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萌无奈地看她,没好气地说道:“她又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怎么能随便诅咒?”而且,诅咒这种事情可不是万能的,虽然不知道自己为毛会有这种玄之又玄的乌鸦嘴能力,但她并不愿意使用太多,免得形成了依赖,且她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任性之人,就因为别人给她脸色瞧,就去诅咒别人。

听到她的话,姚青青自然知道阿萌并不将虞月娟那小妮子放在眼里,是以才会这般宽宏大量。对于阿萌这种只有人家真正犯到她底线才会反击的人,姚青青也有些无奈的,只希望阿萌不要每次被人家欺上门来才反应。

“算了,不说她了,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姚青青说着,看了看阿萌身边的丫环。

阿萌见她神色不对,便道:“到锁澜院去坐坐罢。”

等两人到了锁澜院的卧室,阿萌将丫环都谴出去后,方道:“今儿怎么过来了?过两天就是肃王府小世子的满月宴,难道你对靖王三公子急成这般想来跟我对口供?”

“才不是!”姚青青摇头,瞪了她一眼,继续忧虑地说:“是阿颜不见了。”

阿萌愣了下,直觉说道:“怎么会?阿颜不是在医女局么?”

“不在,我让人去打听了,医女局里的一个医女说,阿颜已经消失半个月了。”姚青青忧心忡忡地说:“前天我娘身体略感不适,我让下人去医女局请阿颜过府,但去没有见到她。原本我还不在意的,但我的丫环去打听时,听到一个医女说,阿颜在半个月前突然离开医女局,神色匆匆的,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你也知道阿颜的性子,她对什么都不在意,如果能让她匆忙离开到没法留个讯儿的,那就真的是出事了,我们认识她这么久,可从来没有见过她离开医女局呢。”

“会不会她回容家了?你派人去容家问过了么?”阿萌继续问道。

“不可能!”姚青青断然否认,“容家是怎么对阿颜你又不是不知道,阿颜怎么可能会回容家?我让人去问过了,阿颜并没有回容家。我比较担心的是,她是不是在外头遇到危险了。怎么办,阿颜只是个弱女子,若是不回容家,她还能去哪儿?外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听着姚青青的唠叨,阿萌却觉得她将自己绕进去了,安慰道:“你是关心则乱,阿颜可能真的有事出京呢?你应该相信阿萌的本事,她虽然是个弱女子,但以她的性子和医术…你觉得有人欺负得了她么?”对于这点,阿萌自己也怀疑。

姚青青愣了下,然后嘴巴张了张,颓然说道:“你说的是,我是关心则乱。阿颜那种性子,正常人还真是受不了。只是阿颜救过我一命,我不想她出任何意外。她被容家送去当医女已经够可怜了,我…”

阿萌笑了笑,自是知道姚青青这种善良过头的性子,她对自己的朋友亲人十分看重,甚至可以为了重要的人放弃一些东西,就如同在发现她要嫁的男人是她喜欢的人时,为了她,姚青青很快就放开了,反过来安慰自己一样。

阿萌伸手在她额头上轻拍了一下,“放心吧,阿颜虽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她本事大得很。阿颜是个人,也有自己的事情,说不定此次是去处理自己的事了,估计过段时间就会回来。别担心她了,你应该担心的是,你的那个未婚夫婿长什么才对。明天我会为你睁大眼睛好好瞧瞧三公子长啥模样,是什么品行,顺便掩护你去瞧两眼满足你的好奇心~~”

闻言,姚青青脸蛋变得红通通的,见阿萌促狭的模样,忍不住跳起扑过去挠她的咯吱窝,不让她乱说。阿萌自然不让她得逞,高兴地笑着拉长了声音捉弄她,使得平时大咧咧的姑娘羞臊不已,两人抱成一团互相使坏地笑闹起来。

正当两人闹得正欢时,一道奇特的声音如惊雷般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虽然那音量很正常,但不知怎么地,却像炸雷一般在耳畔响起,让两人只觉得一阵气血翻滚,心口犯恶,仿佛被什么掐住了脖子一般,呼吸不顺畅。

“呕!”

阿萌扭头干呕一声,身体无力地滑落,很快地被一双手臂接住,然后一只大手抵在她背部,一股热流从背部晕散开来,抚平了胸口的郁闷窒-息,脸蛋也恢复了红润。

阿萌抬头看向半搂着自己的男人,无力地笑了下,“怎么回来了?天还没有黑呢。”

闻言,虞月卓脸上的笑容再也纠结不住,脸庞顿时有些扭曲。他原本是不悦而担忧的,在听到她的话时,顿时哭笑不得,种种表情纠结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怪的表情。也不怨阿萌会这么说,毕竟这半个多月来,这位将军爷每次回府都是三更半夜,然后第二天天未亮又离开了,将军府里除了阿萌和锁澜院里的几个丫环,还真没有人见过这位将军爷的,这让府里许多人以为这位将军爷已经以军营为家,为此小姑子院子里的丫环还私下嘲笑了阿萌这位将军夫人许久——不过阿萌不会在意就是了。

“今天没事,所以回来早点。”

虞月卓回道,将她扶到椅子上坐着,然后才望向另一边同样摊坐在椅子上流着冷汗喘息的姚青青。

相对阿萌的萎靡,刚才他盛怒之下的气劲外放,姚青青却只是脸色苍白了点,却并无什么大碍,从中可以看出两人体质的差异,姚青青的身体素质比阿萌强多了,看起来就是个健康宝宝,也怨不得某个男人不满意某人在床上的表现了。

“虞、虞表哥,你回来啦。”姚青青勉强笑了笑,莫名地觉得危险,赶紧挪了挪身子离阿萌远点。

虞月卓的神色略转好,和煦地笑道:“姚表妹今天怎么来了?”

“呵呵,我是来找阿萌…呃,找表嫂的…”

一阵寒暄过后,气氛转好,阿萌看着姚青青这个傻妞被披着狼皮的变态男人三言两语附带一个笑容给忽悠过去,真想捂脸眼不见为净。虽然知道这个男人的伪装功夫已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见到自己的好友轻易被这男人的表相迷惑,甚至被这男人几句话就套出了她来这里的目的,甚至已经遗忘了刚才她们的身体异样,还是有些郁闷的。

“原来后天是肃王府小世子的满月宴啊,看来我也是忙糊涂了,差点忘记这事儿。”虞月卓脸上露出了些许懊悔的神色,然后对姚青青说道:“谢谢表妹提醒,我听阿萌说你以前帮了她很多,我心里也很感激姚表妹对阿萌所做的。”

姚青青大方地笑道:“阿萌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帮她是应该的,何况她现在还是我表嫂呢,是吧,虞表哥。”说着,又忍不住一笑,心里对自己能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大楚的英雄十分骄傲。

“嗯,姚表妹说得在理。阿萌平时有些迷糊,经常三翻两次地受个伤,我心里也担忧,不过后来知道有姚表妹你在一旁帮着,我一直想见见你呢。”

“虞表哥言重了…”

……

阿萌木然地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地客套着,很快地,姚青青这个傻妞在某个用心险恶的男人的有意引导下,很爽快地将她小时候的糗事爆料出来,让她差点一脸血地瞪着他们。

正当阿萌想要爆起打断他们时,虞月卓只是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横过来,阿萌顿时蔫了。

她不敢去破坏大魔王的心情。

等虞月卓将想知道的知道得差不多后,十分亲切温和地与阿萌将姚青青送出将军府,然后,扫了阿萌一眼。只一眼,阿萌便心惊肉跳,头皮发麻,深深反省自己哪里做了让这大魔王生气的事情。

回到房里,阿萌规规矩矩地坐,对面是依然笑得高雅柔和的男人。这情景,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正等着家长的说教责骂。

虞月卓敲着椅背盯着她,在她被盯得头皮发麻,正准备要不要先逃了时,终于开口了。

“你敢背着我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

“诶?”阿萌错愕地看他,直觉反驳道:“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你怎么不敢?我亲眼所见!”继续咬牙切齿。

“什么时候?”仍然错愕。

“刚才,我亲眼所见!”仍然咬牙切齿。

阿萌呆滞地瞅着他,虽然这男人眼神很凶残,但却保持着形象微笑着,通身气派十分高华无垢,可是声音却从牙缝间挤出来一样,让看到的人不由觉得牙齿一阵酸疼,明明笑得那般高华,可是眼神声音都恁地凶残得可怕,害她都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阿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赶紧将一些荒谬的东西踢出脑袋,为自己辩护,“我刚刚一直和青青在一起,哪有背着你偷人,你不要随便污蔑好人啊!”说着,阿萌自己也怒了,这种污蔑可不是开玩笑的,真的会死人的!“你哪只眼睛瞧见了?拿出证据来!”

她自认自己自从嫁给他后,从来不与外男接触,甚至与府里的男性仆人及侍卫接触时,身边都有丫环嬷嬷跟着,从来不与他们单独相处,安守本份,不落人把柄,谁敢污蔑她?

见她还敢理直气壮地同他顶,虞月卓眯起眼睛,眸里一片凶煞,那表情仿佛要吃了她一样凶残,“难道我回来时瞧见你抱着个女人是假的不成?我的眼睛还没有差到这地步。”

说到这,阿萌皱起眉头,声音都有些冷,“果然,原来那时我觉得心口犯恶并不是意外!你做了什么?”

见她几次三翻不正视自己的问题,虞月卓抿了抿唇,伸手直接将她揪了过来,紧紧地困在怀里,凶狠地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痛得她嘶声叫了出来。

“你、你做什么…”虽然不是痛得没法忍受,但是不知道怎么地,心里却感到委屈,眼眶发红,强将生理泪水给憋了回去。

见她这模样,天大的气怒也发不出来,只剩下了心疼挫败。

虞月卓摸摸她的脸,然后在她被咬的地方舔了几下权作安抚,故作大方道:“算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就原谅你这次背着我偷人的事情。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若敢再背着我偷人,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看他一脸“我很宽容大方,你应该感激涕零”的表情,阿萌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终于,忍无可忍地揪着这男人的衣襟咆哮起来:“偷你妹啊!”

虞月卓皱了皱眉,很平静地用袖子擦去她喷到自己脸上的口水,提醒她道:“我妹妹也是你妹妹,你提月娟作什么?”

“闭嘴!你到底有没有常识啊?!你懂什么是偷人么?青青是女的!女的!女的!她是我的好朋友,两个女人在一起怎么偷人啊?!不对,我没有偷人,这也不叫偷人!我们只是很正常地在一起说话,偷什么人啊?这位将军爷,拜托你的眼睛睁大一点,懂点常识好不好?!咳咳咳…”

见她因为太激动而不小心岔了气地咳嗽起来,虞月卓赶紧给她拍拍背为她顺气,眉头却因为她的话皱起来,有些不高兴地说:“可是你们竟然背着我搂到一起…”

“咳咳咳…闭嘴!”阿萌差点被他气死,忍不住吼道:“谁告诉你两个女人搂在一起是偷人?”

阿萌一改往日在他面前乖顺的模样,难得霸气测漏了一把,气势骇人,使得素来霸道的男人竟然也乖乖地回答:“阎离尘…”

“什么?”

“阎离尘说的!”虞月卓毫不迟疑地将某位琴师给出卖了,见她吃惊地瞪大眼睛,又补充道:“不过我也觉得他说得很对。除了我以外,你敢碰除了我以外的人,就是背着我偷人!”说着,想到自己刚才回来时,不让丫环通报,本是想给她个惊喜的,谁知迎接他的是两个女人摒退了丫环嬷嬷搂在一起笑闹的情景,自己的老婆被别人抱了,他觉得正常男人都会生气的。(__!介个真不好说…)

“…”

阿萌身体一软,突然倒地不起,还是虞月卓眼疾手快地托住她的腰将她搂进怀里,免得她跌在地上着了凉就不好了。

半晌,阿萌终于抬头看他,用一种十分奇怪而陌生的眼神凝视着他,轻轻地说道:“虞月卓,我原本以为你只是无耻了一点,该懂的都懂的,倒没想到你会这般单纯好骗,真可惜我以前竟然没有趁机骗你。”其实,她更想知道的是,到底是谁灌输他这种错误的三观的?哎哟,头真疼,难道要她掰正他这种极端错误的三观不成?三观什么的最讨厌了!

想着,阿萌拍拍他的手臂,让他松一松手,跳离了他的怀抱,正襟危坐对他,肃容道:“虞月卓,看来你得补充一下常识了,你那些想法都是错的!”

“常识?”虞月卓眯眼,面上很淡定,心里却开始琢磨自己哪里没有常识了?明明那些都是很正常的。越想越觉得自己正确,不由敛容跟着严肃道:“别扯开话题,你给我发誓,以后不准再背着我偷人!”

“…”

看着这男人难得认真严肃的模样,阿萌突然觉得心里的悲伤逆流成河,三观神马的哗啦啦地碎了一地…

 

第 49 章

三观这种东西呢,看不见摸不着,但却能在一个人身上清晰地感觉出来,每当这种时候,那种感觉真的会让人觉得特苦逼。

阿萌觉得,为了自己好,某位将军爷的三观还是努力掰正一下,不然他越来越变态,受罪的还是自己。

所以,在阿萌问清楚某位将军爷有两天休假后,开始搅尽脑汁地想着怎么纠正他一些错误的认知,给他竖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幸好这位将军虽然有时候无耻变态了一些,但只要她说的话在理,还是会很尊重她的意愿,愿意听她说话,接收她的意见的——前提是她的意愿不与他的某些权利相悖时。

不过,阿萌虽然搅尽脑汁掰正某人的三观,但效果却很式微。

等阿萌越深入地了解了某位将军爷的一些观念时,心里越发的苦逼无语,她实在是闹不懂,为毛这男人在对待男女之事上,可以这般单纯无知到扭曲的地步,明明看起来很正常的一个人嘛。不过很快的,阿萌终于从他的一些话中,整理出来他会扭曲成这般的真相。

首先,虞月卓从小是个比较早慧的男孩——从他小时候手段百出地欺负她就知道了,从小到大,除了对欺负她比较感兴趣外,因为处在那种大家族中,身份又不高,父亲也不是家里长辈所宠爱的嫡子,使得这男人极少与家族中那些同年龄的孩子玩在一起,所以与同龄人的交流极少,导致他该懂的和不该懂的都懂,但对男女感情上却是两眼一抹黑,啥都不懂。

其次,等他长大一点进了军营后,成天和一些大老粗们混在一起,学习行军打仗、兵法策略,看着是正经得不行,自然不会有什么旖旎情思让他去思考一些花前月下的事情。

接着,等好不容易到了青春浮动的少年时期,应该开始对异性产生朦胧的幻想——俗称思-春发-情时,偏偏某个妖孽将他拎去闯荡江湖,到处搞破坏然后被武林中人追杀,每天筋疲力尽,最后来不及接触花花世界,就被妖孽某个毁三观的理论给教歪了。

得出结论:虞月卓在男女感情上,是个单纯又变态的男人。

所以,阿萌无数次后悔当年这男人还小时,自己竟然没有趁机给他竖起正常的三观,反而因为他的恶劣欺负而尽量躲开他以致于失去了最好的时机,然后让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无耻致极的妖孽教歪了他。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阿萌从虞月卓透露的话中了解最多的是,他的某些思想观念全部源自于“阎离尘”这个男人所教授的。所以,阿萌将对虞月卓的念怨毫不客气地分了一半给阎离尘,恨恨地诅咒了一把,哪管那个是什么天生绝色的玉质少年,当朝皇帝御用的琴师!都是阎离尘这厮教出个变态出来,结果受罪的却是她。

这边阿萌在纠结,虞月卓却觉得这两天过得十分舒坦,很享受阿萌围着自己转的情形,无论阿萌问什么,他都十分配合地回答,然后顺便将人搂过来腻歪一下,以解他这大半个月来去匆匆时对她的忽略。

对此,虞月卓很满意,果然像阎离尘说的,女人嘛,让她离不开自己的同时,私下也要顺着她一点,这样才会任自己为所欲为。

很快地便到了肃王世子满月宴这天,将军府早已在几天前收到了肃王府送过来的请帖,将军府自然要给肃王这个面子的,虞月卓也特地将这天腾出来,带着阿萌去给肃王府祝贺。

肃王府小世子满月宴,相信京城里没有人会不给肃王面子,就算你敢不给肃王面子,那你敢不给皇上面子么?肃王世子的满月宴,可是皇帝亲自下旨要大办,连素来不管事的太后也下了懿旨要隆重地大办。所以有宫里这两位大神的旨意,京里的各位大臣及各家族哪里敢不给面子,面上都是一副眼巴巴地盼着肃王肃的帖子,以收到肃王府的帖子为荣。

早晨用了早膳后,虞月卓与阿萌去给姚氏请安,虞月娟已经早早地候在那里。

“肃王小世子的礼物可是备好了?准备了什么礼物?”姚氏关切地问道,担心年轻的儿媳妇准备得不周全。那可是当今圣上的胞弟,小世子更是深得太后的宠爱,马虎不得。

“已经准备妥了,是秦嬷嬷亲自挑选的。”阿萌说着,让丫环将包装好的礼物呈上来给姚氏过目。

姚氏听是秦嬷嬷安排的,心里便放心了,秦嬷嬷的能力她自是放心的。

一旁的虞月娟手里绞着帕子,心里有些焦躁地看着正在说话的母亲与兄长,虽然面上掩饰得好,但毕竟年轻,姚氏与虞月卓皆能从她一些小动作里感觉到她的焦急。姚氏心里叹息,却不舍得责备,而虞月卓当作不知一般与母亲说话。

等快要出发时,姚氏说道:“月卓,你们也将月娟带过去罢,让她见见世面也好,毕竟她现在也是大姑娘了。”

姚氏未完的话中之意虞家兄妹自是听得出来,虞月娟脸上微红,然后想到了什么又是一白,默默低头无语。虞月卓脸上挂着笑意,和煦地说道:“娘,儿子明白。”

又说了会儿话后,便准备出发了。

阿萌与虞月娟同乘一辆马车,看着明显盛装打扮的小姑子魂不守舍的模样,微微皱眉,心里想到的是,难道她这小姑子对温良还不死心?

虞月娟确实是对温良还不死心,少女的爱情就是这么简单,只是一眼便让她们觉得爱上了那个风华无双的男人,愿意为了他抛弃一切,只要他能回头看自己一眼。

虞月娟在知道原本将军府的隔壁的一座普通的府邸竟然是温良所居的房子时,还一阵不敢置信,毕竟温良可是镇国公之子,哪里会这般随意地在外头住?后来确信这事时,只剩下高兴,想着两家是邻居,往来方便多了。只可惜的是,兄长军中事务忙碌,经常不在家,她一个女孩子家家也不知道用什么借口到隔壁去拜访心上人,且那里也没有什么女性长辈与平辈让她去拜访,即便知道心上人就住在隔壁却不能相见,真是让她抓心挠肺的难受。

众所周知,肃王与镇国公小儿子自小认识,交情颇深,肃王府小世子满月宴,温良于情于理都会去祝贺,虞月娟自从在姚青青那儿知道肃王府小世子的事情后,心里已经决定绝对要去肃王府,说不定能见到心上人,能一解相思之苦。

至于温良已经有未婚妻子的事情…那啥,京中所有人都知道了,但还有半年才成亲呢,其中变数太大了,谁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这是所有不愿意相信京城第一美男要娶个丫环为妻的贵女们的自我安慰,虞月娟也是其中之一,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愿去想那种痛苦的事情。

虞月娟心里有些不安,怕届时见不到温良白跑一趟,或者见了面时,她应该对他说些什么——问题是你一未出阁的年轻姑娘也不能同他单独说话吧?虞月娟心里忐忑,又激动又不安,此时只希望找些事情来转移一下注意力,便看向对面的阿萌,见她神色淡定从容,面色红润,气色丰满,心里倒有些嫉妒。

“大嫂,今天去肃王府祝贺的人会很多么?”虞月娟扯着帕子,找话题聊。

听到她的话,阿萌诧异于小姑子今天竟然没有炸毛,实在是难得,便也和气地回答道:“以肃王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自然会有很多人去为肃王小世子祝贺。”阿萌是个好脾气的姑娘,只要别人不惹到她,她一般不会给人脸色瞧。

“哦,那倒是。所以,那个肃王的义妹应该也会在吧?”虞月娟说着,见阿萌定定地看着自己,有些不高兴地说道:“我只是好奇罢了,没有别的意思。”

本来是没有别的意思的,但虞月娟这么一说,阿萌觉得猫腻可大了,特别是知道这姑娘对温良有好感时,很容易联想到一些东西,不由得心中一哂,却没有看不起虞月娟的意思。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也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青春期的少年人有自己的冲动,不是谁都能少年老成,克制心中的一切妄想,等撞了南山后才会发现这个世界的现实。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很快地,肃王府到了。

他们并不是最早到来的,肃王府门前的空地上,已经有十几辆马车停放在那里。

阿萌和虞月娟下马车时,便见到肃王府门前站着几个人,衣着华丽,气质出众,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

“王爷,陆丞相,丞相夫人。”

虞月卓含笑朝两人唤道,上前与他们见礼。

待那几人循声望来时,阿萌等几人便看清楚其中还有一名年轻俊秀的男子,淡淡地望过来,森幽清冷的目光,让阿萌和虞月娟齐齐低下头,心里有些发颤,不敢与之接触。

“原来是虞将军。”陆丞相拱手回礼,笑容宽厚而亲切,“近来听说虞将军军务繁忙,已许久未回京里了,可教咱们好生想念啊。”

虞月卓朝两人拱手,笑容温雅高华,在一朝丞相与王爷面前并未有丝毫局促之色,反而落落大方,坦荡自然,甚至敢直视肃王的目光,笑道:“让丞相挂心了,确实是月卓的不是,改日得了空,可要与丞相及几位大人好生饮一杯。王爷,今儿是小世子的满月宴,月卓可要好生瞧瞧小世子以便回复军中几位校尉,他们可是对王爷的小世子很好奇呢。”

肃王眼角微带笑意,柔化了眼里的幽深清寒,温声道:“你要瞧就瞧,但可不许和子修喝酒胡闹!”

听到肃王这话,阿萌心里有些惊讶,难道肃王也知道某位将军爷只要一沾酒就越发变态的事情?而虞月娟的心思皆被“子修”两个字吸引了,心里十分激动,果然自家大哥与温良关系不一般。

虞月卓笑容不变,有些无辜道:“王爷,您怎么能抓着我们这处说道呢?难得小世子的满月宴,我还想与你们喝个尽兴呢。”

肃王只是清清冷冷地睨去一眼,没有接话,倒是陆丞相等人心中大奇,看这两人的说话方式,想来交情不错的。而陆丞相作为一名丞相,习惯了政治与阴谋阳谋,想得比在场的女眷都要深一点。

肃王虽然娶了陆丞相的小女儿为妃,但对这女婿陆丞相从来不敢托大拿侨,只希望小女儿幸福就好,也不奢望女儿去给肃王吹什么枕头风,是以在朝廷上他这丞相该干嘛就干嘛,若是政见与肃王不合,这翁婿二人照样坚持已见,互不相让。陆丞相虽然知道这虞月卓是皇上亲自挑出来的尖刀,但却不知道连肃王也认识他的,甚至到熟稔的地步。看来这虞将军年纪轻轻能爬到这位子上,固然有他的卓绝的军事才华,但也少不了肃王在其中周旋的手段,估计只要有肃王这尊大神在,这虞将军此生只要不谋反,应该会一辈子富贵荣华不衰。

几人又寒暄几句,虞月卓侧首看了眼阿萌与虞月娟,说道:“王爷,陆丞相,丞相夫人,这是内人罗氏,这是在下的妹妹。”

听罢,阿萌与虞月娟赶紧上前给几人施礼,阿萌抬头的时候正见肃王清幽的眼眸在她脸上滑过,顿时头皮发麻,觉得这位王爷的眼神十分碜人,让人不寒而栗,不敢与之对视。

这时,又有几辆马车抵达肃王府,马车上的人出来后,见到门前的几人时,脸上的表情明显僵硬了,然后一脸悲壮而僵硬的表情带着家属过来给几人行礼。

虞月卓等人心里了然,然后忍不住偷笑,看来肃王的威严有增无减啊,估计他再忤在这大门口,前来祝贺的人都不敢进王府了。只有丞相夫人十分淡定,她对这位王爷女婿的积威已经习惯了,经常过府来探望小女儿,时不时地会与肃王打照见,又见多了小女儿犯二王爷无奈的事情,经历了从绝望到适应再到淡定的心理历程,不可不谓之强大。

大抵是肃王自己也明白这点,与几人公式化地寒暄后,便在众人祈求的目光中进了王府,顺便捎带上了陆丞相和虞月卓等人,阿萌很清楚地感觉到那些人对自己一行人各种同情怜悯的目光,心里头有些不解,肃王虽然看着严肃了一点,但也没有让人怕到不敢面对的地步吧?

诚如陆丞相所想,肃王待虞月卓自然是不一般的,而他也丝毫不介意将这种不一般展现在人前,将接待客人的任务交给管家,他亲自带着自己的丞相岳父和虞月卓等人往后院行去。

几人边走边说话,快到后院时,虞月卓问道:“王爷,子修可是到了?”

虞月娟心中一跳,直觉地竖起耳朵倾听,阿萌也同样竖起耳朵。

“他有事情担搁了,让人过来告诉一声,稍会才到。”肃王说着,对虞月卓说道:“可要看本王的世子?”

“自然是要的。”虞月卓笑得越发的高雅柔和,风彩焕然,连丞相夫妻都忍不住多瞧两眼,心中赞叹此人不愧是名门之后,这般风彩连京中望族姚氏的子弟也比不上的。“我还要给军中的兄弟们转述小世子长什么模样呢,好让他们放心,免得…再出一个小郡主~~”丝毫不客气地将那些过份担忧的校尉的心情告诉肃王。

陆丞相与丞相夫人一听,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同时作欣赏风景状。

“胡闹!”

肃王轻斥一声,不过在场的人皆听得出他声音里并没什么生气的成份。

一路走来,阿萌也欣赏了肃王府的园林,大气而精美,不愧是王爷的府邸,很吸引人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