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浩然翻了个白眼,不用问也知道这个超级好色的家伙又在大白天鬼混了。心里暗暗斥骂,真不知道那家伙什么时候会被女人掏空了身体,“我问一下,最近的身体状况如何?可以工作了吗?他一直吵着要回国,你也知道,我向来是压制不住他的。”

“要我说,你最好把他当猪养活,上次受得伤其实根本就没好利落,这一回又是一样,他这种病人最腻歪人,仗着意志坚强,身体表面恢复得快,把别人地心血不当回事儿!”

曲飞扬一说到自己地专业。也难免激动起来。“别看他外表没事儿人似地。实际上全身上下没几个地方完好无损了。他最好全天休息。什么也不干。不过。你还能把他关起来不成?算了。由着他去吧。他想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反正你也舍不得管他。”曲飞扬叹了口气。虽然说了这么多。但是实际上全是模棱两可地话儿。根本是有意地避开了尹浩然地问题。

其实。并不是他不想回答。只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自从上次重伤之后。尹隽人地身体已经全面崩溃。进行了十多次大型手术才算是保住性命。这一回。没隔多长时间居然又受了重伤。如今也就是活一天赚一天了。只是这话能和明显弟控地尹浩然说吗?说了地话。自己就是不死估计也得被扒掉一层皮!他这大好生命还要留下来泡妹妹呢。怎么能随便浪费!

“那就这样吧。你要注意他地身体。如果有问题要马上通知我。”

“知道了。大总裁。”曲飞扬没好气地说。注意?那也要能逮住那小子才行啊。那可是中国国安部地精英。这么多年了。除非尹隽人那家伙主动现身。自己是一次也没有抓住过他。哎。真不知道谁才是病恹恹快下黄泉地那一个!这才是典型地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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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被很多人担心着地男孩子。尹家二少。此时却并没有像他大哥想像地那样。呆在尹家那古雅大气地中国城公寓里面。

而是已经坐上了飞往中国北京地航班。果然,想要困住一名国安,而且还是擅长易容改装,外号就是贼祖宗时迁的国安,并不容易,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地事儿!

尹风傍晚十分接到尹隽人电话的时候,正在处理一件儿杨蔚蓝大小姐特别着意交代的案子。

“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老哥得把你关上一年半载呢?”尹风笑着合上手里的文件夹,打趣道,“国安那帮人许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么为他们卖命。”

“你白痴啊!”尹隽人懒洋洋的声音出现在话筒的另一边,“今天可是除夕,在这个日子,我怎么可能呆在大洋彼岸,当然要回来。”是啊,要回来,爬也得爬回来,他和早早便出国,接受西方教育地大哥不一样,他的根,他地生命,他的灵魂,他地一切,都在这片他为之喷洒鲜血的土地上。

除夕之夜,尹隽人孤零零一个人立在车站,手里只拿着一只小小地行李箱,来来往往的都是满脸喜悦的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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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军营

一连的年夜饭照例是饺子,一般过年包饺子那是绝对不能麻烦炊事班的,最多能挑几个打下手儿,大家先是玩抽鬼牌,最后输的那一个负责包他们整个一连需要吃

纪南他们分成二十个小组,摩拳擦掌,开始大战。

翠领着蔚蓝,笑眯眯地在一边看,还一边说道:“谁输都可以啊,千万别让猴子输,如果你们不想明天拉肚子的话,千万要对猴子放放水儿啊!”

这话刚一落,惊呼声四起,连纪南的脸上都有点儿发绿了。

蔚蓝眨眨眼睛,问道:“嫂子,猴子包饺子的手艺很差吗?”包饺子嘛,再简单不过了,她上辈子六七岁的时候就会包了,不至于这么难吧!

“其实,除了陷儿咸得能乐死卖盐的,皮儿硬的能咯下两颗门牙,其他还好,好歹也能算是饺子。”婉翠一边说一边乐,不过,想到去年的那一场年夜饭,吃过之后,整个一连的所有厕所爆满了三天,不由还是心有余悸,赶紧又叮嘱了两声,“你们和猴子一组的那几个,赶紧让他赢了算了,这小子运气不怎么好,万一要是再输,头疼得可不光是你们连长团长。”

一轮玩下来,也许真是拉肚子拉怕了,猴子同志第一轮就赢了,一鞠躬下台去,两个钟头之后,厨师的大任光荣地落到了纪南的肩膀上。

“连长,加油!咱们兄弟等着吃你的饺子!”

“连长,你会不会做饭啊?千万别把兄弟们全给毒死了才好。”

“连长大人啊,您可千万别是另外一只猴子,我们可经不起这折腾了。”

“少废话。”纪南脱下外套,一把拉过蔚蓝,俩人一块儿向厨房奔去。

“咦?难不成想让嫂子动手,不行啊,这可是作弊。”猴子一看蔚蓝也一块儿去厨房,急忙站起来嚷嚷道,却让郝婉翠一巴掌又给拍了回去,“谁说不能让媳妇帮忙的?去年你要是也有老婆,大家就不用闹肚子了!”

猴子苦笑地摸摸头,“团长嫂子,那不能怪我啊,你看看,我整天呆在军营里面,还是咱们特种部队的军营,我估计,咱们这里除了别人的媳妇是女的,就连只母蚊子都没有了,我上哪儿找对象去,所以说,这件事儿还得着落在嫂子你身上啊,你可不能那么偏心,只照顾俺们连长。是不是啊,兄弟们?”他这么一鼓动,礼堂里一片应和声。

翠哭笑不得地了敲这家伙的额头,几句笑话一说,气氛立即更显得轻松。

聊聊天,说说闲话,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热气腾腾的饺子摆满了桌子,今夜不禁酒,不过,战士们依旧很克制地只喝啤酒。

饺子有两种,泾渭分明。一种小巧精致可爱,上面点缀着漂亮的花纹,透明的皮,在灯光下一照,那光芒跟珍珠似的,不用尝,只看一看,就让人口水喷流了。

另外一种,形状怪里怪气,或长或扁,不过,都大得像包子不像是饺子。怎么看怎么不招人待见。

“得,不用猜,这小的肯定是咱们嫂子的手艺,至于连长嘛,包得也还行。”猴子这会儿挺厚道,实在是不厚道也不行,比起去年他包的那些,纪南包的已经可以算是很不错了。

那边正踌躇满志地拿筷子准备开吃,蔚蓝拖着郝婉翠,云生等几名军嫂躲到一边,压低了声音和他们咬耳朵,“一会儿,我给你们往碗里夹,千万别自己去拿啊。”

翠似笑非笑地觑她一眼,“我就知道,你个小妮子不安好心,故意把饺子弄得那么漂亮,肯定有阴谋。”

“新年嘛,本来就应该乐呵乐呵。”蔚蓝挑挑眉,低声笑道,“大家注意——来了!”

她话音刚落,惊呼声四起——“啊,好吃,真香啊!”一个小战士陶醉地捧着碗傻笑。

“哇,水,水,快给我水,辣,辣死了!”一个可怜的家伙拼命吐着舌头,眼泪横流地奔出门去找水。

“好苦…呕…”

“酸,酸啊!”马路捂住腮帮子,拼命眨巴眼睛。

大柱的脸色到是一点儿没变,不过,蔚蓝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张黑脸上滚下来一行冷汗,就是不知道他是中了酸甜苦辣咸的哪一招!

几个军嫂外加备受优待的纪南,面面相觑,大笑出声。蔚蓝一边乐一边大声道:“不好意思啊,我忘记说了,我包的饺子里面,有一半儿比较特别,你们吃的时候可千万要小心哦!”

“嫂子——”哀嚎声响彻天空——

杨蔚蓝笑眯眯地自己动手夹了几个饺子,搁纪南碗里,他一咬,咬出一颗漂亮的小铜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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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热闹闹的新春佳节之后,生活又重新归于平淡。

杨蔚蓝穿着柔软的棉睡袍,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怀里揣着热水袋儿,手里捧着一杯滚滚的热开水,也许,真的是孕妇多愁绪,也许,是眼前坐着的这个,楚楚可怜,抹着眼泪儿,莫名其妙地忽然出现在纪南身边来的邻家小妹,带给她奇妙的熟悉感,沐浴在冬日难得的午后暖阳下,蔚蓝似乎又想起了记忆深处,早就已经朦胧的人。

和前世那位勉强算是半个好友的女人相比,杨蔚蓝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有追求了。

那个女人姓费,叫费雨晴,很有文艺腔儿的一个名字。

在前世,费家和蔚蓝他们家是世交,虽然军人与商人似乎注定是世界的两面,完全没有交集,但是没有办法,在祖父那一辈儿建立起来的交情,不能因为眼下的格格不入就轻而易举地抹去,所以,两家人还是这么不咸不淡地交往着,所以,生在军营长在军营的杨蔚蓝,认识了怪异的千金大小姐费雨晴。

费雨晴是个现实的理想主义者,很古怪的说法,是不是?现实和理想,本来不应该并称的。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那位小姐一旦确立了自己的理想,无论现下看来,那是多么荒谬的理想,她都会不声不响,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地向着理想的方向前进,有计划的,如水滴石穿,并不冒进,直到有一天,恍然抬头,才发现,她那遥不可及的理想居然已经实现了。

杨蔚蓝冥思苦想,记忆实际上已经模糊,她甚至不记得那个女人地容貌,只隐约记得,她有一双明亮到可怕的尖锐眸子。

费家是豪门世家,有姐妹二人,姐姐费雨晴,妹妹费雪晴,费家两夫妇是那种典型地商业联姻,父女,母女之间的相处,也是冷淡而彬彬有礼的。

关于费家地两姐妹。所有人都说。姐姐费雨晴是乖乖女。爸妈地贴心小棉祅。无论学业上还是生活上。从来不曾让费家两夫妇费心。对于控制欲极强。任何事情都追求完美地费家两老来说。他们地长女是能像世人炫耀地珍宝。妹妹费雪晴则不一样。那是一个满心都是愤世嫉俗。厌恶家庭。叛逆又古灵精怪女孩儿。学业不上心。喜欢读伤春悲秋地文字。总喜欢把自己想象成那种文学故事里楚楚可怜可怜地女主角。无时无刻不被优秀地女配压制。幻想着有一天。她能够摆脱牢笼获得自由。

可是。现实让人大跌眼镜。

那个从小就是乖乖女地长女费雨晴。在高中毕业地那一年。忽然发威。不但放弃了父母安排好地所谓地‘新娘学校’。一脚蹬掉了费家二老早早看重地‘未婚夫’。一声不响地考取了哈佛医学院。连包袱都不曾收拾。两手空空。一分钱都没有带就飞往美国。

当时。费家如天崩地裂。费家二老气得跳脚儿。发誓绝不会为费雨晴出一分钱地学费。

随后。在费雨晴地抽屉里。他们发现了一张高达十八万美元地存折。密码是自己地生日。居然是那个小小地女孩子。从初中开始打工加投资。凭自己地本事赚回来地。两位老人面面相觑。同时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整整十年。费雨晴艰苦求学。苦练医术。永远拿最高级别地奖学金。成为国际知名地医生。之后。她挥一挥手。拒绝了美国多家研究所地邀请。毅然回国。

她回来的那一天,蔚蓝去接机,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有着蜜色肌肤,英气十足,果敢又坚强的成熟女性,然后一句话,把蔚蓝惊得目瞪口呆——“哟,蔚蓝,欢迎我吧,我将成为中国第一的名法医!努力去拯救人的灵魂,倾听人遗留在这个人世间最后的声音。”于是,医术高明的医学博士,摇身一变,成了法医。一切的努力从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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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嫂子,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邻家小妹黄婷婷委屈地抹着眼泪儿,楚楚可怜地撅着小嘴儿,不满地看着似乎神思幽远的杨蔚蓝。

蔚蓝一下子回过神儿来,笑眯眯地看着这个似乎满腹委屈的女孩儿:“婷婷,你说,你不想读书了?为什么?”对于丈夫的邻家小妹妹,蔚蓝还是愿意费些心力的。

“我不喜欢,我不高兴,那些物理化学之类的东西,快要把

了,总之,我就是不想读书!”小妹妹开始啜泣,泪睛噼里啪啦地落下金豆子,委屈地嘟着小嘴儿。

蔚蓝微微一笑,继续问道:“那么婷婷想做什么呢?”

就这么一句话,似乎让黄婷婷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一抬头,咬着牙满脸希冀地道:“我要去环游世界,要去登山探险,我想去看看大漠里的夕阳落日,想去触摸人类文明遗迹,我要走遍世界,认识不同的人,经历不同的故事…”

“很好的梦想呢。”蔚蓝抿着嘴儿笑了,“我小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梦想啊!”

“真的?那嫂子是支持我了,是不是?”黄婷婷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那好吧,婷婷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再决定要不要支持你。”

“嗯,你快问。

蔚蓝笑眯眯地低头,像是只诱拐小红帽的大灰狼,慢条斯理地道:“第一,这是最重要的。安全问题怎么解决呢?你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你想怎么样保证自己的安全,如果有歹人想要抢劫你,伤害你,你能够应付吗?你想去的地方,都是人烟稀少,环境恶劣的地方,你能保证自己平安无事吗?”

“第二,交流问题,人是社会动物,不与人交流将寸步难行,我们的小婷婷现在会几种语言?你能够和几个国家的人自如的交流?这个问题不解决,你想要环球旅行,恐怕是不太可能吧。”

“第三嘛,则是比较现实的问题了,婷婷,你有钱吗?你想要旅行,车费,住宿费,伙食费,还有其他的装备费,你想要谁来帮你出?家里吗?还是打工?你有没有认真地考虑这个问题?”

黄婷婷怔怔地看着很和蔼可亲的杨蔚蓝,十七岁的小女孩儿心里,一下子如惊涛翻涌,张口结舌,再也说不出话来。

“婷婷啊。”蔚蓝笑着摸摸女孩儿的脸蛋儿,“每个人都有梦想,你的梦想也很好啊,可是,在实现梦想之前,准备工作也要做足才行,首先,你要去学习一切可以帮助你实现梦想的技能,比如语言,比如防身术,比如野外生存,这些,都需要你首先上学读书,第二,你还得有一笔不小的存款,经济上的独立,是开始自己梦想的前提,慢慢去努力吧,有梦想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可是,太早去追求不切实际的东西,就是惨剧了。”

黄婷婷若有所思地看着蔚蓝,刚刚的激动情绪渐渐舒缓下来。

蔚蓝松了口气,挑了挑眉,这个女孩儿真像费雨晴的妹妹费雪晴,而自己在劝解方面,可比费雨晴那个不会说教的白痴有本事多了吧,至少,她就没能阻止自个儿的宝贝妹妹去流浪,去四处碰壁奔波,最后本事没有学到,还磨净了少年意气,只好乖乖听从父命,嫁给了一个家世相当的男人,不得重复父母的命运,堪比行尸走肉。

“嫂子,南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呵呵,那嫂子可不知道,你南哥哥的行程,可是很神秘的,说不定今天他就会蹦出来吓你一跳,也有可能半月不着家。”蔚蓝拉着黄婷婷起身,笑道,“好了,我们进屋里去吧,开始起风了。”

回到屋子里,安顿了婷婷小朋友看电视,杨蔚蓝进厨房开始熬药,浓黑的汤药,弥漫的药香,今日的蔚蓝小姐极容易深思恍惚,总是想起费雨晴这个人。

和那个人比,自己真是太懒惰,太没有追求了,那个人从初中开始,就拼命磨练自己,发挥自己的每一分聪明才智,永远努力,永远不停歇的奋斗,可是,自己呢,虽然也有几分聪明,也有几分运气,也有理想,简直可以说是故事里的女主角,比那个人的条件好得多,可是在为了理想而奋斗的过程中,却是做起了名副其实的甩手掌柜,建立起基金之后,便统统扔给尹风那个廉价劳工,如今更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悠闲的生活,想要做一个纯粹贤妻良母,一日比一日更加懒散!

蔚蓝摇摇头,想了半天,却没有觉得自己的生活不好,嫁给一个军人,安心地做他背后的女人,相夫教子,悠闲自在,这又有什么不对呢?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嘛!就像前世里一句网络流行语说的,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而她杨蔚蓝的幸福,就是做努力在军队的大家庭里做一个快乐的小女人!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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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婷婷,回去之后好好读书,考大学考到北京来,到时候嫂子带你出去玩。”杨蔚蓝帮黄婷婷收拾了背包,送她上了军车,在那女孩儿依依不舍的眼神儿注目下,微笑着挥了挥手。“小王,麻烦你了,把这孩子送到车站。”

“放心吧,嫂子,绝对丢不了。”军车绝尘而去。

这个孩子,终究没有等到她的南哥哥,纪南那家伙,似乎特别没有运气,上次纪妈妈来,他就没有见着,这次邻家小妹离家出走来投奔他,他居然又没有赶上。

蔚蓝摇摇头,刚想转身往家里走,就看见一辆破吉普车远远地开过来。

吉普离着蔚蓝还有老远的时候,就开始左左右右地打晃,好几次差点儿撞到山坡旁的大树上。之后终于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纪南那家伙穿着作训服,忒狼狈地窜下车,然后蹭蹭地向着蔚蓝这边跑,后面还追着个,肩膀上挂着二级警司弦的男人。

蔚蓝一愣,还来不及说话,已经让纪南拦腰抱起来,冲进门去,大门哐当一声关住,纪南又匆匆忙忙地把院子里的石桌儿搬过来堵住门,这才松了口气,讪讪地笑道:“蔚蓝啊,吓着你了吧,没事儿,和一个老战友开玩笑呢!”

蔚蓝点点头,笑了:“你干什么了…”

“罗刹。开门!”门外地声音没带什么情绪。特别醇厚。听在人耳朵里很是舒服。

“狐狸。你觉得我傻不傻?”纪南抵着门。笑呵呵地道。“老婆大人面前。我可不想上演全武行。所以。你还是…”

他话音没落。一个身影翩翩地从墙头上跳下来。落到了蔚蓝和纪南眼前。

杨蔚蓝这才看清楚。这是一个长得很漂亮地男人。男生女相。不过眉目硬朗。英气十足。没有带半分脂粉气。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军人地气息!

“哦?你居然以为一堵院墙能够拦住我?还真是傻得够可以地!”那个人语调里带了丝丝地笑意。将一身地冰冷气质消弭得一干二净。

然后。在蔚蓝略带了几分惊讶地注视之下。这位有着美女貌地狐狸同志。像恶狼扑兔一样扑到纪南地身上。一双手轻轻地在纪南地左腰处挠了一挠…

“咯咯,混蛋!”纪南惊得差点儿像跳蚤一样蹦起来,赶紧把那家伙从自己地身上扒拉下来。“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应该把你往女厕所里扔,咯咯,不过,那也是为了完成任务啊,别那么小心眼…哈哈,好了,别闹了,赶紧的,见见你嫂子。”

蔚蓝站在一边儿咳嗽了一声,尽量不笑出来,给了自己老公一个很俏丽的眼神儿——没想到,你居然也有弱点嘛!活动了下手指,蔚蓝抿了抿嘴儿,想着以后如果是在床上使出刚才那一招,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地事情。

纪南懊恼,恨恨地瞪了蔚蓝一眼,又做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惹得蔚蓝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个人正了正衣冠,从纪南的身上下来,站直身子,笑道:“我姓林,林天,是纪南以前的战友,嫂子,见到你很高兴。”他伸出手来,蔚蓝回握,那是一双军人地手,经常用枪留下的老茧,咯得手有些疼,不过蔚蓝喜欢这样的手,让她能闻到熟悉的味道。

招呼客人到屋里坐下,蔚蓝泡了茶出来,就看见那位林天斜斜地躺在沙发上,靴子早就踢倒了一边儿,那架势,半点儿都不认生,就像在自己的家里一样,蔚蓝一笑,把茶水递过去,又奉上热毛巾,把两个男人伺候得像个大爷。

“这家伙以前也在我们一连,后来任务的时候右手受了伤,复原回去了,现在在市公安局,已经混成刑警大队地支队长了。”纪南介绍道,“这次和他们一块儿出任务,顺便捎带回来拜见嫂子…快点儿,狐狸,还不赶紧下跪磕头,蔚蓝准备个红包意思意思。”

“滚,你个没正行的玩意儿,现在都成连长了,还这副德性,嫂子,真不知道你看上他哪了,要不要我帮你另外介绍几个,咱们刑警队有才有貌地一抓一大把,保准儿比这小子招人待见。”林天笑眯眯地觑着纪南。

不过纪南可不是省油的灯,脸皮也老厚了,根本不生气不发火,一把把媳妇搂过来,笑道:“我媳妇对我是忠贞不二,你就别白费力气了,还敢破坏军婚,

知法犯法啊,还是,你小子看我有这么好地娘子,心妒?”

蔚蓝笑呵呵看着俩人斗嘴儿,难得下了回厨,煮了莲藕排骨汤给这两位下酒。

酒过三巡,俩人谁都没醉,啤酒配茶叶水,就算喝上三天三夜,大概也醉不了,只是情绪却有些上来了。

“我真不想离开,也许,当初就应该像小佳那样,青山埋骨,死也要死在军队才好!”林天有些落寞地夹着根儿烟,没有点燃,大概是顾忌到屋里还有一名保护动物级别的孕妇。

“别胡说八道。”纪南地脸上一瞬间闪过一抹惊痛,“我到宁愿他背着处分离开部队,到地方上过平平常常的日子,哪怕一开始痛苦又艰难,也比如今只剩下的那个一等功勋章和烈士的称号强。”

说起路佳,蔚蓝也是知道的,在一连的陈列室里,摆放着他的一个旧打火机,和一把三棱军刀。她听纪南说过那个人的故事,那是一个英雄的悲剧。

一切的一切,都是从保护一个归国华侨科学家开始的。那是个很洋派的科学家,有一个古灵精怪又美丽的女儿,当时,路佳执行保护任务,不能不说,军装这个东西实在是太养人了,这一身儿衣服一穿,很容易让一些不知世事的小女孩儿痴迷眷恋。

何况,那是特种部队里最出色的战士路佳,那个人行如风,坐如钟,站如松,据纪南说,那个人做出来的军事动作,完全可以录下来当教材用,实在是漂亮极了,他本人就是一幅能让有慧眼的人垂涎欲滴的山水画。

这样一个人出现在美国归来的少女的眼前,少女爱上了英雄,只是很可惜,在路佳眼里,那样的小女孩儿只是他保护的对象,估计连名字脸谱都和以前保护过的人没有什么差别吧!于是,从来哪怕是要天上的月亮,也不会有人随便摘一颗星星来敷衍的少女生气了,不满意了,她任性地告诉自己的爸爸,路佳意图非礼她,也许,在小女孩儿的眼里,这只不过只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却不知道,对于注重纪律的部队来说,这么多么严重又残酷的指控。

路佳百口莫辩,受到了严厉的处分,当时的政委几次找他,希望他能够转业,因为,在这个军队里,留下来这样作风问题的污点,那他将一生再不会有大的成就。

可是,命运总是喜欢玩弄别人,就在路佳怀着惨烈的心情等待转业的时候,那位从美国归来的科学家遭遇杀手刺杀,这些杀手都是国际雇佣兵,武器精良,手段老辣,为了保护那位科学家,路佳用自己的身体做了盾牌,科学家和他的女儿毫发无伤,路佳年轻的生命,却就此终结。

遗体告别仪式上,少女泪眼婆娑,满脸痛苦,却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给这位救了她和她父亲的恩人,带来怎样的羞辱!

“我觉得,路佳一定很欣慰,能一辈子留在军队,他该知足了。”林天灌了一杯啤酒,本来是谦卑不倒的酒量,这会儿却有些晕眩了,“只是,你说说看,这女人的心思,怎么这么难猜?那一年,在火葬场,当钱萍哭着喊着,说是给路佳在北京找了一个好工作,一心盼着和他结婚,一块儿过日子的时候,我忍不住打了钱萍一巴掌,可是一直到现在,恐怕那个女人都不明白我究竟为什么要打她。

”林天摇头苦笑,钱萍就是爱上路佳的小女生,当然,以前的小女生,现在已经是小有名气的模特了。

蔚蓝跟着叹了口气,一般的千金小姐,随意地耍弄别人,开开小玩笑,全是常事儿,她们怎么能理解,对于一个军人来说,名誉是何等重要,那是比生命更加重要的东西,她更不能懂,一个职业军人,被迫离开本想要奉献一切的军队,那是要怎样的痛苦绝望!

所以,不要和军人开玩笑,他们身上的绿军装,代表着他们没有玩笑!

“行了,别喝了,赶紧醒醒酒,睡个午觉,你们今天还想不想回部队?”蔚蓝摇摇头,抢过纪南和林天手里的酒杯,奉上美味的排骨汤,又给他们一人盛了碗米饭。

外面的天气正好,阳光明媚,两个男人的脸上带着回忆。

等两个人迷迷糊糊地吃完,蔚蓝帮他们拿过毯子,盖好,让两个人可以头抵着头休息,她很庆幸,自己不是无知少女中的一个,她很庆幸,自己有幸能和共和国的英雄共同生活。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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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冷?”

一下车,蔚蓝激灵灵打了个哆嗦,感觉到一股冷风直往脖子里面窜,纪南赶紧给她系上围脖,把她的手攥住,放在嘴边哈了口热气,“娃娃,先去开门。”纪南把钥匙扔给被拉来充当免费司机的娃娃同志,笑道,“现在天儿这么冷,下一回让唐大夫上门儿来给你做检查吧,省得折腾。要说,还是得怪林天那小子不识趣儿,赶了好几回都赶不走人,要不然,前几天天气暖和的时候,我就能带你去唐大夫那儿了。”

蔚蓝似笑非笑地觑他一眼,那不知道,林天同志离开的时候,是哪个人红了眼睛,几乎掉下眼泪儿来?反正不是她杨蔚蓝,当然,这个问题还是不要问的好。

两口子凑一块儿正亲亲我我,大门内忽然传出来一声哀嚎,紧接着,一声巨响,娃娃用比自己的极限还要快上几秒钟的速度,连滚带爬地飞奔出来,一下子扑到纪南的身后,缩成一团儿,瑟瑟发抖:“连,连长,有,有鬼啊!”

“鬼?你才是个大头鬼!”纪南一把扯下娃娃,骂道,“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呢?万一吓着你嫂子,看我不剥了你的皮…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真的,连长!有一只青面鬼在你们家沙发上躺着呢!”娃娃委屈地缩了缩头,小脸儿煞白,他本来天生就怕那些鬼啊,怪啊之类的东西,虽然现在当了特种兵,可是以前落下的毛病也不是说改就能改得了的。

听了娃娃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纪南伸手把枪掏出来,“蔚蓝,你和娃娃在外面等一下,我去看看!”

“一起。”蔚蓝到是很有兴趣地摩拳擦掌,“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鬼呢,这回可要好好见识一下。”

纪南看了老婆一眼。耸耸肩。把她护在身后。向屋里走去…

乍见到躺在自己沙发上。那个穿着黑色棉质长裙地女人?男人?或者是人妖…地时候。蔚蓝还真被吓了一大跳。不过她地眼力毕竟不错。一转眼就认出来了——“时迁?是你吗?怎么…”蔚蓝上上下下打量了下好友地造型。笑道。“你这是干嘛呢。国安那边待遇不好。所以跳槽。改行当演员了?还拍地是鬼片儿?”

此时。时迁同志地打扮实在让人无法恭维。

一身长长地拖地棉裙。黑幽幽地。脸上画了浓妆。可能是由于屋子地温度太高——不知道这小子犯什么病。本来就有暖气地屋子。他居然还点着了四个大炉子。弄得整间客厅热气腾腾。几乎能够和桑拿室相媲美了。一张脸上地妆容。被热气熏得模糊。变成了诡异地紫茄子颜色。怪不得娃娃乍一见。以为这家伙是鬼怪来着!

这会儿。虽然知道眼前这个不是鬼而是人。不过。娃娃还是飞快地跑走。看也不向时迁那边看一眼。更是说什么也不肯留下来吃晚饭。估计。要是再晚一点儿。这孩子都快不敢自己回部队了。

“呜…好…饿…啊…”

得,这还是个饿死鬼!被时迁死气沉沉的声音吓了一跳,蔚蓝顾不得娃娃,苦笑着赶紧去厨房收拾食物,纪南则拎着这家伙去洗手间清理这身诡异地妆容。

折腾十几分钟,一碗中午剩下的雪白的大米饭,再加上大半碗熟牛肉摆放在桌子上,时迁洗干净脸,换了身纪南地迷彩,坐在沙发上开始大吃。

蔚蓝和纪南都没有动筷子,只看着那副恶狠狠的吃相,目瞪口呆,时迁那家伙筷子勺子都不用,直接上手不说,一眨眼大半碗牛肉就没了,蔚蓝深深地怀,这小子肯定连嚼都没有嚼,直接就给吞进肚子里面去,一直到纪南给他添加了第三碗饭,这吃饭的速度才稍微放下来。

“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你大哥虐待你,不让你吃饭?”蔚蓝看着时迁那明显瘦了一大圈,青白到一点儿血色也无的脸,觉得自己这随口一说,说中地可能性也许还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