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生他养他的妈妈,一边是他寻找了二十多年,唯一的真爱,他又该如何抉择?

他根本就不想选择,也不愿选择,如果非得舍弃其中一方,才能得到另外一方,那么,他宁愿最痛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晓曼缓缓地抬眸,呆滞的眼神里,仿若连最后的一丝光芒也消散了,扯动唇角,她有些自嘲地笑了,“您说的都对,所以……”

付谦阳心头一滞,仿佛能够料到晓曼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忙是开口打断,“苏晓曼,你敢再说一个字试试!”

他几乎是说得咬牙切齿。

“谦阳,你别打断,就让她说,我倒是要看看,她究竟想说些什么!”

“妈!”

付谦阳深知,再这么僵持下去,以晓曼这种宁死不屈的性子,铁定会为了尊严,为了不让他为难,主动放弃。

的确,他猜对了,就在刚才,晓曼被他打断的那句话里,就有着分手的意味。

她不是不想争取,也不是胆小懦弱,只是累了,真的累了,如果一段感情无论如何都无法冲破世俗的阻碍,连对方的父母都无法认同,那么,她又该从哪里开始坚持,从哪里拽住这份爱紧紧不放?

“我答应。”

三个字,已将付谦阳打入了深深的地狱。

“答应什么?”林静霞仿佛还嫌不够,“说清楚!”

“答应和您儿子分手。”

“没有条件?”

林静霞仿佛不敢置信,如晓曼这般的贪财女,竟是在分手的时候,一点好处都不为自己争取。

晓曼冷笑,“您觉得自己的儿子值多少钱?”

“你——”

“不是每个人都像您一样,将金钱和地位看的那么重要,我爱的,就是付谦阳这个人,即使他没有钱,没有权,只是路边的一个乞丐,甚至是没有任何的优点,如果被我苏晓曼爱上了,必将全心全意付出,只是,现在……我爱不起了,你们付家,我真心高攀不起。”

晓曼每多说一个字,付谦阳的脸色就多沉一分,直到最后,他额上的青筋凸起,拽住晓曼的右手,就往柏瑞凯里走。

林静霞完全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就这么快便解决了一个贪财如命的女人。

只是,不知为何,当她看着平时那个波澜不惊的儿子,如今却是被晓曼的一句分手,气成了这般模样,心底里,就没来由地升起了一丝莫名的不安……

看来,她的儿子,比她想象中的,要在意苏晓曼多得多。

“谦阳。”林静霞唤了一声,付谦阳仍旧是连拖带拽地扯着晓曼往反方向走去,连头也没回地道了一声,“妈,回去我再和您说。”

就这样,一场所谓的“家庭会晤”,就在付谦阳狂怒的表情里,落下了帷幕……

——

一路上,晓曼被付谦阳死死地拽上柏瑞凯天台的情景,引来了无数人的围观。

谁都看得出,此刻的付谦阳会有多么的生气,他那脸上阴云密布的黑沉,就犹如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宁静,即将全数爆发……

即使再好奇,也没有人敢靠前,更没有人敢偷偷跟着两人爬上天台。

“为什么?”

两人刚到天台,付谦阳就狠狠地甩开了晓曼的手,令她因为惯力而险些跌倒。

“什么为什么?”晓曼冷冷一笑。

“你知道的!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此刻,眼前的男人,就犹如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只要她稍有不慎,等待着她的就是被撕成碎片的可悲命运。

晓曼强忍着在眼眶中打着圈的泪水,咬着下唇,反问道,“那你呢?难道就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那么说吗?”

“苏晓曼,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将你的心剖开来看看!”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地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失败,他甚至无法确定,这个女人究竟有没有爱过他,如果真的有,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放弃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如果没有,那么他们之前的那些甜蜜过往,又算是什么?

“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就先走了。”

此刻,她只想逃跑,逃得远远的,逃到没有他在的地方,逃到没有为他而心痛的地方……

“苏晓曼,你给我站住!”

他怒吼着,扯住她的胳膊,就将她整个人都固定在了自己的怀里,死死地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时,疯狂而又炙热的吻,毫不犹豫地落下,似恨,似爱,似挣扎,似无奈,似卑微乞求……

只是这么一个吻,却含带了他这辈子最为复杂的情感,将他对她所有的爱意,都柔和在了这么一个吻里,仿佛要将她彻底地融进他的生命里,骨子里,让她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再也无法分离……

作者有话要说:付GG怒了,话说晓曼有点太经不起考验了,酱紫不好哇,咋能这么快就放弃捏?所以,放心吧,不会分手滴,嘎嘎嘎~~~

第73章

被付谦阳扣住后脑的晓曼无论如何挣扎,都只是徒劳,在这样的时刻,男人的力气永远都是大得惊人,不给她半点可以逃脱的机会。

又或者说,她是有机会逃脱的,手挣脱不开,她还有脚,她是全国武术冠军,又怎么可能连一个小小的束缚都无法挣开?更可笑的是,她竟是渐渐地发觉,她的整个身子,都因为他的这个吻而变得越来越软,使不出一丝的气力,就仿佛她所有的反抗,都随着这么一个吻,而被硬生生地剥离……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这样的一个男人,她挣不开,逃不脱,并不是因为她功夫不过关,而是因为她的心,也随之沉沦了,沉沦到连自己都感觉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一吻完毕,两人都连连喘气,付谦阳更是将头埋在晓曼的颈弯,扣住她的双肩,低沉喘息,渐渐平复住他心底里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悸动狂热。

站在原地,她本可以用力推开这个男人,大声怒斥他,“你凭什么认为我没心没肺?难道你没有听到你妈妈刚才所说的话会有多么的刺耳吗?你又凭什么认为我就该傻傻地站在那里,任由你妈妈一次又一次地践踏我的自尊?又或者说,在你眼里,真的自信到认为我能够和这样一个如同泼妇般的女人和睦相处?”

如果真的是她的错,让林静霞觉得她在哪些品行方面,配不上付谦阳,她可以改,为了她爱的男人,她愿意努力尝试,但现在的问题是,林静霞根本就是没来由地厌恶她,又或者说,她厌恶的并不是苏晓曼这个人,而是她无法让付家更上一层楼的难堪身世——私生女。

其他的,她都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去改变,让自己配得上付谦阳,让林静霞看到她的决心——她是真心爱付谦阳,与他的家世,金钱,地位,全部无关的决心,可身世天注定,任凭她如何努力,也无法改变已成事实的过去啊!

如果可以选择,她又何尝不希望自己的命能够再好一点?

即便是心中百转千回,晓曼也仍旧只是紧蹙着眉宇,任由自己苦苦挣扎,也没办法忍心推开这个埋在她脖颈,亲吻着他的男人。

也许,她真的高估了自己,本以为前世为爱愚蠢了一回,最终,输得一无所有,今生定不会重蹈覆辙,可结果竟是,她依旧犯着同样的错,唯一不同的是,那个被她深爱着的对象,换了一个人。

“晓曼……”

他轻声呢喃,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晓曼竟是不敢置信地从这句轻唤声中,听出了他的害怕与不安。

她无声喟叹,抬起的右手,终是不忍地落在了他的头顶,就如同他以前安抚着自己那样,一下下,轻揉着他的发。

“嗯?”她鼻尖轻哼,仿佛在享受着这一刻的温情,与缱绻拥吻过后的余韵。

他的双手自她的双肩滑落,绕过她的腰间,死死扣住,将她整个人,都牢牢地锁在了自己的怀抱之中。

他的头依旧靠在她的颈弯,唇瓣,一下下,若有似无地轻抚过她的锁骨,犹如一根根细小的羽毛,缭乱了她的心。

“答应我,别那么快就放弃,如果你觉得难受,可以骂我,甚至向我发脾气,但是,绝对不要说什么分手的话。”

他很少这般卑微地乞求一个人,即使是他们爱得正浓,刚刚热恋的那会儿,他也是脾气阴晴不定,语气强硬得不似一个男友该有的态度,而今,他不只是语气放柔了许多,更是将所有的自尊,都收敛了起来,只为求得她的一个承诺——一个永不放弃的承诺。

这样的男人,她又该如何去拒绝?

她低低哼了一声,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但付谦阳就是知晓她答应了,不然,以晓曼的性格,铁定会直接推开他,冷眼拒绝。

这一刻,如果晓曼低眸轻瞥,哪怕只是一眼,都能察觉到,那从付谦阳嘴角扬起的笑容,早已胜过此刻的阳光璀璨。

若是时间能够永远定格在这一秒,有人恰巧走上了天台,看到这一对璧人,定会发觉——阳光,拥吻,温馨,岁月静好。

——

下班后,付谦阳几乎一刻不停地叮嘱晓曼先回家,然后自己便匆匆回到了他父母所居住的海边别墅。

为了上下班方便,付谦阳一开始就选择了搬出海边别墅,没有留下来与父母居住在一起,因此,晓曼如今与付谦阳同居的那套房子,只能算是付谦阳的单身公寓,他本只是将那套公寓当做一个落脚点,一个累了有地方睡,方便上下班的居所,可自从晓曼搬进来后,意义就大不同了,那里俨然成为了他的家,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不论他每日工作到多晚,只要回到家时,能够看到晓曼那美好的睡颜,他内心中的一角,就开始柔软得有点不可思议了。

刚进门,林静霞便双手环抱,冷眸直直地扫向了付谦阳,“怎么?你还知道回来?不是已经被那女人迷得晕头转向,连我这个妈妈都可以不管不顾地丢在大马路上了吗?”

“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而且,你早上说的那些话,的确有些……过分了。”

付谦阳斟酌了许久,还是将话如实道了出口。

一听到自己的儿子毫不避讳地因为一个女人而批判她的行为,她心中的怒气就更甚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过分?你难道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和一个私生女整天腻在一起,对我们付家有什么好处?”

“可也没什么坏处不是么?您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和晓曼的关系,为什么您就不能多往好处想呢?妈,我一直都很爱您,也很珍惜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觉,所以,从小到大,无论您让我做什么,我都会照做,可是这一次,能不能就算我求您一次,接受晓曼好吗?”

林静霞简直不敢置信,眼睛瞪得直直的,仿佛身后有妖魔鬼怪在追一般,不断摇头,“谦阳,你一定是鬼上身了!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来求我?”

她一手养大的儿子,又岂会不知付谦阳的习性,他的儿子从来不会在任何一个人的面前表现出丝毫的软弱,而今,却是因为一个女人,如此卑微地求她,这不是着了魔是什么?

不行!事情远比她想象中的要糟糕得多,她不能再任由自己的儿子这么越陷越深。

于是,她调整了呼吸,假意迎合,放软了口气,“好,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让她在我们付家来住一段时间,只要这段时间内,她能够通过我的考验,我就承认她这个儿媳妇,如若不然,你就得立刻和她分手,没有任何说不的资格!”

付谦阳眉心微皱,拳心握紧,“……一段时间是多久?总该有个限期吧?”

为何此刻的他,竟是觉得自己的感情,已沦为了交易的工具,可除了这般破釜沉舟,让林静霞从心底里接受晓曼,忍下所有的不甘,答应她所开出的条件,他还能怎么办?

毕竟,这是唯一的机会,也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他从小就已经做好了将婚姻作为筹码的准备,他也明白,日后的自己,很有可能会娶一个自己并不爱,却能帮助他们付家更上一层楼的强强联姻对象为妻,但前提是,他没有遇上任何一个能够令他动心的女子,如今,他不仅遇上了,还深爱到非她不可,并且坚信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开苏晓曼的手,这样的情况下,他又怎么能不反抗?不为自己的婚姻争取一回?

“三个月,只要她能够坚持三个月,通过我的考验,我就同意让她与你继续交往。这是我最大的底线,谦阳,你要知道,没有哪一个父母会害自己的孩子,你若是心疼她,害怕我会欺负她,大可以不答应我的条件,但你既然没有这个勇气与我打赌,就是证明连你自己都觉得你和她之间那所谓的爱情,根本就经不住任何的考验,我也不必为你们这种小孩子扮家家酒般的感情而费神了。你好好想想吧,明天再给我答复。”

付谦阳一直都知道,撇开林静霞对晓曼的成见不说,她绝对是个称职的母亲,不会给他太多的压迫,适当地让他在累得想要喘口气的同时,留给他一些私人的空间,就如同此刻,明明是她逼迫着自己不得不选择,却还要摆出一副慈母的姿态,多给他一天抉择的时间,让他即使是想要反驳,都找不到半丝的借口。

此刻的付谦阳,就犹如老僧入定般,即使林静霞早已说完了该说的话,径自离去了,可他仍旧是久久地呆立在原地,陷入了从未有过的迷茫与矛盾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JJ有点抽了,今天发晚了点,抱歉~~~

第74章

等到付谦阳最终回到他的单身公寓时,已是晚上十点。

晓曼早已躺在床上许久,仍旧是辗转难眠,可莫名的就是在付谦阳拉门进来的那一刻,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开始装睡。

这是她头一次害怕到不敢直视一个男人的眼,从他进门的那一刻,晓曼似乎就能从他那沉重的脚步声中,猜到一些不好的消息。

她甚至不敢去询问付谦阳这一次回家和他妈妈究竟谈得怎么样了。

付谦阳扶着墙,揉了揉眉心,眼神开始飘散,无意识地盯着晓曼的“睡颜”,心中的暖意渐渐升起。

只要她还在就好……

深吸了口气,他缓缓靠近床边,晓曼闭着的双眼,在他高大的身躯陷入床褥之间时,狠狠地颤了一下。

好在此刻的付谦阳正背对着晓曼拖鞋,并没有看到她慌乱的这一幕。

头一次,付谦阳没有走进浴室先将他的洁癖发挥到极致再上床,而是直接脱了鞋,掀开被子的一角,和衣钻了进去,将晓曼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他的手顺着她的发,仿佛是无意识地这么做,又好似是他每回陷入了思考之中的模样,那般迷茫,怅然……

他的唇吻上了她光洁的额头,带着刚从门外进来的寒冷,冰得她的睫毛不自觉地颤了颤。

“我该怎么办……”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晓曼却听得仔细,他的声音中含带了太多的无奈与悲哀,令她的眉宇也跟着皱成了一个“川”字。

或许是思绪太过烦乱,付谦阳并没有多想,只当是晓曼连在睡梦中都皱着眉头,或是在梦中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会让她不安成这般。

他的十指轻触过她的眉,一下下,如同熨斗般抚平了她眉宇间的褶皱。

看着怀里的女子容颜终于舒展开来,他这才稍微心情好转,凑近她,在她的脸颊上又落下了一个吻。

“晚安,晓曼。”

他的轻声呢喃,就犹如情人间独有的温情沉醉,酥麻了她整整的一颗心。

仿佛像是忘了些什么,又或者是在晓曼清醒的时候,他会做不出这样的承诺,只能趁着她在“熟睡”之际偷偷道出了口,“晓曼,无论如何,我一直都在。”

是的,他一直都在,只需她一个回眸的瞬间,便能发觉他的存在。

即使是闭着眼,她都能感觉到付谦阳说这句话时,是用着怎样柔情似水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紧盯着自己。

够了……这样就够了!

无论未来会有多少的艰难险阻,至少,在这一刻,有一个男人,曾将她视如珍宝,捧在手心中,用尽全力地呵护着……

——

清晨,微光。

晓曼从睡梦中醒来,看着身边这个连衣服都不曾换过的男人,心被狠狠地扯了一下,也莫名地为着这个男人心疼了。

若不是真的事情太过棘手,平时那个如此注重细节的男人,又怎么可能连衣服都不换,澡也不洗,就这样抱着她睡着了?

他的心里定是积压了太多太多,才会如昨晚那般失常吧?

晓曼微颤着手,抚上了身边男人刀削般的侧脸,从眉毛到眼睛,从眼睛到鼻子,再从鼻子停在了那片薄唇上。

世人都说,薄唇之人最是无情,可若是真的无情,又怎会只对一人情深似海?

这一刻,晓曼才满心喜悦地发觉,躺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并不是薄情,而是只对她一人钟情。

或许是被那越来越强烈的光亮照到了眼睛,又或许是被脸上那双柔嫩的小手给扰得心神荡漾,本该闭眼熟睡着的男人,猛然间睁开了眼,吓得晓曼双目圆瞪,抚在他脸上的那只手,收也不是,放也不是,就这么僵硬地贴在了他的下巴处,脸上一囧,瞬间红透了。

那一刹那,他眼底的笑意明显,那双眸子,就犹如湖水浸染过的宝石,纯粹到没有一丝杂质,好看得不可思议。

“早安。”他轻柔地道。

“呃,早安。”

晓曼干笑着回应,刚想收回自己的手,就被付谦阳牢牢地反握住,大拇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磨砂着她的掌心,撩得她心跳狂乱,脸上更是犹如滴血般羞红了。

付谦阳似笑非笑地睇着她,也不拆穿她此刻的窘迫,用力一扯,晓曼便已狠狠地跌入了他的怀中。

都说清晨的男人,兽性最强,果不其然,哪儿还需什么语言,哪怕只是晓曼一个微微放柔的眼神,都撩得他口干舌燥,只想狠狠地融进她的身体里,将她好好地疼爱一番。

心动不如行动,付谦阳火热的唇舌纠缠着晓曼,从脖子,一路向下,撩得她轻颤不已。

她的睡衣本就是付谦阳为了方便“做事”,而特意为她选的:宽大,易脱。因此,三两下就被他剥得一丝|不挂。

他仿佛很有耐心,并不急于进入,而是循序渐进,尽可能地带给晓曼更多身体上的愉悦,让她更好地整个接纳自己。

她开始在他的撩拨下,不断地轻吟,似是乖巧的猫咪,发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鼻音,“嗯~~~~啊~~~~”

许是被她那情动时的娇吟鼓舞了,压在她身上的付谦阳腰身一沉,扣住晓曼的臀部,便狠狠地冲了进去。

那一刻,两人仿佛都被这极致的愉悦给逼得轻叹了一声。

他不再停顿,犹如一个铁血战士,不断冲刺,退后,再进入,再浅出,周而复始,不知疲倦……

此刻,那一室的阳光,都仿佛沦为了大床上正在缠绵着的两人的陪衬,所有的温情,就在这一瞬间,无限弥漫开来……

待到激情退去,晓曼靠在付谦阳的怀里,喘着气,累得连动都不想再动一下。

付谦阳的右手,一下下轻抚着晓曼光裸的背部,好似在享受着两人激情过后的余韵。

身体的愉悦过后,付谦阳的理智也彻底回笼了,他深知,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该正视的难题,依旧不会因为他们那浓烈的爱而轻易化解。

“晓曼。”他轻唤了她一声,带着一丝不舍——不舍得打乱这一刻的温馨。

闻声,晓曼低低“嗯”了一声,表面上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装作无比镇定,可心中却仿佛早已料到了付谦阳接下来要谈论些什么不好的话题,含带着太多的不安与忐忑。

“昨天,我回去和我妈妈谈了一次。”

“嗯。”她仍旧是不咸不淡地回应了一声,付谦阳低眸扫了她一眼,仍旧是猜不出她的喜怒。

吸了口气,他鼓足了勇气,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辞,“其实,我妈也不是讨厌你,只是……或许他们老一辈的人,都有些固有的观念,没办法一时想通。”

晓曼当然明白付谦阳口中所谓的“老一辈的固有观念”指的是什么,说白了,不就是门当户对的等级观念吗?

“嗯。”

付谦阳听着晓曼始终表情淡淡,除了“嗯”以外,就再没有别的话要说,说话的语速也跟着有些急了,“所以,晓曼,你别怪我妈,当然,我知道,昨天你也受委屈了,所以,你……你愿不愿意……为……为了我……努力一次?”

“怎么个努力法?”

这一次,她终于不再是一个“嗯”字敷衍了事,而是撑起身子,坐在了他的身边,晶莹的眸子,透着波光粼粼的亮光,一瞬不瞬地攫住了他的双眼。

他的双眸轻颤,晓曼眼底里的清澈,竟是逼得他有些无法直视了,“我妈想……让你搬去和她一起……住三个月。就……就当做是一次考验。”

她浓黑的眼,仍旧是死死地锁住了他的双眼,他猜不出她眼神中的含义究竟是愤怒,还是不屑,又或者是任何一个会令她当场发火,摔门而去的感觉。

见她半晌没有回应,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付谦阳的心不由得更慌了,忙是试探地唤了她一声,“晓曼?你有在听吗?”

“嗯。”

她终于吭了一声,也折磨得他够呛,他宁愿这一刻的晓曼是歇斯底里地冲着他的鼻子咒骂,也不想她这么不咸不淡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发作,也不表现出任何一丝能让他一眼便看穿她此刻所想的端倪。

他终究还是乱了,生怕她下一秒就会对着他冷笑出声,道上一句,“付谦阳,我凭什么要为了你而一次又一次地忍受你妈妈的刁难,甚至是和她一起住上三个月?”