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绣嫡女 作者:醉疯魔

内容简介

当表姐出现在眼前,巧笑嫣然的告诉她:“你不是说绝不为妾么,现在跪在这里,不是还得叫我一声主母!”

——宁为寒门妻,不做高门妾!

云卿怎么都没有想到,只为这一句话,引来表姐处心积虑的谋害,联合他人灭她满门,夺她正室之位。当父母被斩,家门被灭之时,她才知道,这世人眼中美好的姻缘,不过是一片假象,他们心心念念的都是她沈家巨富的家产。

再次睁眼,却回到父母皆在的十三岁,她还是沈府千金嫡女,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护父母,保家业。为了不重蹈覆辙,她开始步步算计。为了家人的安危,她开始狠下心肠。

这一世她一定要不枉此生,斗姨娘,斗姐妹,斗舅母,誓将一切牛鬼蛇神全部打倒,活出一个锦绣人生。

001 正室变姨娘

沈云卿提着裙摆跑进院内,不管身后婆子仆妇的阻拦,冲进院内。

这是侯府的主母院子,是侯府夫人居住的地方,也是她曾经居住了半年的地方,那时这院子里的人看见她只会叫“夫人”,不会像现在横眉竖眼,死死的拦住她,在她身上拉扯掐捏。

从两个月前起,她不再是侯府的夫人,只是一个卑贱的姨娘,就算是府里体面的大丫环,都比她有身份多了。

“沈姨娘,你不要让我们难做,夫人吩咐过,没有她的允许,姨娘不许进她的院子!”一个婆子狠狠的抱住沈云卿的腰,手指暗暗的在她腰间狠掐。

一阵阵暗痛从腰间传来,沈云卿咬了咬牙根,对着里面大喊道:“夫人,夫人,求您见见我,我有要紧事找您。”

“谁在这里大吵大闹的?”一个穿着簇新水红色绫袄,外面罩着浅绿色比甲,露出下身月牙白裙边,一头乌亮水光的墨发梳着单髻,无不显示她是个被男主人受用了的大丫环。

婆子一见她,立即赔笑道:“雪兰姑娘,是沈姨娘要见夫人呢!”

“一个姨娘也在夫人面前称我,侯府的规矩是摆设么!”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扇在了她的脸上,雪兰站在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沈云卿,就是这个女人,坚持不准侯爷纳了她做通房,断了她的富贵路,还好她另投了明主,才有了今日通房的地位。

沈云卿紧紧的咬着牙根,吞下被扇的仇恨,在心内默念,她还要救父母出狱,不可动气,不可动怒,再委屈,也要吞下去。

待心内平静后,抬眸深深看了一眼雪兰那妖娆的眉眼,便继续望着内室门口喊道:“夫人,夫人…求您了…奴婢知道您在…”

“怎么了,这么冷的天,还有人不得安生?”带着股慵懒的声音穿了出来,在里面听够了戏的韦凝紫终于慢慢的走了出来,一身大红绣芙蓉妆花缎长裙,披着大红色的斗篷,手中抱着暖炉,仪态万方,贵气的很。

看着台阶上的女人,沈云卿脑海里记起两个月前父亲因染料问题进了牢狱,她四处求情无法,只有去求韦紫凝,她的兄长步步高升,现在已经是新皇的近臣。

那时候还是侯府侧室的表姐笑着对她说,她一个姨娘帮主母父母不太合适,若是主母帮助姨娘,那便顺理成章了。

一句话,沈云卿犹豫了几天,终于敌不过那每日传来父亲受苦的消息,自愿由妻贬为妾,而原来的侧室韦凝紫,升为侯府夫人。

为此,侯爷还不高兴,终究被她对父母孝意决心给磨软了,又说他身份敏感,本来不欲插手这件事,在沈云卿苦苦哀求下,拿了打点的银子也去朝中疏通。

两个月下来,她在侯府被人欺辱,打骂,随意一个丫环都可以踩她到泥里,最后得到的消息却是连母亲都入狱了,顾不得脸上被打肿,她往前挣扎,婆子们放开手,她噗通跪在地上猛的磕头,一个个脆亮的磕头声在院子里十分清晰,一边磕头一边喊道:“夫人,求求你,救救奴婢爹娘吧,他们也是你的姨妈姨夫啊!是你娘的姐姐姐夫啊!”

韦凝紫静静欣赏着她求情的姿态,看着苍白依然美丽的容颜上,因为用力磕着地面变得青紫破皮,心里一阵舒爽,脸上带着十分高贵的笑容,眉宇间带着点哀伤,叹了口气道:“沈姨娘,不是我不肯出手救你父母,只是他们早在三天前就被斩首了,沈府也被抄了个干净,死了的人,就算我是侯府夫人,那也是没办法帮你找得回来的。”

三天前就被斩首了,沈府被抄了。

沈云卿一下软了下来,刚才磕头的那股狠力一下不见,瘫坐在冰冷的地面。

爹娘死了,沈府被抄了,以后她没有亲人,再没有娘家了,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上,像个孤魂野鬼一样。

可是…她一下抬起头来,看着韦凝紫,泪染了的双眸里透着幽光,“那为什么三天前,我来求你的时候,你让我回去等着!”

那目光清透,冷冽,仿若一下能将人心看透。

“因为我就是要让你这个自小父母双全的千金大小姐,尝一尝父母双绝的滋味。”韦凝紫再不用伪装,看着沈云卿的目光恨不得将她生嚼。

沈云卿神色一窒,抬头望着韦凝紫,那张记忆里总是温柔和她说话的面容仿若一下变得陌生了起来,沉吟半晌后,开口道:“是你陷害的爹娘?”

韦凝紫冷笑一声,微微的伏下身子,轻轻的在沈云卿的头顶上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的说道。“不然呢,染坊里怎么可能有人随便能进得去,将明令只有天子服可用的’乾坤黄’加在里面呢,再说了,你们家巨富之名名扬天下,陛下,早就想抄了你们家了,我不过是动了点手脚,将事情提早发生罢了。”

“你就不怕侯爷知道这些吗?”沈云卿尽力的稳住自己的声音,双眸染上了死灰一样的色彩,紧紧的盯着面前打扮华丽的女人。

她知道,韦紫凝在乎侯爷,宁愿做侧室,做妾,做妹妹下面的妾,也要嫁给侯爷。

闻言,韦紫凝捂着嘴笑了起来,眼角都是笑意,看着沈云卿的眼神藏着深深的怜悯,“你也不想想,若是侯爷真是那么在乎你,怎么会让你从正室变成小妾,一个商贾之女,一个被退婚了的商贾之女,一个被退婚了已经失贞了的商贾之女,侯爷他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一个人,我的好表妹,你就真的没有好好想过侯爷当年为什么要娶你吗?”

“你的那些打点银两有多少,你的整个嫁妆有多少,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换回来的银两就算是砸都可以将天牢的门砸开了。有了这笔银两,侯爷以后的官路肯定更加亨通,指不定有天还可以晋升为国公呢,这一切可都有妹妹的功劳呢!”

“你知道这几日侯爷为什么不在府中吗?因为他带兵去抄沈府了,作为沈府的女婿,他清楚知道每一处藏金的地方,一个都不会错漏的。”

“只可惜啊,陛下抄了你的家,不然的话,等到姨夫姨母死了,那富甲一方的家业是落在侯爷手中的…”

每一句话,就如同一把的刀子捅在她的心口,拔出来,又捅进去,再拔出来,将心脏搅得血肉模糊,喉咙如堵塞了一般,沈云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脸色由白到黑,由黑到青,终究又到了一片死白。

终究是她太天真,以为遇见了良人,到头不过是引狼入室罢了。

难怪,自从侯爷答应她打通关节后,每隔两三天就要到她这里拿钱去,满心思都在能将爹娘救出来的她,未曾想过,那么多的金银都不能打通的路,一开始便是死路。

心内暗暗冷笑,沈云卿全身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苍凉,那种黄昏落幕的色彩仿若在她身上踱了一个圈,让瘦弱到可怜的身躯抖动了起来。

好一个情深如海的姐妹,贴身耳语,亲密交谈,不过是一场戏。

好一个非卿不娶的相公,温柔体贴,跪门求亲,不过是为了利。

一个两个都是披着人皮的恶鬼,将沈家啃得干干净净。

好一个识人不清的沈云卿,是你,是你将沈府推到如今的境地,你愧为沈家女,不配做沈家女!

眉宇带上了深深的戾气,沈云卿缓缓的开口问道:“为什么恨我?”

“你不是发誓绝不为妾么,现在跪在这里,还不是自甘为妾,叫我一声主母!”韦凝紫低头像看着一只蝼蚁一般,眼底光芒闪烁,“只可惜,侯爷让我在他回来之前将你处理了,否则的话,我还想再多看看你跪在我面前,像狗一样祈求我的样子!”

宁为寒门妻,不做高门妾。

沈云卿垂下眼,睫毛控制不住的轻颤,仅仅因为这么一句话,让一个人能如此疯狂,将自己的亲姨夫姨母陷害入牢。府门被抄,全家皆斩,从此以后,沈府一门等于绝户,再无后人,再无后人。

仅仅一瞬间,她面沉如水,只余一汪死寂,一双水眸深邃如同暗夜,墨一样的漆黑。

“想必你们也不会放过我吧?”沈云卿苦笑道,一声长叹,面沉如水,只剩一片死寂,“罢了!只是,表姐,我有一件事想求你,能不能为我父母买两口棺材下葬,云卿必有重谢。”

韦凝紫疑惑的看着沈云卿,她的嫁妆都没了,还有东西可以重谢的。

“表姐还记得我娘有一套翡翠首饰么,那是我外婆家传至宝,我没放在嫁妆中,藏到了一个地方。”沈云卿轻轻的说着,眼中带着期待。

那套首饰,韦凝紫是记得,她只看沈云卿在一次宴会上戴过,当得上称为价值倾国,那样的好的水色就是皇家也难得见到,不禁的动了心。

“表姐,你只要答应将我父母埋了,这首饰的藏身地方我就告诉你。”

一口棺材而已,让个下人去买了收尸就好了,沈云卿孝顺,韦紫凝是知道的,一口棺材换一套绝品翡翠首饰,根本就不需要对比,她笑了起来,“即便是表妹不说,姨母姨夫的后事我也会办了的,何苦说这样的客气话,那套首饰是传家宝,若是消失了也太可惜了,表妹将地方告诉我,我好好收藏起来,一定珍惜。”一番话,说的倒是漂亮,可惜糊不住底下那肮脏的心思。

沈云卿左右顾盼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道:“表姐,你靠拢点,别让其他人听了去。”

院子里还有些丫环和下人,韦凝紫也不愿意她们听到,小心的凑过去一点。

低下头,凑拢了过去,沈云卿轻声道:“表姐,你可记住了,那地方就是…”

“到底在哪?”韦凝紫根本就没听清楚后面的话,皱眉问道。

“你靠近点,太大声给其他人听到,我不想这传家宝落到其他人手中,到底表姐你还是外公的外孙,也不算外落。”

一句话,说的相当的有理,韦凝紫也觉得是这样,自己到底是沾了血亲的,再加上一句老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于是她又靠近了一点。

“这个地点就是…”

声音还是很小,韦凝紫不自觉的往沈云卿的地方靠了过去,纤细的脖子暴露在了一双深含愤怒的目光之中。

只听一声院子里发出一声惨叫,韦凝紫猛的往后一栽,瞳仁放到最大,手指捂在脖子,那里插了一根黑色钗子,鲜血不断的从手指缝中涌出,像是河水决堤,完全拦不住。

满院的婆子被这突然的一幕吓得一跳,没有人能想到,这个素日里温婉秀丽的夫人能做出这样激烈的行为。

院中沈云卿长发披散在背后,头上的簪子已然不见,看着韦凝紫的眼内都是嗜血的癫狂,仰头狂笑,笑声中透着无尽的凄凉和酸楚。

“给我打,打死这个贱人!”随着血液的流失,脸色变得苍白,韦凝紫用最后一口力大声喝道。

乱棍如雨,噼里啪啦的对着沈云卿打了下来,如同对着一头死猪在拍,背上皮开肉绽,烂成肉浆,鲜血不停的流在地上,汇成一滩滩的红色小河。

嘴角有血丝流下,她愤恨地转头,望着主院的方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那个男人,只可恨她没有机会手刃此獠,为父母报仇!

若有来世,就算坠入十八层地狱,她也不会放过这个人面兽心的禽兽!

002 齐家退婚

云卿只觉得四周一团黑暗,迷迷茫茫中身子轻飘飘的飞了起来。

当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入目的是一片藕荷色的轻纱帐,正随着窗口吹来的风轻轻的摆动,宛若一泓碧水在摆动。

这是哪里?是谁将她从侯府救了出来吗,她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动了动肩膀,背部没有如预料中传来痛楚,身子格外的轻盈。

这不可能,她昏迷了多长时间,连背上那样重的伤都好了,慢慢的坐了起来,云卿一手撑在床上,入手一片滑凉细腻,低头一看,床上铺着淡红色的床单,是江南特有的轻丝做成,滑腻如水,隐约觉得有几分眼熟。

再一抬头,看到的就是挂在梨木雕花床上一个菱形牡丹绣的缎面香包,空气中弥漫的淡淡栀子花香便是从这个香包里传出来的。

心内一惊,这个香包她记得,是她十二岁时,嫌屋子里的熏香没有花香来的自然清透,流翠就想了个法子,将栀子花瓣烘干了装在香包里,她很是喜欢,吩咐流翠将香包挂在自己的床头。

环顾一周,她终于想起来了,为何刚才会那样眼熟,这明明就是扬州沈府她的闺房归燕阁。

她一时激动得站了起来,入眼是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指,纤纤十指如葱,仿若玉雕成,没有一点红肿开裂的痕迹,是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才保养出的手,眼眸紧缩,云卿顾不得穿上鞋子,下地往梳妆台奔去。

明亮的水银镜里,映出一张少女的脸,半散的墨发披在背后,肌肤如云,沁出一层淡淡的樱粉,粉腮红润,秀眸惺忪,透出一股娇憨,身形纤弱,胸前微微凸起,正是在发育的时候。

她呆怔的望着镜中娇嫩如花骨朵的少女,手指慢慢的抚上脸颊,这是她的脸,她十三岁的时候的脸。

一个穿着浅绿色比甲的丫环掀开了湘竹帘走了进来,望见云卿后面色一喜,“小姐,你可醒过来了。”说罢,打了帘子对外面吩咐了一句,又走了进来。

云卿抬眼望去,面上的神色一怔,入眼是圆眼小嘴,一脸惊喜的流翠。

流翠是她的陪嫁丫环之一,当初她为救父母,自贬为妾时,身边的人被韦凝紫弄的死的死,卖的卖,走的走,最后只剩下流翠死活都要留在云卿身边陪着她,只怕她被打死后,流翠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看着云卿泪眼朦胧的望着自己,流翠皱了皱眉头,扫到她的赤脚,“小姐,你赶紧将鞋子穿上,免得又受了寒。”

顺着她的意思走到床头坐下,云卿紧盯着流翠的脸,她半蹲在床前,熟练的帮自己穿好鞋子,做事时微抿着嘴角的习惯和记忆里没有半分的偏差。

“小姐,你盯着奴婢看,难道奴婢的脸上有东西?”流翠站起来,疑惑的看着云卿,用手背在脸上擦了几下。

轻轻摇了摇头,云卿笑道:“没有,就是觉得你今天很特别。”

“哪里,奴婢每天都是这样子的。”流翠奇怪的打量了一下云卿,小姐今天看起来和昨天也没什么不同,只是感觉就是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的院子传来,打起的帘子后露出一张柔美白皙的脸,她匆匆走到床头坐下,拉着云卿的手问道:“云卿,告诉娘,头还疼吗?”

望着眼前的妇人眼底透出几分焦急,殷切的望着她,正是她的母亲谢氏,现今三十一岁,保养得当的肌肤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透着一股江南女子特有的灵秀和俊俏。

她的样貌有四分就是像了母亲,特别是皮肤,细嫩滑腻。

岁月匆匆,前世如梦,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娘在自己的眼前,泪水一下就涌上了云卿的眼眶。

“云卿,别哭啊,是不是哪里还疼?”谢氏一看她哭了起来,连忙伸手抚上她的额头,确定手中的温度没有异常,才放下心来。

闻着母亲身上熟悉的味道,手心传来绵软的温度,云卿再也忍不住,一下扑到了谢氏的怀中,搂着她的脖子,埋头哭了出来。

她真的重生了,上一世的事情烟消云散,她不再是那个侯府妾室沈姨娘,而是沈府的嫡长女沈云卿。

被女儿这么一扑,谢氏也有些发愣,十三岁的女儿已经有很久没有这样和她亲密了,抱着怀中微微颤抖,隐隐抽泣的小身子,谢氏心头都软了,一手在她背上拍着,轻轻道:“云卿,这几日可将娘吓坏了,别担心,齐家的亲事,哪里是他们说退就退的。”

谢氏这么一说,云卿愣了一愣,缩了缩鼻头,这才想起,大约是在十三岁的时候,正是齐家上门退亲的那年。

齐家退亲。云卿的眼眸一瞬间冷了下去,眼底藏着无尽的阴霾。

这件事正是云卿整个生命的转折点,齐家屡次上门要求退亲,没有任何正当的理由父亲和母亲自然不肯,退亲对女子的名誉损坏十分之大,威胁恐吓不得后,齐家开始改变方法,想尽办法损坏她的名誉,将沈家云卿变成人人唾弃的失贞女子,再名正言顺的退婚,自这一年后,云卿的性格也起了变化,从一个天真活泼的少女变得自卑内向,再也不愿意跟着母亲出门,害怕面对外面那些人的嗤笑,侮辱,嘲笑,怒骂和各种各样的眼神。

也正是因为如此,疼爱她的父亲,怕她在府中闷坏,将府中一处花园改造,花费巨银从海外引来新奇的东西供她解闷。在四皇子巡视江南的时候,便安排入住在了沈府,得知沈家供奉的祠堂乃银砖砌成,当看到了园子中的游龙十八吐水池时,四皇子笑着说他在皇宫都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那时候父亲还十分骄傲的介绍是为她解闷而造,如今想来,早在这个时候四皇子就起了心思,皇家都没有的东西,你一个商户竟然能拥有。直至后来“南平事变”之后,太子被废,四皇子登基做了新皇,顺水推舟的抄了沈家。

回想后来的一切,沈家所有的一切都是从退婚这件事开始引发的。

她这次得病,正是因为听到齐家退婚的消息,一时受不了去园子里散心,夜黑地滑,掉进了池塘里,受了寒气。

云卿抬起头来,望着脸色有些苍白的谢氏,也是因为齐家的退婚,导致娘亲气的留下了病根,后来身子一直都不大好,一直都是靠药养着。

这一生能再活一次,她绝不会再让沈府和自己重蹈覆辙,不管是谁,只要来破坏她沈云卿的幸福,即便是逆天而行,她也毫不畏惧。

她微微笑着,拉着谢氏的手,开口道:“娘,齐家退婚不退婚女儿不在乎,只要可以和爹娘在一起,哪怕一辈子不嫁都没关系。”

“胡说,真是小孩子家家的,说这样的话,哪有女儿一辈子嫁不出去的,那可不是变老姑娘了。”谢氏嘴上嗔骂,心里其实挺高兴的,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多少都舍不得的。

只是那齐家太不知好歹,自己家的闺女样貌才情样样都是顶尖的,他家老太爷不过一个寒门白身,上京赶考时遇上了沈家老太爷出手相助,两位老人家相谈甚欢,视为知己,结下了孙辈的婚事,后来老太爷考上了举人,做了官,下面的子辈就存了其他心思,看不上沈家这样的商户了。

虽说自太祖乾坤双帝统一天下后,对于商人的定位已经不是那么低下,可是根深蒂固的‘士农工商’思想还是存在人们的心中。

云卿笑了笑,望着谢氏没有再说,有了上辈子的事,她对婚姻之事已经没有什么想法,最重要的就是爹娘和沈府能够一直好好的。

竹帘掀起,外头一个丫环走进来,是谢氏院子里的大丫环翡翠,进来后对着谢氏和云卿行了礼,这才站起来,瞧了谢氏一眼,开口道:“夫人,院子里两个丫头闹了起来。”

两个丫头闹起来也用得着请她回去?

谢氏先是一愣,转头看了一眼坐在床头的云卿,眼眸中闪过一道暗光,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云卿,你好好歇息,娘明日再来看你。”站起来后,望着流翠道:“好生看着小姐,再这么偷懒跑神,小姐出半点意外,将你们一并发卖了!”

流翠赶忙应了,谢氏这才转过身往外匆匆走去,隐约可以听见外头传来欺人太甚…过分…的说话声。

云卿垂下眼,长长的睫毛掩下里面的利光,心内冷笑,两个小丫头闹起来犯得着这么急巴巴的请谢氏去处理么,不过是当着她的面不好说,齐家又派人来要挟退婚了。

003 马夫人来游说

流翠站在一旁,见云卿的脸色有点怪,禁不住的轻声喊了句:“小姐?”

云卿这才抬起头来,眉眼平和,微笑道:“流翠,你去厨房里给我拿两碟子点心过来,要张大娘做的点心。”

“好的,奴婢方才还想问小姐要不要吃点东西的。”流翠性格活泼,说话干干脆脆,做事也快,转身就往厨房走去。

那边谢氏的院子里,翡翠带着一个妇人走了进来,中等姿色,微福身材,穿着大红色的滚边长裙将身子包的紧紧的,手里拿着一把圆形的美人绢扇,一步一摇的走了进来。

“这春日里的人儿就是格外的水,沈夫人这皮肤都嫩的似桃花。”妇人一走进来,就热络的对着谢氏开口,她是齐家的远方亲戚,是一个小吏的夫人,今天来就是为齐家做说客的。

谢氏淡淡的应了,吩咐身边的琥珀捧了香茗过来,才开口道:“马夫人来也不早点投帖子,若不是刚巧府中有事我没出去,今日夫人不白辛苦一趟了。”

这话说的,马夫人脸上一白,这是暗讽她没规矩呢,心内不满的哼了一声,想起今日来的目的,又看了谢氏一眼,堆着笑道:“这可是赶着巧了,夫人今日也在,那就说明是老天有意让这事成呗。”

“噢,看来马夫人是有事要和我说,究竟有什么好事,老天都要成全!”谢氏垂着眼,拨了一下茶盖,语气不冷不热,看都懒得看马夫人一眼。

眼见气氛是热络不起来,马夫人本想将气氛弄得热乎一点,再将齐家的事提了出来,现在也懒得绕弯子了,横竖之前就有人来说过了,她今天就是来做这丑脸的,巴望着齐家到时候能对自家照顾点,她轻轻的抿了口茶,才悠悠的说道:“齐家的事上回已经有人和沈夫人提过了吧,这回呢,是我大嫂子表示诚意,特意让我来的,以前两家老太爷的情谊呢,她也记得,只是那时候老人家在一起说个顽笑话罢了,我们这些做儿孙的多少也得注意点,如今眼看着孩子大了,都要嫁娶,不能为了几句顽笑话耽搁彼此。”

就知道这些个不要脸的,上门没什么好事。

谢氏对着马夫人眉头一竖,冷冷笑道:“马夫人真是好口舌,当初两府的老太爷那是交换了信物和证书,白底黑字写明了婚约,上面还有官家的印章,到了你嘴里,那就是两位老太爷的顽笑话了,敢情在马夫人的眼底,这官府的印章也就是个玩笑?!”

本以为沈家是个商贾,怎么也不会和官家顶,没想到会有这么一番说法,马夫人脸上的笑就有点挂不住了,这订婚之事她当然知道,不过是为了退婚说的好听点罢了。

不过她今日既然来做这个说客,也猜想到会有这么一番情景,圆脸一笑,把进来时拎着的方盒拿起放在桌上。

谢氏眉间略微的皱起,看了一眼那方盒,问道:“这是什么?”

“我嫂子说了,当年齐老太爷确实是承沈老太爷的恩,不好意思拒绝沈家的提议,这事大嫂子他们一直都惦记着,如今也是还恩的时候,希望两家亲虽退了,情谊还在。”打开盒子,露出里面两排整整齐齐的金条,将盒子往谢氏那边推了推,马夫人一笑,“齐老太爷当年不是欠了沈家二十两银子么,大嫂子说这么多年了,加上利息,他们也应该还给你们的。”

二十两银子变成一百两金子,只怕做生意都没这么赚的,这些个商贾之人,哪能不接受呢。马夫人带着鄙夷,暗地里想着,谁知道屋中砰的一响,将她吓了一跳。

谢氏将手中的茶杯砸在桌面,脸上带着沉怒,恨不得将手中的杯子摔到马夫人那张碍眼的胖脸上去,可是退婚毕竟是对自家女儿的声名不好,不是撕破脸面的时候,强忍着口气道:“还是望马夫人不要开这样的玩笑,老太爷当初出手帮助也不是为了今日这点金子。”

眼见这谢氏显然是不打算拿着金子乖乖的退婚,马夫人也不客气了,摇着绢扇,瞟着谢氏的脸,“当然了,老太爷当初是不是为了今日这点金子,他图的齐家老太爷是上京赶考的考生,这二十两银子对于沈家老太爷说,就是杯水车薪,不值一提,可是这齐老太爷中了进士,当了官,又是个实诚人,必定对沈家老太爷感激不尽啊,这时恩人要求定亲,即便是不愿意,那也得答应是不。”

一番话,将谢氏气的手指尖都颤抖了起来,好个齐家,齐老太爷一死,他们就撕破脸皮要退婚了,脸色一阵发青,谢氏抖着唇斥道:“一张婚约一百两金子,齐家莫非是当我沈家穷的要卖女了么!”

“啧,沈夫人,瞧你这话说的,谁不知道沈家是江南有名的富商,一百两金子你们当然是不放在眼底的。以前人家跟我说商人最会算计,我还不觉得,现在看来,到底是没错的,二十两银子换个官家的烟亲,那可真真正是个好买卖,不愧是能做到这样大生意的沈家啊。”马夫人瞟着谢氏的脸色,眼底的笑意是越发的浓,不顾谢氏气的脸色开始发白,摇着扇子继续道:“不过啦,这人不能太贪心,沈家也算是一方名商了,也得懂点道理,不能一味的只看着利,有句话叫做施恩不图报,拿着以前哪点恩惠,要挟人家非娶个低贱的媳妇那是不对的,门当户对这东西,那可是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不能贪着不属于自个儿的东西,早些放手,还能得个好,人还记得这点情分,到时候别弄得自家脸上不好看,还损了闺女的名声,弄得个自甘下贱,人人指责!”

眼见屋里的话是越说越难听,谢氏胸中气闷,额头一阵阵的发疼,话都说不出来,一个小丫头将门口的竹帘挑起,云卿笑着走了进来,“我说是哪里来的贵客啊,原来是马夫人来教我娘如何做人呢,真正是好大的气派!”

004 最可怕的亲人

马夫人闻言一愣,这云卿什么时候来的,刚才的对话她听去了多少,正疑惑着要如何开口。

云卿身后的流翠提着食盒跟了进来,开始谢氏让出去守着的翡翠也赶紧进来,给谢氏到了杯茶水润气。

云卿走上前去,十指纤纤,在桌上放金条的方盒上一过,一双凤眸如月灿烂,笑道:“百两黄金的确是不少了,一般人只怕是金子都没见过呢。”

本来心里还有着点忐忑的马夫人,顿时松了口气,半掩着绢扇,暗道,瞧着这沈府大小姐长得跟仙女似的,到底还是个商贾之女,沾着满身的铜臭味,看到钱物就丢了魂,面上笑道:“是啊,就算是我啊,也少看到这么多金子呢。”

“是吗?”云卿浓密卷长的睫毛轻轻的动了动,唇角漾开一丝讽刺的笑容,抬起头时候,脸上的笑容温婉和气:“原来马夫人是这个意思啊,在齐大人的眼底,一纸订婚书不过值个百两黄金,是一份可以随意买卖的契书而已,今儿个云卿算是长了见识了,想必以后这天下的婚约只要出的起价钱,那就可以随意的取消,什么媒妁之言,金口之约,那都没有意义,简单的以金银论之好了。相信到了九月的政绩考评里,提刑按察司一定会给齐大人记上一份大功的。”

这话棉里带针,听得马夫人心肝儿一颤一颤的,大雍自开国以来,双帝制定了一条官员考核之法,每年三月,九月提刑按察司将省、府、州、县各级官员政绩和名望都会做一个统计考察,呈上御台,这上面记录的一切关系了官员升迁。

大雍的官员不仅仅需要能力出众,还需要品德好,若品德不好,也难以得到重用。

“沈小姐真是开什么玩笑呢,提刑按察司哪有空管这些家事呢!”马夫人脸上笑容一僵,勉强的吐出一句话来。

“提刑按察司有空没空我当然不知道,不过他们从不开玩笑就是。我娘下午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陪马夫人在这里嗑牙了。”云卿明媚的一笑,转身坐在了紫锻塌上,端起茶杯来。

端茶,送客。

手指紧紧的拽住扇柄,马夫人看着云卿幽黑深邃的凤眸,里面闪现的光芒点点如碎金,透着几分摄人的犀利,莫名的就有点心惊,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使劲的摇了几下扇子,转头望着谢氏,“沈夫人,今日这事…”

“我也乏了,不再招待你了,翡翠,送马夫人出去吧。”谢氏早就想送客了,此时更是一会儿都不想看到马夫人这张脸,硬生生的对着翡翠摆手。

“那好,等下次再说。”马夫人欢快的应了,瞟了一眼桌面,就要走出门,谢氏开口叫住她,“慢着,这个还请马夫人你拿回去,我沈家虽不是什么高门深府,但是廉义寡耻还是知道的,沈家不曾做错什么,齐家也不要做的太过分了!”

说罢,将方盒一推,翡翠立即拿了往马夫人手中一放。

“哼!”眼见这游说之事失败,马夫人的胖脸也拉了下来,两颊的肉一抖,捧着方盒冷笑,“真是给脸不要脸,现在还给你们几分面子,到时候闹出什么来,莫说不顾老一辈的情意!”

待马夫人的身影消失在竹帘后,谢氏才泄了口气一般,琥珀连忙拿了个靠垫放在她身后,这才舒服了一点,转头看着云卿坐在一旁,皱眉道:“你怎么不好好呆在屋中休息,跑到这来干什么!”

这退婚的事她知道便好了,让女儿也听到了,做娘的心里实在是不好受。

“娘,云卿已经好了,总闷在屋子里也不是回事,刚才吃了碟点心,觉得味道不错,特意拿来给娘试试的。”流翠走上前来,将提着的填漆描金食盒放在桌子上,打开盒子,将里面的几碟点心一一摆在桌面上。

谢氏望了一眼,实在是提不起兴致,叹了口气道:“方才你蹦出来做什么,娘不是说过这亲事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齐家退了的么,你这么一说,指不定那个马夫人到齐家怎么添油加醋的说上一通,到时候你进了齐家的门,他们还不得怀恨在心,借机磨搓你。”

“娘,你莫说女儿了,刚才她怎么损贱咱们沈家的,就算女儿今日不出来,嫁过去难怪就有好果子吃吗。”云卿绕过去,坐到谢氏的旁边,握着她的手道,“他们是下了决心要退咱们的亲。”

谢氏何尝不知道齐家的心思,若不是为了自家女儿,她何必忍气吞声的,这女儿家被退婚了,就算是两家自愿退婚的,在别人眼底,肯定是女方做了什么丑事,否则,怎么会同意退婚。

她叹了口气,悠悠道:“偏偏你爹又出门做生意去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不然可以让你爹去和齐大人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算爹回来了也一样,齐家是巴上另外的高门,无论如何也要退了这个婚的。云卿在心内道,伸手拿了一个绿豆糕给谢氏,“娘,你吃一个试试,这个可是厨房赵大娘新做出来的,加了桂花蜜在里头,吃起来特别的香呢。”

瞧见女儿眼底的那一份期盼,又想起刚才马夫人说的那些话,女儿心底肯定是不好受的,谢氏接了过来,咬了一口,入口即化,甜香软糯,味道的确不错,云卿见她吃了,又端了茶给她。

“齐家仗着自己是官宦人家,以势欺人。”谢氏接过茶,眉尖微蹙,思索对策,看着桌上的绿豆糕,忽然间神情舒展开来,“对了,娘差点忘了,你姑姥姥家在扬州也是名门望族。明儿个娘带你去,让她给你主持公道,看齐家还如何说。”

若不是女儿拿了这个绿豆糕过来,她还想不起来,这赵大娘就是她嫁过来后,姑母知道她爱吃点心,特意送过来的。

谢氏口中的姑母,是谢氏父亲的嫡亲妹妹,嫁给了原扬州长乐伯柳老太爷,这长乐伯的爵位原本是柳老太爷兄长的,因兄长早逝,膝下无子,乞嗣后陛下将长乐伯位给了柳老太爷,但是五年前柳老太爷死后,此爵位就被收回,没有再世袭下去。现在柳太老爷的大儿子在府衙任同知,二儿子乃下属州县的知县,三女儿嫁给成武伯做了填房。在扬州一方影响力还是颇大的。

云卿低头,目光落下,像是在看着锦榻上的花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所以齐家为了以后的前途,要赶紧甩了沈家的亲事,好报上柳家的腿,若不是前世的她后来得知了齐家娶的是柳家的长孙女,她也没想到,在后面捅刀子的人,还有自己的亲姑姥姥,亲舅母。

005 一对狗男女

一大早,云卿就起床梳洗,穿着一件茄色的云绸半臂,下身月华色撒花马面裙,梳了个双垂发髻,翠色蝴蝶振翅簪子在两边,到了谢氏的院子,一起出了垂花门,坐上马车往柳府去了。

到了柳府,谢氏和云卿一下马车,门上就有侯着的奴仆在前头带路,过了垂花门,到了铺陈绮席花厅。

云卿一进门,就看见柳老夫人一身枣红色的妆花暗福字纹褙子,配着宝蓝色马面裙,脖上挂着一串碧玉珠子,本坐在鸭蛋青色的软榻上,一见谢氏和云卿,笑着站起身,喊道:“文娘啊,好些日子没见你了,可叫姑母想念啊。”

一听这话,谢氏眼眶就湿润了,父母双亡后,在扬州也就剩下姑母这一个亲人了,当即往前几步,迎上去扶着柳老夫人坐下,行礼道:“劳姑母顾念,文娘早就想过来看看姑母,今儿个得空赶紧来了。”

“表妹你可不知道啊,听说你要过来,老太太念叨了许久,今儿个一早就在这等着了,盼星星盼月亮一般呢。”坐在一旁的大太太连忙往上一步,瞧着站在谢氏身后的云卿,目光来回的打量了几眼,才开口道:“这是云卿吧,一眨眼,都这么大了。”

柳老夫人的目光也落在了云卿身上,看着她抬着头,静静的站在原地,脸上挂着略微郝色的笑容,转头对着谢氏嗔怪道:“你看你,你忙你的,也不知道让云卿多来我这玩玩,如今看到我,她都觉得有些眼生了。”

“哪里,是看到姑母太高兴了。”谢氏看云卿的表情有一丝异样,以为她还在想着退婚的事,连忙喊道:“云卿,来,给姑姥姥请安。”

云卿这才抬起眼来,笑意盈盈的行礼道:“云卿给姑姥姥请安。”

柳老夫人看着她行礼的姿势标准得体,脸上的笑容和大方自然,嘴角的笑不禁的柔和了些许,点头道:“来,来,给姑姥姥看看,生的真俊。”

云卿低着头,一副羞涩害羞的模样,只有她自己知道,是怕一不小心瞳仁里面的恨意流露出来,让人察觉了。

上一世,爹入狱了之后,她给已经恢复了永乐伯位的姑姥姥一家写信求助,一连写了七封,满怀希望得到的回应是:柳府和沈府彻底断绝关系,再不往来。

这一切的原因她知道,她被齐家损坏了名声之后,柳家大太太曾经上门跟母亲说,看在亲戚的份上,愿意纳她做大表哥的贵妾,也是那一次,云卿说下那句惹来韦凝紫嫉恨的话语——宁为寒门妻,不为高门妾,当时就被大太太骂了商贾贱女,不知好歹,接二连三的打压沈家的生意,声名一度更差,直到后来遇上了永毅侯求娶云卿,柳家才收了手。

眼前的人个个都笑的一脸慈祥和蔼,殊不知底下藏着什么样的黑心肠,他们口中说的和心中想的,完全不同。

一番寒暄后,谢氏便开口道:“云卿,你不是一直说想见见几位表妹的么?”

知道这是娘要和姑姥姥说齐家的事,把自己打发走,云卿起身应了,随着柳老夫人身边的大丫环银杏走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大太太和柳老夫人,谢氏这才开口道:“姑母,你可得帮帮文娘啊。”

云卿出了花厅,银杏带着她往后院去,到了一处花园,云卿驻足道:“辛苦银杏姐姐了,这处茶花开得不错,我想在这里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