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前面几个月他们都是在庄子上,很少有人来探望,也就是公主府的人定期过来,因徐习远与夏承毓关系匪浅,偶尔也会跟着夏承毓来过几次,令还多日前威远侯老夫人派崔觐过来探视过一次,因为威远侯老夫人与安阳公主的关系匪浅,所以,这也是情有可原。

然而,今日这徐习徽与崔觐两人过来,明显的是尾随徐习远过来的。

是以,明慧瞪了徐习远一眼。

徐习远朝明慧看了过来,直接无视明慧眼眸中的埋怨,风华绝代脸上爬了一抹潋滟的笑。

“姑祖母。”

“公主,郡主。”

见到安阳公主三人进门,徐习徽与崔觐忙起身见礼。

“六殿下,世子。”

明慧与夏姝也朝徐习徽与崔觐屈膝。

安阳公主落座在主位上,吩咐珍珠说道,“难得五殿下与世子过来一趟,重新沏茶。”

“是,公主。”珍珠屈膝,忙领了丫头重新沏了茶,上了点心。

“姑祖母,这是侄儿的心意,望你笑纳。”徐习徽笑着递上了礼盒,说道,“虽侄儿是甚是想来探望姑祖母,但又怕打扰姑祖母的静养,如此拖到这个时候才来探望,还望姑祖母不要见谅。”

“难为你惦记着。”安阳公主笑道。

“这是应当的。”徐习徽说道,于是又笑着问了安阳公主的身体状况。

安阳公主笑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了,其实我也打算过几日就打算回府的,说来,其实到时候若是有空到府里玩玩陪我说说话也就好了,没得如今还跑这么远过来,真是罪过。”

这话是暗示着,他们两人是不该过来跑来这庄子上,毕竟她是来静养的,这真若是探望就等她回府再说。

闻言,徐习徽的眸色微沉。

崔觐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这上次他是受祖母威远侯老夫人所托,今日却以自己的名义来的。

“不过是几步路而已,这姑祖母在这边养病,我们做小辈的不来探望,才是我们的不是呢。”徐习徽顺着安阳公主的话,说道。

“难为你们了。”安阳公主说道,“你母妃与父皇可好?”

“嗯,谢姑祖母挂心,父皇与母后都很好。”徐习徽回道。

“嗯。[]”安阳公主拢了拢茶叶,笑呵呵地看向徐习徽说道,“过些日子就是你的大喜之日了,姑祖母这回去啊定给你准备一份大礼。”

“谢姑祖母。”徐习徽忙笑着回道,脸色带了一层淡淡的绯色。

明慧坐在安阳公主的身边,带着端庄地喝着茶,并无说话。

夏姝坐在安阳公主的另一边,带着淡淡的笑容,端庄而文雅,并无私下里的活泼与随意。

徐习远也坐在一旁,没有出声。

徐习徽眼眸看向徐习远,说道,“六弟,你的伤可好些了?这父皇与母后可是担心你了。”

徐习远抬眸看向徐习徽,说道,“谢五皇兄关心了,我的伤已经无恙了。”

“那就好。”徐习徽说道,“你可不知道,父皇知你带着伤出了城,可是担心了。”

徐习远朝徐习徽拱手说道,“那还请五皇兄回去,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

徐习徽本是打算这次来是把徐习远也带回去的,听了徐习远的话,眉头皱了皱,瞥了徐习远一眼,起身朝安阳公主行了一礼,说道,“六弟鲁莽,让姑祖母操心了。”

安阳公主慈爱地笑着说道,“操心谈不上,好在庄子上药齐全,昨日你父皇也派人送了不少药与补药过来。”

安阳公主自也是知道了这徐习远拒婚的事,因徐习远与夏承毓关系好的缘故,又因他从小失去母妃的原因,安阳公主对后宫的争宠是了解的,没有母妃的孩子就如同失去了天然的屏障一般,因此四个皇子,安阳公主对徐习远倒是多了几分怜惜。

安阳公主如此说了,徐习徽也就不好再说了,于是笑着说道,“没有劳烦姑祖母就好,若累了姑祖母,那就不得了。”

“不碍事。”安阳公主呵呵笑道。

“多谢五皇兄关心。”徐习远心里冷笑了一声,嘴角带着一丝笑看向徐习徽说道,“五皇兄要处理政事,还要准备大婚,这百忙之中,还能记挂着小弟我,甚为惶恐。”

要处理公务,还要准备大婚,还能关心自己!徐习远眼眸闪过一抹冷笑,这五皇兄其实不过是挂着羊头卖狗肉,打着来探望安阳公主的旗,其目的,一来是挤兑自己,二来是为了明慧的。

这贤妃与徐习徽打的主意徐习远自然是明白的。

还有这一起来的崔世子,不过是威远侯老夫人与公主关系不错,这还就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姑祖母会把明慧许给他?徐习远冷笑。

在座的人,都是心思透亮的人,这徐习远的意思,自然都是听得明白的。

“你我兄弟,关心六弟是应该的。”徐习徽讪笑了一下,说道。

明显的挤兑,暗里说着徐习远不好的话,明慧蹙了下眉头,喝了一口茶,抬头看向徐习徽,不急不缓地说了一句,“劳五殿下关心了,外祖母的身体自有明慧照顾着,不会出什么事的。”

这是——

徐习远闻言,眼眸一亮,闪过一丝喜悦,目光灼灼地看向明慧,只觉得那心里都溢满了甜蜜的蜂蜜一般,甜滋滋的。

这几年来,徐习远对明慧也是了解的,疏疏淡淡的性子,自是不会关心和在意他人的,只有她在意与在乎的人,才会这样!

“是的,有我与明慧姐姐照顾祖母呢。”夏姝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看向徐习徽微微一笑,说道,“多谢五殿下的关心了。”

徐习徽眼眸瞧了一眼徐习远与明慧,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虞。以前明慧与自己这个六弟就是非同一般,但非同一般也罢,明慧可是对徐习远也还是疏淡的,然而——

如今两人的关系,比以前不同了。

徐习徽端着茶杯的手,不知觉地缩紧。

如果自己得不到她。

那他徐习远——也别想得到。

他们是兄弟。

身为皇子,他们更是对手。

崔觐听得明慧的话,深深地看了眼明慧,目光看向徐习远,只觉得徐习远脸上的笑容那般刺眼。

垂在一侧手,慢慢地攥紧了起来。

徐习徽看向夏姝与明慧说道,“这个自然,有郡主,与姝表妹在,自然会好好照顾姑祖母的。”

说完,徐习徽看向安阳公主说道,“姑祖母今日侄儿与世子是不请自来,还望姑祖母不要见怪。”

“见怪什么。”安阳公主笑着说道,扭头看向崔觐,“你祖母可好?那次说让她过来陪我说说话,也不见她来,是不是身体不好?”

“谢公主关心。”崔觐忙起身送了礼物,回道,“祖母身体很好,祖母说还是等公主回家再去叨扰。”

“嗯。”安阳公主点了点头。

徐习徽与崔觐两人来的时候就已经很晚了,这没说一会话,就暮色渐浓,一轮弯月高高地挂在半空,夜空中布满了闪烁的星星。

早有丫头把庄子里的灯笼都点亮了。

徐习徽与崔觐没有提走的话,明慧也知道,这个时候回去城门早已关了,不过那徐习徽是皇子自然是有办法进城的。

明慧心里明白,徐习徽与崔觐两人是挑着那个时候来,就没有打算今日回城的,不然真心来探望,就会早点动身过来。

“公主,可以开饭了。”

安阳公主起身带着几人去了饭厅。

桌上上满满当当一桌子的菜,秀色可餐,香气四溢。

安阳公主拿了筷箸,笑着与徐习徽与崔觐说道,“舟车劳顿,饿了吧,多吃点。”

说完,又吩咐站在徐习徽与崔觐身后的丫头说道,“好好伺候着。”

“是。”丫头屈膝应道。

明慧淡淡地笑着对徐习徽与崔觐说道,“庄子上粗茶淡饭的,怠慢五殿下与世子了。”

“郡主言重了。”崔觐看了一眼明慧,笑着对安阳公主说道,“上次祖母吃了公主让我带回去的吃的,祖母说可好吃了。”

“你祖母喜欢吃,那这次再带些回去。”安阳公主笑道。

“谢公主。”崔觐忙起身行礼。

“坐下,快坐下。”安阳公主忙摆手说道,“多吃些。”

“庄子上没酒,五皇兄,世子见谅。”徐习远淡笑着对徐习徽崔觐说道。

这还当自己是主人了!徐习徽与崔觐看着满桌子的色香味俱全的菜,顿时没了什么胃口。

“给五殿下与世子多夹些菜。”徐习远朝伺候徐习徽与崔觐的丫头说道,淡笑着看向两人说道,“五哥,崔世子不要客气。”

“别客气。”安阳公主点头笑着说道。

吃了饭,一边喝茶一边说着话,安阳公主带着明慧与夏姝坐了一会儿,就带着两人回了房去了。

房间自是早已吩咐了人给徐习徽与崔觐收拾好了。

“带五殿下与世子去泡泡温泉,去去乏。”安阳公主临走的时候,吩咐了一声。

于是等安阳公主走了,下人就忙请徐习徽与崔觐去泡温泉。

徐习徽看向徐习远说道,“不如六弟一起去?”

徐习远却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向一边的珍珠问道,“可是到时间了?”

珍珠瞥了眼旁边的沙漏,点头,“是,这会差不多了。”

“五皇兄,世子请!”徐习远闻言,于是转头朝徐习徽与崔觐做另一个请的手势,带着两人往池子的方向走去。

水池里热气氤氲,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这温泉水里放了药?”崔觐问道。

“没,是明慧给我泡了些药材,好让伤愈合。”徐习远弯起了嘴角,想了下,又解释了一句说道,“公主一般在那边泡药浴。”

徐习远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墙壁。

“五皇兄,世子,请随意。”徐习远脱了衣服,身上留了一条白色的亵裤,踏入了泡着药材的小池子中。

徐习徽与崔觐也只脱了外衣,留了一条裤子,沉入了温泉水中。

“六弟你的伤可是不轻啊?”徐习徽看了一眼徐习远背上的伤痕,说道。

“已经好很多了。”徐习远淡笑着,回道。

许是因为赶路累了,又许是温泉太多舒服的原因,徐习徽与崔觐意境阑珊,话都不多。

那边,明慧与夏姝陪着安阳公主回了房,说了一会话,安阳公主就打发了两人回房,自己则是靠在靠枕坐在床上,眸光深沉。

“公主,可是有什么不妥?”曾嬷嬷放下一边的帐幔,说道。

安阳公主眼眸里闪着锐利的光芒,“说是来探望我,以为我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不知道他们打着什么算盘呢?明日你吩咐下去,准备收拾东西,等小远伤好了,我们就回去。”

曾嬷嬷想了下,脸色一正,点头,“是。”

“你也别太急,这小远的伤得养几天。”安阳公主说道,“小远这孩子啊…。”

安阳公主没有说完,叹了口气。

曾嬷嬷笑着安慰说道,“郡主玲珑剔透般的人儿,会知道怎么做的。”

想着懂事贴心的外孙女,安阳公主觉得心都酸痛,点头,“那孩子,小小年纪经历了那么多,冷静得令人心疼。”

曾嬷嬷擦了擦眼角,默了片刻说道,“公主,别伤神了,否则明日郡主又得费心了。”

“嗯,睡了。”安阳公主点头。

泡了温泉,回到了房里,徐习远挥退了青杨,正准备要睡觉,听得叩门的声音。

徐习远打开了门,看着站在门口的徐习徽,眉心挑了下,“五皇兄?”

第七十九章

“六皇弟。”徐习徽站在门口,带着笑看着徐习远,“不请我进去坐坐?”

“五皇兄,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跟我说?”徐习远淡笑着侧了侧身子,伸手示意了一下说道,“请进。”

“你我兄弟难得在外面这样聚一次,跟你聊聊天。”徐习徽笑了下,越过徐习远进了屋。

“好在这茶还是热的。”徐习远给徐习徽倒了杯茶,递了过去,然后坐到了徐习徽的对面,目光淡淡地并没有太多的热忱。

“六皇弟,你的伤真的不要紧吗?”徐习徽握着茶杯,说道。

“嗯。”徐习远点头,说道,“谢五皇兄的关心。”

“你就只身带了青杨一个?这庄子里的人要照顾姑祖母,怕是照顾不来你。”徐习徽说道,“我看六皇弟,明日还是跟我一起回城吧。”

徐习徽看了眼徐习远,没等徐习远说话,又说道,“我也是为了六皇弟好,这庄子是姑祖母带了姝表妹与明慧两人住在这里,都是女眷,你一个大男人住在这里终究是不方便,回去有太医,你的伤也就是小伤,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闻言徐习远噙着一抹淡笑,在灯光下甚是朦胧。徐习远默了一会,这才扬眉看向徐习徽说道,“难得五皇兄这么关心我,作为弟弟的我,真是受宠若惊。”

听着徐习远话里里的嘲讽,徐习徽也不恼怒,顺着徐习远的话接了下去,“六皇弟,你我是亲兄弟,你是我的弟弟,不关心你,我关心谁呢?”

“那我就以茶代酒谢五皇兄对我的关心了。”徐习远端了茶杯,示意了一下,说道。

“兄弟一场还这么客气。”徐习徽笑道。

徐习远敛了脸上的笑,直直地看向徐习徽说道,“多谢五皇兄的好意了,不过,要让五皇兄失望了,我明日不会随你回城的。”

徐习徽脸上闪过不悦,说道,“六皇弟,你也得为姝表妹与明慧表妹着想一下,这终究对两人的闺誉有所影响。”

徐习远勾唇,说道,“这里有姑祖母坐镇,谁能说什么?而且我也是来养伤的,又不是来游玩的,更何况姝表妹与明慧与我可都有一个表字,只有那些个心思龌蹉之人才会想歪,五皇兄自是不必担心的,这行的正坐得端,没有什么担心的,姑祖母也发了话,让我在这里养好了伤到时候一起回城,我已经答应了姑祖母了,这出尔发尔非大丈夫所为,拂姑祖母的好意,也不是我们做小辈的所为的。”

一席话,徐习远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他不会跟徐习徽回去,会留在庄子上直到安阳公主她们回去,还暗讽了徐习徽是心思龌蹉之人。

徐习徽听得这话耳根都发热,心口涌起一股怒火。

这弟弟,生来就是克自己的,比自己小那么几个月,因生母是沈贵妃的原因,一生下就比自己更得父皇的宠爱,沈贵妃去世了后,父皇干脆都把他直接养在身边。

从记事的时候开始,自己与他从来都是摆在一起比较的对象,做得好的,是他聪慧,若是做得不好,那是因为他从小没有母妃教导与护佑,所以情有可原。

徐习徽从小开始就觉得胸闷。

徐习远眼眸淡淡地瞧着徐习徽,那张与贤妃太过相似的脸。

兄弟情深!

徐习远嗤笑,身为皇子,哪来的兄弟情深了,不过是表面粉饰太平而已。

这些年若不是母妃留下的精干之人护着,加上自己谨慎小心,自己恐怕已经是一堆白骨了。

“六弟一意孤行,那我也是没有办法了,你好生在这里养伤,等好了,快些回去,父皇与母后可是担心你得紧。”徐习徽颇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呵呵。”徐习远干笑了两声,摸着下巴说道,“父皇与母后怕是被我气得不轻,如是我远远地离了京城,躲到这庄子上才是好的。”

父皇有担心是真,不然也不会派人送那么多东西过来的。

至于李皇后吗?徐习远觉得这个值得怀疑,这贤妃与徐习徽打的什么主意,特意跑来这庄子上,母子两人自然是不会与李皇后说的,贤妃与李皇后表面一团和气,暗地里却是相互斗着很多年了。

“你啊,知道就好,早些养好伤回去与父皇道歉。”徐习徽喝了一口茶,说道。

自己回去认了错,这样就可以顺势旧事重提,然后把那韩灵溪指给自己?徐习远微微一笑,说道,“这个不用五皇兄担心,我自己的事自己心里有数,会处理好的。”

“嗯,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也免得我们几个做哥哥的,为你担忧。[]”徐习徽笑道。

“我倒是好奇,五皇兄来这边探望姑祖母,顺便看我,怎么不与大皇兄与二皇兄一起来?倒是与崔世子一起来了。”徐习远似有深意地问道,随即又闪着眼睛狡黠地看向徐习徽笑道,“崔世子是未来五皇嫂的表哥,五皇兄这是与崔世子拉好了关系,以博取五皇嫂的芳心吗?”

这崔觐不久前就奉威远侯老夫人的命探望过安阳公主一次的,所以这一次,就值得深究了!

“你这臭小子。”徐习徽斥了一句,脸上闪过一丝窘迫,说道,“没大没小的编排你五嫂来了。”

“五皇兄,我这说的是实话。”徐习远轻笑着说了一句,不过很有眼色地不再提周怡瑾。

“你啊,还是顾着你自己吧。”徐习徽微微笑道,“因你金銮殿上的一席话,六皇弟如今是风靡京城了,听说这两日不少的大家闺秀可都很是仰慕你呢。”

“哦,是吗?”徐习远眯了眯眼睛,挑眉说道。

徐习徽点头,看一眼沙漏,说道,“不早了,六皇弟有伤在身早些歇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五皇兄,慢走。”徐习远笑着起身送到了门口。

徐习徽一出门,就沉下了笑脸,徐习远则是笑眯眯地关上了门,熄灯上床睡觉。

徐习徽目的没有达成,还把自己给气了,对于徐习远这个弟弟,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有话来堵自己,徐习远是打定了主意不回去,于是徐习徽也没有办法,难道还能绑他回去不成?

绑回去这个法子都行不通。

想着徐习远与明慧两人眼神的交流,徐习徽眼眸看了一眼那依旧亮着灯,崔觐的房间,徐习徽勾了一丝笑意转身进了自己的房。

徐习徽所料想的没有错,崔觐是坐在椅子上,一点睡意都没有,心情甚是不好,那眼睛里的戾气是掩都掩不住。

那个清淡如雨后荷花一般清新的女子,是属于自己的啊。

可是,如今却是眼睁睁地看着她与另外的男人眉来眼去,自己还一句话都说不上!

自己只想来见见她,也是想表达自己想要履行诺言的意思,但,她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比上次还要冷漠。

崔觐从小顺风顺水的,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挫败过。

“你是否也觉得郡主与六殿下两人之间有什么?”崔觐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