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不想知道她最后获胜了没有?也不怕她会在大赛上乱说话,把我们苏家的声誉给毁了?”

苏启邦故意讥讽地反问着卢玉莲,此话一出,卢玉莲立马老实了不少,任命地将遥控器扔回苏启邦的怀里,眼神愤恨地跺脚回房了。

今日好不容易休息,有空在家看看苏晓曼的近况,苏启邦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角,高耸入云的大楼里,男人手握红酒,望向电视的眼里,满是深意。

他的眸色很淡很淡,若是不仔细去看,还以为他是在自我放空,对着电视发起了呆,但当你将电视上的画面,与他脸上的表情变化相互串联,对比分析后,你才会蓦然发觉,他不是在发呆,而是在等着那个特定的身影出现时,才会有所波动。

“付总。”女人清脆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付谦阳闻声并未回头,只是象征性地轻哼了一声,以示他听到了,视线却仍旧如同黏上了一层胶般,紧盯着电视机上的那个淡漠身影。

林清见付谦阳这副完全漠视她存在的表情,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付总,这是您要的资料。”

“嗯,放在桌上你就可以走了。”

他的冷酷,犹如一股寒冰,冻结住了她接下来想问的话。

见林清半晌没有反应,也没有离去的打算,付谦阳迅速瞥了一眼她,就又将视线移回了电视上,接而,他眉心微皱,背对着她,冰冷反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我想知道付总为何会对这次的全国服装设计大赛这么上心?”

她话语中那明显的试探,倒是惹得付谦阳有些想笑了,“林清,注意你自己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这么问我?”

“我……”她低头,组织了许久的语言,终究还是因为他的冷漠回应而彻底堵回了嘴里。

再抬眸时,她不禁好奇究竟是什么电视那么好看,值得付谦阳将她这个大活人冷落在一边,视线却仿佛黏在了电视上,从未挪开过一丝一毫。

因此,她也学着付谦阳的模样,看得极为仔细,画面里,闪过一幕幕全国服装大赛的选手正襟危坐,与讲台上的惜望生不怒自威的情景,但这些都不是重点,因为,林清竟是惊奇地发觉,只有在画面上出现了苏晓曼的身影时,这样一个冷酷的男人,才会犹如冬雪融化,流露出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柔情……

难道说……付谦阳喜欢苏晓曼?不!这怎么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今个儿临时有事,更新晚点,摸摸大家~~

第40章

林清眼神呆滞,犹如雷击般地站立在原地,引来了付谦阳的不耐,“你是听不懂我的话还是怎么?没事就请你尽快离开我的办公室!”

“你喜欢她?”

明明是问句,明明问得是那般的模凌两可,甚至没有点出那个“她”究竟是谁,却是比林清第一次鼓起了全身的勇气,向他告白时,更令他惊讶,眼神狠狠一滞,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快速否认了。

“谁跟你说我喜欢苏晓曼?林清,你的联想力未免也太荒唐了点吧?”

他的语气坚定,带着林清从未见过的慌乱,就仿佛他想要否认的不是他喜欢苏晓曼的这个事实,而是他对于喜欢上苏晓曼这个事实的恐惧与不安。

“付总,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自欺欺人,最终欺骗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真心!”

付谦阳这般不敢正视自己内心的模样,就连林清也有些看不过去了,于是,她继续讥讽地反击道,“这么些年来,我喜欢你,是在博瑞开公开的秘密了,我相信,以你这般聪慧的男人,不可能会不知道我的真心。”

顿了顿,她似是情绪有些失控,言语中带着几分哽咽,“我可以忍受你不回应,可以忍受你对我的冷落与拒绝,甚至,我可以忍受你将我的感情当作是笑话般看待,但是,付总,至少我比你勇敢,我可以拍着胸脯,很骄傲地告诉所有的人,对于这份感情,我曾经倾尽了一切,不曾后悔,可是你呢?就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又凭什么嘲笑与践踏我的真心?”

说完这一切后,林清不等付谦阳有所回应,几乎没有半丝的停顿,最终只扔下了一句,“付总,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便拉门而去了。

此刻,付谦阳的每一个表情变化,都如同重重的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林清的脸上。

如付谦阳这般淡定的男人,又何尝出现过如此慌乱的神色,他的解释,却是连掩饰都不如。

林清走后,付谦阳的脑海里仿佛不断回放着她的那句“你喜欢她”的问话,一次次,就如同有人紧紧地扯住他心上的那根弦,死命地拽着,直到最终“嘣”的一声,断裂成两半。

五分钟后,男人高大的身影,猛地跃起,竟是惊恐地发觉了一个事实——他貌似……好像……真的……喜欢上了苏晓曼……

不然,他又怎么会在意她的一举一动?不然,他又怎么会觉得她与任何男性在一起都令他那般的膈应?不然,他又为何会在苏晓曼承认她是在替林清来追他的同时,会怒火中烧?

他想,若不是林清将这句话摊开来问他,他或许一辈子都还陷在自欺欺人的愚蠢境地里,不敢承认,也害怕承认自己的真心。

可是,他是谁啊?商场上杀伐果决的付谦阳,人生中从未输过一次的付谦阳,又怎么可能在明明觉悟后,知晓自己的真心后,继续装作无知,欺骗着自己?

他要的,从来都只是绝对掌控全局的感觉!

他付谦阳想要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会得不到?

爱也好,恨也罢,这辈子,她都只能呆在他一个人的身边,不为别的,只为她是他付谦阳所看上的女人。

想通后,他几乎毫不迟疑地拿着车钥匙,冲出了柏瑞凯。

晓曼培训的基地,只有一条线路,必须乘坐固定的旅游巴士才能到达目的地,而在这之前,付谦阳几乎是掌握了此次大赛的所有动向,甚至是这批选手们每日必做的事,因此,他并不担心自己最终会迷路。

眼前的景色一幕幕闪过,他的心中,却只有一个清晰到不能再清晰的目的地。

——

翠绿的草地旁,站立着一个高挑的身影,仰头眺望着那一轮清月垂挂半空。

许是带着些月圆人缺的遗憾,女人的心头涌现出无限的惆怅。

“教练。”

闻声,惜望生回眸,晓曼朝着她淡然一笑,“怎么这么晚不睡?”

“你不也是吗?”

语毕,两人相视而笑。

接而,惜望生继续着方才的动作,抬眼望天,晓曼倒是有些好奇了,从来都只见惜望生一副生人勿扰,冷艳高贵的模样,又何曾见过她这般悲伤的模样?

“教练,你没事吧?”

她试探性地询问了一下,这才打断了惜望生的回忆,转而有些羞赧地揉了揉脸,“呵……没事,就是有点想我儿子了。”

“儿子?”

若是说这世上有什么事情能令晓曼吃惊如这般,也只有此刻的惜望生,说出的这句她在想儿子了吧。

“怎么?我不像是当妈的人吗?”惜望生略带自嘲地笑了,眼神中满是落寞,“也对,若是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我还有一个三岁大的孩子,我每日飞来飞去,各种忙碌,根本无暇照顾他,哪儿有人像我这样当妈的?”

晓曼没有孩子,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一个人,只得站立在原地,双眉微皱,黑黝黝的眼,一瞬不瞬地紧盯着面前的女人,好似只有这样,才能给她传递一丝温暖与关怀。

似是收到了晓曼的关心,惜望生这才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好了,也不早了,你该回房好好睡一觉,明日的培训,会比今日更为残酷。”

“嗯,我待会儿再回去,教练也早点睡吧。”

两人寒暄了几句后,惜望生便径自回房了。

翠绿的草地旁,徒留下晓曼一人,席地而坐。

几分钟过后,草丛边,倏地传来了稀稀疏疏的异样,晓曼警觉地向后望去,却没有任何发现,接着,又是一股听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脚步声,待到晓曼真正向着声音的起源处望过去时,又恢复了平静。

几次下来,晓曼的耐性几乎耗尽,她猛然起身,大踏步朝着那片草丛地走去。

拨开一堆杂草,她竟是惊奇地发现了在这清亮的月色下,一个圆滚滚的小身子,瞪着一双大眼,嘟着嘴,略显不甘地轻哼了一声,“一点也不好玩,第一次装鬼,连你这么个小妞都没被吓到。”

晓曼的双眼简直是瞪直了,谁又能告诉他,这个穿着嫩黄童装,萌得她一脸血的小娃娃,又是怎么会在大半夜里,出现在草丛地里?

“你叫什么?怎么会大半夜地出现在这里?”晓曼怎么想的,也就怎么问出了声。

“我叫肉包子,小妞你好。”肉包子自动忽略了晓曼后面的那句问话。

肉包子?不是吃的吗?

晓曼的嘴角抽了抽,这名字得多吃货的爸妈才取得出来啊!

本就不太爱多管闲事的晓曼,也被肉包子这副呆萌的模样给蛊惑了,竟是充当起了帮他找妈妈的角色,“肉……包子。”这名字叫起来还真是有点不适应,顿了顿,晓曼才继续道,“你妈妈呢?为什么会让你一个小孩子,半夜出现在草丛地里?”

肉包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贼笑着抱住了晓曼的腿,憋着嘴,眼神里似是闪着泪光,“小妞,我和妈妈走散了,你就收留我一个晚上吧。”

“什么?”

好吧,她今晚这是怎么了?一连被惊吓了两次,而且都是这般巨大的“惊吓”。

肉包子眨巴着大眼,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简直是牵动了晓曼心底里最柔软的那根弦。

试问,有谁能在对着这般可爱萌娃的请求面前,仍旧保持着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晓曼似是有些为难,“肉包子,我不能带你回去,我明天还要参赛,而且,我们这边是有规定的,不允许我们带任何外人进入基地。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

难道门口的那些保安们都死了吗?怎么会让一个看上去只有三四岁的孩子偷溜进培训基地?

“你真的不可以带着我一起回去吗?可是我会很乖的,这样的话,和你一起住着的室友也会很喜欢我的。”

这算什么理由?

晓曼有些无奈抚额,但总不能将一个小孩子就这么扔在了荒郊野外吧?

“好吧,你跟着我回房,但是只有一个晚上,明天天一亮,我就带着你去找妈妈。”

“嗯。”小家伙闻声,圆满了,拽住晓曼的手,就不愿松开了。

只是,在晓曼牵着这个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孩子,略带些无奈地向前迈进时,却是在她猛然抬头的那一瞬间,奇迹般地发现了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高大身影。

月光的照耀下,男人的额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胸口大幅度地喘着气,执拗的眼,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晓曼,朝着他一步步走来……

“你……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她今晚的第三个“惊吓”。

先是与她一般大的惜望生亲口承认她已经有了一个三岁大的儿子,再是半夜草丛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个屁大点的小萌娃,求着她收留他一晚;再来就是现在,明明该是已经进入了梦乡的付谦阳,却是喘着粗气,以一副风尘仆仆,乱了心神的模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苏晓曼,我接下来的话只说一遍,所以,请你听好了。”

付谦阳猛吸了一口气,似是只有这样才能给予他更大的勇气,迫使他将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全部吐出。

可谁知,当他刚准备出声,正视这二十多年来唯一的真爱,向着心爱之人告白的同时,竟是被晓曼身后的小萌娃给打断了,他那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恶作剧的意味。

只听,肉包子奶声奶气的一句,“妈妈,他是谁啊?”,直接秒杀了他接下来所有想说的话。

晓曼无奈抚额,整个嘴角都被肉包子的这声称呼,带得有些抽动了。

谁又能告诉她,她是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个儿子来?

这句话就犹如平地里的一声惊雷,将付谦阳劈得呆愣当场,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几分颤抖,“他……他……他是你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付GG的别扭的告白被小萌娃打断了,哇哈哈~~~瓦发现我越来越喜欢小虐一下他了,谁让他之前拽成那样,追妻之路必将苦苦修行,漫漫长路,各种坎坷啊!

小萌娃出场,大家猜猜看,他会是谁家的娃娃?很可爱吧,他将会促成付GG与晓曼的感情飞跃,也将萌得所有看官一脸血,接下来的内容更加精彩。

貌似最近勾心斗角的戏份减弱了点,马上会进入真正的比赛阶段,竞争会更为残酷与激烈。

第41章

黑压压的路口,只剩下一盏盏路灯映衬着那稀疏的光点,明明该是分不清那男人脸上的神情,却好似这一刻的他,比任何一个时刻都要焦急,无助,甚至是受到了一种毁灭性的打击。

晓曼稍微愣神,接而,闪现出一丝尴尬,刚准备解释,身旁的肉包子就抱住她的大腿,一副想往她身上爬的模样,“妈妈,抱。”

晓曼无奈地叹气,看着萌娃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珠子,满含期待地望着她,她最终还是狠不下心,将小家伙从地上拽起,整个抱在了怀里,小孩全身的奶香味侵入了她的鼻息,倏地就让她有种母性泛滥的感觉。

她想,这应该是每一个女孩子都具备的原始性格,见到小孩子,就会忍不住心软。

付谦阳早已惊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只是犹如老僧入定,呆在了原地,嘴巴下意识地张得很大,对于眼前这一系列的晴天霹雳,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付总?”见付谦阳一副丢了魂儿的模样,晓曼腾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感觉到那双纤细的手,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极为自然地伸手,拽住了她,双眉间展现的褶皱,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苏晓曼,他……真的是你的儿子?你怎么会有儿子?这儿子是你和谁生的?程立白?还是那个在电话里向你告白的陈新旭?”

一连三个问题,问得晓曼头皮发麻,僵硬在原地,眼底的尴尬一闪而逝,“呃……付总,这孩子……”

“妈妈,我困了,我们回去睡觉吧。”

肉包子扁着嘴,满脸委屈,光是看着的人都觉得心疼,又何况是抱着他的晓曼呢?

实在是敌不过肉包子的撒娇卖萌,晓曼彻底心软了,也懒得再向付谦阳解释些什么了,反正,不论她解不解释,她有没有孩子的这件事情,都与付谦阳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当然,这也只是她一人的自以为是。

对于付谦阳来说,苏晓曼究竟有没有孩子,孩子是谁的,她和那个孩子的爸究竟还有没有联系等等的问题,都和他有着太大太大的关联了。

他付谦阳可是才开始正视自己的真心,这丫就突然冒出来一个孩子,不是老天爷在和他开玩笑,想要试试他心脏的承受能力究竟强不强吗?

若是他今晚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始末,他想,这一晚上,他也甭睡了。

这么想着,晓曼只得朝着付谦阳干笑了一声,“呵……付总,没事的话,我们就先回去睡觉了。”

付谦阳哪儿肯就这么算了,一个健步上前,直接从晓曼的手里抢过了肉包子,单手就将他放在了肩头,怕孩子坐不稳会掉下来,他还特意单手按住小孩的胳膊,待到这一系列的动作完毕后,他吸气,吐气,往复好几次后,才算是平息了心中的波澜与诧异。

“苏晓曼,我话还没说完,你不准走!”

你能想象一个满身霸气,甚至是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种强势气场的男人,肩上扛着一个三岁大的奶娃,嘴里却说着蛮横专|制的话语,会是怎样的一种违和感吗?

而晓曼此刻便是这种感觉,就仿佛现在站立在她眼前的男人,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司领导,而是一个极为普通,在若干年后,他也会这么将自己的孩子举国头顶,任由他骑在自己的肩头,毫不介意这样的举动会影响他那副领导的威严。

那一刹那,晓曼许久未曾惊起任何波澜的心,竟是荡漾开一圈圈的涟漪,迫使她捂住了那跳动极快的胸口,才能抑制住这番奇特而又莫名的情感。

“付总。”她轻咳了几声,试图赶走心底里那丝不该有的情绪,接着道,“有什么话您可以直接说,至于,肉包子还是留给我抱会比较好,毕竟您是老板,被人家看了,有损形象。”

晓曼说得倒是大实话,平时付谦阳都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或许就是他身上的这股强大气场,在还未开口时,便已震慑住了所有的人,但今日,他所做的这些事,的确是与他的性格有些不相符了。

“苏晓曼,你别又想混肴视听,借机转移话题!”

晓曼本是出于一片好心,却没想到竟是彻底激怒了付谦阳,“我问你,这孩子究竟是不是你的?”

“与你有关系吗?”听着付谦阳这么咄咄逼人的语气,晓曼亦是反击得很干脆,几乎没有半丝的犹豫。

此刻,肉包子小小的身子,有些不稳地悬挂在付谦阳的肩头,就仿佛下一秒若是他还敢顽皮撒谎,这个怪蜀黍就会将扶住他小身板的大手放开,让他整个人直接摔成肉酱,于是,小家伙也被吓得小脸惨白,哇哇大哭了起来,

“付总,您吓到孩子了。”

晓曼一听肉包子这哭声,那个撕心裂肺啊,简直是扯得她整个脑袋都有些发麻了。

听她这么一说,付谦阳倒是注意到了那坐在他肩头,哭得歇斯底里的肉包子,反手一拽,就将他放到了地面上,脸上的戾气仍旧是来不及收敛,就再次将小家伙吓得抽噎了起来,“哭什么哭?我又没打你!”

这算什么回答?哪有人会这么去哄小孩子的?

不对!他这不是要哄孩子,而是被他的哭声扰得心烦意乱,只想着尽快打断小孩的哭声。

晓曼脸部僵硬,抽了几下后,才无奈地将肉包子重新抱回了自己的怀里,轻哄着,“好了好了,叔叔不是故意吓你的,他就长那样,你别看他凶巴巴的,其实,特别喜欢小朋友。”

特别喜欢小朋友?她这又是哪只眼看出来的?他压根就烦透了小孩子,总觉得他们那聒噪的吵闹,与无穷无尽的哭声,完全能令一个成年人彻底崩溃,天知道那些孩子是哪儿来的那么多精力,一个劲儿地闹腾。

肉包子仿佛不相信晓曼所说的话,朝着付谦阳看了一眼,望着他满脸的嗤之以鼻,再次大哭了起来。

她简直就快要崩溃了,那边一个拽得连小孩子都不愿让一下的幼稚大男人,这边一个只知道旁若无人大哭的小奶娃,就仿佛这两人叫上了劲儿,一个使出全力地哭,一个愣是不愿低头向孩子认个错。

而她,就这么夹在两人中间,双方都劝不动,只得无奈抚额,冲着付谦阳低咒了一声,“幼稚!”

说罢,她懒得再多看那男人一眼,就抱着肉包子准备离去。

付谦阳见状,还真的是慌了,他今个儿的主要目的都没达到,又怎么可能放苏晓曼走?

他千里迢迢从公司赶来培训基地,不就是为了向她表明心迹,近水楼台先得月,就算是蛮横到不讲理的地步,也要将面前的女人绑在自己的身边一辈子吗?

于是,付谦阳头一次,酝酿了许久,才收敛了他身上的那股强势气息,眉宇中虽说不能完全称得上是温柔,但至少与刚才的冷硬相比,好了太多太多……

“是我的错,不该凶你,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算什么事?”

好吧,这就是付大总裁的教育方式,软硬兼施,倒也奏效。

肉包子眨巴着眼,一听到“男子汉大丈夫”几个字,果然是不哭了,但声音中还是带着些止不住的抽噎,“我……我……我是男子汉……才不哭鼻子呢!”

晓曼见肉包子终于没哭了,立即接着他的话回应道,“是啊,哭鼻子的男人才是懦夫!”

“嗯嗯,妈妈,我不要做懦夫!”

小家伙果断点头,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逗笑了晓曼。

见付谦阳吞吐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有实质意义的话,晓曼眉心微皱,不耐地道,“付总,你如果真什么话想对我说,就快点说,我是真的要去睡了,明个儿还要起大早集训。”

晓曼打着呵欠,满脸的困意,并不像是假的。

猛吸了口气,他轻咳了几声,决定长话短说,“苏晓曼,我……好像是看……看……”

“妈妈,他是在向你告白,我听出来了。”

肉包子总结性的话语,直接打断了付谦阳这吞吞吐吐的扭捏语句,彻底雷倒了晓曼。

“呵呵……开什么玩笑啊!肉包子,你这是早熟过头了吧?这人是我领导,我和他是不可能的!”

付谦阳向她告白?哈哈……除非他是疯了,或是整个世界颠倒过来了,才会发生这种事,但事实证明,付谦阳既没有疯,整个世界也还是好好的,而他确实真的向她告白了。

可谁知,当晓曼的一阵干笑过后,徒留下一片静默,那样寂静的时空里,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有些害怕地望着那双犹如深潭般,要将她整个人都吸进去的眸子,一瞬之间,她仿佛从这双眼里,读懂了些什么,又好似什么也不懂……

震惊、诧异、害怕、纠结、挣扎……各种情绪渐渐发酵膨胀,将她的一颗心,塞得极满极满,甚至,腾不出多余的空间去思考些别的,脑海里便只剩下一片空白。

正当晓曼整个身子都僵硬在当场时,付谦阳就好似嫌她今日的惊吓不够多,抑制不住心中的怒气,朝着她低吼道,“苏晓曼,你这个蠢货!”连个孩子都听懂了我的意思,你又怎么会听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