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米开朗基罗大人的屠刀,杀死叶雨是她的指责,可是,为什么,这种撕心裂肺的疼,为什么会随着她流血的速度,而越发的剧烈。

“雨儿!”

“小雨子!”

奥斯丁迪兰发了疯一样的向着叶雨冲去,可米开朗基罗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这就是他想要的,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死在自己面前。看着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悲痛欲绝,他的心中就说不出的畅快。

“杀了她!”

冷冽的声音炸响在隋菲菲耳畔,她挣扎着却不得不捡起地上的匕首。

步履蹒跚的向着叶雨走去,灵魂在挣扎着,叫嚣着,似是要撑破躯体。

“不,不…。”

灵魂中,一个声音在大声的悲鸣着。

而可悲的是,她却无法控制自己走向叶雨的身子。

“菲菲!”

叶雨握着腹部的伤口,目光柔和的望着面前的这个与她一起长大的少女,轻声的呼唤着她。就像是她不会伤害她一样,叶雨相信,隋菲菲也一定不会害她。

声音,就像是来自九天之外的呼唤,禁锢着隋菲菲灵魂的枷锁,微微松动。

她的灵魂,疯狂的冲撞着。

头,就像是从里面裂开,隋菲菲痛苦握着头,绝望的冲着叶雨大叫,“杀了我,杀了我!”

她无法控制着自己,她不知道这次的清明之后,她还会不会再次清醒,她多怕,多怕醒来以后看到的是叶雨的尸体。

如果是这样,她宁愿死在她的手中,或者…。

握在手中的匕首,突然倒转,如果她还会伤害叶雨,那么就不如趁现在,趁着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她,亲手解决自己。

“不要!”

叶雨冲向隋菲菲,可比她动作还快的,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小正太。

匕首在离肌肤寸尺间的时候停了下来,隋菲菲的手,被一只冰冷的手握在手心,隋菲菲抬头,眸中映入一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

“隋菲菲,你要干什么!”

小正太真是气疯了,他气她竟然伤害叶雨伤害自己,而他更气的是他竟然没有粗心大意的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

叶雨,是他一辈子的伙伴;而隋菲菲,则是他最爱的人。

米开朗基罗,他叶博闻从没有如此恨过一个人。

隋菲菲眼底的愧疚转瞬即逝,凝望着小正太的目光变得冷冽彻骨。

挂在墙壁上的十字架猛地向着小正太袭来。

小正太眼眸一沉,十字架应声落地,他一个手刀打晕隋菲菲,温柔的将她抱在怀中。

“叶雨,抱歉!”

他在为她道歉,也在为自己的疏忽道歉。

而叶雨知道,错的并不是菲菲与小正太,而是如今,那个一脸笑意,冷眼旁观目睹着面前这一幕幕的米开朗基罗!

止住淌血的伤口,叶雨转过头,深邃的凤眸从未有过的冷冽嗜血。

米开朗基罗脸上的笑容在看到小正太的那一刻,赫然消失,他疯狂的,狰狞的,难以相信的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他。

他,怎么会是他!

“身体是我的!”米开朗基罗双目赤血,他就像是一个疯子,崇祯空气大吼大叫。

“两个,人格…”

小正太望着发疯一般的米开朗基罗,不敢置信的呐呐自语。

如果不是他这个人格看到他时出现了裂痕,另外一个人格是不会出现的。

“你,还活着吗?”

褪去了邪恶的米开朗基罗,圣洁的让人无法直视,他温柔的眸光,竟比起太阳的光芒还要耀眼。

小正太皱了皱眉,他可以确定对方是在跟他说话,可他,并不认识面前的人。

米开朗基罗笑了笑,眼底缱绻着浓浓的包容,似乎不管小正太做了什么,他都会原谅。

“你不认识我了,对,你应该不是他。”

他笑着,呐呐自语,即便是眼底的悲伤都更像是悲天悯人的轻叹。

这,才是梵蒂冈的教宗,虔诚、圣洁、怜悯、温和。

“你有了自己爱的人,你比他要幸福。”

小正太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这个米开朗基罗口中说的他是谁。

是他,这个时代的,超级芯片。

“他,怎么了?”小正太张了张嘴,询问道。

米开朗基罗闵怀着过去的时光,脸上温暖的笑却寸寸瓦解。

“够了,你给我滚回去~”

充满了杀意的声音愤怒的就像是被囚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咆哮着回荡在教堂中的每一个角落。

“是够了。”

他轻叹,他一直龟缩在身体里不敢出来,不过因为被外力镶嵌在他脑海中的芯片,他只是想让他以另外的行事存活着。

可事实证明,他早就不是他了,而他,放任着自己另外一个人格做了这么多错失之后,是时候该收手了。

父亲,在你将芯片放入我脑海里的时候,一定不知道,我是有多努力才能镇压住体内的另外一个人格。

可你,毁了我,毁了整个梵蒂冈。

“我死后,烙印在那个少女脑海中的印记就会消失。”米开朗基罗压抑着在体内狂啸的第二个人格,对着小正太温和的笑着。

他还记得当他的血不小心抵在那枚戒指上时,第一次看到他时的惊艳。

那强烈的心跳,让他直到如今依旧不能忘记。

如果问他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那么也许就是他不该,不该告诉他的父亲他的存在。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不,你不能这么做!”

察觉到体内澎湃的翻滚着的能量,被他生生压制住的邪恶的人格不顾一切的冲撞着,想要重新夺回身体的使用权。

“这就是你一直让人我寻找他原因是不是!”体内的人格叫嚣着,质问着这个一直以来都圣洁无比的人格。

他讨厌,最讨厌的就是他身上这耀人眼目的光芒,最讨厌的就是他这一副悲天悯人的嘴脸。

如今想来,在他看到隋菲菲手表的时候,他毫不阻拦的反应,是不是等待着的就是见到他之后的自我毁灭。

不,他不允许,他该是这个世界的神!

米开朗基罗的两个人格抢夺者身体的使用权,他身上,那宛若风暴般的能量让所有人无法靠近,更别说是趁此时机,杀了他。

他此时身上溢出的能量就像是一个原子弹,四周的空气阵阵扭曲。

“即便是死,我也要人虽有人陪葬!”

米开朗基罗疯狂的大笑着,而他的脸上,却平静的没有任何情绪。

如果他在这里自爆,那么不仅仅是梵蒂冈,整个Y国,都有可能被疑为平地。

“我不会给你机会!”

米开朗基罗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察觉到他的举动,暴虐的人格挣扎着,抢夺到身体的一瞬间,飞快的向着叶雨而去。

“奥斯丁迪兰,即便是我死,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他身上滚滚而出的能量已经不能叫停,如果都是死,他不能让所有人陪葬,也要让奥斯丁迪兰与叶雨的芯片,伤心欲绝。

他身上的能量太过庞大,庞大到叶雨根本无力抵抗。

半空中,米开朗基罗望着奥斯丁迪兰奋不顾身向他冲来的身影,看着他狰狞嗜血的眸,笑的邪肆,终究,终究是他赢了。

“嘭”的一声,惊天的爆炸声让整片大地为之颤抖,爆炸的余威击打在奥斯丁迪兰的身上,他眼睁睁的看着高空中那炙热的火光。

“不!”

痛彻心扉的大吼淹没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奥斯丁迪兰的身子,从半空中坠落。

烟尘散尽,除了一片狼藉的圣彼得把教堂之外,一切归于寂静。

而叶雨,却消失了!

…。我不是后妈…

十天后,发生在梵蒂冈的事情依旧被世界各地报道着。

“真的有天罚吗?”

“梵蒂冈圣洁外表下的腐朽?”

“让你们了解不一样的梵蒂冈!”

新闻的标题一篇比一篇吸引眼球,世界人民纷纷议论将目光放在梵蒂冈,却没有留意到Z国的变化。

小君熠与盼盼安全归来,而替代的却是叶雨的失踪。

温如玉承受不了打击的晕了过去,叶雨的失踪被主席掩盖,可纸,终究保不住火。

偃旗息鼓的人再次蠢蠢欲动。

Y国,宽大的床上,纯白色的被褥下,躺着一名眉头紧锁的男人。

而这样的神态,丝毫没有给他精致的五官带来任何的瑕疵。他,就像是希腊神话中的神袛,有着让人惊为天人的容颜。

“不…”

床上的人似乎是做了一个噩梦,紧闭的眸瞬间惊醒。那双蔚蓝如海的眼睛,氤氲着一丝隐忍的雾气。

奥斯丁迪兰抱着有些发疼的脑仁,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里,是他的房间。

听到奥斯丁迪兰声音的老管家急忙走进屋中,看着奥斯丁迪兰醒来,惊喜的冲着外面喝道,“快,快去告诉主子,少爷醒过来了!”

随后老管家紧走两步,站在床边,关切的询问着,“少爷,少爷您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您感觉还好吗?”

奥斯丁迪兰想着那日的情景,一把抓住老管家的肩膀,“雨儿呢?雨儿怎么样了?”

老管家不敢去看奥斯丁迪兰的目光,目光忽闪。

“你说话啊!”

收紧的手将老管家肩膀的骨头捏的嘎嘎作响,老管家隐忍的肩膀上的疼痛,脸色惨白的回答,“叶,还没有找到叶小姐。”

老管家真的不敢说,不敢说在那样威力惊人的爆炸下,叶小姐是不可能生还的。

奥斯丁迪兰颓废的放下手,其实他比谁都知道,直面那股能量爆炸的后果,可他,可他就是不能相信,他的雨儿就这么的没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他们经历了这么多,携手走过这么多年,所有的争斗就要结束了,他们就快要过上平静的日子了,可好在这个时候,为什么要将她从他的身边夺走?

为什么,为什么!

奥斯丁迪兰从没有一刻像这样绝望过,即便是上次,他还能守护在叶雨身边,而如今,她在哪?

死寂的气息充斥着整个房间,他甚至不想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不想理会如今这个世界,因为梵蒂冈发生的事情变成了什么模样。

奥斯丁凯特奇站在门口,看着奥斯丁迪兰悲痛欲绝的样子,轻轻地闭上眼,阻挡住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

这样的痛他一个承受便罢了,老天爷,你为什么还要让我的儿子承受一样的疼痛。

你,当真如此残忍?

Y国边境的旅馆内,隋菲菲坐在床上,听着耳边的时钟滴滴答答走个不停。

已经十天了,他们已经找了十天了,找遍了所有被爆炸波及的地方,可是没有,完全没有叶雨的身影。

都是她不好,该死的应该是她!

隋菲菲求死的目光,让小正太担忧又心疼,可他知道,如果叶雨真的死了,那么隋菲菲即便是活着,也会痛苦一生。

只是他,完全感受不到叶雨的气息。

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灵魂陷入了昏迷之中,另外一种就是,死!

“你说,雨儿真的会死吗?”隋菲菲目光呆滞的望着小正太,泪水流光的她,早已哭不出来。

小正太张了张嘴,突然清晰的气息却让他心头一掷,这是,这是…。狂喜的神情布满他的整张脸。

接到小正太电话的那一刻,多少人喜极而泣。

奥斯丁迪兰接到小正太电话的那一刻,颓废的神色一扫而空。

“管家,准备食物,给我联系龙翼,我要知道最近几日各国的动向。”

老管家虽然不知道那通电话说了什么,不过看到奥斯丁迪兰重新振奋了起来,欣喜若狂,连忙下去张罗一切。

既然她的雨儿没死,那么梵蒂冈残留下来的余孽,死心不改的R国,都要为他们做的一切,扶持代价。

与此同时,瑞士医院。

刘尚东凝望着睁开眼眸的少女,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再一次见到她。这个在机场,让他一见钟情怦然心动的女子。

他不知道她会出现在瑞士,更不知道她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上,而他唯一庆幸的是,自己发现了她,并及时将她送进了医院。

“要喝水吗?”摇起病床,刘尚东细心的将枕头竖了过来放在她身后,让她倚靠着。

床上的叶雨皱着眉,脸色惨白的打量着四周,她想不起来自己是谁,更想不起来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叶雨转头,望着刘尚东,“这是,哪里?”

刘尚东捧着水杯放在叶雨手中,“这里是瑞士医院。”

“我,怎么了?”

看着叶雨眼底迷茫的神色,刘尚东微微皱眉,试探的询问着,“你都想不起来了?”

叶雨沉默的点了点头。

无数的想法在刘尚东的脑海中浮现,这个时候,即便他说她是他的女朋友,她也会相信。可刘尚东却不能说服自己这么做。

是,他是花花公子,他是喜欢她,可他却不能趁人之危。

轻轻地叹了口气,刘尚东开口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你是谁,只是当初在京都见过一面。我发现你时,你已经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了。”

刘尚东的话让叶雨陷入沉思,就像是有一层迷雾笼罩着记忆,越是用力去向,她的头便越发的疼痛。

想不起来,她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看着叶雨因为回忆而痛苦的神色,刘尚东连忙制止,“要是想不起来就先别想,我先去问问医生。”

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她这么快就能好起来已经是个奇迹,医生对于叶雨如今情况的解释,是因为剧烈的碰撞而到底的失忆。

这样的情况很常见,有的人一个礼拜就好,有的人则要一个月,一年,更有甚者却是一辈子。

医生也说不好,叶雨哪天才会想起之前的事情。

刘尚东没有办法,只能询问叶雨的意见,他最近几日就要前往缅甸。

刘尚东的意思是让她在瑞士好好养病,等他回来就带她回京都,能被挂着军牌的车接走的人,应该很容易就会被认出来。

“赌石!?”叶雨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两个字会这么的熟悉,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

直觉告诉叶雨,赌石,是她之前很熟悉的事情。

刘尚东看着叶雨若有所思的样子,屏气凝神,似乎期待她想起什么,又不想让她这么快的想起来。

“怎么,想起什么了吗?”刘尚东紧张的询问着。

叶雨捂着生疼的脑袋,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觉得赌石这两个字十分的熟悉。”

“那好,你跟我一起去缅甸!”医生说要常接触以前的事物才能唤醒深埋的记忆,既然她说对赌石熟悉,那么这次他就将她带去,也许她还想起什么。

而如今,最主要的要给她起个名字,他总不能这样喂喂的与她说话吧!

“银色!”

叶雨有些失神,脑海中模糊的身影闪过一抹银色的光。

“银色!?”哪有人用颜色来当自己的名字的。

“那好,我以后就叫你银!”刘尚东想了想,银色不能当名字,单单的一个银字,至少还靠谱点。

“银!”那抹存在于脑海中的身影,只是模糊背影,那身影上散发的落寞寂寥的情绪,却让她的心难以自持的疼痛着。

银,银…

叶雨的身体恢复的很好,只是因为身份问题无法乘坐飞机,刘尚东没有办法,只能通过黑路子偷渡。

毕竟瑞士与缅甸之间的距离,不是开车就能到达的。

堆满货物的穿上,偷渡的人三教九流,为了躲避海关,躲在狭小的船舱中。

空气中的气味潮湿而腥臭,刘尚东皱了皱眉,难以忍受的捂着鼻子。

一摇一摆的吊灯照亮着四周,叶雨被刘尚东护在角落。

选择偷渡的人都不会轻易惹事,但无聊的总会找些乐子,三教九流的人说的话,自然是不中听的。

叶雨与刘尚东的穿着打扮与这里格格不入,自然吸引着众人的视线。

“你们看,那个小子身后的少女,呲呲呲,这张相,这身材…”

听到男子暗示性的言语,周围的几人发出一阵淫秽的笑声,这不大的船舱,对方又没有可以压低声音,叶雨与刘尚东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刘尚东有些担忧望了一眼叶雨,没有意料之中的愤怒,她就像是局外人一般,依旧平心静气的倚靠在角落,闭目养神。

刘尚东转过头,狠狠地瞪着那几个肆无忌惮的人。

对方似是有些恼了刘尚东的眼神,瞪着眼睛咒骂道,“臭小子,你瞪什么瞪,打你信不信!”说着,凶神恶煞的挥舞着拳头。

叶雨睁开眼眸,凤眸中一闪而过的冷芒让一直凝望着这边的大汉心中一寒。

“闭嘴!”

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炸响在狭窄的船舱,密封的空间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阵寒风,让众人的神后背阵阵发寒。

众人心中一颤,只是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让他们心声胆怯的人,他们可得罪不起。

常年摸爬滚打的人他们也许没有什么本事,可有一点看人极准,自然不敢再说些什么。

四周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

刘尚东距离叶雨最近,而刚刚从她身上猝然喷出的寒气,让他直到如今,依旧头皮发麻。

刘尚东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看着四周战战兢兢不敢直视他们的众人,扯了扯嘴角。

索性,船很快就靠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