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陈玉蓉已经被押出宗令府前往法场受刑,却被陆总管拦了下来,陆总管传了皇上的口喻,命暂缓处死陈玉蓉。”李嬷嬷一收到宫外传递进来的消息,便立刻去向太后回禀,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只怕陈玉蓉这些年来往蜀中吴王府送银子的事要暴露了。

“竟有这等事,速去打探皇上为何突然下旨暂缓行刑?”太后脸色微变,她和李嬷嬷想到一处去了。赶紧命李嬷嬷出去打探消息。

李嬷嬷忙道:“回太后娘娘,奴婢已经打探过了,可是只打探到萱华郡主和忠勇郡王递牌子求见,皇上见过她们姐弟之后陆总管就立刻骑快马出宫传皇上口喻,奴婢想这事必于萱华郡主和忠勇郡王有关。”

“又是她们姐弟,她们真真是哀家命中的克星,自打皇上封了她们,哀家就没有一天安心的日子。素青,那忠勇郡王府难道比勤政殿和懿坤宫还守卫森严么,这都已经四年了,你竟连一个人都安插不进去?”太后铁青着脸低声喝斥李嬷嬷。

李嬷嬷赶紧跪下请罪道:“回太后娘娘,奴婢无能,忠勇郡王府的侍卫是卫国公麾下的炎狼队,因只有两位主子,所以王府用的下人并不多,自从去年忠勇郡王见喜之后,萱华郡主便对王府下人进行了数次大清洗,如今每一个忠勇郡王府的下人三代之内的血亲姻亲甚至连干亲都被造册登记,只有三代家世清白为人忠义之人才会被留在王府继续当差,但凡有一点点不清白的,都被赏了身价银子放出王府,每一个被放出王府都被送到官府重新登录户籍。每一步都环环相扣,奴婢实在的不到可以下手之处。”

太后大惊,愕然道:“这是什么人想出的办法,竟如此老辣?”

李嬷嬷回道:“回太后娘娘,奴婢打听了许久,才知道这都是萱华郡主的安排。”

“是季无忧那个丫头想出来了?不可能吧,她才多大,哪能想出这么缜密严谨的主意。”太后不相信的摇了摇头。她又不是没见过那季无忧,不过就是个很得挺漂亮,看上去很文静的半大孩子,她能这这样的心思?

“太后娘娘,这真的是郡主想出来的,奴婢命人与被放出郡王府的下人套了一个多月的近乎,才打探到这个消息。郡王府中只有郡主和王爷两位主子,若主子不下这样的命令,有哪个下人敢擅自作主呢,郡主的年纪小,可王爷的年纪更小,他更想不出这样的办法。”李嬷嬷生怕太后怀疑自己的能力,便急急分辩起来。

太后想了一会儿,方缓缓点头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看来哀家是真的小瞧了这位萱华郡主,怪不得皇上要把她指给五皇子。说不得若是太子未立正妃,皇上还会把她指给太子做太子妃,她还这么小便有这样的心机,就算是做皇后都够格了。”

李嬷嬷吓了一跳,她可没想到太后会给那萱华郡主这样高的评价,在她看来,季无忧不过就是个孤女,纵然得了帝后的心意,却也改不了她刑克父母的命相。

想到这里,李嬷嬷忙说道:“太后娘娘,萱华郡主父母双亡,正应了五不娶的忌讳,她小小年纪就没了父母,这命,可也够硬的。”

太后眼睛一亮,心中暗道:“对啊,哀家怎么早没想到这个。这倒是个极好的理由。那萱华郡主如此精明,决不能让她再成为皇帝的助力。不如让焰儿娶了她,到时岂不是给铖儿添了一大助力么。”

太后所想的焰儿名叫庄焰,是蜀中吴王庄铖的嫡子,比无忧大一岁,今年十三岁,三年前被册立为吴王世子,当时庄焰进京谢恩,太后对他的宠爱完全超过了对任何一位皇子,当日庄焰回蜀中之时,太后甚至亲自将他送出京城。庄焰走后,太后还病了一场,足足折腾了小半年才算痊愈。由此可见太后是何等看重这吴王世子庄焰。

李嬷嬷见太后脸上浮起慈爱的笑意,便知道太后必是又想起了吴王和吴王世子,那两个人才是太后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太后想了一会儿,眼神又黯了下来,她只在三年前见过庄焰一次,而吴王庄铖,自从他十二年前被封到蜀中之时,太后便再没有见过他,隆兴帝一直不肯招吴王和吴王世子进京,一想到这些,太后的心都揪了起来。

“怎么才能让他们回来呢?”太后想的出了神,不由喃喃自语起来。

李嬷嬷知道太后说的是吴王父子,隆兴帝一直极为防备着吴王,他自然不会主动宣吴王父子进京给自己添堵。

见太后走神走的没边儿了,李嬷嬷不得不小声提醒道:“娘娘,这陈玉蓉之事…”

太后的思绪被李嬷嬷打断,心中很是不快,狠狠瞪了李嬷嬷一眼冷声道:“不惜一切代价除了她。”

李嬷嬷应声称是,赶紧下去安排,太后既然都说了不惜一切代价,那她做起事来就方便了许多。

被押回宗令府大牢的陈玉蓉还没有来得及暗自庆幸,便被提到了宗令府公堂后的花厅,她一进花厅便看见冷若寒霜的季无忧坐在椅上,季无忌则抱臂站在一旁如侍卫一般。

陈玉蓉张口便叫道:“忧姐儿…”

无忌大怒,指风一弹击中陈玉蓉的膝盖,疼的她惨叫一声跪倒在地,不偏不倚给无忧磕了个头。

无忧冷声道:“陈玉蓉,你可认识这个?”说着,无忧便将那本秘密帐册亮了出来。

陈玉蓉抬头一看瞳孔便急剧收缩,显然很是惊愕恐惧,可是她却摇了摇头,飞快说道:“我不认识。”

无忧淡淡一笑,将帐册放到桌上,随意的问道:“你可知道你已经被判了腰斩之刑?”

陈玉蓉惊慌的摇头道:“不,不可能,大燕开国以来就没有动过腰斩之刑。”

无忧笑道:“你说的没错,所以本郡主要恭喜你成为大燕头一位享受腰斩之刑的罪人。想来你也能凭此在大燕史书上留下一笔。”

陈玉蓉脸色极其惨白,她宁可一头撞死也不愿意受被斩两为两截的惨痛煎熬。

“郡主,看在我也看顾过你们姐弟的份上,就为我求求情吧,皇上一定会同意的。”陈玉蓉趴在地上哀求起来。

无忧冷声道:“本郡主凭什么要为你求情,难道就凭你杀了本郡主的祖父祖母,害死了本郡主的娘亲么?”

陈玉蓉先是语塞,然后疯狂大叫道:“我没有害死你的娘亲,我只是给她下了些催产药,是柳氏害死她的。”

无忧和无忌眼神同时一凛,无忌抢先喝道:“柳氏做了什么,你快说!”无忧阻拦不及,只能让无忌说了出来。

陈玉蓉眼中一亮,立刻说道:“小王爷若能让我免受腰斩之刑,我便告诉小王爷。”

无忌脸色一沉,无忧忙轻轻拍了拍无忌,微笑道:“无忌,用不着生气,其实柳氏怎么害的娘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知道她也有份害死娘亲,只将其按律处斩也就是了。犯不上为了这点子小事就免了那腰斩之刑。大燕开国以来从未用过腰斩之刑,有兴趣的人可着实不少,总不能让大家失望不是?”

无忌这才明白过来,立刻点点头退到无忧身后站好。无忧好整以暇的看着陈玉蓉,并不说话,只是淡淡笑着,眼中尽是讥讽之意。

陈玉蓉万万没有想到无忧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让她什么都没有得到便先丢了个筹码。“你…你怎么能如此不孝?”陈玉蓉做了三十五年的靖国公夫人,这架子说端就端起来,她还当自己是无忧的长辈,说起来话直让人觉得无比的好笑。

无忧直接不理会陈玉蓉,只惬意的浅酌一口清茶,淡笑道:“无忌,这蜀中的蒙顶甘露可是极难得的贡品,味道着实不错。”

陈玉蓉听到“蜀中”二字,眼神蓦的一缩,心中暗惊。虽然陈玉蓉在转瞬间就恢复了正常,可是她那眼神的此微变化却被无忧看了个正着。无忧略一思量,便沉声说道:“九十万两白银,好大的手笔啊,陈玉蓉,你奉上这么多的银两,那边可给了你什么好处?怎么你被关入宗令府两个月,他们也不来救你呢?”

无忧之言正说中了陈玉蓉此时心中最恨之事,她不相信到现在太后都不知道她被抓的消息,枉费她年年上贡,处处唯太后之令是从,太后却连她的性命都不肯保全。今日将要行刑,还是勤政殿总管太监来宣旨缓刑。若太后真的有所行动,怎么可能会不派出慈安宫的人。

陈玉蓉低头不语,无忧便知道自己说中了,她又淡淡说道:“不过也说不定他们还没得到消息,毕竟路途很是遥远,你说是也不是?”

陈玉蓉慌乱的否认道:“我不懂郡主在说什么。”

无忧淡笑道:“不懂没关系,其实你也用不着懂,反正去鸿通钱庄一查便能查出来这些银子的下落,你不珍惜这个机会,本郡主还能强迫你不成?无忌,姐姐有些累了,你带着咱们王府的侍卫去砸了那鸿通钱庄,抓了他们的掌柜抄了他们的所有帐册,无非就是辛苦些罢,总能找出这些银子的下落。”

无忌大声称是,可把陈玉蓉吓惨了,她急急叫道:“我说,我说…”

无忧抬手拦住正欲走出去的无忌,淡淡看着陈玉蓉,陈玉蓉咬牙道:“这些银子都给了太后娘娘。”陈玉蓉怨恨太后不救自己,便死咬着太后不放,对于远在蜀中的吴王,她倒一个字都没有透露。陈玉蓉心里清楚的很,若她供出吴王,势必会牵连出吴王谋反之事,那她恐怕就不是只是被判腰斩了,指不定会被改为凌迟,那是她更无法承受的极刑。况且不把吴王供出来,吴王便还有造反的可能,若是吴王造反成功,就能将隆兴帝以及所有她怨恨的人一网打尽,到那时也算吴王为她报了仇。

听到陈玉蓉供出太后,无忧倒有些惊讶,太后在宫中,一切所需都有内府供给,她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这和她刚才的推测很不相符,而且无忧监控了陈玉蓉整整四年,每次给太后送礼,陈玉蓉送的都是贵重器物,从来没有给过银票。

不只无忧惊讶,便是在外头听审的隆兴帝也很惊讶,太后平日里出手很是小气,若她有近百万两银子的底气,何至于小气的让人暗暗笑话呢。隆兴帝知道绝大多数内外命妇提起太后便只有“小气”二字来形容,他登基后的十二年中,太后颁下赏赐的总和绝不会超过一千两黄金。隆兴帝想想都觉得丢人。

不过以陈玉蓉和太后的关系,她给太后银子却也说的通。这些年来太后对陈玉蓉可是极为看重的,她几乎可以算是太后面前的第一等得意之人。

隆兴帝轻轻敲了敲窗子,无忧会意,她知道这是不必再审下去的意思。无忧便命人将陈玉蓉带了下去。

陈玉蓉刚想叫囔什么,却被人用麻核桃堵了口,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陈玉蓉被押走之后,降兴帝带着太子和庄煜走了进来。无忧无忌赶紧上前见礼,隆兴帝看着无忧微笑夸奖道:“无忧,你真的非常聪慧。”

无忧不好意思的说道:“姨丈言重了,无忧是前几日听马大人审案学到些皮毛罢了。”

隆兴帝看着庄煜笑道:“煜儿,你也听审了,你还在刑部待了小一年,还没有无忧有办法,若你是你有无忧这机灵劲儿,父皇和你太子哥哥就能轻松多了。”

庄煜嘿嘿笑道:“父皇,儿臣最粗心了,可学不来这个,儿臣只想做大将军,为大燕守土开疆。这审案么,父皇还是别指望儿臣了。”

太子庄耀弹了庄煜的脑门一下,笑骂道:“你哪里是做不到,分明就是懒的动脑子。别整天装笨蛋,大哥是眼看着你长大的,你那点子小九九还能瞒的过大哥么?”

庄煜赶紧讨好的笑道:“大哥,好大哥,亲大哥,你就饶了弟弟吧,弟弟真的只想做大将军!”

隆兴帝无奈的摇了摇头,意有所指的说道:“煜儿,先别说这种话,五年之后,你若还这么说,父皇就让你做大将军。”

庄煜完全没有明白他家父皇的言外之意,只昂着头道:“父皇,别说是五年,就算是十年儿臣也不会改了心意。”

隆兴帝拍拍庄煜的头,和太子一起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的庄煜浑身汗毛直竖,他从他家父皇和太子哥哥的笑声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只是现在庄煜还想不到这阴谋是什么。

密审陈玉蓉之事太后并不知道,她命令李嬷嬷不惜一切除去陈玉蓉。于是当天三更时分,宗令府突然走水,大火烧红了半边天。这场火从三更时分一直烧到辰时方才被扑灭。除过一部份逃出生天的府兵之外,其余人全都葬身火海。其中包括四十七名府兵和一名女犯人。

隆兴帝勃然大怒,发严旨彻查宗令府走水一案。淳亲王爷更是愤怒的双眼 ,那些死于火海之中的府兵都是早年跟着他出生入死的部属,原以为宗令府是个清闲养老的去处,淳亲王爷才把这些人安置在宗令府,不想却生生断送了他们的性命。

至于那个女犯人,除了隆兴帝和太子之外,其他人都以为她就是陈玉蓉。可事实上那并不是陈玉蓉,而是邓嬷嬷。陈玉蓉已经被秘密押入慎刑司,她身上还有好些秘密,隆兴帝自然要给她换个地方好把所有的秘密都挖出来。

宗令府的大火惊动了每一个在京城中的人,慈安宫的太后自然不例外。她站在寝殿前远眺宗令府的方向,看着那冲天的火光,太后得意的笑了。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就让陈玉蓉把那些秘密都带到地下去吧。

宗令府与皇宫离的很近,那里一走水难免惊了宫中之人。原本已经睡下的庄烃立刻起身换上一身玄色袍服,将枕头用被子蒙起来造成他在蒙头大睡的假象,然后悄悄避过服侍他的太监们,潜到了锦棠宫的附近。

庄烃以为宗令府走水会让宫中侍卫乱了阵脚,他正好趁机潜入暮雨殿找恭嫔商议事情。可是出乎庄烃的预料,锦棠宫外的守卫还和平日里一样的森严,不要说潜进去,就连靠近些都不可能。庄烃在暗中寻找时机,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都没有找到任何可乘之机。

京城三月的深夜寒意袭人,庄烃自从被打断腿之后身子便不如从前,被寒风一吹他就觉得身子发沉眼睛发涩,庄烃心知不好,自己必是受了风寒,他赶紧潜回东四宫房回到床上盖好被子,原想捂一捂祛祛寒意,可谁知这一焐,却把寒意憋回体内完全发散不出来。次日一早太监进来服侍庄烃起床,便发现六皇子浑身通红,已经发起了高烧。吓的小太监赶紧跑去找太医。庄烃本想拦住他,可是却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嗓子哑的极为吓人,可真真应了自作自受那句老话。

第一百零八章选秀风波

宗令府的一场大火彻底让太后安了心,她便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选秀这件大事之上。如今隆兴帝的后宫只有一后二妃和十来个贵人嫔妾,这实在是太寒酸了,完全没有皇家气派。最关键的是才这么几个妃嫔,太后划拉了几遍,却找不出一个可以扶持来与皇后抗衡之人。太后深知自己现在的影响力大不如从前,难免动了从女色上拿捏隆兴帝的念头。

“皇后,这选秀就快开始了,如今皇上正当壮年,可子嗣却少的可怜,这样下去可不成,此番定要选几个好颜色宜生养的充实后宫,也好为皇家开枝散叶。”太后端坐在宝座之上,盯着皇后淡笑说道。

皇后微笑着恭敬说道:“太后说的是。”

太后见皇后对自己还算恭敬,心中暗暗得意,心道:“你也知道自己人老珠黄,这会子知道怕了吧,等选出几个绝色的,看皇帝还会不会独宠于你。”

太后从前做皇后的时候并不得先皇的宠爱,要不然也不会没为先皇生下嫡出的孩子,所以每当她看到隆兴帝独宠皇后,心中便各种不自在,每每看到皇后容光焕发,一副被狠狠滋润了的样子,太后便暗恨的直咬牙。她极度想让皇后尝尝她当年曾受过的冷遇。

“对了,老五这就出宫开府了,可老六却还没有动静。老六他虽然没养在你跟前,可也是皇帝的儿子,论身份和老五也是一样的,皇后绝不可厚此薄彼。”太后今天是成心给皇后添堵来着,什么话不入耳她就专说什么话。

皇后还是微笑道:“相信皇上一定会有安排的,太后您也知道,这分封皇子之事乃是前廷的朝政,妾身绝不敢妄议。”

皇后可也不是白给的,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将太后堵了回去,后宫不可干政是铁律,在宫门口那儿竖着呢,皇后不相信太后真有胆子去违反这一铁律,若她真的敢这么做倒好了,都不必隆兴帝出手,御史言官们的弹劾奏折都能把太后给活埋了。

“…这倒也是,不过到底是皇子龙孙,哀家总是要关心关心的。”太后被皇后堵的一滞,不得不干笑着解释了一句。

皇后浅笑点头,应付太后罢了,这事她早就做习惯了。

四月初一选秀正式开始,太后的热情极为高涨,一连数日招见秀女们,几乎把所有的秀女都看了个遍。隆兴帝的后宫要进人,东宫要进人,将要出宫开府的庄煜和庄烃身边更是要放人,太后一时间忙的不可开交。

皇后却淡定的许多,东宫进什么人,她已经命太子妃自己决定,庄煜的睿郡王府,皇后压根儿就没打算塞人,庄烃,隆兴帝已经暗定了锦乡侯府二房的嫡出大小姐。至于隆兴帝的后宫么,皇后倒并不在意进什么人,反正隆兴帝已经向她交了底,只选几个家世一般为人老实本份的应应景也就是了,隆兴帝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他还想着好好保养身体多活几年,自然不会在女色上头用心。

经过初选复选,最终有二十名秀女被留到了终选。其中就有安国公府的大小姐岳珊,锦乡侯府大房二房的两位小姐,户部尚书府的嫡出三小姐,东江侯府的庶出二小姐,奉国将军府的一嫡一庶两位小姐,庆阳伯府的七小姐柳世蔓,她是季重慎妻子柳氏的庶出妹妹,因柳氏是外嫁之女,所以她的罪责并没有牵连到娘家之人,而这柳世蔓容貌极美,太后才硬是将她留到了终选。其他秀女也都是公侯之女,单从家世上看,这二十名秀女的都不错。

太子妃已经告诉皇后,她为太子选了东江侯府庶出的二小姐江蓉和奉国将军府的嫡出四小姐欧阳宁,皇后想想笑道:“倒也合适。”

那江蓉在娘家是个不受宠的,为人老实怯懦,很是安静本分,从不会主动生事。而欧阳宁因是将军府的嫡出小姐,便不象一般闺阁女子那般 ,她生的俊眼修眉很是恢宏大气,也不是那种惯会在内宅勾心斗角的女子。

太子妃选了这样两个女子,虽然有她自己的私心,却也照顾到了太子的需求。东宫并不需要那等 惑主的女人,只有东宫安稳,太子才能专心于政务,认真学习如何做一个好皇帝。而且这两个女子的娘家虽然不很显达,却也是有底蕴有规矩的好人家,将来必不会给太子惹出什么麻烦。

按着惯例,皇后要在终选之前和太后通通气,把秀女们的去处定下来,免得到了终选之时发生什么冲突,失了皇家的脸面。

“太后,这是妾身对秀女们的安排,您先过过目。”皇后将一份名册交给了常嬷嬷,命她送到太后跟前。

李嬷嬷接过名册呈到太后面前,太后打开来一看,脸上立刻有了几分怒意。

被选中留在宫里做为隆兴帝妃嫔的只有四人,分别为左相的庶女姜彩凌,武安侯府的庶女李凤梅,工部尚书的庶女鲁静初和庆阳伯府的嫡出七小姐柳世蔓。除过柳世蔓之外,其他的都是庶出小姐,而柳世蔓虽是庆阳伯嫡女,可因为其姐柳氏之故,已经被看低了,所以这四人入宫之后都不会有多高的份位,想让她们成气候威胁到皇后的地位,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办到的。

太后黑沉着脸压下怒意往下看,见给太子选的是东江侯府的庶女和奉国将军府的嫡女,太后心中怒意更甚,那奉国将军府的嫡女可是太后准备赐与吴王世子庄焰的侧妃,而东江侯府的庶女是太后准备赐给庄烃的正妃。太后心里打算给赐给太子的是锦乡侯府大房的嫡女胡碧莹和河道总督的庶女顾悦琪,这两位小姐都是一等一的好颜色,而且特别的掐尖要强,若她们进了东宫,保管把东宫闹个鸡犬不宁。太子从此便要陷入东宫女人们的勾心斗角之中,再能有足够的精力来学习如何处理政务。

压着火气再往下看,太后见皇后没有给庄煜放人,给庄烃指了锦乡侯府二房的嫡女胡碧芸为正妃。而她准备指给庄煜的侧妃,安国公府嫡女岳珊,则被皇后指给了吴王世子庄焰做正妃。

皇后对秀女们所有的安排都极不合太后的心意。越看太后越压不住心中的怒意,她啪的一下将册子拍到桌上,怒视皇后喝问道:“这就是你拟出来的名单?”

皇后淡笑道:“是啊,昨儿已经回了皇上,皇上说很好。怎么太后觉得不好么?”

太后气的脸色发青,大怒道:“当然不好,这安排的是什么,哀家绝不同意。”

皇后并不生气,只微笑道:“不知太后是怎么个意思?”

太后抓过册子翻开,用手指重重的戳着说道:“皇后,你看看你给皇帝选的都是什么人,全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出小姐,你也不怕失了皇家的体面!难道皇帝还不配纳嫡女为妃么?还有太子那里,那欧阳宁就是个野丫头,江蓉又是个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人,她们岂能配的上太子。老五眼看着就出宫开府,你却连个侧妃都不指,也太偏着你那外甥女儿了,难道还要堂堂皇子为她守身不成?”

皇后淡笑道:“进宫的四位小姐是皇上选定的,都是美貌温柔的好姑娘。而进东宫的两位小姐,江蓉 温柔和善,欧阳宁大气爽朗,必不会整日斗的鸡猫子鬼叫的让太子心烦,如今太子正随皇上学习治国之道,很该让他有个安稳的后宅,才能不分了太子的心。至于煜儿,因他随卫国公学功夫还未大成,所以不能破了童身,这孩子已经求了他的父皇,说功夫未成之前不近女色,皇上已经允了他,所以妾身才没有给煜儿指人。”

太后气的直哆嗦,皇后语气虽然和顺恭敬,可内里的意思却硬的很,完全没有退让之意。太后为选秀之事谋划了那么久,她岂肯全盘落空。

太后细细思量一番,原本她为隆兴帝选定的柳世蔓也被皇后选中了,那柳世蔓是个绝色,想必一定会得到隆兴帝的宠爱,到时候她再推波助澜一番,不怕这柳世蔓晋不了高位,柳世蔓的家世并不算很好,这样的人反而更好拿捏。另外三个庶女也是一样,只要许以好处,不怕收服不了她们。想到这里,太后便决定暂先放过隆兴帝的后宫。毕竟她也不可能全部推翻皇后对秀女们的安排。

而东宫那边,皇后已经说的很明白,不肯给太子放掐尖要强的小姐,免得影响太子学习治国之事,她若是硬要塞人,怕不得被指责为故意乱了太子的心思,这个坏名声太后可不想背负着。

因此太后便将重点放在了五皇子庄煜和六皇子庄烃身上。“堂堂皇家子嗣还练什么童子功,简直是荒谬!皇上虽然赐萱华郡主为老五的正妃,可萱华郡主还未及笄,总不能没个体己之人服侍老五,哀家看安国公府的小姐德容言工无一不美,便选她为老五的侧妃,让她先替老五主持中馈。至于老六么,也得选一位侧妃,河道总督的庶女不错,就让她做老六的侧妃吧。至于焰儿,他年纪还小,这次就不必指婚了,等下次选秀再说吧。”太后一气说了起来。

皇后笑笑道:“正是因为安国公府的小姐德容言工无一不美,她的家世又好,合该做正妃嫡妻,这才指给吴王世子,免得委屈了她。”

太后冷着脸道:“做皇子侧妃难道还会委屈了不成,就这么定了,安国公府的小姐指给五皇子做侧妃。”

皇后的脸色也冷了下来,沉声道:“太后,正妃未入门先纳侧妃,这可违反了户婚律,岂不是让我皇家成了笑柄?”

大燕户婚律有规定,男子未娶正妻之前是绝不可纳妾,正妻入门三年无出,男子方才可以纳妾,虽然这条规矩已经没有多少人去认真遵从了,可婚姻是结两姓之好,可不是结仇的,所以大燕的男子在未娶正室之前,可以有通房丫头,却绝对不会公明正道的摆酒纳妾。而太后准备赐岳珊为庄煜的侧妃,这便相当于民间的贵妾,是要正式迎娶的。若然真赐了婚,皇家可真就成了笑柄,庄煜也就再也别想娶无忧为正妃了。

太后被皇后堵的说不出话来,她想反驳,却没有任何反驳的理据,皇后可是搬出了户婚律,太后再强势也强不过王法律条。不得已之下,太后只得退让道:“那便让安国府的小姐自行聘嫁吧。焰儿的正妃三年后再选。河道总督家的小姐还是赐给老六做侧妃。”

皇后点点头,原本选安国公府的大小姐做吴王世子正妃,她也是怕太后以她不关心子侄为由生事而做出的决定,既然太后不着急让吴王世子娶正妃,她也乐得省事。至于将河道总督的庶女顾悦琪,指给庄烃做侧妃倒也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因为河道总督这一职位油水极大,所以隆兴帝从不让官员连任河道总督,一直都是三年一换,而现在的河道总督顾化龙已经干了两年,明年就该换人了。他的女儿嫁给庄烃做侧妃,顾化龙的官运可就走到头了,隆兴帝是绝对不会让庄烃有一门强有力的妻族。

基本上达成了一致后,皇后便起身告退,太后心中余怒未消,只冷哼了一声,起身便进了内殿。皇后却也不往心里去,只淡笑着离开了慈安宫。

皇后走后,太后立刻屏退其他服侍之人,只将李嬷嬷留下来,低声吩咐道:“后日哀家会在慈安宫设宴招待秀女们,你且仔细安排下去,务必让安国公府的小姐当上睿郡王侧妃。”

李嬷嬷会意,立刻去着手安排。无非就是在饮宴当日在五皇子庄煜的酒水里做些个手脚,再把他和岳珊放到一处,点些个 之香,还怕庄煜不轻薄岳珊?到时再来个捉奸在床,看帝后和庄煜还怎么坚持不让岳珊进睿郡王府。说不得为了遮掩,让岳珊做正妃也是有可能的。

三日之后,太后在慈安宫设宴,这也是宫中的老规矩,在慈安宫领宴之后,所有的秀女便可以回家等待迎接圣旨。一个月内所有的圣旨都会颁布下去,若没有得到圣旨的,便可以在一个月后自行聘嫁了。

席间,太后脸上挂着慈爱的笑意,看着她的皇孙和秀女们,只是那份慈爱的笑意未达眼底,对于这次选秀,太后怎么可能会满意。

刚刚酒过三旬,庄煜便觉得有些上头,他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可是效果却不明显。因庄煜就坐在太子下首,太子见庄煜似有不适,便关切的问道:“五弟,你不舒服么?”

庄煜摇头道:“也没不舒服,就是有些上头了。大哥,我出去透透气。”

太子心中一凛,庄煜的酒量他是知道的,才喝了这么少的酒怎么可能会上头。他立刻暗暗拽住庄煜道:“五弟不要出去,一定要忍住,回头散了宴跟大哥一起走。”

庄煜烦燥的扯了扯衣领,不耐烦的皱眉道:“大哥,我好热,头也晕。”

太子一听这话心中越发觉得不对劲儿,他立刻压低声音说道:“五弟,快装晕!”

庄煜一向听太子的话,他立刻往桌上一趴假装晕倒,还推倒了案上的盘盏等物。酒水菜肴撒了一地,数声脆响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坐在上首的太后见状暗暗生气,这李嬷嬷到底是怎么办的差,如何就下了那么重的药,竟让庄煜就这么晕倒在大殿里,这岂能不惊动了其他人,接下的计划可就不好进行了。太后越想越生气,不由暗暗瞪了李嬷嬷一眼。

帝后二人见庄煜晕倒,都惊的站了起来,隆兴帝立刻叫道:“太医,速速传太医!”

皇后更是惊的脸色煞白,她飞快冲到庄煜的席前,急切唤道:“煜儿…煜儿…”坐在庄煜下首的庄烃看到皇后如此关心庄煜,心中妒恨交加,直恨不得庄煜这一晕就再也不会醒过来才好。

太子不想让母后着急,便急急说道:“母后,五弟许是吃醉了酒,不会有会大碍的,您别担心,儿臣这便带他出去醒醒酒。”

皇后听太子如此说话,心中倒明白了几分,便轻声说道:“耀儿,你先带煜儿下去,让太医听脉,若只是吃醉了酒,便带他回去歇着。”

太后心中暗自着急,若然庄煜被带出慈安宫,她的一番安排可就彻底没有办法实现了。太后立刻说道:“何必要太子亲自去安置老五,李嬷嬷,你服侍五皇子下去歇会儿也就是了。”

太子立刻站起来躬身笑道:“皇祖母有所不知,五弟吃醉了酒除了孙儿之外再是不肯让人近身的,上回他吃醉了酒,孙儿又没在跟前,五弟糊里糊涂的就把在跟前服侍的人打了个遍。李嬷嬷也有了年纪,回头五弟再伤着她可就不好了。”

太后当然知道庄煜没有醉酒,只是她不好说出来,只笑道:“何至于此,就让李嬷嬷去服侍好了,你是堂堂太子,怎么可以去服侍人。”

太子笑道:“皇祖母言重了,孙儿身为长兄,照顾弟弟原本就是份内之事。”

说话间石副院判奉召赶来,太后微微皱眉,对于来的是不她的心腹鲍太医很是不满意。若然是鲍太医,还能有些回圜的余地。

皇后命太监将庄煜扶到偏殿,与太子一起告了罪飞快跟上去照顾庄煜。

太后见状心知今日再难成事,只将象牙箸往案上重重一拍,冷冷道:“老五不过就是醉了酒,何至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隆兴帝笑道:“太后息怒,皇后和太子也是担心煜儿,回头煜儿醒了酒,朕让他向太后谢罪。”

太后冷哼一声,直接给隆兴帝没脸,隆兴帝绝对不会表现出来自己不高兴,只是笑了笑,对底下一众不知所措的秀女们笑道:“大家不必拘束着,安心用宴吧。”

底下众人站起来躬身称是,庄烃突然发现坐在自己斜对面的安国公府的大小姐岳珊正暗暗绞着帕子,看她手背上的青筋都迸了起来,可见得心中是何等的怨恨,庄烃就此便留了心。

慈安宫偏殿之中,石副院判给庄煜诊了脉,双眉不由拧了起来。太子见状立刻抢先问道:“石副院判,五弟可是醉酒醉的厉害?”

石副院判抬头看看皇后和太子,见太子眼神微闪,石副院判心中有些明了,便点头说道:“睿王爷确是吃多了酒,臣这就开方子煎药给睿王爷解酒。”

太子点头道:“如此再好不过,母后,儿臣先带五弟回东宫,等他彻底醒了酒再来给皇祖母请罪。”

皇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刻点头道:“好,你这便带五弟回去,你皇祖母那里本宫去说。石副院判,煎好药后你亲自送去东宫。”

石副院判应声称是,立刻准备回去开方子煎药,庄煜的酒里被李嬷嬷下了 助性之物,若不赶紧解了药性势必会伤了庄煜的身子。石副院判与庄煜的关系很好,自然不能让庄煜身体受损。

太子立刻命人抬来软轿,将庄煜抬出慈安宫,一直到了东宫书房,庄煜睁开了眼睛,眼中明显有着烦躁不安的火热,他强自压抑着,急躁的叫道:“大哥,快给我些冰水。”

太子正要命人去拿冰水,便有小太监在书房外回禀道:“回太子殿下,石副院判来给睿王爷送药。”

太子心中暗道:石太医这药煎的可真够快的,他忙对外头说道:“快让石副院判进来。”

石副院判端着一只错金银莲瓣托盘走了进来,庄煜赶紧去拿那托盘上的白玉盖碗,石副院判忙低声阻拦道:“太子殿下,这是解酒汤,却不合适给睿王爷服用。”

太子一怔,皱眉看向石副院判,石副院判不慌不忙从腰间摸出丸龙眼大小的蜜蜡丸,将之捏破取出一颗莲子大小的黑色药丸递于太子道:“太子殿下,请给睿王爷服下此药。”

太子有些迟疑,庄煜却接过药丸丢入口中,那药丸入口既化,一股清凉之气立刻从庄煜的肚腹之间弥漫开去,顿时消解了庄煜身体中的燥热之感,庄煜的眼神也变的清明起来。

“多谢石副院判。”庄煜立刻向石副院判道谢。太子见状才松了一口气,忙也向石副院判道谢。

石副院判赶紧躬身道:“太子殿下和睿王爷言重了,这本是下官的分内之事。”

太子急急问道:“石副院判,五弟他是怎么了?”

石副院判压低声音说道:“回太子殿下,有人给睿王爷下了助兴的禁药,所幸药量并不大,睿王意志又坚定,这才没有出事。”

太子脸色大变,愤怒道:“助兴的禁药,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对五弟下这种药!石副院判,可否能查出是什么药?”

石副院判摇头道:“回太子殿下,臣并未见到那药,只从脉相上查不出用的是何种禁药。”

庄煜突然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太子急道:“五弟你做什么,快把衣服穿好,仔细受了凉。”

庄煜笑道:“大哥,刚才小弟不推翻了案上的盘盏等物么,酒菜汁子都溅到了小弟的袍子下摆上,或许从这里能查出些端倪。”

石副院判立刻接过庄煜的袍子说道:“下官立刻查验。”

太子和庄煜见石副院判将庄煜袍子上测到酒菜的地方送到面前,伸舌头 两下,两人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这么直接的查验方式他们还真是第一次看到,难道这石副院判就不怕自己也中了招?

仔细辨认一番,石副院判立刻说道:“酒里被下了春风散,量极少,以这个药量来看,只是让人身体发热心中烦躁,并不会让人失去理智。这倒奇怪了,若是有心下药,如何却下的这么少呢?”

太子沉声道:“若下的多了,五弟便会立刻发做起来,虽然那样会让五弟丢丑,却不能让达到下药人的目的。石副院判辛苦了,此事还望不要声张。”

石副院判立刻躬身道:“太子殿下放心,下官明白。”

太子这才笑道:“石副院判,五弟服下你的药,是不是就再不会有事了?”

石副院判自信的笑道:“太子殿下尽可以放心,不独这次没事,便是以后睿王爷都不会再被这等下三滥的东西所害。”

太子惊喜道:“果然如此?不知石副院判给五弟服的是什么?”

石副院判笑道:“这是下官研制的清心丹,专克那些 助兴之物。”

太子赶紧追问道:“这清心丹对人体绝对无害么?”

“回太子殿下,清心丹对正常男子自是绝无害处,可对于不能人道需要服用助 物之人,就大大的有害了。”

太子大喜,立刻伸手道:“给孤两粒清心丹。”

石副院判忙道:“太子殿下,这清心丹只服一粒便够了,多服并无益处。”

太子笑道:“孤明白,孤是为父皇要的。不,孤要一粒便够了,石副院判,你回头就随孤去见父皇,由你献上这清心丹。”

石副院判愣住了,他怔怔的看着太子,献上清心丹可是一件不小的功劳,可以让皇上从些远离 助兴药物的伤害,太子完全可以把这功劳据为己有。

庄煜见石副院判发呆,便笑着对他说道:“石副院判,我大哥可是光风霁月之人,他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吧。”

石副院判想起在漠南关之时庄煜非但不掩去他的功劳,还特特向隆兴帝提出来,这才让他升为太医院副院判,如今太子又是这样不掩人之功。据说太子和五皇子都是皇后亲自教养的,看来这是皇后教导有方,才会教出太子和睿郡王这样的正直之人。能跟随这样的人,是他石魁的福气。

石副院判立刻说道:“太子殿下,微臣只带了一丸清心丹过来,臣这便再回去取。”

太子笑道:“也不必急在一时,明日散朝之后石副院判带上清心丹去御书房,孤和五弟到时也会过去。到那时石副院判再向父皇敬献清心丹也不迟。”

石副院判自是很是感激的应了,因庄煜已经无事,他便躬身告退,好让这兄弟二人议事。

石副院判走后,庄煜的脸色果然立刻黑沉下来,气恼的低叫道:“大哥,你可知道太后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太子冷声道:“她想做什么?无非是见不得我们兄弟好呗,五弟,你别急,大哥必不会叫你白白吃了这一回亏。”

庄煜正要追问,却听到有人拍门,脆生生的叫道:“爹爹,五叔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