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刑氏现在对虞月娟却是越看越满意,想起自己娘家还有一名到了适婚年龄的侄子,再看看婷婷玉立的将军妹妹,越来越觉得他们很相配。她娘家的家势不算差,虽然不是什么颇有底蕴的名门世家,但这十几年来经营得不错,在京中也有些名气,也算是配得上将军府了。若是娘家能攀上将军府这门姻亲,对自己娘家也是一大的助益,怎么瞧都是一门好亲事。

不过这种事情眼下情况不好说出来,刑氏决定找个时机与娘家人商议一下,分析一下利弊然后再与阿萌提。她相信以阿萌那大小姐一样讨人厌的脾气,也许还很高兴将总与她作对的小姑子嫁出去呢。

刑氏母女俩呆了一个上午,直到虞月卓下朝回府时才告辞离开。

刑氏与罗玉纱甫出了锁澜院,便见到穿着朝服的虞月卓与依旧是一身橘衣的阎离尘迎面行来,在两人身后,还有一个穿着医女局女官衣服的年轻女子。

见到他们,罗玉纱霎时双眼发亮,一双眼睛定在阎离尘身上挪不开了。

虽然讨厌阿萌这继女,但刑氏却不是真的蠢笨之人,自然不会讨厌这位大将军的女婿,只是叹息这般好的女婿为何娶的不是她的玉纱呢。想罢,刑氏回首看了女儿一眼,见她双目紧盯着前方,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等发现女儿关注的对象是谁时,刑氏心下一个咯噔,面色微变。

“岳母大人今儿怎么过来了?”虞月卓笑问道。

刑氏也是满面笑容,将对女儿的焦急按耐住,和颜悦色地说:“知道阿萌为将军生了个小少爷,我家老爷高兴得不行,这不一大早就让我过来瞧瞧茵姐儿和小外孙,也好回去与他说道说道。”

“教岳父大人担心了,也是小婿不对,昨儿太忙竟然忘记让人过府去说一声了。”

“不要紧,将军您是大忙人,有这份心就行了,我家老爷并不介意。”

寒暄了几句,又说到了孩子的事情上,刑氏嘴巴很爽利地夸赞了孩子几句,便笑道:“这孩子长得像将军您,看着就是个俊小子,将来一定会与将军一般年少有为…对了,孩子取名儿了么?”

听到刑氏的话,本来有些漫不经心的阎离尘及安静地站在一旁当背景的医女都投以奇怪的目光过来。刑氏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为何那两人的表情那般…微妙。

虞月卓依然笑眯眯的,温雅地答道:“大名还没取,我想请家族中的长辈帮取个好名。不过已经取了个小名儿了,叫崽崽。”

“仔仔?哦,啊,挺不错的。”刑氏觉得这小名儿真是怪,不过是人家孩子父亲取的,她也不能说什么,所以一时也没有问清楚小名的真正意思。

听到她的话,虞月卓心情很好地瞥了眼阎离尘两人,笑道:“很好吧,看来岳母大人也这般认为呢。我想阿萌一定会喜欢的。”

“…”

刑氏不知道这位将军为何要询问她,直觉这其中有什么猫腻,且这小名还真是不咋样啊,只能呵呵地干笑着附和。

第 83 章

虞月卓喜滋滋地同岳母大人讨论着他给小孩子取的小名儿,觉得这小名儿十分好听,他相信小包子的娘一定也会喜欢的。

“…”

阿萌喜欢么?事实上她觉得这名字实在是不靠谱,普一听“崽崽”这名儿,她开始以为是“仔仔”,不禁想起上辈子时某个男演员也有这么个可爱上口的昵称,虽然觉得男孩子这般叫有点娘了,但小孩子嘛,也不要紧了。可当明白此“崽”非彼“仔”时,就觉得这分明是从“小崽子”这三个字中演变而来的,实在是太挫伤人的心了。

“你…怎么会取这么个名字?”阿萌艰难地问,不忍心瞅向睡在身边的儿子,可怜的小包子,你爹真不是会取名的,不知道你长大以后会不会排斥这小名儿呢?

虞月卓笑盈盈地看她,显然心情很好,“按照虞家的传统,孩子的大名儿必须是族中有威望的老人所取,不过这得等到孩子满周岁时才会赐名下来,所以咱们得先取个小名儿叫着先。我觉得崽崽这名儿很好啊,朗朗上口,你不觉得怎么么?”

“…不觉得怎么样。”阿萌木着脸说。

听罢,虞月卓眉头一皱,正要说什么时,一道声音很不识趣地□夫妻间的对话来。

“我就说弟妹不会喜欢的,你太省事儿了,小崽子那么多,你却没眼光地直接叫他崽崽,小心孩子以后讨厌你。”阎离尘的声音从屏风外传进来,有些含糊,仿佛嘴里在嚼着什么东西。虽然阿萌瞧不见,但可以想像某人此时估计是一边吃一边支楞着耳朵听他们夫妻谈话吧。

刑氏她们离开后,虞月卓连朝服也未换便过来了,还捎带了两只过来。容颜是过来给她产后检查身体的,而某个一进来就开始啃零嘴的橘衣少年嘛,应该是捎带的货色。

然后一进门来,虞月卓便直接开口问她觉得小包子的小名叫“崽崽”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着莫名自信心爆棚的将军,阿萌真心奇怪他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这名字她会很喜欢,就算是小名儿,也不带这么随便的吧?等听了阎离尘的话后,阿萌更确定了这位将军没眼光。

“怎么会呢?崽崽很好啊,若是以后有女儿,直接叫闺闺就行了。”虞月卓不以为然地说,目光慈爱地看着床上的小包子。

“噗——”

很好,听到某位将军的话,正在喝茶的阿萌和容颜都喷了,两女表情看起来有些痛苦。

“这闺闺又是何意?”阎离尘不愧是个无耻惯了的人,比两个女性淡定多了。

“儿子是小崽子,女儿就是小闺女,这小名儿不是很通俗易懂么?”虞月卓继续笑得高雅如月,双眼弯成好看的弧形。

阿萌木然,心里对这位将军的取名能力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而容颜瞧了她一眼,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里头有赤果果的询问:你以后真的要再生个叫“闺闺”的女儿么?阿萌木然回视,心头各种草泥马奔腾而过,她宁愿不要生女儿,免得以后真有人叫自己女儿“龟龟”,那就真成了“小龟女”了。

“阿萌,是不是觉得很好?”虞月卓很明主地回首问孩子他娘。

在那双紧迫盯人的目光中,阿萌只能痛苦地附和,“…是很好。”若是她不附和,天知道这男人会不会取个更离谱的小名儿来考验她正常人的接受能力。

等夫妻俩说得差不多时,容颜将手中喝空的茶杯放下,神色平平地对夫妻俩说该检查了,希望男方出去。虞月卓不太乐意,不过他明白容颜给人检查身体时,一般不喜有人在场,只能不情不愿地挪到屏风外头和阎离尘那吃货一起窝着。

容颜检查得很快,检查完说了声情况良好就没话了,然后又为睡着的小包子检查了□子,同样确定没问题。

例行检查完,容颜便告辞了,阎离尘也跟着她一起出去。

虞月卓站在床边,瞧了瞧小包子,有些笨拙地想抱起他,被吓了一跳的阿萌给制止了。“你还是先去将这身衣服换了再抱他…哎,你懂得抱小孩么?”阿萌怀疑地问。

虞月卓很肯定地回答,“不会。不过我是孩子他的爹,总要学会抱他的。”

闻言,阿萌一阵希奇,“你们男人不是讲究抱孙不抱子,免得溺爱惯了孩子么?”

“有这种说法么?”虞月卓显然比她还要惊讶,“我爹从来没说过啊。而且小孩子哪有不亲近父母的?既然决定生下他们,自然就要好好疼爱他们,教养他们成人。”

阿萌倒是想起小时候每回见他来家里玩,若是天气冷或者下雨的时候,都是由他爹亲自抱着的,那时她还觉得这男孩挺娇气的,长这么大还要父亲抱着,却不想原来是英年早逝的公公给他竖了个好榜样啊,若是如此也说得通了。

而这里,阿萌也挺庆幸自家那公公对虞月卓的疼爱,虽然这种疼爱因为公公的突然去逝让那时尚且年幼的虞月卓差点崩溃,但未曾不是那份父爱在虞月卓心目中建立了一个父亲的良好形象,所以他对自己的孩子也有一份超乎寻常的宠爱,会给自己的孩子一份合格的父爱。若不然,按这家伙恶劣的性格,估计根本不会对孩子做到这程度吧,她可是记得他对小孩子最没耐心了,且以他那变态的占有欲,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让人瞠目的事情来。

夫妻俩再说了会儿话后,虞月卓终于被赶去换衣服了。

已是午时,虞月卓陪阿萌用了午膳,然后又盯着阿萌喝了厨子特地为产妇做的营养汤后,方朝书房行去,开始办公。

虞月卓在书房里呆到了深夜,甚至连晚膳都差点忘记吃了,还是阿萌派人送去才吃的,可见忙到何等程度,这让阿萌觉察到可能发生什么事了。当然,阿萌没有忘记昨天的刺客,虽然导致了她意外的早产,不过结果却是好的,致少她平安生下孩子了。而她当时可能也真的神经迟钝到天怒人怨,竟然没有任何的不适感,现在回想起来,才开始有些后怕,直庆幸当时夜一和阎离尘在场。

当朝将军府被刺客直接跑上门来,这情况也算严重吧。

阿萌用自己并不算聪明的脑袋瓜子将事情梳理了一遍,心里记住阎离尘所说的话,那些刺客是“乌玛一族”,今天没事时,她让知夏去打听了一下情况,以虞月卓对她的宠信兼她在将军府的地位,自然很快便打听到了她想知道的事情。

那些刺客已经被侍卫关押审问了,不过却没有审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因为他们很有刺客的职业范儿,在他们清醒后,就咬牙自杀了,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就是被夜一一脚踹飞的那个,据说是因为下巴被踹得脱臼了,所以才没有及时咬舌自杀,后来自然被侍卫们看管起来了。但是结果也问不出什么事情,这些刺客嘴巴很严,任你严刑拷打都没有吱声,看起来倒是块硬骨头。

既然这些刺客审不出什么,阿萌也没在上面纠结,又让知夏去打听乌玛一族的事情,知夏也不负重望,很快便打听清楚了。等她知道乌玛一族是北越草原中的一个部落时,阿萌心里也开始阴谋论了。

按正常人的思想维,这不就是摆明了北越草原部落的一些人不满虞月卓带兵攻打北越王庭,于是过来报复打击来了。只可民惜他们错估了将军府的防守能力,所以来了三个都履灭了。

咳,当然这些是猜测,阿萌直觉这事儿可能还有什么内-幕,不过却不是现在的知夏能打听出来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引发战争,虞月卓届时会不会又被派去打战。

想罢,阿萌看着窗外夜空中的月亮,心头有些沉甸甸的。

夜深人静,将军府书房的灯光仍亮着。

符九见府里的侍卫队长过来,对房里头的人禀报道:“将军,秦队长来了。”

“让他进来。”虞月卓的声音响起。

听罢,面容疲惫的侍卫队长精神一震,符九对侍卫队长笑道:“秦队长,请。”

秦队长朝符九拱了拱手,便推门进门去。

秦队长对桌前批阅文件的男人行了一礼,说道:“将军,属下查到那些刺客的消息了。”

“说。”

“他们一共有五个人,是五天前抵达京城的,不过怕惹人注目,他们并未进京,而是在京郊的一处破庙处落脚。除了今天的那三名刺客,还有两人不知所踪。属下带人去那处破庙搜查时,发现那里的痕迹都是今早的,看来他们早已有计划地离开了…”

虞月卓安静地听着,等听完侍卫的报告后,方淡淡地说:“继续盯着,有消息马上回来禀报,还有府里也要加强警戒,我不希望这种事情再发生一次。”

秦队长应了一声,抬头偷偷看了眼面容平静得诡异的将军,嘴角嚅动了下,终究不敢再说什么。昨天他们的失职使得夫人早产,将军怒不可抑,差点将他们吓坏了,自然也免不了他们失职的惩罚,可谓是痛到骨髓里去。

等侍卫离开,虞月卓继续批阅桌上的文件,这两天因为乌玛一族的人捣乱的缘故,使得他的工作量爆增,直到外头更夫打更的声音当当作响起,方将桌上的文件阅完。

虞月卓将手中的文件放好,将桌上已经放凉的茶喝了口,冰冷的茶水在这寒冷的春日之夜很容易刺激得人精神大震,疲劳也减了几分。

“符九,几时了?”

“回将军,刚过了子时。”符九说着,又添了一句:“将军,该去歇息了。夫人先前还使了人过来询问呢。”

听罢,虞月卓有点诧异这般晚了,不过也确实该去歇息了。

离开书房后,虞月卓便直接回了寝室,开门的声音不免惊醒了守夜的丫环,待那丫环看清楚进来的人时,不由瞠目结舌,木愣愣地看着那人消失在内室。

虞月卓先是去看了床里头熟睡的阿萌,见她睡得嘴巴微张的憨样,眼里不由露出一抹笑意。怕吵到阿萌歇息,虞月卓轻手轻脚地拿了套干净的衣服去隔壁厢房里沐浴,洗了一身干爽后,继续无视了守夜的丫环那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直接进了内室,然后关上门。

阿萌被腰间熟悉的力道给弄醒的,眼睛还未睁开,已经习惯性地将身体往那具温暖的怀抱钻去,充满睡意地问:“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嗯,有点忙。”虞月卓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道:“继续睡吧。”

阿萌又咕哝了一声,正待继续睡去,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眼睛霍然大睁,直勾勾地盯着抱着自己的人。

“怎么了?”虞月卓不知道她怎么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阿萌睡意虽然浓,但觉得该说的事情还是要说清楚,“嬷嬷没有告诉你么,我现在在坐月子,要一个月呢。”

虞月卓有些无语,某人这副“你难道连这种常识都不懂么”的表情算神马啊?他真的没有那般无知好不好?

“那又如何?”

“我要一个月不能洗头洗澡耶,你也抱得下?还有,嬷嬷说,为了咱们好,两个月愉最好不要同房。”

“本将军不介意你脏。”虞月卓眯了眯眼,“还有,我看起来是那种色-欲薰心的人么?”

…绝壁像!

这话阿萌自然没那胆儿明说,只能撇了撇嘴,说道:“你多虑了,关键是咱们要分房睡,这样对两人都比较好,这是秦嬷嬷吩咐的。”

想来秦嬷嬷也是懂得虞月卓性格的,所以这话才会特别叮嘱阿萌。而阿萌虽然呆萌了点,但也不是傻子,在秦嬷嬷紧迫盯人中,她除了点头还能如何?

“怎么个好法?”

“这个…嬷嬷说,这是规矩!”

“我看起来像是那种遵守规矩的人么?”

“…不像。”

“那不就得了?所以乖乖睡吧。”

“…”

于是阿萌只能对着黑暗干瞪眼,而某个男人依然故我地将往她一搂,闭眼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阿萌认识阎离尘那么久,只见他穿过两种颜色的衣服,白色和橘色,而且款式都一样,让她心里有点怀疑这位是不是从来不换衣服。

于是有一天,众人坐在花园中赏花喝茶时,阿萌开口问了。

听到阿萌的疑问,虞月卓当场喷了,容颜则忍不住抬头看了眼被质疑从来不换衣服的某人。只有被质疑的对像依旧淡定地喝茶,那牛饮的速度让人觉得他就是一只水桶…嗯,也是饭桶,特能吃了,谁摊上他都会破产的。

阎离尘很淡定地看她,声音清澈,“我有换啊…”

“哦?”呆萌的某人胆儿十分肥地回应了一声疑问词。

一旁的虞月卓暗暗警惕,心里暗暗计算着阎离尘恼羞成怒出手时自己有几分胜算,随时等着出手救自家呆萌肥胆的媳妇儿。

容颜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回答阿萌:“他确实有换,我可以作证,因为他赖在我家里时一天换一套,你知道我一个人住,家里又没有下人帮他洗衣服,所以我家井边的洗衣盆里已经堆积了三盆的衣服了,我正打算找个时间直接烧掉消毒。”

“…他不是没有银子买衣服么?烧了的话他以后穿什么?”阿萌木然地说,心里直骂这两只是败家子。

阎离尘很淡定,无耻地说:“阿颜给我买。她主外,我主内。”声音貌似还有些自豪。

“…可是我好像听说她不只要赚钱养你,回到家后还要给你做饭吧?连她去出诊回来晚了还要给你带吃的…”

阎离尘继续点头,“确实如此,我每天只需等着她回来就行了。”想了想,又补充道:“这是她抢了我的银子扒了我的衣服必须付出的代价!”

阿萌默然,可怜的阿颜,你上辈子做了多少孽才会被这么个无耻的人缠上啊?

——————

所以说,阎公子真的有换衣服啊!!!!

第 84 章

在阿萌坐月子的时候,虞月卓也开始忙碌起来,仿佛又回到了刚成亲时的那段日子,总是三天两头不在家,每次回来都是三更半夜,然后无视守夜丫环麻木的目光,直接爬上了正在坐月子的产妇的床。

阿萌也由开始的反对到最后的默然,面对秦嬷嬷不苟同的目光,阿萌只能回以无辜的目光,心中暗暗内流:她一个正常人实在斗不过某个男人的无耻啊,说道理说不通,打又打不过,她还能怎么办?

一个月被局限在一个小屋子里坐月子,不能见风不能沾水不能洗澡洗头,实属酷刑一件。幸好现下春寒料峭,外头的天气虽不能说是冰天雪地,但也时常冷风啸啸,偶有寒冷春雨润物,让阿萌觉得一个月不洗澡也算不得什么了。

虽然阿萌有些担心前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虞月卓会不会有危险,但她现下宅在一亩三分地里坐月子,消息实在是不灵通,所以只能将那股担忧藏在心中,幸好晚上虞月卓还回来,虽然很多时候因为她睡死了不知道他何时回来何时出去的,但看床边的位置,便也知道他是回来过的。

除了关心虞月卓外,阿萌现在的乐趣便是养小包子。

孩子出生的三天后,眼睛完全睁开了,阿萌端详半晌,觉得这双眼睛像自己,是一双漂亮的杏眼儿,乌黑晶亮如葡萄,水汪汪地瞅人时,不经意间给人一种萌萌的感觉,瞬间便能萌煞死个人了。而且他遗传自虞月卓的俊雅长相,也得到长辈们一致的喜爱,姚氏甚至每天都要过来探望一次孙子才罢休,更不要说虞月娟根本是恨不得驻守在锁澜院里了。

阿萌知道在姚氏与虞月娟眼里,虞月卓是个优秀完美到无瑕疵的人,简单地说就是盲目崇拜,所以他们自然也希望孩子长得像其父。但阿萌听到虞月娟叨念着什么“幸好孩子不像她娘…”时,还是忍不住气了一下。

阿萌心说,若是孩子以后真的像你哥,你就该伤心了,她可不要再养出个三观尽毁的小变态来。小时候没有及时纠正虞月卓的三观已经教她后悔不已,所以小包子的教养问题她可得抓好。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过。

终于到了小包子满月的时候了。

阿萌十分高兴,这证明她终于可以好好洗个澡,然后出门走走减减身上的肥肉了。

如同所有刚生下孩子的女人一般,阿萌的身体也完全变形走样了,特别是腰间那一圈的游泳圈,每每摸到一手肥腻时都让她有种想去死一死的冲动。而且这般丑陋的模样,她自然不愿意让虞月卓看到摸到了,所以晚上睡觉时,她每每意识到这点时,总会直接滚出他的怀抱,然后很快被某人给拖回去,然后夫妻俩便开始了一场你来我往的攻防仗,当然,最后皆是以变态大魔王的完全镇压告终。

一大早地,将军府开始忙碌起来,管家指挥着府里的下人将将军府里里外外地清扫了一遍,然后又去看宾客礼单,担心会不会遗漏了哪位重要的客人,又要去瞧易园里的筵席布置得怎么样了,可谓是忙得脚不沾地。

下人们在忙,主人自然也不会太轻松,虞月卓请了假,打算好好操办孩子的满月宴,早早地在前方接待京中各家大臣及同僚,穿着喜庆的姚氏携着女儿招待前来贺喜的众家女客。

而阿萌一大早便命人抬来热水,将自己里里外外地搓洗了两遍,又抹上些香水方觉得自己没有那般臭。因为今日是小包子的满月,也算是个重大的日子,便穿了一件姚红色的衣裙,头簪金饰翡翠,看起来喜庆不少。

等阿萌弄得差不多后,小椴过来禀报道:“夫人,罗夫人过来了。”

阿萌听罢有些意外,倒是没想到刑氏会来得这般早,离筵席开席时间还有一个时辰呢,她怎么这么早就来,看起来倒是积极,不会是她爹给撵来的吧?

阿萌好笑地猜测着,但也让刑氏过来,顺便也让人将小包子抱过来。

小包子也被换了一件绯红色绣有吉祥图案的襁褓,看起来极喜庆,小脸白白嫩嫩的,透着健康的红晕,让人极想咬一口,特别是那双滴溜溜转的黑眼睛很有灵性,巴巴地瞅着人时,又有些呆萌呆萌的,瞅得人心肝都化了。

阿萌从奶娘那儿抱过小包子,在他嫩脸上亲了一下,小包子咂吧了下小嘴,看起来像是笑了一下,让阿萌惊喜得不行。

刑氏进来的时候,便见到穿着一身桃红色宫装看起来颇具富贵的阿萌坐在床上逗着儿子,昔日眉宇间化不开的沉静与清傲去了几分,整个人显得柔和不少,一瞧便知道是作了母亲的人了,看起来竟然比以往还要顺眼一些。她的周围有几个丫环嬷嬷围着,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好话,一时间热闹不已。

看到像是被众星拱月一般的阿萌,刑氏又开始点酸溜溜的了,不过想到今日来找阿萌的目的,刑氏很快便收敛了心中的那股酸意,反开扬起一个熟稔的笑容走了过来。

“茵姐儿,孩子看起来长得不错,瞧这双眼睛,看着就特别灵秀。将军陪着你爹在大厅里说话,你爹说稍会可要好好瞧瞧他的小外孙呢。”刑氏挑着好话说。

阿萌听罢,也笑起来,“嗯,等会儿我便抱崽崽出去给爹瞧瞧。”说了会儿话,阿萌突然想起还有一人,不禁问道:“怎么不见玉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