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车应该是部队的,看全身都漆成了绿色。

乔初阳坐在车上,有些不安道:“私自动用部队的车,你们团长不会受到部队的处分吧?”

那人眼睛直视前方,道:“这是团长的专用车,随时可以调动的,乔同志放心。我们团长做事有分寸的。”

部队的车比外面的车要好多了,才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小镇上。

看到拐弯处爷爷奶奶正站在那里,乔初阳道:“就在这里停车吧!”不能让爷爷奶奶看见了,不然还不知道会引来什么样的猜测呢。

停了车,那战士又从车子座位下拉出来几个袋子,道:“乔同志,这是团长给你的新年礼物,请你收下。”

乔初阳停下开车门的动作,道:“他不是之前送我了么?”回家之前,董伟军将不少东西都给了乔初阳,乔初阳还挺不好意思来着。

战士将东西塞进乔初阳手里道:“我只是按照团长的吩咐办事,其他的一概不知。”

乔初阳想了想,从口袋掏出几块钱,道:“这是车费。”

战士板着脸道:“我这是在执行任务,不能收你的钱,如果让团长知道了,我就不用在他手底下呆了。”

乔初阳讪讪道:“你辛辛苦苦开车把我送回来,我怎么着也不能就这么让你空手回去啊,这几块钱你去买点饮料和吃的也行啊。你不说我不说,董团长怎么会知道。”

“但是我自己心里知道,我就不安,我们是有纪律的。”

乔初阳灰溜溜地下了车,董伟军身边的人跟他还真像。

车开走了,乔初阳提着大包小包走到爷爷奶奶面前,两个老人看到乔初阳非常高兴,帮她提东西,问她顺不顺利,还说听说没车,担心她怎么回来的。

“我是搭人家顺风车回来的,人家还说下次回去的时候,还可以搭人家的车呢!”乔初阳一次性讲话说完了。

奶奶高兴道:“那就好,那就好,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

爷爷在一旁道:“你有没有给人家点东西做感谢?这个时候还在外面跑车的人,恐怕家里情况没那么好。”

乔初阳急忙道:“这个我省得,我给了人家几块钱做车费呢!爷爷您放心。”

两个老人家冻得鼻子都红了,乔初阳急忙拿了自己抽空织的围巾给两个老人围上,道:“咱们快回家吧,外面冷得很。”

三个人坐着牛车往家里赶。

奶奶拉着乔初阳絮絮叨叨地说话,无非是东家长西家短的,又说哪家姑娘出嫁了,哪家和哪家看了亲,来年就要结亲之类的。说到最后,奶奶突然道:“这年也过去了,阳阳已经进十八岁了,再不看亲,时间就来不及了。阳阳,你们领导帮你相看了没有啊?”

乔初阳忍不住脸一红,道:“奶奶,我们医院比我年纪大的人还有不少呢,我不急。再说了,我白天上班晚上要上课,哪里有时间相看啊?就算是要看,等我考上大学再看也好啊,这样我的条件就好多了不是?”

奶奶想了想,觉得是这个理。

爷爷对着牛甩了一鞭子,道:“老婆子,你操心那么多干什么?我看阳阳心里都有数呢!你就知道瞎操心。”

奶奶反驳道:“我还不是为了阳阳好?咱们周围人家,人家十七八都生娃了,我怎么不替阳阳着急?咱们阳阳长得好,又有本事,就应该找个好的,如果年纪大了,以后吃亏的还是阳阳!”

乔初阳急忙做和事老道:“好啦,爷爷奶奶,现在在过年,咱们就开开心心过年哈,这些事以后再说。这次我从城里带来不少新奇的好吃的,等会儿回家给你看…”

好不容易哄得两个老人眉开眼笑的,乔初阳默默地擦了一把汗,爷爷奶奶太热情噶,特别是对自己的终身大事。可是鉴于渣爹的行为,乔初阳对爱情是不抱幻想的,至于要找个什么样的人共度一生,乔初阳还没想好。

回到家里,乔初阳把自己给爷爷奶奶买的衣服鞋袜都拿了出来,奶奶埋怨道:“你赚几个钱不容易,怎么全给花出去了?还花在我们两个老不死的身上,多浪费。”

可是乔初阳看得出奶奶很高兴。

乔初阳道:“奶奶您又乱说,你和爷爷都要长命百岁,我以后才能好好孝顺二老呢!而且钱挣了不花有什么意义?留在那里只会长虫子。”

二老穿了新衣服都很高兴。

乔初阳拿着董伟军捎给她的两个袋子进了屋子里,打开了瞧,才知道不是其他的,正是一些吃的,但是一般人家都买不起,像龙眼干荔枝之类的,市面上这样的东西不多。中间还有两瓶蜂蜜,是给两个老人家的。

乔初阳不由得感叹董伟军想的周到。

过年了,家里来来往往的客人也不少,所以来看乔初阳的人也不少。

二姨妈拉着乔初阳的手说:“哎哟,阳阳真是越长越出彩了!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头发又黄又少。那个时侯我是顿顿把米汤留下来给她喝的!看来米汤没白喝!”

乔初阳心里不舒服,脸上还只能笑,抽了好几次才把手抽回来。

这个二姨妈,是所有的姨妈和舅舅中对她意见最大的,总怪爷爷奶奶给她的东西少,好东西都留给了自己,还说自己的那个渣爹怎么不给乔初阳寄点东西之类的。奶奶手上有点好东西,都要给她哄了去。

奶奶不高兴道:“阳阳本该就长得好,她爸妈都长得不赖。”

说起乔初阳的妈妈,二姨妈不高兴了,小时候她那个妹妹长得好看,别人都夸她,她是最不起眼的那个。连说亲的时候别人也都是冲着妹妹来的。

“再好看又怎么样?人家发达了也没见孝顺二老,还不是我这个拿不出手的守在你们身边?”

奶奶气得浑身发抖:“你——你怎么这么说你妹妹!”

乔初阳急忙安抚道:“奶奶别生气,姨妈跟你说气话呢!现在我不是替我妈妈孝顺二老么?”

奶奶抓着乔初阳的手道:“还是你懂事,比你几个姨妈舅舅都好!”

大姨妈进门来,看气氛不对,笑着道:“哎哟,娘您这是怎么了?花一样的外孙女拉着不愿撒手,我们这些个仔女都得靠边站咯!”

奶奶看到乖巧的大女儿,心里才舒服了点,道:“可不是么,你们都成了家,有了依靠,就我可怜的阳阳,现在还没着落,我心里着急呢!”

乔初阳不由得黑线,自己不是说了这事儿不急么?

二姨妈又腆着脸道:“这还不难,娘你就把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们那边还有好些后生仔没成家呢!”

奶奶懒得理她,就看着大姨妈,大姨妈倒是没把话说那么满,道:“娘您放心,我会帮着看着的。要是有好的,一定告诉您!阳阳这么好看,又有本事,一定要找个出挑的。”

二姨妈不高兴奶奶只顾着大姨妈,酸酸道:“女孩有本事有什么用?还不是别人家的?关键还是找个好人家。我们家那边,跟你们说过的那家,人家家里情况很好,爹娘又舍得吃亏下苦功做…”

奶奶打断道:“你说的那个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家男孩子哪里是个好的?你就是要把我阳阳往火坑里推,也要看我这个老婆子答应不答应!你这个折本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着人家的媒人钱呢!我呸!卖外甥女的钱你也敢想!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

乔初阳吓一跳,奶奶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奶奶捶胸顿足的,差点就直接对着二姨妈招呼上去了。

外面的爷爷等人听到动静,急忙进来拉着,劝慰了好久,奶奶才平静下来。但还是拉着乔初阳不愿撒手。

这个年因为二姨妈拎不清而过的不太愉快,爷爷将二姨妈骂了一顿,二姨妈气咻咻地回去了,还好二姨夫算懂事,给爷爷奶奶赔了罪。

爷爷奶奶伤心得很,自己怎么就养了那么一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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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初阳倒是不在意二姨妈说的那些话,二姨妈的为人她早就一清二楚了,但是奶奶心里牵挂的事,她也不得不想想了,奶奶老是这样为她担心,她觉得很亏心很歉疚。

过年也有几个人接着串门的意思来相看乔初阳,结果是自然相中了,乔初阳除了没有和爸妈一起,没有一个良好的家庭之外,其他的都很好。娶妻娶贤,最重要的还是女孩子自身。

不过乔初阳还没发表意见,奶奶就先婉拒了,因为奶奶觉得那些男孩配不上乔初阳,这倒让乔初阳松了一口气,她可没有想和十几岁的男孩子过日子,那会觉得自己嫁了一个儿子了。

过年的时候乔展天也在家,他已经长成一米七几的大男孩了,现在也不敢时不时往乔初阳家跑了,两个人长大了,要避讳一些。

两个人相遇了,话也少了很多。

“听说…听说有人跟你家提亲?”乔展天鼓起勇气道。

乔初阳道:“才没有呢!倒是有人想做媒,被我奶奶拒绝了。”

乔展天顿时放下了一颗心,咧着嘴巴笑道:“那倒是,你应该找个很出色的人。”

乔初阳道:“谁知道呢,反正我还没想好。”

两个人沉默了一下,乔展天突然开口道:“阳阳,我跟你说个事,你别骂我。”

“你说吧。”

“就是…我可能不会读大学了,我想南下去做生意。”乔展天有些忐忑道。

乔初阳顿时惊愕:“为什么有这个打算?”

已经说出了自己的意思,乔展天也没那么纠结了,道:“以前觉得上了高中就能上大学,现在才知道,上大学而是百里挑一的事情,以我的成绩,上大学很悬。而且,你看我妈妈,才三十多岁,竟然长白头发了,如果上大学,她还要操劳好几年,到那个时候,就算是享了福又怎么样?我现在很理解你当初选择上卫校而没有上大学的心情了。当初我还好久没理你,对不起。”

乔初阳脸上表情渐渐地放松了,看来乔展天也是成熟了很多。

“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自己想清楚了就行,要知道,很多人想参加高考都没办法呢!而且也要看东九婶婶答应不答应啊!她肯定不同意。”

乔展天苦着一张脸道:“我就是在想怎么说服她,我妈妈就想着我考上大学,然后光宗耀祖,对得起我死去的爸爸。唉…她到时候恐怕又要追着我打了。”

说起这个乔初阳还觉得好笑,小时候乔展天调皮,把人家的鸡打死了,或者把人家的菜地糟蹋了,东九就要追着打,每次娘俩一个跑一个追,倒是一个风景一样。

“反正现在婶婶追不上你了,你还担心什么?”

乔展天也笑了笑,道:“如果她打了我能够不生气,同意我去做生意,我倒是愿意站着让她打。”

乔初阳顿时也说不出话来,她理解乔展天的那种纠结,当初她选择上卫校的时候,也很头疼跟爷爷奶奶怎么说,后来跟二老保证会考大学,二老才松了口的。

“要不,等你出去挣了钱,过两年再考大学?这样婶婶轻松些,又圆了她的心愿。”

乔展天无奈地笑了笑,道:“现在不是能不能走这条路的问题,而是,我能不能走好的问题。我不能保证我下了海,一定能够混得很好,就算是混得好,丢开的书本不一定能够捡的回来。我自问没有你那样的自制力。”

乔初阳心里叹息,道:“光宗耀祖的方式不止上大学这一项,你出去挣了钱回来,也算是衣锦还乡,也是光宗耀祖了。再说了,就算你考不上,以后你的儿子孙子未必都考不上?”

乔初阳只恨自己当时离了家就没有关心过这边的事情,这边的人后来过得怎么样,是一个怎么样的光景,她一点都不知道。

乔展天沉默良久,才道:“你说得对,你总是能够给我很好的建议。”

乔初阳笑了笑,道:“我哪里给你了建议了?我只是说了我的想法,你自己回去好好考虑吧,希望你要一直坚持孝顺东九婶婶,也要记得不要让现实绊住了脚。”

乔展天点点头。

对于乔展天的事情,乔初阳也是感叹不已,本来以为他会直接去读大学的,毕竟他的天赋摆在那里,现在看来,很多事情都不是当初想象的那样。

“你做好了决定跟我说一下。”乔初阳最后道,乔展天答应了下来。

热闹最后都会散去,一切都会回归自己的原位。年也终于过去了,乔初阳回到医院继续上班。

乔初阳刚回了医院,第二天董伟军就回来了。

乔初阳道:“别人都不愿意留在医院里,想快点出院,你怎么就这么喜欢医院?”

医院不如在家里自由,还无聊。

董伟军道:“医院清静。我在家没办法安安静静地养病。”说起违心话来真是脸不红心不跳。

乔初阳看着不断前来探望的人,可不觉得在医院养病会在家里更加清静。

外面跑进来一个身影,直扑董伟军床前,乔初阳知道,又是那位王千菁千金小姐来看董伟军了。

董伟军推开王千菁道:“你怎么总是不注意保持男女之间的距离?”

王千菁撅着小嘴道:“我只对你这样。”

一旁的乔初阳忍不住抖了抖身子,真是让人浑身发麻的语气。

董伟军语气不佳道:“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注意点,让你婆家知道了怎么办?”

说到这个,王千菁的眼泪就出来了:“伟军哥哥,我不想嫁给别人,你去我家提亲好不好?好不好?”

乔初阳一看架势不对,急忙偷偷溜出了房间。

这位王千菁小姐,去年的时候就常常来,不管董伟军对她的太多多差,人家总是笑脸迎着,有时候乔初阳想,如果有个人需要自己这样求着,才给自己一点怜惜,她才不会要。

董伟军没有因为王千菁的眼泪而动容,反而冷冷道:“这结婚的事情,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还要父母同意,听说你爸妈为你选了一门好亲事,你应该好好珍惜,跑到别的男人那里哭算什么?”

“你——”以前董伟军虽然说话语气不好,但也没说过这么绝情的话。

王千菁脸上还带着泪珠,看着董伟军一脸冷淡,顿时受了刺激,哭着跑出去了。

乔初阳看着王千菁跑出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这人还真是…

乔初阳跟董伟军道:“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人家喜欢你,你又何必那么绝情?”

董伟军哼了一声,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地样子,道:“她喜欢我我就得替她负责?如果不绝情点,她的情丝怎么才能断?说不定还以为是我在给她机会呢!”

“你为什么不喜欢王小姐?她长得可爱,而且家世也和你相当。最重要的是,她那么喜欢你,以后肯定会以你为中心。”

董伟军道:“没什么,就是看不入眼,要对着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还真是难啊。”

乔初阳道:“那你有喜欢的人了?”

如果没有喜欢的人,估计不会做的那么绝呢!

董伟军微微愣住,然后点点头,道:“是啊,有了。”

乔初阳莫名觉得心里酸酸的,胀胀的,好像有种本来觉得是自己的东西最后要离开自己的那种感觉。

“你天天混在军营里,见到的女人没几个,我才不觉得你会看上多好的女人。”乔初阳故意道。

董伟军笑眯眯道:“我董伟军看上的女人,当然不会差,而且她在我眼里,是世界上最好的,我第一眼看到她,就喜欢了。”

看董伟军一副甜蜜的样子,乔初阳呆不下去了,借口出了病房。

真奇怪,董伟军说他的,自己干嘛不高兴?

春暖花开之后,董伟军已经能够自由活动了,不过还需要人看着,所以乔初阳常常陪着他在外面去走走,晒晒太阳。

董伟军走路拄着个拐杖,乔初阳就陪着他磨蹭磨蹭。

两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看见王佳,乔初阳问好道:“王院长。”

王佳目不斜视,假装没看到就过去了。

乔初阳觉得尴尬,董伟军眯着眼睛看着王佳的背影道:“那家伙是谁啊?架子那么大!”

乔初阳扶着他继续走着,道:“是我们医院的王副院长,外科手术的圣手,很厉害的,马营长的手术就是他做的。可能有些恃才傲物吧,我们都习惯了。”

董伟军示意乔初阳扶着自己在长椅上坐下,道:“就是他啊?那个人我有耳闻的,据说当时就是他不愿意让我用中医疗法是吗?”

“额…人家也是担心你的身体受不住,才进行劝阻的。”

董伟军似笑非笑地看了乔初阳一眼,道:“你也别为他说好话了,虽然他们家比不上我们家,但是他这个算是杰出的子弟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他那么做的原因我也能够猜到一些,那样的人,成不了大器,只会让人越来越讨厌他。”

乔初阳在一旁默默地点头,转过脸,就看到董伟军正笑着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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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初阳忍不住脸红,道:“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董伟军道:“我在看某个口是心非的人。”

乔初阳忍不住道:“我是口是心非又怎么样?我又不是你,有身份有地位,连院长都要给你三分面子,更别说王佳了。我一个小小的护士,得罪不起他那个院长大人。”

董伟军似乎很喜欢她这噼里啪啦说个没完的样子,道:“那不简单,你嫁个好人家,比如说像我这种团长级别的,王佳也要给你面子。”

乔初阳忍不住心一跳,这家伙一定是开玩笑的对不对?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玩。

“算了,不和他那样的计较,你也说了,他那样的人没什么出息的。”乔初阳不自然地转移了话题道。

董伟军有些失望,什么都没有试探出来。

过了一会儿,乔初阳正准备提醒董伟军回病房的时候,那边走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

“董团长,你在这里啊!”那人笑眯眯道,正是医院的院长。

董伟军站起来,道:“是啊,院长,您这是要上哪儿去?”

“哦,没什么,我也是出来走走,你坐下吧,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两个人坐下,开始了热烈的会谈,乔初阳站在一旁,装木头。

在两个人都表达了要加强双边的合作关系,院长嘱咐董伟军好好养伤,董伟军也让院长不要太过于劳累,保重身体之后,两个人话别。

院长站起身后道:“你是乔初阳乔护士是吧?”

乔初阳急忙道:“是的。”

院长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女孩,道:“等会儿下班之后,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乔初阳有些奇怪,一般都是殷副院长找她的,现在怎么院长也找她了?

送走了院长,乔初阳扶着董伟军回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