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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直看向陆云鹤:“陆云鹤,当年你若是敢跟父母说不娶我,娶你喜欢的女子,我敬你是个男人,你娶了我,享受了我陈家给带来的便利,就要对我陈嘉和负起责任,就要对自己的家庭尽到义务,可是你呢?你争取过什么,努力过什么,替别人考虑过什么?”

一番话把陆云鹤说得满脸通红,他说:“我跟你结婚之初,是想跟你好好过的,可是你、你不通文墨,不懂风情,我跟你实在是不配……”

旁边的刘岳照打趣说了一句:“是男人都想找个心意相投、□□添香的妻子啊。”

温小姐配合道:“是啊,而且两人要学识相当,有共同的理想和奋斗目标,那样才能称得上夫妻啊。不仅男人要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妻子,女人也要找到相依相知的伴侣才对。”温小姐在沙弗受到了新兴的女权思想的影响,提到伴侣、夫妻这些词的时候也不避讳,反而开始劝陈怡玢:“你们双方都这么痛苦,何苦再这么纠缠下去,你再拦下去,以为就能拖到他回心转意么?”

陆云鹤道:“是的,嘉和,你再拖下去我也不会回心转意的,爱或者不爱这是没法用婚姻控制的,我的心是不受控制的,你只用一纸文书来羁绊我作为丈夫的身份,但是我的人、我的心你是管不住的!我不喜欢你,很抱歉,是真的不会喜欢上你的。”

陈怡玢听到陆云鹤的话,不怒反笑,“哦,那你喜欢谁呢?”她笑盈盈的说:“喜欢温小姐?”话刚落下,温小姐脸上露出佯装的怒意:“请你不要乱说话,我们是好朋友。”

陈怡玢又将目光在顾思浓和陆云鹤身上扫了几眼,陆云鹤赶紧说:“我没有喜欢谁,但是我不爱你。”他直盯盯的看着陈怡玢,说:“请你放我自由。”

陈怡玢其实早就动怒了,尤其是陆云鹤这一番所谓爱不爱的这番话,但是她仍旧让自己保持着笑容的状态,旁边的王绶云上次也经历了陈怡玢大战陆云鹤的事件,陆云鹤太激动没注意,他可以注意到陈怡玢上次就一直保持这种笑容的!

今天盛装出席的陈怡玢更是很美丽,如果一个外人在座的话,其实会觉得陆云鹤明明有一位这么漂亮的持家有道的贤良妻子,又为什么非得蹦跶的要离婚,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这不是很好么?

陆云鹤跟温小姐和其他别的女同学搞暧昧的时候其实这也是无所谓的,但是当他跟顾思浓谈了恋爱,真正的坠入了深深的爱河,他就知道,依顾思浓的骄傲性格是不会给他当二房或者所谓的洋太太的,那时候特别流行老家一位旧式太太,城里一位新式留洋的女郎作为太太的,但是顾思浓不会做所谓的洋太太,所以陆云鹤必须趁着顾思浓没回国赶紧向她求婚,他已经等不及将她娶进家门了!

陈怡玢仍旧是笑,宴会厅里关闭了闪亮的大灯,开始在昏暗的灯光下放着舒缓的歌曲,一些男男女女们拥在一起在舞池里跳舞,昏黄的灯光之下衬着陈怡玢一身紫色绸缎的旗袍流光溢彩,她的红唇在灯下仍是那么耀目,她笑着说:“好啊,我可以跟你离婚。”

旁边的二哥听到这句话,稍微挣扎了一下,可是他亲眼看到、亲耳听到陆云鹤和陈怡玢之间对话,他到底也没有出声说什么了,在因为陆云鹤的话感到生气的时候甚至有对自己识人不清的颓丧感。

陆云鹤一下高兴极了,“太好了,嘉和,谢谢你。”

陈怡玢:“我能问问你,我们离婚这件事,还是国内第一起,你要怎么办呢?”

陆云鹤理所当然的说;“自然是登报说明,让所有人都知道,新社会到了,男女可以自由离婚,可是自由恋爱,我们不再被封建压迫了!”

二哥一听,立刻道:“不许!不许登报!”登报了,让他们陈家的脸面放在哪里!

陆云鹤却劝二哥,说了一番这是能开启民智、鼓励大家突破封建压迫,解放自我,释放天性的好事之类的话。

二哥一听,他心里想着他们陈家对陆云鹤有多好难道陆云鹤自己不知道么?现在出事了,不仅把他的妹妹给休掉了,冠上了一个离婚的名头还要登报声明,难道要全华夏的人都对陈嘉和、对陈家指指点点么?

二哥从坐下来,听见陆云鹤和陈怡玢谈离婚这些事就一直在积压的怒气一下爆发了,说:“你愿意登报声明通告天下,请你在你第二段婚姻去做,我妹妹陈嘉和为你陆家孝顺公婆、诞下长孙,我陈家对你陆志杰可谓是苦心栽培,连我们的尊师都是我跟大哥为你引荐的,吾妹嘉和、我陈家都对你陆云鹤和陆家可谓是仁至义尽,你登报告天下是想让我妹妹下半辈子都活在众人的指摘里么?一人没有过失的女人就得活在人们的闲言碎语中么?这就是你对我陈家、对为你陆家劳苦功高的陈嘉和做的回报么?你不知恩图报不说,还恩将仇报,试问,你的功德文章,你的道德品行,就只让你做这种事情么?”

陆云鹤也激动了,说道:“你不能只想着自己的家族和个人的得失,你要想到这件事对华夏百姓的帮助,以后他们的生活会因此而解放啊!久诚兄,不要这么狭隘!”

给二哥气的,这时旁边的陈怡玢插了一句,语气还是不紧不慢,说:“你要登报也行,你就写:今陈怡玢和陆云鹤正式离婚,兹因陆云鹤薄情寡性、忘恩负义、抛弃原配,今后俩人桥归桥、路归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看行不行?”

陆云鹤生气:“请你们别胡搅蛮缠,我们作为华夏第一对离婚的夫妻,应当为开启民智做出贡献。”

陈怡玢看到刘岳照还有温小姐等人都是一副特别支持陆云鹤这番话的样子,就觉得可笑,陆云鹤慷慨激昂的讲述的这番话,好像他这样就会拯救世界一样,让她觉得特别可笑。

就在众人争论的时候,黄老爷和顾卫民也走了过来,顾卫民走过来发现顾思浓也坐在这一圈人里面,而且发现二哥坐在陆云鹤和陈怡玢中间,一份和解劝架的样子,顾卫民老精事故,心想不管结果如何,他的女儿不能在其中担上什么名声,若是陆陈俩人离婚成功了,陆云鹤转头娶了浓浓,以后让人怎么说浓浓呢?

顾卫民当下对众位说道:“我和小女不日即将离开沙弗回国,杂事颇多,我们就不叨扰众位欢聚了,先行一步了,浓浓,跟我回家吧。”

顾思浓刚站起来,陈怡玢怎么会让他们俩走,本来合计陆云鹤跟她诚恳的说实话,把责任担起来,她把字签上,也就离婚了,没想到陆云鹤这人逃避成性,连这个时候都要把这个责任推到她身上,还当着众人的面落她的脸面,她陈怡玢的脸面是不值钱,但是他陆云鹤的脸皮就得跌到地上任她踩踏才是!

张嘴说道:“顾小姐和顾先生先别着急走。”

顾卫民和顾思浓心里都觉得一凛,想到陈怡玢能将信寄到他的住宅处那件事,更想离开这里了,顾思浓当下说:“我身体不太舒服,想回去歇歇,你们继续聊。”

陈怡玢仍旧温和的口吻,好像在关心:“那也好,希望您二位明天还有时间关注国内和沙弗的报纸,报纸上会登载着一位16岁的少女写给一位有妇之夫的情书,顾小姐这么有文采,才貌双全,英文情书也写得仿佛诗歌一般,让我这个没有女中毕业的人十分佩服,顾先生好家教呢。”

顾思浓和顾卫民的脸色一下就变了,顾卫民冷脸道:“陆夫人不要说没有根据的事情污蔑我小女,虽然我跟为兄是朋友,但是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旁边的二哥听到这番话都呆住了,顿时明白了陆云鹤什么跟陈怡玢性格不合,根本就是另寻了姘头!

陈怡玢道:“您会不会善罢甘休我不知道,但是今天你们泼在我陈怡玢、泼在我陈家身上的脏水别想就这么完事!”

陆云鹤听见情书什么的也都傻了,陈怡玢怎么会知道情书的事?他还强做镇定,想着她是瞎说的诈他们而已。这时却见陈怡玢从手边的手包里拿出一封米白色的信件,陆云鹤、顾思浓、顾卫民同时变了脸色,顾思浓甚至觉得自己从脚到头顶斗都是冰冷的!

她打开信封道,跟陆云鹤说:“如果你低三下四来求我,跟我道歉,向被你杀死的孩子道歉,我会跟你离婚,可是你非要好处你都占尽,什么坏事都是别人做的,那我别怪我撕破脸了,别以为会你们写几首诗,全世界都得围着你们转了。”

陆云鹤看到她拿出信想到陈怡玢不会英文,未必能认出来,如果她将信给其他任何人来看,他都能趁这个机会求个情,将这个事情大事化了,但是没想到陈怡玢拿起信就开始读了起来,用她上辈子练就的标准牛津口音:“我亲爱的杰,你才刚刚离开,我却已经极度思念你,我们才手拉手走过的地方还留着我们的剪影和芳香……”

才开了个口,顾思浓就已经失控,大喊:“不要念了!不要念了!”自己写的信怎么会不知道!

陈怡玢笑,她娇媚的红唇仿佛是染上了血的痕迹一样,让顾思浓是觉得那么恐怖,陈怡玢的语气仍旧那么轻柔,笑着看着陆云鹤和顾思浓:“是不是以为我不会英文就把我当傻子耍呢?什么解放封建婚姻的束缚,什么开启民智,什么释放天性?陆云鹤,你另找外找情人就直接明说,何必假惺惺的好像全世界人民都等着你去拯救?”

旁边的黄薇甜这个解气啊,但是嘴上还是一副夸奖的语气说:“顾小姐果然文采了得,才思敏捷啊!当得起刚才陆同学夸奖的才貌双全四个字!”

陈怡玢看向已经有崩溃的趋势的顾思浓:“顾小姐,现在您的身体还好么?”顾思浓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大辱,直接跑了出去!

顾卫民看向陈怡玢道:“我顾卫民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二哥关键时刻站出来:“政宗兄,我陈嘉兴恭候你的大驾。”

顾卫民冷哼一声,跟着也走了出去。

陆云鹤看到顾思浓哭着跑了出去,十分焦急,跟着也要跑出去。

陈怡玢却道:“王绶云,拉住陆云鹤!”

王绶云来不及思考,立刻拽住了陆云鹤,虽然他是陆云鹤的朋友,但是他经历了两场陈怡玢对阵陆云鹤,都见到陆云鹤惨败的样子,在他看来,如果陆云鹤坦坦荡荡跟陈怡玢谈明白,跟陈家说明白,不见得陈家会不同意,也许阻力会有,但是不会到现在这一步,现在这圈人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万一传出去,陆云鹤也许得一个风流的名声,但是顾思浓可就不太好了,像许广宏大师那样的官宦大儒世家,她想嫁进去当儿媳妇,那真是想都不要想了。

陆云鹤挣扎,“你拉住我做什么?”

陈怡玢从座位上站起来,走了过来,哒哒哒的皮鞋声音好像踩在陆云鹤的心里,他看着陈怡玢穿着一身合身的旗袍,那么袅娜美丽的样子,心里一边是愤怒一边是慌张,“你到底还想干什么?”

陈怡玢道:“来,陆云鹤,我跟你离婚,我陈怡玢等今天等了很久了。”这漫长的一刻,她等了六十多年。

第026章

陆云鹤用头油精心打造的发型此刻也狼狈的垂了几撮,看起来有点狼狈,他垂着头,好一会儿却说道:“将我们所以人都玩弄了一圈,然后同意离婚,是不是刚才你像在看戏一样看待我们?”

陈怡玢看向他,对待陆云鹤,除非装出来的样子,否则她总带着一股嘲讽的味道:“其实我跟你的事情很简单,但是你这个人太没有担当,总是逃避着责任,如果你好好的坐下跟我谈谈,秉着诚恳的心,我又怎么会不成全你?谁也犯不上赖着谁,我虽然没什么文化……”说到这块儿,她自嘲的笑了笑:“但也犯不上赖着你陆家不走,陈家容不下我,我又不是自己活不下去?”

黄薇甜适时的喊了一声:“你还有我和爹爹啊,我们会照顾你的。”

黄老爷虽然在整件事里一直没有插话,但是他这个人坐在二哥身边就是表明了态度,也许顾卫民会认为他单纯是个商人,地位比不上当官的他高,但是能把生意做到遍布东南亚,岂是一个那么简单的人物?顾卫民不过是书生当官,一股子酸气罢了。

黄老爷在黄薇甜的话之后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不错,嘉和,我拿你当亲女儿一样。”他已经得到了□□,本次银行会议之后,沙弗政府会新颁布一条关于发展沙弗市周边几个小港口的消息,这些码头都对外招商开放,尤其是亚德里安码头更是因为地理位置靠近金融城而备受关注的,本次银行会议之所以在沙弗召开,一个主要目的也是为了游说这些银行将分行在小码头里落户,带动沙弗经济。

如果亚德里安码头真的得到了利好的投资,那么他之前花两万英镑买到的地产那真是瞬间增值数倍啊!

黄老爷看向陈怡玢,心想这么一个有能力且幸运的孩子,他多么希望这是他的孩子!一方面他看好陈怡玢的能力,另一方面,通过这些天跟她的接触,觉得陈怡玢的秉性淳朴,知恩图报又特别懂事,让黄老爷渐渐把陈怡玢当成一个晚辈来看顾了。

所以陈怡玢跟陆云鹤离婚这件事上,他不遗余力的帮助,甚至拿出一套珍贵的翡翠首饰送给陈怡玢来出席这场晚宴,他也交代黄薇甜特意跟陈怡玢交好,黄薇甜和陈怡玢这些天本来友情就升温,此刻得到黄老爷的首肯,黄薇甜更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真心来。

陈怡玢对这些事心里都揣着明白,有她自己的尺度,她在黄公馆住的这些天,还有黄家父女在跟陆云鹤离婚这件事情里的帮助,她承他们的情。

黄家人的态度让二哥满脸通红,特别惭愧,二哥站起来走到陆云鹤和陈怡玢身边,在陆云鹤早就准备好的纸张上写下几个字:离婚书,他抬头对陈怡玢说:“嘉和,二哥对不住你,识人不清,是我的错,二哥希望你以后幸福。”

接着刷刷写下了:“今陈氏仪玢与陆氏云鹤正式离婚,陈怡玢嫁予陆家五年有余,孝顺公婆、生育长孙、劳苦功高,并无犯七出之错,兹因陆云鹤心系他人,故与原配陈怡玢离婚,”写到这里,二哥顿了一下,又接着写:“今后,陈怡玢与陆云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永无争执。恐无后凭,立此为证。见证人:陈嘉兴。”本来这种离婚为实质的凭证内容里一般不会指责男方或者女方的行为不当之类的话,但是二哥想到对陈怡玢实在亏欠,再加上陆云鹤这事做的实在不美,想了想,觉得既然事情都到了这一步,那么不如让陈怡玢心里高兴一下,就照着她说的那么写了。

黄老爷说:“我也来当个见证人吧。”说着,也在后面签上了他的名字,黄薇甜凑趣也跟着写了。

陆云鹤看向陈怡玢,今天的事,他不仅面子上受损,甚至还连累到了顾思浓,而最后陈怡玢说他没有担当那句话更是让他胸口发闷、如鲠在喉的感觉,十分之憋闷,有那么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好像上不来气一样,恨不得一死了之。

陈怡玢拿起笔,在最后落下自己的名字,对陆云鹤说:“你饶了这么一大圈,就等的这一刻,来吧?”

可是陆云鹤在此时看到这封离婚书却觉得要吐血了一般,费了这么多的功夫,此刻要签字的时候看着陈怡玢对那鄙视和嘲讽的样子,他的脑子里想过很多,他跟陈怡玢的事如走马灯一样回放,很早以前他就想过,有一天他离婚了,那会是何等的快慰,却没想到这个日子到了,他却一点快慰也没有。

而且这离婚书上写的那句陈怡玢没有任何过错,是他陆云鹤心系他人,故与原配离婚,这句话的意思翻译过来不就是:陆云鹤因为外面找了个小三要跟原配离婚,薄情寡义丧良心吗?

看出来陆云鹤在犹豫,刘岳照在旁边说:“志杰,这离婚书要么你不签了吧……”一旦签了,这名誉可就受损了。

陈怡玢看出来陆云鹤又要退缩,说了一句:“也不知道顾思浓什么时候回国?我们一起去送送她吧?”

黄薇甜还故作欢喜状:“好啊好啊,我还想跟她请教请教如何写情书呢!怪叫人不好意思的呢!”

陆云鹤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现在他种的恶果终于吃了下去,他拿起笔刷刷在纸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起身故作潇洒的说:“今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们从此别过了!”

陈怡玢看都不看他一眼的,陆云鹤抬腿就往外走,温小姐和刘岳照也要跟着他走,这时二哥却含住了刘岳照,道:“还需要志杰的朋友作为见证人。”

刘岳照提笔在纸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跟大家拱拱手,也离开了。

这好大一出戏,就这么落幕了。

*

当天晚上,陈怡玢一夜好眠,其实离婚成功了,不止陆云鹤松了一口气,她也解决了这颗不□□。

白天的时候,二哥来了,大概是没有休息好,他的眼睛里充满着红血丝,二哥说:“我没想到,陆云鹤竟然、竟然在跟顾家的女郎在……”

陈怡玢也不知道对二哥说什么,安慰他一顿吧,她还觉得没那个心情,毕竟他和大哥还有亲人们对她的伤害是实打实的存在着,上辈子的二哥比这严重多了,即使后来她跟陆云鹤离婚了,二哥对陆云鹤也仍旧把他当妹夫那么对待,这辈子竟然主动帮助她离婚,她应该庆幸么?庆幸二哥的转变。

可是她一点也庆幸不起来,说:“二哥,如果这些天你没有看到我高于陆云鹤的价值,看到我做出的这些成绩,你会帮我么?”

二哥惊道:“怎么不会,你是我的妹妹啊,我们姆妈只有你这一个女孩儿,你从小我对你怎么样你是知道的啊。”是,他们的姆妈只有她这一个亲生女儿,其余都是那些姨太太生的,跟姆妈也不亲,但就是如此,她被姆妈教育成那那个窝囊的样子,现在她想起上辈子的自己,都觉得不想回首,如果当年的自己站在现在的自己面前,她都会忍不住去扇她几巴掌,就想把自己扇醒。

陈怡玢轻声的,怕声音太重了引起自己自己不想引起的情绪,比如大哭之类的,她冷静的说:“你爱我,大哥爱我,爹爹姆妈爱我,弟弟妹妹也爱我,你们所有人都爱我,可是你们所有人都让我待在陆家遭罪,即使我被陆云鹤那么残忍的对待,甚至流产、被冷暴力么?二哥,这么多年了,”对她而言,这个问题藏在心里六十多年了,她直到二哥上辈子去世都没张开口去问,怕答案太冰冷,她问:“二哥,你们所有人真的是爱我么?真的把我当成亲人么?当成妹妹、姐姐、女儿么?我是不是其实是陈家扔出来的一个物件?”

陈怡玢自嘲的嘟囔着:“因为是一个物件,所以才是‘货已付出,概不负责’?”

二哥听见陈怡玢说这些话,难过得无以复加,二哥很艰难的、仿佛嘴像被糊住了一般的艰难:“我只想你好,以为这些婚姻间的问题只要过了这个坎,生活慢慢都会顺利下去,你会有个安全稳定的生活,虽然丈夫不喜欢你,但是公婆的喜欢和儿子的孝敬会让你过得越来越好的。”

这就是巨大的观念差了,在陈怡玢看来不能忍的事,在他们这些人眼里,甚至在学贯中西的大哥二哥还有四弟的眼里,这些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重要的事她嫁给了陆家,她慢慢把生活过顺了、稳当了,这才是重要的。

二哥昨夜一夜未眠,想到了陈怡玢曾经写过的字字泣血的书信,想到陈怡玢轻描淡写的说她在沙弗的艰难的生活,每每想到这些,二哥都觉得自己的内心好像受到了巨大的谴责,他都受不了地需要从床上坐起来才能把气喘匀一样。

昨晚他的动静影响到了王绶云,王绶云半夜过来开解他,二哥对他说:“我难过得睡不着啊,随庆,我对不起嘉和。”

王绶云安慰他,道:“我观仪玢行事是颇有章法的,跟志杰离婚这件事想必她也思考很久了。”他没说的是,看陈怡玢把陆云鹤给整成这样,还有跟陆云鹤谈恋爱的顾思浓也好不了哪去,以顾卫民的骄傲还能不能让这俩人继续在一起了都难说。

他想着,那天陈怡玢故意往陆云鹤脸上甩支票,兴许都是不想当时跟陆云鹤立刻离婚,就是为了等到大家都聚在一起了才离婚,让陆云鹤名声扫地的同时,也把事情都跟大家说明白了,她陈怡玢一点错都没有,都是陆云鹤的问题。

虽然二哥没有因为王绶云的话好多少,但是也说:“嘉和这两年在国外受苦了,才会成长这么多,唉。不过她从小就遇事冷静,不输男儿的。我真希望她是弟弟,那我陈家又多一良驹啊。”二哥思绪混乱,陈王绶云关系还好,所以心里想什么嘴上也就说什么了。

王绶云笑,心想现在这样不是男儿已经胜似男儿了,真的是男人了岂不是不给男人留活路。他也知道陈嘉兴不过是需要找人倾诉,所以一直听着二哥在那里说着陈怡玢小时候的事,好像这样他的愧疚就会少一些。

二哥此刻在陈怡玢面前,终于说道:“嘉和,以后你自由了,过你想过的日子吧。”

陈怡玢想,这么多年,终于听到了二哥说这句话,心里好像真的莫名的一松。

第027章

二哥就算理解了陈怡玢,并且向她道歉了,但是在陈怡玢这里,伤害早已存在,虽然二哥想极力补偿,但是她却已经习惯了对这些事都淡淡的了。

二哥想补偿,趁着在沙弗的时间,就想跟陈怡玢多一些接触的时间,晚上只要他不去应酬就总叫她出来吃饭,领着陈怡玢出去将沙弗的一些有名的餐馆挑着吃,可是吃多了洋餐也觉得想念起平城的家常菜了,陈怡玢就在二哥他们住的地方借房东太太的厨房给他们开火做一些饭菜。

陈怡玢做饭的手艺,两辈子加一起也是有六十多年的功夫了,跟陆云鹤婚姻期间,在陆家吃的那是专门的厨子,自然是样样精细的,后来出来在沙弗了,她才开始学着做饭,等到后来她回国渐渐富裕起来,自己家里也养了厨子,专门变了法子的给她做,再后来她穷得一无所有的时候,只得靠自己的双手来做美食了。

她在平城、沙弗、南港、纽约都呆过,又游历过许多国家,学过很多美食,还自创了很多,对于吃的方方面面,她不论是富贵还是贫穷的时候都很讲究,要么儿子阿光怎么说她有些方面是‘瞎讲究’呢?

不过陈怡玢不把这个‘瞎讲究’当做贬义词,反而认为是褒奖,他们平城人讲究个气派,即使年纪大了,也要将自己拾掇好了,出门穿上没有褶子的旗袍,戴上粒粒饱满的珍珠项链,脸上擦着一点粉,不能一笑满脸掉渣子那种,要自然的,再抹上一点口红,就算她八十多了,也得有这个气派劲儿。就算她上辈子去世那会儿,等着咽气的时候,都让孙女给画了点淡妆。

不过陈怡玢这么会拾掇自己,也是在跟陆云鹤离婚之后的事情了,以前在陆家的时候,稍微把自己拾掇美了,陆母那都会说她两句的,只有离婚之后自主了,才开始好了起来。

所以她不仅在打扮上讲究,在美食上也是挺讲究的,沙弗这边的猪牛羊肉膻味都比较重,她就特意挑了很小只的刚出笼的小鸡,准备口水鸡,又特意买了一种当地产的河鱼,是一种刺少肉嫩的鱼,打算做一道水煮鱼的,她和二哥都是平城人,口味偏甜口的,而王绶云是湖南人,喜欢吃辣的在沙弗买不到水煮鱼的调料,特意从黄老爷家的后厨要了一些,来二哥的寓所给两人美美的做了一顿,吃得王绶云简直要双目含泪,恨不得要跟陈怡玢拜把子结为兄弟了。吃了两个多月的洋餐,终于吃到家乡菜了,心中的感动可想而知。

陈怡玢自从跟陆云鹤掰扯完之后心情就变得很好,每天起床都觉得每天都是新的一天,心里觉得特别透亮,跟陆云鹤离婚之后,她觉得这才真的是‘突破了封建的压迫和束缚,释放了自己的天性’,反正陆云鹤那套话放在她身上都适用,就是不知道他本人适用不适用了,因为她听二哥说,顾卫民第二天带着顾思浓就离开了沙弗,离开的时候顾思浓再也没见过陆云鹤,陆云鹤找人找不到,跟着也追回了国,于是陆云鹤和顾思浓的故事就在陈怡玢这里告一段落了。

陈怡玢经常去二哥的寓所,有的时候王绶云闲在家,家常的时候他也不穿军装,穿着白色的衬衫和西装裤,在有过口水鸡和水煮鱼交情之后,王绶云看见陈怡玢那叫一个热情,就是他本人天性严谨,知道跟女-性关系不能太近,所以每次跟陈怡玢就是围在她左右等候投喂,要帮忙随时开口的那种态度,跟穿军装时的感觉那真是挺不一样的。

陈怡玢备菜的时候,二哥坐在旁边跟她聊聊天聊聊沙弗的经济和国内的政局什么的,偶尔还聊聊大哥在国内又掀起了什么学术辩论之类的,反正大哥折腾的人生这些都是开胃菜,王绶云帮不上陈怡玢忙就坐在小客厅里跟拿着沙弗和国内的报纸看,提到大哥陈嘉国的文章的时候,也能插嘴进来发表一下观点,生活就显得平静而悠闲的样子,是这仨人生活之中少有的悠闲时刻了。

二哥现在看到陈怡玢,就总觉得很适宜,看哪都觉得好,想着小时候追着自己疯跑的丫头现在变成这样沉静、美丽的样子,心里的感受是有点复杂的,一方面觉得挺骄傲的,另一方面想到陆云鹤的事情,他就深深的愧疚。

陈怡玢的体贴就在于她已经不再提陆云鹤的事了,好像这件事已经完全过去了一样,二哥每每看到她露出笑容时候,就觉得这件事他做得很对,他特意写信将事情前因后果和心中所想写信给大哥还有父母那里,希望家里对于这件事看得不要那么重了,而陆家那里他也专门写了信,还把陆云鹤的所作所为写上了,意思是你陆家就这么对待陈家的么?

陆家很快回信了,陆父先是对于陆云鹤的行为道歉了一番,说道虽然陈怡玢跟陆云鹤离婚了,但是在他们心里,只认她一个作为陆家的儿媳妇!也只认阿光作为嫡长孙!现在就把家产平分三分,老人一份,陆云鹤一份,陈怡玢和阿光一份。

陈怡玢心想这套话都跟上辈子一样,上辈子她还因为这个事感动,这辈子她可不会了,因为这一份的钱归根到底还是阿光的,所谓的给她不过是替阿光先收着而已,依照陆家二老对阿光的宠爱程度,恨不得将所有的东西都留给阿光,她又何必去做这种听着好听,但是实际没得到什么好处的事呢?平白的让外人觉得陆家仁义,增添了他家的名声。

二哥看过信之后问陈怡玢的意见,她自然如实说了,二哥听了也就提笔在信里客套的拒绝了一番,撂下笔就夸她现在见识多了,是比以前有长进了。

趁着二哥没有离开,陈怡玢又跟二哥在亚德里安码头看地产,二哥是知道亚德里安码头要开发这件事的,他没想到陈怡玢已经将触角涉及到这个领域,所以也没说,再说他心里还是认为女人没有这股魄力做这方面的生意,结果等陈怡玢领着他看看她已经买到的两块地的位置的时候,二哥简直瞠目结舌。

因为这块地的位置特别好,陈怡玢当时选的时候是煞费苦心,特意选了一个离入港口近的地方,两处房产前的街道宽敞,且是一个繁华的十字路口,将来若是改造明显是可以盖广场的,这就是她占了一个先机,若是在沙弗政府的举措公开之后买,那真是怎么也排不上她。当初卖了5000英镑的店主现在知道这个小码头要开放这件事,看着周围邻居家的房价蹭蹭涨,都拍大腿后悔,但是钱货两清,这房产已经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了。

黄老爷的几个地产的位置也不错,尤其那处未来渣打银行开发盖大楼和广场的位置,是他所有地产里唯一一块连成片的地产,更是会增值翻倍,自从他知道了这些地产会增值的事,一天天看见陈怡玢那就是只有一个表情了,那就是笑脸,搞得黄薇甜都跟着吃醋。

二哥虽然知道亚德里安码头开放的内部消息,但是他本人不是沙弗人,有没有这么多钱闲钱来投资这个地方,所以只是望而兴叹,但是没想到这才一转眼的功夫,陈怡玢就已经坐拥两处房产,并且随着新政策的颁布会成为第一批受益人,从而再一次成为用一万英镑创造数倍价值的人,二哥更感叹了,如果她是个男子的话,陈家将更强大了。

陈怡玢其实还想趁着码头还没有全部开放再买一点地产的,可是政府把消息漏出去之后,码头的房价立刻就升了不少。但是所有人,包括沙弗政府的本意是想发展小码头成为一个小型港口,而不是作为沙弗金融城的补充副城发展的,所以越靠近码头的地方就越贵。

她后来在远离码头而靠近金融城的地方看中了一个地方,这是一栋民宅,是两栋六层楼的公寓中间夹着盖的一栋二层砖红色建筑物,原来的房主等着用钱,正好趁着码头地产升值就想狠狠要一笔,后来陈怡玢砍价到四千英镑,如果不是政府泄露了消息,这样的小洋房花二千英镑就能拿到手了。

二哥说:“你马上要去上学读书了,现在买这个房子要在这里住么?”

陈怡玢说:“我暂时还没想好,想先交给中介租出去,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再说。”

二哥看陈怡玢已经有了打算,也就没再多问。

陈怡玢知道二哥要离开的日子很近了,二哥在国内的工作也十分繁忙,这次如果不是因为她,也不会在沙弗逗留这么长时间,现在每天二哥都抽时间跟她聊天,因为她九月份也马上要进入康顿大学读书了,所以二哥特别不放心她,总给她讲一些西洋大学里的事,尤其还拉着留学经历更为丰富的王绶云给她讲些注意事项和学习方法什么的,听得陈怡玢简直分分钟被这些学霸打败的感觉。

陈怡玢这才知道,王绶云不仅是望京大学毕业,后来还在美国先后从哥伦比亚大学和哈弗大学读过书,简直是学霸中的战斗机。人家可以一手捧着《论语》一手捧着英文原著,腰上再别着一把德国制造的驳壳枪,总之王绶云简直是分分钟将陈怡玢自认在学习上的那么一点小自信给秒杀成了渣渣。

还有一天二哥和王绶云就要登船会国了,王绶云提出想让陈怡玢陪他去买一点礼物带回去,他面上挺不好意思的说:“我想给我的未婚妻买点礼物,又不懂女孩子的心思,所以想请你还有黄小姐一起帮我挑一些,蕊蕊她是一位很时尚的女郎……”

第028章

于是王绶云邀请了陈怡玢和黄薇甜两个人陪他一起给他的未婚妻买礼物,逛街是黄薇甜的强项,有人需要她,她那是恨不得肝脑涂地相助,同时也掏心掏肺的帮助掏空钱包。

不过最后买礼物之行变成四个人,又加上了一个李少雍。巴黎和沙弗距离不太远,坐火车很快就到了,比平城到望京都近,李少雍虽然身为驻法国大使,但是他在沙弗都有自己的房子。

他这次过来是特意跟王绶云和二哥小聚一下,准备送送他们二人的,不过自从上次舞会之后,李少雍也经常来沙弗,比以前来频。

李少雍的年纪比二哥小一岁,26岁的年纪已经是华夏高官了,而且这位高官的原配老婆前年去世了,没有留下孩子,李少雍特意为原配守了一年,一年之后又重新投入了这花花的社交场合,有一位法国名媛曾经感慨的说:“缺少了李少雍的巴黎社交场,变得一点也没有趣味,仿佛一块柴了的牛排肉,让人觉得食之无味。”由此可见李少雍本人的魅力。

最近这位外交官先生经常来沙弗的原因是他最近新结识了一位美丽的小姐,他们在做一场互相等待对方上钩的游戏。

而现在,李少雍和这位小姐就跟在王绶云和陈怡玢的身后,俩人虽然距离有一米多远,但是俩人的眉眼之间你来我往的劲儿,让陈怡玢这个自认对爱情没什么太大兴趣的人离老远都能感觉到俩人之间粉红色的波涛,而那位美丽的小姐,当然就是陈怡玢的新晋密友,黄薇甜小姐。

陈怡玢最近一直陪着二哥,所以跟黄薇甜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再加上黄薇甜也忙着跟李少雍打得火热,所以俩人一直没有聊这方面的话题。

陈怡玢没找到机会跟黄薇甜聊天,黄跟王绶云走一起,心里还想着是帮他挑礼物的,特别尽职尽责地一边问了他未婚妻的品味,一边特别直接的问人家打算花多少钱,王绶云出身没落世家,虽然现在官居中校,但是这年头军官的工资也不是特别高,所以他也是钱囊不丰满的人,特别不好意思的说:“蕊蕊家境优越,一般的东西想必她是不缺的,可是我又没有多少银钱……”

陈怡玢道:“你买给她的是你的一腔心意,我想你买什么她都会喜欢的,只要你的心意到了。”

王绶云有点苦涩一笑:“她可不是一般的女郎……”陈怡玢了然,在平城和望京的高官人家的女公子,眼界奇高,看王绶云这小心挑礼物的样子,恐怕也是很喜欢这位未婚妻的。

陈怡玢陪着逛了几个精品店,也没有帮他挑到合意的,反倒是她自己挑到好几样东西,准备让二哥带回国内给亲友们,比如大哥大嫂,二嫂,还有二哥的孩子们,大哥和大嫂结婚多年还没有孩子,家里的父母还有弟弟和姐妹们,更重要的是给在陆家的儿子阿光准备了好多精心准备的礼物,打算让二哥亲自送到陆家去。

后面的司机提着好几个包装袋跟在后面,陈怡玢挺不要意思的说:“我也要给家人买一些礼物,给他们买的比较大众,好买一些。”

王绶云露出一个理解的表情,陈怡玢这才合计他好像只提要给未婚妻买礼物,父母兄弟什么都没提,陈怡玢心想,可能又是段故事了。

等黄薇甜跟李少雍打完眉眼官司了,被陈怡玢拉来说:“你帮着想想啊,我实在想不出来,随庆的未婚妻眼光奇高,据说是一位特别有品位的名媛,就得靠你来了。”

黄薇甜脸上有点红粉粉的,看起来眼神都比平常亮了一点,要么怎么说谈恋爱的女人最美呢。她从李少雍身上收回了心思,立刻帮王绶云发动大脑,买东西是她的长项,她说第一谁敢说第二,后来她提议给买块女式机械手表。

未来的平城女人必须要有的四大样:旗袍、珍珠项链、口红、机械手表,这四样是一位讲究点的平城女郎必备的出街物品,旗袍那不就不用说了,珍珠项链也是这两年从法国刮过来的一股时髦之风气,国外已经有很多便宜的仿珍珠,所以一般家庭的女郎也都负担得起,口红颜色那个年代还不是很多,基本都是正红色,而机械手表这个就必须得从国外买,因为华夏国内是没有实力生产手表的,而且机械手表很贵,可不像假珍珠项链那般一般女郎都能买得起。

现在旗袍、珍珠项链和口红已经在平城流行起来了,而机械手表因为价格高且必须得在国外买,所以还没有那么普及,但是现在的望族小姐们戴上一块不菲的手表也是非常气派的事情了。

黄薇甜的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可,王绶云掂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钱,也跟着点了点头。黄薇甜这次没有领大家去她常去买珠宝的那家,反而七拐八拐的去了一个小巷子里的店面。

她说:“别看这里门面小,场所也不气派,但是因为沙弗的税收问题,这里有很多避开关税进入国内的手表,因为渠道不光明所以不能在商场里买,又不能卖得太显眼,所以只有一些老客户知道,我家老管家是这里的常客,所以我也知道,这里因为避开的关税,所以价格还算合适。”

一行四人就进了店去,店里外表看起来只是一个修理钟表的修理铺子,但是当黄薇甜报出了老管家的名号之后,又被带到铺子后面的另一个房间里,店主从柜台拿出几个盒子,打开一看,果然如黄薇甜所说的那样,都是极好的手表。

后来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帮王绶云挑了一块镶嵌一些碎钻的机械手表,陈怡玢也借着机会给自己买了一块,正好在康顿读书的时候用。买完了手表,她又去沙弗的商场里买了好多件四岁男孩的衣服,还有给姆妈他们的礼物等等,最后他们的小汽车里竟然是陈怡玢的东西最多,塞了满满半车。

陈怡玢回到黄公馆给二哥整理要带回的东西,将给阿光的东西拆开行李箱,重新将刚买的小衣服、玩具塞进箱子里,陆母思想封建,标准前朝旧式女人的思维,见到阿光这些西洋的东西未必能给他,但这也是陈怡玢的一番心意,同时还给阿光写了一封信,她想着阿光应该已经启蒙认字了,陆家二老因为培养出了一个才子陆云鹤,所以对于子孙辈的教育就特别重视,就算他们再宠爱阿光,也还是到年纪就给开蒙的,信里的字都挑着简单的写的,一笔一划怕他看不清,说着让他好好的听爷爷奶奶的话,她想着他呢等等。

黄薇甜坐在陈怡玢的床上看着她在地毯上走来走去,一会儿在沉思一会儿又忙起来,黄薇甜坐在床上假装不经意的问她:“嘉和,你说……李少雍这个人怎么样啊?”

陈怡玢道:“太招女人喜欢了。”

黄薇甜:“那证明他有魅力啊。”

陈怡玢很直接:“那也说明,他的夫人会很累。”

黄薇甜长长的调子“哦”了一声,没了下文。

陈怡玢将东西整理好之后也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说:“怎么,喜欢上他了?”

黄薇甜:“他,跟我以前见到的男士都不一样……”

陈怡玢:“当然了,他面容英俊、身居高位、手握重权,一般男子这个年纪怎么可能做到他这个位置?所以可不是跟一般男人不一样嘛!”

黄薇甜一听李少雍被夸奖,眼睛一下亮了:“是啊,他才称得上是真的青年才俊。”

陈怡玢:“诶,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不是都白说了?”

黄薇甜:“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我黄薇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