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月卓皱眉是因为被人打扰了,有些不高兴。而阿萌皱眉是因为知道这称呼他们为“九少爷”与“九少夫人”的,是虞家送来的那三个别有目的的丫环,想到这三个丫环可能还会是某人未来的通房小妾之类的,心情哪能好。

“怎么了?”虞月卓抬起她的脸瞧了瞧。

“没什么,客人上门了,咱们去瞧瞧。”吃醋什么的,阿萌才不承认呢。

虞月卓明显不待见那些上门来打扰了他与阿萌相处的人,心里不爽,但见阿萌坚持,便也没有让人去赶人。

出了房间,便见到在屋外候着的两个丫环,一个是知春,一个是虞家派来伺候的丫环。

那丫环瞧见率先出门的虞月卓,一张俏脸染上胭脂红,双眼媚得能掐出水来,含情脉脉地盯着虞月卓,就盼他给个眼神过来,好理解她的情意。

这三个婢女素来自持样貌身段不俗,又是虞家特地培养的一等丫环,目标高远,颇为自信自己以后绝对会是虞家某位少爷的枕边人,若是奋斗得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捞个姨娘当当。她们被派来这院子伺候时,自然也是明白虞家长辈的用意,想用她们来笼络住九少爷,反正对于男人来说,女人永远也不嫌多的。先不说九少爷现在是当朝大将军的身份,单是那俊雅英挺的容貌就让女人对他倾心相待,在见了九少爷人后,她们也只盼着自己能被他瞧中,然后带回将军府。

虽然现下看来九少爷颇宠爱九少夫人,但她们看得多虞家男人的作派,知道男人的本性皆是喜新厌旧,女人永远不嫌多的,所以也没有感觉到失落,只盼着自己哪天就能让九少爷瞧上了眼。

只是她们在这里伺候的几天,好像九少爷眼里除了九少夫人,并没有多瞧其他女人几眼,甚至被那个严肃的秦嬷嬷派去做一些无关紧要的活儿,连面都没能见过。聪明的会揣测着九少爷是不是因为老太君的作为对虞家生气,连带的也迁怒上她们这些作下人的。不过她们也不灰心,反正听一些主子私下说,九少夫人是个笨拙木讷的,而且人却是极好说话,只要她们使出浑身解数,让九少爷看上眼后,九少夫人定不会为难她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婢女心里想得好,脸上的笑容也甜美,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十分美丽的风彩。

美丽的人总会让人多瞧几眼,阿萌也不例外。阿萌承认自己是个视觉系的动物,心里知道这几个丫环对虞月卓的不诡心思,但每当看到她们在面前晃着时,还是忍不住为了美色多瞧几眼,心里深深赞叹古代的女子异于现代那般张扬美的古典之美。

于是,一个不小心,看得久了,惹得原本从来没将那些丫环放在眼里的男人发现异样,也抬眼瞧了过去,对上丫环那双含情脉脉的媚眼,目中微露厌恶,等发现某个女人竟然看他以外的人看得痴迷,马上气得肺都炸了。

不管他现在是什么大将军,心性磨砺得多圆滑,自己的女人看他以外的人都会令人不愉快。

“啊——”

阿萌一声痛叫,泪眼汪汪地看着行凶的男人——脸被掐红了,绝对是红了!

“下去!”

虞月卓对着那错愕的丫环说,虽然他的声音不轻不重,但那奇特的声线乍然一听之下,正常人总会被那种冰冷的金属质感给弄得心头发冷,灵魂发颤,明明那般俊雅无双的男人,却有这种可怕的声音,确实很幻灭。

丫环回过神来,怯怯地看了一眼虞月卓,又瞅了瞅现在还被掐着脸的九少夫人,心里觉得也许九少爷与九少夫人之间的感情并不如外头说得深厚,没瞧见现在可是九少爷可是对他老婆当场家暴啊啊啊!!!

不只丫环吓到了,连知春也吓着了,一双美目骇然大睁,浑身抖动起来,想去救主,但又觉得此时笑着的将军好可怕啊好可怕啊!

在丫环匆忙离开后,虞月卓松开掐脸的手,蹭了蹭她微红的脸,温声问道:“她很好看么?”

性子有些呆的某人诚实地回答:“好看。”说完,忍不住蹭蹭他的手,然后发觉自己这反应不对,不禁柳眉倒竖地瞪着他,“你什么意思?我哪里惹着你了?下这么重的手,很疼耶。”眼里还有泪雾,这纯粹是疼痛产生的生理反应,她可不是爱哭。

虞月卓戳了下她的脸,居高临下地俯视只到他胸口高的女人,笑容高雅,语气森冷:“一个丫环罢了,有什么好看的?以后不准随便乱看,不然我毁了她们的脸,让你看夜叉看个够。”

阿萌张大嘴巴,一脸吃惊,难道他恶劣到已经变态的地步了?还是他连丫环的醋也吃?

这么一想,阿萌不禁囧了。

虞月卓还是心里犯堵,突然觉得原来除了男人,连女人也是让他不放心的,不由在心里默默地回想了一遍某人身边的那些丫环,发现好像除了那个叫知夏的长得平常点,那几个春、秋、冬都是极美丽的,怨不得她经常叫丫环到身边来贴身伺候,每回都挺高兴的模样,让他十分不爽。

阿萌不知道他发什么疯,见他身上的怨气快要具现化了,哪敢凑上去,赶紧借口去见客人便溜了,顺便捎带上了知春这个胆子小的,任她留在那里伺候,非吓哭不好,虽然她哭得挺美丽的,但那声音很聒噪。

阿萌带着知春走往偏厅,边揉着脸边在心里骂某人莫名地乱发脾气,等揉得差不多时,赶紧问知春她脸上有没有痕迹,等知春说还有些红时,阿萌心里更怨念了。

知春一脸忐忑,瞄瞄咬牙切齿的自家小姐,期期艾艾地说:“小姐,您没事吧?知夏姐姐说,如果您没事,还是不要惹将军生气…”知春觉得将军大人脾气很好,总是笑着,让人放心,所以也不知道为啥知夏会这般吩咐她。

阿萌唬地转身,怒瞪着她,“我哪里惹他生气了?你也看到了,他刚才家暴我!”

胆小的知春被她一凶,马上眼泪直飙,抽着鼻子不敢吭声了。

阿萌无语凝噎,她被家暴了,为毛大家还向着那男人?

“得了,别哭了,是我不对,我不该凶你…”阿萌无趣地安慰泪美人,心里忍不住赞道:哭得真好看啊,她应该也要学习知春这哭的艺术。

“小姐,我没哭…”

“乖,不哭不哭,还要见客人呢,被她们看到以为小姐我欺负你了,我会被人瞧不起的。”

知春一听,马上将眼泪憋了回去,露出个可怜兮兮的笑容,看着更是惹人怜惜了。

等虞月卓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老婆一脸色眯眯(阿萌:__!你的错觉!)地用帕子给哭得梨花带雨的丫环擦眼泪,笑容温柔得能戳瞎他的眼睛,心里更是气了。

“阿萌!”

阿萌瞧见他过来,还没反应呢,胆小敏感的丫环已经缩着脖子退后了,然后瑟瑟发抖地缩在一旁不敢吱声。虽然将军此时笑得很高雅,但知春敏感地觉得危险,还是离小姐远一点罢。

阿萌心里对他还很怨念,但又不想在下人面前给他脸色瞧,便说道:“她们应该等得久了,咱们还是快过去罢。”

虞月卓看了眼还有十几米距离的偏厅,扫了某个丫环一眼,在阿萌期盼的目光中颔首,携着她去见客。不过心里却想着,以后他还是将她身边伺候的丫环换些长得普通一些的罢。若是哪个敢凑上来同他抢女人…男人眼角微露邪气,眼神凶残,直接毁容了!

于是,阿萌在不知道的时候,那些想着同她抢男人的丫环还没来得及行动,已经被某个占有欲变态的恶劣男人处理了。

翌日,用过早膳后,虞月卓带着母亲妻子和妹妹一起回京。

为了旅途舒适,马车准备了两辆,虞月娟不愿意和阿萌同坐一辆马上,跑到姚氏那里陪伴母亲了。阿萌自是不在意,视线溜到跟在姚氏身边的那几个丫环身上,心里对虞家的做法有些不爽。

他们直接将人塞到姚氏那里了!

虞家想要在将军府塞人,最好的办法便是塞给虞月卓作通房小妾什么的,以后将军府有个什么事儿也好传递个消息。阿萌与虞月卓现在是新婚燕尔,他们也不好意思给阿萌添堵,所以便打主意到姚氏那里了。

姚氏是个性子软又好说话的,这些天来几个妯娌都拉她去叙叙旧,话里话外除了恭维她生了个好儿子外,也有给姚氏灌输某些媳婆思想,再顺便与她聊聊孙儿经,然后再将她们娘家的一些侄女介绍给姚氏瞧,意思不言而喻,就盼着姚氏开窍,赶紧多找几个女人回去给她儿子好生孙子。

虽然虞月卓有了正娶不错,但没规定他不能娶妾吧?虞月卓现在还年轻,前途无量,长相又俊雅出尘,不知多少姑娘暗中倾心恋慕,即便是作个妾也甘愿。而且在她们看来,一个将军府的妾,比个寒门小户的正妻地位还要高,自然有很多身份不高的女子不反对妾这种职业的。

姚氏不是个聪明人,但她知道儿子的性格,不是她能左右的,所以对这些妯娌的暗示,她笑着倾听,听过就罢了。不过姚氏也是个很传统的女子,她自然也希望多子多孙多福气,所以若是儿子想要纳妾什么的,她自然不反应,但前提是要儿子自己想要才行,不能是她塞过去的,也不是这些人借她的手塞人,免得不是儿子喜欢的让儿子埋怨上她。

原本姚氏并不想接收什么人,但当老太君发了话后,姚氏自然会听从。所以离开虞家,姚氏身边便多了几个伺候的丫环了,个个长得是貌美如花,让阿萌差点看花了眼。

虞月卓与虞家几名来送的长辈告辞后,回头便见自家小妻子又去看美人了,心里一口恶气梗得难受,微眯眼睛看了眼母亲身边的那几名美貌的丫环,既然是虞家派来伺候母亲的,那便让她们一辈子伺候罢。

“娘,上车罢。”

虞月卓孝顺地扶着母亲上车,等妹妹上了车后,看了眼那几个双目含情地瞧着他的丫环,然后回身去将某人拎上了另一辆马车,在车门关上时,又在她脸上掐了一把,不理会她痛得泪眼汪汪的模样,这才才心情舒畅地翻身上马,命令队伍出发回京。

第46章

回到京城的第二日,虞月卓要去西山营上任。

西山营落座于京城外西北方向、距离京城有三十公里远的一处营地,历来是大楚皇朝的一处军事基地。虞月卓大破北越王庭,除了大楚北地几百年的宿敌,此次凯旋归来,皇帝将西山营交给他,也有继续磨砺重用他的意思。

因长期在外征战,虞月卓的婚事蹉跎至今,皇帝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是以恩准他先将终身大事解决完再去上任。皇帝此举也算英明,因为虞月卓要接手西山营二十万大军,届时事务繁忙,绝对让他忙得没有时间去娶妻生娃,皇帝也不好意思让他忙得连与妻子造人的时间也没有,所以皇帝不只压着虞月卓上任的旨意让他有时间成了亲,甚至很大方地放了他半个月的婚假,当作是犒劳有功的臣子。

婚假结束后,虞月卓便要开始忙了,这也表示,某位将军夫人不用夜夜被人压着做一些羞死人的事情了。

听闻他以后会忙得估计三天两头不会回府来蹂躏自己,阿萌高兴得差点要跳甩葱舞,不过怕某个男人发现会不高兴,所以只能苦苦压抑着,准备等他离开了再自个好好乐乐。

不过阿萌还是有点良心的,知道他要去上班,估计以后忙得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是以一大早就十分勤快地忙前忙后给也准备行礼与吃食,虽然怕某人看到她愉快的表情变脸只能努力绷着张娃娃脸,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她浑身上下溢出来的愉悦。

虞月卓像个大老爷们坐在一旁吃着茶,虽然天色快要亮了,但却没有急着出门,反而十分有悠闲地坐在一旁等着阿萌为他忙前忙后,直到天色开始微微亮后,虞月卓方站起身,将忙碌的某人揽到怀里。

屋子里的丫环见状,十分知趣地退了下去。

感觉到他的手臂环在腰上,阿萌的心脏不争气地跳了下,然后小心地微偏头,以便他要掐脸时赶紧彻离。

这两天,不知为毛这男人突然变得很恶劣,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掐她的脸,虽然也不怎么痛,但每次都被他掐得脸蛋红通通的,不知情的还以为她被家暴了,害得她都不太敢让太多丫环过来伺候,就怕丫环看出端倪。而且她发现每回她与丫环凑近了点,然后很快就被这不按牌里出牌的男人掐脸了后,阿萌在他面前也不敢招丫环过来伺候了。

阿萌闹不清这男人发什么疯,觉得自己一正常人是无法理解变态的心思,于是很淡定地无视了他的别扭。

“我出门了,这三天估计不会回府,你自个在府里小心一些…”

虞月卓如同每个即将远行的新婚丈夫一般不放心地对小妻子叮嘱了一些关于安全问题的话儿,阿萌耐心地听着,不敢打断大魔王的话,以免自己倒霉。等她觉得他应该啰嗦得差不多时,谁知他话锋一转,有些阴森地说:“你那些丫环长得难看,没事就别让她们在面前晃,小心岔眼儿,成了斗鸡眼,很难看!”

“…我觉得她们长得挺好看的啊。”

阿萌鼓起勇气反驳,心情鄙视这位将军的审美观,她身边伺候的四个丫环,除了她最为信任的知春和知夏,知秋和知冬可是刑氏特地为了膈应她硬塞过来的陪嫁丫环,样貌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好,说她们长得不好看的将军爷也不觉得亏心。

见她敢反驳,男人不客气地再次掐脸,直到她泪眼汪汪地扁嘴后,方蹭蹭她被掐红的脸,语重心长地说道:“本将军说她们长得难看就是难看,是你自己的眼睛有问题,才会觉得她们好看。乖啊,丫环长得不好看污眼,以后没事就别看了,小心看多了,你自己也变难看了我会嫌弃的。嗯,等我忙完这一阵子得了闲,我亲自给你挑几个可心伶俐又好看的丫环伺候你。”

看着他义正词严、凛然不可侵的表情,阿萌心里几乎也要以为其实审美有问题的人是自己才对,所以才会与他的观点相悖。而且,她相信他挑出来的丫环,会很可心伶俐,但绝对是不漂亮的——因为这丫的眼光有问题!

如此,阿萌确定了这位将军爷的审美观有问题,心里可怜他,所以很大方地原谅了他的污蔑自己的话。

虞月卓很满意她的乖巧听话,低首吮吻了会儿她的唇,直到她喘不过气来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摸摸她的脸说:“这三天好好歇息,养足精神,等我回来时,咱们再试一下避火图后面的那几个姿势。”

“…”

阿萌木然地将某位将军送出了门,看着他翻身上马,与自己挥了挥手,然后带着符九与几名亲兵消失,最后果断回到房里,开始翻箱倒柜。

“小姐,你在找什么?”知春见她撅着个屁股在床下翻腾着,不禁纳闷地问道:“若是您要找东西,告诉奴婢一声,奴婢帮您找。”

阿萌从床底下抓了一本装钉精美的书册出来,回头看了眼纯真又可怜的丫环,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教坏了小孩子,也给自己留点面子,遂谢绝了丫环的好意,她还是自己动手。

阿萌将整个卧房都倒腾了一遍,等确定再也找不出来某些让她糟心的东西时,终于累得摊在椅子上喘气,然后边喝着知春端来的花茶边用一种深沉而凶残的目光盯着被她翻出来的那五本避火图的册子——就是这些东西害得她每天晚上被那男人折腾!

“小姐,这些是什么?”知春好奇地问。由于阿萌不开口,她也不敢去翻这些封面上都画着精美的花草图案的书册。不过看这精湛的画功,估计这些书册应该是哪些大家的丹青罢。

阿萌想了想,深沉地说:“这是妖精打架的连环画。”

知春眨眨眼,然后问道:“小姐,这妖精是指话本里那种会吃人的妖怪么?怎么会有人画这种东西么?那么可怕的东西会有人看么?”想起那些话本里描述的鬼怪的模样,知春吓得毛都要炸了——这个也是个怕“鬼”的胆小丫环。

阿萌嘴角一抽,言不由衷道:“确实很可怕,所以本小姐要将这些东西都烧了。知春,你去让人拿火盆过来,本小姐要替天行道!”阿萌磨着牙,看那男人以后还敢不敢再拿这些图来让她摆姿势折腾她!!

知春瞅着阿萌,见她脸色狰狞,不敢再多问,赶紧听话地去拿火盆了。

等将那些避火图都烧成灰烬后,阿萌心里一阵轻松,想起虞月卓三天不回府,更高兴了,悠闲的日子终于来了。

没有大魔王压迫,阿萌就是这府里的主人,日子过得悠哉游哉,无人打扰,就算每天晚上一家人吃晚饭时,小姑子的冷嘲热讽都没法破坏她的好心情。

回京的第三天,姚青青上门了。

姚青青一见阿萌,便蹦过来抱住阿萌,两个许久不见的女孩子无芥蒂地笑起来。

正在给姚青青上茶的知夏眼角一阵抽搐,心里暗暗庆幸此时将军不在,不然自家小姐估计要被“家暴”了不说,姚家嫡小姐也不知道被将军怎么记恨报复了。

知夏是个聪明的,她是阿萌的贴身丫环,是春夏秋冬四个丫环中长得最安全的——并不是说她丑,有三个美貌的丫环陪衬下,原本中等之姿变得比较普通了——所以在某位将军有意的警告及暗示下,知夏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可以说,因为大魔王太厉害了,知夏倒戈了,她现在已经是将军大人安排在阿萌身边的眼线了。

知夏默默地看着两个少女拥抱过后,亲密地手拉着手说话,心里想着若是将军看到小姐的爪子去摸着人家姚家小姐的玉爪不放,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做出让小姐再也不敢去抓人家的手的事情来。知夏只思考了两秒钟,便觉得将军大人的手段比小姐高得多,甚至让人不想体会,小姐是绝对斗不过将军的。所以她还是听将军的吩咐比较好。

姚青青与阿萌叙旧过后,姚青青有些苦闷地对阿萌说,“阿萌,我爹将我的亲事定下来了。”

阿萌愣了一下,然后问道:“真的是靖王府的三公子?”

姚青青点头,漂亮的脸蛋看不出喜悦。

这时代女子迟早是要嫁人的,过了七月份,姚青青也十七岁了,是该成亲了。

“婚期定在什么时候?”阿萌温声问道。

“等我的生辰过后,七月十三,据白马寺的一个高僧说是个好日子。”姚青青心情有些不好,然后眼巴巴地瞅着阿萌,半晌忍不住说道:“阿萌,我不想嫁人…我连那三公子长什么样子的都不知道,而且听说他品德有些不太好…”

阿萌摸摸她的脑袋,安慰道:“别担心,你祖母和你爹娘都这么疼你,自然会为你挑个如意的夫婿,不会让你嫁过去受苦的。而且我听说靖王府的几位主子做事有些不着调,但靖王妃和靖王世子妃都是比较正经的,家风也好,靖王府的后院也没有听说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女人也不多,你嫁过去后,不会太糟心。”

这也是靖王府唯一值得人称赞的地方,虽然靖王府里有几个不太着调的主子,但那些男人在女人这方面,极度挑剔,不像别人家的府里一连串的女人摆在里头。

姚青青皱眉想了会儿,然后脸上露出笑容,“嗯,经你这样说我也感觉挺好的,至少比我一些姐姐们嫁的家庭好多了,我那些姐夫除了妻子,身边可是有很多妾侍和通房丫环之类的,我常听回来的姐姐私下和我娘说她们相公私下宠那个姨娘、又让哪个姨娘怀上了,就连我爹…”

说到这,姚青青神色有些黯然,她虽然知道男人三妻四妾是人之常情,可是心里却极不愿意未来的夫婿身边也会有很多女人,并不是惧怕那些女人与她争宠,而是觉得难受,有种“被那么多女人使用,那男人好脏”的感觉。

姚青青之所以会有这种思想,也是阿萌无意中薰陶引导的结果,阿萌虽然没有大大咧咧地说什么现代的一夫一妻制,但偶尔与闺蜜调笑时,也会不经意间透露一些自己的想法,使得姚青青从一个天真不知事的小女娃一路长歪成这副模样。

姚青青虽然心里有些苦闷,但长辈定下的亲事却不敢有什么意见的,所以只是想找阿萌聊聊天,让阿萌安慰一下罢了。她与阿萌从小一起长大,很多心事都喜欢同阿萌说,甚至她有很多心事她母亲姚大夫人还不一定知道得比阿萌多哩。

“哦,对了,肃王府的小世子出生了,我听我爹说,皇上好像很高兴,说准备为肃王府的小世子举办满月宴,届时会邀请京城各位大臣女眷去与宴。”姚青青说到这个,精神一振,热切地看着阿萌,“到时…那个三公子应该也会去的吧,毕竟那可是肃王,不会有人不给肃王面子的…”

肃王这个人,阿萌是听说过的,这可是皇帝最宠信的胞弟,权势滔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照理来说,帝王再宠信臣子,也不会宠成这样,特别是这臣子还是同胞的兄弟,就不怕兄弟羽翼丰了反了他么?可是崇德皇帝的所作所为,几乎就要同全世界宣告他怎么宠弟弟了,为了肃王破例太多,使得众人都麻木了。所以肃王世子的满月宴,皇帝表现得比肃王这个作爹的还热心积极,大多数人心里腹诽一下,然后淡定了。

看姚青青数着日子,阿萌问道:“你想干什么?”

闻言,姚青青笑起来,笑容娇俏而可爱,同她眨眨眼睛,“知我者阿萌也!肃王府世子的满月宴,靖王府的三公子应该也会去。那个…阿萌,我还没有见过他长什么样子,届时你帮我留意一下靖王府那边的人,瞧瞧三公子长什么模样,好不好?”说着,脸蛋有些微红,想来还是在意的。

只是帮忙瞧瞧人长什么模样,这点阿萌还是做得到的,遂点头允了。

姚青青放下心事,然后询问起阿萌这十天来在虞州城的事情,听到阿萌说去看了秋山瀑布,一脸羡慕的表情。阿萌只是捡了一些简要的说,也没有用姚青青说虞家人的态度,免得这傻大姐为她抱打不平后要她去诅咒人家,诅咒什么的可不是随便乱用的。

等送走了姚青青后,阿萌看看时间,该吃晚膳了,便起身去前厅。

由于将军府人口少,所以晚膳一般是大家一起在正厅吃的,姚氏也喜欢与儿女儿媳妇一起用膳,说比较热闹,虞月卓便规定晚膳一家人聚在一起用膳。

“青青走了么?怎么不留她用膳?”姚氏问道。

“娘,青青有事,说不用留膳了,让我谢谢您的好意,她下回再来看您。”阿萌回答,事实上阿萌也叫姚青青留膳的,但姚青青的原话是不想见到虞月娟那张脸,免得她吃不下饭。

虞月娟听罢,唇角露出冷笑,“不留下来更好,咱们家粗茶淡饭,相信她这位尊贵的大小姐也吃不惯。”

“月娟!”姚氏斥责了一声。

虞月娟哼了一声,低头数米粒。

阿萌见姚氏面露无奈,笑着为姚氏夹菜,转移了姚氏的注意力。

饭后,三人坐在正厅喝茶吃饭,阿萌开始同姚氏报告将军府的事务。

虽然姚氏性子软,不管事儿,虞月卓也将将军府的事情交给阿萌这正宗的将军夫人管理,但在虞月娟有心的抗议下,姚氏便让阿萌每天膳后同她报告一下将军府的事务,让姚氏心里有个底。用虞月娟的原话来说,免得阿萌独揽大权,却因能力不足败了将军府,姚氏心里也是担心,遂听从女儿的意见。阿萌也不在意虞月娟的撺掇,诚如虞月卓说的,将军府里的事情除了有管家外,还有厉害又忠心的秦嬷嬷帮衬着,阿萌只要收好账本和库房钥匙等着听下人报告就行了。

旁听的虞月娟突然插嘴道:“肃王世子满月宴?什么时候?”

阿萌和姚氏同时看向她,虞月娟却管不了那么多,只是双目灼灼地盯着阿萌瞧。

“四月二十,还有十几天时间呢。”阿萌回答,觉得小姑娘此时的眼神儿挺亮的,遂说道:“这是青青告诉我的,据说皇上准备为肃王府的小世子举办满月宴。”

虞月娟双目发亮,“那你去么?”

阿萌见她身体微倾,这是人紧张期盼的时候不自觉所做的动作,虽然不知道她此时想什么,但阿萌还是说道:“若是咱们府里收到请柬,自然要去的。”

听到她的答案,虞月娟又坐回椅上,绞着手中的帕子,仿佛不再关注她们的谈话,只是从她的神色中可以知道她现在正在想着事情。

虞月娟不说,阿萌与姚氏也不会多此一举去问,继续刚才的事情。

第 47 章

三更半夜,阿萌突然醒了。

任谁被扒光光,然后被个裸男直接压住做坏事都会醒的,何况她这几天有充足的睡眠时间,休息得十分好,半夜醒来喝水的可能也有时,使得她睡得并不深。不过熟悉的味道和气息让她在惊醒后并没有感觉到害怕,反而吃惊地看着因为黑暗而瞧不清楚面容的男人。

“你…”怎么回来了?

她未完的话被他的唇堵住,温热而湿滑的舌沿着她的唇舔吻许久,终于滑进她的口腔里开始一点一点地蚕食她的意识,口腔里满是他的味道,还有君山雾尖的味道,那是一种味道甘甜而清冽的茶,有极佳的醒神作用,是这男人爱喝的一种茶,想必他回来时,定然是喝过茶了…

阿萌被男人吻得头晕脑胀,心脏跳动得格外激烈,呼吸不顺畅,忍不住挣扎起来,最后迫不得已只能被动地吸住他的舌头,重重地吸咬着,让他不要再掠夺自己的空气。而她的力道微小得自然悍不动习武之人的体魄,只是那细微的挣扎使得两人相贴的身体磨擦,带给彼此异样的享受,使得对方轻轻地低吟起来。

还没反应过来时,男人已经分开她的双腿环住他有力的劲腰,某个巨大的东西抵在她脆弱的腿心处轻轻蹭了下,然后开始急切地往里头挤进,很快那种被撑满的感觉让她挣扎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