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北燕,因为项隆之前的手段,使得大光明寺都无法染指北燕地域。

这一次我若是能够谋算成功,北燕便在我的掌控当中,自然也能容我隐魔一脉发展。

结果她李湫荻却是投入我死对头项沖的麾下,她这般做,可曾想过她是隐魔一脉的前辈?可曾想要要帮扶我这个后辈?”

江湖就这么大,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新鲜事。

李湫荻之前的去向众人也知道了,为了一个小白脸,李湫荻竟然跑去跟楚休作对,之前他们还在说这李湫荻的脑子肯定是进水了。

楚休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这也用不到杀人吧?

之前跟楚休打过几次交道的俞魔涯站起来道:“楚小友,事情的经过我等也都已经了解了,不过也用不着杀人吧?毕竟大家都是隐魔一脉的人,有话好商量,不是吗?”

楚休淡淡道:“俞前辈这话说的好,有话好商量。

但是诸位可以去打听一下,看看当时是什么场景。

李湫荻那女人都已经疯了,我只不过是杀了她的一个小白脸而已,她竟然便要跟我拼命。

这可不是我非要杀她的,而是她执意要跟我拼命,死了又能怨谁?”

这下就连俞魔涯等人都没有话说了。

若是这么算的话,的确是不应该去怪罪楚休的。

反正在俞魔涯这等修炼了上百年的魔道大佬来说,什么情情爱爱之类的东西都是扯淡嘛。

为了一个小白脸,结果便去跟同门死战,值得吗?

司徒弃冷声道:“楚休,你狡辩了这么多,但归根结底有一点你始终无法解释。

残杀同僚,这件事情你就准备这么算了?隐魔一脉的规矩何在?”

楚休大笑了一声道:“规矩?什么规矩?

你想要规矩,那我就告诉你,我楚休的规矩是什么!”

冷眼看着司徒弃,楚休冷声道:“诸位若是肯帮我共谋大事,我把诸位当同门,事成之后好处共分。

但若是有人挡我的路,那抱歉,挡路的,就不是同门了,而是死人!”

楚休一挥手,商天良穿着一身麻布长袍从后堂背着手走出来,手里面还拎着一个小锄头。

他本来是在商城内种菜呢,结果隐魔这边突然来人,这才被楚休忽然喊来装逼。

看着下方的几人,楚休淡淡道:“李湫荻,我杀了,事情便是这么事情,情况也是这么个情况。

现在谁还想要解释,我跟这位商城主好好跟诸位解释一番。”

看到这一幕,巫马鲛直接站起来一拱手道:“告辞。”

俞魔涯也是一拱手道:“打扰了。”说完,直接转身就走。

规矩是留给守规矩的人用的,有人若是连规矩都不想守了,那还要规矩有什么用?

残杀同门这件事情哪怕他楚休说破天,也是不好解释的,但现在楚休都把天地通玄境界的强者给拉出来了,谁敢听他解释?

司徒弃等人直接被气的面色通红,但最后却连一个人都没有说话,直接转身便走。

因为他们是真的不敢确定,楚休是不是会真杀了他们。

如果之前他们还认为楚休会顾忌着他们隐魔一脉大佬长辈的身份,但现在嘛,他们已经可以确定了,这重身份对于楚休来说,就是个屁!

李湫荻他都已经杀了,他自然也不介意再杀第二个了。

同时他们也是在心中暗骂俞魔涯等人实在是太不成气候了,被人家一吓就走了。

否则他们这么多隐魔一脉的大佬一起威逼,楚休他还敢这般嚣张吗?

等出了燕京城之后,司徒弃发现俞魔涯等人竟然还在那里等着,他不由得冷哼了一声道:“诸位,咱们之前是怎么说的?不是说了,这件事情他楚休必须要给我等一个解释吗?否则隐魔一脉的规矩何在?

结果你们却是就这么走了,平白惹人笑话!”

俞魔涯的面色一红,冷哼道:“要什么解释?李湫荻那女人自己找事情被杀了,我们还能怎么办?她若不是不往楚休跟前凑,楚休还能满江湖追杀她去不成?

况且人家连天地通玄境强者都给搬出来了,你让我们怎么办?真撕破脸皮吗?

楚休虽然不守规矩,但起码他现在还是隐魔一脉的人,魏老对他恩重如山,他就算是再嚣张狂妄,也不会公然叛出隐魔一脉的。

不撕破脸皮那还是自己人,撕破了脸皮,那才是被人笑话,被整个江湖人笑话!”

司徒弃被俞魔涯堵的说不出话来,最后他值得冷哼道:“这楚休为人鹰视狼顾,根本就是那种无法无天之辈。

现在他都敢无视隐魔一脉的规矩,你们却还顾忌这,顾忌那,不敢发作,我怕是到了最后,整个隐魔一脉都会毁在他手中的!”

说完之后,司徒弃直接转身便走。

气势汹汹的上门质问,结果碰了一鼻子灰,他心情好那才叫奇怪。

此时镇武堂内,商天良并没有走,而是拎着一把锄头问道:“我说,他们跟你乃是同门?既然是同门,又为何要拆你的台?都已经成这幅模样了,你们还不赶快分道扬镳,竟然还同时在一个势力之内?”

楚休摇摇头道:“这里面的东西太复杂,商城主你是不会懂的。

在绿都之内,一个人活不了,但在外界,一个人也可以活的很滋润。

所以,长久以来没了目标,一些人便只能看见自己眼前的利益,而看不到整体的利益。

昔日昆仑魔教被剿灭之时,隐魔一脉之人还算是团结,大家都卯足了劲,想要等到独孤唯我回来之后重建昆仑魔教。

但五百年过去了,独孤唯我还没有回来,这帮人的心气儿也散了,各自也有着各自的心思在,能团结在一起,那才叫奇怪呢。”

商天良点了点头,总结道:“说白了,就是你们这群人吃饱了撑的,活的有些太滋润了,这才互相之间勾心斗角。”

楚休一愣,商天良这话虽然不好听,但貌似还真没有毛病。

若是现在他们所在的这方世界也变得想绿都一样,估计还真没有人会在这里勾心斗角了,连活着都费力,还管什么面子,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对了商城主,听说你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商城内种地?这种事情交给一些普通的老弱妇孺便好了,你还亲自上阵?”

商天良淡淡道:“在商城内,城主也是要亲自上阵拼杀的,现在种田,自然也是要我这个城主在打头阵了。

而且这段时间我又重新翻阅了我商家先祖所留下的典籍,重温了一遍上古时期,我商家先祖所留下的武道传承。

天地通玄修的不光是自身,也是这方天地。

在绿都之内,天地都已经残破了,我修出来的天地,并不完整。

但在这里,我重新开始感悟这片天地,却是悟出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说着,商天良手中一丝绿色光芒闪过,渗入地下。

下一刻,一株仿佛是杂草一样的东西竟然直接把地砖给顶裂,顽强的生长冒头。

“星星之火可燎原,一株杂草,野火烧不尽,只要有一丝生机,也能够重新生长。

这天地太大,大到只要你能够悟透一丁点的东西,都能让你受用不尽。

我在种田,但耕耘的,却是自己的一片丹田。”

说完之后,商天良继续拿着他的小锄头走了出去,身上已经不见丝毫在商城时,那股凶厉的气息,反而带着一些出尘的飘逸气息,仿若世外高人一般。

楚休看着地面上碎裂的地砖和半人高的杂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镇武堂的大堂可是才装潢没多久呢,自己是让他赔呢?还是让他赔呢?

第九百七十三章 驾崩和登基

北燕皇宫的大殿内。

北燕尚黑,所以宫殿大多数都是显得极其的阴沉压抑。

但今天,整个北燕皇宫内的气氛却是压抑的更厉害,因为项隆,快要撑不住了。

几十名北燕项氏皇族的核心人物都聚集在宫殿当中,项隆躺在床上,气息已经低迷到了极致,几名太医手忙脚乱的,累的满头大汗但却不敢停歇,生怕一个弄不好被拉去陪葬。

细数在场这些北燕皇族的人,除了一个对项隆带着恨意的亲弟弟,其他人却并没有什么悲伤的神色,甚至是十分的漠然。

皇帝跟皇族,是两个概念。

在北燕,只有项隆他这一脉的嫡系能够接掌皇位,哪怕他这一脉的人都是废物,那也要由一个废物来接掌皇位,因为他们才是嫡系。

至于其他北燕皇族,他们或许曾经也是皇族嫡系,但自从他们祖上被分封出去开始,他们便只是项家皇族的人。

对于他们来说,所谓的皇朝,更像是一个世家。

他们为了项家的皇朝拼死拼活,贡献力量,而皇帝则为了保持自己的地位,需要用整个皇朝的力量来供养他们,双方就是这么简单的关系。

所以眼看着项隆身死,他们无悲无喜,反正接下来登基的皇帝,只要跟往常一样能给他们带来足够的利益,那便足够了。

但他们不悲伤,却不代表项崇不悲伤。

项崇一直以来就不是一个冷血的人,所以在看到项隆跟他大哥争皇位时,他很伤心,也深恨项隆,但看到眼下项隆濒死,他虽然依旧恨项隆,但却依旧伤心。

忙活了半天,几名太医对视一眼,只得对项崇道:“王爷,臣等已经劲力了,陛下油尽灯枯,精神已经开始消散,已经不是药石可医的了,哪怕是有九转神丹,也是无用。”

“能让皇兄再说话吗?”项崇强忍着心中的悲痛道。

其中一名太医点点头道:“这倒是可以,不过强行刺激陛下的精神,会让陛下的精神消散更快的。”

项崇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道:“去吧,让皇兄最后再留下几句话。”

那名太医点了点头,拿出银针在项隆身上连刺了数个大穴,原本仿佛已经是死人的项隆咳嗽了两声,无神的目光转向项崇,嘴角扯出了一个弧度,虚弱道:“你终于又叫我皇兄了。”

听到项隆第一句话竟然这么说,项崇的眼睛顿时便红了。

“皇兄,你还有什么想说的?”项崇抓着项隆的手问道。

项隆虚弱的摇摇头道:“都已经安排好了,没什么想说的了,朕已经尽力了,等到沖儿登基之后,便要看他的了。”

说到这里,项隆忽然紧握住项崇的手,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吐出最后一句话来:“朕不甘!但也不悔!”

随着话音落下,项隆身上的生机彻底消散,项崇终于忍不住,泪水洒落。

“皇兄!”

项隆这一生,是非功过,早就已经说不明白了。

身为人兄,他弑兄夺位,杀戮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丝毫都不留情面,堪称冷血至极。

身为人父,因为国事繁忙,哪怕就算是最得他宠爱的项沖,其实也没有得到过他多少的教导,同样也导致他的那些儿子面不合,心也不合,兄弟阋墙。

但身为北燕的皇帝,他却是合格的,甚至堪称优秀。

北燕原本只是天下众多小国中的一个,若是没有他项隆,东齐哪怕有一个废物皇帝,就凭借东齐的体积,都能够横扫六合,直接覆灭天下众多小国,一统江山。

但就是因为有着北燕,有着项隆在,让他联合北燕武林,联合西楚,联合任何可以联合的势力,最终挡住了东齐的扩张之路,使得当今天下三足鼎立。

他不甘,是因为当今天下的帝王中,尽是一些庸碌之辈,只要给他时间,东齐未能横扫六合,他能!东齐未能一统天下,他能!

他不悔,是因为哪怕他项隆被千万人所唾弃,哪怕被他自己的亲弟弟敌视一辈子,再让他来这么一次,他仍旧会如此选择。

是非功过,留待后人评说,反正他项隆,此生无悔!

北燕昭武六十二年,项隆驾崩。

项隆死之前,北燕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平静,但随着他的身死,整个北燕,却是已经暗流涌动。

项隆死前并没有召来任何皇子,他的遗诏早就已经写好了,如果不出意外,接下来便是项沖登基了,但事情,又岂会那般顺利?

太子宫内,项沖在悲伤之余,更多的却是狂喜,这一天,终于等到了!

项黎在府内,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直接把自己关在了一间黑屋内,不见任何人。

最后的时刻也终于到了,成了,他将登顶巅峰,败了,他还是趁早自杀吧,项沖甚至会让他死的很难看。

镇武堂内,楚休面无表情,因为这一天,他已经谋算好久了,胜负成败,在此一举!

项隆驾崩之后,葬礼当然是要先举行的。

等到葬礼过后,才是项沖的登基仪式。

皇宫之内,北燕皇族以及军方还有一些勋贵武将等等全都已经到齐。

楚休作为镇武堂的大都督,他自然是站在了最上首。

甚至除了这些隶属于北燕的人,纯阳道门的夕云子跟守真子,还有虚言也来了。

不过他们双方都有些伤势还没有利索,这次来也只是纯粹为了来观礼的,互相之间还在敌视着。

龙椅空悬,高台之上,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在其他人的搀扶之下,慢悠悠拿着项隆的遗诏走出来。

他是项氏皇族一脉最老一辈人,虽然实力并不怎么样,甚至现在也要到了寿元将近的程度,但这种场合还是要靠他来主持的。

项沖跪在地上,他身为十三皇子,此时却是跪在了所有人的最前方,其他那些皇子看向项沖的目光都是带着复杂之色。

这位十三皇子之前虽然特殊,最得项隆宠爱,但谁都没想过,最后能够登上这皇位的,竟然会是他。

当然他们除了嫉妒之外,却也没有其他的心思。

在所有项隆的子嗣当中,之前项黎的优势是最大的,哪怕项黎做不到这个位置,反正也轮不到他们,所以在场的这些皇子,只是嫉妒,倒是并没有嫉恨。

而此时项沖虽然也低着头,但他的眼中却是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最前方那金灿灿的龙椅,那即将属于他的位置!

虽然那龙椅并不好看,也不华丽,因为常年使用,龙椅上一些龙纹甚至都要被磨平了。

但那个位置代表的却是权势,掌控整个北燕的帝王权势!

之前这些都只是在梦里而已,结果现在却是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项沖怎么可能不紧张?他现在都已经紧张的微微颤栗了起来。

那项氏皇族的老祖站在最前方,用老迈但却有力的声音沉声道:“项沖,陛下已经驾崩,他临走之前,立你为太子,希望你莫要让他失望。

当世三国之中,天时地利人和,我北燕一样不占,但却在陛下的带领下,守住了这片江山。

现在陛下走了,接下来的担子便要压在你的身上,你,可有信心?”

项沖连忙躬身道:“当然有信心,父皇遗命在前,本宫定然会继承父皇遗志,带领北燕,横扫六合,一统中原!”

项氏皇族那名老祖点了点头,刚想要宣读项隆的遗诏,让项沖正式登基。

但这时一个声音却是不合时宜的响起:“太子殿下有信心,我却是没有信心。

横扫六合?我却是怕太子殿下你登基没几年,这北燕就会被你给搞垮的!”

在场的众人猛的一抬头,看向出声的方向。

楚休就这么施施然的站出来,没有丝毫的顾忌,瞬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守真子和虚言都是同时抬头,对视了一眼。

楚休这是疯了不成?他公然反对项沖登基,插手北燕皇族事务,这可是跟整个北燕皇朝为敌!

项崇怒喝道:“楚休!你想要干什么?这是朝廷的登基大典,不是你可以大放厥词的地方!你想要造反不成?”

楚休冷声道:“造反?王爷,你们项氏皇族是北燕的皇族,是北燕的掌控者没错,但莫要忘了,我等也是生活在北燕,同样也是北燕的一部分!

我这可不是造反,陛下在时,哪怕我跟陛下有着某些理念不合,但你可曾见到我说过半个‘不’字吗?

陛下是一代雄主,北燕在他的手中,我们都放心。

但这位太子殿下却并不是一位合格的帝王,让他掌控北燕绝对是一个灾难。

我无意造反,也不可能造反,只不过,我想要请诸位考虑清楚,这样的一个人,是否真适合继位大统?

陛下临死之前老眼昏花,看不清人心,所以才选了这么一个人。

一个合格的帝王可以带领北燕从北蛮小国到现在硬抗东齐的地步。

但一个不合格的帝王呢?那是一个灾难!

诸位莫要忘了昔日东齐吕代姜氏的那桩事情。

皇帝姓项可以,但却不一定非要是他项沖!”

第九百七十四章 各方反应

对于楚休忽然跳出来搞事情,其实项崇一点都不意外。

因为项隆早就说了,楚休此人,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

不过不要紧,就凭他楚休一人,还撼动不了整个北燕朝廷,哪怕他把隐魔一脉都拉来也没有关系。

引入道佛两脉,项隆本就存着防备楚休的心思。

不过听到此时楚休说出东齐吕代姜氏这件事情,所有北燕皇族的面色都是一变。

这件事情可以说是一个禁忌,一个所有皇族中的禁忌。

以往皇位争夺都只是在嫡系之间的互相争夺,对于这种事情,无论是项氏皇族还是其他国家皇族中人都不会阻拦。

皇位争夺那有不流血的?唯有在鲜血厮杀中夺得皇位的人,才是真正帝王人杰。

当然也有不流血的情况,不过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夺得皇位的人太强,让其他人都没有了竞争的信心。

还有一种就是这一代的人都太过弱鸡,弱到根本就打不起来。

所以对于皇室来说,夺嫡很正常,之前项隆杀了他大哥夺得皇位时,现在这位准备念遗诏的项氏皇族老祖宗,根本就连参与都没参与,半句话都没说。

只是在大局已定,项隆已经把竞争对手全都干掉之后,他才出来主持一下项隆的登基仪式,念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当了一天的吉祥物。

这些争夺无论打的再激烈,再血腥,也是同姓之人的争夺,而东齐那一次倒是好,手下人竟然直接换了一个皇帝,偌大的东齐,直接便改了国姓,这可是相当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眼下楚休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项崇冷声道:“楚休,你也想要让这北燕姓楚吗?”

项沖更是直接跳出来,厉喝道:“来人!给我拿下楚休!拿下这个乱臣贼子!”

此时项沖可是恨极了楚休的。

本来自己这边都已经准备好了要登基的,结果这家伙竟然还跳出来搞事情,该杀,当真是该杀!

项沖此时已经算是储君了,他说的话,当然也很管用。

一众皇室供奉堂的强者不知道从何处走出来,紧盯着楚休以及镇武堂的众人,神情冷冽。

楚休淡然道:“怎么?连说一句话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王爷,我并非是想要整个北燕都姓楚,对于项家一脉的江山,我也没有兴趣。

今天我只是想要告诉王爷你,项沖此人虽然是陛下选出来的,但陛下的决定也不完全都是对的。

起码在继承人上面,他错了,大错特错!

皇室供奉堂可一直都是王爷你在掌管,但不成,王爷你忘了之前项沖安插进皇室供奉堂里面的那些人了?

项沖他最大的弱点便是不能容人!连你这个皇叔都信不过,他还能信过谁?

北宫大将军,诸位难道就不发表一些看法吗?”

一听这话北宫百里等人的面色都是微微一变。

今天楚休若是不站出来说这件事情,他们也不会多说。

但项沖插手他们手中权力这件事情,始终像是一根刺一般,扎在他们心底。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项隆就已经算是一个多疑的人了,但他也几乎不往军方安插钉子,因为他知道,北燕的江山是靠军方这些人打下来的,逼迫太过,吃亏的还是自己。

唯一一颗钉子还是项武,但项武也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坐上这个位置的,对于他,镇国五军中的其他人也是认可的。

虽然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眼下项沖他还没成为天子呢,做的便如此过分,等他真登基之后,是否还有有自己等人的活路?

北宫百里面色不变道:“只要你楚休不造反,一切都好说。”

楚休大笑一声道:“我早就说过了,项家的江山,我没兴趣,镇武堂也是北燕朝廷的一部分,我想要的,也是只是北燕朝廷的安稳而已。

项沖不适合当这个皇帝,后面可有的是人等着呢,项黎殿下,你说是不是?”

之前一直都在众多皇子中跪着的项黎这时候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面色平静,一言不发的站在了楚休的身旁。

之前登基大典没有开始时,他满心慌乱,简直都要崩溃了。

但等到这一天来临时,他却是忽然冷静了下来。

生死成败,富贵由天!

不做是死,做了只是有可能死,那好,索性便放下一切,跟在楚休身后一搏到底!

而此时众人看到项黎竟然站在楚休的身后,在场的众人可是真的惊讶了,甚至就连项崇都没有想到。

这二人之间的联系太过隐秘了,应该说他们本身压根也没联系过几次。

所以在其他人看来,这两个根本就不搭边的家伙,到底是怎么凑到一起去的?

而且他们还曾经听说过,貌似楚休是跟项黎有着仇怨的,怎么现在他在竟然还想帮项黎登上皇位?

楚休没管在场这些人的心思,只是指着项黎道:“二皇子相信诸位都很熟悉了,我也就不多说了。

之前诸位没感受到二皇子的好来,现在跟项沖一对比,到底是谁更适合当这个皇帝?”

在场那些军方的武者和勋贵都是对视一眼,眼中神情各异。

项黎他们当然很熟悉,之前他们可都认为这继位的是项黎,所以他们哪怕没有对项黎效忠,但他们却跟项黎走的很近。

凭心而论,无论是心机还是手段,或者是能力,项黎跟项隆比起来,简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作为北燕的皇帝,他的能力真不算出众,只能说,不算太傻而已,所以众人对于他实际上也没什么感觉,只是因为他是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那个一个,众人这才投靠在他身边的。

但是跟项沖这么一比,众人反倒感觉出来项黎的优点了。

项黎的优点便是他虽然不出色,但却也没那么多自作聪明的心思手段。

他之前一直都在把自己当成是北燕的继承人,所以一举一动,都是按照北燕储君的身份来的,虽然不出彩,但却也没有太大的过错。

项沖便是反面典型,越做,错便越多。

沉吟片刻,北宫百里直接道:“皇室争端我不会参与,东山军永远效忠北燕,效忠陛下。”

听到北宫百里这么说,楚休不禁暗道了一声聪明。

‘狂屠’北宫百里的名声在当世三国当中名气可是很大的,绝对的战场杀神。

但这一位却绝对不是什么莽夫,相反还聪明的很。

只要是姓项的在争皇位,那便是皇族内部的争端,管他们背后站着的是谁,他不参与。

反正只要最后坐在皇位上的人依旧姓项,东山军便会效忠北燕朝廷,他忠于的是北燕的皇帝,至于这个北燕的皇帝究竟是谁,其实并不重要。

看到北宫百里这么说,项沖的心都凉了。

而且让项沖心更凉的是,其他镇国五军的大将军也都纷纷表示,自己跟北宫百里都是一个态度。

项沖不禁把目光转向项武,这一位可是他们项家的人,跟其他的外人不一样。

但项武只是呵呵一笑道:“我就知道,每次要选皇帝时,肯定闹这么一场的,都习惯了。

诸位打,尽情的打,到时候谁打赢了,随便是那九五至尊了,我们都等着看结果呢。”

之前在酒楼时,项武便已经跟楚休抱怨过项沖了。

这一位虽然也是姓项的,但只可惜,他却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成过是项氏皇族的人。

项武此人没什么太大的野心,但他却是从小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出来的,好像是一只护食的野狗,有人若是敢动他盘子里面的香蕉,哪怕这个人姓项,他也一样敢对其疯狂撕咬。

眼看着镇国五军和那些勋贵都是一言不发,项沖不禁在心底狠狠暗骂一声,这帮人果然都靠不住!幸亏自己早有准备!

“五殃道人!”项沖怒吼一声。

五殃道人从后方不紧不慢的走过来,以他的实力和地位,在这种场合自然是排不到前面的,只能在后面等着。

“殿下有何贵干啊。”五殃道人端着双手,看向项沖的目光中,甚至带着一丝戏谑的神色。

项沖此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五殃道人的不对,他立刻道:“命令太子宫麾下所有人全部出手,拿着本宫的令牌,调集镇国五军,绞杀叛逆!”

之前他可是安插进镇国五军中不少的人,现在,终于可以用到了!

而一听这话,北宫百里等人的面色就变得更难看了一些。

虽然他们有自信,镇国五军已经被他经营的如同铁桶一般,其他人根本就无法调动。

但项沖这种视他们于无物的态度,还是让这几位大将军十分的不满和愤怒。

五殃道人听到项沖的话后,只是站在那里冷笑着,并没有动作。

项沖一皱眉道:“还不快去传令,你还在等什么?”

楚休站出来,淡淡道:“他,当然在等我的命令。”

五殃道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走到楚休身边,对着他和项黎一拱手道:“楚大人,二皇子。”

看到这一幕,项沖顿时如遭雷殛一般,瞬间面色一片煞白!

第九百七十五章 叛徒

对于五殃道人的反水,项沖根本就想象不到,他直接便呆立在了那里,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更是充满了恨意。

他可是自认为,自己对五殃道人绝对是当成心腹来对待的,结果现在,五殃道人竟然背叛了他!

在场的其他人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五殃道人究竟是怎么跟楚休混到一起去的?

类似于北宫百里这些人对于五殃道人其实并不陌生,对方也在北燕呆了几十年了。

记得当初楚休刚来北燕时,对方还因为镇武堂的归属问题激战了一场,五殃道人可是吃了大亏的,怎么现在这两个人却又勾搭在一起去了?

项沖貌似想到了什么,怒视着五殃道人:“这么说来,你找来的那些人,全部都是内奸叛徒!”

五殃道人淡淡道:“叛徒这个词用的可不准,他们可都从来没有效忠过你,又何谈背叛?”

项沖猛的一咬牙,忽然对北宫百里等人道:“北宫大将军,之前是我孟浪了,我做出来的那些事情,都是这五殃道人蛊惑我的!

现在你们也都看到了,我安插到你们那里的人可都不是我的心腹,而是他楚休派来内奸!”

一听这话,在场所有人都是摇了摇头,就连项氏皇族的那些人都是一阵皱眉。

项沖已经慌了,慌不择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虽然现在楚休站出来明目张胆的支持项黎夺位,但他可还是储君呢,还是北燕的太子。

结果一国太子却是对自己的臣子道歉请求,这简直就是窝囊。

虽然说对于北宫百里这种实力的存在,就连昔日的项隆也要客客气气的,但项隆身为帝王,他只会对北宫百里进行利益交换,而不是去恳求自己的臣子。

现在项沖这幅慌不择路的模样,的确是有些丢项氏皇族的脸面的。

而且项沖还说安插的人都是楚休派来的内奸,跟他无关,这就更加可笑了。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就算这件事情是五殃道人蛊惑的,就算内奸都是楚休的人,但你项沖却是没有发现,还把他们都当成了心腹,这是什么?这是识人不明。

而且那时候你可还不知道他们是内奸呢,结果被人家一蛊惑,你便直接同意安插人手,这不还是一样想要夺权吗?

那是不是这些人若真是你的心腹,你安插他们夺权便是理所应当的?

项沖不说这番话还好,说了之后,更让北宫百里等人对他印象更低了一筹。

楚休冲着项黎道:“殿下,该你了,说说吧。”

项黎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直接走出去道:“皇叔,这个位置我一直都以为是我的,现在父皇将他给了项沖,我不服,也不甘!

现在你也看到了,他项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父皇做事英明神武,但他毕竟不是神,他,也有做错的时候!”

项崇冷哼道:“你的意思是,这个皇位让你来当,便是正确的?

项隆,你勾结楚休来帮你夺位,不知道出卖了多少北燕的利益,你以为我是白痴不成?”

项黎摇摇头道:“皇叔,我从来都没有出卖过北燕的利益,我跟楚大人只是合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