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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季夏立即应下来,罗建飞一直在忙,还没有给他安排宿舍。

吃完饭,季夏背着自己的行李,跟在罗建飞身后。他的脚步都有些凌乱,心里的兴奋劲儿就别提了,这样的情况,简直是做梦都没敢想过啊。

季夏低着头,看着罗建飞的脚后跟,他的步伐很稳健,走路的时候膝盖处的迷彩纹有规律地折叠,又舒展开来。季夏看得入了迷,突然前面的步伐停了下来,季夏一头撞在了罗建飞的肩上:“啊,对不起队长!”

罗建飞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用钥匙开了门,开了灯,往左边一指:“你睡那边,上下铺随你。”

季夏打量了一下整个宿舍,只有右边的下铺有人住,他走到左边铺位,将东西放在铺位上。一转头,看见罗建飞将钥匙放在床头的小书桌上,按亮了台灯,拉开椅子坐了下去。季夏一下子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问:“队长!你、你也住这里?”

罗建飞正坐在桌边开着台灯写什么,瞟了一眼季夏,答了一声:“对。”

季夏被巨大幸福砸中了,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快乐,兴奋得几乎要尖叫出声:他居然和罗建飞住同一间宿舍!!!

季夏转过身去,想要打开自己的行李把床铺起来,但是发现手一直在颤抖,解不开绳结。他只好先在床边坐下,偷眼看看罗建飞的背影,在腿上擦了擦汗湿的手,然后腾地站起来:“我去下厕所。”出了门,发疯般地冲下楼去,跑到操场上,开始跑圈,除了这个方法,他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宣泄心中的兴奋和激动。

“啊——啊——”季夏按捺不住地吼叫起来。

巡夜的领导拿着手电筒往这边照过来:“谁在那里,赶紧滚过来。”

季夏深呼吸了一下,老老实实跑过来。

对方拿着手电在他肩上照了一下:“上等兵?新来的?叫什么名字,哪个单位的?”他们这边基本没有新兵,两年的兵也不多见。

季夏立正敬礼:“季夏,军犬训导班的。”

领导冷笑了一声:“精力很旺盛嘛。站好了,立正!向右转,跑步走!先跑五圈再说!”

季夏暗暗叫苦,但也没法,只好硬着头皮去跑。要在以前,别说五圈,五十圈他都能跑,但这次腿伤痊愈不久,康复训练期间虽然也有跑步训练,但是强度并不高。好在这也没人要求他跑多快,他也就以平常的速度跑着。

五圈下来的时候,伤处都隐隐有些酸胀了。刚才训他的那个上尉还站在原地:“磨磨唧唧的,就这么点水平,有什么好得瑟的,还不给老子滚回去!下次再碰到扰乱秩序的事,老子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季夏行了个礼,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回走,左腿还有点儿不自然。

上尉看着他走路的样子,哼了一声:“就这种体能水平,还到我们特种大队来,也不怕丢人,走后门进来的吧。”

站在上尉身边的中尉突然说:“连长,我想起来了,这个季夏不就是上次军事演习中打了老高一枪的那小子么?”季夏这个名字确实容易叫人记下。

上尉嗤笑了一声:“是吗?老高就折在这小子手中了?那点儿也太背了吧。”

中尉不置可否地摇摇头:“我听唐中队说,他本来想把这小子揽到咱们特种大队去的,但是他在上次的全军比武中受了伤,好像是左腿严重骨折,听说成绩还很不错,唐中队还很可惜来着,没想到居然跑到军犬班来了。”

上尉脸上不屑的神色收敛了起来:“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么说起来还有点可惜?”

第15章 美好生活

季夏知道自己这回跑狠了,左腿少不了要受几天罪。回到宿舍,罗建飞并不在里面,季夏猜想大概是去犬舍看犬去了。他迅速将床铺好,然后拿着盆和桶准备去洗澡。虽然是云南,这个季节其实也并不暖和,这个点已经没有热水了,季夏之前也没来得及去打,所以准备用冷水冲洗一下。

罗建飞正好从外面进来,看见季夏提着空桶,突然出声:“热水壶里有热水。”

季夏一惊,手里的盆差点滚落下地,他将心放进肚子里,按捺住开心:“谢谢队长。”

罗建飞走进屋去,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季夏一边洗澡,一边哼着《我只在乎你》:“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觉得这歌的情境和自己的心境真是配绝了,唱了一遍又一遍。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哥们,能不能不唱了,你这都是第五遍了!”

季夏哈哈哈傻笑,终于住了嘴,哼着调子,迈着轻快的步伐回了宿舍,仿佛腿也不知道疼了。

这天晚上,季夏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很出乎他的意料,睡得前所未有的深沉,连梦都没有。这是他重生之后,睡得最安稳的一觉,因为无处着落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他的灵魂终于不再缺失。

第二天季夏在起床号声中起来,罗建飞的床空荡荡的,整整齐齐的,仿佛没有人睡过一样。季夏一拍脑袋,睡得太死了,训导员从来都是清晨四点半就起床的,哪有等起床号的时候。他飞快爬起来,叠被洗漱,发现自己的左腿还算好,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只是微微还有些酸胀。

十分钟后,季夏拿着腰带一边束一边跑到楼下的散放场上集合。罗建飞已经和其他战友带着他们的军犬在散放场上进行常规训练了。季夏没有军犬,只好两手空空地站在队伍的最后一个。

纵是如此,他还是觉得生活如那初升的太阳一样,简直是太美好了,每天起来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那个人,还有比这更幸福的吗?

训练结束的时候,罗建飞向大家正式介绍了一下季夏,然后下令解散队伍。战士们各自带着自己的军犬去散放,所谓散放,其实就是让军犬去排便。战士们松了手里的牵引,军犬们四散开来,找个舒服的地方方便去了。季夏没有军犬,便看着罗建飞牵着飞电,走到一棵木棉树后,飞电抬起腿,哗啦啦撒了一泡尿。

方便完之后,便是个体训练,内容由训导员自行安排。军犬们的学习能力很强,但是忘性也很大,就算是飞电这样有着丰富经验的军犬,也要时时复习以前学过的功课才能巩固。

罗建飞拿着一个飞盘,往空中一抛,飞电迅速地追上去,腾空一跃,稳稳接住了飞盘,然后跑向罗建飞。这是飞电最喜欢的热身游戏,能够充分调动它的兴奋性和积极性。季夏看见那个飞盘,居然还是自己以前给飞电买的那个,不由得激动了,下意识地靠近过去。

罗建飞看见季夏过来,有意要给他做示范,将飞盘收起来,右臂上伸,左臂紧贴裤缝,对着飞电发了一声口令:“坐!”

飞电伸着舌头,迅速坐好了。罗建飞走过去,拍了拍飞电的颈脖。罗建飞又示意了左侧坐的口令和手势,反复了几遍,然后让飞电自己去玩,回头对季夏说:“早饭后你去领一套教材,先把教材看透,然后跟着大家观摩一段时间,再进行训练。训犬看起来很简单,其实很繁复琐屑,要有足够的耐性,否则就容易误导犬。”

“是,队长。”季夏高兴地应下来,他的记忆中,罗建飞还从没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

“你以前学过训犬?”罗建飞瞟了一眼季夏,然后去寻找飞电的身影。

季夏点头:“是,学了一点。”

“在哪里学的,学了多久?”

季夏想了想:“去年我在林芝的时候,我们连养了一条小藏獒,连长以前就是军犬训导员,我跟他学的,学了几个月。”

罗建飞点点头:“不是野路子就好。要继续深入学,不懂就问。”

“是。”

罗建飞说:“现在去打扫犬舍。”

“是。”打扫犬舍,一般都是各个训导员自己干的活,但是罗建飞看见季夏一直盯着自己看,心里有些不爽,就打发他去干活。说实话,他心里很不喜欢这小子,队里宿舍不够,还得和自己住一间,想到以后每天都要和这小子朝夕相处,罗建飞就没来由憋屈得很。

季夏一点怨言也没有,这些都是以前他惯常做的,如今就是多打扫几个犬舍而已,不就是脏点嘛,没啥大不了。

所以当训导员们将军犬带回的时候,看着干干净净的犬舍,不由得笑着说:“哟,这是哪来的田螺小伙啊?”

季夏这时正在打扫最后一间犬舍,也就是飞电的犬舍,这里他熟悉得,也打扫得最仔细。罗建飞牵着飞电回来,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季夏将狗狗粪便扫出来:“队长,都打扫好了。”

罗建飞不着痕迹地点一下头,将飞电放进去,然后将牵引和脖圈都解下,转身回宿舍。季夏洗了手,跟在罗建飞后面,亦步亦趋地。

罗建飞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突然回过头来:“你老跟着我干嘛?”

季夏愣了一下:“我回宿舍。”

罗建飞满脸嫌恶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了。季夏看着罗建飞的背影,垮下肩,叹了口气,刚才罗建飞脸上的表情真打击人啊。他知道罗建飞这人不怎么喜欢跟人打交道,总是面无表情的,但是这么明显的嫌恶,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到底是自己幸运呢,还是倒霉呢。

好吧,起码他待自己的态度与别人还是不一样的。季夏鸵鸟地安慰自己。

季夏回去整理好内务,等到食堂开饭,也没看见罗建飞回来。直到上午训练的时候,季夏才看见罗建飞,他的头发似乎汗湿了,不知道做什么去了。此刻正带着飞电和其他战友一起做障碍匍匐训练。

季夏刚站了一会,就被罗建飞看了一眼。季夏只觉得那眼神冷冷的,看得他心里毛毛的,只好按照罗建飞布置的,去图书室领课本来学习。

别人训犬,他没犬,只好看书,看累了就去观摩别人怎么训犬,不过不敢老盯着罗建飞看了,怕他对自己的厌恶加重,但还是控制不住眼神往那边溜。

季夏感觉日子前所未有的清闲,即便是前一阵子住院,都没觉得这么闲过。那些教材,他好几年前就看得滚瓜烂熟了,而且每条要求都变成了实操,他现在手里空闲得发霉,但是无犬可训。罗建飞也总把自己当个闲人看待。这样不行啊,得赶紧想办法,改观一下他对自己的印象。

这天季夏帮张敬德搬犬饲料的时候,突发灵感:“张哥,你照顾的那些幼犬,是不是没有人训呢?”

“对啊,还有三条没人认领,都在犬舍里关着呢。”张敬德说,“罗队长还没有安排你去训犬吗?”

季夏摇摇头:“我可不可以跟着你一起去,试着训一下幼犬?”

张敬德想一想:“也好。反正都闲着。”

三至六个月大的幼犬,最主要就陪它们一起玩,然后发现它们的兴趣所在,了解它们的性格,进行初步的训练,比如让它们定点方便、定点进食等简单训练。

季夏陪三只幼犬玩了几天,心里已经有了打算,选好了一只狼青色的昆明犬,准备正式训练的时候就挑它。

因为有事做,他已经有几天没去训练场了。这天早间休息的时候,罗建飞回宿舍了。季夏有些奇怪,罗建飞早上出门之后,都是要中午休息时间才会回来的。他偷偷观察了一下,早训结束之后,罗建飞通常都在操场那边训练,有时候是打沙袋,有时候是锻炼体能。季夏心里有很多疑问,罗建飞为什么不当狙击手了,他来了一个礼拜了,还没见他摸过枪,对一个狙击手来说,枪就是他的左臂右膀,少了枪,罗建飞会习惯吗?

“在?”罗建飞淡淡地问。

季夏连忙问:“上午有什么安排?”

罗建飞点头:“上午我们要进行扑咬训练,你也来吧。”

“好!”

所谓扑咬训练,是每一条军犬需要训练的基本项目,虽然并不是每条犬都需要用到这个技能。军犬都属于比较凶猛的大型犬,扑咬是最能体现其威慑力的科目。训练的时候,通常都需要助训员一起配合,助训员就是被扑咬的对象,通常都由训导员们自己扮演。

十几条犬对着穿着厚厚防护服的助训员,在训导员的口令下,不停地朝着助训员吠叫。只要一被松开牵引,就迫不及待地扑上去,死死咬着助训员的防护服,甩都甩不掉。除非训导员命令松开,有的甚至要训导员用力掰开它们的嘴才行。

训练进行了不多久,就出了点小意外,助训员被咬伤了胳膊。训练不得不停下来,这种意外是经常会出现的,毕竟都是大型猛犬,又是这么危险的项目,意外是无法避免的。

助训员赶紧去卫生所包扎伤口去了,但是那群已经被挑起情绪的军犬继续对着助训员的身影狂吠不止。

罗建飞看了一下,准备亲自上场当助训员。季夏一直在旁边观摩,突然说:“队长,要不我试试吧,我来做助训员。”

第16章 亲密接触

罗建飞转头看看季夏:“你没有做过助训员,不合适。”

“没关系的,我刚才看那个助训员演示过了,知道怎么闪避。”季夏犹豫了一下,“不过我有个要求。”

“说。”

“飞电能不能不参加?”季夏知道,训导员做助训员的时候,自己的犬一般不出训。在扑咬训练中,助训员一直都是唱黑脸的角色,扮演匪徒、暴徒等,如此方能刺激军犬的撕咬欲望,如果是自己的犬,那是不可能有效果的。而充当助训员,通常都会给军犬留下坏人的印象,季夏不想让自己跟飞电敌对起来。

罗建飞看着他:“为什么?”

季夏说:“我喜欢飞电,不想它仇视我。”看见罗建飞逐渐严肃的脸,心里不禁忐忑起来,飞电是罗建飞的犬,自己说得这么直白,这分明就是司马昭之心。

谁知罗建飞竟然说:“行,我把飞电送回犬舍去。”

这天上午,季夏穿着厚厚的防护服,被十几条军犬轮番攻击,一次一次被扑倒在地。最多的时候,他的胳膊、腿上吊了四条犬,累得他出了好几身透汗,简直比极限训练还辛苦。训练快结束的时候,有一条特别凶猛的犬犬齿毫无预兆地穿透厚厚的防护服,径直磕进了季夏的左小腿肚。

季夏往后一倒,赶紧护住自己的头,训导员看情况不对,纷纷都喝止住了自己的犬。只有那条犬死死咬住季夏腿不松口,季夏痛得冷汗都流出来了。训导员和罗建飞都跑了过来,掰住那家伙的嘴:“吐!快吐!松开!”

费了好大的劲,终于将那家伙的嘴掰开了,那家伙还对着季夏狂吠不止。罗建飞撕开厚厚的防护服,发现鲜血将防护服的内层上都沾湿了,心里突然被什么东西刺中了,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撑得住吗?”

季夏坐起来,伸手抹了一把汗:“还行。”吃力地将左腿移过来,在罗建飞的帮助下,除了防护服,血已经将他的迷彩裤染红了一大片。

罗建飞站起身:“今天的扑咬训练已经结束了,接下来你们自由训练。”然后弯腰扶起季夏,“我送你去卫生所,能走吗?”别的战友都带着犬,就他没有,自然该他去送。

季夏点点头:“可以。”

罗建飞将他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搀着他往卫生所去。季夏心如擂鼓,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觉得这点伤简直是太合算了,啊啊啊啊,这就亲密接触了!

季夏的半边身子挂在罗建飞身上,一扭头,鼻子差点就碰到罗建飞的脖子了,忽然惊觉,自己居然和他差不多高了。也对啊,罗建飞身高一米八三,季夏身高也不矮,比自己原来的身高要高七厘米,有一米八一,这样的身高和罗建飞真般配!季夏心里那个美啊,粉红色的泡泡抑制不住地往外冒。

“队长你多高?”季夏没话找话。

罗建飞答:“一八三。”

“哇,比我还高两厘米。”继续明知故问,“队长,听你的口音是东北人吧?”

罗建飞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那咱们离得不远啊。我北京的。”季夏装作很兴奋的样子,“哪个省的?”

“吉林。”

季夏装作喜出望外:“真的吗?我有个朋友就是吉林白城的,我去年暑假还去看过他。”睁眼说瞎话,那朋友就在眼前。

罗建飞的眉心动了动,没有接话。

季夏继续唠:“那地方不大,但是很漂亮,都快到内蒙了吧。我朋友说,到了冬天会更漂亮,冰天雪地的。我们北京很多年没下过大雪了,真羡慕他那儿。”

好半天罗建飞冒出一句:“冷死人。”

季夏脸上乐开了花,终于撬开嘴了:“队长你也去过白城?”

罗建飞不置可否。

季夏继续打哈哈:“队长你要是回家的话,肯定要经过北京,到时候我请你吃烤鸭啊。”烤鸭真是个好物!

罗建飞吐出两个字:“不了。”

季夏的心里一痛,独角戏终于唱不下去了,罗建飞家里什么人都没有了,还回去个屁啊。

进了卫生所,罗建飞将季夏扶坐在病床上,卫生员赶紧过来给季夏检查伤口。季夏卷上裤管,露出血肉模糊的左腿来,卫生员拿着酒精给他消毒:“是不是又是黑熊干的?那家伙下口总是这么狠。”黑熊就是咬伤季夏的那条军犬。

“是那家伙。”罗建飞扭过头去,不看季夏的伤腿。

卫生员又说:“咦,你腿上还有钢板,伤愈没多久吧?”

季夏被酒精刺激得咝咝倒吸冷气,一边答话:“嗯,才出院没多久。”

“腓骨骨折,当时应该很严重吧。怎么弄的?”

“还好。”季夏嘻嘻笑,“当时在武装越野,碰上地震了,山上滚下来的石头压的。”

“那你点儿还真够背的,这都能碰上。记得短期内别进行高强度的训练。”卫生员一边清洗一边嘱咐。

“嗯,谢谢卫生员。”

卫生员又说:“你之前有没有打过狂犬疫苗?没有的话,我给你打疫苗,三天后记得再来打。”

“好,以前没有打过。”

罗建飞回头来看了一眼季夏的小腿,那儿有一条狰狞的鲜红色疤痕,像蜈蚣一样趴在白皙的腿上。

季夏打好针,再三道谢。罗建飞扶他出来:“回宿舍去歇着吧。”

季夏连连摆手:“不用,不用,队长,我这没事,一点皮外伤。”

“也没你的事,叫你回去就回去。”罗建飞板着脸说。

季夏愣了一下,哦了一声,心里却说,真不会说话,说点好听的能死啊,明明是关心人的话,说出来怎么这么伤人心呢,亏得我善解人意,听出来了。嘴角不由得咧了上去。

回到宿舍,季夏躺在床上翻书,翻了一会觉得无聊,又去整理自己的行李,翻出来两大包火腿肠,这才想起来,还一直没有机会拿给飞电吃呢,不知道飞电会不会受诱惑啊。他想起飞电对着火腿肠想吃又不敢吃的流口水的馋样子,就不由得笑了。算了,还是不去调戏飞电了,做点好事吧,便将火腿肠放在罗建飞桌上。

季夏看了一眼罗建飞收拾得工工整整的桌子,突然产生一点好奇,要不要翻翻他的东西呢。想了想,还是否定了,罗建飞是侦察兵出身,又是特种狙击手,侦察能力非凡,多了一根头发都能发现,还是别做自掘坟墓的事吧。季夏叹了口气,又躺回了自己床上。真想问问他为什么不做狙击手了,但是怎么问呢?

中午开饭之前,罗建飞回来了一趟,拿走了季夏的饭盒,说是替他带饭上来。季夏觉得生活忒美好了。

罗建飞吃了饭,将季夏的饭盒带上来,季夏打开盖子,米饭被菜汤染得红通通的,愕然道:“这是什么?”

“紫苋菜,补血。”罗建飞头也不回,拿起自己桌上的火腿肠,“哪来的?”

季夏哭笑不得,他不怎么吃苋菜的,但是觉得对方的心意实在珍贵又可爱,还是很欢喜地用勺子舀了一口紫红色的米饭,一边吃一便说:“火腿肠,给飞电的。”

罗建飞回头瞟了一眼季夏:“你知道飞电爱吃?”

“啊?飞电爱吃火腿肠吗?那真是太好了。我上次在大理买的,想着我训的犬也许会喜欢吃火腿肠,就买了两包。但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训犬,怕放久了过期了,所以拿给飞电吃。”怎么可能让他知道是特意买给飞电的。

“谢谢!”罗建飞将火腿肠放进抽屉里。

季夏一边吃饭,一边趁机问罗建飞:“队长,我看咱们这军犬班的犬,飞电的表现最好。你真行,到底是怎么训的?”

罗建飞坐在桌前,背影有些僵直:“飞电不是我训的。”

“啊?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是飞电的第一个主人?”季夏小心地问,心跳却骤然加速。

过了许久,罗建飞才黯然地说:“嗯,它的前一个主人牺牲了。”

季夏的鼻子有些酸,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黯然神伤的罗建飞:“对不起,队长。”

罗建飞站起身,从抽屉里摸出一包烟:“我出去一下。”

季夏知道罗建飞是出去抽烟去了,心里不由得百感交集,看来自己的死对他不是没影响的,可是让他这么难受,也不是自己所愿的,他想站起来叫住罗建飞,告诉他,自己没有死,正坐在他面前。但是他什么也不能说,看着罗建飞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季夏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饭,塞进嘴里,机械地咀嚼着。虽然吃得没滋没味的,季夏还是将所有的饭菜都吃了,这是罗建飞第一次给他打饭,不能浪费他的好意。

吃完饭,季夏拖着腿去刷了碗,又四处找了一圈,想找到罗建飞,最后在二楼的楼顶上发现了他的身影。罗建飞的一条腿垂在天台外,另一条曲着,一只手放在身后撑着,另一手夹着烟放在腿上,仰头看着天。那身影孤独又哀伤,季夏看着那个身影,心便抑制不住地疼痛。

这时从外面来了个人,站在楼下跟季夏一样仰着脖子看着楼顶,然后破口大骂:“罗建飞你个王八羔子,是不是想死啊,又给老子抽烟去了,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来抽死你!”

第17章 原来如此

季夏认得这个人,他是特种大队的中队长唐中华,一个个子不高,但是很精壮的四川汉子,是罗建飞以前所在特种小队的队长。

罗建飞赶紧将烟掐灭了,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然后说:“唐队,你咋来了?”

唐中华朝他一摆手:“赶紧给我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