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妮？”张岩眼前一黑，差点软倒下去，不敢置信地伸手去拉女儿，换来的却是女儿惊恐的瑟缩。
“是谁干的？”张岩把牙咬得“咯咯”作响。
孩子没有说话，只是抱着膝盖，将头埋在膝盖之中，不愿意搭理任何人。
张岩扶着墙，连站都站不稳，可是这个时候如果连他都乱了，这个家还能依靠谁？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是她的父亲，但却是个大男人，这种时候还是应该要有女人来帮忙安抚女儿。
张岩虽然是法律系出来的，但他和陈海澜的关系极好，他读大学的时候，陈海澜还不是教务处处长，但对他很赏识，这次调他来团委，也是陈海澜的主意，陈海澜甚至还许诺他，会想办法把他的妻子调到京大来，这也是他会这么卖力地为陈海澜做事的原因。
所以在女儿出事的事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找陈海澜帮忙，陈海澜和他的关系亲近，他们一家人口单纯，他的妻子还是校医院的医生，嘴风也特别严实，能够最大限度地保护他的女儿。
陈海澜脸色凝重地看着张岩，这么恶劣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京大校园之中，“我会让保安处彻查这件事，一旦查出来是谁干的，一定要严肃处理。”
张岩心乱如麻，作为一个父亲，他关心的不是严惩凶手，而是女儿的身体和心理状况以及她的将来，如果当时他能警觉一些，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去找她，也许她就不会遭受这么严重的伤害了。
“振作起来，你的女儿需要你，你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她出了事，你更不能倒下了！”陈海澜拍了拍张岩的肩膀，知道这个“张婆婆”陷入了强烈的自我怨怪之中。
张岩从来就不是什么坚强的人，他性格和软，在遇到这样的大事时，少了决断的魄力，就连他的妻子都比他坚强，这一点是陈海澜一开始就知道的。
但是张岩这样的人，也有他好的一面，他的亲和力很强，和强势的陈海澜正好很互补，很多他不方便出面的事情，都让张岩用他那软磨硬泡的功夫给办成了，所以这把软刀，陈海澜用得一直都很顺手，他不希望他因为这种事消沉。
“孩子已经睡了。”陈海澜的妻子从房间里出来，“她被人威胁、殴打了一顿，但幸好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听完她意有所指的话，神经高度紧绷的张岩，瞬间放松下来，竟沿着墙壁软软地瘫倒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但是孩子吓得不轻，”陈海澜的妻子神色还是很凝重，“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好好安抚她，最好让孩子的妈妈来一趟，在这种时候母亲能够给孩子很大的安全感。”
张岩点头如捣蒜，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一个人真的扛不住。
“张岩，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那伙人好像是冲着你来的。”陈海澜的妻子狐疑地看看张岩，又看了看丈夫，“从孩子的只言片语里，好像那伙人是想要给你一个警告，说什么告诉你爸爸，有些事情不是他能掺和的，这次只是给你一个小教训，下回就没这么轻易放过你了，还有你在B市的妈妈和弟弟，一个都逃不掉…”
孩子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说出来的话也是断断续续不成章法，这些话都是她经过理解和重新组织之后复述出来的。
陈海澜在一开始还觉得好笑，面人似的张岩怎么会得罪人，该不会是认错人了吧，可是听到后面就回过味来了，再看看张岩已经抖如筛糠。
那伙人指的是什么事儿，别人不知道，他们俩却是再清楚不过了，这是蔡玉芬的反击，确切地说这是蔡家的反击，凭蔡玉芬一个小姑娘恐怕还找不到那些混账来帮忙。
“真是太卑鄙了！”陈海澜简直是出离愤怒了，他们在明面上竞争不过刘好好，竟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数来逼他们就范，蔡大愚看上去正直，没想到也会纵容家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无耻！太无耻了！”
第四百四十六章 猖狂
张岩面无表情，他后悔了，后悔因为自己一时的莽撞而连累了自己的女儿，蔡家已经说了，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他不敢想象，如果女儿真的出了事，他该以什么面目面对妻女家人，他这一辈子都只能活在悔恨之中。
“这回目标很清楚了，非把这伙人揪出来不可！”陈海澜怒道，“京大校园可不是他们能撒野的地方，我要把这件事上报给黄校长，我相信他也绝不容许有人在这里为非作歹，蔡家越是这么胆大无忌，我们就越不能轻易屈服，索性直接去找蔡大愚向他讨回这个公道。”
不管陈海澜说的话有多么义愤填膺，张岩始终一言不发，陈海澜也渐渐冷静下来，眼神开始变得失望了，他早该料到的，性情和软是张岩的优点，也是他的弱点，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不是抗争，而是退缩妥协，想必蔡家那伙人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才会拣他下手的。
幸好张岩这个人生活上没有什么把柄能被人逮住，否则这件事会变得更加复杂，还要庆幸的是，阴差阳错之中，张岩找了他来帮忙，也让他在第一时间知道了形势的变化，让他之后的应对不至于那么无措。
“陈老师，我觉得我不适合团委的工作，还是把我调回去吧，如果调不回去，随便给我调个位子都行。”张岩眼神黯然低声道，他已经顾不上陈海澜会怎么看他了，他只求一家人都能平平安安的，再也承受不起这样的事情了。
“好，”陈海澜没有再劝他什么，从他的女儿出事的那一瞬间开始，这颗棋就算是彻底费了，“你还是回法律系吧，徐老师一直和我念叨缺人，舍不得你调走，你能回去，徐老师一定会很欢迎的，你不要太过担心了，还有你妻子的事情，我之前答应过你的，一定还会尽力办到。”
张岩感激地看着陈海澜，他既然做出了决定放弃，就对妻子调动的事情已经不抱任何奢望了，但陈海澜还是仁至义尽地愿意帮他解决后顾之忧，这让他很感动。
陈海澜拍了拍他的肩膀，张岩妻子的调动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能办就尽力办，办不成他也不欠张岩什么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张岩调走之后，团高官的位子由谁来接任的问题，他在几个人选中默默地盘算起来，但是现有的几个人选他都不是很满意。
他越盘算就越觉得窝火，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张岩孩子就在附小读书，连续几天不去上课，就算张岩他们有心想要隐瞒，消息也会从附小那里漏出去，有心人一打听，就很有可能会打听出事情的原委。
蔡家的人有恃无恐，就是有足够的自信不被人揪出来，才会这么大喇喇地杀鸡儆猴，欺负他们这些读书人，看到张岩女儿的遭遇，还有谁再敢和他们对着干？那几个人选本来就是墙头草，张岩一撤，难保他们不会偏向蔡家。
他们读书人虽然也有权力之争，但绝对不会用这么简单粗暴，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蔡家的做法真是让人恶心透了，被打乱了全盘计划的陈海澜怒不可遏，便去找了校长黄坚。
黄坚是一个想要有所作为的人，陈海澜是他的马前卒，他做的很多事情都是出自黄坚的授意，但是听到陈海澜的猜测之后，黄坚第一反应就是否定，“不可能，蔡大愚不是那样的人。”
黄坚和蔡大愚打过几次交道，这位老人虽然固执保守，但是在品行上却是无可挑剔的，他就连批评人都是当面毫不留情地说，向来不屑在背后搞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动作，对一个无辜的小女孩下手，以达到威胁其父的目的，这样的下作的手段绝对不可能是他所为，这是对他的侮辱。
“蔡大愚一个人不能代表整个蔡家，”来的路上陈海澜也想得很明白了，“一个学生会主席的位子而已，如果真惊动了蔡大愚，他大可以当面和您直说，完全不必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
黄坚点点头，表示赞同他说的话，如果是蔡大愚亲自开口了，这个面子他也必须得给，毕竟刘好好比蔡玉芬小一届，到时候让刘好好去接蔡玉芬的班，也可以两头不得罪，这种事情还真不算什么迫切的大事，他也没必要和蔡大愚硬扛。
“所以这件事，蔡大愚应该不知道，是蔡家其他人瞒着他私下做的。”
“你是说蔡玉芬？她一个学生会有这么大的胆子？”黄坚皱起眉头，不管蔡玉芬是不是蔡家的人，她此刻都是京大的在校生，如果她敢这么胆大妄为，绝对要受到严厉的惩处，他不允许京大的学生中有这样的败类存在。
“不一定是她，但肯定是蔡家的人，或者是与蔡家有瓜葛的人，为了一个学生会主席的位子，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孩子是在我们学校里出事的，我建议彻查这件事，揪出幕后的黑手。”
“真要彻查，难免会对那个孩子造成影响，恐怕还是要考虑她父母的感受，和我们学校的声誉。”出了这么恶性的事件，受伤的还有京大的声誉，所以无论黄坚有多气愤，都还要为大局计，把这件事压下来。
“那就悄悄地查，不能纵容坏人继续作恶，我们应该为那个孩子讨一个公道，也为自己出一口恶气。”来之前陈海澜就想了很多，包括黄坚的顾虑，所以他的心里都已经有了成算。
“且不说最后会不会被查出来，就算查出来了，到了最后还是得把事情压下来，于事无补。”
倒不是黄坚软弱，人都是护短的，陈海澜可以理解，换作他在黄坚的位子上，也会为了学校的声誉，做出同样的选择，“如果真能把人查出来，那就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刘好好。”
“刘好好？你是说那个文笔了得的小姑娘？”虽然对刘好好的才华印象深刻，可是黄坚不认为这个大一新生能够处理好这么复杂的事情。
第四百四十七章 冷血
“这次的事情是冲着刘好好来的，没理由让她置身事外，她是庄家的人，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蔡家现在对张岩下手，无疑是把把柄送到了她的手上，如果她会善加利用的话，就会把这件事捅到庄见明那里。”
“你的意思是利用庄家，向蔡家讨回这个公道？”黄坚觉得有些可笑，“两家的关系还没有糟糕到这个地步吧，何况庄见明也未必会管这么小的事儿。”
连他都觉得这是小事，何况是庄见明和蔡大愚那样的大佬。
“本来是小事，但是蔡家不该对张岩出手，无论是蔡大愚，还是庄见明都是嫉恶如仇的主儿，庄见明知道自己小儿子犯了错，都能强忍心痛大义灭亲，何况是蔡家人犯下的事，竞争学生会主席是小事，但对张岩的女儿下手却是大事。”
黄坚沉默了，学校里发生这样恶性的事件，却要依靠外界的力量讨公道，听起来还真有些窝囊，“先暗中查着吧，今天的事情也给刘好好漏个口风，毕竟张岩是为了她，才遭受这样的不幸，也不能让她一直置身事外。”
刘好好很快从陈海澜那里知道了张岩的事情，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头，并没有流露出多少震惊愤怒的情绪。
陈海澜心里有些不舒服，这么大的事情，连他初闻乍听的时候都有些失控，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却如此冷静，未免有些冷血。
刘好好并不是真的毫无所感，她也觉得对一个无辜的小女孩下手十分卑鄙下作，张岩是她的老师，她也觉得愤怒愧疚，也想要为张岩一家讨回公道，可是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比这种事更残酷的血雨腥风她都见识过，早就已经炼就一副冷静理智的心肠，越在这种时候就越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保持高度的理智，不被愤怒所支配，才能真正解决问题。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件事是蔡玉芬的母亲万雪指使的。”
“只是猜测，于事无补，”陈海澜摇摇头，就算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万雪所为，他们也拿她没有办法，“而且这件事不能声张。”
刘好好点点头，“但是那几个歹徒一定要抓到，他们的口供很重要，有了他们的口供，后面的就好办了。”
“已经尽全力在侦破了，但就算抓到了人，他们未必会承认是蔡家指使的，你要依靠口供很难。”
“只要一份似是而非的口供就可以了，有了口供之后，后续的事情就交给公安局，光靠我们学校保安处作用有限。”
陈海澜皱起眉头，“校长的意思是不要造成太大的影响，否则有损那个小姑娘的声誉，也会对张岩，甚至我们的学校造成影响。”
“您放心，事情牵扯到蔡家，不会在外面造成太大影响的，只会给蔡大愚带来压力。”
万雪铁了心要为蔡玉芬谋到学生会主席的位子，只顾着耍弄那些狠厉的手段，以达到威慑的作用，却没想到自己的轻举妄动是否有可能牵连到蔡大愚。
对刘好好来说，那几个歹徒正是很好的突破口，蔡家就算再有权势也不可能完全遮掩这件事。
万雪猜中了黄坚家丑不外扬的心理，不会干涉张岩女儿这样的小事，却没猜中他那颗已经偏到没边的心，黄坚并不是单纯地爱惜刘好好的才华，而是他支持的就是她的观点，支持的是她身后的庄见明，他们和蔡大愚的观点不合，根本就是两路人，他故意摆出一副不偏不倚的态度，其实陈海澜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他的授意下进行的。
庄见明忙于大大小小的事务，不可能一直关注着刘好好，但是却交待了郑沧浪，如果刘好好有什么需要，尽量给予她帮助，所以郑沧浪对刘好好捎来的信不敢怠慢，第一时间就呈到了庄见明面前。
庄见明看着那封信和证据，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蔡大愚不是那种人，但是谁家没有一两个不争气的子孙，他吃了庄小理的亏，如今蔡大愚也难逃一劫，他完全可以想象蔡大愚得知这一切时那愤怒的表情。
他同情他，甚至还产生了一种同命相怜的共鸣，但更多的是快意，自从庄小理出事后，清高要强的他在人前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但心里却隐隐有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尤其蔡大愚每回争论到后面，情绪激动地贬损刘好好的时候，总会拿出庄小理的事情来压他，这口气他已经忍了很久了。
而此刻的蔡玉芬正在万雪面前发着脾气流眼泪，万雪的阴谋诡计并没有改变刘好好被选上学生会主席的事实，张岩回到法律系之前，他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就算后来的团高官再不愿意支持刘好好，也无法改变局面。
“妈，你答应要帮我的！为什么还是让刘好好选上了？”
“是啊，姑姑，您是没瞧见刘好好那嚣张猖狂的样子，真让人恶心！”万玲玲一脸嫉恨地在旁边煽风点火，她和刘好好自开学前就结下了仇怨，现在刘好好当上了学生会主席，恐怕第一步就是要把她开除出学生会了，她的心里也不比蔡玉芬好受多少。
“你闭嘴！”万雪不耐地呵斥，觉得这个侄女真是越来越像她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嫂子了。
万玲玲一向怵她，被她骂完之后，也不敢回嘴，只是如鹌鹑一样可怜兮兮地站在一边。
“玉芬，你相信妈，刘好好得意一时，不会得意太久的，负责你们学生会管理的团高官已经换人了，妈打通了那层关系，很快学生会就会被团委架空，刘好好意气风发承诺的那些事情一件都办不成。”万雪冷笑道，她之前倒是低估了刘好好在庄家的地位，她挑拨了苏素云和宋晓悦，本想着搅动庄家内乱，没想到结果却如泥牛入海悄无声息，看来刘好好的确深得庄见明的欢心。
不过她没有那么容易放弃的，来日方长，她有的是耐心。
第四百四十八章 事发
万雪有耐心，蔡玉芬却等不得，“我不管，现在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话，你知道有多丢人现眼，我在学校里待不下去了，我现在是一天书都读不下去了？”
万雪心疼地搂着女儿，“你放心，刘好好在那个位子上呆不久的，很快她就会被灰溜溜地撵下台，到时候才丢人哩。”
“我不信，你让我怎么放心？你之前也许诺过我，让我当学生会主席的，结果还是没有办成，我就是太相信你了！你去吓唬张岩的女儿做什么？直接让人把刘好好弄死啊，或者毁了她也行，到时候看庄家还会不会替她撑腰！”蔡玉芬不管不顾地耍着脾气。
“这不一样，我要是真对刘好好下手了，庄家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忘了庄老爷子就是为了报恩才让庄立军娶刘好好的，如果她出事了，庄家就算今后不让她进门，也会倾尽全力替她讨回公道的，到时候查到我们家头上，那就被动了…张岩就不一样啦，他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的，没有人会愿意给他撑腰，他这种人动了也就动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万雪耐心地解释道，她不是个耐心的人，却把所有的耐心给了宝贝女儿。
“我不管，你就是胆小怕事！”蔡玉芬是天之骄女，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是妈不好，你再忍一段时间…”万雪看着女儿那泪流满面的样子，心疼不已，只能自责地安慰道。
万玲玲很没有存在感地站在一边，心里别提有妒忌了，万雪这个做妈的为了蔡玉芬什么都肯做，相比之下，她的妈就差多了，只会让她“忍忍忍”，一点主意都没有。
就在此时，蔡玉芬的父亲蔡承航走了进来，脸色很不好看，看了一眼蔡玉芬和万玲玲，面无表情地说，“你们先出去。”
“爸——”蔡玉芬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此刻正在气头上，哪里有这么听话。
“先出去，我有事和你妈说。”蔡承航的模样十分严肃，擅长察言观色的万雪知道他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连忙拍了拍蔡玉芬的手背，将她劝了出去。
“怎么了？”
“你在京大做的那件事被人捅到了老爷子跟前，他现在要见我们。”蔡承航握着妻子的手，蔡玉芬是他们的女儿，疼爱孩子的心情两人都是一样的，所以万雪做的那些事，也是经过蔡承航默许的，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他就赶回来给妻子报信，“老爷子非常愤怒，这次恐怕没那么容易过关，到时候你就一问三不知，只管把责任推给我。”
“承航！”万雪心中一惊，白着脸紧紧握着蔡承航的手，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的速度这么快，“他们没有证据的！”
“他们抓到人之后，把人送到公安局去了，那几个小混混到公安局没多久就招了，虽然定我们罪的证据不足，但是他们招供的内容也够人把这件事捅到老爷子那里去了。”蔡承航冷静地说，握着万雪的手紧了紧，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格外让人怜惜，他心甘情愿为她挡去一切风雨，“别怕，我是男人，玉芬是我们的女儿，这个责任本来就该由我来担。”
就算两人结婚这么多年，蔡承航对妻子的爱意也没有减少半分，见她一脸担忧害怕，更加心疼了，“我毕竟是老爷子的亲生儿子，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到时候你什么都别说。”
“老爷子那脾气…”万雪咬着下唇，“庄小理也是庄见明的亲生儿子，他们这些老家伙最喜欢玩大义灭亲那一套了，反正他们又不止一个儿子。”
“这样的话别胡说，”蔡承航脸色一正，又摸了摸她的头发以示安抚，“这次的事情没有庄小理那么严重，庄小理那是胡作非为得过分了，我们只是警告警告那个张岩而已，他女儿又没有受到实质性的损害，顶多是被吓了吓而已，难道因为吓唬了个孩子，就要送我去坐牢？”
“黄坚不是向来很维护他们学校的声誉吗？怎么会不管不顾地把事情捅出来？”万雪渐渐冷静下来，一面理着丈夫的衣领，一面轻声道。
“不是黄坚捅出来的，据说抓到那几个人之后，黄坚是想要息事宁人的，但是那个张岩不同意，寻死觅活地闹，黄坚只好把案子转到了公安局。可是张岩还是不罢休，到处写信上告，不仅告到了老爷子那里，还一层层告上去，现在闹得几位老爷子都知道了，又都不约而同地把信转到了老爷子那里。”蔡承航苦笑，“黄坚还特地去找老爷子解释了，把姿态放得很低，结果他的姿态越低，老爷子就越愤怒。”
“这么一点儿小事也值得他们寻死觅活地告？还真让他们告成了？那个张岩不是最胆小怕事吗？谁给他的胆子去告？难道他不怕我们家的报复吗？”万雪瞠目，只是吓唬了一个小女孩而已，就闹得这么大？当初庄小理伤天害理的，还闹出了人命，都能被宋晓悦用手段压制下去，怎么到了他们这里，寻死觅活地告就变得这么简单了？
“别说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这事儿怎么可能没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蔡承航苦笑，他们在对张岩下手的时候，已经把这个人查得很清楚了，怎么也不像是一个会不依不饶讨公道的主儿。
“刘好好！”万雪咬牙切齿道，虽然她没有直接和刘好好打过交道，甚至连她的面都没有见过，但是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她干的。
虽然她和刘好好素未谋面，但单看这个小姑娘几次设计，最终抢走了蔡玉芬学生会主席的位子就知道她年纪虽小，心机城府却很深，手段也很阴险毒辣。
“你说庄家那个准孙媳妇？”蔡承航皱着眉，“你觉得张岩那里有她在一边推波助澜？”
“不是推波助澜，根本就是她主导的！”就像刘好好当初认定万雪是幕后主使者一样，万雪也在第一时间认定了刘好好。
第四百四十九章 逼退
蔡承航虽然对万雪的猜测不以为然，但他向来不会为了这一点儿小事和妻子争执，只是随意点点头，“走吧，先解决了眼前的事儿，今后有机会再反击回去。”
“你们干的好事！”蔡大愚将那几张摁着红手印的信纸狠狠地摔到蔡承航和万雪脸上，“蔡玉芬呢？把她也给我叫过来！”
“爸爸，玉芬和万雪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和她们没有关系，是我瞒着她们做的。”蔡承航毫不犹豫地承担了所有的责任。
“你当我是傻子吗？你刚刚回来两天，那段时间根本就不在京城，你怎么做？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包庇她们两个败类！”蔡大愚吼道，觉得自己一世英名都要毁在这两个蠢女人身上了，一想起自己之前对庄见明的指责，他就觉得臊得慌，这就是他引以为傲的“家风”，他们做的事和庄家那些败类有什么两样？
“爸爸，真的是我做的，玉芬那段时间天天在家里哭闹，万雪很担心她，写信向我诉了苦，我这才托我的朋友去京大吓唬吓唬那个张岩，警告他不要再针对我们家玉芬，真的没有想要给他造成什么实质伤害，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会不依不饶地把事情闹大，倒像是有意针对我们蔡家…”蔡承航说得特别诚恳，万雪则在一旁不住地流着泪。
“用那样的手段威胁恐吓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搞得人家现在连学都上不成，这还算没有造成实质伤害？”蔡大愚咬牙，“你们是不是真要像庄家那个庄小理一样，把人毁了杀了，才算是实质伤害？无法无天！真是无法无天！”
“爸爸，这真不是我们的本意，我后来也打听过了，他们本来只是想让那个小孩儿去传个话，可那个孩子特别顽皮特别不配合，他们争执之下才吓到了孩子，真的不是故意的…”蔡承航一脸悔意，“早知如此，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他们这么做…”
“爸爸，我们都是您一手教导出来的，您比谁都了解我们的脾性，我们不是那种胡作非为的人…”万雪抹着眼泪委屈地说。
蔡大愚也渐渐冷静下来，蔡承航和万雪说的不错，他们蔡家人做事还是很有分寸的，就算他们这件事做得不妥，但和庄小理之前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根本就没法比，这伙人却借着这个由头，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明摆着是想针对他们。
他望着桌上这一封封转来的信函，心越来越寒，庄小理出事的那会儿，这些人全都装聋作哑，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还想着把穷凶极恶的庄小理和庄见明分割开来，而到了他这里，不过是一件小事，一个个都摆出这样关切的态度。
他也很想大展拳脚，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因为观点不同而造成的争执让他仿佛被困入了一座孤岛，支持他的人越来越少，这次的事情就是一个信号。
蔡大愚心知肚明，这次的事情，与其说是蔡承航他们连累了他，不如说是他连累了孩子们，这一封封的信就是在逼他啊。
蔡承航和万雪看着蔡大愚那阴晴不定的脸色，心里都很没底，他好像真的不生气了。
预料之中的愤怒来得快，去得也太快了，这不像是他们家老爷子的性格，他们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既然是承航干的，那就找个日子带着玉芬登门给那家人道个歉吧，看看他们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解决的，就帮人家把事情办了。”蔡大愚颓然道，“我们有错在先，还是要想办法弥补，取得他们的原谅，不然我们一辈子于心不安啊”
蔡承航和万雪面面相觑，就这么简单？这实在不像是老爷子的风格啊。
“今后你们都收敛一些吧，玉芬也别再去争那个什么学生会主席的位子了，都快毕业的人了，还争那个虚名做什么？功名利禄争来争去都是空，我这个老头子也帮不了你们什么了，有些事你们还是得尽早适应。”蔡大愚挥了挥手，“你们出去吧，尽快把事情办了，别再拖着给人留把柄了。”
蔡承航和万雪都是一脸莫名其妙，就这么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却没想到事情就这么轻易解决了，而且蔡大愚刚才的话未免也太晦涩难懂了。
“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万雪茫然地看着丈夫。
蔡承航仔细琢磨了一番才反应过来，脸色大变，“老爷子这是想退！”
万雪也变了脸色，蔡家的一切都是依靠蔡老爷子的权势，这样的好日子他们还没过多久呢，老爷子一退，那岂不是又要回到原点？难怪蔡大愚要他们收敛，不要再争，尽早适应…
可是过惯了被人奉承的好日子，怎么适应那种被人冷面相待的感觉？万雪觉得头皮都炸了，早知道这么一件小事会让老爷子萌生退意，她说什么也不会去帮蔡玉芬争啊。
学生会主席算什么，比得上老爷子实权在握吗？
“这么一点儿小事，哪里就至于？他怎么这么想不开？”万雪急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我们再去劝劝老爷子，只要他不退，让我给那家人磕头道歉都可以…真要退了，咱们蔡家靠谁啊？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庄家？”
“就是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老爷子才要退，”蔡承航脸色灰败，“你看到没有他桌上厚厚的一摞信，都是四处转过来的，庄见明的小儿子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还好端端的，愈发得到重用，我们家这么一点儿小事，就闹得这样四面楚歌，你还看不出来形势吗？事情是小，可正好给了人家把柄，这个机会不知道人家等了多久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万雪真的后悔了，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件事会直接影响到蔡大愚，影响到整个蔡家，不然她说什么都不会去争啊，失去了蔡大愚的权力，蔡家上下都如无根的浮萍，哪里还有什么底气，“这件事根本就是一个套，人家等着我们钻进去，目的就是逼老爷子退！”
第四百五十章 众望所归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就算是套，也是咱们心甘情愿钻进去的，怨不得谁。”蔡承航叹了口气，“再说就算不是这件事，还会有其他的事，咱们被人盯着呢，谁能保证一辈子不犯错？”
“这些人真是太过分了！我咽不下这口气，老爷子不该就这么退了，得和他们扛到底，哪能这样欺负人！”
“慢慢适应吧，这一天总是要来的，老爷子会退，会老，会死，家家都一样，就算是庄家那些人也不可能一辈子指着庄见明过活，还是得靠自己。”蔡承航拍拍妻子的肩膀，他到底是家里的主心骨，很多事情看得更通透，接受得也更快，“有我在，你们什么都别担心，忍过了这一阵，我保证还能让你们像过去一样自在。”
“可是…”万雪一脸不甘。
“你不相信我的能力？”蔡承航挑眉。
“不是，我就是心疼玉芬，她从小到大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我怕她接受不了，我答应过她一定会让刘好好乖乖从学生会主席的位子上退下来的。你不知道这孩子把这件事看得很重，我从来没见她为什么事这么上心过，她那双眼哭都哭肿了，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一天比一天瘦下来，这心真是疼得…”万雪泫然欲泣。
蔡承航叹了口气，“她是我的宝贝女儿，我也心疼她，可是孩子总要长大的，难免会遇到这样那样的挫折，这次的事儿只是一个小事，咱们多开导开导她，尽快让她接受这个现实。再说了，一个学生会主席而已，多大点儿事，咱们蔡家的女儿格局可不能这么小，你想想桑家的桑云华，就比我们家玉芬大了两岁，为人处世稳重多了，她在京大读书的时候，也没当那什么学生会主席，不也一样能得到大家的赞赏？我觉得我们家玉芬不比人家差。”
蔡承航提到桑云华，万雪就无话可说了，那可是真正的大家闺秀，不比蔡玉芬这样被家人宠得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桑云华为人处世温润细致，极有教养，认识她的人几乎没有不喜欢她的。
在京城像桑云华这样的好姑娘有不少，论起教养女儿，万雪也就比苏素云强一些，和其他人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她忐忑地看了蔡承航一眼，生怕他责怪自己太娇纵放任蔡玉芬，幸好蔡承航只是朝她包容地笑了笑，并没有苛责她什么。
蔡承航的包容给了万雪很大的力量，“撇开玉芬不谈，我想到那个刘好好我就不甘心，她算什么？一个南省出来的土包子而已，还没进庄家的门呢，就跋扈成这样，把我们蔡家害成这样，她要真嫁给那个庄立军了，我们蔡家还不被这个女人踩得死死的。”
万雪一想到刘好好就气得咬牙切齿，她越想就越觉得这一切是刘好好做的局，什么苦主四处哀告，张岩哪有那个胆量，一定是刘好好一手操纵的，还拉着庄见明串联了其他几个老头子联手对蔡大愚施压，能在其中穿针引线办成这一切的只有她了。
还真是小看她了，没想到她竟有这个本事，用软刀子杀人帮庄见明除掉了蔡大愚这个政敌。
“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而已，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蔡承航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老爷子被排挤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大势所趋，我们早也有心理准备了，和那个刘好好有什么关系？就凭她，别说能指挥得动上头那些老爷子了，就连庄见明都指挥不动，你也别为这种小事纠结了。”
“我就是不甘心，为了我们家玉芬这么一点儿小事…”万雪扁了扁嘴，那神情还如少女般让人心怜。
“好了，别不甘心了，那个刘好好要是真那么猖狂，自会有人收拾她，老爷子要退了，咱们现在更得韬光养晦，有些事就不要自己出手了，你管着点儿玉芬，让她且退一退，人生在世哪有一帆风顺的，总要受点挫折才能成长。”蔡承航温言劝道，“无论是不是刘好好干的，咱们都得先吃了这个亏，不过吃亏也是暂时的，我们就看那个刘好好能猖狂到几时。”
万雪却眼睛一亮，对啊，还有人想要收拾刘好好呢，她怎么忘了宋晓悦这张好牌，刘好好受庄见明器重，宋晓悦的心气能平才怪呢，现在虽然暂时被庄见明压制住了，但如果找到机会，她一定会狠狠爆发出来，一个家族的毁灭往往都是从内部开始崩坏的。
这一次的学生会主席换届恐怕是京大有史以来最为轰轰烈烈，甚至曲折离奇的一次了，一个大一新生以压倒性的票数将原来的学生会主席热门候选人干掉了，这在外人眼里看来很不可思议，但在京大校园里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刘好好的声望太高了，无论是在这一届的新生，还是在大二大三的老生的眼中，刘好好的当选都是众望所归。
已经留校做了团委干事的方新国面带笑容地和刘好好闲聊着，心里却充满了异样的感觉，谁能想到刘好好入学短短几个月，就让蔡家收敛了所有锋芒，让蔡玉芬从云端跌落，偏偏还不敢抱怨一句，看着原先明媚张扬的蔡玉芬变得阴郁了许多，他不得不承认，这一场仗无疑是初出茅庐的刘好好赢了，而且还赢得很彻底。
敏感的他从蔡家的行事作风中猜到了一些端倪，蔡家的老爷子恐怕是要慢慢地淡出了，而蔡家从此以后恐怕也要衰败下去了。
他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几个月前他还是蔡家的准乘龙快婿，盼望着今后能够依靠蔡家大展拳脚，现在却和蔡家剥离开了，离开行将就木的蔡家，投靠如日中天的庄家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是庄立红对他的态度却始终不甚明朗，这让他心急起来。
他记得曾经的庄立红对他十分迷恋，虽然没有宣之于口，但是喜欢一个人，那眼底的光是会不受控制地从眼睛跳出来的，现在他在庄立红的眼里看到了犹疑、欣赏，还有一丝淡淡的疏离和戒备，再也看不到那样的光了。
第四百五十一章 狂妄
方新国原以为庄立红这样单纯的小姑娘，架不住他的温柔诱哄，疏离戒备只会是一时的，以他的手段很快就能哄得她回心转意，结果他尝试了好一段时间，进展依旧十分缓慢，心里对这些千金小姐们的厌恶又添了几分，这些小姑娘就是矫情。
如果他没能攀上庄家，又和蔡家失之交臂，那可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享受过背后有人撑腰的感觉，再让他过那种没有背景的日子，他已经不习惯了，尤其是在京大内部派系林立的情况下，他太需要找一个依靠了。
蔡家虽然失势了，可毕竟老爷子还在，那些人脉人情都在，还有不少人必须卖蔡家几分薄面，如果最终拿不下庄立红，不能就这么让蔡玉芬这条大鱼也白白溜走了。
刘好好微笑着和方新国应酬着，她看得出来方新国这棵墙头草已经开始心急了。
方新国有城府有野心，也挺有能力的，但问题就出在他太急功近利了，一方面有着对权力的渴望，一方面又没有任何人提点过他，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墙头草的坏处。
他毕竟太年轻，阅历尚浅，只知道趋利避害，靠着自己的本能摸爬滚打，但到底不是世家子弟，没有长辈教过他官场上的规矩，很多时候身上一旦打上了某个烙印，那就是要一条道走到黑的，所以真正的聪明人不着急在自己的身上烙印子。
方新国在依靠着蔡家的时候，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蔡家给他带来的好处，无论是他自己，还是蔡家，甚至是在外人眼里，他都已经是蔡家的人了。
他后来为了讨好张岩，而和蔡玉芬翻脸，无论是否还藕断丝连，在所有人眼里他就已经和叛徒无异了，不仅蔡家人对他深恶痛绝，就连外人都看不起他，甚至是之前一直迷恋着他的庄立红都对他隐隐有着失望。
他妄想两面讨好，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不讨好，今后别说是庄家和蔡家了，就算是别人在用他的时候都要掂量几分，没有几个人会把一个叛徒当成心腹的。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昏招频出，庄立红虽然经过她的洗脑，对他有些失望，但骨子里的迷恋和喜欢还在，只要他努把力，也许很快就能让庄立红丢盔弃甲地投降，可是他显然已经没有耐心了，他太急着想要站队找寻依靠了，一边拉着庄立红搞暧昧，一边和蔡玉芬藕断丝连。
他以为自己手段高超，能够很好地周旋于二女之间，左右逢源，却没有想到他所做的一切都被刘好好看在眼里，她虽然不能明着提醒庄立红，但是脚踏两条船的事情迟早纸包不住火，到时候方新国可得祈祷自己别被烧得太惨。
方新国和刘好好在面上相谈甚欢，实际上在心中各打各的算盘。
“你关于学生会的设想很好，老师们都很支持，你比我这个前任称职得多啊。”方新国笑眯眯地褒扬。
“这和方老师您当初给咱们学生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是分不开的，”刘好好也笑盈盈地捧着他，“今后还需要方老师多关心多支持我们。”
“那是一定的，我对学生会也很有感情，希望你们能越做越好。”方新国热情地说，谁也想不到不久前，他还在众人面前撂下狠话，让刘好好不要太张狂。
“那就麻烦方老师了。”刘好好也不多和他客套，直接将几张纸递给他，“这是我们学生会打的报告，希望学校支持同学们组织开展各类协会。”
方新国没想到她一上任就立刻有这么大的动作，虽然组织开展各类协会在她之前的设想中就有提到过，可她就不能再等等，等自己坐稳了再做这些事吗？真觉得新官上任三把火，非要烧得轰轰烈烈才行？她还嫌自己的风头不够劲吗？
方新国很不理解刘好好，不知道她为什么凡事都这么着急，明明再等一年，不用费什么周章就能当上学生会主席，偏偏要冒着得罪蔡家的风险去和蔡玉芬争，现在也是的，完全可以等到明年再把工作一项一项平稳铺开，非要只争朝夕。
“你这么着急？不准备再缓一缓？”
“没办法，我这个人是个急性子。”刘好好朝他笑了笑，这还真不是什么假话。
方新国无奈，接过她的报告认真看了起来，刚开始看第一遍还不觉得有什么，多看几遍，动脑筋想了想就回过味来了。
照刘好好在报告中所说的，这些学生会组织开展的各类协会都要经过学生会的批准，接受学生会的领导，这是多大的权力！方新国自己在任的时候，想都不敢想，她怎么就敢为自己争取这么大的权力？
京大的学生，尤其是刘好好这一届都是出类拔萃的存在，他们或多或少都有兴趣爱好，他们要想抱团共同学习，发展兴趣爱好，学校鼓励支持，提供场地等后勤保障，甚至还会有一些经费保障，而这些审批和领导的权力全部都在刘好好的手里，也就是说刘好好扼住了他们的命脉，他们还要对她感激涕零。
她怎么敢写出这样的报告，真是比蔡玉芬还要嚣张狂妄一万倍！
“好好，你这份报告要不要再斟酌一下？”方新国的脸色铁青，一百个不愿意帮她把这份报告递上去。
“方老师，这是我们学生会经过反复斟酌讨论最终形成的，我不认为还有什么需要斟酌的。”刘好好满不在乎地笑着，仿佛在说报不报上去随便你，反正我也有能耐通过其他渠道把报告递上去。
他早就知道刘好好的野心和对权力的渴望不逊于他，今天总算是领教了，她比自己还要大胆，谁让她的身后有整个庄家撑腰，方新国越想越觉得不公平，早知道可以这么玩弄权术，他当初也不必那么小心谨慎了。
“好，我会把报告交给宋书记的，但是他批不批，我可不敢保证啊。”方新国咬牙将不平之气吞了下去，扬了扬手里的报告对她毫无芥蒂地笑道，刘好好的报告分明是想要架空团委，他不相信宋书记会批。
“他会批的。”刘好好笑了笑，态度温和，声音轻柔，却带着浓浓的挑衅。
第四百五十二章 强势
这个刘好好！方新国气得咬牙，却拿她无可奈何，他知道她敢这么大喇喇拿着这份报告给他，就是笃定上头一定会批准，兴许这份报告她早就已经和上头沟通过了，而通过他们团委不过就是一个形式而已。
方新国心里充满了对刘好好的妒忌，他在学校谋划了这么多年，对各位老师都小心讨好，尊重有加，明明也得到了大家的交口称赞，怎么就敌不过这个入学不到一年的刘好好？
最让他气愤的是，刘好好已经成了教务处长陈海澜的心腹，而他却还只是陈海澜眼里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方新国不是一个容易服输的人，刘好好的得意激发了他的斗志，他对庄立红那稍稍冷掉的心思又热了起来，刘好好有今天都是靠着庄家，如果他也能搭上庄家，何愁没有好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