授意的!难怪呢,太子被慕紫幽抓了,皇上在见过太子以后马上变成了这样,那么肯定是太子出卖了他,慕紫幽知道了皇上想谋害慕老将军的真相,担心皇位不保,才如此失控的。

。。

第三百九十八章 大 结 局(一)

2013-11-10 1:28:026544

在场的几位大臣和宁王震惊的目瞪口呆,可是下面宣武帝的言行,更让他们惊得无以复加。

宣武帝竟然抓起床上的瓷枕,砸向了上官凌然,恶狠狠地骂道:“上官凌然,朕不怕你这个纨绔,朕杀了你,杀了你这个天狼星,看你还怎么夺取朕的江山。。。。。。”

“这这这。。。。。。”宁王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尴尬地看着紫幽和上官凌然劝慰道:“凌然侄儿和侄儿媳妇,你们皇伯伯现在神志不清,说的话你们不要往心里去。”

紫幽全身都笼了一层冰霜。她穿了一件白色绣绿萼梅的云锦缎长裙,只在发间插了一支翡翠雕刻的梅花簪,除此之外周身再无其它饰品,猛然瞧去,唯见那一头墨般的黑,那周身如玉般的素,可便是这般素淡的身影却叫人移不开眼睛,如一朵迎着皑皑白雪,千里冰封而傲然枝头清艳绽放的绿萼梅,竟有着动人心魄的美。

睥睨了各位大臣和宁王一眼,就好像冰雪女王一般,有一股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来的冷气,让他们感到了透心的冰寒辂。

声音更是如同冰雪一样清冽,“想必大王伯和各位大臣都知道,皇上此刻说的乃是真话。因为那个天狼星下界的预言,皇上曾经无数次的派人暗杀我的夫君——安王世子;因为上官鹏煊和舞婕妤的挑拨,皇上想夺取我爷爷——慕老将军的兵权,明明知道达戎佧是南疆叛乱部落的奸细,可仍然向爷爷推荐了他,任由他把我们的大军带进了沼泽——死亡之海。四千三百五十二名将士,没有死在敌人的手里,却被沼泽和毒蛇吞没了!仅仅是为了夺取军权。却害了这么多无辜的生命,这样的皇帝,大王伯,各位大人,你们说,是不是个昏君?由他统治这个国家,这个国家还有希望吗?”

紫幽这番话说完,所有人冷汗涔涔,不知怎么回答。

上官凌然见此情形,站在紫幽身边,英俊无俦的五官,棱角分明,那深邃的目光锐利而凛厉,英挺的鼻梁,浓黑的剑眉,不自觉便给人一种压迫感!他面容冷峻中带着一丝不屑,“大王伯和各位大人手摸胸口想想,如果各位是那些浴血戍边的将士,还愿意为这样的昏君卖命吗?且不说慕老将军和慕大将军对大燕、对朝廷忠心耿耿,就是对皇上,也从无不臣之心,他们不怕战死沙场,也不怕来自敌人的阴谋诡计,可是他是谁?妩”

上官凌然说到这,用手一指宣武帝,义愤填膺地说道:“他是一国之君,是将士们誓死要保护的人,却如此对待保护他,保卫他这个国家的将士们,你们说,他配吗?”

宁王心惊肉跳,忐忑不安地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要听信了上官鹏煊那个谋逆罪人的挑唆,他巴不得。。。。。。”

“那么达戎佧呢?”紫幽打断了了宁王的问话,“达戎佧被蛊虫控制,他难道也会撒谎吗?就连皇上自己都说出来了,请问,他不心虚,干嘛要绑架我的孩子?干嘛要抓我们?”

“这个。。。。。。”温大人对紫幽印象一直不错,所以试图劝道:“国师大人,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皇上是皇上,咱们做臣子的只能听命于皇上不是吗?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国师、世子千万三思,不能和上官鹏煊、上官博裕一样,做出谋逆这样。。。。。。”

“温大人。”紫幽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一直很敬重你,你在刑部断案,向来很公正。那么我问你,以我和世子的本事,如果想谋逆,皇上还能活着吗?我和世子,我们从来没想过要谋朝篡位,我们只想讨还公道,我们甚至不想纠结个人的私仇;我只想为那死去的四千三百五十二名将士,还有他们的亲人,讨个说法。四千多的冤魂,不能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那你想要怎么样?”宁王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真是,真是皇上。。。。。。你们难道能问罪不成?他可是皇上啊!”

“哈哈。。。。。。”紫幽发出了一阵嘲讽的冷笑,“这样的皇上,休怪我不忠!忠诚是对着明君的,昏君人人得而诛之!”

“不!”宣武帝狂乱地一边大叫,一边跪在龙床上磕头,“幽儿不要杀朕,朕立你为后,佘凤荣那个贱人,她给朕戴绿帽子,她不配为皇后。幽儿,朕喜欢你,你做朕的皇后吧?”

宣武帝此刻其实并没有神智昏乱到什么都不知道的地步,他虽然狂躁不安,可是心里什么都明白,更知道他在干吗,甚至知道有些话不该说出来,可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愣是说了出来。

他知道,慕紫幽一定给他用了那个什么让人说实话的药,所以,他才不停地说实话。

紫幽知道,想要让皇帝众叛亲离,首先得从皇室成员开始。于是,她看了宁王一眼,然后问宣武帝:“皇上,宁王爷是您的哥哥,您敬重他,喜欢他吗?”

宣武帝嗤之以鼻,“笑话!朕怎么会喜欢他?他一个没娘的贱种,不仅占着嫡长子的位置,还和混蛋老六一起,夺走了母后和父皇的关心。知不知道?这个贱种他差不点成了皇帝,差不点夺走了属于朕的皇位。那个死老头和死老太婆,竟然想让他做皇帝,真***可笑!让朕做了皇帝,还要朕感激他,说是他把皇位让给了朕,还要朕善待他,他也配!”

宁王听了,几乎气的全身哆嗦,原来皇上对他有着这么多的怨恨,竟然还装出一副感激他的样子来。

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紫幽和上官凌然不停地问,宣武帝就一刻不停地说,几乎把他这些年所做的、见不得人的坏事,全部说了出来。

一开始,只有那几个大臣,后来王公大臣、皇亲国戚,被上官凌然和二皇子全部叫进宫来了,听了宣武帝说的那些话,几乎每个人都气的半死。

紫幽和上官凌然则感叹他心理的阴暗,满朝文武,包括她的爷爷,还有他现在比较信任的二皇子和德妃,以及安王、太后娘娘,他几乎没有一位是真心相待的,全是利用和算计甚至还偷睡了三位大臣的漂亮老婆。那三位大臣气得几乎倒仰过去!

所以早朝时间一到,大臣们不让呛了,本来是不敢叫嚣着要求废帝的,可是有了太后娘娘的暗纵,有了宁王和几位皇室重要成员的支持,再加上安王、慕英毅、安国公这三位手握军权之人,还有左相和户部尚书等重要文臣,一致要求废帝,推举新帝上位,所以,几乎所有大臣都一致附议。

这个时候,水灵给宣武帝服食的药物,药效也差不多过去了,紫幽又给他服食了福寿丸和补元丸,他精气神好了不好;但是经过一夜的折腾,他形销骨立,脸色灰暗,好像大病一场。

清醒后,也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怕自己的政权不稳,要被人赶下龙座,又急又怒,又惊又恐,看着紫幽厉声吼道:“慕紫幽,你放肆!你竟敢用药谋害朕,控制朕,来人啊,给朕将这个谋反的罪人斩首示众!”

圣旨下,竟然无一人听命,所有的侍卫站在那一动不动。

宣武帝见状,更加惊恐不安,声嘶力竭地喊道:“反了,反了!你们竟然敢抗旨?”

上官凌然身着一袭浅蓝色的暗纹云锦长袍,双手负于身后,一双波光潋滟的凤眸,睥睨着宣武帝,那高大的身姿,似乎是那巍然不动的山峰一般,挺拔、高峻。

冷冷一笑,出口讽刺道:“你无德无情,已经众叛亲离,放眼看看这朝堂之上,可还有一个人愿意为你卖命?”

“本宫愿意!”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久违的声音传了进来。

皇后娘娘竟然和废太子上官鹏煊,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二十多名侍卫,押解着抱着莫失莫忘的两名奶娘在中间。侍卫手中的刀剑,紧贴着莫失莫忘的喉咙,两个孩子不但没有哭闹,反而安静地伏在奶娘肩上沉睡着。

事不关己,关己则乱。饶是紫幽足智多谋,本领不凡,可是看见这凶险的一幕,也紧张的俏颜变色,身体晃了晃,“你们把宝宝怎么了?”

皇后娘娘冷冷一笑,没有搭理她,却冲着皇上说道:“怎么样?被人逼迫至此,皇上可后悔?现在您明白,当初臣妾为什么要你除掉慕俊远和慕英毅了吧?”

皇后娘娘走进来,嘲讽地看了宣武帝一眼,然后就将怨毒的目光投向了紫幽。因为被幽禁,皇后娘娘今天虽然穿了一身明黄色金线、红线绣凤穿牡丹凤袍,戴着凤冠,抹了一层厚厚的脂粉,可是依然看出,她一年多之前,那从容不迫、端庄优雅的风采已然不在,身上布满戾气,容颜少了几分明艳,多了几丝憔悴和阴狠。

声音更是尖刻,大的刺人耳朵,“慕紫幽,你这个居心叵测的贱人!你为了祸乱我大燕皇朝,扶持自己夫君上位,不惜勾/引太子和三皇子,挑起他们谋逆。太子不答应,你就给他下毒;你还让那个花妖水灵下毒控制皇上,给本宫下迷/幻药,诬陷本宫与那个达戎佧有私情。”

皇后说到这,一下子跪倒在宣武帝面前,鼻涕眼泪横流地哭嚎起来,“皇上,臣妾冤枉,臣妾怎么可能会看上达戎佧那么丑陋的男人?他和皇上根本就无法相比。都是那个花妖给臣妾下了药,然后将您引到《凤鸣宫》来,看见臣妾那个样子的。。。。。。慕紫幽犯了欺君之罪,她献给您的那个花仙,是个黑曼陀罗精灵,是她亲口告诉煊儿的。”

“父皇!”太子也惨叫一声,跪倒在宣武帝面前,“儿臣根本就没想谋反,都是慕紫幽。她给儿臣下了毒,逼着儿臣到肃北夺取安王兵权,然后还传给了儿臣假消息,说是三弟谋反了,要儿臣回帝都平叛。”

宣武帝此刻一见太子和皇后对着慕紫幽去了,不由一阵狂喜!顾不得二人,一个曾经给他带了绿帽子,一个不久前,还想要他的命,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跌跌爬爬冲下去,扶起了皇后和太子。

挤出两滴鳄鱼泪,故作悲伤地说道:“朕知道了,都怪朕糊涂,被慕紫幽和水灵蒙骗,冤枉了你们。”

说完,掉头恶狠狠地看着紫幽,然后对着两边站着的侍卫喊道:“你们还不把她和上官凌然抓起来?难道要和她一起谋反吗?”

侍卫看着二皇子,见他没有下令,于是对宣武帝依然是不理不睬。

这让宣武帝震惊,也让皇后和太子震惊,而更让他们震惊的却是二皇子。

只见二皇子走到大臣们面前,然后又慢慢走到了宣武帝身边,冷诮地看着皇后和太子说道:“皇后娘娘,上官鹏煊,你们以为把一切罪责推到国师身上,你们就可以平安无事了吗?真是可笑!你们为了夺取军权,谋害慕老将军和慕家军,害的去南疆平叛的将士,四千多人枉送了性命。不是国师从印度神界赶到南疆沼泽,慕老将军带去平叛的四万大军,就全部葬身死亡之海了!为了你们一己私欲,害死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就你们这样的人,一个是皇上,一个是皇后,一个是未来的国君——太子,各位臣公,你们说,这样草菅人命的昏君,能为大燕带来希望吗?”

“不能!”老丞相首先站出来响应,“臣等强烈要求废帝,重立明君。”

“臣附议。”吕御使也站出来说道。

“臣附议。”安王也站了出来。想想宣武帝三番四次派人暗杀儿子,如今竟然要查抄安王府,将他一家子抓捕,还把他的孙子、孙女绑架为人质,他就恨不能杀了这个亲哥哥。

这还是哥哥吗?敌人也没他这么残忍!

安王想到这,又一次自责起来。他唯一的儿子,招了多少罪啊!他送妻子回到王府,妻子一怒之下,对着他是拳打脚踢,哭的几乎咽气,“上官奕轩,我上辈子欠你的吗?啊?只说凌儿和幽儿平定叛乱,能带着儿子和我远离你们皇室这个狼窝虎穴,可是你们上官家的,怎么个个那么狠毒无情?连几个月大的孩子都不放过吗?凌儿是,凌儿的儿女如今还是,你们为什么不放过他们?你们就不怕遭报应!我可怜的儿子啊,二岁送去峨眉,仅仅十六岁之前,就遭受了三十二次暗害;如果不是身边有暗卫,不是那个可怜的替身,他都不知能不能活下来。上官奕轩你这个无情无义的混蛋!你拿着别人的儿子、女人当宝,却让你自己的妻儿受尽委屈,受尽苦难;如今连你的孙子、孙女,你都保护不了他们,你枉为男人!我干嘛还要维护你和你这个安王府的名誉?我要和你和离!唔。。。。。。”他任由儿子被人暗害了三十二次,竟然不管不顾,只有一次,是他亲眼目睹了的,看着那刺客将无情冰冷的长剑,刺进了儿子的胸膛,可是却冷血到冷冷地看着儿子,转身就走,连句问候都没有!

他真的不配为父亲,更不配为丈夫,他自责的抓起短剑,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胸部。

王妃见状吓傻了,然后扑到他胸前,手足无措地把着短剑,大声哭喊起来,“快来人啊。。。。。。天啊!你干嘛这样子?害了我大半辈子,难道还要让我下半辈子活在愧疚中吗?你以为我和你一样狠心吗?唔。。。。。。”

他能看出,妻子的目光里虽然还有抱怨,可是也带着心痛和不舍。他更加感到愧疚,他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妻子的事情,可是妻子却没有狠心地看着他自残而感到解恨。那么善良的女人,他当初怎么就能受了苏梅的蛊惑,那么残忍地对待她呢?他痛彻心扉!

痛定思痛,更加怨恨那该死的皇位。如果不是为了那把龙椅,魏王和宣武帝就不会盯着他手中的兵权,想出那么多的阴谋来算计他,同时,最恨的还是他自己,不该纳妾,不该见异思迁,这是报应!

他当时忍住疼痛,不停地向妻子忏悔、道歉,直到府医过来为他包扎好伤口。

儿子和儿媳回来,妻子要儿媳为他疗伤,被他拒绝了。他死死地拦住了妻子,“裳儿,不要去,让我痛,这样子我心里的疼痛才能减轻一些。当年凌儿就是伤在这个位置,那伤口比我的深多了,可是我那个时候鬼迷心窍,竟然想起了你和上官瑾轩在一起的情景,所以,我把他当做了上官瑾轩,恨不能除之而后快。裳儿,我混蛋!我不是人,我应该被千刀万剐,这点伤对我的惩罚实在是太小了。你不要让幽儿来替我疗伤,让我痛!让我痛。。。。。。”

王妃听了他的话,痛哭失声,他也是泪流满面。

安王想到这,怨恨地看着宣武帝,义愤填膺地说道:“上官晧瑜,你这个昏君!你禽兽不如。为了你,我一个皇子,十七岁投身军中,在肃北为你守住北疆一线,可你是怎么对我这个一奶同胞的亲弟弟的?你百般防范,还派女人为眼线监视我,不是你和上官瑾轩为了皇位,派了那么些乌七八糟的女人进安王府兴风作浪,我的妻儿何至于被害得那么惨?”

“你自己有眼无珠怨得了谁?”宣武帝恶狠狠地冷笑,“朕没问你欺君之罪就不错了,你还有脸顶撞朕?苏梅是不是你先勾搭上的?你先和人家睡到一起了,自己引狼入室,你怨得了谁啊?!”

安王老脸一瞬间由红变紫,恼羞成怒地说道:“是,我有眼无珠,认错了苏梅那个贱人,可是宁彩霞(宁侧妃)呢?她是不是你的人?可惜,连你自己都被你自己的太子和皇后蒙骗了,不知道你的细作,同时还是他们的暗桩。什么听信了幽儿的挑唆,幽儿在印度那两年,你们互相算计,互相提放,也是幽儿扇呼的?真是笑话!你的那个舞婕妤,根本就是你儿子上官鹏煊玩弄过的女人,亏得你还把她当宝贝!”

宣武帝被安王这么一挑拨,又恶狠狠地看向了上官鹏煊。

上官鹏煊知道此刻他只有哄住宣武帝,才能逃出生天,他和母后,还有父皇,现在应该团结一致对外,虽然他知道,宣武帝一旦坐稳皇位,回过头来肯定还要杀他和皇后,可是,现在,两人必须联手,等到收拾完慕紫幽和上官凌然,他再对付宣武帝。

上官鹏煊反应很快,马上喊冤:“父皇,冤枉啊!舞婕妤已经被慕紫幽害死了,死无对证,他们现在当然是怎么诋毁儿臣,怎么说了。”

上官凌然听他说的无比委屈,阴测测地笑了,“上官鹏煊,既然你这么说,咱们就来问问舞婕妤好了,看你和她有没有奸情;还有你,尊贵的皇后娘娘,你不是说你看不上达戎佧那样丑陋的男人嘛?希望你面对达戎佧时,也能说得这么坦荡。来人,给本世子把那些牛鬼蛇神全部带上来。”

舞婕妤和达戎佧被带了上来,同时上来的还有左贤王、上官灵罗、三皇子、五皇子等证人,也一起带到。

皇后娘娘和太子看见达戎佧和舞婕妤,是齐齐变了脸色。之前太子告诉皇后:“慕紫幽说达戎佧在她手上,母后您觉得有可能吗?”

皇后娘娘想了想,然后胸有成竹的摇摇头,“你别听她唬你,如果达戎佧还活着,她还用这么大费周章地勾/引你?直接把达戎佧带到皇上面前,说出事实真相得了。”

。。。。。。。。。。。

第三百九十九章 大 结 局(二)

2013-11-11 1:07:296632

皇后说到这,露出了恼怒而又无奈的神情,“以她的本事,把你和皇上杀了,最多落个骂名,谁是能把她抓了?还是有本事砍了她的脑袋?可见,达戎佧根本就不在她手上。南疆沼泽那件事,她有怀疑是肯定的,知道达戎佧是你的幕僚,首先拿你开刀。”

太子想想也是,依着慕紫幽的本事,确实不用这么费劲地牺牲“自己”色相来设计他,虽然她说,和自己在一起的是精灵,可是别人不知道,特别是刘蕊雪都见到两人在一起了,说出去对慕紫幽的名誉终归不好。

太子这么一想,也就相信了他母后的判断。只是两人都没想到,紫幽不仅想让他们众叛亲离,得到朝臣们的一致同意,名正言顺地判决他们,还想让他们落下千古骂名,而不是自己被人骂着是弑君谋逆的罪人。

至于她设下的美人计,她当然想到了上官鹏煊和上官博裕,会利用这件事坏她的名誉,上官凌然早就有准备。每一次精灵和太子、三皇子幽会,上官凌然都会带着紫幽出现在别的场所,每次都有人证明。

而且,精灵们每次并没有布施肉体,只是给太子和三皇子服用了迷/幻药,让他们做了场逼真的春梦而已。何况,精灵们这点牺牲,和枉死的四千多名冤魂相比,和大燕从此有明君统治,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相比,紫幽觉得很值辂。

舞婕妤没死,让所有人都震惊的目瞪口呆!

听说皇后不但抗旨出了《凤鸣宫》,还劫狱救出废太子,绑架莫失莫忘做人质,闯到《承光殿》威胁上官凌然父子和紫幽,皇上不但不治罪,还下旨要抓捕紫幽和上官凌然,朝堂上此刻已经乱了套,太后娘娘在景阳宫再也坐不住了,拼着犯了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到底还是摆驾《承光殿》,主持大局来了。

一见那些人刀剑架在两个孩子的小脖子上,气的指着皇后骂道:“佘凤荣,你竟敢抗旨?谁准你走出《凤鸣宫》的?后宫不得干政,你不知道?姊”

“哈哈。。。。。。”皇后狂笑以后,嘲讽地骂道:“死老太婆!到了这样的时刻,你还跟我来这一套!你眼睛瞎了,没看见他们逼宫,吵吵着要废了你儿子?嗷。。。。。。我知道了,这一切就是你指使的吧?你这个老不死的!你心眼都骗到屁股上了,就想让你的小儿子做皇帝。”

这样的皇后,简直如同泼妇,就是乡野村妇,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辱骂婆母,何况还是一国皇后!群臣一起鄙视地看着她,不约而同地响起了一句话:“鱼找鱼,虾找虾,乌龟专找鼈亲家。”皇后和皇上还真是一对绝配!

皇后娘娘骂完,自己也愣住了,她怎么把心里话也骂了出来?不对啊,她明明是想请罪,请求太后娘娘宽恕,出来主持大局,不要让这些乱臣贼子逼宫成功,可是她怎么会把自己的心里话骂出来?

皇后当然不知道,土灵和木灵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她和太子的身上,撒了让他们说真话的药粉,此时药效已到。

宣武帝听见皇后骂自己老娘,不但不责斥,反而觉得解恨,所以,竟然回到龙椅坐下,转着眼珠子寻思怎么扭转当前这个被动的局面。

太后娘娘见他这样,越发寒心,厉声责问道:“皇上,你就这样看着皇后忤逆不孝吗?”

宣武帝闻言,连连冷笑,“你活该!谁让你偏心老六那个死混蛋的?就连老大这个不是你肚皮出来的死贱种,你都爱护备至,却对朕这个亲儿子处处不满意。你干嘛对那个死贱种那么好?哦!朕知道了,你两莫非有一腿?父皇死了,你耐不住寂寞了,对吧?”

“你你你。。。。。。你混蛋!”太后娘娘骂完这句话,再次被宣武帝气的倒仰了过去。

就连宁王都被气得全身哆嗦,用手指着宣武帝,牙齿咬的咯咯着响,可愣是说不出话来,竟是被他气到无语了!

吕御使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声说道:“似这等忤逆不孝,德行有亏之人,如何为帝为后?臣强烈要求废除帝后!”

“臣附议!”安王这回第一个表示支持。看着母后被打被骂,作为亲儿子,能没反应才怪。

“臣请求废除皇帝!”宁王终于能说话了,这句话,带着满腔的愤慨,如同喊口号一般,呐喊了出来。

太子见势不妙,急的想扭转局面,急忙大声喊道:“你们这些蠢猪!我们肯定被慕紫幽下了说真话的药物,所以才会口不择言,胡言乱语,你们千万不能相信啊!”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所有大臣都鄙视地看向了他。慕紫幽那让人说真话药物的效力,他们可是全部见识过,但凡用了那个药物,几乎每个人都会把藏在内心深处,绝不会说给第二个人听的真心话,丝毫不隐讳的说出来。那么刚刚皇帝和皇后说出的话,就是他们的心里话喽?

那这二人的心理,也太阴暗龌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