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老实说，沈嘉觉得有些恶心的。他没有碰男人的习惯，只不过这个snow长得男女难辨，加上现在又是顾氏的大红人，可以说决定着顾氏现在和他那部电影竞争的的成败，所以他勉强试了试，没有想到会有一个意外的惊喜呢。
w掩着被单，露出的修长双臂上有点点淤青，不过他丝毫不在乎，扯开嘴轻柔一笑，“不过我不喜欢沈总呢，严格来说，我不喜欢，聪明但是撒谎的男人。”
“这是夸奖我？”
w摇头，“随沈总怎么想。不过我想，按照沈总从来不碰男人的先例，今天却有这样一个意外，想来，是有事情和我聊了。”
沈嘉眸色翻动，他摸着下巴，“你很聪明。”
w苦笑，目光看向沈嘉身上的手机，“我现在能不聪明吗？”
待到snow戴着眼镜一瘸一拐地离开，许沁才走进房间。此时的房间还凌乱着，但是空气里并没有那股让人恶心的味道。
许沁脸上难看，对上沈嘉似笑非笑，问道：“你相信他，就这点把柄，他不一定会上钩？”
“就算不上钩也没关系，毕竟丑闻这种东西要在关键时候才起作用。但是我肯定，他一定会上钩。”
“为什么？”沈嘉这么信心满满，让许沁很不是滋味。难道他认为世界上所有的男人/女人都要匍匐在他的脚下吗？
此时，只听沈嘉说道：“因为，我还发现了他另外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足以掌握他的生死。”
w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去医院，也没有回公司。反而是开车到了附近的墓园。他在路边买了一束白菊花，径直往最山上走去。
山上风有点大，不过他并不在乎。最后，他在一座墓碑前停了下来。
似乎很少有人来看这个坟的主人，和旁边干净的比起来，它显得有些破旧不堪。他蹲下/身来，轻轻地擦了擦墓碑上的灰尘，“表哥，我回来了。”
山风吹过，落叶纷飞，能依稀看到墓碑上赫然写着——李越程之墓。
w沿着那名字，仔细地擦了擦，手指间动作似乎带着深深的眷恋。
人活着的时候，还不觉得感情这东西有多珍贵，可是当那个曾经给与你无数感情的人已经死去，就显得格外的珍贵与难求。
w，不此时应该叫范瑶了，她看着墓碑，浅浅的笑，嘴唇翕动着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对她来说，千言万语开不了口，她只知道一件事情，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她的人，甚至为了她可以付出一切宝贵生命的男人，终是不在了。
“我经常梦到你。我知道你在下面很不舒服，但我保证，我会让那些人，那些把我们害成这样的人，付出代价的。你放心吧，这一次，轮到我帮你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还能有什么代价呢，不管什么惨痛的代价，她不都付出了么？现在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难道这不正是那惨痛的代价？
范瑶在墓园没有呆多久，现在还不到时机。虽然已经找了一个还算不错的靠山，但是沈嘉和顾飒宁比起来，阴险狠毒都有余，但能力还不知道在什么水平线上。不过两人既然已经达成了合作关系，她会好好经营下去的。
不管是顾飒宁，还是苏袅袅，害了她一辈子，岂能让他们这样夫妻和睦的幸福生活。
不是都应该像她一样，生活在地狱里好吗？
范瑶冷笑，转身离开。没有关系，现在游戏才慢慢开始。
只不过，她信心满满，甚至做了不错的规划，什么叫依靠沈嘉整死顾飒宁，这就是她完美的计划了。她甚至觉得自己整容变性，等了这么久，就是等到能在背后□□刀，最好让他们永世不能超生。
对，计划很完美。只是，还没等范瑶大笑出声，脑袋一疼，她已经被人一棒子敲晕，扔到了车上。
是她的幻觉么？最后看到的人居然是周锦泽？
范瑶很快醒过来，她发现自己正在自己的车上，而她旁边坐着一个熟悉的男人。
她愣了一秒，立刻反应过来，“周总，你怎么在这儿？”
自从苏袅袅怀孕之后，顾飒宁就很少插手影视公司这边的事情了，绝大部分都是周锦泽在负责。她知道这个周锦泽，典型的笑面虎，嘴上笑，背后随时会插她一刀。
“不知道周总找我有事情吗？”范瑶脑中滴溜溜地转，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不是周锦泽把她敲晕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发现什么东西了吗？不可能吧，她那么隐秘，而且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范瑶心里七上八下，周锦泽看了她一眼，答非所问：“你来这边墓园干什么？怎么，有认识的人在里面？”
“哪…哪有…”听这口气好像还没察觉出来，范瑶心里舒了一口气，面上也渐渐平静下来，“我最近心里压力有点大，所以出来走走？”
“压力大，来猛鬼场？”周锦泽嗤笑出声，“你们女人的心思还真难猜。”
范瑶心中一跳，“女人”？莫不是周锦泽已经知道。但是她不能自乱阵脚，“周总，你喝酒了吗，我虽然长相女气，但绝对是…”
“不对。”还没等范瑶说完，周锦泽摇摇头，“不对，我真说错了，你不是女人。”
范瑶松了一口气，不过这口气似乎松得太早了，因为周锦泽已经笑着接道：“你不是女人，也不是男人，应该是人/妖吧，是不是啊，范瑶小姐？”
范瑶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马脚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或许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候，可周锦泽已经失去了耐心。
他陪范瑶晃了一天，宝贝女儿都没有抱上几次，想到这个女人好像臭虫一般生活在他们的世界，他就觉得耐心全无，只想一脚踩死。
“少废话了。难道你还真以为攀上了沈嘉那玩意，你还真能一飞冲天？就你这个智商，啧啧，我看是白搭。”
此时此刻，范瑶知道她已经败露。可怕的是，她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事到如今，她认栽，“你们想怎么样？”见周锦泽俯身过来，范瑶吓得尖叫一声，“你别碰我！我现在可是公众人物！”
“哈哈…”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周锦泽没有忍住大笑出声，“我看你在韩国这几年，样子整成这个鬼样子，智商也落了几层。你还真以为你是什么有权势有人脉的大明星啊？少来了好吗？一个靠整容出来毫无背景的小艺人，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不过，你也别用这么仇恨的目光看我，你还应该谢谢我们，毕竟不是我们，你早就死在异国他乡，和那个李越程做伴了，哪里还会蹦达这么久？”
“你…你们早就知道？不…不可能，我明明改头换面了，明明…”
“说你蠢你还真蠢。还是顾飒宁厉害，在发现李越程的尸体有人收尸的时候就发现了你这条小鱼。当然，还是我建议的，帮帮你。毕竟你一个可怜的姑娘，还没蹦达就死了未免也太可惜了。所以，帮你参加模特大赛得奖，帮你整容变性成为红极一时的小鲜肉，那都是我的功劳呢…”周锦泽说得得意洋洋，“不然你还以为按照你的本事，还真能草根翻身，一举拿下那个模特选秀节目的总冠军啊，别蠢了，内定的好吗？”
曾经有人问过，花儿为什么会凋谢，因为凡是都有因果关系在。
“你们早就安排好了？”范瑶抖着身体摇摇欲坠，她能想到自己帮助沈嘉对付顾飒宁，能想到最后顾飒宁和苏袅袅被她踩在脚下，唯独没有想到，她现在的所有资本，居然都是她心心念念想对付的人给与她的。
她的人生，好像一场笑话。
“现在，你们想干什么？看我笑话？”
“谁那么无聊看你笑话了。本来还想和你玩玩，不过看你实在可怜，干脆指条明路给你。沈嘉可以找你演无间道，我们也可以找你演啊，毕竟你演技还是有几分的。”
“呵呵…”绝望成灰，范瑶冷笑连连，“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们？帮我的敌人？”
“哦，你可以选择不帮。不过你知道的，这个世界上等价交换的。我在你身上培养了这么久，得不到我想要的结果，那我只能从和你有关系的人身上索取了，比如…你年迈的爷爷？”
范瑶心中一惊，不敢置信。这人明明是笑着的，但说出话的却好像钢针一样，插入骨头锥心地疼痛。
“你以为我会在乎，他从小都没关心过我？”
“也是。他都重病了也没看到你去看他一眼。不过没关系…”周锦泽好像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你不在乎活人，死人也不在乎吗？”
他靠过来，凑到范瑶的耳边，声音亲昵，一片温柔缠绵。
“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你日日夜夜都梦到你表哥在受苦。以为是心理作用吗？我告诉你啊，这是一个因果社会。你表哥在受苦，不是因为他的死在鞭策你仅存的良心，而是因为他本身就在受苦啊。怎么样，在他死后我可是刻意到泰国给他找了一个高僧，日日夜夜压迫他的灵魂，怎么样，他生前你不能帮他一点点忙，要不要死后，让他稍微好过点？”
☆、第101章
101
周锦泽把范瑶的事情给顾飒宁说了，有些好奇。
“你怎么觉得她不会倒戈，难道依靠的就是她对李越程的那点感情吗？”
顾飒宁此时正在洗橙子，最近苏袅袅忽然爱上了鲜榨橙汁，每天都闹着要喝，还不酸不痛快。酸儿辣女，难道是个儿子？
听周锦泽一说，他罕见分神的心也被拉了回来。
“倒戈也没关系。你不是观察了她这么多年吗？要不要来打个赌，看看意志坚定一心想复仇的女人，对上心里变/态喜欢花式虐人的男人，你觉得最后谁会赢？”
周锦泽摸下巴，“听起来势均力敌。不过我还是觉得沈嘉会赢。你想想，顾忆梦那么强势的一个女人都可以被他逼成神经病，许沁都只能依附他，我觉得他更牛一点”
顾飒宁笑，“所以啊，既然沈嘉会赢，那么你还担心她倒戈什么？就算倒戈，对她来说也要看她有没有命活下来享受她自以为是的战果。”
周锦泽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最后，挂上电话之前，他由衷地感叹一句。
“我必须说，她真是上辈子日了狗才惹到了你。居然花式翻新的虐她，给她复仇的希望，又生生地把希望给掐灭。你真是太狠了。”
上辈子日了狗吗？顾飒宁不觉得。现在想来，应该是她上辈子得罪了苏袅袅吧。正好，他又是个很护短的性子。既然苏袅袅下不了狠手对过去做出了断而又时时刻刻藏在心底不舒服，那么就由他来吧。
毕竟心狠手辣的事情，他从来都做得得心应手。
顾飒宁所做的，苏袅袅毫不知情。她现在安心怀宝宝，人也越来越娇气，一不小心就生气了不安了害怕了。这也是顾飒宁决定提前结束游戏的原因。
因为照顾一个孕妇，比复仇要艰难数倍。
他现在真的开始怀念以前肆无忌惮，欺压小鸟当地主的幸福日子。而不像现在成了家里低位最低的人，他敢相信，就算是苏袅袅养的两盆花，估计都比他地位要高。
偶尔，他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睡着一个呼呼大睡的女人，会有片刻的不安，就好像这只是一个梦一样。
前尘如梦，她都有过去，那么其他人呢，会不会人生本来就只是一场梦境。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一切就空了。
一个人，还是太孤独了。
顾飒宁很少患得患失，也只是苏袅袅怀了孩子后，他更加的敏感起来。同时，心在柔软的时候也更加坚硬起来。既然，人生可能会发展出无数意外，那么他就要把他不愿意看到的意外，全部斩断。
范瑶是，沈嘉是，许沁顾忆梦都是。
顾飒宁信心满满，照顾苏袅袅更加得心应手。就连周锦泽也夸他整个人蒙上了一层圣父的光芒。
自然，周锦泽每次这么说的时候都被他叉了出去。
苏袅袅怀孕七个月的时候，顾氏影视公司的那部电影《初恋》要上映了。如同预料的一般，沈嘉的变/态不能人人都能扛住的。范瑶现在在镜头面前只能用强颜欢笑来形容，粉丝都心疼她瘦了。她自然说是因为新戏付出太多所以显得人比黄花瘦，其实私下的苦楚，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浑身上下除了露在外面的的皮肤，底下没有一丝好的。她怨恨顾飒宁和苏袅袅给与她的一切，但是比起顾飒宁她根本动摇不到他万分的遥远，她更要恨的是眼前这个给与她无数痛苦的沈嘉。如果说顾飒宁无心插柳给了她第二次人生，那怕那不是她想要的，那沈嘉就是毁掉她这个人生的新一人。
所以，沈嘉让她在影片上映之前泄漏影片原带，她答应了。甚至她开始想，她的一切都毁了，与其被沈嘉这么生不如死的折磨，还不如顾飒宁给她一个痛快。
所以，范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果然，快要上映的影片一旦泄漏，纵然是顾飒宁有天大的危机公关，最后票房还是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到最后，沈嘉的电影倒是春风得意，闯入了票房的十亿大关。
开庆功会的那晚，沈嘉包下了青城最高的酒楼，畅饮狂欢。他的人生第一次把顾飒宁踩在脚下，格外痛快。
不得不说，沈嘉现在彻底的变/态了，尤其是在街上看到了顾飒宁牵着大腹便便的苏袅袅散步，他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那明明是他的位置，那明明是他应该有的幸福生活。可是现在都毁了，一切都毁了。
他嫉妒，他怨恨，到最后他把所有的不甘愿都发泄到了范瑶身上，还有许沁身上。
范瑶为了报复顾家，忍辱偷生，许沁为了女儿顾忆梦，不得不甩下尊严，伺候自己曾经看作一条狗的男人。
纵然这两人不甘不愿，但沈嘉还是猖狂大笑。他真想告诉顾飒宁，他赢了！这次终于赢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乐极生悲。在沈嘉夺得青城本年度最佳企业人选的时候，他被发现从青城最高的楼上跌落。和他一起跌落的还有当红明星snow。
尽管网上早有猜测，私下snow已经和沈嘉合作，但双方一直否定。现在两人死在一起，更是为两部电影炒火了话题。
顾飒宁那部作为鱼饵的电影居然票房过了八亿，他自己都没有预料到。
苏袅袅是从报纸上看到沈嘉死的这个消息。法医从沈嘉和snow的体内都检测出了毒品和酒精，断定两人是太开心喝了酒磕了药，然后太过兴奋从楼上摔了下去，摔成了肉末。
可笑沈嘉马上就要成为娱乐圈的一个小霸王，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么戏剧化的结局。
沈嘉的死，苏袅袅没有想象的松一口气。对她来说，她都可以重生，那么对沈嘉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她忧心忡忡，殊不知她的害怕和担忧早就被顾飒宁get到了。
“别怕，一切有我。”
苏袅袅伏在男人温暖的怀抱，“飒宁哥哥，你说他…他会不会变成…找我…”
她真怕他也会重生。
可顾飒宁给了她肯定的答案，“放心好了。一切有我。”当初他隐隐发现苏袅袅的不对劲，本来他是无神论者，不相信鬼混重生之说。可是有了苏袅袅，他开始留意。所以在李越程死后，他才花重金镇压他的魂魄。
既然他都镇压了一个李越程，那就别怕再来一个沈嘉。
反正，四个字。
得心应手。
沈嘉死后，一切好像尘埃落定了。他虽然死了，不过他的电影公司并没有垮，反而最大的好处落在了许沁身上。尽管警察怀疑过许沁，不顾那晚上许沁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监控录像也没有发现第三人，所以就算怀疑没有证据也只能罢休。
秋高气爽的天气，空无一人的大街，忽然开来了一辆黑色的奔驰。原本坐在门口雕花座椅上的女人看到汽车开过来，迅速地站起来。
“你来了。”她看着车窗摇下出现的男人面孔，声音带着焦急，“你说过的，只要我成功挑拨离间那两人的关系，让他们狗咬狗，你就让我带着梦梦好好生活的。”
面前的女人老了好多，原本保养得宜的脸上现在皱纹满满，更多的是从心内体现出的疲倦。
顾飒宁没有多话，递给她一把钥匙。
许沁哆哆嗦嗦接过，隐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下。
车很快的驶离僻静的精神病院，留下满脸沧桑的女人捧着那宝贵的钥匙，痛哭出声。
车上，周锦泽仍然不理解，“现在许沁得了沈家，你不怕是第二个沈嘉吗？别小看她，能在短短时间内把沈嘉迷得团团转，甚至范瑶对对她言听计从，下毒下药一样不落下的女人，我看会是个麻烦。”
顾飒宁握着方向盘，声音冷凝，“你知道范瑶为什么会死吗？”
“不是沈嘉和她打斗的时候落下去的吗？”周锦泽早就知道沈嘉死的原因，和范瑶嗑药是一回事，但范瑶作为中药世家的优势也体现的淋漓尽致。能在日常生活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沈嘉的身体搞弱并出现幻觉，也只有范瑶能办到了。
不过人都死了，魂也镇了，再追究就没意思了。
“范瑶死，不是因为沈嘉。而是因为她居然相信许沁会真的把她当女儿。当她相信她，死期也就到了。”
周锦泽听得是懂非懂，“道理我是懂。可许沁…真的就便宜了她？”
“哼，放心吧。许沁的结果，早在欺骗范瑶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顾飒宁垂下眼，没有再说话。留下了周锦泽苦苦思索，到底是什么意思。
“喂！冰山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周锦泽急得叽哩哇啦地叫，但顾飒宁只是专注开着车。
“想不出来就别想了。以后，你就知道了。”
“德性！”周锦泽咬牙切齿，正准备继续套顾飒宁话的时候，电话响起。
那边是许沉沉焦急的声音传来，“老公，你和顾飒宁在一起吗？”
“在啊！怎么了？”
“袅袅要生了！你们快过来啊！”
话完，周锦泽听到耳边一声巨响。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