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作天真的扬起一个微颤颤的笑脸:“叶公子。”

她的笑是慌乱中的无措,可落在别人的眼里,却是犹如盛开的海棠花般的皎白,带着花香般的浓烈,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你们等在外边,我亲自进去一趟。”或许那微颤颤的笑脸,激发了他心底柔软的部分,破天荒的想要保持她那点闺名。

他还是要搜查她的厢房,怎么能让他进去?

昏睡的丫头,奇怪的陌生人?

不管哪一样,都足以引人侧目,足以让她百口莫辩。

锦好脑子里空白一片,看着叶若谦走了过来,顿时缓过神来。

她满心焦灼,身子软软,险些站立不稳,原本想装可怜,空城计,或许能搏上一搏,谁知道不过是痴人做梦。

“叶公子,请…请自重!”

许久之后,她才咬牙切齿,挡在他的面前,紧张万分,声音磕磕巴巴的。

原本以为对方会恼羞成怒,谁知道那清俊的面上,却闪过一丝笑意,声音压低道:“莫伯父没有和你说吗?我们两家正在议亲?”

恍若青天霹雳,震的锦好整个人魂飞天外,身体一软,差点站立不住,一张脸白的惊人:命运居然再次沿着上一世的轨迹而去。

眼前景致渐渐的模糊,她看不清他的表情,感觉不到他的神色…却能依稀看到他脸上有抹淡淡的笑意。

她却觉得坠入了凝结冰层的寒潭,冰冷冷地让人心底发寒。

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脑袋也清醒不少。

而她恍惚之中,他已经越过她,进了房内。

天,她只顾着惊骇,居然忘了屋里的情形。

冷汗一滴一滴的落下,差点惊骇出声。

现在怎么办?

正文 第36章狗皮膏药般的大麻烦

后背冷汗直落,凉飕飕的感觉,面上却丝毫不显,锦好脚下慌忙上前,跟在他的身后,惶恐不安的打量着屋内,希望那人能躲严密点。

叶若谦的双目似电,雷达般的扫视,没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锦好的心提到胸口,却在扫向软榻时,微怔。

没有人,榻上没有人。

雪兰不见了,那人也不见了,榻上细微的混乱,正附和她所营造出的假象,而原本躺在榻上的雪兰却不见了踪迹。

她长长地透了口气,惊觉后背湿漉漉的,全是汗。

冷着一张脸,赶了叶若谦离去,当着他的面,在他的目瞪口呆中,狠狠地将门关上,差点撞上他的鼻子,似乎听到细微的轻笑,她却置之不理。

顾嬷嬷很是不放心的敲门:“五小姐…”

“我累了,休息一下。”声音已经带了鼻音。

顾嬷嬷叹息一声,又恶狠狠的瞪了叶若谦一眼,恨不得将他剜下一块肉来。

叶若谦面色讪讪,看了一眼紧闭的木门,幽深的目中,光芒闪了闪,领着那群人离开。

而关上门的锦好,眼底却根本没有任何水雾,只是苍白着一张脸,依靠在门后,大口的喘息。

刚刚,她差点坚持不下去。

那个人和雪兰怎么忽然就消失不见了,窗子正对着院子,若是从窗子离开,一定是避不开叶若谦等人的。

他到底是怎么不声不响离开的?

这般无声无息的,本事真大。

难怪来得时候,她和雪兰都没有发现,还好,刚刚飘了些白雪,遮住那血色的足迹,否则麻烦就大了。

那人还指望自己带他离开兰雪寺,雪兰应该不会有事吧?

脑子一闪,却忽然闪过雪兰躺在血泊中的样子。

这么一想,整个人就如弹簧一般弹了起来,冲进内室。

整个人又是一怔,差点惊叫出声,却在声音到了喉咙口时,生生地压了下来。

赫然发现,刚刚不知所踪的雪兰正躺在软榻上昏睡,表情平静而安宁,而那个人也岿然不动的坐在一旁的雕花檀木椅上。

她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愕然。

他会变戏法吗?

怎么忽然又出现了?

她冲到雪兰榻边,见她呼吸平稳悠长,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然后。想到叶若谦等人或许还在院子里,害怕如同潮水一般漫过。

她不着痕迹退缩到床脚,惶恐不安的打量着那人的神色。

他只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沉默着,神色莫测,让人看不出半点喜怒哀乐。

半点也没有恐惧,担忧的样子。

锦好心中忐忑,虽然知道他一时半刻不会对她怎样,但恐惧却如影随形。

亲身体验过他神出鬼没的本领之后,她哪里还敢轻易再让他许诺?

又不是嫌弃自己活得不耐烦了。

但,她可以小心翼翼的试着和他交好,不是吗?

抱着一丝希望,她略略的镇定了一些。

“我刚刚想到一个法子。”她轻声的说道。

那人没有出声,目光笃定地望着她,似乎没有半点轻视她的意思。

只要他愿意听她说,就有交好的希望。

锦好就怕他根本没有听她说话的耐心。

“那群人今儿个既然来兰雪寺搜查,想来也该确定你在兰雪寺,怕是这下山的道路都会有人把守,做了万全的安排。”她娓娓道来:“下山的马车肯定也会被他们用各种借口搜查。”

她提醒他,她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担下这事,也暗示他,她这么做可是对他有着大恩,事成之后,可不能对她不利。

“我若是将你藏在马车上,只怕不妥,定然会被人搜查出来。”虽然她想让他感恩,却也不敢太过逼他,殷勤的说道:“我想让你附在马车底,只是不知道你的伤能不能坚持,下山可是不短的路程。”

他凝视着她,眼神闪烁,依稀有些赞赏的意思从他的眼底闪过。

赞赏?

是对她提议的赞赏吗?

不会吧?

她没看错吧!

这个人有足够的能力,随时结果她的小命,神出鬼没的,刚刚差点还要了她的命,脖子上还有着他留下的伤痕,这么待她如蝼蚁般的,怎么会突然有赞赏她的意思?

她定然是看花眼了。

锦好思忖着,耳边却忽然传来他低沉的声音:“看不出来,你脑子还挺好用的。”

锦好一愣。

他,怎么会用这种语气与她说话?

他们好像不熟吧!

他这话是不是觉得她挺聪明的?

她有些晃神。

他却已经站了起来:“我先去你的马车旁。”

锦好大急。

他若是现在离开,却在她的马车旁被发现,她同样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就等着被戳脊梁骨吧!到时候,口水就能将她淹死了。

她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一把拽住他的衣角,磕磕巴巴说道:“你…你…知道我家的马车?”最后,却没骨气的说了这样不着边际的话。

“嗯!”他挑眉盯着她拽着衣摆的白嫩嫩的小爪子,却没有出声。

“那…那你怎么出去,他们应该还在。”她带点婴儿肥的小脸蛋一红,手松了下来,小幅度的缩在衣袖里,不肯再出来见人。

他冷峻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很快又恢复成冷峻的神色,指了指屋顶。

琉璃这东西,还是稀罕的玩意,少见的很,一般人家都是用纸糊上,就是白天屋里的采光也不是很好,大多在屋顶上盖上几片明瓦,用来提亮。

他轻轻一跃,就上了横梁,然后就站起身子,触到明瓦,揭了起来。

锦好一阵骇然,随即恍然大悟,刚刚他和雪兰肯定也是从这里出去,伏在屋顶的。

果然本事不凡,却又心细如发。

只是,这样的他,她怎么甩得掉呢?

她眉头紧蹙了起来:她似乎沾染上一个狗皮膏药般的大麻烦。

正文 第37章回府

不知道过来多久,锦好的神智才恢复一些,趴在纸窗的缝隙处向四周看了看,只觉得悄无声息,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若不是榻上还躺在雪兰,还有她身上黏糊糊的冷汗,她甚至怀疑,刚刚是不是又做了一场噩梦。

等到雪兰醒来,锦好自然好好交代一份,雪兰虽然性子活脱,但也不是不晓得轻重缓急的人,毕竟小姐的房里出现过男人,这事情怎么都不能泄露半分,否则小姐怎么样,她不清楚,但是她会是什么下场,却清楚的很。

自然指天指地,满口鬼神的发了一通誓言,才让锦好微微安了心。

主仆二人,小心翼翼的守在屋里,就是那素斋,也是留在屋子了用的,顾嬷嬷瞧见锦好只是扒了两口就放下银箸,心里窃以为,自家的五小姐还在为那叶公子的事情恼怒,也不敢再劝,只是带着人,静静地守着锦好,心里惴惴不安。

“五小姐,咱们现在怎么办?”顾嬷嬷忧心不已,虽说给二夫人消灾万分重要,可是若是那群人再闯进来,闹出什么事情,该如何是好?

刚刚让他们家闺中的小姐在大庭广众之下示人,就已经是大大的不妥了。

若是再有什么不妥之处,回去后老夫人还不剥了她的皮?

越想,这心里越是不安,一张老脸都白的跟雪似的。

锦好安抚了她一会,道:“叶家公子既然与莫家有救,想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再说,已经是午时,想必母亲的灾也消了,等一下,我们就离开兰雪寺…只要离开了兰雪寺,应该就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

现在的锦好,已经不怕叶若谦这些所谓的“强人”,更不担心他会对自己不利,毕竟叶若谦刚刚只是独自一人进厢房搜查,已经表明的态度。

现在她担心的是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去了她的马车旁,会不会被人发现,连累了她。

想到此处,锦好的脸色越来越差,看来事不宜迟,这兰雪寺实在不宜久待,冲着顾嬷嬷道:“你速去催催,看看那法行完了没有,若是行完了,咱即刻离开…”

顾嬷嬷心里也是这般想着,她是早就想离开了,闻言急忙去寻了知客僧,也是巧了,路上就遇到知客僧寻来,说是法已行完。

锦好二话不说,就赶去马车旁,却在上马车时,动作一顿,眼皮子一抽,对着一旁的顾嬷嬷吩咐道:“兰雪寺的梅花开得甚好,老夫人一向喜欢,你去取些放在车中,待回去后,插在祖母的屋中,添点颜色。”

顾嬷嬷心里一直不安,这番当差可谓没能完成主子的交代,见锦好如此说话,哪有不应的道理,央着知客僧,说了诸多的好话,又打点了大把银子,总算得了几株梅花,摆放在车内,暗暗幽香,顿时充斥着整个车厢,一时间香气宜人。

锦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眉头这才舒展了几分。

谁知道刚上马车,就听到兰雪寺中一阵惊叫:“走水了,走水了…”似是从藏经阁的方向传来。

那知客僧一听这话,哪里还顾得上锦好,立刻匆匆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跑了过去。

而远处几个小和尚也跑了出来,忙着疏散宾客,敲响了寺庙的铃钟。

锦好心中对那人的警戒,因为这把火再次升了一个高度,算无遗漏,实在是不想与这样的人为敌啊。

她匆匆吩咐慌了神的车夫立刻赶车,车内的顾嬷嬷和两个丫头神色苍白,反而是锦好不停的安抚她们,让她们不要着急。

心中却思忖,想必那火,用不了一会,就该灭了吧…

锦好如今半点也不关心兰雪寺的藏经阁,她关心的是,如何才能毫无破绽的与那人划清界限,独善其身。

一路上,果真遭遇了叶若谦等人的搜查,借口非常的好,依旧是担心贼人藏在马车里,惊吓到莫家妹妹。

惊你个头!

锦好忍不住在心里臭骂出声,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低着脑袋,一副闺中闺秀的模样。

好在这一次叶若谦还记得那差点被门板撞塌的鼻子,没让锦好再下车,只是亲自撩了帘子,顿时幽香扑鼻,几株盛开的梅花后那眉眼如画,明媚难言的小少女,那洁白的花朵都没有她的好颜色。

白腻的脖颈,在粉面桃花映衬下,越发的将衬得滑腻,连带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梅花的清香,似有若无,沉香色细叶展枝宽幅裙边露出一角,撒在微暗的马车里,乌黑云发上如意玉钗反射着淡淡的光芒,闪了半闪。

叶若谦心一动,眼一颤,不自禁微弯起唇角。

虽然他面色依旧冷峻惊人,但漫天星斗都没有他的眸子来的亮。

锦好惦记着早点离开着是非之地,这次倒也没有再甩脸子给叶若谦看,白玉般的精致小脸,笑得十分乖巧,讨好,呵呵地恳求道:“叶公子,我今儿个出来已经许久了,祖母和母亲定然担心不已,别急着她们了。”有事求人的时候,锦好的语气总是能特别轻柔,包子脸也会特别的可爱。

叶若谦黝黑的眸子忽然闪了闪,秀长的眼线挑起,露出几丝薄嗔,宛如隐隐绰绰的水面上流动着光影,似乎想说什么,随即又咽了下去,只是到底挥手,放了她们离开。

一直到马车走了许久,她憋着的呼吸,才长长地舒了一口,微闭着双眸,神色一片沉重,顾嬷嬷和两个丫头瞧着她沉下来的神色,皆不敢开口。

三人心里都忐忑不安,不知道回去,该怎么回话?

正文 第38章 逼上门来(二更)

顾嬷嬷等人心里纠结万分,生怕回去之后,水深火热,挨板子,而锦好心中亦是有担心的事情,这一路上,主仆几人哪个也没有说话的兴致。

谁知道回去之后,这才发现莫家的主子根本就无暇过问兰雪寺的事情,就如同犯了错的学生,心心念念担心自个儿的那点事情,回到家里一看,才知道,自己那点屁事比起家里的狂风暴雨,根本算不得什么。

话说,锦好的马车到莫家门前拐弯的时候,实实在在的被眼前的盛况给惊到了。

莫家大门前今儿个可真的热闹,早早儿的就围住了四邻八乡的人,将个莫府大门围得那叫一个水泄不通,人头簇拥,偌大的马路都给堵的严严实实,哪里还有马车通过的缝隙,不得已,只好在街角处停下车子。

所有围观者的目光都盯着莫府门前那两个激情发挥的人士,激动的小心肝都一颤一颤的,豪门秘闻啊,一边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柔若无骨的,媚态天成的,梨花带雨的找上门,一边的恶母哭嚎着,谩骂着,手里还不时的拳打脚踢,恨不得将那美人打死了事。

这等稀罕的事儿就算许多人活了一辈子,也没听说过,现在碰到了,谁不想好好的瞅上几眼。

众人的注意力皆被那精彩绝伦的好戏吸引住了,哪个还注意到街角的马车。

锦好坐在马车里,撩开帘子,透过那小小的缝隙瞧见外面的情景,脸色变得更黑,吩咐车夫:“去打听,打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车夫领命到人群里转了一圈回来,那嘴里就跟倒巴豆一般,滚滚的倒了出来。

“五小姐,佟家姑娘被二老爷…不知怎么的就被远方佟家的老太太知道了,日夜兼程的赶了过来,这不,一听到佟姑娘被闲置在外,又有了身子就怒了,直嚷嚷自家冰清玉洁的黄花大闺女在莫府里出了这种事情,嚷着要二老爷负责,嚷着要告官…佟家小姐不忍二老爷为难,苦劝佟家老太太回去,被佟家老太太厌弃…”

锦好抬起目光瞧了过去,佟湘玉只是拉着佟家老太太的衣摆哭泣着,不得不说,这哭泣的模样还真的挺动人的,哀哀的求着,真是闻者落泪,听者痛心,生生地怜惜着。

只见一向喜爱盛装的佟家美人今儿个身上全无环佩修饰,头上只是乌油油的绾了一个髻,半点珠翠未戴,脸上亦是未施脂粉,整个人苍白苍白的,毫无血色,却更显风流婉转。

一身淡色素衣更映的她肌肤欺霜赛雪,一双弯弯如新月的黛眉似蹙非蹙,宽大的素衣穿在身上,虽然此刻狼狈时候,却也让整个人更显娇柔,腰身盈盈一握,似乎这些日子瘦了许多,端的是楚楚可怜。

瞧着那通身的姿态,将一个被算计,被始乱终弃的无辜美人的形象塑造的栩栩如生。

再瞧瞧那些围观的人群,不少人已经低声同情着:“真是个可怜的,虽然失了闺名,可是到底年纪小,不经事…瞧着模样也是个端庄的…就是做正房太太也不为过…怕是…”同情心旺盛的某老太太发言总结。

“谁知道是不是被莫家二老爷算计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瞧见人家颜色好,就生了龌踀心思,得手了,就想胡乱的打发出去,这种男人真该拖出去喂狗了再说。”某愤青少妇,愤怒说道,估计瞧她那激动的模样,家里也有个不是好东西的男人。

一时间,舆论完全的倒向佟湘玉这位柔弱美人,只觉得一朵鲜花被牛粪给糟蹋了,最后还不给人家营养,非要滋润地上的青草,不搭理这朵鲜花,何其凄惨。

锦好心里冷笑连连,实在是没想到佟湘玉居然能舍得这张脸,做出这等惊世骇俗的事情。

也是,都能算计着爬上男人的床了,这点脸面的事情,算什么。

人至贱,则天下无敌!

佟美人只是一个劲的哭,重点表演对象是佟家老太太。

这位老太太,锦好曾央求三夫人张氏打听过,据说这位老太太虽然也是大家出身,却是个不经眼的庶女,加上自家的姨娘死的早,父亲又是个甩手掌柜,从小性子就泼辣,为了活下去,可谓是事事争抢,早就不要了面子,今儿个做出这种事情来,倒也不出奇,无非是借着今儿个事情,借着佟湘玉肚子里的那块肉,逼着莫家承认佟湘玉的身份,搭上莫家这艘船。

“你个孽障,枉费我辛辛苦苦将你拉扯大,原想着以你的品貌,做个正头娘子的也不算过分,谁知道你不过是走了一趟亲戚,居然就…”佟家老太太越想越气,越气那手下的动作就越发的重了起来,揪着佟湘玉的耳朵:“你这个蠢材,被人算计了,还不知道给自己争口气,若是当日一头撞死在他莫家,今儿个何必还要牵累你娘我受这等辱,你就不想想…你出了这等事情,日后你兄弟妹子可怎么…”

“你给我说,莫家是怎么算计你的,你洗清身上的污名,就一头撞死在莫家门前,带着肚子里的孽障去了为好,省的再留在世上丢人现眼。”

那佟家老太太说的又快又急,而那佟美人却似是被惊了魂一般,哭的越发的柔肠寸断,羞愤异常。

锦好听到这里,心里的火一下一下往上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来逼婚了,今儿个这一闹,撕破了脸皮,若是不将这佟湘玉接近门给个名分,只怕莫家要有大灾了。

没想到,她千防万防,居然防漏了这么一层。

正文 第39章天生对头

这边唱着苦情大戏,那边一样的凄风苦雨,莫老夫人是个最好面子的人,知道自家门口佟家母女唱地这出好戏之后,原本就疼的晕乎乎的脑袋,更是筋儿乱抽,差点没抽断了气。

不过,莫老夫人究竟不是寻常人,狠狠地抽了一阵子之后,终究平静了许多,知道这事情若是不快点解决,越闹腾下去,就对莫家越是不利。

被气得差点冒烟的莫老夫人不得已高抬贵脚到了大门口,谁知道只瞧了一眼耍的正欢的佟家老太太,还有那黑压压的脑袋,差点一口气上不来,险些晕死过去——今儿个,莫家这人算是丢大发了。

这老太太什么人啊,还名门之家呢,根本就是泼皮破落户儿。

佟家老太太一见莫老夫人亲自出马,那浑身都来劲,正主子终于出场,她可得卖力些,她是知晓的,像莫家这样的望门之家,最爱的就是脸上的那层皮,面上是刚正不阿,里子却是最男盗女娼。

既然莫家二老爷犯在了她的手上,说什么也要得了心愿,让佟丫头进门,日后她这个做娘的还愁没好日子过。

脸面?

她心中一声冷哼,脸面这东西值几个钱,若是她爱惜这张脸,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这个世道,是凶的怕横的,横的怕不怕死的,不怕死的怕不要脸的。

只要能豁出这张脸,死人见了都要绕道走,她就不信,今儿个佟丫头进不了这莫府的门。

睡了她家的姑娘,想不认账?也不看看她佟家老太太是什么人。

真的不行,她就带着佟丫头告到官府去,有肚子里的那块肉在呢,怕什么?

莫老夫人看着越发精气神的佟家老太太,真想将莫二老爷拖出来甩上十个八个的大耳光,玩个女人算什么事情,家里那些俊俏丫头,她不是早就给他备下了吗?

只等着到了而立之年,送他房里。实在憋不住,上青楼窑子里,哪个又知道,至于为了一个女人,搞成现在这等模样吗?

莫老夫人心里恨死了莫二老爷,其实此刻的莫二老爷心里也恨死了自己,不就是个女人嘛?一时管不住自己的裤子,却惹上了这等泼辣的老妇人。

虽然心里有些舍不得娇柔妩媚的佟湘玉,却也在此时怨起了她,有这样的娘,你干啥子来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