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重生之霉妻无敌

作者:雾矢翊

第 1 章

她有个很可爱的小名,叫阿萌,是已逝的娘亲为她取的。

相对于父亲罗弘昌所取的闺名罗玉茵,她更喜欢阿萌这个略带着宠爱的小名,这代表了这一世的母亲对她的爱。

可是,她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小名从一个陌生的男人口中发出时,会让她打从心底生出一种寒气,一种恨不得夺路而逃的冲动。

那男人二十来岁,身形修长,浓眉俊眼,鼻梁挺直,深邃英俊的五官带了些许冷硬的气息。他的肤色较之一般人比较黑,看起来是常年在太阳底下行走晒出来的色泽,比起京城男人的文质白皙别有一种难言的阳刚之气。只是那双黑得难见底的鹰目中流露的恶感让人不敢与之对视,甚至唇角习惯性挂着的笑容,都让人感觉到一种邪恶的气息,与他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凛然气势一混合,竟然矛盾得让人心生怯意。

总之而言,这不是个好相与的男人。

虽然他已经尽量地表现得客气有礼,甚至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但那种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邪恶与血腥味儿还是让她打从心里惧怕这个男人。只稍一眼,便恨不得远远地逃离,不愿与他共同相处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同一份空气。

这个男人可怕又恶劣,如同一个强大的猎人看上了他的猎物,好整以瑕地逗弄着弱小的猎物。阿萌并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觉,甚至她可以对穿越大神发誓,她真的认为这个长相气势不俗的男人是个极度可怕又恶劣的人。

原因是他现在搁放在她腰间的那条手臂,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她只是走路不小心摔倒了,正巧这男人路过,然后好心地扶了她一把,让她免于摔倒的命运。

放屁!根本不是这样的!

阿萌僵硬得几乎要遗忘这陌生的男人为何会知道她的小名。

“你没事吧?怎么还是这么呆?”男人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破坏过的声线,沙哑中略带几分金属的质感。

听到他嫌弃的声音,阿萌好想朝他怒吼一声,分明是他伸腿过来绊倒她,现下却一副好心人士揣扶她的模样,有这么恶劣的人么?

今天是姚府老夫人的七十岁寿辰,人生七十古来稀,这对于老人家来说,都是值得注重大肆庆祝的日子。于是姚家的家主宣布,凡是姚家血脉的子女皆可到姚府给老夫人祝寿。

阿萌已逝的娘亲是姚家一脉的小姐,也算是流有姚氏血脉的子孙,所以老夫人的七十寿辰,基于孝道,她也被允许到场。

明明她只是来找姚青青的,为了赶时间走了这条极少人会走的近路,为何中途会突然杀出个程咬金,先是故意将她绊倒,然后再作出一副揣扶她的好心人士模样来?

阿萌呆呆地看了他一眼,鼻息间闻到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很醇厚,却让她打从心里抗拒这种味道。阿萌小心地挣扎离开他揣扶在她腰间的手臂,心里很庆幸自己走的这条路现在没有什么人,所有不用担心自己的名节被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破坏了。也幸好男人虽然感觉可怕,但到底没有阻止退离的意思,任由她小心地退离他手臂可以捕捉她的距离。

男人收回手,改由双手抱臂、居高临下看她的姿势,这让她感觉很不好。

“…我没事,多谢公子关心。”阿萌勉强说道,心中有些泪流,明明是他绊人,为什么却要言不由衷地给罪魁祸首致谢呢?

原因是——这男人给她的感觉太可怕了,直觉让她小心为妙,最好不要惹到他。古人有云:宁得罪君子,勿招惹小人。这男人是不是小人她不知道,但她由衷的感觉到惧怕。阿萌倒霉惯了,所以她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既然不能惹,那么就忍气吞声。

“小姐…”

这时,她的丫环知春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顿时惊慌地叫了一声,却在那男人撇来的一记眼神中,不由噤了声,像只被吓坏的小兔子一般缩着脑袋。若不是她还算忠心,这胆小的丫环估计早就吓得躲起来了。

阿萌知道自己再呆下去,迟早会倒霉,于是也不管这男人是不是认识自己,又怎么知道自己的小名的,赶紧撤了。

“多谢公子相扶,若没事,小女子有事,先行一步。”说着,攫了丫环的手,身子侧移,打算从另一边离开。

这回倒没有人再伸腿绊她了,可是却不知道是不是走得太急的原因,还没走两步,又莫名的被绊倒了。这回也同样没有人来相扶,甚至连扶着她的丫环也被带着一起踉跄着扑倒在地。

正是春寒料峭的时节,院子里的植了几株桃树,桃花已经开了,落在地上,因为阿萌的摔倒又扑腾起了一地的桃花瓣。

阿萌觉得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早上起床时,被子压得她差点透不过气来;濑口时,差点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咳得嗓子眼都疼了;去给继母刑氏请安时,刑氏和继妹罗玉纱阴阳怪气地讽刺她,害得她今天出门差点迟到;出门来姚府时,坐的轿子莫名的突然摇晃起来,让她的后脑磕在车壁上磕了了个肿包;好不容易终于平安来到姚府,却碰到这么个恶男,被人恶意地伸腿绊得摔倒…

好吧,其实她就是个倒霉催的人,还有一张乌鸦嘴。

“小姐,你没事吧…”知春快要哭的声音响起。

“没事!”

阿萌觉得这是小意思,抬头安抚自己的丫环时,却见到一旁的男人望着她有些错愕的模样,可能很惊讶她走个路也会摔倒。阿萌心里有些郁闷,很想对他说,若不是他吓着了自己,何以会因走得太急而摔倒?明知道她就是个倒霉催的,这么一吓,不就是让她更倒霉么?

眼角瞥见那男人似乎要走过来的模样,阿萌吓得马上利索地爬起身,也不管摔得疼痛的脚,拉着丫环一瘸一拐地赶紧走了。

阿萌想,一定是因为今天注定要遇到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所以才会这么倒霉的。

好吧,她一直是个倒霉催的,只是今天特别地倒霉罢了。

来到一处院子,院门前一个丫环已经等候在那里多时了,看到她们到来,便嗔笑道:“罗家姑娘,奴婢可将你们等来了。快进来,我家小姐正盼着你到来呢。”说着,又瞄了眼阿萌,心里暗忖,今天罗家小姐应该没遇到什么倒霉事儿了吧?

阿萌朝丫环微笑,说道:“有劳兰芝了。”

兰芝是姚青青的贴身丫环,以阿萌和姚青青的交情,兰芝自然也知道阿萌某种天生倒霉催的体质,见阿萌微笑的模样,看着也没有什么大碍,暗暗认同了自己先前的猜测。

来到一处芳香馥郁的寝室,一个明艳娇媚的少女坐在窗前绣花,等听到声音时,徐徐地抬起头来,肤如凝脂,眸光潋滟,眸光流转间,说不尽的风流妩媚,光彩夺目,让人难以移目。

只是那姑娘一见到进来的人,将手中的针线一丢,以一种和外表不符的姿势马上跳了起来,拎着裙摆跑了过来。

“阿萌,你可来了,一路平安否?”姚青青围着阿萌转了两圈,笑问道。

阿萌扁扁嘴,见室内的丫环已被姚青青挥退,不由得苦了脸说道:“刚才遇到个可怕的人,摔到了,可能脚上有伤。”

姚青青一听,掩着小嘴惊呼了一声,赶紧让兰芝去拿药箱来,自己按着阿萌坐到炕上,然后就要掀阿萌的裙子。阿萌嘴角一抽,赶紧制止了姚家姑娘粗鲁的动作,自己小心地将亵裤的裤脚撸高,露出了一截莹白的小腿,小腿上有一道磨破皮的伤痕,只泌出了些血渍,倒是伤得不重,看样子应该是摔倒时,磨擦到地面罢。

姚青青一脸同情的表情,摸摸阿萌的脑袋,“可怜的娃,怎么受伤的总是你呢?”

阿萌气闷地看了她一眼,抿着嘴不说话。

阿萌生得一张可爱的娃娃脸,身形也是比较纤巧瘦弱,绷着个脸坐在那儿,可爱得像尊陶瓷娃娃,让姚青青这个有收集可爱之物癖的人忍不住又喜爱起来,搂着不肯撤手。

这时知春已经接过兰芝递来的药箱,边抽泣着边为阿萌上药,那眼睛红红嘴巴红红的小模样儿,看得姚青青都有种阿萌摔得没了半条命的错觉。

知春虽然胆子小了点,但作为阿萌的贴身丫环,特别是跟在这种倒霉体质的主子身边久了,早已练就出了一手处理伤口的好手艺,三两下就为阿萌处理好了伤口,上药包扎,一气喝成,与她胆小的性子完全相反,看着就像一门艺术一般。

“啪啪啪!”

姚青青拍着手,笑道:“知春的手艺又进步了,下次继续努力!”

听得阿萌气闷地瞪了她一眼,将姚青青压在她肩膀上的手拿开,直接将掀到膝盖的裙子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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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从小到大,姚青青已经习惯了阿萌这种倒霉催的体质,所以对阿萌的受伤已经习以为常了,并没有特别大的感受。待阿萌处理好伤口,让人上了茶后,便兴致勃勃地开始了解阿萌受伤的原因。

姚青青很会抓重点,可是记得刚才阿萌说遇到一个可怕的人才会变成这样,遂问道:“是什么可怕的人这么厉害,让你吓得自个摔倒受伤了?是不是男的?你有没有诅咒他?”

阿萌喝了口热茶,温暖的茶水从喉咙滑到胃里,让她舒服得想叹息。阿萌小心地将脚放好,双手捧着被杯水浸润得温暖的茶杯,从指尖透来的暖意让她舒服地眯起眼睛,“没有。”

“怎么没有呢?他害你跌倒受伤,你应该诅咒他…”姚青青歪着脑袋,十分可爱地说:“嗯,就诅咒他不举好了。”

“喂…”阿萌满脸黑线地叫了一声,这位姚家长房嫡出的小姐未免太口无遮拦了。“你娘若是听到你这话,会昏倒的,也会认为是我教坏你了。”天知道她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行事小心,可不像这位受宠的姚家嫡女般肆意张扬。

而且这种诅咒是能随便说的么?真的会害人家绝后的啊。特别是她这种好的不灵坏的灵的乌鸦嘴,诅咒百发百中,都可以去当巫婆了。

好吧,阿萌并不是什么圣母,只是觉得事情还没有到让她诅咒别人不举的程度。

姚青青嘻嘻笑了一声,“他害咱们阿萌姐姐受伤,咱们也应该让他付出些代价,这样才公平。”说着,抬起洁白优美的下巴,矜持而骄傲。这就是姚家嫡出小姐,恩怨分明。

阿萌将杯中澄黄色的茶水一口饮尽,说道:“不用了,他也扶过我,并不是那么…”有点言不由衷,但阿萌觉得,那样危险的男人,她连生出诅咒他的心都觉得紧张害怕的地步,最好此生都要不见到他。

“好吧,既然这样咱们就不理他了。来来来,阿萌看看我绣的这副花鸟图怎么样,来给我个意见,好让它更加完美,这样母亲就不用担心我总是绣不好了。”

很快的两名少女凑到了一起,对着绣棚嘀咕起来。

这时,一个丫环掀帘进来,她身后同样跟着一个丫环打扮的女子,正是姚青青的母亲——姚三夫人身边的得力丫环春绯。

“三小姐、罗姑娘,客人来得差不多了,夫人让你们过去给老夫人贺寿。”

两人听罢,便将绣棚放下。

姚青青整理了□上的衣服首饰,见没有什么不妥的,便和阿萌一起朝姚老夫人所住的地方行去。

走了一刻钟左右,两人到了姚老夫人所住的地方,此时里头已坐满了人,不只有姚家的女眷,也有一些各大家族的女眷与年轻的姑娘。姚老夫人坐在最上首,左右两边还陪着几个生得秀美的少女们,正娇娇地陪老夫人说着话逗得老夫人笑语连连。

听到丫环禀报姚三娘子到了,室子里的说话声顿时小了。

“祖母,青青来了~~~”姚青青娇笑着上前行礼。

阿萌跟在姚青青身后,低眉敛目地跟着行了一礼。众人此时的目光都放在明艳娇俏的姚青青身上,听到阿萌自表的身份后,便不再关心了。像阿萌这种生母是姚姓女子才沾了光来老夫人这边露脸的姑娘不少,所以并未引起什么特别的注意力,倒是美丽又娇俏的姚青青才是众人关注的对像,这可是姚老夫人的心肝宝贝儿,姚家女中最尊贵的长房嫡小姐。

“青青来了,快过来给祖母瞧瞧。”姚老夫人朝姚青青伸手,笑容慈祥。

姚青青笑着迎了上去,无视一群姚姓小姐各种嫉妒羡慕的目光,陪在老夫人身边痴缠着,然后又拿出了她亲手为老夫人抄写的佛经,这份孝心更逗得老夫人对她疼爱不已。

见没有人注意自己,阿萌也不在意,更喜欢这种忽视。见姚大夫人身边的嬷嬷朝自己招手,便走到姚大夫人身后的位子坐下,安静地看着这祖孙共乐图。

姚大夫人看了眼被老夫人拽着一起坐在上位的女儿,瞄了一眼周围人,见到二房三房投来嫉恨的目光,唇角微乎其微地挑了下,却并未露出什么得意之色,仍是一派淡然从容地坐着。

“阿萌,你脸色不好,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阿萌正安静地打量周遭的人,听到姚大夫人关心的话,弯起唇角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和声回道:“谢谢大舅娘关心,阿萌无事。”

见她不像撤谎,姚大夫人笑了笑不再多说,只是小声吩咐了声,让阿萌累了先去姚青青的院子里歇息。

阿萌眨眨眼睛,乖巧地应了一声。

阿萌虽然叫姚大夫人舅娘,但她娘亲却并未是姚大爷的嫡亲妹妹,而是姚家另一脉的小姐,只是阿萌的娘亲在出嫁前,帮助过刚嫁进姚家的姚大夫人,与姚大夫人感情颇好,是以姚大夫人方会对阿萌这个生母早逝的罗家嫡小姐爱护非常,私下也允了自己女儿与阿萌的往来。

前院,姚家大爷姚学海正在招待前来为老夫人贺寿的宾客,突然管家过来小声地说了句,姚学海面色微变,不过很快便恢复过来。

姚学海回头与姚家二老爷耳语一声,又歉意地朝宾客们说了声后,便离开了前院,往一处偏院的地方行去。

偏院的大厅前,穿着一袭天青色长衫的男人负手站在石阶前,淡淡地望着远方,浑身上下自有一翻难以忽视的威严刚硬气势。男人旁边,一个穿着小厮服饰的少年安静地陪在一旁。

一阵脚步声响起,很快地便来到面前。

男人转过头,看向疾步行来的姚家大爷。

“月卓,你可是来了。”姚学海高兴地说,走到男人面前打量他,欣慰地点头:“不错不错,已经长得这般大了,老夫人若是知道你今儿来了,会十分高兴的。”

虞月卓唇瓣含笑,“大舅,许久不见了。”

听到他不似正常人的声音,姚学海面色一变,有些关心地问道:“月卓,你的声音怎会…”

“无事,大舅不必担心。这是去年带兵深入北越王庭时,不小心中了北越草原上的一种毒花,虽然并无什么大碍,但却弄坏了这嗓子。”虞月卓解释道。

其实他的声音比正常男人的声音略带低哑,仔细听时又有种金属的质感,倒不至于太难听,只是那种质感传入人耳时,让人感觉到一种难以忍受的疙瘩,令听者生生浮现一种奇怪的感觉。

姚学海听罢松了口气,打量这侄儿,发现一阵子未见,他越发的英挺坚毅了,不像姚家人也不像虞家人,介于两者之间,又游离于两者之外。不过这侄儿却是令两家都感到骄傲的子孙。大楚谁人不知道,北越就是被年轻的虞将军带兵直接打到北越王庭,使得北越王庭不得不向大楚称臣。也因为他,结束了大楚与北越百年来对峙局面,还边疆百姓一个平安喜乐的生活环境,免于边境百姓受战乱之苦。他是大楚的英雄,更是最年轻的大将军。

“可是去见了老夫人了?”姚学海高兴地问。心知这侄儿今天能来,应该是给了姚家天大的面子了。

“那儿人多。”

姚学海一听,忍不住好笑起来。老夫人那儿确实来了一群各家贵女与姚家各处的小姐与表小姐们,都是一些年轻的姑娘,若是那些贵女们知道他的身份,估计场面会混乱起来。毕竟虽然大家都知道靖远大将军的威名,这位大将军却极少在人群前露脸。可以说,打得北越王庭不得不向大楚俯道称臣的靖远大将军,是京都所有贵女们心目中的英雄,愿意下嫁的夫婿人选,夫人们心目中的良婿。

“那好吧,难得你回来,这回可不许乱跑了,你娘和你妹妹都在老太太那儿等着见你一面呢。哎,我知道你不喜见太多人,不过有几个兄弟姐妹你应该见一见吧?还有…”姚学海絮絮叨叨地说,努力想勾起虞大将军的兴致,可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大舅!”虞月卓知道自家这大舅在打什么主意,不得不打断他的话,“放心吧,现下边境无战事,无皇上的命令,侄儿近期都会留在京城的。而且皇上已经将西山营交给侄儿了。”

姚学海听罢,心中一喜,说道:“好极好极。你是个有出息的!不愧是我们姚家的子孙!”

虞月卓眼睑微垂,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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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阿萌觉得有些无聊。

看了眼陪在姚老夫人身边的姚青青,又瞅瞅老夫人另一边坐着的少女,明眸皓齿,文秀优雅,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少女。不知道那个少女是谁,不过听得姚老夫人慈爱地叫她“月娟丫头”,应该是京中哪个世家贵女罢。再看周围人对那个叫月娟的少女露出讨好之意,却未对姚老夫人如此偏爱的行为露出什么异样的神情,便知道这个少女的身份不简单。

罗家虽然是京城的望族,但阿萌的爹只是罗家的三房的嫡子,她的生母也只是姚家旁枝的小姐,使得她的身份并不算太高,甚至与在场的这些贵女们相比,实在是不值得一提。是以没有人会特意地关系她,使得阿萌养成了旁观者的心态,没事就坐在一旁默默观望,然后再根据众人的神情态度及语言分析他们的心态及她们之间的关系。

这也算是一种打发时间的娱乐吧。

姚青青似乎不太喜欢那个“月娟”,话里话外时不时地埋汰几句。“月娟”却是个能忍的,虽然表情僵硬了一下,便很快地便淡然微笑,一派大方。在场的一些人精们如何不知道姚老太太的心肝宝贝不待见“月娟”,见状却当作不知,甚至有些夫人低下头,暗暗发笑,十分乐意这个结果。

阿萌猜测,看来在场的人,除了姚老夫人和姚大夫人外,其余的人皆是不希望姚青青与那“月娟”姑娘好的。

说了会子的话,一个嬷嬷进来,在姚老夫人身边耳语了一句,姚老夫人面上不动声色,继续与众人谈天说地,不过这场话没有持续多久,姚老夫人很快便露出疲惫的神色。

在场的夫人们皆是人精,见状也不再滞留,随着姚家几个夫人一起移到偏厅去继续喝茶聊天叙话。很快的,原来还挤得空气中满是脂粉流香的大厅里变得空荡荡的,只留了一些姚家女眷在场。

阿萌见状,本欲要随众人出去的,但姚大夫人给她使了个眼色暗暗阻止了她,让她安心呆着。姚青青也趁机挽留她,阿萌不知道姚大夫人在搞什么,无奈,只能继续当个透明人呆坐着。

再看看留下来的人,除了姚家的几个出嫁的姑奶奶和媳妇,还有五六个姚家嫡出的小姐,甚至那个叫“月娟”的少女也在。虽然人是少了,但众女仍是轻声细语地说着话,观之神态,比刚才人多时还要注重言行细节,笑不露齿,矜持而傲然,将姚家女的矜贵淑婉之气表现得淋漓尽致。只有那个叫“月娟”的可能知道了什么,秀美的下颌微抬,眉宇间流露出一种兴奋与骄傲。

姚青青此时已经坐到阿萌身边,看到对面的“月娟”的表情,撇了下嘴,啧了声,小声地对阿萌说:“你看她那德行,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的情郎要来了呢。”

“喂!”阿萌黑线地叫了声,真想捂着她的嘴,“这里人多,你就少说几句。”这种话是个未出阁的女子该说的么?真不知道她这种爽利的性格怎么养成的。幸好她私下说说,人前还算是挺矜持的。

姚青青嘟了嘟嘴,“没办法,我就是讨厌她!阿萌你还不知道吧,她就是虞月娟,皇上亲封的靖远大将军虞将军的嫡亲妹妹。因为有个大将军哥哥,神气得像什么似的,都不将人放在眼里了,就是个拎不清的。虞将军有这种妹妹,还真是可怜…”

阿萌有些惊讶,靖远大将军虞月卓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怨不得虞月娟要骄傲,若是她有这么个出色的哥哥,她也要骄傲了。特别是在这种男人为天的时代,父兄永远是女人最大的倚仗,有一个受皇帝宠信的将军兄长,虞月娟的未来可谓是前途无量了。

见姚青青还在叨念着,阿萌私下扯扯她的衣摆让她少说几句。其实姚青青是个很爽利的女孩子,恩怨分明,敢作敢当,无论是做姐妹朋友都是最好的。也不知道姚大夫人那么通透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养成她这种脾气。

“哎,阿萌,咱们去诅咒她吧~~嗯,就诅咒她们呆会在众人面前出丑好了~~”姚青青以袖掩唇,宛然一笑,说不出的光彩明艳。

“…不要!她又没有得罪你。”阿萌木着脸拒绝。这姑娘真的拿她的乌鸦嘴当成了武器不成?虽然她有时候也会诅咒一下某些人,但这种无缘无故的诅咒别人的行为,她不想做。

“谁说没有得罪,你不知道她竟然…”

姚青青正欲要同阿萌告状,帘子却在此时突然掀开了,原本在外头陪众位夫人的姚大夫人走了进来了,后头还跟着一个身形高大的英挺男子。瞬间室内所有的说话声都停了下来,姚青青不敢放肆,也只能闭上了嘴,也好奇地看着那个让姚大夫人引领进来的年轻男人。

当看到那个男人的脸时,阿萌差点露出一副见鬼的表情,直觉要找路逃走。

竟是那个先前在桃林里绊住她又假装好心的恶男!

那男人走进来时,眼睛状似无意地在室内一扫,将室内的情景尽收眼底。

姚家未出阁的小姐们接触到他的视线,不由得面露桃红,羞涩地低下脑袋。而男人的目光也轻易地看到了阿萌那副“见鬼了”的表情,不由得眉头一挑。

阿萌赶紧低下脑袋,努力地减弱自己的存在。

“哥…”虞月娟激动而压抑地叫了一声。

虞月娟身旁的妇人也是一脸激动地持着男人。

听到虞月娟这声“哥”,阿萌更是瞠目结舌,传说中的大英雄大将军,竟然是…这个男人?反观在场的姚家姑娘们知道虞月卓的身份后,更是双目晶亮,眉目含羞带怯,表情更是矜持了。

姚老夫人也是一脸的激动,忙说道:“是月卓来了么?快过来给我瞧瞧。”

虞月卓含笑着前上,对着姚老夫人施了一礼,笑道:“外祖母,月卓回来了,今天是您的寿辰,月卓在此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