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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刘好好的性格,是个很怕麻烦的人,所以轻易不敢上来打扰她,这次实在是他尽力了,但还是没辙。

四五个男女都哭了起来,那几个至今关在公安局里没出来的人,就是他们的家人,为了他们操碎了心,所以他们一刻都不敢耽搁,冒着大风大雨就上来找刘好好帮忙了。

“好好,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哪个村没有修祠堂呢?他们修的比我们还阔都没事,凭什么就说我们搞封建迷信?”

“供祖宗怎么是封建迷信?”

“修祠堂的时候,没有人说什么,祠堂那种地方,平时都是关着门的,为什么那天会公安局会突然有人下去说我们搞封建迷信?是不是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刘好好并没有因为他们是自己的亲戚,就立刻毫不犹豫地相信他们,反而立刻提出了疑问。

刘祥面露尴尬之色,那几个还在哭嚎的男女齐齐住了口,眼神闪烁,似乎颇为心虚。

“咳咳,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个林婉英,好像懂一点鬼神的事情,在十里八乡挺有名气的,大家想要和过世的亲人说话都会找上她,正巧她家没地方住,就让他们一家住在祠堂里,顺便帮忙看祠堂…”

祠堂东西配间本来就是用来堆放杂物或者供看守者住宿的,林婉英嫁给刘阿灿,也算是刘家人,他们一家人住在那儿并不过分。

刘祥看了刘好好一眼,虽然他不觉得林婉英住在祠堂有什么不妥,但是林婉英和刘好好的矛盾,他是一直记着的,生怕她会因为突然提起这个人而不快。

刘好好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林婉英这个名字了,她算是她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个对手,现在却早已不在一个层次了,自然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和她计较。

“恐怕不止是住在那里那么简单吧?还把那里当作请神的地方,经常在祠堂里做法吧?”刘好好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林婉英作为大目一带有名的神婆,也算是走出了属于自己的一条路子。

“请神的事情很正常,谁家没做过,就连你阿爹阿妈也去林婉英那里请过神…”一个女人不服气地说。

刘好好倒是有些意外,脸上浮现一抹冷意,“我记得之前林婉英好像说我是孤魂野鬼,我阿爹阿妈找她请神,是准备把我捉去烧死的吧?”

她的话说得很重,大家又是一静,脸上都有些尴尬,没想到刘好好还真有些记仇。

“那是她当时胡言乱语的,谁会相信?”刘祥连忙打圆场,“她后来再也不敢胡说了,这种话真的是再也没说过了…”

“是啊是啊,你是状元,怎么会是孤魂野鬼,她一个神婆,你就别和她计较了…”

“其实也就是你阿公做忌的那天,你阿爹阿妈去请了一次神,我们也都去看了,只说了他在那头过得很好,其他的就没说什么了,真没说你不好…”

大家都陪着笑脸劝慰道。

刘好好冷哼一声,这个世界以实力为尊,她的确是孤魂野鬼,哪怕表现出于原主截然不同的心性,也没人敢对她如何,甚至连怀疑都不敢,就连林婉英想要好好活下去,都不敢再提半个字。

“咱们镇上也有好几个神婆、风水先生什么的,都没人找他们麻烦,怎么就偏偏找上了我们村?我看就是故意针对我们的。”刘祥重重叹了口气,“本来我在公安局里也有几分薄面,但是这次上去竟然不是很好使。”

刘好好自然知道是雷平故意针对她出手,直接对她出手不容易,但是她再厉害也不可能护住整个刘氏宗族,他一定是盯了大目村好一段时间,才找准了这么一个突破口。

“那天是不是林婉英正在请神?他们就来了?”

见刘好好并没有过度纠缠林婉英的事情,而是追问起了细节,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把当时的情况娓娓道来。

原来当天秀芬婶一家正在给刚去世三年的公公请神,她的公公附上林婉英的身体,说他在那一边过得很好,还问候了家人,他在阳间的亲人们把屋子都挤满了,个个神情激动,泪流满面,看热闹的人也很多,都啧啧称奇,林婉英还真有些本事,把秀芬婶家里的事情说得头头是道,一看就知道是真能通灵的。

本来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一次请神,双方正在热烈友好地交流,谁知道这时候突然闯进了几个大盖帽,说接到报案,林婉英搞封建迷信骗人钱财,要把她带回公安局接受调查。

第七百七十四章 缘由

秀芬婶一家哪里肯干,她公公还附在林婉英身上呢,怎么能让老人家被这么抓走?大目村百分之九十都是刘家人,平时一致对外,遇到这种事情自然是一块儿上,纷纷举着锄头,拿着菜刀挡在林婉英跟前。

那几个大盖帽不过只有四五个人,遇到这种情况竟然也不怕,还一个劲地挑衅,扬言说如果他们再敢阻挠,就要把刘家祠堂给拆了,这下是真的犯了众怒,失去理智的刘氏族人完全忘了眼前人的身份,上前一顿痛揍。

直到刘美珍出面制止,那几个人才灰溜溜地离开,无论是刘氏族人还是刘美珍都把这次的事情当成一次普通的农村械斗都来看待,那些人走就走了,也没人再把这件事当一回事。

谁知道几天之后,突然来了十几个神情严肃的大盖帽,找上了刘美珍,挨家挨户地把那天参与械斗的十几个人找出来,然后拷上带走。

人聚在一块儿的时候,受群体的影响,总觉得法不责众,会产生比平时多出几十倍的勇气,但是当他们分开之后回到各自的家中,又变成了那些老实胆小的农民,那天打大盖帽的时候,一个个挺嚣张的,等人家把他们分别押走的时候,却吓破了胆子。

“好好啊,如果不是走投无路的话,我们也不会上来求你啊…”秀芬婶哭得十分伤心,事情因他们家而起,他们家被关在里头的就有三个人,全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他们被判了刑,家里就真的垮了。

“那几个被打的人,你们认识吗?”刘好好的手无意识地轻叩着桌面,随即反应过来那天在场的都是普通村民,都只是根据他们的衣服来辨认身份的,根本不可能确定他们的身份,转而问向刘祥,“祥伯,那几个受伤的确定都是公安局的人?受伤的程度怎么样?”

“呃,我到公安局的时候没见到那几个人,只听他们说咱们刘家袭警,受伤的程度也不肯告诉我们,好像防得很厉害。”刘祥无奈道,一方面是他没有留神打听这些细节,另一方面,以他的能力也实在打听不出来,毕竟县公安局有雷平在,就算他收服不了同僚,但是多少也会给他几分面子。

“我明白了,你们先回去吧,我会尽全力让他们尽早回家的。”刘好好许诺道,说话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

他们没想到刘好好这么好说话,眼里都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好好,我就知道找你管用…”

“还是我们好好有出息…”

“行了,这些话就不要多说了。”刘好好抬手止住他们拙劣的恭维,“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件事原本就是我们不对,林婉英不能再住在祠堂里,那是我们刘家的祠堂,她一个神婆住在里头算什么?今后海外族亲回来拜祖宗的时候看到她在祖宗面前请神会怎么想?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刘好好面色冷酷,她并非刻意针对林婉英,不给她活路,但是讨厌她却是实打实的,而刘长生、程招娣身为自己的父母,明明知道她和林婉英的过节,还去找林婉英请神,这又踩到她的底线了。

她从来就不相信林婉英是什么神婆,所以也对她没有半分畏惧,而她的族亲就不一样了,听她这么说,大家面面相觑,似乎都有些为难,林婉英的本事那么大,他们都不敢得罪她。

还是刘祥反应最快,“是是是,林婉英要搞迷信就让她搬出去自己搞,别把我们刘家的祠堂牵扯进来。”

刘祥到底是镇长,思想还是先进一些的,就算也有些迷信,但对林婉英却是半信半疑的,而且这次的事情,究其根由,还是林婉英这个扫把星害的。

她请神被抓了,刘氏族人懒得去管,如果不是牵扯到祠堂,那天也不会闹得那么大,更不会有人被抓。

南省农村大都迷信,对神棍神婆也不敢太过得罪,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只是把她从刘家祠堂赶出去住,已经是很宽容了。

“好好,你玉水哥的事儿就交给你了,眼看再过两个月他就要和人做亲了,偏偏出了这种事…”秀芬婶哭哭啼啼地拉着刘好好的手,还是有些不放心。

“行了,好好心里有数。”见刘好好神色淡淡,刘祥连忙低斥了一声,“好好说了会尽力,就一定会尽力。”

“我就是怕啊,怕玉水…”秀芬婶心如刀绞,她家里有三个壮劳力被抓进去了,刘玉水是她的亲儿子,也是她的命根子。

“好好要是没办法,那谁都没招了,眼下这当口,你只能相信好好。”刘祥心里也知道这件事不好办,他虽然只是个镇长,但在永乐县也是有几分脸面的人,也不是没和公安局打过交道,这次的事情他却一筹莫展,刘好好虽然有能耐,但毕竟不在县里,还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买她的账。

“这次的事情也算是给大家一个教训,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动动脑。”刘好好不笑的时候,给人以沉重的压迫感,他们甚至都不敢直视她。

“这次的糊涂事不管是不是有人刻意针对,也是我们不对在先,这次我是帮了,但是没有下次。”她缓缓扫视几人,沉声道。

乡下人家未必个个都是知礼守法的,要是有人觉得有她撑腰,嚣张妄为,惹了祸之后再来求她帮忙,那她岂不是成了帮凶,所以丑话必须说在前头。

刘祥是明白她的心思的,并不觉得她这话说的难听,但是那几个族亲就不一样了,在她面前倒是一句话没敢回,在回去的路上却抱怨开了。

“都是一家人,伸手帮忙本就是应该的,她小时候我还抱过她呢,谁想到她这么不讲情面,说什么只帮一次,没有下次,真是伤人心…”

“毕竟是到城里做大官的人了,哪里看得起我们这些族亲?”

“她考中状元的时候,我还给她道过喜呢,那时候还挺谦虚的,现在做官了,人也傲起来了…”

第七百七十五章 救人

“行了!”刘祥不悦地喝了一声,“哪有你们那么多话?这是你们求人帮忙的态度?别以为好好在城里当了官,你们就能胡来,她这是给你们提个醒,你们还不知好歹。今后谁要是敢胡来,不用求到好好那里,我第一个大义灭亲,我可不怕你们在背后胡说我!”

“祥哥,大家都是一家人,她现在有了本事,本来就应该帮我们。”秀芬大着胆子说。

刘祥斜睨了她一眼,“你要这么想的话,你们家玉水就在牢里好好呆着吧,我和好好说,让她别去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孩子。”

“祥哥,都是一家人呐…”一讲到儿子,秀芬就哭了起来。

“你尽管哭,你当我怕你们?”刘祥哼了一声,“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了,好好是要做大事的人,谁都不准私下拿家里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去打扰她,也不准在背后议论她,要不然你们自己看着办!”

刘祥是族长的儿子,又做了那么多年的生产队长,在村里的威望极高,他一威胁,大家都不敢再说什么,就连秀芬的哭声都小了许多。

刘祥哼了一声,这些人多少有些欺软怕硬,刘好好刚才应下了他们的要求,他们并没有多感激,反倒觉得理所应当,刘好好警告他们了,还嫌她态度不好,丝毫没有求人的自觉,对付他们就只能用更加强硬的态度压服。

这些刘家人知道刘祥和刘好好走得近,也得了不少好处,所以肯这么为她说话,心里有些不忿,但对刘祥他们是真心敬畏的,就算心里再不舒服,也不敢说半个字。

他们走了之后,刘好好神色平静地继续去扫大街,一边扫着,一边思忖着这次的事,雷平按捺了这么久,总算是出手了,这回做得还挺漂亮的,虽然谁都知道他是刻意针对她,但是他处处占理,刘家的人袭警也是事实,也难怪刘祥没法把他们捞出来了。

可是事情是因她而起,如果不是雷明凡看破了她的身份,刘家人也不会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所以她必须去找几个老朋友了。

“好好,这是哪阵风把你吹过来了?”张林热情地和刘好好握手,“等好一会儿了吧?我刚去省厅开会回来,你怎么会专程跑到我这儿来?是不是市长有什么指示?”

张林对刘好好的态度比以往还要热情,刘好好虽然突然回到了H市,挂名在方志办,但实际上却是跟在林明身边,负责他的大材料,是林明身边最倚重的心腹,对领导身边的人,饶是他做过她的上级,也不会再像过去那样托大。

张林经常去市政府开会,两人见过好几次,都怀着刻意结交的心思,关系比过去要近得多,为示亲近,张林现在对她都是直呼其名。

“不是公事,是我自己有点私事想麻烦张局。”刘好好不好意思地说。

“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老哥我帮得上忙的,就一定帮。”张林毫不含糊地承诺。

刘好好把刘家宗祠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您也知道,我们H市农村就是这样,宗族观念特别强,这宗祠又是几个村里几个海外华侨刚刚出钱修的,海内外的大目刘氏族人都十分看重,要拆宗祠的事情传出去,影响还是比较恶劣的,我听说有几个华侨还直接写信到了省里,县公安局这次的做法真的有些不大妥当…”

张林给气乐了,“永乐县这帮孙子真是混蛋,这么P大点儿的事也值得他们兴师动众,正儿八经的混混、罪犯不去抓,不去管,倒是去管什么神婆请神了,还要拆人家宗祠,他们那里好几个大案都没破呢,人命关天的大案不去破,去折腾这种事…”

张林对庄家和雷家之争并不清楚,刘好好自然也不会和他提这茬,“于私而言,被抓进去的那几个人都是我们村里的族亲,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叔伯兄弟,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求到您这儿,我也想打听打听,被打的那几个究竟是不是都是正儿八经的公安?他们伤的程度怎么样了?如果只是一些小擦伤,也关了这么久了,双抢快到了,能不能放他们回去,都是各家的劳动力,没了他们这地里的活就糟了。”

张林做过金花公社的书记,对大目村也是有感情的,听刘好好讲到双抢的事情,更是心有戚戚焉,每年这个时候都是最辛苦的,哪怕是他,当时也是要下乡帮忙的,如果人一直被关着,耽误了双抢,今年的收成就糟了。

而且放人这件事,无论从外事侨务工作,还是从农业生产上来说,都是站得住脚的。

“那些细节你不用管了,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张林拍着胸脯保证,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个神婆请神嘛,南省人本来就喜欢信这一套,就算在前几年的氛围下,他也没有在这件事上较真,太过较真是很容易引发干群矛盾的,镇上都不管的事,县里公安局竟然出手了,这不是本末倒置,越俎代庖吗,单凭这一点,他就有理由找永乐县的局长好好说道说道。

张林很给刘好好面子,马上打电话把永乐县公安局的林长福给叫了上来。

“老林,最近下面挺清闲的吧?”张林笑眯眯地给林长福倒茶。

林长福一咯噔,虽然不知道张林突然叫他上来的用意是什么,但是他快退休了,最近是有些懈怠,不过再闲也不能让领导觉得自己很闲啊,连忙做出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哪里哪里,事情还是多得很,前几天几个混混打架,又闹出了人命,现在正忙着抓人呢。”

“人命案子是最重要的,我记得你们那儿还有四五个大案没破吧?可得抓紧了,这些是有时间限制的,如果没有按时破案,我可要处分你啊…”

“是是是…”林长福点头如捣蒜,论年纪他比张林还要年长十几岁,但在他面前也只有点头的份,被张林这么似真似假地一威胁,是真有些焦头烂额了。

第七百七十六章 责任

“看你这模样看来是真挺忙的,”张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是挺忙的,挺忙的。”林长福连连点头,不管是真忙假忙,这个时候肯定得说自己忙。

“是不是工作的时候没抓到重点啊?”

“啊?”察觉张林意有所指,林长福连忙抬头看他,脸上还有些发懵。

“照理说你们那里这么忙,不应该有闲心管什么治安案子吧?什么时候神婆请神,拆人宗祠这种事也归你们管了?”张林捧着茶杯,吹了吹面上的茶叶沫子,慢条斯理地问。

林长福头皮一麻,终于知道张林让他上来的用意了,“这事是不该我们管,都是那个雷平…”

他就知道这事要糟,虽然他不知道雷平为什么好端端地去大目村闹事,但雷平毕竟是雷家的人,只要不是大事,他还是勉强给他一点面子的,现在张林特地过问这件事,雷平那通折腾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脚,这让他怎么和张林交待?

林长福一提雷平的名字,张林就明白了,他就觉得奇怪,就算他们再吃饱了撑的,也不该去插手一个神婆请神,还闹腾着要把刘家的宗祠给拆了,原来是雷平在搞鬼。

雷平作为一个空降下来的大少爷,没什么才华,德行也不行,还喜欢摆京城大少爷的架子,上到张林,下到普通干警,看他都不顺眼,但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也不会故意为难他。

张林也是个很机灵的人,知道是雷平从中作祟,马上就明白他恐怕是冲着刘好好去的,或者说是雷家冲着庄家去的,虽然不知道两家之间有什么龃龉,但是他在心里快速权衡了一下,决定还是站在刘好好这一边。

神仙打架,照理说他本不该掺和,可雷平的吃相太难看了,这种智商注定走得不如刘好好远,何况这件事,雷平根本不占理。

“不要和我说是谁的原因,你林长福才是局长,有什么问题,我只问你的责任,”张林正色道,“神婆请神这样的治安案子,一向都是派出所负责的,你们为什么越权?总是要有个交代的。”

林长福一脸为难,他现在就像一块夹心饼干,雷平得罪不起,但更不敢得罪张林,“是雷平自作主张的…”

他的锅甩得很快,谁惹的事谁去背,他可不想帮他背锅。

“别怪雷平!”张林将茶缸往桌面一搁,“就算他错了,你也必须负领导责任。雷平是年轻人,有些情况不了解,你要多带着他,也要多往他身上压担子,要不是他手里没事闲得慌,怎么会去越俎代庖,把人家派出所的案子抢过来办?老林,你这是失职啊。”

林长福听得一愣一愣的,明明…

张林抬手止住了他的分辩,“雷平是京城下来的,这么有能力的年轻人,就是要让他挑大梁,你们那里那几个杀人案就交给他来负责,让他把心思放在大案要案上,别成天和什么神婆神棍过不去,杀鸡难道要用牛刀吗?”

林长福目瞪口呆,觉得自己和张林比起来简直就是个莽夫,这一波操作真是溜到飞起啊,“我明白,我明白,回去一定给他压担子。”

“那个神婆请神的案子,到底怎么样了?听说还有我们的人被打了,是真的吗?你给我说实话。”

“有两个被打了,另外三个是雷平叫来的帮手,不是我们的人。”林长福对这件事自然要更了解一些。

张林眉毛倒竖,“雷平好大的胆子,让人冒充公安干警,这是违法的,知不知道?你怎么也不拦着?”

“我哪儿知道啊,这小子先斩后奏,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做什么去了。”林长福苦着脸,“但是有两个的确是我们的人,他们挨了打也是实实在在的,所以后来我们才去大目村抓人的。”

“胡闹!真是胡闹!你们自己有错在先,还有脸抓人了?”张林拍桌子骂道,茶水从茶缸里溅了出来,林长福的脸色很难看。

“年轻人冲动,你也跟着胡闹?”张林怒道。

“我…”林长福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他不想背锅啊,可为什么张林总是揪着他不放?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竟然还去抓人?你知不知道你激化了矛盾?你是怎么做工作的?说出去我都替你丢人!…”张林向来严厉,指着林长福骂了半个小时都不带歇气的。

“是雷平…”林长福还想甩锅。

“别提雷平,他做错事,你身为他的领导为什么不制止?是不是存在老好人思想?怕得罪人?林长福同志,你的思想非常危险!”

“我劝了啊…”林长福苦着脸,他也知道这件事是雷平的错,故意找人去挑衅刘氏族人,挨了打之后再用袭警的罪名抓人,委婉劝了几次,但都被雷平顶了回来。

他一个快退休的人,也不想和这位大少爷硬顶,便听之任之了,现在关在里头的那几个刘家人也确确实实袭警了。

“你作为他的领导,连这么点威信都没有?”张林骂累了,坐下来喝茶润喉。

“张局,不是所有领导都有威信的。”林长福苦笑,“咱们那位市长在开会的时候被青山县的苏副县长当场顶撞,不也闷不吭声地忍下来了吗?”

张林被他气乐了,“你还敢编派起林市长了?苏副县长现在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林长福一脸懵,他在永乐县乡下,很多消息都知道得比别人迟。

“他被调到爱卫办去了,分管农村厕所的修建。”张林忍俊不禁。

“咳咳咳…”林长福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这,这还真损呐。

“所以,你能和林市长比吗?”张林斜睨了他一眼,“老林,不是我说你,你也是老资格了,怎么还不能服众吗?”

“不是,我,我…”

“我知道,你就是有顾虑,但是做工作不能这样畏首畏尾,我们有自己的职责,不能让自己的权柄成为某些人争权夺利的工具,你自己立得住,清清白白做事做人,难道还怕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吗?”张林敲了敲桌面,认真地说。

第七百七十七章 难堪

林长福咬牙,面露羞愧之色,是啊,他硬气了一辈子,怎么倒在临退休的时候变得胆小怕事起来,真是晚节不保。

“那两个人受的伤怎么样?重不重?”张林强忍怒气继续问道。

“倒也没什么大碍,就是一些皮外伤。”林长福老老实实地说。

“谁知道是真被村民打的,还是他们自己拉扯受的伤,”张林没好气地说,“老林,不是我说你,就算你快退休了,也不该这么不上心,平时就是这么带队伍的,竟然还有两个为虎作伥的跟着雷平去做这种事?你再不好好整顿,这些人全都要被带偏了,这才是最危险的事情。”

林长福被张林批评得面红耳赤,大部分人包括他在内,对雷平都是十分不齿的,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出了两个愿意跟着雷平的败类也算正常。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雷平毕竟是京城大家族出来的,出手阔绰,能弄到很多他们这些乡下人没见过的东西,有一些经不起诱惑的人自然就上钩了,当然幸好目前这样的人是少数,否则雷平也不用去叫小混混冒充警察了。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您看怎么处理好?”林长福犹豫了一下,又把问题抛了回去。

“老林啊老林,我算看透你了,你现在甩锅的本事见长啊。”张林怼人的时候从来不留情面。

林长福这下也不羞恼了,就“呵呵”地干笑着。

“这件事是我们有错在先,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快把被关的那几个村民放了,什么袭警,这么大的罪名你们也好意思往上扣,明明是工作方式方法不对,激起民愤引发矛盾,关个几天以儆效尤就行了,赶紧放人,要是耽误了双抢,你还得担这个责任…”

“可是,就这么放了?”林长福心里还有疑虑,当初可是大张旗鼓地抓进来的,就这么放了实在有点打脸。

“怎么?你还真打算替雷平背黑锅?”张林冷冷地说,“你自己回去看着办,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没放人,我们市局出文纠正你们的错误,到时候在作为错误典型,在全市面前丢脸,看你受不受得了。”

林长福虽然现在看起来是好好先生一个,但是当年也是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在市里也是出名的了,要他在全市面前丢脸,他哪里能忍受那样的羞辱,原本残存的犹疑都烟消云散了。

“凭什么放人?”雷平可是公子哥出身,一向纨绔惯了,虽然已经刻意低调,甚至觉得自己十分平易近人了,但一遇到事情那脾气就上来了,听说林长福把大目村的那几个村民给放了,顿时就怒了。

林长福就烦的就是这一点,明明他是局长,雷平却在自己面前拍桌子骂人,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看看人家市局,有谁敢在张林面前猖狂?看来是自己平时太温和了,才把人惯成这样。

拍桌子谁不会啊?比嗓门谁大,他也没输过。

“就凭他们是无辜的老百姓!”林长福拍案而起,面目狰狞地看着雷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别说你了,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你根本就是有意针对大目村的村民,什么袭警,我还说你是鱼肉乡民呢!我说放人就是放人,不是在和你商量,这是命令!”

“去你的命令!”雷平也横得很,“我的人受伤了,凭什么放过他们?”

“你的人?”林长福冷笑,“雷平同志,这里是公安局,不是你家,什么叫你的人?你要在局里搞团团伙伙是吗?好,你和你的人这个处分背定了!”

林长福快退休了,平时工作态度比较温软,老虎不发威,大家还当他是病猫,他难得强势一遭,把众人都给惊呆了,这才恍然记起,这位可也是曾经枪林弹雨、出生入死走过来的硬汉呐。

雷平的情商本来就不高,在这个位子上,家里所能给到的帮助极为有限,所以他一直都很压抑,好不容易用钱收服了几个人,谁知道看上去没什么攻击力的林长福又要给自己当头一棒。

林长福说到做到,不仅给了雷平处分,还是以一种很让人难堪的方式。

“有些同志在工作的时候不注意方式方法,对待群众态度粗暴,大家不要忘记,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要把服务放在前头,不要摆出一副大老爷的架子,遇到问题要耐心地做工作,而不是简单粗暴地把群众关起来,我们有些同志就犯了这样的错误,希望大家能够引以为戒…”

雷平的拳头握得紧紧的,额际的青筋毕露,那暴怒的模样仿佛要把林长福给吃了一般,谁也没想到林长福的动作会这么快,从市里回来之后,立刻放了人,第二天就召集全体干警,宣布了给予雷平警告处分,之后还拉拉杂杂说了一堆话,字字戳在雷平的心上。

在场众人个个低着头,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但雷平可以想象得到,他们此刻有多幸灾乐祸,他在局里的人缘本来就不好,那几个跟着自己的,也只是因为他给了他们足够的好处,实际上未必就看得起自己,现在林长福丝毫不顾忌自己背后的雷家,就这么大喇喇给他没脸,这些人就更不会把他放在眼里了。

刘好好!

雷平咬牙,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刘好好在搞鬼,否则原本对这件事不闻不问的林长福不会去了市里一趟后,就大发雷霆,这样有恃无恐地针对自己,一定是刘好好找人对他施压了。

其实他也没打算利用这次的事情把刘好好扳倒,更多的只是试探而已,他没有想到刘好好在南省强到了这种地步,无论是反应的速度,还是气势都把他压得死死的。

他们还真当他们雷家在南省没人吗?雷平脸色发青,他很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承认,他们雷家在南省的确没什么势力,就算有,恐怕也只认他们家那位老爷子。

第七百七十八章 解决

雷平来永乐县筹谋了大半年,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一次机会对刘好好出手,结果连她的面都没见到,就这么被轻飘飘地压了下去,还让他背上了一个处分。

身为雷明凡的孙子,他永远学不会从自己的身上找问题,他永远都是有道理的一方。

台上的林长福还在唠唠叨叨,“祠堂象征着什么?是子孙后代的根,为什么我们的海外乡亲愿意回乡?就是因为他们的根在这里。他们前脚刚捐钱建起来的祠堂,你们后脚就要把它给拆了,伤的就是华侨同胞的心,让他们对我们投资环境失去信心…无论这次刘家祠堂是不是被拆了,引起了那么多普通村民的反弹,甚至把联名信寄到了市里、省里…雷平,你的所作所为这就是在给我们永乐县抹黑!”

林长福的话越说越重,众人脸上的幸灾乐祸之色也越来越浓,这话一出,雷平在永乐县是彻底站不住脚了。

林长福本来也不想来趟这滩浑水,把雷平往死里得罪的,可他实在是气啊,被张林骂了一顿不说,回来之后又被县长骂了一顿,原来有人把雷平干的糊涂事捅到上头去了,县长无端被骂了一顿,自然要来找他。

林长福不想再替雷平背锅了,加上雷平的态度蛮横无礼,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儿样子,让人望之生厌,这次一定要让他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雷平望着桌面上盖着大红印章的处分,眼神阴鸷,恶狠狠地将这张纸撕得粉碎,他们敢这么欺辱他,就得承受后果。

他所指的后果自然是他家的那位老爷子,雷明凡最近的身体不是很好,几天前还因为肠胃炎住了一次院,接到雷平电话的时候,声音还有些疲惫无力。

雷平的情商很低,但在雷明凡面前一向乖觉,对着老爷子嘘寒问暖,拍了好一通马屁,把雷明凡哄高兴了,才嗫嚅地把在南省的事情说给雷明凡听。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才响起了老爷子不怒自威的声音,“和云华商量过了吗?”

雷平一愣,他和桑云华之前没什么感情,到了南省之后又两地分居,各过各的,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个妻子,只得老老实实地说,“没有。”

桑云华处处都强他一头,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实在不想从妻子的眼中看到不屑、鄙夷和冷漠。

“混账!”雷明凡喝骂道,他高估了自己孙子的魅力,以为让桑云华嫁给他,两人就能好好过日子,谁知道两人根本过不到一起去,自己要抱曾孙还遥遥无期。

雷平被骂惯了,也不敢回嘴,就小心翼翼地忍着,让雷明凡骂个痛快。

察觉到雷明凡有些消气了,他这才轻声道,“爷爷,我觉得桑云华到南省之后变了,听说她还和刘好好有说有笑,虽然关系不算亲近,但看不出有交恶的意思。”

雷明凡沉默了几秒,“云华不像你这个没头脑的,她想什么不会让人看出来的。倒是她,怎么还没有怀孕?刘好好的孩子都快周岁了,你们连怀都没怀上,怎么搞的?”

“我也没办法,我们俩来南省后就没在一块儿过。”雷平嘟囔着,连夫妻生活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怀孕。

两人之间本来就没有感情,一个在市里,一个在县里,见一面并不方便,彼此没有话说,自然觉得没有见面的必要,所以到南省之后,两人几乎就没联系过,就连桑云华的现状,都是他听人道听途说的。

“你们俩真是混账!”雷明凡瞪大眼睛,气得不行,这还是自己最看重的孙子呢,连自己的老婆都搞不定,难道穿越者的后代都这么蠢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俩都忙,南省这里,实在是…”雷平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早就该和雷明凡争取不来南省的,留在京城照样能给庄立军不痛快,为什么要到这穷山恶水来受气?

“过段时间我就回南省。”雷明凡骂了一会儿,才没好气地说。

他也不指望雷平能够做出什么成就了,刘好好回到南省简直就是如鱼得水,一般人还真不是她的对手,只能由他亲自出马了。

雷平连忙应下,却不知道雷明凡是准备回来给自己出口气就走,还是想要久待,如果老爷子亲自来了南省,他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吧。

虽然雷平的祖籍也算是南省人,可他从小在京城长大,在南省生活很不习惯,无论是炎热潮湿的气候,完全听不懂的南省话,还是口感酸甜的饮食,样样都让他十分厌恶,最讨厌的莫过于这里的人际关系了。

因为语言不通,他根本融不进这里的圈子,有的时候开会,他们讲着讲着,竟然就旁若无人地讲起南省话了,他一个字都听不懂,只能干坐在旁边听他们叽里咕噜的满嘴鸟语,他甚至觉得他们就是故意的,他们就算当着自己的面骂他,嘲笑他,他都听不懂。

越是这样,他就越提防这些同事,越把架子摆得很高,越摆架子就越被孤立,在这里短短半年多,对他来说却比十年还难熬,恨不得立刻就调回京城去。

雷平盼着雷明凡早日来京城把他调回去,刘好好对此懵然不知,刘祥回去之后,没过几天就打电话上来告诉她事情已经解决了,那几个刘氏族人全都被放了回来,而且那个抓他们的雷平还挨了处分,村里都在传说刘好好手眼通天有大能耐…

“祥伯,我可担不得他们这么说。”刘好好微微皱眉。

经过这次的事情,刘祥对刘好好更加信服,那么难办的事情,她轻而易举就解决了,村里的传说还真不算胡说,但是他知道刘好好低调的性格,最讨厌那些张扬的人借她的势狐假虎威,“你放心,他们也就是嘴上说说,有你美珍姑和我看着,不敢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